正文 第一章 难堪 前不久的端午假期,男友让我和他回家见父母,准备商讨婚期一事。  当晚我在客房睡下,迷迷糊糊间有个冰凉的身体钻进了被窝。   我刚想张口问是谁,他突然翻了个身,把我压在身下,一条湿滑的舌一下子就趁机窜入我的口中。   我吓了一大跳,作势要推开他。可他却一把捉住我的手,那手凉得很,就像深冬的冰块,冻得我打了一激灵。   他的吻得特别霸道,似乎要把我的呼吸都夺走。   我被他吻得浑身酥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反而下意识的贴紧他。   然后,他的唇一路往下。脖子、锁骨、肚脐、甚至是更下面的某处。   他当他要拉扯我裤子的刹那,我才惊觉,想拒绝他,可已经来不及了。   他突然的进入,我疼得叫了一声,而他却没一丝怜香惜玉,在我的身体里肆意执拗,横冲直撞。   我是第一次,特别的疼,可他却连续要了好几次。   到最后我实在是太累了,他竟然让我侧身躺下,把我的嘴按到他腿部,让我对他那个……   直到天要亮了,他才起身离开,临走前还说:“味道不错,改日继续。”   他说着,还在我的脖子上嘬了一大口。   我觉得那声音不太像男友的,但实在是太累了,闭眼就睡着了,根本没有多想。   第二天,我竟然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我担心肖楠的爸妈会觉得我懒惰,怕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立马换了衣服就出去。   肖楠和他的继母正在沙发上并肩玩游戏,看起来很悠闲亲密。   虽说是继母,但他们的关系却不敌对,相反两个人还勾肩搭背的。   “阿姨,不好意思,我有点认床,天快亮才睡着,所以就起得晚了些。”我很局促的说着。   她瞟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我脖子上,我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捂住。   还好她没多问,只说他们吃过午餐了,让肖楠弄点东西给我吃。   肖楠有些不情愿的去了厨房,我跟着他走了进去。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就挺害羞的,红着脸说:“肖楠,你和你爸妈谈过我们结婚的事情了吗?”   肖楠淡淡的说了句:“下次再谈吧,我爸有事出门了,不在家。”   我失望的“哦”了一声,男友这时突然瞥了我一眼:“你脖子上红红的东西是什么?”   我当时就有些生气了。   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也是个很自爱的人,我交男朋友向来很谨慎。和肖楠回家,说明我是真的考虑和他把关系推进一步的,昨晚会让他得到我,也是因为都要确定婚期了,才没反抗的。   但他现在怎么能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呢?   考虑到他继母在客厅,我还是压着火气说:“还不是你弄的,你别想得到我后就嫌弃我!”   肖楠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手里的桶装方便面递给我,转身就去客厅陪他继母看电视去了。   我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在厨房吃东西,可却索然无味,吃了两口就被我倒进垃圾桶了。刚把厨房整理干净,肖楠的继母就进来了。   “还累吧?”   “阿姨,还行。”   “恩,那再去睡个午觉?”   “阿姨,可我刚睡醒……”   “没事儿,接着睡,午睡是我们家的传统!”我总觉得这继母很怪异,她的脸有一种失去了美感的白,白得就好像用刷了白色油漆一样。   而且她手碰到我肩膀时,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那阵凉意。   我还是很礼貌的说谢谢阿姨这么关心我,她半真半假的说:“叫我姐就行。”   “我是你继子的女朋友,叫你姐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结果她来了一句“铁打的继母,流水的女友”就走了。   我在床上躺了会儿,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口有些渴了,我便出去找水喝。   可我刚走进客厅,就听到一阵很奇怪的窸窣声,就好像是《某戒》里男女主角情到浓处的声音一样。   我脸一红,撞见未来公婆的羞羞事还真是大写的尴尬,正想回避时却听到一女的娇媚的叫了一声,“肖楠……”   肖楠?   我内心交战,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好奇的心魔,偷偷贴近了。房门是半开着的,肖楠的脑袋正埋在他继母的两腿间忙碌着。   “你小声点!”肖楠大喘着气,粗声训斥道。   “怕什么!你那小女朋友吃了有安眠药的方便面,估计睡到明天中午才会醒!所以你这头壮牛就心无旁骛的耕我这块肥沃的土地吧!耕完后还得准备祭祀呢”   “我耕不死你!”肖楠说着,抬起头,下身撞进她身体里。   他们两个,很快缠成一条蛇!   我原本还想找肖楠算账、要说法的,但一听到方便面里有药,想到我刚才还吃了两口。   我再也不淡定了,快速退后,慌不择路的拎上手提包夺门而出,跑了很远一段路后,便蹲下身狂扣喉咙催吐。   当把隔夜菜都吐出来后,我才虚弱的瘫倒在地。   肖楠竟然和继母有一腿?这种只在深夜论坛才能见到的俗段子,竟然活生生的狗血的发生在我的生活里!   我许清自视能慧眼识男,没想到挑来挑去却挑到了一个渣滓!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立马去机场,和肖楠一刀两断,再不联系。   可我刚站起来,就听到肖楠叫我名字的声音。我不想和恶心的人打照面,赶紧找地儿躲起来。   肖楠家在农村,是一个很偏僻的小村子,四周都没有人家,却有很多树木。   为了不被他找到,我猫着身子往树林里跑。跑着跑着,我的脚下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紧接着脚踝一阵痒酥酥的疼痛。   我看了一眼,好像是个盆,但我没细看,闷着头就往前跑。当跑进一个植被茂密的树林时,我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而且这里还阴森森的,阳光都照不进来,我竟然在大夏天冷得直发抖。   我急着找出路,可一股冰冷的凉意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在我挣扎间,恍惚的看到一个黑影。我想起新闻上经常出现的失联女孩,心头一颤,莫非这男人是想奸杀我?   恐惧令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肖楠,我刚想叫他的名字,可黑影却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一个小房子里锁了起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力道就按住了我的头,紧接着某样东西就塞了进来……   我的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   我想抬头看看到底是谁,但他的手却狠狠的压着我的头,令我动弹不得。   在我快要生无可恋之时,他却突然抱起我,我以为总算结束了,可他直接把我抱起来转了个身,然后又开始了……   羞辱和疼痛令我万念俱灰,肖楠和那个女人的冲击性画面还历历在目,而我此时却在遭受着人生的奇耻大辱!   这一天,真是倒霉透顶!我不仅被男友骗了感情和身子,还在同一天被一个变态给这样了……   “放开我……”我越想越恨,真想和他拼命。但他的力度让我不由自己颤抖起来……   等我再次醒来时,一睁眼就被一阵明晃晃的光刺痛了眼。我的意识是很清醒的,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立马坐了起来。   原来那光竟然是太阳发出来的,我竟然被那个欺负我的人抛在荒郊野外了!   我低头一看,我的衣服又脏又破,尤其是膝盖部位,被磨蹭破的血肉干涸在破损的裤子上,肮脏而羞愧…… 正文 第二章 阴婚 我大呼一口气,可眼泪却先流出来了。我原本还怀有一丝希冀,希望那耻辱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可眼下的种种迹象却逼着我不得不面对现实!  我很艰难的站了起来,即使愤恨羞愧得想死,但我却必须坚强起来。只有活着,才有把坏人绳之以法一天。   我咬着牙忍着痛以王八走路的方式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的手提包。   我的钱和身份证等证件都在包里,找不到包,那我也就回不了家了。   正在我焦头烂额之时,我瞥见不远处有一座土房子,好像就是昨晚我被那个的地方。   