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奇侠
这是人称白手圣医上官振华与妻子白萍风祝青歌的居地。
许多年前,上官振华欲被武林正派的同道们推举为盟主时,他毅然决然的拋下所谓正义的包袱,和那时被当作亦正亦邪的门派青红门内的表少小姐祝青歌云游四海去了。
江湖传言,皆说白手圣医娶了名动武林的白萍风,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可是没有人知道,神秘的白萍风就是青红门的人,若是知悉,恐怕便会处处受阻了。
时间日日而过,在祝青歌怀了胎儿后,原本隐姓埋名、仗义江湖的游历,便在毛竹山上有了停歇,上官振华为了妻小生活安逸,所以在毛竹山上佈下阵法,盖了余玉阁,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当上官琳,也就是他们的女儿三岁大时,已经有着独一无二的微小聪慧了,所以上官振华开始教导她一些令她好奇的名词,如医理药名和武功路数。
隔年,上官振华接到故友最后请托,下了山将故友的六岁小女儿蒲凡薇接上山,因为家仇深似海,所以上了山的蒲凡薇总是闷闷不乐,甚至连饭都不愿吃,最后是在拜入白手圣医门下后,才开始为自己着想,在上官一家的眼中,都知道蒲凡薇是为了复仇而习武,为了怕她走上歧途,所以由祝青歌教授一些琴棋书画、人生处事,结果,四岁的上官琳当起大师姐,和师妹蒲凡薇开始过着学习的生活。
又过了几年,一个男孩在家人的保护及仇家的追杀下,来到了毛竹山,当时上官振华带着蒲凡薇去故人之墓打扫探望还未归,虽有阵法保护,可是对方抓准机会进入,争斗间,祝青歌为了保护男孩和上官琳,被人断了脚的筋骨,上官琳亦中了内力极深的一掌,那个男孩是卓君昊,那年上官琳九岁,卓君昊十五岁,他们经历了人生的第一场大灾难,也开始了彼此的宿命。
在卓君昊入门后两年多,一个看似无害的乞儿竟然安然无事的闯入余玉阁,上官振华当下应了妻子的要求,收了才十二岁的曹宏宇当作最后一个弟子。
在上官琳十六岁的那年,他们四个师姐弟下山闯荡、互相扶持,破下几个大案后,他们得到了武林四侠的美名,分别是巧风、凡薇、轻雷及怒电。
在武林中,江湖人士并不清楚这四个人的本名、师承何处和彼此间的关联,总之有事发生时,他们就会出现…
前一阵子师傅来了飞鸽,说着有什么难题发生在离京城不远处的城镇,所以他赶去解难,好不容易将躲躲藏藏的坏人捉了起来,刚回京城家里,就接到三师兄来的飞鸽传书,要他留意大师姐的动向,如果有消息一定要传达给他知道。
曹宏宇坐在离家不远的客栈里喫茶食餐,对卓大哥和琳儿妹妹这一追一躲的模式,早就习以为常,说实在的,他还真怕琳儿大师姐来找他,若真来,他不知是报还是瞒,得罪任一个都麻烦。
曹宏宇将头甩了甩,烦恼这种事会害自己消化不良。
“唉呀!快看、快看。”一个离门不远的客人吆喝着。
“看什么啊!”不少客倌纷纷起身想看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背着一个女孩儿下轿子往门内来了。”小二呼喝着,想将老板叫出来。
女孩儿!曹宏宇皱眉,不会这般神准吧!?才刚收到信没多久,琳儿就冒出来了!
他也跟着起身,想着对方说的被人背着,琳儿恁地胆大妄为,也只爱给三师兄背负,细想实在不太可能是她…若是其他人敢这样做,怕是会被她使银针钉在路上吧!况且三师兄应该也没这么快找到她呀!琳儿躲人的功夫好的惊人啊!越想越不想往门边走去,因为实在不可能会是琳儿啊!!
曹宏宇抬眼望去,那个被人背进来的女子果真不是琳儿,虽然全身披着深红袍服,长相看不清楚,也虽然琳儿易容术极好,可是她绝对不会让一个丫寰这么背着,看那丫寰气喘呼呼的模样,要是琳儿一定反而使轻功将丫寰带进来。
这么一想,他便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啊!小姐。”突然,一声惊呼,还伴随着大家的抽气声。
曹宏宇好奇的回头去看,是要摔倒了吗!
哪知这一回头,竟有股重量压上了他的背,还有着一股幽香传来,那温软的触觉更是令得他一惊。
“就是你了。”这好听至极的柔骨声,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
曹宏宇看到大家讶异的模样,更瞧见原本背着人的丫寰张大口不知该哭还是大叫。
他当下知道自己惹祸了…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就让在下把你放下吧!”曹宏宇口气平稳的说着。
“公子,小女子向来不喜足踏污地、身染灰尘,我家小英既将我摔向公子,误会就已造成,小女子不甚在乎名声,可以的话,就请公子背我上楼住店,好吗!?”清雅的女声在曹宏宇耳边诉说着。
曹宏宇倒是楞了下,在这世上,竟有女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的不可置信让他想一赌她的芳容。
二话不说,他立刻使力将她震抖了下来。
“唉…公子,你真是个老实人啊…”对方叹得可惜,只见长袍服落地,露出她那幽幽乌睫闪动着,有些意欲未明的摇着头。
“你是谁!”曹宏宇可没笨到真认为那个丫寰可以将她摔到他身上,这几步之遥就算是摔,也摔不到他背上,这么刚好。
她拍拍自己身上的绿纹绣衣,一张好看温顺的脸蛋睇笑着,“那公子是否先报上名来呢!”
名唤小英的丫寰马上奔到面前,捡起袍子,护着自己小姐的芙蓉面,不让其他人痴痴望着。
曹宏宇皱眉,“看来你不适合拋头露面…这里不是好说话的地方,我也不想多说什么…那就后会无期了。”想来此举不正说明她是个云英未嫁的千金小姐,他可不想再深深探究刚刚的所有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说完,自己就打算离开客栈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小英心急的问,她家小姐做事向来很有意思,她既然是自己飞到那公子身上的,那现在被那公子拋下,小姐一定会很光火。
“小英,别心急…现在就麻烦你再背我回到轿子上,然后我们到别的地方住下。”
“不住这儿了?”小英问道。
“是呀!这里灰尘多,你小姐我会过敏,所以快快离去再找地方住下吧!”女子伸出双手抱住小英,让小英再背起她,最后还不忘叮嚀,“小英,待会走前要付点纹银给掌柜喔!当作惊扰费。”
“是,小姐。”小英就又背着自家的小姐离开了。
大家就像看了场戏般,却脸上带着疑惑,这是怎样啊!
看着门外,丫寰将小姐背回轿上,然后小跑步的进客栈。
“掌柜的!”小英唤着。
一个蓝袍中年人立刻上前,“小姑娘。”
“这是我家小姐给的惊扰费,很抱歉。”小英递上几碇小纹银,不好意思的说着。
“喔!”掌柜的收下了,摸摸头,搞不清楚情况。
“我家小姐不是故意说您客栈脏,实在是不得已…”小英想继续解释。
“喔…”掌柜的本来没啥介意,可是现下有些难堪。
“我得走了,再见。”小英说完,便自顾自的跑掉。
大家只差没对小英挥挥手道别,瞪大眼看着那个小姑娘,再想想刚刚发生的怪事,和掌柜的闷闷的脸,真是怪事连篇啊…
曹宏宇的家在城内东边小巷里,门庭不大,但住上两三人却绰绰有余。
当年闯荡江湖时,他们同门四人有过协议,行侠仗义乃是义举,所以无谓大名鼎鼎,因此他们从不留下本名,也如此,武林人士堪称他们为武林四侠。
在这京内,几乎无人知晓他就是武林四侠的怒电,多半只当他是可比拟富甲天下的西门一族的护卫教头——曹宏宇。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当起教头,都是因为师命所致。
这西门一家,正巧与师傅上官振华及师母祝青歌是挚友关系,许多年前,西门家牵扯进了一场江湖阴谋中,虽然之后安然度过,可是有监于此,西门家的人非常重视安全顾虑,所以师傅的西门老友曾做过要求,希望可以从他的四个徒弟中选出一个人来保护西门一族。
上官师傅自然颇是为难,这无疑像是卖身在西门家般,所以在几经商榷下,一年多前,由他曹宏宇来到西门家教导一些武功护身外,还外加设下奇门遁甲阵法来确定一切安全。
基本上,这是一个没有期限的约束,因为这也是一个非常自由的约束。
他平日没事自然找时间是上西门家训练武师们功夫,或检视自己佈的阵,若是有些行侠仗义的事得做,或不知所谓的私事得处理,那西门家也放他自由来去,不限归期,所以这是一个自由的约束,无论于公于私。
曹宏宇回到家中,开始煮水泡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作多想。
久久后,正在享受品茗的曹宏宇,听到有人在敲门。
“会是谁来找!不会是西门家的人吧!?”曹宏宇起身应门。
开启大门,他看到的不是西门家的家丁,而是刚刚背着那个莫名其妙女子的丫寰…他记得好像叫做小英!
“公子好。”小英向他点了个头。
曹宏宇马上望向她身后,果然,有顶轿子。
“我家小姐有事登门拜访,公子,可以让我们进去吗!”小英傻笑问着。
曹宏宇看看小英,又看看几个轿夫,最后目光座落在轿门,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好,就让他搞个清清楚楚。
“请。”曹宏宇应了小英的要求。
“那个,还有一件事…”小英把自己的笑收起,有些苦恼的望着他。
“你说。”曹宏宇相信什么事都是那个二小姐惹出来的,所以刁难这位小英是没意义的。
“二小姐说如果您答应了,希望请您到轿前背她下轿。”小英说的很害怕,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听到啊…小姐总是要她背,不让其他外人背啊…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嘛!
曹宏宇发现自己今天很爱皱眉,而且都是为着同一个人在皱…
“爱来不来,告诉你家小姐,我是不会去的。”曹宏宇说完,懒得多做理会,自己先踏进家门了。
正文 第二章 忧心
小英为难的看着他的背影,轻轻一叹,回到轿前。
“小姐,那公子不肯…”小英对着门内说。
“小英,我一点也不惊讶啊!他若是肯来,我才会觉得奇怪,呵呵。”门内说完嘻笑,掀起门帘布,女子自行下轿步出。
“小姐…”小英吓呆了,几乎不爱自己走路的小姐,竟然自己缓缓的向公子家走进去…今天的小姐好怪喔…
小英连忙跟上,想背小姐,却被拒。
“小英,我是个不爱吃亏的人,今天他让我‘亲自’登门拜访,日后,他就得付出点代价喔!而我乐于期待,所以你不要担心了。”女子淡笑说着。
小英忙点头,说到她家小姐最不爱吃闷亏了,看来那公子将来可惨了…
曹宏宇坐在小堂内,看到那个女子一步步慢慢地走了进来,她身上一样有件袍子,可是已经不是刚刚那件深红色,而是换了件鹅黄袍衣,当下他又皱眉,真是有钱有闲的女人啊!
她走到他面前停下,福了福身,“曹公子,你好。”
曹宏宇没想到她竟知道自己姓啥?…“你问人才找来的吧?”这京内,他算是小有名气的西门家教头。
“…也是、也不是。”她先是脱下自己的袍衣递给小英,然后点头又摇头。
“或许我该这么说,怒电大侠,你好。”女子丝毫不惧的说着,说完就自己面对曹宏宇坐下了。
曹宏宇讶异不已,自迳起来瞪着她。
“你到底是谁?”那口气有些恶狠。
“小英看,那壶茶刚好是热的,我渴了,帮我送上一杯。”她竟然不先理会面对自己的恶脸,而自顾自的跟自己的丫寰说话。
小英看的心惊,可是又不敢多说什么,这是公子家没错,不过小姐永远是对的,她不会反抗,也没胆反抗,所以她还真的反客为主的为小姐倒起茶来。
直到小英递上热茶,她喝了一口,呼了一声,淡淡一笑后,才又开口。
“请坐下吧!”活脱脱的表现像个主人般。
曹宏宇皱眉外,却也听话的坐下,不然他倒像个无理取闹的主人了,虽然被人反客为主一点也不好,不过,他对她的好奇越来越深…
“公子,请您注意听,我只说一次,不会再告诉你第二次了。”女子微笑的看着他。
曹宏宇点头。
“北天行二姑娘,倪灵岚。”倪灵岚一脸期待的望着他说。
曹宏宇没有忽略她的期待,可是他不认识她啊!虽然他知道北天行是什么。
“原来是江湖四大名门的北天行二小姐,”曹宏宇点点头,“可是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倪灵岚见他一点也没有回忆过去的模样,嘴角的笑有些愤怒,可又掩饰得很好,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后,又张开双眼望着他。
“因为我就是了解你。”大木头。
“啊!”这是什么回答!
“小英,你又有姑爷了。”这次倪灵岚又忽略掉曹宏宇,对着小英说话。
换小英啊的…瞪大眼看着小姐,这是怎样!才刚和旧无缘姑爷说再见没几些日子,现在小姐就自己找了个新未来姑爷让她叫,这个…老爷夫人会骂惨她啦!
曹宏宇也瞪大眼,“什么姑爷!”还有又有是什么意思?
倪灵岚笑的可爱,“你吧!曹公子…不是,是亲爱的怒电大侠,本小姐决定,非、你、不、嫁。”
曹宏宇呆楞了会儿,他除了瞪大眼看着语出惊人的倪灵岚外,已经做不出太多其余的反应。
“…曹公子,曹公子…那小女子我就住下为好了…既然已经认定了你为我夫婿,那我实是不适合在外多做拋头露面之举,所以我就住下了喔…”倪灵岚也不顾曹宏宇一脸呆滞,非常自顾自的唱着独角戏,恍若他人已经应承下了。
小英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想跟小姐说些什么,却又一直被小姐的眼神压住,她都不敢想像结果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已经够了,再多一个二小姐做些惊世骇俗的大事,她小英好像可以看见前途多难的模样…
“至于婚事的部分…”倪灵岚还在自言自语,说到高潮处,终于木头有了反应。
“滚出去,疯女人。”曹宏宇满脸带怒的吼着。
小英伸出手,想拉小姐逃跑,她以为他要打小姐了…
倪灵岚却先压住小英的手,“曹公子,你这可是污衊小女子的名声…”
“哼!可笑!”这种赖着别人不放的女人,还敢说名声二字,岂不可笑,曹宏宇懒得理会,起身时,大掌一挥,头不回的自己回房去。
倪灵岚原本坐的好好的身躯,被那道沉稳带劲的掌风扫中,她人向后倒去,急得小英忙大叫。
碰!椅子倒,倪灵岚发出惊呼,人却站的好好地。
“好…”险,这个字被倪灵岚挡回小英的嘴内。
倪灵岚假装摔倒,“小英,好疼…呜…”还伸出手,要小英接话。
“喔!小姐,小英扶您起来,别哭,我看看。”小英倒也接得顺,顺了小姐心意的演着。
小英将椅子扶起,当真牵着站在桌子三歩后的倪灵岚坐下,“哪儿疼啊?小姐,有没伤着,要不要上个药啊?”小英这话却说的是真,她见小姐被掌风扫到,飞离椅子欲倒,真怕那位气极的大侠,掌力出的太重,小姐身体就伤着了。
“全身都疼啊!不过,臀这儿最疼,小英,你待会要帮我瞧瞧,是不是破皮了?要抹药”倪灵岚看着自己衣服的一角,唉!被他给扫破了布,可惜了。
“喔!可是小姐要在这儿看吗?若是有人…闯了来,我就是万死也对不起老爷夫人啊…”小英知小姐在逗那位少侠,就不知对方好不好心了?
