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迂腐秀才 月夜朦胧,碎星隐匿在雾云里。  利剑划过鬼面人的手背,随后一脚被踹到在地。李采倾勾起嘴角,慢步到了鬼面人面前,伸手就要摘下他面具。   鬼面具下的那张脸弄起嘲意,李采倾知觉已经晚矣。   细微白色粉沫吸入了口鼻,头脑立马晕眩而来,李采倾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半。鬼面人从容起身,眼里淫光四起。   对方重影叠叠,微见狞笑。可恶,自己疏忽大意着了对方的道,不知刚才撒的白色粉末是什么。   现在是不是全身发热如蚂蚁噬咬?”鬼面人猥琐的弯着腰,探着脑袋:“只有本大爷能救得了你。”   李采倾没明白他的意思,鬼面人的咸猪手伸来。李采倾大怒,揪住他的手捏紧反转打出。   鬼面人抱着手吃痛大骂:“果然是个男人婆!”   李采倾再也没了力气,半跪在地,手中的剑支撑着身子。   “现在你再怎么反抗也没用,只有让爷帮你泄泄火。”鬼面人似乎知道李采倾不能反抗,大摇大摆的站在她面前。   “快点,那边有动静!”远处传来指挥。   抱着李采倾正要往草丛深处拖的鬼面人听到声音,立马停止动作。细听而来,来人立马能到。   鬼面人只得放下李采倾,意犹未尽,切齿痛恨的苍慌逃走。   不一会数十个捕快赶来,见到软倒在地的李采倾将她扶起。   “李捕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快去追采花大盗,不能让他跑了。”李采倾强定精神,挥手脱了捕快的搀扶,指着一处方向。   捕头们也不多做停留,快身便去。留下两个要帮李采倾的捕头也被她喊走。   李采倾试着站起来身子,发现刚才的头晕无力减少了不少。只不过浑身怎么会如此燥热?   也没再作多想,凭着恢复的力气,李采倾也向采花大盗逃跑的地方而去。   跌跌撞撞,身上的燥热来越大,李采倾不得不解开纽扣。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热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她竟然有一种想要那个那个的冲动,这种想法还欲加强烈。李采倾恨不得掐了自己,暗骂无用。她大概猜到了黑衣人给她洒的药粉是什么了。   再也不能追下去,李采倾刚好看到一处破烂房屋,便走了进去。   随便找了个地方,打起坐来,试图运功调节这股燥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采倾察觉到有人进了破屋,还到了她的身边。   没有感觉到来人的内力与杀气,李采倾也没有挪动身形。骨子里的热气不断外涌,滴滴汗珠打湿了鬓发。   李采倾的眉头拧在一起,原本以为调息运气能解毒,然而只能暂时压制,压制的时间还不长,不到一会燥热伴随着欲望又蔓延而来,依次循环。   “原来这里还有人。”来人温和有礼:“小生途经此地,未寻得住宿,敢问姑娘可否容小生在此留歇一晚?”   李采倾并未理会。   “姑娘,可否……”来人向前询问。   “要住随便住,别来碍我的事。”李采倾打断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多谢姑娘。”来人作了揖,面露喜色。   离李采倾远了段距离,来人把背后书篓放下,整理了就地的地方。   过了一会,来人询问道:“姑娘,你是衙役吗?深更夜黑,为何会在此处?”   没有理会。   “姑娘,容小生多话。”来人又作了揖:“这荒郊野外,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歇为好。湿干夜露且不说,怕遇不轨歹人。”   见李采倾还是没有理会,来人也不好继续说下去,再次作了揖自故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李采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又到了她面前,惊讶的说:“你口唇发乌,面容醇红,大汗淋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李采倾终是破了功,睁开了眼,喘着大气。这时她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来人身穿浅青色布衫、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用方布扎住。清秀的面容五官端正,说不上帅气,却是耐看。一股文人之气遍布全身,原来是个书生。   “没你的事,你快走开。”李采倾虚弱的说道。   书生赶紧后退,弯下腰又作揖:“姑娘,我是上京赶考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未能赶到县城便在此地落脚,请别误会,我不是坏人。”   李采倾听这人说话文绉绉的头疼,加上本身中了药的原因更加烦躁。   烦躁之余却对这个秀才干渴若竭,原本想赶他走的语气变成了痴笑,眸星含情,舐舔唇齿。   “姑娘,你哪里不舒服?”秀才试探询问。   李采倾挪动了身,扭着腰肢,一把抱住了秀才的头搂到怀里。   秀才的头碰到酥软的地方,“姑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惊慌失措,闭眼也不是不闭眼也不是:“姑娘你我才识得一面,未需……未需如此热情……”   李采倾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一个翻滚,把秀才压倒身下,褪去役服。   秀才想反抗,却敌不过李采倾的热情和力气。   雨露夜起,高挂的圆盘害了羞躲的不见踪影。破屋里传来念念的各大名人的金典语录,渐渐的这些话语被粗重的喘息声淹没……   二日,晨光初起,太阳红了脸偷窥。   李采倾整理身上的衣服,看着还在熟睡凌乱不堪的书生,回想起昨晚自己做的“好事”,不免痛悲欲生,皱着眉头敲着脑袋。   “姑娘……”虚弱的呼喊,是躺着的秀才醒了。   李采倾吓的赶紧转过身,埋着脑袋痛恨自己,大骂采花大盗。   天啊,她的清白就这样没了,还是跟一个不知名哪里来的秀才,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她啊。该死的采花大盗,想起被下药的事李采倾捏紧了指骨格格作响。   “姑娘……”此时秀才穿衣戴好,埋着脑袋,脸上潮洪未退,鼓起勇气:“姑娘昨晚你……”   李采倾猛的撇过头,“我怎么了?”一把抓住秀才的衣襟:“我告诉你,不许把昨晚的事告诉任何人,要不然我就戳瞎你的眼睛和割掉你的舌头。”李采倾还不忘记做着这些手势。   秀才诚惶诚恐:“姑娘放心,在下定不会说出去毁了姑娘清白。只不过……”秀才支支吾吾的半晌:“小生舒煜,家住南阳咸城,此次上京赶考,是参加后年初春的科举试考。姑娘放心,小生做了有违道德伦理之事,定会对姑娘负责。”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李采倾听到这个秀才说话,文礼彬彬敦厚模样让人好笑。   舒煜低头,鼓足了勇气:“小生定不会辜负姑娘,既然我们已行夫妻之事,为了姑娘名声,小生愿意迎娶姑娘为妻。日后定会努力读书,争取一朝中榜,不会让姑娘吃苦的。”   李采倾听的火气蹭蹭往上冒,这书生脑子读坏掉了吧,竟然还想着要娶她?!   可是想到昨晚是自己……也怪不了别人,于是压制了火气,撑出个笑不露齿的大大微笑:“舒公子不必在意,只要不将此事说出去就行,娶嫁之事可不必想。”   “姑娘万万不可,既然是小生做错了事,就得负责。”舒煜纠结难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我说了不用。”李采倾尽量控制情绪温和道。   “古人有云:“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还忘姑娘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舒煜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小生择日便到姑娘家提亲。”   “提你个大头鬼,还提亲。”李采倾白了舒煜,捡起剑起身:“我说你这秀才怎么这么肤浅?我们是睡了一晚上没错,可是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啊!我熟悉你吗?你了解我吗?婚姻大事,一辈子的事,岂可儿戏?”   舒煜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姑娘说的甚是有道理,可是古人云:……”   “别古人了,你快走吧。”李采倾没好气打断。   “姑娘,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姑娘清白之事,舒煜难辞其究。感情家庭方面方可日后培养了解,目前是要解决名誉之事。”   “迂腐。”李采倾彻底被这家伙打败了,无奈道:“你不去说没人知道,所以管好你的嘴就行。”抬步要走。   “姑娘,我发誓,昨晚之事定然不会乱说。”舒煜挡住李采倾,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李采倾不理会绕过了他。她现在得赶回去看看采花大盗抓到了没有。对于这个书生,她完全不担心,量他也不敢随便到处乱说。   “姑娘,你要去哪里?”   “回家!”   舒煜赶忙跟上在后面说道:“姑娘可否带小生一起回去,小生好把来龙去脉给姑娘父母讲清楚。”   李采倾走。   舒煜跟:“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发生了这种事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李采倾再走。   舒煜紧跟其后:“就由我来说出,所有的错就由我一人承担,方不会伤及到姑娘。”   李采倾停。   舒煜欣喜自以为说动了李采倾,上前一步。“姑娘,你……”   话字止余你,李采倾实在忍不住了,站立在原地,挥起拳头,手背刚好打在上前舒煜的额头上。   李采倾抱剑转身,轻视道:“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迂腐至极,都是你自找的。”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芳名呢……”剩下在原地的舒煜,头脑发晕,眼冒金星,不由栽倒在地。 正文 第二章 被退娃娃亲 光明正大,府衙内。  捕快们站立一排排,低着头。   “你说你们这么大群人,还追不上一个受伤的采花大盗?!”李采倾看着他们一个个气打不一处来。   “我们花了这么多功夫,好不容易有了他的踪影,可到好,从眼皮子底下溜跑了!”   被训斥的捕快们大气不敢出,李采倾的厉言逼得他们紧往一堆凑。   唯一在李采倾面前还能说上话的张明,小声说道:“李捕头,只怪那贼人轻功了得,像泥鳅一样,兄弟们已经围住了他。”   “围住他了又怎么样?人呢?”   “跑了。”张明自知羞愧,回答的细如蚊吟   “现在知道别人轻功了得了?!李采倾瞪了一眼,抱着剑环视所有人:“让你们平时好好练功,就知道吃喝玩乐逛窑子,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李采倾一介女流,能成为衙门中人,又从小小捕快成为他们的领头,历经的质疑和磨难是实属不易的。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被她一身本事和能力所折服,面对李采倾的斥骂,也没有谁敢表示不满。   “好了,好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无济于事。现在你们有什么办法?都说来听听。”李采倾也自知自己有些过火,缓了语气。   见李采倾有了转变,众人唏嘘一口气,捕头确实不似平常家的女子,脾气是火爆了一点,可是往常也不似这般。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像是吃了炸药筒。   等了半晌也没有人能给个明确的解决办法,李采倾压制住的火气又蹦发了出来:“如果再有命案,你们谁来负责?!”李采倾指了好几个捕快。   被指到的捕快,个个缩着脑袋。   “都负不起责任是吧,好,我们大家都卷铺盖走人吧!”李采倾用力甩了衣袖。   “小姐,小姐……”人未到话先到。   李采倾不耐烦的转过身,一个橙色衣服的丫鬟风风火火嚷嚷的跑了进来。   是李采倾家的丫鬟喜鹊。   “小姐,小姐,不好了。”   “你家小姐好的很。”李采倾说着气话。   “不是小姐不好了,是小姐不好了。”喜鹊语无伦次。   “有事就说,我娘没教你如何做一个淑女该有的样子?”   “阿呸。”