我心头涌起一股愤怒和恐惧,但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走近了。凶手肯定早就走了,他不可能待在原地等我的。   可当我看清那房子的真面目时,我差点吓得屁滚尿流了!   那所谓的房子,竟然是一座年代悠久、年久失修的土坟堆!   我小时候是外婆带大的,我外婆是个走阴人,我受到她的耳濡目染,对这些阴怪之事也多多少少知道些。莫非,我是被鬼给那个了?   我壮着胆往里又走了几步,果真在坟堆的入口处,看到了我的手提包。   我快速拿过包,忍着双跨的剧痛,跑到很远的地方。然后躲在树丛后,翻出包里的镜子,对着下面一照。   我的大腿根部,竟然一片紫黑!而我的整张脸也黄中泛黑,尤其是眼窝那一圈,黑得像是化了烟熏妆。   我外婆说过,人属阳,鬼属阴,若鬼和人苟合过,那鬼就会吸走人的阳气,而被吸走阳气的人,全身都会泛出淤青甚至浓黑的颜。更可怕的是,鬼也是念旧的东西,他若是缠上一个人,若不想办法治改,那鬼会一直缠着人,直到把人的阳气吸尽!   运气不好的,还会怀上鬼的孩子,那下场则会更惨!   想到这儿,我提起裤子就往前跑,我现在急需避孕药!   可我没跑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时隐时现的冷笑声,他似乎在说我跑不了的。很快的,一阵阴风又袭上了我的胸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冰凉,他似乎还很放感情的捏了好几把。   我急中生智,扯下外婆送给我的铜钱项链,对着身后一甩,说了声“去”,很快的那股冰冷就散去了。   而我,满头大汗的跑到公路边,恰好有一辆车从远处开过来。我立马招手,希望那车能带我一段路。   当那车离我越来越近时,我的心底却越来越慌。   开车的是肖楠,而坐在副驾驶的则是他继母。他们看到我后,立马把车停靠在路边,他继母拿着一个类似注射器的东西朝我追来。我立马折身往后跑,没跑几步我的屁股就被什么扎到了,继而脑袋一沉,整个人都往后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时候,我看到有双明晃晃的大眼,带着一丝薄凉的笑意,冷眼旁观的看着我。我还想看得清楚些,可意识却渐渐剥离,在意识残留的最后时刻,我对他说了两个字,“救我”。   陷入昏睡的我不知道睡多久,再次醒来时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我试图挣扎,才发现我根本动不了了。我的衣服已经被换成了大红袍子,手和脚则被红线捆绑住在床上了,而我的嘴巴还被一团东西塞住了。   这房间是我刚到肖楠家时,他继母安排我住的那间,这说明捆绑我的就是他们母子,不对,应该是这对狗男女。   我挣扎得全身大汗,直到耗尽全身的力气肖楠才推门进来。   他向来白皙的脸此刻却泛着一丝青黑,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我怒目而视,想让他松开我。   可他却不动声的靠过来,冰凉的手指在我脸上画了一圈,嘴巴连连发出啧啧声,“这么美的脸,真是可惜了。”   然后又说,“我们也算相爱一场,以后每年的今晚,我都会给你烧些金银财宝的。不过,今晚的祭祀就靠你了,你的表现决定了你以后能拿到多少纸钱。”   这样的肖楠,我陌生得很。   我刚想问他到底要对我怎么样时,问他和他继母到底是什么关系时,他亮出手中的针筒,在我的惊恐中扎进了我的手臂。   我刚恢复的意识,又再次迷离起来。   不过这次我并没有陷入昏睡,而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虽然大脑的清醒的,但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恍惚中我看到这对狗男女把我的绳子解开,又把我拖到门口,塞进一个轿子里。   那轿子,就好像是纸糊的一样,似乎一戳就会破。而那些抬轿和吹喇叭、唢呐的奏乐人穿的花花绿绿的,皮肤很白,两边脸颊又抹上了厚重的胭脂。   就好像是丧事店做的纸人一样!   我浑身发怵,想跳下轿子,可我却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依靠在轿子边缘,不甘心的瞪着肖楠。   那么温柔的肖楠,此时一脸贼笑的看着我,在我无声落泪时他还残忍的朝着我挥了挥手。   “起轿……”一个胖墩墩的媒婆打扮的女人拉长着声音,迎亲的喜乐响了起来,轿子也同时被抬起了。   轿子的纸帘被放了下来,在放下来的瞬间,在穿得花花绿绿的抬轿人中,似乎突然多出了一道黑影,特别的显眼。   我想看得仔细些,却被帘子挡住了。   我心里大概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却又好像什么头绪都没有。   但这纸轿子和纸人,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个可能,我要被配冥婚了!   娶我的,难道是昨天对我那个的鬼?   一想到他那么的粗暴,我潜意识里一直叫着外婆,希望她能来救我。但我何尝不知道,外婆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她收到我要被配冥婚的消息,想赶来救我恐怕也来不及了。   这轿子走得飞快,走了很久后总算停了下来。媒婆立马来搀扶我,把瘫软的我扶下轿子,然后放到一个椅子上。   我趁势看清了眼前的大概情况,这里是荒郊野岭,我眼前却有一座大宅子,里面灯火通明。但我知道这不过是鬼的障眼法,这宅子到明天天亮时分,肯定会变成一座坟墓。   我外婆曾经也配过冥婚,她说无论是人还是鬼,婚姻都讲究情投意合,若一方是被迫结婚的,那在三叩拜之前反悔,都还来得及。而一旦三叩拜后,姻缘将世代相袭,就算你重新投胎,也摆脱不了对方。   想起外婆的这些话,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若想毁了这桩姻缘,我就得撑到天亮,一旦太阳出来,这些鬼就不敢拿我怎么样了。   可我刚这么想着,那些抬轿人又立马抬起我的椅子往哪宅子里走。我又说不了话,急得眼泪和大汗直冒。这时,我面前又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来。 正文 第三章 交易 朦胧的月下,那个黑影陷在阴影里,但我却好像能看到他冷冷的笑了一下。  我紧盯着他,希望他救我,可直到我被送进宅子里,那黑影依然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宅子里没有鬼,更没有人,只有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上点着一对红烛。这时媒婆不知道从哪里提出一只大红公鸡来,公鸡的头上还带着一朵红花。   “叩拜!”媒婆把公鸡交给抬轿的鬼,然后她走到我身后,按着我的脑袋就拉长声音说,“一拜天地……”   她的手落到我脖子上时,热乎乎的,我很确信她是人!   想必这个人,和我外婆一样,也是走阴人!   可说来也奇怪,明明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可她却按不下我的脑袋。她着急的双手压住我的脖子,但依然按不动。   这时,一个脑袋突然凑到我眼前来,他看了我一眼,很快的又在我的嘴巴上亲了一下。然后还舔舔下唇说,“嗯,味道很好。”   他的唇很冰凉,我确信他是鬼。说完,他又坐到桌子上,把玩着桌上的红烛。我这才看清他的装扮,他一身黑衣打扮,好像就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黑影。   媒婆着急了,小声的做起法来,但抬轿人抱着的那只公鸡,突然挣脱了,还往媒婆脸上啄去。   那媒婆被啄得四处乱窜,我起初觉得她活该,但看到她的眼睛都被鸡捉下来扔在地上时,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我看向那个黑影,他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后把红烛往地上一丢,用脚踩碎后,又朝我靠过来。“如果你能帮我办件事,我就会救你,不让你嫁给住在这里的恶鬼。”   他说着,从桌子底下揪出一个凶神恶煞、长得很对不起观众的男鬼,那男鬼全身是伤,还被红绳捆了起来。“若不是我把他打成这个样子,那你现在差不多已经在和他洞房了。不过他的红绳三天后就会自己解开,到时候他还会去强娶你,若你在三天内查清他们的身份,那我会护你安全。”   这时,守在外面的抬轿人觉得不寻常,刚走进来就被他出原形了,原来他们真的都是纸扎人,是活着的人烧给鬼的东西。   我看着那一脸恶向的鬼,一想到已经被他占了一夜的便宜,我就恶心得想死,若要摆脱他,似乎只有答应这男鬼的交易了。我动了动嘴巴想说话,可我依然连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他突然伸手扶住我的后脑勺,然后一低头,他的舌头便灵活的窜进我的嘴巴里,在我尝到一丝血腥味时,他很霸道的缠住我的舌一直嘬了很久,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我。   