“这…对了,小英,这儿房间应该不少,你去找找,扶我去最近的房间,擦一下药吧!反正,你未来姑爷又没说不能住,去吧!去吧!”倪灵岚还真打发小英忙搬她俩的行囊去空房内。
小英很听话的去忙着,留下倪灵岚一个人继续唉唉叫。
“呜…呜…人家的手破了,流血了…那疤绝对很丑啊!呜…疼啊!娘亲大人,女儿好可怜的,找到的意中人,连回头看看不小心跌倒的女儿都不肯,呜…爹亲啊…女儿如此不继,想来是天生短命了…没人愿意照顾女儿,女儿又嫁不去,这最后一年了,女儿看来只好让老天召回去…呜…”
倪灵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好无聊喔!大木头都不理人…唉!
“好可怜喔……娘啊…”倪灵岚眼睛有点微闭了,好想睡喔!
突地,好几粒土豆带壳的快击向她,而且都是打向她身上几个周身大穴,哇!要试探她,也不用这么很吧!
倪灵岚连动都不动的,只是闭上眼任自己受攻击。
啪啪啪…全打在她身上,倪灵岚身形一昏,整个人倒了下去,碰!!
小英忙地把包袱拿进来,她本想去找房间,可却见到自己家的小姐倒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包袱一丢,小英马上去扶倪灵岚。
“您身体好沉喔!怎么啦!小姐说说话啊!别吓小英。”小英费了几分气力才将倪灵岚抱入怀中,心里紧张极了。
倪灵岚却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急的小英大叫大喊。
“公子,公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昏了…病了…救命啦!”
这厢,曹宏宇皱着眉头,从客栈时,他就觉得她有点武功底子,而且不差,直到刚刚他试过掌风袭击,更了解到她内功不错,所以他好奇她到底能挡到何时,便对她做较强硬的攻势,不过,她却这么不堪一击?马上被点到周身几个穴道,这…莫非是他搞错了!
小英见曹宏宇没出来帮手,却也没赶她们离去,所以自己认命的将倪灵岚背负起来,“小姐,我们先住下,晚些找个好大夫帮您瞧瞧,小英会照顾小姐的。”
曹宏宇可以听见小英担心的话语,几番思量,他还是没出去,但也任由他们先住下,他实在很好奇啊…
小英见申时刚过,怎么叫唤小姐也没反应,天色未暗,所以连忙出去帮小姐请大夫。
反观,倪灵岚在小英一出门后,却突然睁开眼睛。
“这个男人也算好很的心,我都这样躺上快一个时辰了,他还不来关心一下…”倪灵岚心里暗暗的想。
为了留下来,她故意在豆子那一关落阵,毕竟她可是个楚楚可怜的千金小姐,哎…可怜的小英却被牺牲了,她这一来一往还不天黑,不过,他不随意收留陌生女子倒为好,可是,像她这样略施小计不就行了…哼…真是笨蛋一个。
说起来,他把自己忘记这件事最可恨了…曹宏宇!你给本姑娘小心点,将来有的你受的…
想的正起劲,倪灵岚突然听到微乎其微的脚步声,不可能是小英,才出门不到一刻钟,除非她信手抓了个郎中来,但那又谈何容易?这一想,倪灵岚闭上双眼,继续装做被点了穴的模样。
曹宏宇听见那个小英出门的声音后,想到就算请了大夫来,若非习武之人或像他师姐琳儿一样对穴位了解极深的大夫,恐怕也无法轻易解开,到时,弄到人尽皆知有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住在他家里,他却不理不采,可就人言可畏了。
思及此,再不甘愿,他也来到这客房内,先行一步解开她的穴道。
推开房门,就可见倪二小姐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
曹宏宇来到她前面,细细的观察着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什么呢!呼吸平稳、面色红润,他不是大夫,看着她会觉得不对劲到底是为什么!他竟伸出手抚了抚倪灵岚的脸颊,静静的打量着她。
正文 第三章 打扰
“真是怪啊…”曹宏宇对这怪好像渐渐有了点想法。
收回自己的手,从自己的袖口内掏出几枚铜钱,然后分别击向倪灵岚的几个穴道。
碰、碰、碰…曹宏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看你也真能忍,一个被点上几个周身大穴的人,呼吸平稳是没什么,可脸色未免太过红润些,不试你一试,岂不可惜?”曹宏宇嘴角微微含笑,他故意用较大的力气解穴,打的她嘴角轻轻吃疼,没逃过他法眼,呵呵…那几枚铜钱就当是玩了个游戏赏那古怪的姑娘。
不过可以想见,她待会一定会很生气啊…!!
没错,曹宏宇一走,倪灵岚马上吃疼的跳起,“好痛,啊!可恶的曹宏宇,可恶的大坏蛋。”
倪灵岚气恼的瞪着那些个铜钱,这男人真是看穿了嘛!慢慢捡起铜钱,好啊!要玩那就来玩吧!小英拉着一个中年大夫拼命跑,“快些啊!大夫,我家小姐快不行了。”
“小姑娘,我…跑不动了,慢一点好不好…”中年大夫气喘呼呼的喊着,它真怕还没看到她家小姐,自己就先没气了。
“大夫,人命重要啊…”小英想书的是她家小姐更重要啊…
中年大夫点头,“人命重要…我的命真的很重要啊…小姑娘…”
“唉呀…大夫,加把劲,快到了。”小英已经顾不了三七二十一了,跑吧!
大夫忍不住哭泣,呜~~大夫这年头真难当,待会一定要狠狠敲这小姑娘一笔。
最后冲刺,用力的推开门,小英直奔小姐的房间,拉着快喘不过气的大夫大喊着:“小姐,小英带大夫回来了。”
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倪灵岚,却端坐在房内桌前,看着一脸讶异不已的小英,和快没气的大夫。
“小姐…你没事了!”小英忙到倪灵岚身边,摸摸她的额头、脸颊和手。
“嗯!我怎么了吗!”倪灵岚一脸不解其意的问着小英。
“你刚刚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我怎么叫你都不理我…没印象了!”小英非常担心的说着之前的情形。
“没有啊!我只记得自己好像睡了一觉,然后醒来就见到你带着别人闯进房内啊!”倪灵岚摇摇头的回答。
“啊!大夫,快看看我家小姐,她是不是…”小英紧张的去拉大夫。
“我说,小姑娘,你家小姐这么说,该看病的人是你吧!!”大夫气喘了过来后,才进入状况,就生起气来。
“大夫,我是说真的,你快看看…”小英慌张的瞪着大夫,都什么时候了,小姐竟然忘记自己的事情,虽说,小姐是号称‘能坐就不会站、能躺就不会坐’的奇葩,可是自己睡到昏迷不醒这还是第一次,说什么都是有很大的问题啊…
“小英!我没事的。”倪灵岚浅然一笑,“大夫,不好意思,我家小英太紧张我了,害大夫这么慌乱的赶来,对不起了。”
“喔!不会啦!医者父母心,我不会介意。”大夫本想多念念那个莽撞的小姑娘,可是见她家小姐那张让人舒服极的容颜,和温声软语的话,也就不想诸多刁难,免得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您人真好啊!”倪灵岚点点头。
“呵呵…对了,需不需要帮姑娘把个脉看看?”大夫摸摸自己的头,笑得有些自傲。
“那倒不用了,我没事。”倪灵岚摇手,给这个大夫吃豆腐?想的美。
“小姐,看看总是好…”小英却非常担心着。
“小英,这事我还得说说你,现在,先给些跑路费给大夫,让人家先回去吧!天色都渐暗了,快让人家回去休息吧!”倪灵岚轻叹,表情冷漠起来。
小英见小姐这样,也不好多说,便请了大夫出去,给些碎银打发掉他,然后自己垂头丧气去找小姐。
小英刚进门,就见到小姐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小姐,你不是在气我吗!”小英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
“哪来这么多气!我还很感激小英的心意,怎会气小英呢!”倪灵岚这倒觉得小英太好欺负了,唉呀呀!
“那小姐身体还好吗?大夫还没走远,我可以…”
“小英啊小英,你真是个单纯的孩子…我好担心以后你怎么办!”
“啊?怎说到我了,小姐你比较重要啊!不,是非常重要。”
倪灵岚摇头,这小英真是被教导得太出色了,“我没事的,这一切都是曹公子开的玩笑啊…”
“少侠公子!”小英错愕,这是怎么了!
“这一切都跟情趣有关,小英啊!你未来姑爷实在太喜爱我啦!!”
倪灵岚任地越说越大声,她真想见见他那根木头变脸的模样。
天色已暗,曹宏宇正想到大街上吃点东西,方走出自己房间,就闻到阵阵香味,正从大厅内传过来。
“怎么会有菜肴的香味!莫非是那个大小姐又做了些什么吗!”曹宏宇想着,脚步往大厅走去。
倪灵岚端坐在厅内,看着两个壮汉搬进了一张大圆桌、六张圆椅,摆在大厅旁边的偏厅。
而小英则招呼着几个外送小二哥,让他们将热驣驣的菜肴放在圆桌上。
“啊!放这就可以了,那个放这边…这个这个…”小英忙着东呼西喊。
倪灵岚见东西搬完,两位壮汉站在她面前不住地笑,“小英!给两位大哥工钱打赏了。”轻轻吆喝着小英。
小英连忙又回到小姐身边,把该给的银子给了对方,“走走走,我家小姐岂是让你们这样直瞪眼看着的!”
两位壮汉被赶出去之后,小英又忙着将刚把菜肴放好的外送小二们全赏上一笔银两后,扫出大门外。
“小姐,你看我都忘记了,夫人教诲过,小姐在外,不得拋头露面…这下都给那些个不安好心的男人看上好多眼…小英真是太笨了…”小英竟来到倪灵岚面前要跪下道歉。
“小英!你敢跪我!”倪灵岚声冷的吼出声。
害小英停住,脚一点也不敢往下再跪。
“起来吧!唉…我娘那套你真是全学光光了,小英,在我面前,这些个闺女规定就暂时按下吧!你看看我美琴姐,不就无视娘亲教诲,擅自离家闯荡,那般豪气真是令得我好生羡慕…”
“所以夫人才怕小姐有样学样,小英也很紧张啊…尤其是小姐你将孙姑爷给废了…”小英自己稳住身体重新站起来,嘴里却不住地念着自己的想法。
“不是孙姑爷,是孙公子,小英,你有新姑爷了,不是吗!他姓曹,以后要对他叫曹姑爷,知道吗!”倪灵岚微笑的指正着。
“喔!知道了。”小英点头,小姐笑的好让人害怕喔!
“对了,点的菜都来了吗!”倪灵岚话题一转,问到晚膳去了。
“嗯!都来了,可以用膳了,小姐。”小英又点头应着。
“那我们去用膳吧!”倪灵岚伸出手要让小英扶起,“对了,你去唤一下曹公子吧!可以用晚膳了…”刚站起,想起了这个家的真正主人翁,呵呵。
“叫姑爷吗!好,等下就去了。”小英先将倪玉林扶到圆桌那边,然后才又准备去找曹宏宇曹姑爷。
“这是怎么回事!”曹宏宇刚踏进大厅,虽是因为闻香而来,可是一见到自己偏厅内被人摆上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有些不愉快。
“哎呀!看来有人不请自来了…”倪灵岚小小声地说出口。
“这是我家,姑娘才是那不请自来的人物吧!!”曹宏宇到倪灵岚面前不怕把话说丑了。
“嘿!曹公子你记性不好,小女子和婢女小英都有经过公子的同意,才踏进这个曹家宅的,所以我们都不是不请自来的人,是小女子刚刚用错词意了,对不起。”倪灵岚发现这男人耳朵真尖,下次最好只在心底嘀咕比较好。
曹宏宇哪会不知这女人讽刺的心思,懒得多看她,又道:“这不是我家的东西,姑娘是否擅自决定了些主人不知道的事情!”
“人都需要吃饭吧!”倪灵岚笑问。
“自然!”但是这和吃饭有何关系?…那圆桌上不是吃的,又是什么!她不就是因为这么香才来的!这女人…
“小英找过公子家,都没有这种圆桌,我又不想在房间内用膳,所以让小英帮公子家买下这么大张的圆桌椅,顺便订些外送的好食,公子,看你也该用晚膳了,就与我们同桌共食如何!”倪灵岚见他眼神飘向满桌食物,知她那话问的恰到好处。
“天下食饕的烤鸽、第一品的清蒸石斑、梟香客的香品白米饭、红烧狮子头及八珍菜!甚至连红豆园的甜意汤都有…”这女人本事真好,点的都是那些店家的招牌,曹宏宇睇着她,真不知她脑中想些什么!
“是呀!坐吧!这算我们惊扰公子生活的一点小小食住费用。”倪灵岚一副已经正式入住的模样,甚至邀请曹宏宇这个正主儿坐下一同吃饭。
倪灵岚是吗!好个不知所谓的女子,虽然来的莫名其妙,不过她隐瞒自己一身武艺和来此的目的,既然如此,他也好奇起来,姑且不论她的胡言乱语,她身后隐瞒的事实似乎很有趣啊!
曹宏宇还当真坐下,倪灵岚满意的点点头,要小英也一起坐下吃饭。
“对了,小英与我虽是主仆之分,可是我很喜爱她,这同桌用膳应该不会令公子不舒服吧!”倪灵岚刚要小英坐下,就对着曹宏宇说。
“不会。”曹宏宇摇头,这话刚说,就见小英笑的开心,倪灵岚也一脸愉快的模样,这又是怎样了!上至他家师母,下至他家的师姐都是平等论的高手,这点小事值得这般喜悦吗!
“小姐,曹姑爷真的比较好耶…”想当初,孙旧姑爷就有些不能接受,果然小姐眼光很好。
曹宏宇被小英这句曹姑爷说的太顺而瞪向倪灵岚。
倪灵岚笑望曹宏宇,“是吧!”
一大清早,实在不想见到那个胡言乱语的倪女人,外加看到那个被教坏还不知情的婢女,这对组合真令他不想面对。
所以他一早就离开家里,去西门家探探。
正文 第四章 新的一天
小英站在小姐房门前,等待小姐起床,可是小姐的习惯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过来,莫非她得一直等吗?这可是小姐交代的事情…她也许该冒着被骂的风险敲敲门,也不该等待被揍到成猪头的机会…嗯!敲门会比较好…
小英的手才抬起来,门就自己打开了,小英看到小姐竟然自己起床,而且穿戴整齐。
“小姐!”这是天要下红雨了不成!小英的嘴巴张的极大。
“小英,原来你的嘴巴这么可爱啊!是圆圈型呢!”倪灵岚打趣的说着。
小英赶紧把嘴巴闭起来,“小姐,你起床啦?真早…”
倪灵岚一双美目斜瞇过去,‘你有胆再说一次’…意思就是这么说着。
“啊…小姐,我已经办好了,你说的事情。”小英发现自己真是找死啊!马上转移话题。
“哦!”倪灵岚疑惑的出声。
“曹姑爷的确往西门家前去。”小英想起自己偷偷跟踪的情形,就觉得很紧张呢!!
“没被发现吗!”倪灵岚盯着小英那张欣喜万分的脸蛋问。
“应该没有,曹姑爷走啊走的,还停在卖早食的小贩前点了些东西吃。”小英继续回报当时的情况。
“然后呢!”倪灵岚点点头。
“吃完后他又四处散步,东看看西看看,说实在的,姑爷有些像女子逛街般,这点不太好。”小英当时跟得有些辛苦,明明没啥摊贩,他还能逛的起劲,真是奇怪,还害她躲得很难过。
“最后呢?”倪灵岚嘴角带着一朵笑花。
“最后,他到小湖边坐下休息了一刻钟,才前往西门家。”小英还记得自己盯着姑爷看他是否有在偷看别的姑娘家,不过,他多半是在看天际和湖上撑船的船家。
“我知道了。”小英还以为没被发现,这曹宏宇是何许人也?怎会不知有个小丫头在偷偷跟踪…看来他人还不错,东走西逛下,还会让小英休息片刻,呵呵。
倪灵岚轻拂自己的发絮,“小英,走吧!”