喜鹊活动了自己地嘴巴,喘着粗气:“小姐,就是夫人……”   “我说你这小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说。”   喜鹊平定了气息,瞅了眼偷偷伸长脖子的捕快们,要往李采倾耳朵上凑。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在这儿的都是兄弟,没有什么所隐瞒的。”   “小姐,这个……不太好吧。”喜鹊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赶快说,我忙着呢。”李采倾些许不耐烦。   喜鹊做了思想斗争,反正是小姐让她当到这么多人面说来的,可不能怪她。   “小姐,你被退婚了。”   “退婚?什么鬼?”   众捕快窃窃私语,他们怎么不知道李捕头有心宜的男子。   “是姑爷拿着退婚书来找老爷和夫人退婚。”   “我说喜鹊,你这丫头是好吃的偷吃多了吧,尽说胡话,我连对象都没有,哪里来的退婚?”   喜鹊很是着急,“小姐,这个一时两语说不清楚,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吧。”   “不去,我犯人还没抓到呢,谁知道家里太后和太皇又再搞什么鬼。”   “不是的小姐。”喜鹊急了:“夫人也来了,我是事先跑过来通知小姐的。”   “我娘也来了?”李采倾瞟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大门,毫无畏惧道:“来就来呗。”转身训斥底语的捕快们:“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巴不得我马上回家结婚?我告诉你们,你们的想法会泡汤。我李采倾这辈子都不会嫁人的!永远缠着你们几个。”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的什么话!”李采倾的母亲邹银朵抖着胖乎乎的身子出现在后面,顺带数落:“我说你这死丫头,只有你家小姐给你饭吃是不是?跑得这么快来通风报信,扔下我一把老骨头在后面。”   喜鹊吐了吐舌头,赶紧上前搀扶邹银朵。   “娘~~”李采倾刚才的豪言壮语瞬间软了下来。   邹银朵白了李采倾一眼:“我说了不让你做捕头的吧,看吧,连远方的亲家都知道了你的“光荣事迹”,现在别人来退婚了。”   “娘,什么退婚啊?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婚事?”   邹银朵也不再数落李采倾,而是看了小声议论的众捕快。   “你还不嫌丢人,跟我回去,回去再慢慢告诉你。”   虽然李采倾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门亲事,可是她现在一心在抓采花大盗身上,也没有心思故想其它。   “退就退呗,您解决就好,我还忙着呢。”   “为什么要退?凭什么要退?咱们当然不能退,这么好的一桩婚事,不能说没就没了。”   李采倾额头冒汗,她家这个太后啊~~   “娘,我真的没时间跟你回去,就这样哈。”李采倾对众捕快喊道:“瞎站在这干嘛,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   众捕快停止议论,个个端正严肃。李采倾正打算带他们走的时候,邹银朵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喂,我命苦哦。女儿大了不听话了,让为娘的怎么活哦。老天爷啊,你来凭凭理哦~~”邹银朵又捶大腿又望天的。   才闭了嘴的捕快们又开始底底语,只是没有人敢说劝李采倾的。   李采倾冷汗襂的慌,她的这个老母太后啊!   “好好,我跟你回去,您起来吧。”   邹银朵在李采倾和喜鹊的共同搀扶下起了身,邹银朵还不忘假装摸泪。   “你们啊,下去赶紧给我想办法,我去去就回。”李采倾吩咐道。   “是,李捕头,你放心吧。”张明抱拳应道。   李采倾跟着邹银朵回了家,她到要看看是哪个神经病在关键时刻来找她麻烦。且不说是否有婚姻的事,就算有,要退也是她退。   回到家中李善福迎上,“宝贝女儿回来了。”   “还宝贝女儿呢。”邹银朵不满道。   “爹,要退我婚的那个人在哪里呢?”李采倾也不管邹银朵的抱怨,直中话题道。   “在里面。”   李善福带着李采倾进了屋里。   屋里的人大约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老老实实的恭候在原地,隐隐约约见到一女子,作揖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李采倾怎么觉得这身影有些眼熟,等到对方把头抬起来。   “是你。”   “姑娘为何会在此处?”舒煜欣喜。   “这是我家,为什么不在这?”李采倾没有给舒煜好语气。   “你们俩认识?”邹银朵莫名其妙。   舒煜朝邹银朵作了揖,正要说道。   “有过一面之缘。”李采倾赶紧说道。   “就是你要退我婚?”李采倾看到舒煜手中的纸张,对李善福和邹银朵道:“你们两个老实交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善福和邹银朵相对一眼,说道:“宝贝啊,这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讲重点。”李采倾打断。   “在你娘刚怀上你的时候,天降大雨颗粒无收,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李善福说道:“我和你娘跟着大批流民流浪在外,食不裹腹。那时候我们家可是穿金带银富甲一方的,可惜那一场灾难后就一撅不起。当时在逃荒的路上身上原本还有些银两,可都被流民抢了去,好在遇到了舒煜的父母,在你母亲快要饿死的时候,舒煜的父母把仅有的窝窝头给了我们,这样你母亲后来才有幸生下你。我们在路上一路同甘共苦,好不容易熬到圣上治水赈灾,于是我们便返回家乡。”   邹银朵接着说道:“在反乡的途中,舒煜的父母把身上仅有的铜板给了我们,他们说他们的家快到了,我们还远,比他们更需要这些钱。当时我们颇为感动,就决定以后两家一定要有关系,永远是一家人。看着我将要大的肚子我和你父亲商量说以后咱们家如果都有了子女,男儿结拜兄弟,女儿成为姐妹,如果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当时没有信物作交换,就立了字句,我们双方家庭一手一份,以此为证。”   李采倾听完他们的缘由,嘴角不由抽又了抽:“就这样你们在肚子里把我给卖了?”   二老:“……”   “闺女,话不能这么说。”还是邹银朵处事圆滑,“我们是不会看错人的,能同甘共苦的才是真心待你之人。”   李采倾再次抽了抽嘴角。   邹银朵把李采倾拉到一边悄然说道:“闺女,你可不要看舒煜现在一事无成,有些落魄。你爹可替你提前试探过了,他饱读诗书,满腹论华。这次别人可是上京去考试,还是有前途的,他还特意绕道到我们沁水县来找你的。”   李采倾满脸黑线,虽然这俩老祖宗关于她被定过娃娃亲的事以前只字未提,不过眼下也不像她这太后所说的这么喜欢庆吧:“娘,你不是说他是来退婚的吗?”   邹银朵一听粉光满面的笑容僵了下来,旁边的李善福也听见了,转面对舒煜含笑说道:“煜儿啊,这就是我女儿李采倾,你觉得怎么样?” 正文 第三章 两日成亲 舒煜赶忙有礼貌的作了揖敛了手袖,说道:  “李伯父,采倾姑娘生的明眸皓齿,清艳脱俗,风姿更是绝佳。?”   听到自己女儿被这样夸赞,李善福掩藏不住笑意溢出:“那你还要不要退婚?”   舒煜迟疑,似是有些许害羞。   邹银朵得意说道:“我就说,只要看了我家女儿的容貌,一定会为之倾倒。”   “娘~~”李采倾实在忍不住这二老的举动。   “伯父,伯母。”舒煜朝二人含首,含蓄道:“不敢隐瞒二位,我与采倾姑娘已然实得,并且还有了肌肤之亲,行了闺房之礼。”   “什么?!”   “什么?!”   李善福和邹银朵大惊,神采奕奕的笑容瞬间凝住。   李采倾没想到这书呆子把昨晚的事这么简便的说出来,想要去捂他嘴已经晚矣。   “还请二位不要责怪采倾姑娘。”舒煜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说出来:“一切都是舒煜一人所为,采倾,采……倾,姑娘是无知的。”   李采倾重重敲了自己额头,完了,完了,这呆子真不是一般呆啊。   “你说够了没有?我何时与你认识?”李采倾挥了手中的剑:“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把你抓进衙门。”   “李采倾!”邹银朵绷着脸,夺下她的剑,放在了茶几上:“女孩子就该有个女孩子的样子,不要动不用的就舞刀弄剑的。”   “娘~~”   “不要叫我娘。”邹银朵依旧绷着脸:“这里不是衙门,不许胡闹。”   李采倾怒也不是走也不是,叉着腰怒瞪舒煜。   舒煜意识到气氛的紧张,赶紧底了腰:“,此次上京赶考,家母让与采倾姑娘培养感情,所以提前起了程,昨夜在破屋不知道是采倾姑娘。舒煜自知羞愧,配不上定下的亲。所以才来解除婚姻,好补偿那夜的姑娘。谁知那夜姑娘竟是采倾姑娘。舒煜惭愧,日后定会好好待采倾姑娘,不会让受半点委屈。”   李采倾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一桩婚事,还莫名其妙地被退婚。   “宝贝女儿,你不是去抓采花大盗了吗?怎么跑到破屋里去了,还与他……?”李善福一脸的苦相。   “爹~~”纵然李采倾不拘小节,可是昨晚之事,摆在面前来说还是不免羞涩:“这个一时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   “你确定昨晚的是我女儿?!”邹银朵一把抓住舒煜的手,严肃道:“你们确定已经……那个了?”   舒煜被邹银朵的气场逼得缩脑底头,但还是有礼貌道:“舒煜不敢慌言,说的句句实话,伯母要打要骂舒煜一人承担。”   李采倾这时嘴角微微勾起,心里闪过一丝快意。活该,谁叫这书呆子不长眼,睡了别人家姑娘,还明目张胆来的告知,李采倾戏谑的等着下文。   以她老母太后这个直性子脾气,不把他碾死炸成肉球才怪。还想娶她,娶个大头鬼。   “煜儿啊~~”邹银朵严肃的脸转为喜上眉梢。   这个……转变太快,李采倾差点没栽倒在地。   “你看,你和我们家采倾打娘胎就定了亲,你也觉得她长的好看,你们还提前认识,还行了闺房之事。这是天赐姻缘啊,不能辜负。”   李采倾……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是啊,是啊。”苦着脸的李善福也转为和蔼起来,说道:“既然这是不可求来的缘分,你们就要好好珍惜。”   见二老没有怪罪于他,舒煜也舒缓的不少,连连点头应道:“应该的,应该的。”   “应你个大头鬼,你还真想娶姑奶奶我啊。”李采倾实在忍受不住了,上前训斥舒煜。   “你这丫头怎么跟未来夫君说话的。”邹银朵扯开了她,瞪道:“女子为妇,要遵四从五德。至于是哪四从,哪五德,这个以后为娘再教你。”   “伯母,采倾姑娘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遵守这些,她开心快乐就好。”   邹银朵一听更加怒瞪李采倾了:“你看看,看看。”然后对着舒煜像是在商量,又像是在为其出谋划策:“还没结婚,就宠着她,这样不行。不能惯着,以后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邹银朵还不忘剐了李采倾一眼。   李采倾那个憋屈的啊,在外,她是雷厉风行的女捕头,在内,只要有她这个太后在,她就别想多插嘴。   “到底谁是你女儿啊。”李采倾还是把不满表示出来。   “当然你是我女儿了,你还想推脱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女……”   李采倾没反驳完,邹银朵就对着舒煜轻声细语问道:“煜儿啊,你看你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咱们把婚事办了可好?”   “婚事自然是要办,不能让采倾姑娘的名誉受损。”舒煜答道。   “这就对了。”邹银朵一拍手,两只涨鼓鼓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有没有想什么时候成亲呢?”   “这个……”舒煜对向李采倾些许不好意思,说道:“这个得看采倾姑娘了,她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邹银朵一听乐的合不拢嘴,假意训道:   “别采倾姑娘,采倾姑娘的叫了,多生分。拍了拍舒煜的手臂:以后啊,就叫采倾。”   “伯母说的对。”舒煜应合道:“采倾。”   李采倾白了他一眼,舒煜赶忙收回视线。   “现在还有个要改口了。”   舒煜不解的看着他们。   “该叫岳父岳母了。”李善福提醒道。   