我被占便宜本来挺恼的,但没想到我竟然有力气了!   我立马站起来,和他拉远距离。“此话当真?”   他没直接回答,“你三番两次的让我救你,我真想帮你了,你却又怀疑我的真心?”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吗?”我不解的问。   他摇头,“许清,我们之间的渊源,可深了。”   “你竟然知道我名字?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笑,浓眉大眼微微眨了眨,“等你帮了我的忙后,你可以回去问你外婆,问问她还记不记得薄深。”   “你还知道我外婆?!”我诧异的很,心里想着莫非是我外婆在走阴时帮过他的忙,所以他才会顺带认识我的?   他快速窜到我身边,冰凉的双手一把压住我的肩膀,然后嘴巴紧贴着我的耳朵。“许清,爽快点,是想留在这里陪鬼过一辈子,还是帮完我的忙后回到你原本的轨道上,我的耐性已经被耗尽得差不多了,我最后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   他说话时热气呼在我的耳朵上,痒酥酥的,在那一刻,我莫名的觉得他有些熟悉,觉得他能给我一种踏实感。   他说完后,睁着大眼盯着我开始倒数。在他倒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我立马说我答应。   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儿,一直紧绷着的冷脸也缓和了,眉梢和眼角微微上扬,继而紧抿着的嘴巴也放松了。   他的五官很立体别致,紧绷着时是一副禁欲系男神的模样,没想到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右脸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酒窝,使他看起来那么温暖,那么好看,典型的暖男一枚。   这样多面的他,就像寒冬的火炉,暴雨中的大伞,飞雪中的雪地靴,一下子就击中了我的心。   我忍不住想,同样是鬼,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若夺走我初次的鬼是眼前这个,那我也不会觉得亏。   想到这,我愤怒的对着那只恶鬼狠踢了几脚。那恶鬼血红的眼瞪着我,但他一看到我身边的鬼,就立马变成乖猫咪了。   怒气发泄完毕,我跟着他离开了这座宅子,我们刚走出来,那宅子就变成了一座坟,坟前还立有一块墓碑。那墓碑有些奇怪,上面有很多刻痕,但却没有字,好像被谁刻意抹除了一样。   不过我也多想,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便问薄深到底是什么交易。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他竟然让我回肖楠家。我一听,立马拒绝了。“把我嫁给这恶鬼的,就是肖楠那对狗男女,你让我重新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嘛!那我还不如直接嫁给这恶鬼算了!”   薄深冰凉的手指落在我的眉毛上,他轻轻的滑动着手指,嘴上擒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别怕,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可是……”我忍住话头,心想要不假装答应他,然后找机会逃走?虽然我的证件再次弄丢了,但我只要逃到有人的地方,或者找到派出所,我或许就得救了。   可薄深却好像洞悉我的所有心思一样,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如果不信我的话,那你可以试着逃走,然后你就会发现,无论你怎么逃,都逃不出这里。”   我蹙眉,觉得他是恐吓我,他继续说,“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你遇到的所有像人的东西,其实都是鬼。”   “我不信!”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回忆起第一晚去肖楠家打出租车的场景。那司机在知道我们要去那儿后,就一直透过反光镜看我,嘴巴还一直动着。   下车后我和肖楠提过这件事,但他很敷衍的说没注意,但现在一回想,那司机仿佛是在说两个字————别去。   我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后背拔凉拔凉的,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那你在这呆了两天了,你见到一个活人了吗?”   我心里一咯噔,莫非,这几日我见到的人,都不是人…… 正文 第四章 石棺 但我还是嘴硬的顶了回去,“见到了啊!那个媒婆就是!”  “可她却是把你嫁给恶鬼的走阴人。”   “那肖楠总是人?我和他是同事,交往了半年,他一直都挺正常的。”   “问题就出在这,为何他一回家就不正常了,难道你就不想搞清楚真相?”   我嘴上说不想,可一想到这几日发生的种种,我的好奇心就像无数只蚯蚓一样,一直在我心里爬呀爬的。   我感觉我就像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所有的事情都因跟着肖楠回家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那能解开这一切谜团的,也只有肖楠了。   我许清从小就是个血性的女孩,属于那种路见不平,即使打不赢也会吼上几吼去帮忙的女汉子,可我如今为渣男所骗,还被恶鬼玷污了身子,我怎么就打退堂鼓了呢?   不行!我总得为自己赢回一局!反正我被那丑陋凶煞的恶鬼占了便宜已是既定的事实,我的人生也不会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把陷害我的人揪出来,让他们陪葬!   我当时觉得自己很血气很勇敢,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后果。但如果当时我能孬种一些,或许我和薄深的故事,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当晚,我就跟着薄深回了肖楠家。这一路倒也安全,不过我注意到这地方全部是乱坟岗,而且这偌大的地方,只有肖楠一家。   我远远的看着那亮着一盏灯的楼房,总觉得那房子就像是一张巨大的嘴巴,随时准备吞噬我一样。我心里开始犹豫了,下意识的往后挪去。   可薄深却一把扶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前推。“别害怕,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一旦你有危险,我就会来救你。”   薄深的声音不大,有种低沉的喑哑,却如罂粟那般迷人,把我迷得七晕八素的。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肖楠家的门前了。   薄深拍了拍我的背,不轻不重的拍了三下,然后门突然就开了。   开门的是肖楠,他看到我时明显一愣,继而立马甩上门。可几秒后,他却又打开了门,这次是一脸恭敬之色。   “许清,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进了屋后,肖楠又是拉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在他做这些事时,他总是偷偷看我,但一和我视线相撞,就会立马换上谄媚的脸。   肖楠的态度转变之大,令我诧然得很,但我故作冷静的说,“其他人呢?”   “都睡了。”   我想到他们的龌龊事,有些愤然的说,“叫他们出来,我有话要说。”   肖楠立马慌张起来,“现在不方便,改天。”   这楼房一共两层半,我们现在在一楼,那他父母应该就是住在2楼了。我立马往楼上走,可肖楠却拦住了我。   “许清,现在真不方便,改天……”   他在把我许配给凶神恶煞的恶鬼后,竟然还能像以前那般亲昵的叫我的名字?我一想起所遭受的屈辱,扬起巴掌就往他那虚伪的脸上扇了过去。   “肖楠,你个人渣!我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般陷害我!”我压低声音暴吼一声,心想着如果他敢还手打我,那我就敢和他拼命。   可没想到他惊惶的看了我几眼后,默默的退到了一侧。   我觉得奇怪,之前还那么凶残歹毒的肖楠,现在怎么乖得像只快跪舔的狗了呢?又想,或许是他们忌惮那恶鬼,他以为我已经是恶鬼的妻子,所以才忌惮了我几分。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嘶叫声,那叫声断断续续的,就好像喉咙被割开了一样,感觉叫得特别费劲。   我立马冲上去,把所有的房间都找遍都没看到什么人。这时那低哑的声音又从楼下发了出来。   