“去哪!”小英以为小姐想去找姑爷。
“当然是去饮早茶,我肚子饿了。”西门家徽的座轿停在门前,引起小小的骚动。
店家和伙计都到门前迎人,其他进出的客人也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方便这刚出现的贵客行的自在。
西门灵萱下了轿,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小随侍,一人一边搀扶住她。
一袭雪白绣裳轻拂落地,西门灵萱白皙的肌肤也如斯轻盈,有股謫仙的貌样动人心灵。
这西门灵萱在京城内,是数一数二的倾城美人,一举一动更是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所以,城内的人们一知道西门家轿内是西门灵萱,都会非常自动自发礼让着她。
“那人是谁啊!”坐在饼香阁的二楼望台处,倪灵岚见着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如此问着也跟着傻眼赏人的小二哥。
“啊?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啊!竟不知那位是西门家的千金,西门灵萱小姐。”小二哥这一听,立刻帮腔介绍,看这外地姑娘也是清丽非常,比上西门灵萱却还是不可相提并论。
“西门灵萱?西门家的人…”倪灵岚重复念了下。
“说到西门小姐,年芳十六,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加上貌美如花,提亲的皇亲国戚已经快踏破她家的门槛了,可是西门小姐都无意出嫁,听说,这是因为西门小姐已有钟情之人。”小二哥继续为外地人介绍着他心目中的偶像。
“喔!”倪灵岚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不会是…“可知道是哪位贵公子呢!”真希望不要成真啊…
“这个小的也就只是听说而已了…”小二哥一脸曖昧地断续说着。
倪灵岚神情跟着曖昧起来,“你说的那位该不会是我听说过的那位吧!”
“咦!姑娘不是不知道吗…”小二哥这下倒是不解了。
“说实在话,小女子的确不识得倾城美貌的西门灵萱姑娘,但进城来后,听到的可也不少,就好比你说的那个人,就可能是西门家的护卫教头…曹宏宇公子吧!!”倪灵岚说完这话,笑的十分灿烂,小英一见,知道这下可糟了,小姐喜欢这曹姑爷,竟还有人争,弄到大家众说纷紜,小姐一定很气恼。
“哎呀!姑娘知道的还真切…”小二哥笑嘻嘻的回着。
倪灵岚也一起陪笑,哈哈…有竞争才有趣味。
“就不知西门姑娘是否提过这情事了,真是令人好奇啊!”倪灵岚轻声嘀咕着。
“自然是没吧!若是有,曹教头还不赶紧将佳人娶进自己家门。”小二哥耳朵尖的很,立刻答话,“人家西门小姐是个娇气的美女,羞答答的哪会明言,看来这传言也多是碎嘴的家仆传出的吧!”
小英这一听,哇啊啊!小姐果然瞇起眼来轻笑,好恐怖喔!那不代表着小姐瞧那西门家姑娘不顺眼嘛!真不知这只会占别人便宜的小姐,会怎么做呢!
“呵呵!好个碎嘴的人啊!”倪灵岚倒想试那西门姑娘一试,看看真是有那碎嘴人呢?还是好姑娘自己说漏嘴了呢!
这时,西门灵萱正被那两个小侍童扶上了二楼望台处,本来同桌饮酒的客人们,一下子都站起来,脸上满怀笑意地盯着西门灵萱,而自然,倪灵岚和小英并没有起身,参加这迎客的大礼。
西门灵萱一脸静默的扫视着,见到只有倪灵岚这般不介意,心下有点不愉快,便要侍童们往倪灵岚旁的桌边坐下。
大家都瞧着这一瞬冷凝的空气,怎样的女子竟会不喜欢西门姑娘!
“小姐,想吃些什么呢!”其一的侍童这么问着。
小二哥立刻站到西门姑娘面前,“是呀!西门姑娘今日想吃些什么呢!”语调温和地问着。
“给我一壶上好龙井,然后配上两三碟小菜、一两碟点心。”西门灵萱娇细的声音说的直接。
“好的,待会就来。”小二哥忙点头说,准备下楼去。
“且慢,你这些个东西,要等我哥哥和曹教头来时再上。”西门灵萱缓缓的交代着。
“喔!小人知道了。”说完,小二忙下楼去,因为谁也说不准那西门公子和曹教头何时会到。
西门灵萱把头望向楼下,一副期待些什么的样子。
“小姐,你真是贴心,想让曹公子一来,就可以享用一切。”侍童一笑嘻嘻的说着。
“可是会饿着小姐啊!哎呀…曹公子快些来的好。”侍童二也搭起腔来应对着。
“小姐是宁愿饿自己,也万般不舍得饿了曹教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侍童一念了下自己的兄弟。
“那曹教头也该做些什么什么地表示才对,老让小姐这么样的等啊等,真不该啊!”侍童二摇头叹道。
“什么表示…哈哈…你是说入赘西门家当姑爷吗!”侍童一拍手笑哈哈的问。
“正是正是。”侍童二也一起拍手笑着说。
西门灵萱一脸含笑,似乎侍童们的话都说进心砍里了。
倪灵岚倒也嘴角隐隐带笑,却看不出是感到有趣,还是不悦恼怒。
小英瞧小姐这个模样,自己也不知是多了什么胆,竟跳起身对着他们大喊:“那不是你们的姑爷,曹公子是我家小姐的姑爷。”
两个侍童被莽撞的小英吓着,但也发觉自家小姐面色不佳,跟着对上小英异口同声:“胡说八道,你家小姐又是什么东西?怎能识得曹教头呢?”
“你们竟说我家小姐是什么东西!我说你家小姐才不知所谓呢!!”小英为捍卫自家小姐,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就这么大声的吼着。
“啊…你这个黄毛丫头真可恶,你不认识吗!我家小姐可是西门家的千金,她说的话又岂是你这个没礼貌的丫寰懂得的,哼!”侍童们不甘示弱的槓上小英。
“你们才是毛没长齐的臭小子,敢说我是黄毛丫头,真是没大没小,敢说我没礼貌,我才说你们无法无天,乱七八糟。”小英气得胡言乱语起来。
“啊~你主子都没教过你不要以大欺小吗!真是没常识的主子,没礼貌的主子。”
“你们说什么?哼!这时候倒是会说自己小了…我看你们的主子才没教导能力,让你们这般疯癲!”小英气得指了那两个小子的鼻子骂。
“可恶可恶啊!各位大哥大姐们,你们看看评评理,这个糟糕的ㄚ寰竟然说咱们的主子西门小姐的坏话,啊…大家帮忙讨公道啊…”两个小侍童当下闹了起来。
“是啊…怎么这样说西门姑娘呢!真是没教养的ㄚ寰…那个正坐还在饮茶的姑娘家,大概就是她的主子吧…唉呀…真是没礼貌啊…”此起彼落的抽气声和评断声,不断传进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你们…”小英东指一下西看一下,却只是让大家更指责着,“小姐…”
小英这声唤,果然引得大家注目以对,尤以西门灵萱为主。
倪灵岚放下饮至一半的茶,缓缓起身,“各位大人们,小女子实在很为难啊!”
“怎么说!”西门灵萱这么应答着。
“小英若真得罪了姑娘,也只是为小女子道出事实而已,我真的无法怪责于她。”倪灵岚低下头苦笑。
“哦!?愿闻其详。”西门灵萱真是被她引到全是兴趣了…
“姑娘虽然对曹公子有着几许好感,可他也不会成为姑娘您的未来夫婿,为什么呢!不也就是小女子现下与曹公子同居一处的原因…这么说,姑娘懂了没啊!”倪灵岚一副自己才是正主儿的气质展露无疑。
“莫非…”大家这时全都一起开了口。
倪灵岚笑的靦腆,推了下小英。
“是啊…曹公子正是我家小姐未来的姑爷,现下我们正住在公子家,探望公子。”小英立刻说的理直气壮,哼。
倪灵岚那笑正对着脸上凝重的西门灵萱,呵呵。
这时,西门家轿又来一台,轿旁站得正是曹宏宇,刚下轿的正是西门家公子西门君翼。
西门君翼有张英气不足、美艳过剩的好看皮相,可是,他是个男儿身,这根本就将他的男儿气息全数吞噬,只能搏得翩翩美公子的名声。
“走吧!曹宏宇,我们莫让乐妹妹等久了,最近她脾气不太好,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她才开心些,现在正是逗她高兴的好日子啊!”西门君翼走得慢慢地说着。
曹宏宇跟在他身后,“为这事就让我先放下西门家的训练,我真是有点以为你是为享乐而逃避现实。”
“呵呵!不怕你知道,知我者,舍你其谁!”西门君翼皮皮笑道,“你也不能怪我,爹把重担移至我身上,每天跟娘亲无所事事,要我养大傢伙,我其实很累很可怜的,你又三不五时东奔西走,没人帮我分担烦恼啦!还有,灵萱这孩子脾性也弄得我很累,我是真可怜啊…”西门君翼停在大门口,接着唉声叹气地为自己申冤。
“是啦!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曹宏宇信他西门君翼才是笨蛋,这个西门坏蛋,一天到晚推托拉,劳得他的西门爹忙到一个月前才真的一气,把重担一丢,带着他的西门娘离家出走去享乐,都过二十了,还没长大似地,让人头大。
“呵呵…上去吧…”西门君翼笑的开心啊!
一上去,西门君翼立刻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
“这气氛真怪啊…”西门君翼摇头晃脑地说。
“自然怪,只要看得到的都知道,你那个灵萱妹妹正带人围剿无辜老百姓。”曹宏宇越过停下脚步的西门君翼,打算探个究竟。
“你忘了补一句啊!听得到的也知道…妹妹她正带着双讨喜在发飙呢!”西门君翼眨眨眼补充。
曹宏宇不理解有谁可以让西门灵萱在外头这么不顾形象的让双讨喜公然欺负对方?在这京城内,西门灵萱总是搏得美名,行为举止无不雅致,大家总是以赏心悦目的目光追随她,当然只有一个十公子不吃她那一套,不过基本上,西门灵萱在这京城内是人气极旺的千金大小姐。
该不会是十公子吧!啊…仇人见面该是分外眼红!可是细听,这互骂的耳语不似咒骂十公子的方式,而且,除了西门灵萱和双讨喜的声音外,他彷若听到熟悉的语调?
上前一看,那个跟双讨喜争论到脸红脖子粗的少女不是小英还会是谁!
再往旁地一望,那个古怪主子倪灵岚好好坐在椅子上喝她的茶,无视西门灵萱那可灼人的目光。
再仔细听,他们争论的人物,不就是他本人!
“哎呀!罪过啊!我说曹兄弟,你这不是荼毒了别人家少女的纯情了吗!明明有了乐妹妹,还是招惹别人家的黄花闺女…真是风流啊!”西门君翼站在一旁,笑望着这局势火爆的场面,嘲弄了曹宏宇一番。
曹宏宇没理会西门君翼的废话,步步踏的沉重,出声喝止了这混乱的场面,“你们这是在争什么?笑话吗?肖其、肖九,还有小英姑娘。”
西门灵萱一听,头转向曹宏宇,心底想的是他竟叫那个丫寰小英姑娘,莫非她主子说的是真的!真是未过门的婚嫁娘!
两个一模一样的侍童一听,那走来一脸阴霾满佈地正是曹教头,肖其、肖九吓的忙往主子西门灵萱身后钻。
而小英先是一脸欣愉,曹姑爷来了!后又为难起来,这在大家面前大剌剌地说少侠公子是姑爷,可这根本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不惨吗!
倪灵岚嘴带笑花,一点也不知死活的对着小英说:“好啦!你未来姑爷来了,小英不用担心了,他会为我们讨个公道的…对吧!未来相公!”
“小姐…”小英担心的望一下小姐,又瞄一下曹公子,那曹公子的脸色越亦发黑地瞪视着小姐,这还不当场揭穿!
西门灵萱感觉到在那两人间明里来暗里去的莫名气息四处窜动,真有什么吗!不依的感觉令得她忙趋上前拉住曹宏宇,一声软语道出自己的不安,“曹哥哥,那女子胡说是吧!”
曹宏宇看了下西门灵萱,这丫头怎生介意起来了!“自然是!”他轻轻安抚着她,想将那手拉离自己。
倪灵岚的眼微瞇起来,他也有对人如此温柔之时了!这男人该不会真喜欢西门灵萱了吧!
“小姐…”小英知道小姐生气了,她该怎么办…
这时,肖其肖九见自家主子占了上风,自个儿也没怎么被斥责,连忙再站出来打击对方。
“哈哈哈~原来是说大话!”肖其哈哈大笑。
“真是大姑娘不知害臊,说谎还说的理直气壮,笑掉人家大牙!!”肖九又拍手又摇头的说着。
“大家评评理,怎会有这么不知脸的姑娘家!”肖其肖九同声同气地对着大家喊。
马上,在场看好戏的百姓们,此起彼落的说着:“是啊…真是不知道害臊啊…哪来的姑娘家…呵呵…”
小英怒瞪那两个碎嘴的狗崽子,气极地忙解释:“臭小子乱说话的,我家小姐真的识得姑爷,我们也住在姑爷家…你们不能说我家小姐的坏话…”
小英这头忙碌地阻止别人嘲笑小姐,那头肖其肖九又继续笑闹着说些混话。
倪灵岚不怎么在意别人说些什么,见小英这么护卫着自己,心底也蛮苦恼,她总让小英担这麻烦心,望着曹宏宇,那人竟一脸没表情的不阻止两个臭小子胡说八道…有些痛心啊…
告诉他自己叫倪灵岚时,他一点也想不起来,那令她有些光火,可也不怎恼他,毕竟是根大木头,笨的可以!
为入住他家宅时,耍了点小手段,被他不温柔的对待,她也当作是生活乐趣,没啥大不了!
可刚刚…他那任西门灵萱左右的态度惹得她好生气…见自己被人嘲弄,他也不出声制止,还冷眼旁观地撇清关系,真令人伤感…难过…小英又这般解释,让她可悲起来…
西门君翼打量着倪灵岚,这女子好可怜啊…又见她丫寰这么卖力护主,看看肖其肖九还落井下石,曹宏宇冷凝着脸不知在想什么,还有这个儿妹妹有些盛气凌人的模样,他怎么好像看见‘西门家是坏人’的字样!