舒煜恍然大悟,拱手作了揖,唤了岳父岳母。   李采倾几次想说话都插不上嘴,那个火窝的啊。   “现在岳父岳母都叫了,时间不等人,你们情况又特殊,择日不如撞日,大后天就是黄道吉日,咱们两日后就成亲怎么样?”   “什么?!”李采倾率先大叫。   “什么什么,我说两日后你们成亲!”邹银朵弯对着大拇指。   “我不同意!”李采倾忍无可忍了。   “谁管你同意,要舒煜同不同意。”邹银朵谄媚的问向舒煜:“煜儿你觉得怎么样呢?”   “一切全听从伯母安排。”舒煜郑重的作了揖。   邹银朵笑腼如花,“果然没看错人,看看煜儿多有礼貌。”   “那就这么决定了,两日后举行婚礼,我这去安排。”李善福和蔼的合不上嘴。   “家母报病在身,加上路途遥远,恐怕不能来参加婚礼了。”舒煜欠了欠身:“我会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等我考取功名后再带采倾一起回去看她。”   “好好好。”邹银朵笑的肉脸挤在了一块:“记得要带我们向你母亲问好。”   舒煜点头。   “要嫁你们嫁,我才不会嫁!”李采倾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要走。   邹银朵一把抓住她,生气道:“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力。”   “娘,你怎么这么独裁?”李采倾控制着情绪,“我可以嫁人,但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看看我?你再看看他?我们相配么?”   “配,配,非常相配。”李善福打着圆场道:“宝贝女儿啊,你能武,舒煜能文,你们十分相配啊。”   “爹,你也不帮我。”李采倾见硬的不行便撒了娇:“我要找的人至少能和我一样武功高强,才不是他这样弱不禁风。”   “武功高强有什么好的,都是粗汉。你看煜儿生得也清秀,还有礼貌,哪里配不上你了?!”邹银朵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舒煜,训斥李采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煜儿还在这里呢。”   舒煜温柔含笑,表示不介意。   李采倾还想反驳,邹银朵把她拉到了一旁,苦口婆心劝道:“虽然舒煜现在没有什么成就,只知道他爹死的早。咱们不能嫌贫爱富啊,要懂得感恩,要不是当年他父母救济我们,现在哪里来的你。再说了现在舒煜要去考取功名,以后自然不会让你吃苦。”   “要感恩那是你们的事,就算要感也不能用你女儿的终身大事做牺牲品啊。”李采倾道。   邹银朵见李采倾还是不愿意,随即变了脸。   李采倾也不多做停留拿了剑转身走了人,李善福想拦也拦不住。   “哎呦喂,孩子大了不由娘了……”邹银朵哭丧着脸。   李采倾身影停留在门口,做了抓狂的表情,她这太后又来这招。   舒煜见场面越发僵硬,赶紧缓解:伯母,既然采倾不想嫁给小生,那便不要强求。来日方长,日后舒煜定会用实际行动让采倾答应。”   “看看啊,看看啊,这要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夫婿。”邹银朵耸了耸鼻子。   李采倾不想再听他们任何人的言语,抬步就要走。   邹银朵立马摸了眼泪,“李采倾我告诉你,你不成亲也可以,那你就休想再去衙门当差了。”   原本李采倾做捕快,她就百八个不愿意,要不是后来打动了她。   “娘,你试试看?”李采倾转身不故,然后甩头便走   “喜鹊,喜鹊,把你家小姐给我拦住!”邹银朵嚷嚷道。   喜鹊出现在门口,张开手臂,面上为难道:“小姐,小……”   “让开!”   “小姐,夫人她……”   李采倾见口上不行,便要动手。   “李采倾,我不但不会让做不成捕头,我还……”邹银朵走到一边威胁道:“只要你敢踏出这个房门半步,我就撞墙而死,让你永远背负着谋杀亲母的罪名。”   李福善和舒煜见状赶紧上前拦住。   李采倾那个气的啊,用力甩袖,回到   屋里,怒火中天的坐在椅子上。她知道她家这个太后不会真的撞墙,也没有管她。   “宝贝女儿啊,你看你也不小了,我们年龄也大了。你的发小荷花,孩子都能跑路了。”李福善过来劝道。   “隔壁家的土狗都生二胎了,你看你连个对象都没有。”邹银朵附合道。 正文 第四章 又一桩命案 李采倾抓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水,一口喝下,用力放下被子恨不得将舒煜碎尸万段,咬牙切齿道:“好,我嫁!”  见李采倾被说服,两老面上绽开了花。   舒煜也欣喜的紧。   两日后。   大红喜袍,红头喜盖。鞭炮齐鸣,唢呐齐天,热闹非凡。   礼行完所有程序,两对新人被送去洞房。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邹银朵流下热泪:“幸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早就给姑娘寻得郎君,你看以我们家姑娘那样,谁敢娶她,这么大年龄了,还不焦愁。”   “希望他们以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李善福沾衣抹眼。   新房内,喜帕被扔在了地上,李采倾翘着二郎腿,斜倚在床上,吃着房里摆放的干果。   亥时夜更。   舒煜应酬完外面吃酒的客人,轻轻地推开了门,见到李采倾格外欢喜。   李采倾白了他一眼,继续吃东西。   舒煜捡起地上的喜帕放在桌子上,端了一盘糕点递给李采倾:“娘子肯定是晚上没吃好,干果填不饱腹,吃点糕点吧。”   “谁是你娘子,别乱叫。”李采倾接过糕点,挑了一块吃了起来。   “刚开始叫娘子,采倾恐怕有些不适应,以后叫习惯了就好了。”舒煜温和道。   李采倾继续吃着,不再理会他。   舒煜也不尴尬,只淡淡一笑,转身到了桌前,倒了两杯酒,走到李采倾面前说道:“新婚之夜,我们先喝了这杯交杯酒吧。”   李采倾拿过酒杯,一饮而下,继续吃着糕点。   舒煜稍许局促,不知道说什么。   李采倾吃了两口糕点,拿了他手中另外一杯酒喝了下,拍了拍肚子,“饱了。”   舒煜微笑,把空酒杯放在原位。   弯了弯腰,拱手行了礼:“古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正在脱身上繁琐喜服的李采倾停顿了动作,翻着白眼:“我看你这秀才是君子之相,老虎心啊。收起你那一套,恶心到我了。”   “娘子,为夫不明白你之意。”   李采倾继续脱着衣服,“虽然我是嫁给你了,可是想做其它,你休想,等我找机会定然休了你。”   “娘子切勿说这种话,为夫以后会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舒煜上前帮李采倾脱下外套。   扔了外衣,现在舒服多了。   舒煜捡起外套,整体叠好,放在一边。   看着这秀才的一系列动作,各种嫌弃,暗苦道,她这是什么命啊~~~   “娘子,请上塌,为夫这就熄灯。”   “你就这么想洞房?”   “我们既然已结为夫妻,定然要行夫妻之礼,古人曰……”   “打住,打住……”李采倾耐烦做了停的手势“你别给我这古人曰,那曰的,我听不懂。”   “娘子听不懂,舒煜可以教你。”   “不想学。”   “既然娘子不想学,为夫以后当着娘子面不说便是。”   左一个娘子,右一个夫君,李采倾听的格外赤耳,要不是外面两老在门外听墙角根,她一脚得把这烦人的苍蝇踢到十万八千里。   “你很想洞房是吧。”李采倾刷的靠向了舒煜。   “娘子想做什么?”离的太近,舒煜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干什么?”李采倾再次靠近:“洞房啊!”抓住舒煜的衣服一扯,一个翻滚把舒煜甩到了床上。   “我们要洞房了!”李采倾还不忘提着嗓子朝外面来了一句。   “娘子,我这就为你腾出地方。”舒煜挪动身子。   “不用。”李采倾俯下了身:“怎么能劳烦相――公呢?”故意把相公二字拖得老长。   “不麻烦,不麻烦。”舒煜还打算让地方。   李采倾跨上了他身,一掌拍在了他旁边的被褥上。   如此近的距离面对佳人,舒煜脸红了起来。纵然他们已经行过闺房之事,可那都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   现在脑袋清醒,思路清晰,舒煜不免不好意思。   李采倾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玉手一挥,舒煜的衣带解了开,胸前的衣物露出一大片。   舒煜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怎么,现在不好意思了?”李采倾来了兴趣。   “娘子,为……夫,为夫自己来。”   李采倾奸诈的说道:“怎么能让夫君自己来呢?”   舒煜来不及做反应,李采倾便把他脱了个精光,露出白玉的肌肤,只剩裤衩。   随后抓住舒煜的双手,用裤腰带快速把他绑在了床梁上。   舒煜惊恐,害羞。   李采倾怪嗔道:“啧啧啧……皮肤还挺好的啊。”像是在欣赏风景。   脸红的要滴出血的舒煜,强力镇定道:“娘子,快快放为夫下来,这样做不合适。”   “姑奶奶说合适就合适。”李采倾拍了拍手掌,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   “娘子,真的不合适,这要让岳父岳母知道了,不好。”   李采倾转动眼珠,“是不好。”四处瞟了一下,抓起桌上的红盖头,揉成一坨,塞进了舒煜的嘴里。   李采倾挑眉:“这样就合适了。”   舒煜发出呜呜声,再也说不出了话。   李采倾一直保持微笑的脸立马变成冷漠,厌恶:“还想跟姑奶奶洞房,你就自己在这冻吧……”   舒煜继续呜呜,可惜说不了话。   季采倾也懒得理他,收了床上的被褥枕头,放在地上铺好,打着哈欠,呼――吹灭了蜡烛。   房门外。   两偷听的老人,见蜡烛熄灭了,笑意布满了全脸。继续测耳听了一会儿。   “怎么没动静了?”邹银朵问道。   李善福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表示小声点:“文人自有文人的行事作风,当然不会像其它人那么粗鲁。”   邹银朵一听解释,笑逐颜开:“对对对。”   “现在放心了吧。”   邹银朵心放在了肚子里,得意道:“我就说咱们家女儿就得强行赶,这不今晚没有我们所担心了的发生。”   “是的,日久生情嘛。”李善福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在这里守着?”   “还守干什么呀。”邹银朵不满李善福反应慢:“回去睡觉了啊,我们在这里不打扰了他们。”   李善福赶紧点头。   就这样两老环腰相抱离了去。   清晨,日晒三更。   李善福和邹银朵等着新人久久未来敬茶,也没有一点不好高兴,两人说着看来小两口还挺亲密的悄悄话。   这几日为采花大盗的事,李采倾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今日是被急促的通报声吵醒的。   “不好了,不好了,李捕头,又发生命案了!”   听到喊叫,俩聊得正欢的二老看到了衙门里的捕快跑了进来,赶忙出去把对方拦住。   李采倾本来也是迷迷糊糊,一听命案,立马周公归位,醒了瞌睡。   穿好衣服,整装出去,推开门后又退了回来。   跑到舒煜面前为他解开捆绑,这要让她两二老知道了,不知会怎么闹她。   舒煜这样被捆了一宿,似乎很累,放开后,瘫倒在床上,微睁着眼,李采倾的身影渐远,口里微弱的喊着:“娘子……”   “怎么了,哪里又发生命案了?”   李采倾到了院里,赶忙问向来的捕快。   邹银朵见李采倾跑了出来,脸色不怎么好:“你才大婚,跑出来干嘛?舒煜呢?”   “在房间里好好的睡觉呢。”李采倾随口回道。   听了李采倾的话,邹银朵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   李善福悄悄的使眼色,“看来昨晚不错哦。”   邹银朵绷笑回应。   “是王石的妻子,她死了,是采花大盗干的。”来的捕快说道:“李捕头,我知道这个时候来叫你不好,可是采花大盗太猖狂了。”   “知道不好了还来,快回去吧。”邹银朵接道。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采倾有些不高兴。   来的捕快给抱拳给邹银朵做了抱歉。   “王石的妻子?在哪里?”   “在他家里,张捕头已经在那里了,让我来叫你。”   王石也是衙门的捕快。   “那我们快走吧。”   ,“走哪里去啊?”邹银朵拦住:“你说你刚成亲就要去看死人,多不吉利。衙门没人了吗?硬要叫你?有什么事让其他人处理。”   “娘,这是人名关天的事,不能意气事。”李采倾郑重道。   邹银朵还想说,被李善福拉住,“就让宝贝女儿去吧,她说的没错。”   “女儿啊,你小心点。”   为了在邹银朵面前,戏做足,能早早离开,李采倾说道:“娘,这婚不都结了嘛。