我立马转身下楼,可当走到楼梯尽头时,一具石棺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那石棺被密密麻麻的黄线绑着,四个角上分别有一根亮着的白蜡烛,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东西。   这不是之前的客厅!   一种不安感席卷而来,我立马转身想回去,可身后的楼梯竟然没有了!   我不甘心的四处查看,这里竟然是个密闭的坟冢!明明是密闭的,可蜡烛的火焰却突然剧烈晃动起来,与此同时,我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环住了,一股冰凉之感贴紧我的全身。   “别回头,一直往前走,打开石棺后你就能安全。”是薄深的声音。   “这是哪里?”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觉得很安心。我想看看他在哪里,想回头时却被他厉声喝住了。   “那蜡烛是为鬼魂指路的引魂灯,你一回头,就会惊扰了鬼魂,蜡烛会即刻熄灭,这里会在顷刻间化为废墟,而你将永远被埋葬于地下!”薄深说得严肃,不容置喙。   我打了个冷颤,捏着一把汗靠近棺材,原来这蜡烛下压着的竟然是符纸。   黄线加符纸,说明这石棺里的东西邪门得很,封印了它的人,根本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若我贸然打开,只怕会后果惨重。   我有些迟疑了,可这时,石棺一角的蜡烛突然熄了。   缠着我的东西把我缠得更紧了,好像我的心脏都霎时变凉。与此同时,这坟墓的空间突然缩小,我弯着腰才能勉强站着。   这时,我感觉我的鞋子湿漉漉黏哒哒的,借着昏黄的灯火低头一看,这石棺周围竟然全是血。而且地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   我立马缩开腿,我竟然踩在一个被开膛破肚了的身体上!   可她的手却一直紧紧抱着我的腿,似乎想把我拽下去一样!   我“啊呀”叫了一声,想挣脱开,可那双手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适应了黑暗的环境,看得也更清楚了。这石棺周围,竟然有好几具女尸。她们的死状相似,都是下巴到肚脐眼这一截被从中划开了,肩膀和膝盖又被硕大的木钉子钉在地面。   那木钉我在外婆家见过,外婆说这是锁魂钉,专门用来钉那些不愿投胎、只想留在阳间祸害人的恶鬼。   可这些女孩一看就是受害者,钉这锁魂钉的人真是好狠的心,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杀了她们,还用锁魂钉锁住她们的魂魄,不让她们转世为人。   此时,她们都有意识的朝我伸长手,血红的眼睛盯着我,嘴巴也颤动着,似乎想要我救她们。   我看得心酸愤然,正想和她们说话时,薄深却训斥我让我解开石棺上的绳子。   薄深无视她人生死的态度令我特失望,我顶撞回去,“我要先救她们,若你等不及,那就自己来。”   我说完就蹲下身子扶起那女孩,又帮她拔出了肩上的钉子,薄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许清,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我的耳朵是紧贴着棺壁的,薄深的声音离我很近,感觉就像是从这石棺里传出来的…… 正文 第五章 名片 我刚想问他是不是在石棺里面,那女孩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颤巍巍的站起来,同时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拍在棺材上。  女孩身体的内脏被掏空了,上半身薄得就像一张纸。她低垂着头,迷茫的一直扣着棺盖。   我看得特难受:“是谁把你们困在这的?你告诉我,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那女孩就好像没听到我的话一样,双手加快了捶打棺盖的速度,如同魔怔了一样。   我又说,“我外婆是个走阴人,你可以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会让我外婆帮你们超度,下一世投个好胎重新来过。”   可那女孩还是没说话,只是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古怪,就好像是锯木头的声音,很刺耳很挠心。   这时,石棺上仅剩的三根蜡烛的火焰突然大了起来,滴滴答答的流了很多蜡油。我觉得蹊跷,仔细一看,每根蜡油都组成了两个字:快跑!   看到这两个字,我脑门上冒了一层冷汗,与此同时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薄深交代我不能回头,蜡油又提示我快跑,这里又是密闭的,我该听谁的?   倚靠在石棺上的女鬼也注意到了那两个字,她突然抬起头来,她的眼珠突出了眼眶,恶狠狠的看着我阴笑。“你跑不了的,没人跑得了的。你得留下,和我们一起……嘿嘿嘿……”   说完,她突然抬起双手,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看起来那么单薄的她,此时力气却大得很,她拽着我的脖子把我拉离地面,然后又转了一圈,让我背对石棺。   这时,身后缠绕着我的冰凉,突然移到胸前,有锋利冰凉的东西戳上了我的下巴。   我死命的挣扎,预感到我的死法将会和这些女孩一样,我的内脏也会被掏空……   人在将死之际,除了恐惧外,再也没有其他感受了。我欲挣扎,但我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了,只有嘴巴能发出阵阵呜咽声。   当那锋利的东西顺着我的喉咙往下划拉时,我觉得我这次是真的完了!肖楠说要娶我,结果却逼我嫁给恶鬼,薄深说会暗中保护我,引诱我接近石棺,结果在我将死之际却不伸出援手。   果然雄性物种的话都不能信,无论是人还是鬼!   我绝望的含着一口怨气,让外婆一定要替我报仇!   这时,捏着我脖子的女鬼手一松,突然往后倒去。而那准备对我开膛剖腹的东西,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栽倒在石棺上。   被我拔除的锁魂钉又钉在了那女鬼身上,而那个欲对我开膛剖腹的人,竟然是肖楠。   这一切,在我的情理之外,却又在我的意料之中。   肖楠的嘴角摔破了,他一边擦血一边扬着手中锋利的尖刀,恶狠狠的朝我扑来,“你竟然没被那恶鬼破身?”   “肖楠,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惊恐后退,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许清,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无论如何你今天都得死在这,我不会让你毁了我的整个计划!”肖楠像头发疯的公牛,一下子就把我撞翻在地。而那些被钉在地上的女孩纷纷伸   眼看着肖楠的刀就要刺穿我的喉咙,他的身体突然一怔,然后一大口血喷到了我脸上,继而往后倒了下去。   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情绪彻底崩溃,大声哭了出来!   肖楠喷射出来的血,很大一部分落在了我的眼睛部位。在散开的血腥味和被血模糊了视线的间,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的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以为又有鬼想置我于死地,吓得缩成一团。   这时,沉着无奈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没事了,我说过会保护你的。”   是薄深!   我立马转身,一拳一拳的打在他身上,可拳头打在他身上,却像砸进棉花里一样,软软的。“我差点就死了,你还说得那么轻松!”   薄深一把握住我的手,他冰凉的体温在此刻却显得那么温暖,我想挣开他,而他却一把把我揽进怀里。“我不是让你别碰她们了吗?不过都怪我事前没和你交代清楚,只要你能解气,你怎么打我都行。”   薄深说话时,身子越来越淡薄,最后竟然变成了透明的一个。我见此,哪里还有心情责怪他,立马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个阴冢是专门克我的,我平时是不敢进来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刚才他为了救我,才冒然进入,但他的鬼身却被这阴冢所削弱,若继续呆下去,他很可能会魂飞魄散。   我立马把他往外推,“你快出去,石棺我会打开的!”   薄深出去前,还拿出一块带有清淡香味的手帕帮我擦拭干净眼梢的血迹,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在擦稀世珍品一样,温柔而仔细。   