“肖其、肖九,还不停嘴!以为自个儿主子不坑声,就恁地目中无人了!”西门君翼走进战圈,为倪灵岚开口讨暂停。
肖其、肖九看见大公子生气的表情,一下子哼不出声来…
“我说妹妹,西门家怎有这种下人!回去该打几十下板子,对吗!”西门君翼也意有所指地说了下自己妹妹。
西门灵萱哪不知哥哥的意思,在外头可别仗势欺人!这可是丢西门家的脸…
“肖其、肖九,还不给我旁边站着等罚,谁让你们这么欺负人家了!我西门家何时教你们的…”西门灵萱假装生气的念了下他们。
“怎不见刚刚这么做,假的可以…”小英小声滴咕,看不起那西门灵萱假装的模样。
西门君翼没漏听这话,看着小英若有所思。
倪灵岚把眼放向西门君翼,这男人也是西门家的人!帮她说话啊…不是吧!只是维护自家声誉,小英滴咕的真好。
“姑娘,在下西门君翼,为两个碎嘴的奴才跟姑娘请罪,抱歉了!”西门君翼对着倪灵岚做了个揖当陪罪。
“他们詆毁我家小姐,该让他们亲自道歉才对。”小英看的出这人身分也很高,可是她宁愿让那两个臭小子道歉,也不想接受别人的说辞。
西门君翼楞了下,先看看倪灵岚,没反应啊…再看看小英,完全帮自己主子出气的样子…
“我说,姑娘…其实,你们也当自知理亏…我家曹教头一点也没认同你家小姐是他未婚娘子啊…”西门君翼虽可以让双讨喜来道歉,可他觉得双讨喜是过分些,但好像没说错啊…
“…你们西门家的人都是假道学,难不成那两个说的就是真的!你的道歉真让人心寒…”小英气呼呼地吼着。
“他们是说的太过分了,可是…”西门君翼正想婉转点不伤人。
“他们还说曹公子要入赘到你西门家…这就不胡言?可当真?你又何时知晓曹公子是你西门家的姑爷了?这又不可笑吗!”小英马上打断西门君翼的废话,恼怒地说着。
西门君翼还不马上瞪瞪那双讨喜,入赘!真敢说…又看看曹宏宇…果然表情沉到谷底,还把乐妹妹的手推开…哎…
“灵萱!你自个儿的双讨喜,你自个儿想办法…”西门君翼摇摇头,真是想出头,都出的很窝囊啊…
正文 第五章 女儿
西门君翼退出战局,经过曹宏宇身旁,拍拍他的肩,“女子真是难惹至极,我是无能为力了,双讨喜是灵萱的人,我若罚,回家就会很糟糕,我不罚,面对那两个姑娘,我很难过,所以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曹宏宇点点头,没打算离去,让西门君翼先行离开。
倪灵岚佩服地看着小英,这丫头说的刚刚好,难得在人前这么理直气壮啊!
平时总是低声下气得隐忍,哈…不过这西门君翼也有趣,是个很客气的男人,没刁难小英不分尊卑的对他那样说话,真是不错啊…
“小姐…”小英见西门灵萱缓步逼近,唤了声。
倪灵岚起来与她对视。
“你想怎么样!”西门灵萱这么问。
“我不想你怎么样…”倪灵岚轻叹,看着曹宏宇,“而想他有怎样的交代…未来相公…”
那女人又开玩笑,他本以为这样的打击会让她玩不下去,可怎知,倒是不屈不挠的继续逗弄他。
西门灵萱又感觉到他们之间那无言的对峙,心一急,竟然手推出一掌,大喊:“不要。”她不要他们这种无法介入的气息。
这一推,推的倪灵岚身形往后跌,一绊就跌下楼去了。
大家惊呼~天啊…
曹宏宇却没出手救人,他想看她自救,却宁愿跌下去,这是在玩什么?好呀!还不让她自曝武功!
可是更大声的惊呼,和更骇人的举动让大家抽气不已。
小英大叫小姐,头探出去观望,结果似乎太心急,手一滑,自个儿也跌下去…
曹宏宇这一看,心底有一下挣扎,想看倪灵岚怎救小英?可这人命关天,那下的挣扎马上被反驳,他赌的可是人命,开不得玩笑,立刻自己也跃出去,要救小英。
西门君翼刚下楼,觉得自己今天很可怜的碰了一鼻子灰要打到回府,却听见旁边有人喊:有姑娘墬楼…
他抬头看,不就是那个跟妹妹起冲突的姑娘…哇…怎摔下来了…手摆好,准备要接,“姑娘别怕,我接住你。”
倪灵岚见到是他,只应了声:“喔!好…”
西门君翼接住了她,这是大家眼中所见。
“好可怕啊!公子,多谢…可是我家小英也掉下来了啊…把我放一边可好,救救小英。”倪灵岚说的真切。
这话说完,倪灵岚就身形转到一边站好。
‘咚!’小英掉进西门君翼怀中。
曹宏宇空中旋身一转,跃到倪灵岚身边,看着倪灵岚一脸大难不死的模样。
西门君翼抱地紧,都不知小英已经变脸。
“小姐等我…喂!还不放我下来…”小英见小姐平安无事,放松了心情,不过这男人还要抱多久啊…
西门君翼一脸不可思议又打趣的样子,他放下小英,瞧着在一旁害怕不已的倪灵岚。
这女子明明没掉在他怀中,她是在掉进他怀前以指借他手腕施力悬空一个小空隙,让人以为是他救了她,然后自己一旋身站在一旁,好似他放下她般…这武功底子怎样也看不出是在一个害怕的姑娘家身上有的。
曹宏宇一定也察觉了!!
这到底是在玩哪一套!有趣至极啊…
小英直奔到倪灵岚身边,“小姐,有没有受伤啊!”绕着倪灵岚身旁瞧来瞧去,非常仔细的在找有无伤痕。
“唉呀!小英!我吓坏了,好可怕喔…呜…”倪灵岚抱住小英哭诉,完全小女人样。
“那疯女人竟将小姐摔下楼来,小姐不怕!”小英当真认真的安慰着,嘴里有着小小的抱怨,责备的眼神则投向西门君翼。
西门君翼何其无辜,他还救了那个小英一命呢!这丫头片子转眼不认帐啦!
倪灵岚摇摇头:“不过好险有那西门公子出手相助,不然你我这两条小命还不呜呼哀哉…”
“这倒也是啊!”即便不想承认,小英却很明白若非西门君翼,她当真是小命没了,小姐有武功底子,虽然不爱用,令她也老忘记,不过,用她跟小姐相比,这一摔,她会比小姐还惨呢!小英也只好将含有责难的眼神收回,继续安抚吓坏的小姐。
“…好可怕…呜…”瞄了一旁冷眼瞪视她的曹宏宇,倪灵岚继续那饱受恐惧所苦的模样,“人家我想回家,小英背我!”
小英立刻一如往常的将倪灵岚背负在自己背后,这一举动让西门君翼呆楞,咦!这女人是个千金大小姐吗?分明武功颇高,却这样奴役一个小姑娘…
不远处,停着一个小轿子,西门君翼猜想那是那姑娘的,不过几十歩的距离,竟吝于自己出力,瞧那个小英都举步维艰了,而她竟然还一副安心享受的模样!
虽然他很想出言阻止,可是,那小英又非他的家仆,对方想如何使唤自家的婢女,又关他何事呢?这令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啊…
“这女人明明有武功的,却这样对待自己家的侍女,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说曹宏宇啊!你是怎么招惹来的麻烦?”西门君翼对她的兴趣真不知是不是正常的!
曹宏宇不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该怎么说呢?他觉得这女人不是太娇气,而是怪人一个。
这时,西门灵萱下楼来,双讨喜的肖其、肖九在后头嘻笑着。
“小姐你瞧!那奴才累得像条狗,那主子乐得多骄纵。”
“姑娘~我说,我让我家的轿子离开些,你们停下吧!让那小轿的轿夫抬过来,免得那侍女被姑娘折腾极了。”西门灵萱用恰到好处的声量嘲弄着倪灵岚,让大家都指指点点之外,也准备好一场避免不了的口舌之争。
倪灵岚轻拍了下小英,“让我下来!”
“小姐…”小英不太想让小姐跟那女人有话说。
“不用担心。”倪灵岚轻笑。
小英不太甘愿的放下她家小姐,用着自己那双水汪汪大眼瞪着讨厌的双讨喜、西门灵萱。
“西门姑娘,客气了!小女子只希望一件事,但那并非是西门姑娘所能及的,不然,那几十歩或亦是让我背西门姑娘回家都可以啊!”倪灵岚还是轻笑的柔然。
“喔?姑娘但说无妨!我西门灵萱颇想知道姑娘所指何事!”西门灵萱不服输的一问。
倪灵岚掩嘴偷瞧了眼曹宏宇,那心思转上几回,让人看不穿,这显而易见的举动,根本惹恼了西门灵萱。
“我说呢?我未来相公啊!你那太过火热的眼神,会将我逼得脸红,这些个生活情趣,该是回家再玩,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地,人家很难回应啊!”倪灵岚低着头轻轻说着,那话非得练过武、耳力颇佳的人才听得见,一般人很难知道她在说什么。
而刚好,西门君翼、西门灵萱和曹宏宇本人听的一清二楚。
这岂不煽情!当然不!倪灵岚再下一帖重药。
“西门姑娘,若然你可以让我曹相公背我快些回去,我们都会非常感激的啊!”倪灵岚绽开的笑花,配上大家都可以听到的语调,简直刺激极了。
西门灵萱差点大骂‘荡妇’二字,却被西门君翼拦下。
那紧接着,倪灵岚竟被曹宏宇搂腰一抱,飞快地跃离众人眼前。
唉呀!这姑娘真被曹教头带走了…现在是怎样!刚刚西门姑娘好心的仗义执言,那骄纵的姑娘不是考西门姑娘吗?那请求才说出口,曹教头就带走了她!这到底算谁输谁嬴啊!西门姑娘又没开口说话…大家面面相覷地搞不清现在是玩哪一套!
“小姐!?天啊…曹姑爷干嘛带走她!”是因为这闹剧惹火了他!小英好怕啊…小姐会不会被杀!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西门灵萱推开西门君翼,不悦地问。
“这女人心机之重,你哪能理解!唉…”西门君翼摇头,刚刚要是真让妹妹跟那人槓上,一定会没完没了!那女人这么爱演假戏,说不定会令灵萱变坏人,真是不能硬碰硬啊!好险曹宏宇把她绑走,不然,他可能会忍不住出手…
看一旁,那小英竟想追上去。
西门君翼拦住了她,“小英姑娘,你别追了,曹宏宇施轻功,你想跑去追?哪追的到?”
小英想推开他,“可我家小姐…”这可是生死大事。
“你不是说他是你曹姑爷?莫非…”西门君翼吓唬她。
“你别多心!”小英忙摇头。
“那你就别盲目的追,回曹家去等吧!他们一定会回家的。”西门君翼好心劝她别跑冤枉路,如果她们真的跟曹宏宇同住的话。
小英盯着西门君翼想了下,说的也是!小姐有武功,虽然不爱用,曹姑爷再气,也不至于打死小姐,小姐又不是会挨打的笨蛋,所以,她回曹家等会比较好。
“谢谢。”小英说的大方,然后直奔离去。
西门君翼没料到她会道谢,啊!这姑娘比起她主子,真是好多了,不过,她没被那怪主子玩死,真算命大。曹宏宇抱着倪灵岚奔走,竟出了京城!
“你想带我去哪儿呢!”看看四周,倪灵岚不慌不忙地问着。
这里出了京城,却还在京城附近的郊区,曹宏宇没有直接回话,只是看准一棵成年老树,一跃而上。
“哇!好可怕…”倪灵岚抱的极紧,搂住曹宏宇的脖子,她的紧张似乎不是出自在大树上,而是另有原由。
“我一点也不懂你,你这样逼急灵萱是因为她还是真为了我!”曹宏宇一想到他才认识这个倪女子一天多一点,他有何能耐令她如此倾心呢!这不是让他往玩笑话去想!
“那你…带我走,是因为她或是我呢!”倪灵岚不答反问。
“灵萱!”曹宏宇回答的极快,因为他知道再闹下去,灵萱一定会不顾形象跟这女子槓上,而这并不是西门家的大家风范及希冀,所以他带走了闹事的源头,杜绝一切后续的麻烦。
倪灵岚点头,像了解那点心思般,“你可知这一走,又会有几多麻烦事发生!”
“…不过谣言而已。”曹宏宇倒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我也如此认为!”倪灵岚认同的一笑,当然误会最好,只要一误会,再小小炒动些事情,呵呵…将来一定更多好事发生啊…
“…我看见了…”曹宏宇突然这么说。
“啊!”倪灵岚佯装不解。
“还装傻!”说完,曹宏宇将倪灵岚拋出去,丢下老树。
倪灵岚哪会不知他是指武功之事,不过,她可不认,可是,他也太很了吧!把她摔下树…就为了看她施武功…
也没多久,不过一瞬!倪灵岚侧身倒在地上。
曹宏宇见她一动也不动,想了下,跃下观视。
“倪灵岚…倪灵岚…”喊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曹宏宇以为她还在装。
手去拉她,却发现她是真的昏了过去…这女人…搞什么啊!难不成宁愿摔死也不在他面前用武吗!
曹宏宇立刻抱起她,奔回京城…
曹宏宇没想到会这样的,他可没想伤了她,只是想探探她的功夫路数,可万没料到她会宁愿让自己受伤,也不在他面前使用刚刚用过的功夫,他不懂…真不懂啊!
提起真气直奔京城,冲往跟西门家有来往的医铺。
“年书!关大夫呢!”
医铺里有个年轻人在扫地,他抬头看了下曹宏宇,本来平静无波的表情因为曹宏宇抱个年轻姑娘来而闪起光芒…
“在里头…”年轻人年书还来不及说完,就见曹宏宇紧张的‘咻’了进到内铺去!喔…有古怪!年书笑的好亮,他本想今天都没好戏看,好无趣的说。
平时的消遣不就是看看隔壁街的七婶来跟前头八婆抢第一个看关大夫,而大吵大闹,要不就是期待西门家的灵萱小姐在街上巧遇十公子,看他们小家子气的斗嘴,再不就是哪家的八卦传了出来,来个耳语相传,可今天,八婆摔了跤,是关大夫忙处理过了,七婶病了没法来,关大夫还赶去看过病呢!中间有的不过是关大夫捡了个生病少年回来医铺医治,然后就是大家都一脸太平样过生活,他年书还以为今天会就这样过了呢…可是,呵呵!他错了!可以见到西门家内定的未来女婿曹教头这么紧张一个年轻姑娘,这还不是顶有趣吗!
“关大夫!帮我看看她…”曹宏宇冲进内铺,那里专门是关大夫看诊的地方,这一冲进去,曹宏宇也没多想是否有人,便大喊出声。
一个苍白着脸、面露讶异的少年盯着冒昧至极的曹宏宇,神情有些为难,像是被这突然闯入的男人吓到,又有些像是被人听到什么秘密时的尴尬样。
关大夫,坐在少年对面,一个中年颇俊的大叔,他咳咳了几声,又呵呵了几下,站起来对少年说:“你就好生休息吧!待会再吃药。”
然后关大夫看了下曹宏宇和那陌生女子,“跟我来吧!”轻轻说了声。
关大夫走出内铺,看见年书鬼祟的样子,又咳了几下,然后轻叹。
“关大夫…”曹宏宇急着跟出,话还没能说,就被截断。
“去我房间!”关大夫又带路,往另一边后面走去。
曹宏宇乖乖的跟着。
年书知道关大夫的意思,真是的!没搞头了!
“放下吧!让我看看。”关大夫让了床位,让曹宏宇将倪灵岚稳当地放下。
曹宏宇安静地望着关大夫拿椅子坐在床前,检查着倪灵岚。
怎么说呢!是在京城生活太久了吗?是琳儿师姐太久没来看他了吗?还是白手圣医师傅几乎消失的关系吗!自从认识关大夫后,他都以为关大夫是武林中最安稳施医的无名大夫了。
“我说曹公子,这姑娘扭了脚疼昏了,外敷内服数日就可行。”关大夫回头直视曹宏宇说道。
“…没其他外伤!就扭脚!”曹宏宇一冷静下来,听到关大夫这么说,心里十分怀疑…倪灵岚可是从大树摔下来,没伤到其他地方!
关大夫点头,神情古怪的打量着曹宏宇,“是呀!”
曹宏宇马上恶狠很地瞪向倪灵岚,这女人还是用了武功保护自己,可却为了骗他,故意让自己受伤…真可恶!
关大夫见状想了下,“我说,曹公子你也是个稳当的人,怎么这么慌张了!连先查看下姑娘都没做!”