你还担心什么?现在我有重要的事要做,耽误不得。”   “那好,你早去早回。”邹银朵虽然不愿意,还是答应了。   王石的家。   王石是个八尺男儿,身强体壮,此时在倒在地上的妻子面前哭成泪人儿。   “李捕头来了。”张明迎道。   “嗯,现场什么情况。”李采倾环视四周。   “李捕头,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该打搅你……”   “不用说了,仵作验尸怎么说?”李采倾直道主题。   “启禀李捕头。”检验完尸体的仵作摘下口罩,拱了拱手,说道:“死者瞳孔外凸,口嘴微张,衣物凌乱,身上有吻痕,显然是被玷污过。致命伤是胸口的短刀戳中心脏致命。”   “捕头。”张明递上一张纸:“这是在死者口中发现的。”   李采倾看了上面的字,‘贱人,该死!’   “又是这样的字。”李采倾把字条还给了张明。   先前已经有了四桩杀人案,死者都是玷污,然后被杀死,致命伤是胸口,同样口里塞着这样的纸条。   “这采花大盗实在太嚣张了,我们用计差一点就捉住了他,三天不到又开始犯案。”张明愤愤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李采倾上前查看了尸体。 正文 第五章 五个嫌疑人 张明也蹲了下来,看了一会说道:“死者伤口,前面四具尸体的虽然致命伤是胸口,而在胸口周围有许多被刺伤的的口子,就像是发狠泄气,对尸体存在报复而刺的。”  李采倾的点头,“你说的没错。”   “可是这具尸体为什会没有呢?”   李采倾问道:“谁是第一个发现的尸体?”   “是王石,昨晚他在李捕头家吃喜酒,喝的大醉,今天早上回去发现的。”张明答道。   李采倾问道:“王石,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人?”   王石等了好一会才摇头。   “尸体死亡时间是多久?”   仵作回道:“根据流血量凝固和伤口判断大约是卯时左右。”   李采倾起了身,走到一处破开的窗户处,“凶手应该是从这里逃跑的。”   窗口的外面是后院。   “我已经叫人去后院查看了,什么都没发现。”张明道。   李采倾深深吸了口气,转了身,望向王石。   曾坚毅的男人似乎一下老了十岁,秃废的跪倒在地上痛哭。   李采倾抬脚把地上的剑勾了起来,抓在手上:“王石,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痛哭流涕,是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将手中剑一扔:“振作起来,这不是以往我们认识的王石。”   王石虽然对着妻子尸体,右手准确无误的接住了腾空而来的剑。只不过接剑的手,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不由抖了一下。   王石摸着剑鞘,用力叉在地上,把妻子死不瞑目的眼睛抹上,站起了身。   “你的手怎么了?”刚才看到王石接剑时,手的反应让她想起与采花大盗交手,划伤了他的手背。   王石收回了泪,看了自己手,说道:“刚才手抽筋了,没事,老毛病。”   李采倾也觉得自己想多了,采花大盗的手背被她划伤,会留下剑痕。   “没事就好。”李采倾吩咐道:“先把尸体搬回去,剩下的好生检查房里不要错过一丝细节。”   “是!”   “王石,你先坐会,我问你一些事。”李采倾说道。   府衙大堂。   “李捕头啊,现在又发生命案了,还抓不到采花大盗,这可怎么办啊。”高坐上瘦弱干柴的县太爷焦心劳思的说道:“这件事已经传到了朝廷,如果再不破案,我这顶乌纱帽恐怕都保不住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李采倾颔首抱拳。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县太爷黯然神伤道。   张明抱拳道:“大人,我们在追采花大盗时,李捕头将他刺伤。我们已经按照李捕头吩咐,在县里寻找手背受伤之人和到各大药铺搜查购买治疗外伤的药,相信不久会找到一些线索。”   “哎呀,太好了,还是李捕头有勇有谋。”山羊胡师爷附和道:“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帮县太爷解除忧虑了。”   李采倾微微朝师爷做了微笑,对县太爷说道:“大人,属下定会尽早抓住采花大盗。”   “那好,你们去忙吧。”县太爷听了师爷的话和李采倾的肯定,心里安定了许多。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李采倾和张明走出大堂。   “张捕快,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李采倾问道。   “县里有此特征的人经过筛选已经全部找到,就等李捕头去检验。”   “那好,我们走吧。”   走出大堂正要转去偏院,两声温柔的呼喊,传入李采倾耳里就变得刺耳。   “娘子,娘子――”   李采倾看到了门外进来的舒煜,皱了秀眉,提快了脚步,旁边的张明想提醒,还是住了口。   “娘子,你走的好快。”舒煜连追带跑到了李采倾前面。   “你来干嘛。”躲也躲不掉,李采倾白了一眼望向别处。   舒煜给张明打了招呼,对李采倾说道:“娘子,我听岳父岳母说你一起床就去查案了。早饭都没顾得吃,为夫怕你忙的忘了吃中午饭,就给你做了饭菜送来。”   李采倾瞟了眼他手中的饭盒,冷淡道:“这里是衙门,不能这么随便,衙门也有饭,不用你送。”   “衙门是有饭,我怕你吃不好,自己家里做的营养。”舒煜把饭盒递给李采倾。   “我说了我不要,你快回去吧。”李采倾微露出嫌弃。   “娘子,我没看着你吃,我是不会走的。”   “我还要做事,我很忙。”   “古人曰:身体发肤不敢毁伤之不食饭则伤身,为父母不孝也。   李采倾定定看着他。   舒煜赶紧道:“意思就是说,在忙也要吃好饭,我们身体是父母给的,不吃饭就是自残,对不起父母,为不孝顺。”   “吃吃,吃你个大头鬼,让开。”李采倾绕过他。   “哎,娘子――”   张明无奈摇头,对于李采倾突然成亲,他非常惊讶,也很担心,更是失落,他怎么也没想到捕头会嫁给和她完全不符合的秀才。   到了偏院。   十几个捕快站立两排,王石在中间查看,见到李采倾来了,行了礼:“李捕头,张捕快。”   “人全在这里了?”   王石点头。   “其他人都检查了,虽然受了伤却不会武功,会武功的只有他他五个了。”张明说道。   李采倾打量这五个人。   “李捕头,我们是冤枉的。”其中一个人说道。   “有没有冤枉,等会就知道了。”   李采倾指出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浑身是肉的说道:“采花大盗没有他这么胖,这个人可以排除。”   “谢谢李捕头,谢谢李捕头。”   “你先站一边去吧。”张明说道。   “你手背是怎么受的伤?”李采倾抓住左边第一个人的手问道。   “我是爬到树上砍柴,不小心被树枝挂到的。”   李采倾捏紧他的手腕,严厉道:“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对方委屈道。   “既然说的是实话,那就与我过两招。”   对方摆出架势,李采倾也准备好。   比划了几招下来,对当被打到在地。   “这个人不是,他虽会武功,过去过来却只会那几招。”   “万一他是装的呢?”张明提醒道。   李采倾摇头:“他手臂力度不够,马步不稳,且身子不灵活,这种是随便学了两招了事的。”   “李捕头神了。”对方傻笑:“我以前看到别人在练武,就跟着偷学了几下。”   “别贫嘴。”李采倾看向下一个:“你是怎么受的伤?”   “练武的时候不小心被兵器划伤。”满脸胡腮的大汉粗声道。   “他是武馆的教头。”张明小声说道。   “来。”李采倾做了起势。   连续几招下来,两人平手。   “素闻李捕头武功高强,今日一比谭谋佩服。”大汉拱拳。   换作正真比武,李采倾定会回敬。   到了下一个的时候,李采倾二话不说便与对方比划起来。对方遂不及防,中了两招后开始反击,随后还是落败。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跟别人比武留下的。”   李采倾多看了他一眼继续下一个。   “他的伤虽然与剑伤不一样也避免不了采花大盗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上面再加伤口。”这时王石看着前面那个人说道。   李采倾点头道:“他的伤的确可疑,而他的拳法是蜀山门派真传,不是那夜采花大盗用的武功。”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李采倾问向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身穿粗麻布衣,头扎绳带,一副老实相。   “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缘由。   “李捕头问你话,快说!”张明厉身道。   “我是……我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李采倾抓起他的手前后运攘,往后拖了几米,对方停住踢出脚,然后一个翻滚与李采倾对招,最后败退几米,坐到在地。   “李捕头,我真没杀人,我真没杀人。”地上的人仓慌道。   “你没杀人紧张什么?”张明严肃道。   “我……我……”又说不出话。   李采倾看着地上的人,些许疑惑:“他的武功章法很奇怪,不像是正宗武学。”   “快说,你练的什么功?!”王石大声道。   “我……我以前是在杂技团耍杂技的,要练一些基本功。”   “你的伤口怎么回事?”张明问道。   地上的人底了头,说不出来。   “再说不出缘由,你就是采花大盗!”张明下命令:“来啊,给我抓起来!”   “饶命,饶命,我真的不是凶手,不是凶手。”地上的人磕头求饶。   “那你还不快说?!”李采倾严肃道。   “我说,我说。”地上的人像是有难言之隐,下了很大决心:“前几日我和我老婆吵架,她用菜刀砍的我。”   在场的人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了,所谓家丑不外扬,他不说也合理。   “看来他们五个都不是。”李采倾叹道。   “李捕头,现在怎么办?”张明问道。   李采倾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与采花大盗碰了面,现在他虽然再次作案,肯定会更加小心。   “娘子,事处理完了,先吃饭吧。”   李采倾睁开眼就看到舒煜把饭盒递在她眼前,她本来就烦,舒煜又插一脚,恨不得当场掐死他。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李采倾真的会动手,强忍着烦躁:“我不吃,你拿走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现在都过了午饭时间了,再不吃,会体力不支的啊。”   “李捕头,你要不先去吃饭?这里让我们处理吧。”张明劝道。   “不用管他,我们继续。”李采倾道。   舒煜连续吃闭门羹,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些难受。见着他们忙碌的背影,一时也不好再去打扰。   过了一会,舒煜再次跑到李采倾面前,“娘子,我可以帮你抓到采花大盗。”   “你?”原本把舒煜当空气的李采倾听到他说的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舒煜笑道:“娘子,先吃饭吧,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望着饭盒,李采倾还在犹豫:“你能行?确定没骗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娘子,我一定能帮你抓到。”舒煜胸有成竹。 正文 第六章 消失的尸体 李采倾还在迟疑,舒煜拉着她就要走。  眼下也没有其它办法,也只有让这书呆子试一试了,对其他人道:“大家忙乎了一上午了,都去吃饭休息吧,等会再处理。”   的确,忙了一上午,所有人饿的饥肠辘辘,收拾了下都去吃饭了。   李采倾找了处僻静之处,打开饭盒,见着香喷喷的饭菜,立马勾起食欲。也没管太多,端起饭就吃。   “这是你做的?”   “娘子好吃吗?”   李采倾吃了两口,不得不称赞:“嗯,还不错,看不出来你的厨艺还可以。”   “娘子倘若喜欢,我日日做与娘子吃。”   李采倾继续吃着饭菜,含糊道:“别,这是最后一次,让衙门里兄弟看着不好。”   “娘子,你觉得不好,我以后悄悄的给你送,这样他们就不知道了。”   李采倾也懒得跟他说,继续吃着饭。   舒煜就静静的看着李采倾吃,心里的开心溢于言表。   “你笑什么?”   “我看着娘子吃,高兴。”舒煜道。   李采倾无语,插了两口饭,继续吃。   “你吃了吗?”   “我吃了,吃过了。”   李采倾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肯定。   “娘子,你好厉害哦,那几个身强体壮的人都打不过你。”舒煜一脸崇拜。   “哦。”李采倾随便回了句。   望着饭菜,一下没了食欲:“可那又怎么样,又抓不到采花大盗。”转头问向舒煜:“你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抓住采花大盗?”   舒煜呡笑:“采花大盗既然还敢再次做案,说明他没有离开沁水县,没有离开,就能根据线索找到。”   “什么线索?”李采倾一听觉得舒煜说的很有道理,立马来了兴趣。   舒煜望着饭菜,神秘一笑,道:“这个,娘子把饭吃完,为夫自然告诉你。”   李采倾觉得这书呆子还不呆,挺有心眼的。被吊了胃口,猛戳了舒煜的胸口。舒煜痛的涨红了脸。   李采倾发觉自己力是用得大了些,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没事吧。”   “娘子是关心我?”舒煜痛楚的笑道。   李采倾没好气的翻了白眼:“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你被我不小心打死,没人帮我找线索。”   舒煜嘿嘿道:“不管娘子如何想,娘子既然说了出来,就表明关心我。”   李采倾挥起筷子,就要打。   舒煜做投降状:“娘子,吃饭,吃饭。”   看着舒煜一张无公害的脸,生生收回了筷子,捡起米粒吃。   吃了两口,李采倾忍不住还要问,舒煜立马说道:“娘子,食不语,寝不言。就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聊天,睡觉的时候也不能说话。吃饭聊天不容易消化,对肠胃不好。”   李采倾美眸瞪着他,她知道这迂腐书生书读太多,凡是只会按步就位,不知道转弯,她要是不吃完饭,这呆子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也不再与他多言,猛的往口里送饭。   “娘子,饭不能这样吃,会噎着的。古人说……”   “闭嘴!”李采倾厉声制止。   舒煜吓的闭了口,不敢再多言。   吃过饭,李采倾大概给舒煜讲述了案情的来龙去脉。   “后来,我们就用计,先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张扬,我假扮成良家妇女在房里等待采花大盗上钩,这样三天以后,采花大盗真的来了,于是我们就追他,只是他轻功不错,逃了。我一直追到郊外的树林里,那采花大盗太狡猾了,我一时大意中了他的药粉,后来就这样让他逃跑了。”   “哦,然后我就在破屋季遇到了娘子,当时娘子在打座,很不舒服,原来是中了药。”   “嗯。”   “原来娘子与我……是因为中药的原因。”舒煜红了脸。   李采倾偏过头,斜视他:“你注意听重点了吗?”   舒煜赶忙低下头,不晓得是被李采倾的眼神震慑到,还是想起那晚的事。   “我还以为……”舒煜低低道。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好你色?”   “还以为娘子是自愿的。”舒煜声音更小了。   纵然声音小,还是听到了,李采倾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来话来。抓起了剑,架在了舒煜脖子上。   舒煜惯性倒向后面,李采倾整个人压着他,压制了怒气,作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吧,现在我已经把情况告诉你了,说你怎么找线索?”眼里划过狠色:“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心我的刀剑不长眼,抹了你的脖子。”   舒煜向下瞟了瞟剑,再看向李采倾,和善微笑:“娘子别动气,别动气。你先让我看看尸体,我要从他们身上找线索。”   “那好。”李采倾收了剑,一把拎起了舒煜,“走,我带你去停尸房!”   停尸房门口,斜倒着两个衙役,李采倾暗道,糟了。快步到了他们面前,查看了他们的情况,拍了拍两人的脸,两个衙役昏昏的睁开眼睛。   “李……捕头,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个揉着脑袋问道。   李采倾没有回答他,闪身到了屋里。屋里原本有五具尸体,现在却只剩下四具。   不见的那具,正是刚送进来王石的妻子。   “发什么事了?”舒煜进来问道。   “尸体不见了。”   舒煜上前看了空荡荡的板床,白色尸布掉了一半,其它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两个衙役进来,大惊失色。   “尸体呢?你们是怎么晕倒的?”   两个衙役迷迷茫茫,其中一个回想着:“我也不知道。”   另一个渐渐清醒,也在想:“好像在我们晕倒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我们就晕了。”   李采倾捏紧了拳头,跑出门,问了门口的守卫:“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人从这里出去过?”   两人莫名,纷纷摇头:“没有,只有师爷出去过。”   “师爷和谁?”   “师爷一个人。”   李采倾气炸,大白天的尸体竟然不见了,难道是活见鬼了?   “娘子,尸体突然不见,想必是有人带走的。前门没有,肯定是翻的墙,我们可以去院墙周围找找看。”   李采倾是被气昏了头,竟然忘了这个,她看了一眼舒煜,没有多说。   这时张明带着其他捕快也来了,李采倾告诉了他们情况,让他们按照舒煜所说去找。   捕快成两路,分别去寻找,舒煜也跟了去。   “娘子,你看这。”舒煜叫了李采倾:“这里树枝坍塌,是折过的新痕迹。”   李采倾按照舒煜所说的看过去,果然如此跟着舒煜,他们到了墙边。   “这里有脚印,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跳出去的。”   望着墙岩上的脚印,李采倾赞同舒煜的说法。   “我们出去看看吧。”舒煜道。   到了墙外,地上疏松的泥土映出三个脚印,然后是留下沾染的脚印。   李采倾不多做停留,跟着脚印便追,舒煜想叫住她,可是已走远。   没多大一会,李采倾又回了来,张明带着其它捕快也到了墙外。   “带走尸体的人只留下数十步的脚印,后面就没了,也不知道去了哪个方向。”李采倾说道。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来衙门劫尸体,难道是采花大盗?”张明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李采倾道:“可是为什么会带着尸体?为什么其她人的尸体没有带走?唯独要带有王石妻子的尸体。”   “我娘子死不瞑目,死后连尸体都不放过,要让我抓到他,定然将他碎尸万段。”王石哽咽道。   “带走尸体的不是个男人。”   舒煜一开口,其他人都看向他。   舒煜蹲下,用手指量量了量脚印的大小,保持着长度说道:“脚心只有这么窄,一个男人的脚不可能这么小。”   李采倾看出舒煜还有下文:“你发现了什么?”   “就算特殊有这样的脚。”舒煜看向墙端:“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一个男人的重量不会只留下这么浅的深度。”   “万一轻功很好呢?”张明道。   舒煜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轻功是脚尖着地,从而更加身轻如燕。留下的脚印都是前深,后浅。这里的脚印前后虽然有不同,但差异不大。故尔说明使用轻功者不是很高。这里泥土松软,要带一具尸体,两个人的重量也会留下比这还深的脚印。就算是先把尸体扔过墙,再跳出来。也会留下尸体的痕迹,你们看这里除了这三个脚印,没有其它。”   “难道劫走尸体的真的是个女的?”李采倾是不会相信尸体会自己起来跑路。   “有可能。”舒煜说道:“也不排除尸体自己跳的墙。”   “什么?你说尸体活了,自己跑了?”张明不可思议道。   “目前有这两种假设,不过后者要大一些。你们想,关于这起案件至今一直牵扯的对象是采花大盗。突然一个女人劫走尸体,是很奇怪。”舒煜说道。   “我记得在苗疆有这种术,叫什么来着不知道。能让控制尸体,让其做事。”王石说道。   “天啊,这么恐怖。”其中一个捕快抖擞了下。   经过舒煜的分析,所有人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没有人再提出疑问。李采倾更是一直停留在舒煜身上,似乎他也不是一身的缺点。   尸体自己跑了,让人不寒而栗。张明带着人继续搜查周边,和打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   留下的人,排查围墙周围。   李采倾和舒煜回到停尸房。   “想不到,你还有两下。”李采倾说道。   “娘子,是在夸赞我么?”舒煜笑着。   “算是吧。”李采倾轻飘着语调。   来到四具尸体面前,舒煜揭开其中一个的尸布,看到一张惨白的脸,一股气味袭来,马上扭头跑到一边大呕起来。   “带上吧,会好些。”李采倾给舒煜一个口罩和一双手套。   舒煜干呕完后,咽了口水,戴上李采倾给他的口罩和白色手套。   舒煜再次看着尸体,发怵的很,颤颤巍巍告警自己镇定,镇定。   “她不会跳起来吃了你的,有我在。”李采倾看出舒煜的害怕。   有了李采倾的鼓励,舒煜的状态调整的差不多了。伸手慢慢掀开尸布。   咽了口水,开始检查尸体。   “仵作也检查了尸体,有详细的记录,其实你不用来折磨自己。”   舒煜扳开了尸体的眼睛看了看,听到李采倾的话,笑了笑:“仵作检查的与我检查的不同。”   “有哪里不同?”   “我能让尸体说话。” 正文 第七章 说话的尸体 “说话?”  舒煜解开尸体衣带,笑了笑:“当然不是真正的说话,是一些仵作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李采倾满是疑惑,一眼不眨眼的看着他。   解开尸体衣带的舒煜停顿了手,望着李采倾道:“还望娘子不要介意,舒煜要解开她们的衣服,并非有逾越之举,非分之想。”   “她就是一具尸,你不用想那么多。”李采倾抱着剑冷视他。   “还是娘子明事理。”舒煜欣喜。   那是什么表情,要不是他要找线索,李采倾真想拍死他。   舒煜对着尸体作了好几个揖,口里念念有词:“小生无意冒犯,还望姑娘深明大义,不要追究。解开衣物实属无奈之举,日后定会为姑娘找到凶手,为你报仇……”   念叨完后,舒煜吸了口气,沉定了下,撩开衣服,发白的皮肉露了出来。   致命伤是胸口,是典型的小刀尺度,伤口利又深。周围是一大片伤痕,虽多却很浅。   舒煜看了锁骨,手臂还有肚子和腰,这些地方都成了污色,有些还有浅浅的伤痕,却不是短刀留下的。   “娘子,你看这是什么?”舒煜俯身,靠拢看着尸体脖子处。   脖子处呈红色和乌色交杂,有较明显的伤痕。   “这些都是采花大盗施暴后留下的,不严重的变成了乌血。”李采倾道。   “不,娘子,你看伤痕的这里。”舒煜指着。   李采倾弯下腰,仔细看去:“咦?上面红色是什么?不像是血。”   舒煜用指头轻轻的沾了一点,揉了了揉,放在鼻尖处闻了闻:“是胭脂。”   “这些吻痕上面怎么会有女人用的胭脂呢?”   舒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到了其它三具尸体面前,“娘子,你看这三具其它地方都有同样的胭脂。”   李采倾跟了过去,果然如此。   “这采花大盗不会是个变态吧。”李采倾想象着一个大男人口涂胭脂,两片腮红,不由冷汗。   “也可能是个女人。”   “什么?”李采倾下巴都掉了。   “娘子……你去看看这些尸体的下面有没有被……轨的痕迹。”舒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口。   “什么?”李采倾一脸恶心的看着他:“干嘛要看下面?不是很明显是施了暴的么?”   “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内在会有很多细节。”。   李采倾没有理由反驳:“那你自己去看。”   “我……我不方便……”舒煜小声说道。   “可是我不会看啊。”李采倾道。   “我给你说,你看。”   “你自己去看。”李采倾一把把舒煜抓到床尾。   舒煜一个踉跄,看到露出的白足,闭眼,直念罪过罪过。   李采倾掀开尸布:“快看。”   “娘子……我……”   “我什么我,就是一具尸体,医者不是将就那个什么……那个什么神来着。”   “是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侧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   “对,就是这个,道理你不都懂吗?快点看,别婆婆妈妈的。”   “娘子,我……可是……你不能怪我……这……”舒煜还在迟疑。   李采倾扬起拳头,舒煜住嘴。踌躇了会,杠不过李采倾的拳头,只得乖乖扳开尸体的两腿,下定很大决心才认真看起来。   “死者没有被侵害。”   “没有被侵害?”李采倾惊讶:“你怎么看出的?”   “这个是……”   舒煜正要讲,李采倾打断了他,转过了身:“算了,你别讲细节了,我知道就行了。”   舒煜便不再讲,继续查看剩余的尸体。看完之后,为其盖好尸单,摘下口罩和手套。   “所有特征都一样。”   “什么?”李采倾看着一具具尸体,恼怒道:“这仵作是怎么做的检查!连这个重要线索都没发现!”   “娘子,也不能怪他,因为凶手是采花大盗,尸体表面也有施暴的特征。仵作被固定思了维,所以未免会遗漏。”   李采倾不由盯着舒煜看,似乎要将他看穿。   “娘子,我脸上是有东西么?”舒煜疑惑道。   李采倾垂眸将视线转移别处,“没什么。”   舒煜觉得李采倾有些不对劲,闪到面前,问道:“真的没有什么么?”   刚对他有了好感,现在这副模样又恢复了原样,李采倾冷着调调道:“现在尸体你也看了,可以说说你发现了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发现,要不然……”   “娘子有发现,有发现。”舒煜赶紧道。   李采倾瞟了他一眼,舒煜说道:“娘子,你想尸体身上为什么会有胭脂,还有为什么这些人不是黄花闺女,而是妇人,为什么表面被侵害,实则并没有。”   “凶手要么是个变态,要么就是个太监。”李采倾想都没想脱口说道。   舒煜赞同点头,“还有呢?”   “还有……”李采倾走了几步,手指敲着剑柄:“还有就是凶手故意这样做了,用来混淆视听迷惑我们。”   “还有呢?”舒煜道。   “还有……”李采倾想了半晌实在想不出,问道:“还有什么?”   舒煜也不卖关子,答道:“还有凶手可能是个女人。”   李采倾反应就要打舒煜,手到半空中又收回了去,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能:“可是这种几率最小。”   “虽然小,也不排除。”   李采倾觉得舒煜说的都是废话,采花大盗都与她交过手,是男是女她最清楚。   “你不是说能找到凶手吗?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这个还真有些头绪。”舒煜胸有定见道。   李采倾一听她知道,立马来了精神:“说,是谁?”   “王石,王捕快。”舒煜道。   “什么?”李采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谁都不可能是他,他的妻子可刚被采花大盗杀死不久。”   “万一他杀了他的妻子呢?”   “不可能。”李采倾转身:“王石和他老婆夫妻恩爱,从来没有不和。”   “是这样哦。”舒煜抬着下巴点头,思考。   “你什么意思你?”李采倾怒目瞪他:“我告诉你,王石是我兄弟,他的为人我最清楚,全天下人犯案他也不可能。”   “娘子,别动怒,查案嘛,就得发挥想象,往往不可能的事,是最有可能的。”舒煜讪讪巴结道:“娘子想,能悄无声息的从衙门带走人不是熟悉府衙构造就是衙门中人。”   李采倾剐了他一眼:“凶手消失的这段时间,王捕快不是和我们在一块就是在吃饭,这些衙役都可以作证,他根本没有时间带走尸体。”   “万一尸体不是王捕快带走的,还有同伙。”   想着舒煜的话,确是有道理。不过其中还是带上了王石,李采倾很不满的怒视他。   “娘子不是说你们计划让采花大盗入圈时,王捕快并没有参与。”   “那又怎样,王石提前就生病了,病得还不轻,所以就不能去。他的病大夫可以作证。”   舒煜深思过后,说道:“娘子,我有一计,能引出凶手,就算王捕快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也会出现。”   “真的?”李采倾眼眸缓和。   “当真。”舒煜张着圆滚滚的眼睛。   “什么计你说。”李采倾提前说道:“可别是我们用过的办法,还用那招,采花大盗才没有那么笨会再次上勾。”   “万一采花大盗真有那么笨呢?”舒煜微笑道。   李采倾有种被耍的感觉,正要发火,舒煜张开手,做了一个靠过来的手势。   李采倾虽然不情愿,还是靠了过去。舒煜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李采倾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是什么东西?”   “这个凶手会知道的。”舒煜神秘一笑,道:“娘子,且记不要告诉任何人,只有你知我知,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每个人都有可疑,如果被知了去,计划就泡了汤。”   李采倾不由又多看了舒煜两眼,怎觉这书呆子不一般,看似迂腐老实,其实脑袋灵活,心思缜密,最主要的是对查案这么有办法。   从停尸房出来,李采倾忙了一会。舒煜没事让他回去硬要等李采倾,在假山旁坐着。   没多久张明也从外面回了来,禀报说街坊邻居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一切都正常。   看来这凶手是有备而来,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娘子想,能悄无声息的从衙门带走人不是熟悉府衙构造就是衙门中人’   舒煜的话在李采倾脑里盘绕,不由想到了王石,后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捕头,你想到了什么?”张明见着李采倾出神,问道。   李采倾收回思绪:“很快就能知道凶手是谁了。”   除了张明,其它捕快都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   李采倾咳嗽了两下清了嗓子,大声宣布道:“凶手既然有胆量闯府衙,我们就能找到蛛丝马迹。刚才在停尸房里,凶手百密一疏还是留下线索,线索已经被我们找到,明天再告诉你们。”   “李捕头,是什么线索?”王石问道。   “李捕头,既然找到了线索,我们就去抓凶手啊,万一时间一长,让凶手有喘气的机会跑掉了。”   “李捕头……”   捕快交头接耳,有说有问。   “大家稍安,凶手既然冒险带走受害者尸体,一时还不会跑的,要不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关于留下的线索……只有找人来确认即可知道真相。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至于抓凶手……”李采倾勾起嘴角:“明天自会知晓。”   众捕快一脸迷惑不解,李采倾轻松的大步要走,走之前叮嘱张明道:“今夜一定要打足精神守好停尸房,不能有任何差错。对了,王石就让他回去休息吧,刚失去了妻子,心里也难受。”   李家二老见到李采倾和舒煜一同回来,乐开花儿的招呼。李采倾也累了随便应付了几句,舒煜到是耐心的回答。   望着他们进屋的背影,邹银朵乐的不行:“他们小两口还挺甜蜜的。”   “是啊。”李善福催道:“赶紧进去吧,孩子们都饿了。”   吃过晚饭,回到新房,李采倾和舒煜坐在桌前,等着屋里二老收拾好去睡觉。外面没了动静,李采倾轻轻打开门,舒煜从下面探出。   “他们都睡了。”李采倾打了一下舒煜的后脑勺:“快走。”   两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溜出了李家大门。 正文 第八章 智擒凶手 借着月色,他们到了府衙外。此次是来黄雀在后的,自然不能走前门。  望着高高的围墙,舒煜作势就要弯下腰:“娘子,你踩在我背上,爬上去,然后再拉我。”   等了半天没反应,上面有泥土掉落在身上,舒煜起身抬头,正看见李采倾斜坐在墙端。   “娘子,小心啊。”舒煜傻笑:“我竟忘记娘子会武功,这点高度不在话下。”   “好了,废话少说,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进去了。”李采倾起身要跳。   “娘子且等一等。”舒煜放小了声音。   “干嘛?李采倾懒得与他多言:“带你,你又不会武功,进去就会碍事。”   “娘子。”舒煜再次唤道:“不带我也可以,只是你先下来,我有事与你说。”   “什么事?”   “先下来。”   李采倾抬腿,跳下了围墙。   “哎呦,娘子有没有哪里摔到?”舒煜在李采倾全身查看。   “好了,别动手动脚的,还有什么事快说。”李采倾不耐烦道。   见虚惊一场,舒煜的担心没了。拉住李采倾从怀了掏出两样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我专门找岳母讨的,能助娘子一臂之力。”   李采倾看着接过的一个小瓷瓶,还有一包胀鼓鼓的香袋。   “这里面是什么?”李采倾正要打开看。   “娘子,先不急,且听为夫说。”舒煜凑到李采倾耳边细说起来。   “你让我……算计不是我的风格。”李采倾讶道。   “娘子且听我说完。”舒煜再次凑拢,继续说道。   李采倾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你挺鬼灵的。”   舒煜呵呵傻笑,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好了,你先躲好,别被人发现了。”李采倾说完再次闪身到了墙顶,跳了下去。   “娘子,你小心点。”   到了里面,李采倾四处观察了下,直奔停尸房。   她在能准确观察到停尸房动静的走廊处停住,轻轻一点,人到了房梁。   调整好位置,静静等待着凶手上钩。   时间一点点流逝,高挂的圆盘隐藏在乌云里,又出来,又隐藏。   李采倾等的有点发困,打着哈欠,也就在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时分。   一道黑影从走廊下闪过,精神立马一振。美眸如黑夜里的狮子,紧盯着猎物,果然猎物进入了停尸房。   李采倾马上从房梁下去,轻步到了停尸房顶。透过斜缝,看到了里面的人在四处走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此时不抓更待何时,李采倾冲破了房瓦,落地。   屋里的人吓的一惊,火折子一抖,掉在地上。   李采倾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喝道:“果然你会来找遗留下的东西!”   对方也不出声,见着李采倾的剑疾驰而来,立马用短刀挡下。   趁空挡,要逃门而出。李采倾箭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对方自知走不掉,便挥刀而去。李采倾接下他的招数。   砰砰砰,刀剑火光,两人斗打。李采倾的剑直刺对方命门。对方后退不急,挥手的短刀又被李采倾的剑控制,顾及不瑕之迹,只得用另外一只手抓住剑。   李采倾的剑并为拔开,对方的手也并没有受伤。   李采倾转动剑身,同时短刀也被李采倾踢落在地。对方猝不及防,但知道剑未出鞘,便同手挡了下。   接着不下三招,对方落败。   李采倾也不敢像上次那样轻敌,十分谨慎。对方败后也不认输,依旧顽强抵抗。   李采倾正要摘下他的面布时,对方一个矮身,踢倒了椅凳。李采倾被挡住,对方也有要作跑的打算。   情急之下,李采倾掏出香袋,倒出里面白粉全部洒向对方。   对方也不管,破窗逃了跑。李采倾紧追其后。   几个闪身跳跃,黑衣人出了衙门。   听到动静的捕快,闻声赶来。   “李捕头?”带头的是张明。   “叫上人,跟我去抓凶手。”李采倾说完,跟着黑衣人逃跑的路线追去。   外面的舒煜见到一抹黑影从里面出来,也跟着跑了去。随后也看到了后面追来的李采倾,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舒煜在低处,他们在高处,李采倾要追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一会衙门里出来一群捕快,见到舒煜:“舒公子怎么会在这?”张明道:“采花大盗在附近活动,你要小心。”   张明也没有等舒煜回话,带着捕快跟着痕迹便追了去。   只是追了一会,他们就停住了,因为不知道凶手和李采倾走的哪条路。在发布命令说分头找时,气喘吁吁的舒煜赶了过来。   “你们先别忙,我知道凶手在哪里。”舒煜赶到,吐着粗气。   “舒公子知道?”张明问道:“在哪里?”   舒煜在周围转了两圈,说道:“跟我来。”   张明也来不及追问,跟着舒煜便走。   李采倾在一处住房外停住,翻墙进入,快步走向里屋,抬脚便踹开了房门。   里面烛光通亮,是王石手拿着烛台,披着外衣正要往外走,见到踹开门的李采倾,一阵惊噩。   “李……李捕头?你怎么来了?”   王石睡意未褪,发丝蓬松,眼圈发红。   “我怎么来了。”李采倾放慢步伐,一步一步进了屋。   王石把烛台放好,问道:“李捕头,是发什么事了吗?”   “是发生了事。”李采倾定定盯着王石:“凶手今晚去了停尸房,我追至此,却不见了。”   王石惊讶:“采花大盗来了?我刚才听到房顶有动静,就起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李捕头。”   “是么?”李采倾语气不温不和,看不出情绪:“王捕快就没有看到什么?”   王石想了想,摇头:“我也刚起来,到什么还没看到。”   “你当然没看到,因为你就是凶手采花大盗!”舒煜的声音跟着人进了来,后面跟着大群捕快。   王石疑惑:“舒公子?此话怎讲?”顺便看了来的捕快。   “王石,别装了。”李采倾走了几步,侧身直视:“舒煜告诉我凶手是你,我怎么都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李捕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王石还是一脸迷茫。   “李捕头,是不是搞错了?凶手是王石?”张明也不相信道。   “没有搞错。”舒煜说道。   李采倾表情异常,多的是一丝悲伤。   舒煜注意到李采倾的变化,便回答了张明的话:“就让我来说吧。”上前了几步:“王捕快,在李捕头来到你家一个时辰前你在做什么?”   “我在睡觉。”王石刚正不阿道。   “那好,你说你在睡觉是吧。”舒煜微笑,走到床边,探了进去,再拿出来出说道:“意思就是说你是刚起来,现在天气也不算凉,未何你床窝里却没有一点余温?”   王石面不改色:“现在离我起来的时间也不算太短,没有温度也很正常。”   舒煜也不吃瘪,回身到了王石的面前,目不转睛看着,他脸上的每根毫毛都看得十分清楚:“知道为什么凶手轻功了得,我家娘子还能找到你么?”   虽然王石没有问,粗犷浓眉上的肌肉无意跳了两下,舒煜已了然于胸。   讲解就讲解,不带上我家娘子二字,李采倾不由来丝火气。过去直接把舒煜推开,低声说道:“在外不要叫我娘子,这是在办公事。”   舒煜坦然明白。   李采倾也不多废话,抓起了王石的手,王石也没反抗。粗指大手,厚茧叠生。李采倾里里外外看了遍,疑惑:“怎么没有?”   “李捕头要看什么?”王石问道。   李采倾也不回答,而是转向舒煜,脸色很不好的看着他。里面有怒气,抱怨和放松。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舒煜抓过王石的手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干干洁洁还真什么都没有。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众人不解的看着李采倾问舒煜。   “不可能会没有,一定在……在……”   舒煜念叨着放开王石的手,在屋里转悠,到了洗脸架前面停住,看了木盆,再看向上面。拿下脸帕凑近看了看,喜色溢于表。   “娘子,请看。”把脸帕递给李采倾。   李采倾接过,看到脸帕上的污渍,瞬间冷了下来,扬着脸帕质问道:“这是什么?”   王石看了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李采倾把脸帕扔给张明,张明看了起来。   李采倾把剑打横递直,眸光冷冽:“看到了吗?”   剑鞘上有蓝色的液体粘着,而中间和后端有好几个手指印。   “我的剑上面提前裹了一层染料,凶手在停尸房与我交手,抓到了我的剑,因此也就沾染到了手上。”   听着李采倾的话,所有人把目光聚集在王石身上。   “这脸帕上面正是蓝色染料。”张明抬手。   “原本染料是难已清洗掉的,之所以你能这么快清洗掉,想必是用了沙石,脸盆里未倒尽的泥沙可以证明,因为你手掌厚茧所以也看不出来有搓过的痕迹。”   王石静静的听着,依旧冷静,没有说一句话。   舒煜继续说道:“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把水倒到了屋外,现在那里应该还有残留的颜料。”   “王石,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石淡淡摇头:“没有。”   “那给我去搜!”季采倾下了命令。   张明带着捕快唰唰出了门,过了一会,张明从窗户冒出半身:“李捕快,这里有被水浇过的迹象,的确有染料的痕迹。”   “是什么颜色!”李采倾大声道。   “蓝色。”   “李捕头,我不是采花大盗,我也没杀人。”王石终于开了口:“刚才看到的染料是我洗衣服时掉了色,之所以会出现,纯属巧合。”   李采倾没想到这一点,掉色的衣服的确有可能。   张明也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王石所说,赞同的说道:“是啊,李捕头,不排除这一点,王捕快为人忠厚老实,谦虚卑和,时常助人为乐,这些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啊,怎么也不可能是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 正文 第九章 开堂问罪 “别说了。”李采倾些许烦躁,她是比任何人都想王石不是凶手。  慢慢走近王石,对上他的眼睛,李采倾一字一句道:“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凶手?”   王石也目不转睛,没有丝毫闪烁,宁折不弯的说道:“李捕头,我真的不是。”   李采倾些许动容,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这时舒煜开口道:“我就不问你洗的衣服在哪里了,因为就算对上了正如你所说纯属巧合。”对李采倾说道:“娘子,请看他的右手。”   “有什么?”   舒煜抓起王石的右手,手背的肌肤呈现眼前。所有人都注目着舒煜的认真。舒煜拿起王石的手,细仔看了会,说道:“有没有绣花针什么的?”   也不知道张明从哪里找来了一根针,舒煜接过,在王石手上戳了几下,然后用力一撕,一块皮肤被扯落了下来。   众人大惊,倒吸一口凉气。   “舒煜你做什么?”李采倾大喝。   活生生把人皮扒下来,任谁都会心颤。   “娘子,稍安,请仔细看。”舒煜不慌不忙的说道。   王石的皮被扒了一块,手不由的抖着,他却没有缩回去。   众人看着王石的手背,被撕开的地方并没有因此流血,而是有道粗大的伤口,仔细看来是剑伤。   舒煜放开王石的手,说道:“之所以伤口会肿大,是因为没有空气进入和被感染,所以迟迟不好,比之前还严重。”   不用再多说,所有人也明白舒煜的意思。   张明问道:“舒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王石手背有伤口的,还有你扒下来的又是什么?”   舒煜走了两步说道:“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右手背的皮肤与其它地方有所不同。我在古书籍里面看到过,西域有一种叫人皮面具的东西,人皮面具用猪皮制作,经过特殊处理让其变薄不腐烂,再用鱼胶用以粘固,这样就与真人皮肤无疑。”   众人唏嘘,原来是这样。   王石坚毅的眼神慢慢垂下,深深吸气,长久才开口:“他说没错,我确实是采花大盗。”   亲口从王石口中说出,众人不免愕然。   “王石你……”张明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出口,愤愤不已。   “在被抓之前我想知道,以我的轻功是没人能赶得上的,李捕头是如何追到我这里的。”王石道。   李采倾拿出香袋,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说道:“正是这个,当你在逃跑的时候,我将里面的面粉撒在了你身上,你无论跑多快,都会留下掉落下来的面粉。”   “哈哈哈。”王石突然放声大笑,悲凄一声的道:“只怪我一时大意啊。”   “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明天县太爷自有审判,王石你最好全部交代清楚?”李采倾厉声说道“带走!”   捕快们上前将王石扣押,在走时,李采倾对他说道:“你故意隐藏武功,变化招式,只因与我熟悉,交手时就看不出来你所有的武功。”停顿了下,才道:“王石,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石垂下头,说道:“李捕头,对不起。”   抓获了凶手,剩下几个捕快在房间里搜查,不到一会从床角底下找到了短刀和夜行衣还有鬼面具。   在捕快搜查的时候,打翻了一柜子,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舒煜被里面的两张纸吸引,拿在手里观看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难道……   “舒煜,你在干什么?”李采倾的声音传来。   “哦,没有。”舒煜把纸张悄然揣进了衣服里。   人赃据获,没有什么再继续逗留下去。李采倾没有与他们一起回府衙。   到了家里,直接到了房间,无力的放下剑。抱了被子打算睡地上,舒煜抢过被子,红着脸,腼腆的说道:“娘子是女子,睡地上这种事应该由为夫来。你也累了一天了,上塌休息吧。”   李采倾像是不认识舒煜样,她还打算舒煜如果再想和她一起睡,定会再绑她一个晚上。   这些也不重要了,盯了舒煜,半刻后才开口:“你早就知道王石是凶手了,你还骗我说王捕快不出现,正真的凶手也会出现。”   舒煜看出李采倾心情不好,体贴的说道:“如果我不这样说,娘子怎会全心全意按照我说的做,就算王捕快不是凶手,他也逃脱不了关系。”   现在说这些也无意义,李采倾也不想再多说,转了身,走到床边,倒头睡了下。   舒煜静静的看着她睡下,生怕打搅了她。吹灭的蜡烛,一夜过去。   第二天。   邹银朵看着李采倾和舒煜两人一同出家门,顿时感动的七荤八素,泪眼婆娑。   “好在他们夫妻和睦,也不枉费我们一番苦心。”抹着泪。   “哎呦喂,大清早的你哭什么哭。”李善福用衣袖帮她摖。   邹银朵绽放笑容:“人家是高兴。”   “啊……嚏――”一路上,舒煜喷嚏不断。   “你怎么了?”   “娘子是关心我吗?”舒煜揉揉鼻子,上前嘻笑道。   李采倾翻了白眼没好气道:“是你吵到我了。”   “哦哦。”舒煜说着又要打喷嚏,赶紧捂住,生生给憋了回去。   府衙内。   “威武~~”   “威武~~”   两道前后衔接的叫喊,随着棍棒敲地威严发出。   县太爷从里面出来,师爷也就位,堂下跪着三个男人。   棍棒叫喊同收时,端正的县太爷惊堂木一敲,中气十足道:“带人犯!”   王石解去衙服,穿着囚犯的服饰,双手被铁链铐着。两个捕快把他押进大堂,双腿跪在地。   “啪!”   县太爷又敲了一下惊木堂,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也都住了议论。   “废话就不多少说了。”县太爷又拍了桌子:“王石你身为衙门捕快,知法犯法,残害周家,蒋家,李家,王家四位妻室还有你自己的妻子,你可认罪?!”   王石低着头,面色底沉,开口道:“小人认罪。”   “你个杀人犯,原来我妻子是你杀的!你还我娘子!你还我娘子!”跪在一旁的三个男人中,一个张牙舞爪含泪大喊。   “公堂之上,休得喧哗!”县太爷拍木喝道。   喊叫的男人吓得哆嗦,乖乖低头。   “王石,你既然认罪,那就说说为何要残害这些人?!”   王石慢慢抬了头,说道:“小人一时糊涂,垂涎她们美色,起了贼心。所做的事被家妻知道,争吵之中误手杀了自己的妻子。”   “本官问你,你妻子的尸体是不是你带走的?”   “是。”王石底声道。   “为何要带走?现在在何处?”   王石开口含哽咽,痛感悔恨,道:“带走我妻子的尸体原本抱着有误导查案的意思,谁知弄巧成拙。还有是对不起忘妻,错手杀死了她。愧疚难当,就想早点让她有个长眠之所。才偷回去,火化入土为安。”   “一派胡言!”县太爷敲了惊堂木,威武严明:“倘若对你妻子还有丝情意也不会将她残忍杀害!”   王石把头埋得深深的,抖动嘴唇,开口道:“还有就是怕妻子身上留有关于我的证据,一时没有被查出,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偷走尸体。”头重重磕在地上:“王石知罪,现在只求一死,告慰被我惨杀的亡灵。”   县太爷满意,道:“好!你既然认罪,且又交代了动机,现在画押吧。”   “先且慢。”李采倾出列抱了抱拳,说出她刚想起的话:“大人,采花大盗与我交过手,当时还说过话,说话的声音与王石完全不同。”   县太爷被问语塞,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这时舒煜上堂:“大人,小人能回答。”   