在那刻,时间犹如静止,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盛开了粉红的花朵,一朵一朵,相继盛开……   薄深出去后,我立马手脚并用的解开石棺上的红线,又撕了符纸,打开了棺盖。   我以为里面会有尸体之类的东西,没想到这棺材竟然由棺椁组成。外面的棺材刷了大红的油漆,里面的套棺则是黑的油漆。   外婆说过,棺材一般都是大红的,若刷成黑,那里面一定会有邪物。   想到这,我心里又有些退缩了。但一想到薄深为了救我都快魂飞魄散了,便狠了狠心一把掀开套棺的盖子。   意外的是硕大的套棺里竟然没有尸体,只有一个黑的木盒。这时薄深突然问我,打开了没有。   他知道我打开后,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说,“你打开它,那里面有一枚戒指,你戴上它就能出来了。”   我依言打开,立马果真是一枚戒指。祖母绿的宝石戒指,光泽剔透,美轮美奂,好像有魔力一样,瞬间就抓住了我的眼球。   我对薄深的话深信不疑,有些心急的戴上了,刚戴上眼前的石棺就消失了,连同地上的女尸也不见踪迹了。下一秒我就站在肖楠家的客厅里,但地上却散落着几张锈迹斑斑的工作牌。   这工作牌的外观和我们公司的还挺像的。   我弯腰拾起,一看,脑门心都渗出冷汗来。每张工作牌都是红的底,黑的大字,上面印着“余晖公司前台秘书”,后面的落款就是她们的名字了。   她们的名字我都听过,因为我现在就是余晖公司的前台秘书! 正文 第六章 属于你的戒指 当初我是在网上看到这个招聘的,余晖是家效益不错的公司,我以为应聘的会很多,没想到面试那天却只有我一个人。面试官很随便的问了我两个问题后,就说我被选上了,让我马上上班。  我当初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初入职场的我在高薪面前还是很快忘记了这个插曲。后来我和其他同事混熟了,偶尔会听到他们说起前台秘书的事情来。   据他们说,在我之前,已经有四个秘书离奇失踪了,都是头一天还挺正常的上班,第二天就再也联系不上,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时我只是想着,她们可能是找到更好的工作跳槽了,毕竟现在跳槽的事情太常见了。万万没想到她们竟然都被害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而我若不是有薄深的搭救,下场可能就和她们一样了。   这时,有阵大风从阳台刮过来,有一束黑影一晃一晃的,打在我的影子上。我扭头一看,原来肖楠的继母吊死在天台的晾衣杆上!   她整个脖子吊在晾衣杆上,七窍都渗出血来,眼珠和阴冢里的女鬼一样是凸出来的,脸上还挂着一丝阴森森的笑意,整个表情都显得特别奇怪。   我刚想走过去查看,薄深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前:“她已经死了,但缠着她的邪气还在,你一旦碰她,邪气就会缠住你的。”   我对薄深的话深信不疑,便没在往前。我问他怎么死在阴冢里的女孩都是我们公司的,还是和我同一职位的,难道他们都是被肖楠骗来的?那肖楠的目的何在?那棺椁里怎么没有尸体,反而是一枚宝石戒指,那这戒指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戴上,阴冢就消失了?还有我来这么久都没见过肖楠的爸爸,他爸爸到底在哪?难道我们这些女孩,都是祭祀的道具?   ……   我有太多疑问了,我恨不得一股脑的甩出来,说到最后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那晚占尽我便宜的鬼,到底是谁?肖楠说我没被恶鬼欺负,言外之意就是欺负我的鬼另有其他。但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让我如何开口问薄深呢?   除了难为情外,我甚至会觉得自卑,我怕他会轻视我……   薄深拍拍我的肩,很耐性的说,“我目前只能告诉你,这里原本是一座深埋在地的阴冢,是个很不吉利的地方。萧家在得到他人指点后把房子建造在了这里,入住后就被邪灵盯上,邪灵霸占了肖楠和他继母的身子,他们人前是母女,但人后却是情侣。恶鬼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女孩被强逼嫁给恶鬼后,恶鬼会把她们的内脏掏空,又把她们还给肖楠,肖楠就会把她们的魂魄钉在阴冢里,用来庇护棺椁里的戒指,也就是所谓的祭祀。”   这戒指竟然是用活生生的生命来祭祀的!我顿时觉得那戒指扎手得很,作势要把它取下来,可我弄得手指发红,而它却没有丝毫松动,就好像它在有意识的吸住我的手指一样。   我急得满头大汗,薄深冰凉宽厚的手掌一把握住我的,很温柔的说,“取不下来的,这戒指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你别有负担安心带着便是。”   薄深的话没有安抚到我,反而令我暴躁起来,我大声反驳,“什么叫本来就属于我,这邪门的东西怎么会属于我!薄深,你从恶鬼手中救下我,又让我进阴冢取这东西到底目的何在?”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而我理不清任何一件,我只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一个别人精心设计的局里,敌人潜伏在暗,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而我却被耍得团团转。   而薄深,很可能就是幕后的大boss!   我和薄深拉远了些距离,防备的看着他。他似乎想走近我,但又忍住了,眼里带着一丝心痛之色。   他刚想说话,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痛苦的叫唤声。   我们对视一眼,便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那声音竟然是从厨房的冰箱里传出来的。薄深在打开冰箱时伸出一只胳膊护着我,这个无意的举动令我羞愧起来。几秒钟之前我还怀疑他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的真凶,而几秒钟之后他却不计前嫌的保护我。   我为我的狭隘,倍感羞愧。   冰箱门一打开,就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中年男人。为了塞进冰箱,他的身子被折成了很多段,弯弯曲曲的趴在里面。   好在冰箱没插电,他还尚有一丝气息在。他费尽的力气的说了句“救我”,然后抬眼看着我们。   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时,他痛苦的脸上立马呈现出一股愤怒之,他愣圆了眼睛,嘴唇颤抖的吐出了几个字,“妖……女……妖女……”   看来他是受了太多刺激说胡话了,我摇头说,“我不是妖女,我也是受害者,你别紧张,我们马上救你。”   我走进冰箱,可他的反应却越来越大了,全身颤抖得抽搐起来,白眼珠往上翻,嘴巴含含糊糊的说了一个词,我听了半天才听出他是在说三个字----程秀兰。   我的外婆就叫程秀兰。   我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望了薄深一眼,而薄深恰好也在看我。薄深之前让我回家后问外婆还记不记得他,而这个男人又一直叫我外婆的名字,莫非这一切事情都和我外婆有关?   “你认识我外婆?你和我外婆是什么关系?”我急声问道,可那男人的身体像通着电一样,剧烈摇动了半天,然后突然停止了。   薄深上前摸了摸鼻翼和心脏,说他死了。   这个男人,就是肖楠的生父。在他的儿子和老婆被邪灵霸占了身体后,他就被他们塞进了冰箱,如今死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也算是解脱了。   我们连夜把这对夫妻下了葬,弄完最后一抔土后,太阳也出来了。   一般的鬼都是见不得太阳光的,可薄深却好像完全不忌惮,他带我去河边洗漱干净后,又陪着我走到高速路口,把我的包递给我。   “回去,再也别来这了。” 正文 第七章 三道屏障 阳光下,他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他英俊好看的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可眸子里却有着一丝掩藏得很深的情绪。  我却猜不透那是什么。   我一直想回家,但此时听到他诀别的话,心头立马泛起酸涩的不舍之感。   为了不失态,我低头调整情绪,这时薄深说,“那阴冢其实是专门克制我的,之前那阴冢锁住了我的魂魄,削减了我的功力,让我只能在深夜行动。但现在阴冢一除,我也恢复了正常。”   我看了他的身体一眼,发现他的身体果然很坚挺硬实,不像之前那般虚弱单薄。   