曹宏宇一傻,啊!关大夫说了什么!这…他当时怎么慌了呢!?
关大夫满意地点点头,也没理会曹宏宇,自顾自的走出去。
“年书啊!”关大夫招来年书。
“关大夫!”年书乖乖的到他跟前。
“我写几帖药方,你照着抓,这几帖是给曹公子带来的姑娘外敷内服用,剩下的那帖是给我带回的少年服用。”
“好的!”年书又是一脸八风吹不动的模样。
关大夫看看内铺、又看看自己房间,最后是盯着年书,嗯!好复杂啊!真不知会怎样!
倪灵岚渐渐转醒,她觉得身上似乎怪怪地感觉,张开双眼,唉呀!好陌生的环境,猛地起身…呼…疼呀!
原来她的脚受了伤…嗯!想起来了,她不想轻易被曹宏宇看穿,所以只是暗自提气减轻被扔下的速度,然后一个不留神,脚就给扭了…吃疼啊…
想起来,都是自己逞一时之勇,害自己落得受伤的地步。
呵呵…要是让小英知道,一定急的跳脚,不过,小英却没出现!这里是哪儿啊!
看了下四周,好朴素,比那木头家客房还朴素,是主人房!又不像…没他那种神采存在的感觉。
正文 第六章 别着急
又瞧了下自己的脚,是被上了药、包扎过的,想来,这里大概是医铺吧!!
奇怪了…大木头怎没陪在她身边!该不会是舍她而去,这么没情义吧!
倪灵岚这一想不对,硬是下床站起来往房门外走。
外头没半个人影,倪灵岚好奇的慢慢摸索着,走出了后面的厢房处,来到前头。
这儿真是一间医铺,不过,怎么没人呢!…大夫出诊去了吗?可怎会没人看铺子呢?看…铺子门还大开着,这里的大夫该不会不怕小偷吧!
倪灵岚看见有个内铺,缓慢地往那儿走,她现在可是努力的在找曹宏宇,不过,可能最需要的,还是先找到其他人吧!
往内铺里望去,咦?有个人影!…倪灵岚当然往里头走去。
倪灵岚因为受伤,所以脚步踏得不敢太大力,也因为她瞧里头的人是睡在床上的,所以更是小心翼翼地过去。
她知道这人不会是曹宏宇,因为他没必要睡在医铺内,那会是大夫吗?但也好奇怪,会有哪个大夫不关上大门安心睡大头觉呢!所以她猜这不会是大夫,那…这会是伤者了!
倪灵岚凭着自己的好奇心,来到褟前…哎呀…是个面色不佳的少年…
一个紧闭着双眼、脸颊苍白没啥血色的少年正躺在病褟上。
倪灵岚望了他一眼,本想是个伤病少年啊…正想掉头离去,可不知为何,她心头有些不明所以地困惑迫使她停下离开的脚步,反而忍不住更接近他。
倪灵岚不忍久站,毕竟脚伤令她没法专心,所以她倒也大剌剌地坐在褟缘,然后仔细端详起来…
嗯…这脸蛋实在是好白喔…看他好像很难受…!接近些…
嗯!倪灵岚越来越接近那白的可怜的少年的脸蛋,她像是想轻薄他般,细细闻着少年身上传来的气味,然后还伸出自个儿的小舌,想…去舔他!
“…姑娘…你若是舔下去,我可是会大叫…”少年在自己贞操将危的前一刻张开双眼,不急不缓地这么说道。
倪灵岚还一楞,哎呀…被发现啦!舌头连忙收起,伴着可爱模样的笑,“少年…你醒啦!”
“姑娘,我一直没睡着。”少年冷冷地说,这是在说倪灵岚的所作所为早被少年发现啦!
倪灵岚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喔…那真是辛苦少年了…”好可惜…
少年撇了她一眼,瞧…唉!自己伸出手来一抓。
“姑娘…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少年握住的是倪灵岚正想偷袭他脸颊的右手。
倪灵岚的手被挡又被放下,她还是微笑…“好小气…”甚至轻轻咕噥着。
少年也不知是听到没,只是又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倪灵岚盯着少年,见他呼吸起伏倒也规律,知他没睡着,便问他:“少年…你哪儿受伤了吗!”
“姑娘!你是大夫吗?”少年反问。
“当然不是!”倪灵岚回得极快,“可我关心你!”
少年又是张眼,“你我又不相识?”
倪灵岚笑的可甜,还伸出臂膀,“这刻就相识啦!”
少年真不知她想干嘛?直扑扑地要…
“哎呀…姑娘你…”这时,关大夫竟踏进内铺,忍不住地轻唤…
年书手上正端着药,也被眼前这骇人模样吓傻了!
曹宏宇手上也有药,可那是准备往另一头走去,但关大夫这呼喊,让他赶往内铺一瞧究竟,他竟然看见倪灵岚伸出双臂想抱一个少年,少年还很吃力地阻挡着!
“…倪姑娘…”曹宏宇的声音不知是怒还是冷,只三个字就让大家都有些害怕地抖了起来…
倪灵岚那怪模怪样的举动顿时停下,头慢慢转回去…看见的不是用着怪异眼光盯着她的中年大夫,也不是那嘴没合上的端药青年,而是瞪大眼望着她的曹宏宇。
“木头…”一时高兴还大叫她偷偷取的外号,发觉曹宏宇瞇起眼来,赶紧呵呵起来,“曹公子啊…小女子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呜呜!”说完,还不忘假哭一下。
“你在干嘛!”曹宏宇问着。
“啊?”倪灵岚怎么觉得他好像很气?“你气恼我啊!”说完还站了起来。
曹宏宇一挑眉,她说什么!他生气!
倪灵岚慢慢地绕过大夫和青年,站在曹宏宇面前,“嗯!你的眉头都皱在一起啦!”接着她还伸出手来,平抚着曹宏宇的皱眉…
后头看戏的三人,全都倒抽一口气,哇…曹宏宇简直想杀人!
但是没有,他只是将手上捧着的那碗药,用力推到倪灵岚的手上,然后一语不发地离去。
“曹公子…”看到手上那碗药,倪灵岚竟会心一笑,他很关心她嘛!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开口说话,当下立刻灌下去…
“小心烫…”关大夫好心出口提醒,不过似乎没必要了。
因为那碗被塞进年书的手上。
“好可怕的姑娘…”年书不敢相信的望着一拐一拐离去的倪灵岚,这么苦的药,一下子喝完,眉头也没皱一下!
关大夫就比较镇定,像没事般面对少年说:“该吃药了。”
少年看的倒是一楞一楞地,“我、她…”
“嗯…我知道。”关大夫这么说。
年书回头看关大夫,他是知道什么啊!“…曹公子!曹公子…”倪灵岚因为脚伤,所以走不快,一拐一拐地慢慢找着他,医铺里早就没他的影子,所以她只好猜他回了家。
沿路上,她不在乎大家对她的叫喊指指点点、不住打量,她现在只想见到曹宏宇就好。
“曹公子…曹相公…曹相公…曹大人、曹宏宇、曹教头、曹亲亲、曹英雄、曹好人…曹相公大人啊…”一路上,不知是喊到很无聊,还是喊到很生气,倪灵岚不断改变对曹宏宇的称谓,连曹木头、曹猪头、曹大笨、曹可恶都出笼了,但就差曹宏宇真正的身分——怒电,没喊出口。
倪灵岚脸不红、气不喘地沿街叫唤,早就引得好奇人士跟随她,对这陌生姑娘寻找西门家的曹教头兴趣满满。
“呜呜…曹公子,我亲亲曹相公,你这么忍心逼得我这样找你,要是你跑进什么怡香院、春花阁、牡丹厢等等之类的烟花地,这样不就让人都看笑话了!我丢脸事小,你遭人嘲笑事大,快点出来吧…”倪灵岚唱作俱佳的演戏,越演越烈。
“…这还没正午时分,烟花地的姑娘们醒了吗!”跟着倪灵岚的其中一人喃喃自语道。
“没吧!”还有人回答。
“我说,曹教头真会在那儿!”有人提问。
“…不会吧?他可是有西门姑娘了…”
“可有这个怪姑娘…她跟曹教头是…”
“夫妻!”
“我说是姘头…”
“嗯…不会吧…也许是素不相识…”
哇啦哇拉的猜测,在倪灵岚身后响起,此起彼落、越来越大声,倪灵岚毫
不在乎地继续她的寻夫之旅,一边听着后头的嚼舌话、一边演着自己的戏。
突然,大家都停下来了,连倪灵岚都有片刻安静。
原来是曹宏宇站在不远处的前头。
“…相公…”感动万分的倪灵岚张开双臂,用着缓慢至极的脚步奔向曹宏宇。
大家都屏息以对,会发生什么事…!
倪灵岚刚到曹宏宇面前,还来不及摆出受委屈的模样,下一刻就被带走了。
咦!人呢!大家开始东寻西找…哎呀!好戏…跑了!
“曹公子,你要带我回家吗!”在他怀中的倪灵岚轻轻地问。
曹宏宇深吸气,跃到大户人家的屋顶上放下她。
“你搞这么多事,到底想干嘛!”口气气呼呼地问,显然对刚刚倪灵岚在路上散拨谣言的本事很不高兴。
“你指哪一样!”倪灵岚也问。
“我当然是指你出现后搞出的每一件事!”
“我是搞出什么啦!”倪灵岚很天真地问。
“你会不知道…”曹宏宇瞇着眼瞪她,“从你硬赖在我家,到跟西门灵萱争吵,还有明明会武功,却故意让自己受伤来隐瞒,刚刚还欺负年轻小伙子…到最后在大街上胡乱叫我…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你很生气吗!”她觉得他是很生气喔!
曹宏宇没多想的回答,“气。”
“比较气哪一样啊!”倪灵岚小心翼翼地问。
“我…你…”曹宏宇一时之间没法好好回答,之前他都只当她古怪,想试试她的底,当他见她受伤时,他曾气过,但担心却更多,说到这,他发现自己气的到底是刚才,还是…
倪灵岚见他吱呜不答,主动为他找了个自己希望地说:“是因为我要轻薄那少年吗!”说完还笑嘻嘻的面对着曹宏宇。
曹宏宇一想到自己因为过意不去,好心帮她熬药,却见到她要抱那少年…心底真是有股气…可,他不懂,随后她又追上巴着要他出来,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倪灵岚看曹宏宇的表情变化,脸上的笑渐渐收起,她张大眼望着他…
她本是玩笑话,可他未免认真太多了吧!虽然她是很希望他这样认真,可真如此,又莫名担心起来…他真是吃醋!呜…进展是不是超乎她的想像啊!
“那个…曹公子,你是否喜欢上小女子了!”倪灵岚说这话时,真不知是高兴还是困惑!
明明是根木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喜欢上一个人!可以喜欢她,是很值得高兴啦!可是这是否代表曹宏宇很容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呢!
曹宏宇一听,哈…这样是喜欢?真是令人啼笑皆非,他是不懂自己心境上的感觉,可那跟喜欢应该还相差颇远吧!
现在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分?”曹宏宇不懂她到底想干嘛?又在想些什么?可光看她知道自己身分这点,就绝对不单纯,之前留下她,除了对她有武不明用存有疑虑外,就是她故意赖在身边以及知道他是武林四侠中怒电的身分感到困惑,今天恰好是个机会,他就一併问清楚好了。
倪灵岚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瞧!马上被转移话题了。
“这就代表我有多喜欢你啊!”倪灵岚巧笑嫣兮地回他。
“这哪是回答?别想蒙混过去。”曹宏宇自然不吃她那一套。
“我说真的,你又不信…”倪灵岚掩唇装可怜地说着。
看她这样,曹宏宇虽面不改色,却也有点火气,真爱装啊…好,这个不好好回答,那他就继续问。
“你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曹宏宇就不信问下去会没一个是真话。
“咦?这也要问…当然是因为喜欢你而忍不住想见你…”倪灵岚答的理所当然。
“哼!…你明明会武功的,为什么老爱装成弱质女子?”曹宏宇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个嘛…你何时看见我用过武功了吗!”倪灵岚无辜地问。
“打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他可以提醒她。
“呵呵!那一定是你看错了…还是误会了。”倪灵岚就算被发现,也打死不承认。
“我有人证。”西门君翼一定知道。
“喔…人呢!人来了再说。”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耍赖也是很重要的。
“…”这女人真是…曹宏宇摇摇头,“那你跟灵萱争吵自然是与我有关!”
很想马上点头,不过女子得矜持点,倪灵岚望着他,微微一笑。
曹宏宇盯着她,这女人面对自己时,总是玩弄着喜欢他的把戏,可这样看着她,却又以为她很认真…
“咳咳…”曹宏宇还没确定她是真喜欢自己呢!“你…唉!算了,我问你,你为何逗弄那少年,他得罪了你吗!”
“没有。”倪灵岚摊摊手,她真的没有欺负对方,虽然那样做是有原因的。
“可你…”可以信任吗?当然不可以,这女人没一句是真话。
“那不过是我友情的表示,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倪灵岚说的简单。
曹宏宇却听得想吐血,在他认识的女子里面,这女人的厚颜无耻简直无人可比。
“…”这种狡辩,他是说不过她的。
“我带你回去。”算了,他暂时拿她没办法,姑且先这样回去吧!
“当然,是你把我狠心地摔下去…”
唉…拦腰一抱,曹宏宇可不想多听她说这些话,赶紧送她回去吧!!
小英等了又等,担心的不得了,一直在想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真怎样了吧?如果是,我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小英三不五时往门外望去,心底的焦急简直无法言喻。
“小英,你在干嘛啊!”小英身后传来了倪灵岚的声音。
小英立刻回过头去,“小姐你怎么…”回从后面出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倪灵岚被曹宏宇抱着站在面前不远处,而且,她的脚上有伤。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小英脸色难看地问着。
曹宏宇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是走后门回来,现在小英这么紧张,他将倪灵岚放下,没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小英马上奔到倪灵岚身边,“是曹姑爷…”下的毒手!
倪灵岚没让她说完,只是摇头:“小英不用担心,这一切自有我的道理。”接下来的两天,小英过的战战兢兢,倪灵岚却过的轻松自在,因为前者怕曹姑爷又伤害小姐,可后者却知道曹宏宇不会欺她这个伤者,所以每天吃好睡好。
日上三竿了,倪灵岚还是半坐卧在房间内,闭目养神中。
“小姐,关大夫来了。”小英敲敲房门,带着关大夫来帮倪灵岚换药。
“…进来吧!”倪灵岚缓缓睁开眼,坐正了起来。
小英推开门,身后关大夫跟着进来。
倪灵岚的目光从关大夫身上一跃而过,瞧着站在门口的少年。
哎呀!这少年可真是眼熟啊!
“关大夫,这少年好像我见过的那一位…”倪灵岚虽然是问着关大夫,但目光却直通通望着少年。
关大夫咳了两声,“嗯…姑娘没记错,他叫独棣,老夫收他作小徒弟了。”说完才将药箱放在桌上。
“喔…”她还记得那日见他苍白至极的容颜,不过两日时光,却升格当起徒弟了,关大夫真是高~呵!医术高啊!