县太爷正要问他是谁,回头想起是李采倾两日成亲的夫君。   “你且说来。”   “王捕快之前还不是捕快的时候,应该是名艺人,我想应该跟声音有关。”   “你是怎么看出的?”李采倾问道。   “他的住处,还留有以往的皮影,若是喜欢皮影也只会买一两个回来,而他家里摆放的是一套,还有艺人所用的工具。”   “王石,可否属实?”   王石答道:“属实,小人以前是从艺为生,表演口技和皮影,从而会多种声音模仿。”   县太爷恍然大悟,李采倾也没有多的要说。   “既然你以承认,事实已定,本官宣判……”   “啪!”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严厉说道:“王石残害无辜,不惜杀害自己的妻子,其罪当诛,本县现在下令,三日之后午时处斩!”扔了令牌。   山羊胡师爷把供词送到王石面前,王石摁指画了押。   收回供词,师爷递给了县太爷,县太爷看后点头,师爷缓缓退下。   李采倾不忍看了王石,刚好王石抬起头不由转向她,刚好与她对视。李采倾慢慢移开视线。   随后衙役架起王石,拖出大堂。   衙门外的百姓,纷纷大骂王石,赞赏县太爷。高座上的县太爷掩饰不住的笑溢于表。   “李捕头啊,此次你捉凶有功,重重有赏。”县太爷笑呵道。   “捉拿凶手是属下职责所在。”李采倾出列,抱拳道:“不敢鞠躬。”   “好好好。”县太爷喜眉笑眼,十分赞赏。   李采倾回列,县太爷再次拍下惊堂木,字正腔圆的道:“退堂!”   “威武~~”   “威武~~”   随着棍棒和威严二字,县太爷离开了座位,然后师爷也跟了进去。   退堂之后,所有人都散去,舒煜凑到李采倾面前,问道:“娘子为何不要县太爷的赏赐?”   李采倾剐眸看着他:“没想到你这书呆子还挺贪财,照你这样,岂不是每抓一个凶手我都要赏赐?”走了两步:“衙门已经给了我奉禄,不需要其它。”   舒煜跟上,解释道:“娘子,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王石是凶手的?”李采倾打断了他。   “第一眼见他,我就感觉道有问题。”舒煜答道。   “你还会面相?”   “娘子,这个不是面相,这是观察。”舒煜讲解道:“人的神经跳动,和浅意识发出的信号,都会从表面袒露出来。只需细心观察微乎其微,从细小方面就能找到答案。”   舒煜说的神乎其乎的,李采倾也没有多信他,不过他确定王石是凶手这个确实是对的。   “那你说说王石的事吧。”   “其实在刚见到他时,只有粗略表象,不能确切,这也不包括有其它事扰的缘故。”舒煜说道:“娘子可还记得,他娘子尸体不见的晚上,王石所说的话。”   “你说。”王石说了那么多话,她哪里记得是哪句。   “我们根据线索,确认凶手是翻墙逃跑。我说尸体也可能是自己走的。当时王石说苗疆有种术能操控尸体,让尸体活动。这个的确如此,那种称作为赶尸,用秘术催动,是用来把客死在他乡的人带回家乡。”   “就这样你就确定了?”   “还不足。”舒煜摇头。 正文 第十章 略有疑点 “王石在说这话的的时候,虽然眼神没有闪烁,之后却摸了鼻子,肩膀微缩舒展,耳根稍红,字语间开头的一个字加重了音节,右脚原本想向前然而没有,这一举动还是让我看到了,这些都是说谎的表现。”  “你是想说就因为这样你就判定王石是凶手了?”   舒煜诚然点头。   李采倾不由发出可笑声,很有趣的打量舒煜,然后啧啧叹息:“你不去算命真是可惜了。”   “娘子不信?”   “当然不信。”   “可是王石自己也承认了。”舒煜轻描淡写道。   李采倾接不上话,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反正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难得与你说。”抬步走了。   舒煜赶忙要追,一个喷嚏慢了一步。揉了揉额头,清了清神识,追了上去:“娘子,且慢点,等等我。”   王石三日之后便要被砍头,做了这么久的兄弟,一起过共事,李采倾心里一直难受的紧。   甩了跟屁虫舒煜,来到大牢。   此时的王石些许狼狈,脸上也多了些许多污垢,人也憔悴不少。   “我们兄弟一场,这也算给你送行。”   牢头打开牢门,李采倾提着两壶酒,把其中一壶扔给了王石。   王石接过酒,看着李采倾只字未语,掀开酒盖,长饮。   李采倾二话也没说,仰头便灌酒。   王石喝了一半,放下酒壶,沉默了会才底底开口:“李捕头,对不起。”   “不用给我说对不起,你已经说过了。”李采倾擦了嘴,看着光秃秃的墙壁:“你还是多对逝去的妻子和其她人多些惭悔吧。”   王石又喝了两口酒,底着头,似是懊悔。   “告诉我,你真的是因为在大堂说的原因杀的她们吗?”李采倾蹲下,定定看着王石,不容错过一丝细节。   王石对上李采倾清澈眸子,又喝了酒,“我对不起她们,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李采倾放下酒壶,失望起身,背对着他:“那壶酒也留给你吧,省着点,行刑的时候再喝,免得太疼。”   王石木讷在原地,像是说看之处有什么东西让他移不开眼睛。   李采倾走到门口,停住,还是忍不住转头:“希望来世我们再能共同做事,你能做个好人。”   “李捕头。”王石突然叫朱住李采倾,喉结滚动,像是被酒辣的原因,又像是在斟酌,开了口:“那晚我没有要对你不礼的意思。”   “我相信你。”李采倾郑重说完,走了。   王石终于还是抬了头,李采倾的背影已经远去,留下锁门的牢头不住摇头。   “娘子,你在这,我找了你好久。”舒煜突然蹦出。   在衙内巡查的李采倾看着一脸虚累的舒煜,捧着饭盒,美眉一皱。   “啊嚏――”舒煜大大打了个喷嚏。   李采倾不由秀眉皱的更深了,难掩嫌弃。   “娘子,凶手已经抓到,为何你还在寻什么?”舒煜问道。   “我还是不相信,王石会做出那些事。”李采倾道。   舒煜看出认定王石是凶手,李采倾一直心情都不好。   “娘子,你饿了吧,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舒煜说着就要打开饭盒,转移了话题道。   李采倾按住,“不用,现在不饿。”   “都过了晌午了,娘子怎么可能不饿?”舒煜拉着李采倾就要走:“来,我们找个地方吃饭。”   李采倾站步不动,舒煜一时也拉不走她,只得呵呵笑道:“娘子果然好武力。”   见李采倾没反应,舒煜还是继续拉她走,“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就这样拉拉扯扯,李采倾有些不好意思周围投来目光的衙役,只得跟着舒煜走了。   看着李采倾把饭吃完,舒煜露着大大的笑容。   李采倾把饭盒盖上,起身就要走,“我去忙了。”   “哎,娘子,等一下。”舒煜拉住李采倾。   李采倾打开舒煜的手,“有什么事就说别动手动脚的。”   舒煜也不在意,说道:“娘子,我想去牢房看一下王捕快。”   “看他干什么?”李采倾不满。   “嗯……”舒煜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的说话,只得说实话道:“有可能王捕头不是正真的凶手。”   不以为然的李采倾一听,立马精神一振,“你说什么?真的?”   “也不能确定,我得与王捕头核实一些事才能判断。”   “那还等什么?”李采倾拍了舒煜的胸口,一把挽住了他的肩膀。   “咳咳。”太过用力,舒煜猛的咳嗽起来,然后又要打喷嚏,没打出,眼泪汪汪。   李采倾知道自己太过用力,舒煜虽然个子较高,身子板却单薄,好像还不舒服,有些吃不消她的用力。   “你还好吧。”   “没事,没事,我还好。”舒煜咳嗽着摇着头,好一会才平息,坚强的说道。   刚才太用力,李采倾这次注意到了,不再动他,说道:“我们去牢房吧。”   “娘子,且勿着急。”舒煜拦道:“去牢房舒煜一人足矣,娘子去了,王石未免会说实话。”   李采倾不解。   “娘子让我一人去吧,舒煜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为什么我去王石就不会说了?”   “这个以后再告诉娘子缘由。”舒煜道。   “好了,好了,你去吧。”李采倾也不多说,只要能证明王石不是凶手她去和不去也一样。   来到牢房,舒煜站在外面。   里面的王石抬头,虽然知道这是李采倾的新姑爷,可是也不熟,也没有招呼。   “王捕快,你不是凶手。”舒煜开口说道。   蹲坐着的王石一愣,再次望向外面的舒煜。   “之所以你不是凶手,是因为你的字迹与采花大盗的留下的字条并非相同。”舒煜继续不咸不淡道。   王石却起了身,手铐脚链发出碰撞声。   “我是凶手,你不用为我逃罪,我们不熟。”   “我没有要为你逃罪,确实凶手不是你。”舒煜说道。   王石走到舒煜面前,隔着牢房,瞪着眼睛,“我都是要处斩的人了,已将生死至之度外,只求赎罪。”   “王捕快可否能写几个字?”舒煜拿出准备好的纸笔。   王石望着伸出的纸笔,滞了一会,才缓缓接过。   幸运流水的几个大字写好递给了舒煜,王石说道:“是李捕头让你来的吧,谢谢你,想帮我脱罪,唉。”   最后一个字在喉咙发出一半,王石一脚深,一脚浅回到了原位。   舒煜看得出他不想在多说话,也不自讨没趣,抖了抖手中的字条,已了然于胸。   “娘子,王石家除了他的妻子和他还有谁么?”   衙门有给衙役提供休息的地方,捕头更是有自己的独间,舒煜在房间里对李采倾问道。   “没有了,王石的娘子是外乡人,移居在此,据说老家也没人,王石母亲去年才去世,一直也还没有一个孩子,所以只有他们两人。”李采倾问道:“你找了能证明王石不是凶手的线索了?”   舒煜不答继续问:“王石家里有没有与谁相交甚密的?”   这家伙动不动就卖关子,李采倾真想用剑架在他脖子上痛快逼出。只是看到他为王石的事如此上心,也就作罢。   “隔壁家的小雷,是个铸铁匠,王石没事也喜欢铸一些东西,加上又是邻居,所以两家关系很好。”   舒煜含蓄点着头,眸里却有注满精光。   李采倾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舒煜正要说话,又是一个喷嚏。瞬间李采倾觉得,柔弱书生果然是柔弱书生,才来沁水镇五天不到就落下病,莫不是患了伤风?   还在猜测中,舒煜凑过来,说道:“娘子,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告诉你如果再敢给我卖关子,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都说不了话!”李采倾赤裸裸的威胁道。   舒煜下意识护着脖子,捂住嘴,张大着眼睛,一副可怜像。   “快说!”李采倾表面不苟言笑,里面却乐开了花,恐吓有效。   “娘子,舒煜从未有过故意卖弄。”舒煜委屈道。   “别说这么多废话,讲重点!”李采倾是个干练拖泥不带水的人,凡事讲究快准确。   舒煜半捂着嘴上前,李采倾虽然百八十个不乐意,但还是凑了过去。舒煜在她耳边嘀咕良久,李采倾脸色变了又变。   说话之后,实在忍不住了,讶然道:“竟有这种事!?”   “娘子放心按照我说的做。”舒煜道。   李采倾斟酌,拿不定主意:“这个……”   “娘子是一方捕头,定然有能力做到。”舒煜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了。”   “对了娘子,我想看一下死去四个人和王石妻子的资料。”   由于舒煜刚才所说,李采倾一时接受不了,消化不尽,还沉浸舒煜在耳旁对他说的话中,毫无经易说道:“在胡师爷那里,你找张明带你去吧。”   舒煜走后,李采倾才消化的差不多了,穿过路院来到中院,敲了门:“大人,李采倾求见。”   “进来。”里面人话音传来。   从县太爷房间出来,天已经黑了。   “娘子,你在县太爷房间呆了这么久……”舒煜不知从哪出来惊了李采倾一跳。   “干嘛!”李采倾习惯抬高音量。   “娘子,以后孤男寡女就不要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   李采倾有些好笑的叉着腰,看着舒煜一副小媳妇抓住丈夫与人偷情又不敢宣言,着实不免一阵烦躁。   暗问老天,她的盖世英雄,七彩祥云,健硕腹肌……全都烟消云散……   “滚蛋!”李采倾收回神绪,步步紧逼:“如果你再巴拉巴拉,我就立马休了你!”   舒煜后退到漆红柱子旁,滑落半坐在栏宇上,身体随着李采倾的靠近,慢慢往后扬,解释道:“娘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好。”   李采倾抬剑,舒煜继续后避,许是太过用力,背后的栏杆却断了。   舒煜顺势后倾,李采倾重心不稳,也跟着而去。好在是练过武功,在与舒煜有长指之间的接触,稳住了身形,慢慢起身。   原本已起的差不多,谁料舒煜继续往后仰,腿脚抬起,把起来的李采倾顺势“踢”了一下。   毫无防备的李采倾在鸭子浮水连扇“翅膀”,最终与舒煜重重贴在一起,嘴唇磕碰到对方的牙齿上,一股甜血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