但我意识到了更奇怪的一点,他说阴冢锁住了他的魂魄,又说绿宝石的戒指本来就属于我的,那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刚想问,他就拦下了一辆出租,一边把我往车里塞一边说:“若遇到危险,你可以试着摩擦下戒指。”   我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可出租车已经开走了。   我回头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他,心里挺不好受的。而我戴着戒指的手,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等我认真查看时,却又正常得很。   回到a市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乡下的外婆家。可远远的就看到外婆家门前围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   外婆常年游走在阴阳两界,虽然平时受人敬仰,但只要在走阴时出了差错,那受尽千夫所指不过是分分钟的事。看到那么多人围在门口,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外婆遇到麻烦了。   我拨开人群冲进屋,大声叫着外婆,堂屋里没有人,有人告诉我外婆在阴堂。我一推开阴屋的门就看到她正在给鬼头上香。外婆听到我的声音并没回头,而是很严肃的把燃烧的香插进香炉里。   可燃得正旺的香一插进香炉就迅速熄灭了。   外婆又点燃三柱清香,可在插进香炉后又灭了。如此反复了十多次,那香一直燃不起来。给鬼头供香看似很简单,实则很耗费精力,外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而她的手也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外婆的阴堂供有千位兵,但能上供桌、立有牌位的只有一位鬼头和两位护法,外婆在走阴前,都会先给鬼上香,若鬼接香,则代表这一单生意能接;若鬼不接香,就算有人出天价,外婆也会一口拒绝接着单生意。   平时外婆只会上三次香,无论鬼头接与否,可现在她一次接一次的上,我就知道这次肯定遇到大事件了。   最后,外婆直接累得跪在了地上,我立马上去扶她,她这才看了我一眼。可她一看到我,身子就颤抖了一下,然后拉着我匆匆出了阴堂。   乡亲们立马围上来,外婆叹息摇头,让他们先回家,她会再想办法。   然后她把我带进堂屋,从里面插上门销,眼带惊惶的问我,“许清,你最近是不是惹到脏东西了,怎么气那么差。”   这时,我手指上突然吃痛。我低头一看,和戒指接触的皮肤竟然破了一道口子,还渗出几滴血来。外婆一看到那戒指,惊恐万状的颤声说,“你这戒指哪来的?难道你见到他了?”   外婆和鬼打了半辈子交道,我从未见过她这等惊慌的模样,我一把扶住她,“你是说薄深吗?”   外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往后剧烈的晃了几晃,要不是我事前扶着她,恐怕她已经摔倒了。她向来锐利的眼睛已经失了焦距,推开我的手在屋里边走边说,“怪不得!怪不得村子里的牲畜一夜之间都死光了,埋在土里的棺材也全都消失了,刚才在阴堂,鬼头也不敢接香了!”   薄深虽然是鬼,但我却没见他做过坏事儿,相反他还救了我,我忍不住帮薄深说好话,问外婆他们两个是不是有误会。   没想到向来疼我的外婆生气的说,“你竟然为他说话,你该不会被他占了便宜了?”   外婆一直是我敬重的人,她突然问我这个,我一紧张就打起嗝来。   外婆可能以为我心虚,连连叹气,脸上满布愁云,仰天长叹,“虐缘啊虐缘!我精心布局半辈子,没想到一夕之间就全瓦解了。”   外婆整个人都呈现出一股绝望之,我怕她气急攻心,立马告诉他我和薄深没发生过任何关系。外婆一听,绝望的脸上露出一丝宽慰之。“那你说说,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全部说给外婆听,可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放在胸前的双手又频繁的颤抖起来。   我说完后,外婆沉默了许久后问我,“许清,你觉得欺负了你的鬼,会是谁?”   我摇头,她接着说,“当年你妈刚怀上你时我就为你起了一卦,算到有个鬼自你出生便会缠着你。所谓人鬼殊途,你若被鬼纠缠,不仅会体弱多病,甚至会活不过一轮。所以当年,我就用了些手段,把他的肉身葬身湖底,把他的魂魄困在阴冢里。只要他的肉身和魂魄不重聚,那他永远找不到你。所以为了阻止他的肉身和魂魄重聚,我还设置了三道屏障。”   “哪三道?”   “第一道就是你的处子血,只有他和你圆了房才会有用;第二道则是他的舌尖血,他的舌尖血必须从你的口腔进入,然后再与你的血液融合;第三道就是震住他魂魄的绿宝石戒指,你一旦戴上最后一道就会破解,他的肉身和灵魂就会重聚。不过这三道顺序不能出错,一旦出错,他的肉身就会彻底毁灭。”外婆说完,眼带期许的看着我,“许清,你好生想想,他到底有没有对你做过这几件事。”   外婆的话,令我震惊不已! 正文 第八章 再会 按照肖楠临死前的话来说,占了我便宜的不是欲娶我的恶鬼,那就很可能是薄深了;而我被肖楠注射了药后就不能动弹,可薄深用一个带着咸腥味的吻就让那种不适感消失,想必那咸腥味的东西就是他的舌尖血了;而最后的绿宝石戒指就最直观了,它正紧紧的贴在我的手上呢。  这么说来,薄深在我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就解除了屏障。我觉得这事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我还是问外婆,这肉身和魂魄重聚后,会有什么变化。   “魂魄是由灵和魂组成的,若鬼想显身,那必须得运用功力把这二者凝聚起来。但在凝聚的过程中,会耗损大量的能量,所以魂魄会越变越弱,最后像影子一样渐渐变淡直至消失。而一旦肉身和魂魄结合在一起,那他不仅不畏光,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最可怕的是他的能力也会增强。”   我想到薄深站在太阳底下温暖无害的样子,知道他的魂魄和肉身已经结合了。但他毕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总觉得他坏不到哪儿去。   外婆一阵长吁短叹后告诉我,她自从把薄深封印后,就再也没去过那里。不认识姓萧的人,更没有害过女孩的性命,看来是有人从中捣鬼,以她的名义指点萧家建造房屋在阴冢上。而那些女孩被锁魂钉钉在阴冢里,其实是用**做血祭,目的很可能是引诱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而肖楠把我引诱到哪儿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故意放出薄深,也可能是放出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我还想问些什么,可外婆却严厉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把她戴了多年的璞玉项链取下戴到了我脖子上。“这项链随身带着,任何时候都不能取下来,听到没有?”   她见我点头后又说,“你好久没回来了,今晚就在这住一晚,明天回去后赶紧辞了工作,最近半个月尽量别出门,更别和陌生人打交道!”   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大条了,不然外婆不会对我这么凶的。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头了。   外婆这才打开堂屋的门,说她再去阴堂请鬼头,看看鬼头能不能查到冒充她的人是谁。可刚走到门口,那些散去没多久的乡亲又往这里跑来。   “程大仙,不好了,出事了!”说话的是个男的,大概50多岁。   原来这个男的是村长,他说村民们吃了午饭后,都上吐下泻的。   我寻思着天这么热,可能是食物中毒,便让村长打急救电话,可外婆却让我进屋呆着,说她去去就来,任何人来敲门都别理会。   外婆走后我就进了屋,可刚进屋就听到我以前住的房间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莫非是阴堂里的其他小鬼偷溜出来了?   我立马进屋,没找到小鬼,倒是第一眼就注意到我床上摆着一对洋娃娃。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嘴巴也紧紧的贴着。   看来外婆还真是疼我,肯定是赶集时看到这么萌的玩具,所以就买回来了。   我抱着他们就躺在床上,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我一落床就睡着了。可睡着睡着,我的脸突然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挠我。   我动了动,可那丝痒麻感,竟然又移到锁骨下面了……   睡意朦胧间我抬手想挠一下不舒服的地方,可却触到一手冰凉。   那冰凉让我瞬间就醒了过来,我一睁眼,就看到薄深胳膊撑着床、身体腾空的睡在我身上。