“你也进来吧!独棣,这样学东西可以快些。”倪灵岚对着少年招了招手,语调好不客气。
门外独棣无言的坚持了会儿,没多久就见他踏入倪灵岚房内,来到关大夫身后。
倪灵岚漾起一朵笑花,直呼呼瞧着独棣。
“你脸色好多了,不似两日前苍白。”倪灵岚对着不愿直视她的独棣说道。
独棣无语的面对着倪灵岚,没有任何回应。
关大夫见状,赶紧坐在小英拿来的小圆椅上,“倪姑娘,老夫要为姑娘诊视一下伤势,顺便换一下药。”
“好,你忙。”倪灵岚点点头。
之后就见关大夫开始诊视,房内无人说话。
一会时间,关大夫起身打开药箱。
“姑娘之前的扭伤,经过两日的药敷,原本伤及的经络大致都无不碍了,现下则必须驱散淤在脚内青瘀,一是药敷、一是推散,两者每日皆行,姑娘的脚很快便可好。”关大夫一边说一边拿出要用的膏药放着。
“大夫交代我即可。”小英来到关大夫身边说。
“嗯!我先教你一次,之后就由你来作了。”关大夫取好自己要用的瓶瓶罐罐来到倪灵岚面前。
“等等!可以的话,我想以后就让关大夫您的徒弟独棣帮我换药,如何!”倪灵岚突然提议。
“小姐!”小英讶异不已。
“这是为了独棣好,他可以练习看看,我想独棣也会高兴吧!?独棣,你来帮我换药,我会给你跑路费,好不好!”倪灵岚天真的提议,让人看不出她有何心机。
关大夫一楞,望着独棣,有些为难起来。
“可是…”小英实在无法赞成让个陌生男子帮小姐推拿,又不是真大夫…
“不用可是,小英。”倪灵岚这时说话非常正经,一副本小姐说了算的样子。
独棣回以一副有何不可的高傲模样,“好。”简短有力的回答。
倪灵岚也回他粲然微笑,“那现在你要好好学啊!我等你帮我喔!”
关大夫只得摇头,完全没一点师父样,认命的处理着倪灵岚的伤。
小英望着小姐,她只知道小姐找到好玩的,看来以后会好麻烦啊!
曹宏宇刚从西门家回来,手上提着一只油鸡,这是西门家的厨娘叶姑硬塞给他的,说是恭喜他有个订亲的未婚娘子。
大家都知道,西门灵萱爱黏着曹宏宇,可是曹宏宇的态度就像是对待妹妹般的关心着西门灵萱,所以有些西门家的下人对于西门灵萱喜欢曹教头之事,并不看好。
这下,在外头传来的谣言,自然是让那些人觉得…果然啊…西门小姐自作多情了…
曹宏宇自然是知道这些人的心思,有些事还是暂时别敲破的好,反正灵萱是个大人了,不会太夸张,倒是倪灵岚…他还觉得她比较可能会将事情弄得更麻烦些。
提着油鸡刚回到家宅,就见着关大夫正准备离去,咦!他身边有个人,却不是年书,这人有些眼熟…好像是医铺内的少年…
“你好关大夫,换好药了!?”曹宏宇对关大夫作了一个揖,看了眼少年。
关大夫点头,“这位是独棣,我新收的徒弟,你也见过的…咳…独棣,向曹公子问声好。”
独棣直望曹宏宇,诚恳老实地对他问好,“曹公子你好。”
“嗯…”曹宏宇倒是想起那日的荒唐事,唉!
“这个…曹公子,我有事得说一下,关于倪姑娘的脚伤,尚需一段时间静养,其中每日需推散青瘀,再以药敷,倪姑娘要求独棣每日为她推拿,…嗯!”关大夫说到这,便停了下来,查看着曹宏宇的神色。
“她这么要求!”曹宏宇没生气,却很好奇。
“嗯…”
“那就每天都来也无碍。”曹宏宇一开始也没细想,可是为何一扯上这少年,倪灵岚就这般反常,他很想知道原因,既然有机会一探究竟,他自是不会放过。
“喔…就这么说定了…老夫就先行告退了。”关大夫点点头,看了眼独棣,唉!
“慢走。”曹宏宇让路给他们离开。
独棣经过曹宏宇身边时,曹宏宇有种感觉,啊…却说不上是什么…他望着他们离去,倪灵岚跟独棣吗!?嗯…一开始的两天,独棣都很沉默,只是做着关大夫教导的动作,帮她推拿。
可是今天,也就是第三天,她发现独棣似乎不太一样,嘿…手劲不同、推法不同。
倪灵岚瞧啊瞧地,今天的独棣真的不太一样。
“独棣,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倪灵岚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独棣点头,甚至还瞄了她一眼。
哎呀…这跟前两天真是天差地别啊…之前她说、她逗、她玩他,他都不理人,只是做自己的工作,好似对着空气推拿般,今天…他却回应她了…
倪灵岚偏头想着,她做过什么让独棣放宽心的事吗?
昨天,她好像一直问他,她美不美啊?跟曹公子配不配啊?他几岁啊?打哪来的啊?可不可以捏他一下啊?还是抱一下子…之类的问题。
前天呢…她一开始似乎扑过去了…可是被独棣很有技巧又视若无睹地闪过,然后她一直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可是都是徒劳无功,人家不理会…最后逼她大叫非礼,不过独棣也厉害,待小英、曹宏宇来,他还是继续他的推拿,不动如山…害她喊的好无辜…还被曹宏宇瞪。
今天,独棣却理她了…她不过是乖乖地等他,没搞怪、没胡言乱语,独棣就回应她,看来这人也挺有原则的。
“独棣,你今天手劲比较温柔,而且手法也有点不同,我比较舒服,谢谢喔!”倪灵岚笑的好灿烂,表达对独棣的感激。
独棣继续做自己的,这次又没理会了。
“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逛大街,你想买什么我都买给你,以表示我对你的感激。”倪灵岚再接再厉,希冀可以动之以情。
独棣停顿了一下,“就我俩…”他问着。
倪灵岚有种狂喜,不过没表现出来,只是很三八的傻笑,然后用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怎么可以…当然是有我、曹公子、小英跟你啦…”
独棣身形一个不稳,轻轻晃动着,不过他也很快地撑住自己,看着倪灵岚,若有所思。
“不好吗?”倪灵岚无辜地问着他。
独棣稍稍分神,不过眼睛是对着倪灵岚的脚,让人猜不着头绪。
“…其实…”倪灵岚突然贴近他,一双手硬是扳起独棣的脸,让她可以眼对眼,“你很想要…”
“我只想赶紧治好你,然后从此不见。”独棣冷冷地打断她,神色颇坏。
倪灵岚笑了起来,放开了手,“那你得尽力些。”
独棣盯着倪灵岚,倒不是气恼,却有点佩服。
“好。”独棣直觉不该多见她,可是他又有割舍不下的事情。
倪灵岚想了下,直到见他又换方式帮她推治,“喔…那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独棣也没抬头,只是问着。
“等我好了,就一起逛大街啊…你刚刚说好的。”倪灵岚又是一脸无辜样。
这次独棣手没停,嘴角有些抽动,风平浪静地继续做自己的事。
“呵呵…”房内就倪灵岚在笑,让人有些火气大…
门外的小英,手都扭在一起了,要不是曹宏宇拉住她,只怕早就冲进去,打断这一切。
“公子…”小英埋怨地叫着,她不懂曹宏宇为何不让她进去。
曹宏宇却是摇头,对于倪灵岚这么执着于独棣的举动上十分好奇。
“你家小姐天性爱闹,堪称一怪,你若凑上去,只怕会促使她更逗弄独棣的趣性。”曹宏宇冷静地说给小英听。
“可是,小姐跟独棣…这样一点都不对…”小英说到一半,想到曹宏宇,真是尴尬,小姐明明追得紧,也不想想现下曹姑爷的心思…真是要命啊…
曹宏宇只认为小英在钻牛角尖,并未多心应对,丝毫不知小英其实已经把心思绕向那种方向。
曹宏宇一直想不透,倪灵岚明明会武功,却装做一点也不懂,明明爱闹他,可是独棣一来,就分神过去对付独棣,倪灵岚到底在隐瞒什么!独棣之于她,又是什么角色…这人的一举一动全不自然,着实难懂。
“小英…”曹宏宇喊着陷入自己困境的小英。
“公子!”小英还在小姐是不是又要换姑爷的情景下,一听赶紧面对曹宏宇。
“你待会进去吧!我先出去了。”曹宏宇想出去走走,思考一下。
“公子上哪儿…”小英也不是爱干涉,若是不问,待会小姐问起来,她很难做人。
“…找人喝花酒。”曹宏宇轻轻点头,对付倪灵岚,就先从她在乎的事情着手,如果她真的在乎自己,那么就让她关心则乱,自曝问题吧!
“咦…”小英好惊讶,不禁大喊出声。
“是啊…”他就真的去找西门君翼吧!
门外好大一声咦!让独棣住手,也让倪灵岚轻轻皱眉。
“我可以请问,你这是失手,还是故意的…”倪灵岚正好被独棣一个扭力一转,可以疼到飙泪,真是痛啊!
独棣先是去洗净自己的手,“你都好了。”才解释刚刚的大力有何用处。
“你还…真卖力啊…”倪灵岚有点哭笑不得。
独棣擦干净自己的手,才认真的面对倪灵岚。
“其实,你知道我是谁,对吧!”独棣说得很淡漠。
倪灵岚见他认真,也收起自己的嘻皮笑脸,点头。
正文 第七章 等待
“那日我就觉得你不似男子,或许你易容术很好,可是你身子还很弱,没用心的将身形隐住,所以我一直认为你是女子身分。”倪灵岚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我也隐约猜到你那稀奇古怪的举动是在试我…我心想可否骗过你,不过似乎没用。”独棣那淡漠的神情渐渐有了一点点愉悦。
“嗯…对我而言,反而更加深我认定的可能…其实,我们是见过的,不过,也有些时日了,所以我不敢大胆确认,而现在你自己漏馅,我就知道自己没错了。”倪灵岚微笑着,对于不用一直玩尔虞我诈的游戏,倒是欣喜。
“我倒不记得我们见过…”独棣摆出困惑的神情。
“那已经是很久的事了,改日再说也可以,现在,我比较想让小英进来,不知道曹宏宇走前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大叫…”倪灵岚摇摇手,过去的是可以晚些说。
“嗯…我开门让她进来。”独棣点头,似乎也很好奇。
独棣刚开门,就见小英冲进来,直对倪灵岚说:“不好了…”
“你冷静点,这么急,我听不懂。”倪灵岚真希望小英能冷静些,直说不好了,就算真不好,她也听不懂啊!
“曹姑爷说…他说…他要去喝花酒,他要找人去喝花酒…啊…小姐,一定是你老是跟这个…”小英难得冷静下来,眼神指责着独棣,“所以曹姑爷才会生气…”
倪灵岚听完,先是看看独棣,然后大笑起来。
他会吃醋!怎么可能…小英多心了。
“小姐…”小英以为小姐是高兴…可是这事一点也不值得高兴啊…还有那个独棣也是一脸憋笑的表情…
“去吧!我想他有在猜,可是还没想到是我。”独棣也认为不可能,多半是去想事情了,既然有人知道了,那就不用多隐瞒,反正被关大夫救回来时就遇上他,就可以猜到这戏演不久。
“嗯!你若无心骗他,也是好。”倪灵岚下床,决定去找大木头。
“小姐,你好啦…”小英真是又被一惊。
“有独棣在,我能不快好才奇怪。”倪灵岚笑望独棣说着。
小英还搞不懂情况,莫非独棣是圣医不成?
独棣望着倪灵岚,怎想不起何时见过人家了!曹宏宇才到西门家,就被西门灵萱缠上,不用说喝花酒了,只怕连西门君翼都救不出他。
现在正在偏厅里,被西门灵萱拉住,曹宏宇知道这ㄚ头又想干嘛,可他不想陪她,所以不断推拒。
“曹哥哥…拜托了,你就陪我去吧!”西门灵萱也不顾曹宏宇已是一脸难为,只希望他能带她出去就好。
“这次真不行,我是来找你哥哥商量事情的,灵萱,你就别这样了。”曹宏宇努力拒绝着她,一来是想理个头绪,二来是希望灵萱别太孩子气。
“那…你跟我商量也行,是不是有关那个妖女…”西门灵萱已经将倪灵岚自动归类在不要脸的妖女了。
“她不是妖女,灵萱。”曹宏宇摇头,认为这样的称呼对倪灵岚并不传神。
可西门灵萱却以为曹宏宇是在护卫着她,“那曹哥哥你说,她是什么?真是你未过门的娘子!”
“自然不是,我并未有指腹为婚的娘子,自己也未应过亲事…”曹宏宇突然有个想法,倪灵岚会来缠着他,会不会是以前曾见过…
“妹妹,你这样不累着你曹哥哥。”西门君翼这时走进偏厅,看着妹妹的举动,真有些无奈。
“哥…”西门灵萱抗议,她只不过是希望曹宏宇陪她去个地方…
“嘿…你今日就别去找麻烦了,让你哥哥我好好跟曹教头谈谈事情,明天再让他带你去示威,好吧!”西门君翼不讳言的点出妹妹的心思。
西门灵萱一撇嘴,哼了一声,放过曹宏宇,有些气恼的望着西门君翼,然后踱步离开。
“多谢了…”曹宏宇实在不想伤及西门灵萱的面子,所以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好险西门君翼出现,为他解围。
“是灵萱不对,唉…你就是太让着她了…”西门君翼也知道曹宏宇心思,苦笑一下。
“先不说这个,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曹宏宇摆下不重要的事情,请问着君翼可否外出。
“嘿嘿~当然好,而且快点,否则我会走不了。”西门君翼刚说完,就拉着曹宏宇离开,深怕哪个管事的跑出来喊他。
“你这么急找我,有重要事谈!”离开西门家的君翼,放开曹宏宇的衣摆,缓慢地走着一边问。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有关倪灵岚这个人…”曹宏宇的话刚开头,就见到小英气喘呼呼地出现在不远处。
“哎呀…那不是小英姑娘…说到这,该不会她也来了!”西门君翼的那个她自然是倪灵岚。
曹宏宇细看,还真的有倪灵岚,而且那个独棣也跟着一起,莫非是逛大街?…倪灵岚的脚好了!看她走路,还有些慢,一拐一拐地却不让小英搀扶。
“曹公子,终于找到你了…快来,小姐走路很吃力的,她又不让我背…”小英发现曹宏宇,马上跑过去,急忙说着。
“也不让你扶!?”曹宏宇没动作只是问。
“嗯!”小英点头。
“君翼兄,先失陪了,不好意思。”语毕,曹宏宇往倪灵岚那儿走去。
小英见状也要跟去,却被西门君翼咳嗽声打住。
“小英姑娘…咳咳…”西门君翼喊着。
小英皱眉看着他,真想撇下他不顾,可是…
那头,倪灵岚见曹宏宇走来,自己还是慢慢地往他那儿移动。
独棣在后头见曹宏宇的脚步又加快了些…哈…是逼他啊…
“你的脚不是还没好,怎么出来了!”曹宏宇三步兼两步的来到倪灵岚面前,问着。
“小英说你要去喝花酒,我当然要出来阻止啊!”倪灵岚故意伸出手要去扶住他,曹宏宇自然先握住她的手。
“你…”还真在乎啊…曹宏宇突然脸上有些躁热,这女人真这么看重他!
“你找西门公子去啊…不可以喔!你已经有我了…”倪灵岚大胆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倪姑娘,你真是…唉…”曹宏宇老被她这直通通的话气恼。
“我有事要找你说的。”倪灵岚也不介意曹宏宇的反应。
“喔!”不是阻止喝花酒吗!
这时独棣走到旁边。
“我脚好了,是独棣治好了,当然关大夫也帮我好多。”倪灵岚认为没谢到关大夫不太对。
“喔…”这话似乎有语病,不是关大夫治好的吗!而且就三天,独棣就将她治好了!怎可能…又不是他师傅或师姐…
莫非是师姐?琳儿!?曹宏宇赶紧瞧向独棣,印象中个性不动如山的独棣,哪还是一张老实木訥的模样,早已对着他睇笑起来。
这种笑容、这种医术、这种易容以及耍人的技巧,不是上官琳又会是谁!