他看到我醒后,有神浓黑的大眼睛眨了好几下,然后脸上展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当下,我的心跳加速,一时之间脑袋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尤其是在姿势那么暧昧的情况下。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打算装睡过去。   可他却低头用他力挺的鼻子在我额头上蹭了几下,声音低沉而性感的说,“我知道你醒了。”   他见我没给反应,又含了我的耳朵一口,温暖的电流立马划过我的神经,我的身体都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那犹如低音炮一般迷人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上次时间和地点太局限,没能让你好好享受,这次我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他温热的呼吸,呼在我的光滑的颈部,当他的手往我胸游下走时,我再也hold不住了,一把握住他的手。   “真的是你?”虽然我早已猜到,但此时问起来,除了有些难为情外,更多的是愤怒。   他微微一笑,掐了掐我的脸颊,“你生来就是我的人,不是我,又会是谁?”   他说得温柔,可语气和肢体语言里,又透着一股霸道。但我并不买账,想拍开他的手,却反被他握住了。   我边挣扎边说,“薄深,你强迫了我,伤我至深,可你不仅没给我道歉,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告诉你,若你不想被我外婆收拾,那就快点滚蛋,念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以后你再敢招惹我,那我会新仇旧恨一起算!”   可他却紧紧的贴合在我身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从我的额头往下走,划过我的鼻翼和嘴角,最后落在我的下巴。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我,语气低得似耳语。“那晚时间紧迫,所以我才会仓促而激烈,加之我也是第一次,难免控制不住力度。这几天其实我挺自责的,你的身体现在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会好好表现,保证带给你极致的体验。”   他说完,竟然就一把埋进我的胸里……   他的吻,就好像有魔力一样,瞬间就吸走了我的脾气。我明明很想推开他,可在碰到他时,却不由自主的变成了迎合……   我在无尽的春海洋里,一边骂自己低贱,一边享受着难以言语的愉悦……   在他抽离的那一刻,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我虚脱得毫无力气,手忙脚乱的半天没穿好衣服,最后是薄深帮我穿好的。   他认真而耐性,而我却像个低能儿一样。   穿好后,我忍着酸痛去门开,默默祈祷不是外婆回来了,而是阴堂里的小鬼来捣乱。   可门一打开,一串古钱项链就扔了进来。这古钱是古代的方孔通宝,古钱历经万人之手,集了众人的阳气,能抵御阴间的鬼魂。外婆还用红线从中间的孔串起来,让古钱的威力更加强大。一般的鬼被这古钱打到,必定魂飞魄散,就算是有些修为的鬼,恐怕也会被打得魂魄分离。   想到这,我立马扑到薄深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抵挡住古钱项链的攻势。当外婆发现打到我后,她恨铁不成钢的说,“许清,人鬼殊途,你快给我过来!”   我让薄深快走,就当是还他的救命之恩,以后我们两个再无瓜葛。可他却当着我外婆的面,把我搂在怀里,一副宣战的表情。   “放开我孙女。”外婆手中的铜钱铮铮作响,她咬着牙瞪着眼,一副恨不得把薄深吃了的凶狠表情。 正文 第九章 怨灵 可薄深却淡定的去堂屋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外婆面前,外婆刚想摔掉,薄深的一句话却让她住了手。  “今晚会有百鬼袭击龙槐村,若你不想村民遇害,就喝下这杯茶,我会帮你打败他们。”   “你会那么好心?”外婆语气里都透着不信任。   薄深见外婆半信半疑,薄唇轻抿,露齿一笑,“当年你封印了我的仇我早晚会和你算,但绝不是现在。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是谁假扮你的名声让萧家选了那块地建房,又步步引诱许清进了阴冢,还差点让她被恶鬼欺负。别人欺负我,我或许能忍,但若欺负了许清,那就算我魂飞魄散,我也会拼到底!”   薄深的声音不大,语气甚至可以说是很平静,但他的这几句话,却像一把锤子一般,重重的击在我的心脏上,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别致的温柔和疼爱。   外婆精明的眼睛一眯,“难道你这一切不是你安排的?”   一身灰薄深休闲服,他双手环胸的靠在墙壁上,像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油画。“你怀疑我?”   “你是最大嫌疑人,毕竟只要集齐那三样东西,你的魂魄和肉身才能重聚。”外婆吐字清晰,她虽然眯着眼,但眼神却像刀子一般锋利,仿佛任何谎言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薄深撇唇一笑,“我的确一直想找到她,但在你封印我的三年后的某天,又有一个女巫对我下了咒,她诅咒我,在我的魂魄和肉身重合前,我一旦离开当地,不出两小时就会魂飞魄散。”   薄深无奈的摊摊手,“这些年我试过反击,但每一次都被弄得奄奄一息。”   外婆很久没说话,她的眼睛一直在我和薄深间来回游弋。我的脸上还泛着桃红,我想外婆肯定猜到我们刚才做了什么了。   外婆叹了声气儿,“你就算离不开那里,你也能找人帮你。”   “你还是不相信我?”薄深情绪微微有了起伏,“许清去那里时,我是不知道的。那晚我早早就休息了,半夜却听到百鬼都往同一个地方跑去,他们说又有个美女来了,在她嫁给恶鬼前,他们想去尝尝鲜。当时我就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总感觉来的女人可能是许清。结果第六感还挺准的,来的人果然是她,所以我当时就迫切的要了她……”   我羞赧极了:“那白天把我拖进坟里的也是你吗?”   薄深也有些尴尬:“恩,你当时踩到了银盆,我怕引起骚动,所以才那样的。”   外婆一听到阴盆两个字,脸“唰”的变得寡白了,我立马问什么是阴盆,外婆说阴盆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新词汇,就像人类的碰瓷、仙人跳一样,鬼把阴盆放在不显眼的角落,只要人踩到,鬼就会跳出来让他赔钱,或者是劫色。   我一听,这才觉得后怕。我当时踩到的东西,竟然就是阴盆。若不是薄深救了我,恐怕我已经被那百鬼糟蹋……   想到这儿,我倒吸一口气,可薄深却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似乎想要我夸他一样。我脸一敛,“我当初的确是踩到东西了,也很感激你救了我,但你怎么能随意的欺负我呢!”   薄深一听我这么说,白皙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一抹羞色,不过稍纵即逝,他蹙蹙眉有些尴尬的看了外婆一眼,“我确实对你没有忍耐力,但我会负责的。”   薄深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越来越别扭,外婆似乎也听不下去了,用咳嗽声打断了我们。“行了行了!说那些已经没用了,现在要解决你魂魄和肉身重聚后带来的麻烦!”   “牲畜全死、井水枯黑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和外婆打起精神看着他,“那与谁有关?”   “可能是附身在肖楠身后的妖,也可能是诅咒我的巫婆,或者是引我出世的人或鬼。我潜伏这么多年,突然被放了出来,对方的动机肯定不纯。今晚百鬼袭村,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在顺藤摸瓜,可能所有的疑惑就能解开了,包括许清公司的事情也会有眉目。”薄深说着指了指桌上的茶,“再不喝,恐怕茶水都要凉了。”   外婆知道喝了他的茶,就相当于接受了他的帮忙,在纠结了一番后,她还是端起来一口喝尽了。   这时,薄深的眸亮了亮,就像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外婆喝完茶后,突然盯着半开的卧室门,我立马局促起来,害怕她看到凌乱的床后想入翩翩。   “那是什么?”她沉声问了一句,然后闪身进屋,我站在门口尴尬万分。   床单上有许多白色的东西,我真怕被外婆揭穿。当她拉开枕头旁的被角时,我的呼吸都不顺遂了。