“琳…”曹宏宇本想直接发难,可又想到倪灵岚在一旁,倪灵岚已经知晓了吗?这心思一转,令他话锋也转,“你怎么来了!”
“倪姑娘知道,你就不用多心了…”上官琳见曹宏宇防着倪灵岚,为倪灵岚说开,不过,这个倪姑娘真厉害,知道他二人身分…怪哉!
曹宏宇望着倪灵岚笑意盈满的样子,这女人怎会知道这么多,先是知道他是怒电,然后又能看穿琳儿的伪装,甚至知悉他俩的关联…他内心怎能不防,因为对方把自己摸熟了,他却只知道一二。
皱了下眉,却没说开,有琳儿的出现,只怕琳儿比他更想知道实情,所以他转瞪着琳儿:“你可知有人找你找的好急!”
上官琳知他不信任倪姑娘,也不多说什么,“那你要告诉他吧!”
“这是当然…”曹宏宇顿了下,这一说,一定又会逼走琳儿…到时师兄又得四处跑…
“聪明的,就等他自己找来,也许我不会这么快跑,你若出卖我,你就这辈子都别见我了。”上官琳难得说重话,态度坚决不已。
“琳儿…你又何苦!”曹宏宇当下难为起来,明明是师兄先交代的事情,他现在却被威胁,不敢擅自妄动。
“我就是…”上官琳一偏头,她之前所作所为、种种事迹要是让曹宏宇知道,他大概就会懂自己这次非跑不可的道理了…
这时,倪灵岚适时的插话,“你们就先别吵这些,倒不如先回家闲话家常一番,若有为难,那就听我说我知道你们的经过吧…”
这一听,原本有些僵持住的曹宏宇跟上官琳,立刻盯着倪灵岚,见她认真微笑,俩人异口同声说好。
倪灵岚这笑自然是又扩大了些,她的秘密也要说开了吗!
这头,小英被西门君翼叫住。
她其实不想多理会的,只不过见他咳嗽几声,心中的奴性便浮现,忍不住问候一下。
“西门公子,你还好吗?”内心虽急小姐的事,可她又很不下心拋下他。
“还好…”西门君翼回答得有些虚软,心中却对小英这般好感到有趣,真是个好骗又善心的贴侍姑娘,不知最近是否又被倪姑娘使唤奴役呢!
“既然西门公子身子不舒服,还敢跟曹公子上花街…”小英一副要是累坏,也是自己活该的指责样。
可无辜如西门君翼,他会出街是因为曹宏宇有要是商讨,哪来的花街之旅!况且他不过是想跟小英说说话,关心一下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现在却变成寻花问柳的风流公子哥,这转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曹宏宇,你到底是怎么骗对方的…
“我要走了,还请西门公子多多洁身自爱吧!”小英说完,善尽自己的好心后,连忙往自家小姐身边去。
西门君翼就这么被小英丢在一旁,他明明很洁白的,现在都被曹宏宇漂黑了…为了听倪灵岚的秘密,所以曹宏宇赶着回家。
可是,一路上,他想到更多事情,比如说,关大夫救了琳儿,那日琳儿易容,却是苍白着脸,是她自个儿为了骗人,还是她没太过用心遮掩…况且,关大夫知道多少!
仔细观察,可见琳儿走动不快,明明是个好奇的个性,会因为独棣这个身分而不施轻功吗…
曹宏宇现在想的已不是倪灵岚的事,而是担心上官琳的身体。
所以,回到家中,他没有立刻让倪灵岚说起经过,反而要琳儿跟他独聚一会儿。
硬将上官琳拉进自个儿的房内,立刻把起她的脉,他虽不会医术,但一个人身上的经脉起伏还是感觉得出来的。
上官琳摇头,推开曹宏宇的手。
“你不用把脉,问我也行。”好歹她自己就是个大夫。
“你受伤了?还是生病了?看你走路有些虚浮,脉搏也颇衰弱。”曹宏宇很是担心,这莫非就是卓君昊急着找她的原因。
“我是中毒了,”说起来这毒还差点要了她的命…“不过,已经解了。”
“关大夫解的!…谁下的毒…”曹宏宇想着那日,该不会是刚解完毒吧…更重要的是,是谁伤他师姐!
“说来话长,解毒的人并非关大夫,下毒的人也并非坏人…”上官琳忆起为解决医家双绝那多年情事的糊涂帐,被西域皇子上官达下毒威胁之事…
“交代清楚。”曹宏宇十分担心上官琳,这个师姐幼时就是带伤之身,一年多前更差点伤重不治…已是体虚之人,还被下毒,若说无意,他绝不轻信。
上官琳熟知曹宏宇个性,她也不好瞒他,要是不交代清楚,自己之前的威胁一定没用,他定会绑住她关起来,让卓君昊来抓,所以,反正没事了,就说清楚也无妨。
于是,上官琳约略交代起有关医家双绝的情事,最后的演变扯上晓天,然后被下毒威胁。
“那你现在…”曹宏宇一听会失去五感,更是忧心不已。
“嘿!我还未说完,不用先担心。”上官琳摇摇手笑着,发现被曹宏宇瞪视,便又说明起来。
原来那日一启程,才到途中,她就被上官娟叫了过去,毕竟上官娟是圣药女,尝尽毒物自是熟知中毒之人的反应,加上她本身体质问题,所以便被发现了。
上官娟知悉她有心避人、企图远走,便去找上官达理论,加上晓天发现后在一旁恼怒难过,所以原本上西域的事情,就成为出关即可,一出关,上官达依言奉上解药,上官娟本要她歇息几日再离去较好,可她心急,所以当日便走。
“我这一走,由于赶路,所以服了解药,仅是一半功用,一心急,却又加速毒性渐弥,以致一路来此,毒性半消不退,我来找你,却因此体弱昏倒,然后被关大夫所救,他虽知我女儿身,却不知我是巧风身分,我骗他说自己是个习过医的大夫,家中发生横祸,所以易容避难来此,他竟好心收留我,那日你闯入,正是我被关大夫带回不久,看见你…还有你慌张倪姑娘的模样,真是好稀奇…”上官琳也将自己跟关大夫的关系交代了下,“关大夫一直很烦恼,说你们之间加个男装的我,说不定会天翻地覆…哈哈…”
曹宏宇被琳儿侃论取笑,有些不乐,不过好险她没事,就由着她窃笑好了。
“说完我的,曹宏宇也该说说你的…这倪姑娘对你可是用尽心思,你对人家又如何!”上官琳倒是好奇能让师弟慌乱的女子,在他心中是何地位!
“我!?”曹宏宇只怕自己都不明白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她是如何知悉这么多有关我们的事情。”
“嗯…她说过她是认识我们的…我们曾经见过她吗!”上官琳亦想知道。
“我只知她是江湖四大名门的北天行二小姐倪灵岚,可却没印象见过她…怪的不只是她知道我们,还有她明明有武功底子,却一直不承认…”曹宏宇着实好奇不已。
上官琳手一摊,“看来,只有请她自己说出来了。”
“是啊!”曹宏宇认为现在正是了解一切的好时机。
曹宏宇刚和上官琳出来,准备追问究竟时,却见到一个男子已经先与倪灵岚交谈。
“十公子!你怎么来了?”曹宏宇对于眼前男子的出现似乎很惊讶,况且倪灵岚还和对方交谈甚欢,这片刻间发生了什么?
那被唤了的十公子,正坐在倪灵岚身旁,两人身旁各有一杯热茶,他人嘴上的笑容未退,停了跟倪灵岚的互动,转头去见曹宏宇,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大家风范,身上穿的只是普通的粗棉衣,然而气质却大大不同。
“曹公子,你好,在下特来叨扰,实是冒昧了,”那十公子起身向曹宏宇做了个鞠,他看见独棣,也没过问什么,十分客气的向独棣点了个头,便又继续说:“在下前来,是听闻公子这里有位奇女子,特意来此拜见一番。”奇女子,自然说的是倪灵岚。
曹宏宇一听,心思也转的快,看来他们也互相认识了,这市道真是八卦啊…
“原来十公子听到了传言,都是说了些什么呢?”曹宏宇知道自倪灵岚来后,跟西门灵萱槓上,又在大街上胡言乱语的,坊间传言只怕是满天弥漫、狂舞不断了,毕竟,以往真有趣的不过是西门灵萱跟十公子言词犀利的对话方式,现下却有的是八卦可说,只不过他一向无心与此,所以不知究竟是什么传言令得十公子亲自探访。
十公子点点头,望了眼倪灵岚,嘴角含笑,“我实在很好奇,是谁让西门灵萱这不知所谓的ㄚ头片子,摆出大架子欺人,反而被顶撞气到七窍生烟…”
曹宏宇盯着倪灵岚,她似笑非笑的也瞧着他,咳咳…“十公子,那你是认识了……”
“嗯!原来外头传言说曹公子已有未婚娘子了,确是实话,这倪灵岚姑娘特意千山万水的寻来,真是辛苦。”十公子立刻接话,说的却是让曹宏宇大大吃惊的胡言乱语。
倪灵岚怎会没瞧见曹宏宇震惊不已的表情,嘿!他还未习惯吗!
“我也不晓得原来除了我,还有一位将军府的十公子也对西门姑娘是大伤脑筋啊!”倪灵岚哪肯让曹宏宇反驳,赶紧将话题扯走。
“哈哈!我们真是同病相怜,都吃过那西门ㄚ头的亏,却无法拆穿她在大家面前的假好人面具,可叹。”十公子无奈的说着,似乎对此大感不满。
一旁的独棣,偷偷打探着曹宏宇的脸色,唉呀!好可怜的师弟,好厉害的姑娘。
“灵萱不过是孩子心性,倒也说不上做人挺假。”曹宏宇本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可对于西门灵萱被贬之事,颇有微词。
“喔!那日你不是也见过她怎么对我!先是一副大家闺秀,却口出狂言,这种人物,还不虚假!”倪灵岚可不喜欢他为西门灵萱说话,直至今日,这男人所作之事似乎都没少为西门家的姑娘想过,实是有些气恼。
“说到这,你又何尝没一副小媳妇样,却满口胡说八道?我看你做的没一样好事倒是真。”曹宏宇一听她提起那日,就对于她老奸巨猾的手段感到头疼。
倪灵岚微微皱起眉,心底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生气,要跟他强辩,她自认不会说输他,可是说赢了又如何?也改不了自己在他心中的想法,动摇不了西门灵萱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令她不想说,也没气力去辩。
独棣知曹宏宇性情耿直,可对个心仪他的姑娘这样,也真是狠心了些,忙推了下曹宏宇,要他住口。
小英站在一旁,完全没办法跳出来说话,因为就算她对西门家的人万般没好感,可她也绝对说不动曹宏宇,心知此点,她只能伴在小姐身边,内心感伤。
这时,十公子对着倪灵岚咳了一声。
倪灵岚望向他,神情有些惑然。
“倪姑娘,在下今日已见着传言的倪姑娘了,有好多想谈的私语,看来今日似乎不太恰当,若是可以,还请姑娘改日续见,如何!”十公子似乎想退开这小俩口的纷争,却又似乎给倪灵岚离开的机会,只见他一脸淡然的说着。
倪灵岚当下立刻应着说:“我现在就跟你说去,走。”
说完,她伸出手让小英扶起,连看曹宏宇一眼都没,便要小英将她带离。
“这……”十公子一脸错愕般,就见那主仆二人走了出去,忙向曹宏宇道歉,“曹公子,在下并非要……”
“没关系,不关十公子的事。”曹宏宇打断十公子的话,也懒得多理会,只说:“十公子慢走,我不送了。”
“啊!”
“就让跟去吧!两人心底不快,多说无益,说不定她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些,居时说起话来可能好些沟通。”独棣在一旁帮腔,让十公子快些跟去。
“嗯!”十公子认为有理般,点了头便也离开了。
曹宏宇一叹,说的是:“可惜,那秘密还未知。”
上官琳细细观察着,轻轻摇头,却也无言可语。倪灵岚就让小英这么牵扶着,搭上自家的小轿跟着十公子往城西前去。
一路上,倪灵岚只是想着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怎么越发不似自己了,心底叹,口中也忍不住叹出幽然的一口气,让轿外的小英听见。
小英也有些理解,这些日子来,自认识了曹公子后,小姐一天天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像过去,虽然小姐以前就是个心思巧妙的人,更不让人欺她一点,可现下就算是佈局,也实在是佈的莫名其妙,一点都没便宜可占。
正文 第八章 一直是
唉!这曹公子又怎么好了?说起来还是孙公子好些。
倪灵岚思绪颇乱,闭上双眼,似在做决定般心烦。
也没注意已经过了几多时间,突然,轿子就停下。
小英见小姐迟迟未下轿,便敲敲轿门,“小姐,我们到了。”
倪灵岚睁开双眼,烦恼似乎还未消除,可现在她不该分心,毕竟现在有个将军府十公子在一旁,她得好好听听对方想说些什么。
轻轻掀起轿门,倪灵岚伸出手,让小英将她扶了出来。
她以为会是何等之大的门宅来面对,可是,她完全搞错了。
错的十分离谱,啊!这人真是将军府的十公子吗!她是不识得,可曹宏宇也这么说,应该没错。
可是,这个根本不是豪宅、不是亭苑,而是一个破旧的小铺,招牌已经歪了,那木头还因为残旧,损坏了不少,招牌上写着的字倒是很清楚,‘九图’两个大字。
倪灵岚连忙瞧向十公子,神情没有刻意保持轻松,尽是困惑的疑问。
那已经踏入旧铺的十公子,但笑不语,做了个请的动作。
倪灵岚扫视着铺内,就像是个故事要被摊开般,她笑了,伸出手,又如过去般使唤着小英,“背我进去,小英。”
小英一听,这不就是过去的小姐吗?赶紧将人背上,缓步踏入。
旧铺子里有四张竹椅、一个老木桌,桌上有的是简朴的瓷杯茶器,十公子一请倪灵岚进铺后,就忙去烧水泡茶。
被留下的倪灵岚和小英,分别坐在竹椅上。
倪灵岚扫视这个小的可怜的店铺,瞧见除却墙上摆设的几幅美人字画外,那张店铺木柜上平放着的画作,看似几乎全是山水画。
倪灵岚心思几转,对于十公子更是好奇。
这个十公子刚才在曹家介绍自己是明磊峰将军的九儿子明七宝,现下他却带人歩入这与他身世大不相同的破店铺,怎么想就怎么不对劲,介绍自己说是将军之子,可是偏偏一身粗服、身处陋处,莫非是做了什么被赶出明家!?
倪灵岚大肆猜测了一会儿,才又见十公子端着热茶出现,小英赶紧上前帮手,却让十公子按下,让小英一旁休息。
这十公子既没将小英当作低下的婢女,又将小英视为过门即客,好生对待,倪灵岚就算是满肚子的困惑,也是欢喜的望着十公子。
待十公子为每人添上一杯热茶后,才坐在倪灵岚对面有些脸红为难地说着:“让两位姑娘见笑了,我这儿很穷,也没甜点可食,只能泡上一壶便宜热茶待客,呵呵…两位请多担待。”
小英连忙摇手,不过倪灵岚还未开口,她也不便说话,只好眨眨眼,当作是不用介意的意思。
倪灵岚执起那难登大雅的粗陋瓷杯,嗅了下茶味,然后稍作吹凉之举,静静地喝下几口,待放下时,满脸惊奇。
小英以为这茶其实极好,十公子是故意骗小姐的,所以当下也立刻喝了口,不过,她却不解其意,这茶很淡,想是冲过几次了,既无茶香、茶味又淡,犹如喝水,小姐为何大为惊讶!?