而薄深,白皙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和尴尬。   在我的心快要跳到喉咙口时,外婆从床上揪出了两个毛绒玩具来,她恶狠狠的把两个玩偶往地下一摔,可那两个玩偶竟然突然反弹起来,往我外婆的脸上撞击而去,同时还发出阴恻恻的笑声来。   我目瞪口呆,那么可爱的毛绒玩具,怎么突然有那么强的攻击性?   而外婆,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了!这时,薄深长臂一挥,直接齐腰把玩偶斩断,玩偶发出吃痛声,噗嗤了几下,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这时,有两张纸飞到了我脚边,我捡起来一看,一张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另一张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   “凌蕴?这是谁?外婆你认识吗?”   外婆沉默摇头,而薄深却激动的把纸条抢过去撕得粉碎。   他的眉头紧蹙着,呼吸也稍显急促,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仿佛和这个名字的主人有血海深仇一样。   “你认识他?”外婆打量着他,“这个叫凌蕴的鬼,看来已经抢你一步下了聘礼了,但我孙女只有一个,你若护全不了他,只怕……。”   “何止是认识,简直熟得不能再熟!”薄深的语气里透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不过他若真想抢我的女人,那我绝不会手软的!”   我又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了,急忙问什么聘礼,莫非这个叫凌蕴的人,也打算娶我,而这两个玩偶,就是聘礼?   外婆无奈叹气,那意思就是我说对了,而薄深则仿佛陷入了深思,良久后他说,“今晚的百鬼齐聚,很可能就是凌蕴来娶你的迎亲队伍,看来这场仗,还真是得硬碰硬了。” 正文 第十章 百鬼袭村 外婆一听,也紧张起来。她让薄深护我出村,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风头。但薄深说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倒不如一次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让他们再也不敢觊觎。  此时的薄深霸气侧漏,阳刚而有担当,恰到好处的击中了我的心坎,让我一下子就对他心动起来……   薄深让外婆交代村长,让所有的村民入夜后就不准出门,也不准开灯点火,而且不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能偷看,否则必死无疑。   外婆在村里威信十足,加上这几天村里频发怪事,村民们都挺配合的,入夜后果然家家户户都闭门关灯,偌大的村子就像一口死井一般,沉寂。   外婆又去阴堂里请了香,但鬼头还是不接,外婆摇头叹气,把我叫到一旁小声交代,“许清,鬼头一直不接香,看来这次的对手来头真的不小。外婆老了,虽然想保护你,但已经是力不从心了。你记住,万一外婆今晚出什么意外了,你就跟着薄深走。他虽然高深莫测,城府很深,但对你倒是痴心一片。”   外婆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我却觉着特像遗言,我打断她,“外婆,你说这些干嘛?外婆会长命百岁的……”   外婆拍拍我的手,又把薄深叫了过来,还把我们两个的手拉到了一起。“薄深,我当初封印你,是为了我孙女;现在我把她交给你,也是为了我孙女。无论是人还是鬼,对感情都该从一而终,你们既然有了夫妻之实,就得行夫妻之责,希望你能护我孙女周全。”   我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她此番胜似遗言的话,令我悲从中来,眼泪唰唰唰的往下掉。薄深紧紧握着我的手,表情认真而内敛,情感厚重的说,“放心,即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不会让谁伤她一根毫毛。”   外婆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刚想说话,阴堂里的鬼牌突然倒地了。   外婆神情一敛,说了句“来了”,她快速走上前挡在我身前,薄深则站到与外婆平行的位置。   原本关着的门,突然开了,浓黑的夜中,无数身影在天空中飞旋,家里家外都被百鬼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鬼的身上,透着一股极大的戾气,本就清凉的夏日,瞬间温度低了至少十度,我冷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一个大红花轿突然从门外飞进来,直接落在了我面前。   而蛰伏着的其他鬼,同时飞出来把外婆和薄深围得水泄不通,眼看我就要被鬼拽进轿子时,薄深突然大吼一声,那些围着他的鬼竟然被炸成碎片,溅得满屋子的血,然后他快速飞到我身边来,一把扭住那只鬼的头,很快的就把鬼头扯了下来。   我刚松了口气,外婆急促的说了声小心,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眼前黑压压的,仿佛有很多东西朝我们飞扑而来。   一个体型硕大的东西直接朝我飞扑过来,我本能的伸手去挡,可手指却插进了某个地方,一时半会还弄不出来。   原来飞扑我的,竟然是一头猪!   这阴堂里,除了猪外,还有牛、马、狗、鸡、猫之类的动物,原本温顺的动物,此刻都像变了形一样,凶神恶煞的围攻着我们三个。   薄泽辰被几头牛围的水泄不通,外婆那边也不容乐观,狗和猫一只撕咬着她,而我面前这头猪也一直用它的嘴拱着我,一边还流着哈喇子,恶心得很。   外婆挥舞着古钱项链袭击动物,薄深则赤手空拳的把硕大的牛打得趴在地上,而后他举起扑在我身上的猪,把它摔得一动不动。   我们三个,背靠背的聚集在一起。   外婆看起来已经体力不支了,她喘着气说,“看来之前村里死去的牲畜,都被百鬼驱使成为了帮凶了,只怕村里死去的人,待会也会出现,毕竟村里的棺材也都消失了……”   外婆的话音刚落,门口突然涌进穿着朴实的鬼来。   他们摇晃着脑袋,目光呆滞的朝我们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竟然是我的外公……   外公是车祸去世的,死时半边身子都被碾压没了,没想到变成鬼的他竟然还是缺了半边身子……   “外公……”我的眼眶瞬间湿了,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去好远,而薄深已经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拉了。   “你放开我,那是我外公,我想过去和他说说话,看看他还认不认得我们!”我甩开薄深的手,可他又再次拉住我。   “许清,他们已经被百鬼控制了意念,换句话说就是百鬼在他们的意识里植入了杀了我们的信息,你一旦靠近,必定……”   薄深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外婆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   我们立马回头,只见外婆已经躺倒在地,她的腹部被一只手洞穿而过,那手竟是我外公的……   “外婆……”我疯了般想扑上去,可外婆却很严肃的瞪着我,命令我别靠近。她明明那么疼,可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许清,外婆气数已尽,如今能死在你外公手里,也算是人生圆满了。你……你以后……要……要好……好……”   外婆的语速越来越慢,然后她的脑袋一垂,身子像摊软泥一样,倒在地上。而外公,则抽出血淋淋的手,面无表情的朝我走过来……   我再也顶不住了,我感觉我的后背呼呼冒着凉气,而且全身都在颤抖,我腿一软,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其他死去的村民,都面阴沉的朝我围过来,为首的外公又朝我伸出手来……   那瞬间我心如死灰,唯一的亲人也逝世了,以其独活,倒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到了地狱还能一家团聚……   当外公用手捏紧我脖子时,我没有反抗,而是闭眼等死。   “许清,你做什么,快点起来。”薄深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时,外公白骨粼粼的指头已经戳进我的皮肤里了,我疼得火冒金星,睁眼时看到脖子上的血呈喷射状,溅到了外公脸上。   外公凶狠的表情瞬间变成了顺从恭敬,他和其他鬼一下子跪在我面前,表情崇拜的对我进行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