倪灵岚原以为十公子有些故弄玄虚,可是这茶、这景与他这人,不断说明着十公子当真很穷的事实,所以她大惊。
明七宝见倪灵岚那表情,也知她渐渐明白这事实,所以两手一摊,苦笑就说:“正如姑娘所见,在下纵为明家人,外头的人也还是尊称一声十公子,可是在下已经离开明家,一人独自勉强生活中。”
“十公子又何需如此辛苦!”倪灵岚大是不解,如此一问。
“这就是我请倪姑娘能过府一叙的原因,或许太过唐突,可不知是否愿听在下的故事,帮在下一个忙?”明七宝表情认真,言词诚恳的对着倪灵岚。
“喔!真有趣…”倪灵岚一直以为这十公子那时说的是客套话,不过细想这人特意上曹宏宇那儿见她,只怕他还真有事想求,“小女子愿闻其详。”
明七宝淡淡一笑,感谢倪灵岚的好心,缓缓将自己的过去说出口。
原来,明七宝的父亲明磊峰为朝廷册封的镇方将军,明磊峰有一个妻、四个妾,明磊峰的妻子所生的第一个儿子就是明七宝,而他也是明家最小的儿子。
也许是因为早年明磊峰长年争战,在外娶了不少慰藉用的妾,这些个妾都为他生下一男一女,可是到中年时,终于归回京城,遇上了心仪的爱人,才肯真心娶妻,对于爱妻为他生下的儿子,疼爱有加,所以为当时已经四岁的明七宝指了仍在强褓中的郑家晓天为未婚妻子。
明七宝从小就在八个哥哥姐姐身边受小小的欺负,连其他个小妈都会暗暗指使他忙东忙西,他的母亲不愿家中风浪不断,故也是多做忍让。
对当时的明七宝而言,晓天是个了解他心情的朋友,他们之间有种两小无猜的秘密感。
可是,在九年前明七宝十六岁时,郑家的分支旁家却意图抢夺晓天,他与母亲努力帮助晓天脱身,可是由于母亲受重伤,他留在母亲身边,让晓天一人独逃,所以在失去母亲后,也失去了晓天的消息。
有监于此,他非常明白人性私心的可怕,所以不愿继承任何家业,也不顾明磊峰的心情,仅以从小英好的书画为重心学习。
仍被明磊峰管束的明七宝,镇日以画画来排解心中苦闷,当时多是以过去的晓天模样为主。
失去晓天的郑家沉寂了好一段时间,明磊峰在听闻晓天的坏消息后,又见郑家大不如前,反而是西门家一窜而起,所以又不顾明七宝所愿为他指了西门灵萱这亲事,为这事他与父亲也僵持不下。
两年半前,明七宝请求明磊峰让他出去四处游历半年,方愿应承与西门灵萱的亲事,得到出去走走的机会,四处欣赏湖光山色,方一个多月却在半途被山贼打劫,逃难逃到病倒,被来中原办事的关外人家捡回西域,重新遇上晓天,知悉晓天生活无虑,休养了一个月便也安心的回到家中,甚至画下当时晓天的样子。
两年前,郑家渐渐重整,最新的郑家当家人下了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让郑家大肆寻找晓天,而明磊峰知他有着许多晓天之画,全数拿去帮助郑家人,而这中间便有着平安无事的晓天之画,郑家一见请求父亲逼他说出,他直说是依照过去想像画出,可是仍被咄咄逼人的父亲强逼,气的他脱离明家,开了间九图的小铺过活。
直到现在他心中不曾忘却晓天,可他只希望晓天幸福,而他不想与西门灵萱有其牵扯,是因为他不愿自己跟无辜的灵萱成为大人们的利益工具。
“我父亲这一生都与权力为伍,所以他会在郑家崛起时,为我指了当时人称家有此孩儿,万般皆晓天的晓天为妻的亲事,然而,他却一直都不知道他最爱的妻子常常饱受欺负,也不知他最疼爱的儿子为此受尽折腾,晓天…虽然令我们难过不已,可是也为我们带来许多快乐,我是真打算与她度过一生,因为她知我痛、我知她苦,直到那场祸事的发生,我失去了母亲与她,我恨极了父亲爱极的权势,也暗暗发誓此生绝不继承家业,以怀念母亲及晓天过活。”明七宝轻轻一叹。
“与西门灵萱的亲事,也是父亲的手段之一,我想他是无论如何都想找个有钱的亲家吧!…我不曾想过在有生之年会再见到晓天,可是我见到了,我羡慕她的自在,所以我知道我更不愿娶西门灵萱,然而我也没料到自己的画会被利用…所以我离开了明家,离开那强大的庇护…偏偏那西门ㄚ头不死心的来找碴…老爱逗弄我,唉!她故意以曹教头为幌子想让我吃醋担心,可她不知我又怎能再与她有关系,好不容易我离开了明家,若是我爱上她、娶了她…不就称了父亲的意…这是我万万不会做了事情。”明七宝道出西门灵萱的心思,是啊!他知道又如何,他什么都不会回应,他只会对她更坏。
小英没想到那个霸道至极的西门小姐,其实有这点心思,她望望小姐,倪灵岚只是点点头。
“这与你求助予我,有何关联!?”倪灵岚问着。
“不瞒你说,姑娘应是江湖中人,在下虽然鲜少涉及江湖事,可是也约略知道姑娘的出处北天行是何地方,既然姑娘身处江湖,所以在下想向姑娘探听郑家对于晓天一事是否已有头绪!?再者,在下佩服姑娘可以治得了西门灵萱,所以想请教姑娘…其实在下想离开京城,又怕西门灵萱百般纠缠…不知姑娘可有妙计?助在下无事脱身。”明七宝见倪灵岚直言快语,所以也不隐瞒,将内心所想全数托出。
倪灵岚低头思索,不消半刻,“十公子,明日午后,小女子再带来答案可否!”
“这个自然没问题,反而是在下令姑娘为难,实在过意不去。”明七宝连忙起身表示自己的感激。
倪灵岚望着他,摇摇头说:“不用客气,那明日再来叨扰,小英,背我上轿。”
明七宝就见小英将倪灵岚背负出去,“姑娘多谢。”跟上道谢着。
“不用多送,十公子,再见。”倪灵岚手一挥,一道掌气阻止了十公子踏出店铺。
十公子微愣住,只是瞧着倪灵岚进入轿中,然后离去。
“小姐,你刚刚用武了。”小英跟在轿旁,小小声问着,见小姐就算在曹公子面前,也不愿用武,可是刚刚却明目张胆地这么做,实在是怪。
倪灵岚无奈的轻叹,“无可奈何啊!”
“怎么说?十公子不就是平凡的读书人?”小英不明白小姐之意。
“就是如此,我才特意这么做,京城郑家大概还是对于十公子有所怀疑,十公子想走,只怕也多是会去些引郑家人远走的晃子地方,既然十公子对晓天无意,对西门小姐有心,那我就来搅和一番,也不错。”
“十公子…喜欢西门灵萱!”小英有些讶异。
“我以为如此!!”倪灵岚轻笑道,“这样也好,反正我的时间也快到了…那就来个真相大白吧!!”明明曹宅不是倪灵岚的家,明明刚刚才跟宅第的主人拌过嘴,可是倪灵岚还是像主人般无事地回来了。
刚回到房间,便吩咐小英去忙晚膳的事情,一人独自留在房内想事情。
不消半刻,有人轻敲着房门,倪灵岚猜想该是独棣…上官姑娘吧!所以走去开了房门。
倪灵岚难得一怔,来人莫是天仙!如斯美貌、倾城倾国,不过眼中那略带调皮的神色、爱笑的容颜以及颇有英气飞扬的眉宇之间,这人绝对就是脱了独棣假面皮的上官琳。
“吓了我一大跳,上官姑娘真是美丽不可方物,果是非见庐山真面目不可啊!”倪灵岚让了位置,一边说一边想着大家称赞的美人西门灵萱,也不过比的上三分而已。
上官琳一挑眉,心想自己也是为了当说客,才故意用真面貌,怎么倪灵岚一下子就视破了!看来倪灵岚知道的真的很多啊!!
见上官琳似在思考些什么,踏进来的步伐有点慢,倪灵岚轻轻微笑。
“我知道姑娘来意,也了解那困惑不已的心思,现下我已让小英准备晚膳去了,一切话就留待那时来解,正好一併说给那木头听,也不再麻烦地好。”倪灵岚先坐下,打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上官琳见她如此豪爽,十分赞赏地说着,“好,那我们先说些别的,对了,唤我姑娘,倒是生疏了,可以的话,叫我声琳儿如何!”
“嗯!琳儿,那你也别称我倪姑娘了,叫我灵岚吧!”倪灵岚也懒得去分年纪微差的姐妹称谓,直接答应地说着。
“哈!灵岚,你人真是好啊…那我就问问你对曹宏宇的感情吧!”上官琳突觉她跟自己颇相似,也不拐弯了,开始炮火攻向她好想知道的事情上。
倪灵岚眨眨眼,“我对他啊…正是一见钟情……”瞧那上官琳好奇的不得了的模样,倪灵岚也只是淡笑回应。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
那年曾是还称正义之家的西门矅当家,身为武林盟主,他的女儿西门常乐被当时壮大的冰炼教抓走,受了许多罪,最后蒙许多武林正道帮手,才得以回归西门家,而后,西门矅自觉能力不足以保家,以家族为由,放弃了武林盟主之位,改推那时极负盛名的白手圣医上官振华上任,武林元气大伤,所以几乎无人不认同此事,然而上官振华却毅然决然舍弃盟主之位,淡出江湖。
退隐之前,将当时很有武林地位的功绝山庄庄主孙樊灭拱为武林盟主,甚至更拢络江湖四大名门,推为四大家族,保障功绝山庄的四方立于不败之位。
这四大名门分别是界外当家玄逸、西天岳当家龙文渊、界内当家百里昊殷以及北天行当家倪念禎。
十多年光景飞逝,功绝山庄为了确保这四个家族的年轻一辈无贰心,所以孙樊灭后来决定以姻亲以及利益关系来确保一切。
其中以姻亲关系为主的是西天岳龙家和北天行倪家,由于孙家有二子一女,所以孙樊灭让当时年纪相似的龙家小女龙依贞及倪家大姐倪美琴暂住入功绝山庄,跟孙大少孙莱斗培养感情,最后孙莱斗选择了龙依贞,孙家为补偿倪家,却将她(倪灵岚)指给孙二少孙莱列。
现在,再过两个月左右,武林大会将开始,由于孙樊灭半年前去世,由孙莱斗暂代盟主之位,可是为了服众,所以一年一期的武林大会,将变成改选盟主的功夫争斗,功绝山庄决定,无论输赢,待武林大会后,孙莱斗将迎娶西天岳的龙依贞入门。
孙家小妹孙晓莹是个自幼时就体弱的女孩,美琴姐对于孙莱斗心中有情,却也祝福好姐妹龙依贞,所以决意离家要为孙晓莹找来隐世的白手圣医治疗,当作对他们婚事的贺礼。
孙莱斗是知道美琴姐的爱慕之心的,可他更了解孙莱列的心思,前人造下的错误啊!孙莱列其实喜欢着美琴姐,可是被孙父硬是指了她,偏偏她喜欢的又不是孙莱列,所以孙莱斗令她和孙莱列出门来寻美琴姐,找机会取消这闹剧般的儿戏婚姻。
倪灵岚停了下,重重叹了口气,她这可是将功绝山庄的事情说了出口啊!刚用过晚膳,本想先提如何认识怒电等人,可心思一转,倒是将自己离开北天行的原因说了出口。
“那话题有些沉重无趣,可又有些关联,所以我约略说了点,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关于你们的部分了…”倪灵岚让小英递上热茶喝了口,便又继续说起过去。
“我会认识你们,正是因为四大家族为保功绝山庄,所以我们这些小辈不得不习文习武来帮助功绝山庄,而我跟美琴姐姐则是跟了先机道人拜师学艺,不知你们是否记得呢?先机师父跟上官前辈是认识的,而且,我在五年多前见过你们四位一面,当时师父带我们前去拜访上官前辈为孙晓莹求医,上官前辈思量到孙晓莹并未病重,而他也对于出现在功绝山庄有着少许顾虑,所以开了固本培元的方子给我师父交差,之后在与师父闲话家常中,谈到你们四位同门,我师父问的太多,我听得太入迷,所以下山离开前,上官前辈将你们招来让我们打过照面。”
“啊!?我都没印象,莫非就是那时…你说的一见钟情!”上官琳突然出声提问,说的颇有曖昧之色,猛打量怒电跟倪灵岚的神情。
曹宏宇还没消化完倪灵岚有婚约的来由以及要如何取消婚约的部分,转眼一跳竟是那一见钟情之说…
“嗯…其实我在他们谈话中曾溜出去偷瞧你们练功夫,我见到曹宏宇时,被他那认真习武却又被你逗弄到哭笑不得的模样所吸引,是啊!我是对你一见钟情,大木头!甚至在你们入江湖后,不断地向师父偷偷探听一切,所以众人不知武林四侠的关系,我却一清二楚。”倪灵岚也不怕羞,直冲着曹宏宇这么说。
曹宏宇目光傻了,是深深地注视着那难得不拐弯逗人的倪灵岚,想着从一开始,她便缠上他,是有来由的!
“你说代盟主交代你跟孙莱列出来找你姐姐,可现下怎么只有你,却不见孙莱列呢!”曹宏宇似乎理解这箇中道理了。
“当然我让他一人去找美琴姐,顺便找到后可以培养感情,而我就来找你,希望可以在你心中烙下个影啊!”倪灵岚微笑,虽然她总是关注着他,可是她却无法轻易离开北天行来偷见他,为了守护功绝山庄名声,加上武林盟主有义务排解武林大小事,所以四大家各自身负重责,她根本没有机会去见他一面,要不是美琴姐的莽撞、孙莱斗的考量,只怕现在还困在北天行里面,这样子,可以出来的她,哪还会先去找姐姐?当然是来见见他啦!不过,跟孙莱斗说好的时间已经将近了,而她也意外的见到了上官琳,既然巧风为当代医者高手,那自然得为孙晓莹请她到功绝山庄一趟,看看是否可以根治。
姑且不论美琴姐能否找到上官前辈,此行她虽然完全不在意姐姐行踪,可是倒是能办好两件事,有一有二,怎能没第三呢!她决定插手西门灵萱跟十公子的事情,也是这原因。
她见曹宏宇没说话,心里也没特意期待,反正这些个日子不都是如此吗!
“琳儿,不知你可否帮我一个忙!”倪灵岚问向上官琳。
“你说。”上官琳也不期待怒电了,等了这时间也不说什么表示,干脆看看倪灵岚有何希求。
“当年上官前辈婉拒孙晓莹的医治,这些年来那固本培元的方子倒也让她身子有些改进,可是仍无法远行出游,不知琳儿可否帮助她,试着医好呢!”倪灵岚把情求说出。
“嗯…好啊!反正我爹当年不去功绝山庄,时至今日更是没有可能,江湖对巧风也没多大顾虑,我去反而好些。”上官琳应好,更是佩服倪灵岚可以考量这么多事情,一来,找怒电已是有由,二来巧遇她,还能打这主意,了不起呢!
“啊!谢谢琳儿,那我只差一件事就了却心事了…”
“喔?是什么!”莫非还打第三个主意!
“十公子的情事啊…”也不顾曹宏宇懂了多少,竟又继续说到明七宝跟郑家以及西门灵萱的事情去。
上官琳觉得有趣,可没料到倪灵岚还真插手许多事情,越来越佩服她了…好想助她一臂之力,尤其想动脑筋到京城郑家,这让自己想起与晓天之间的缘分。
上官琳正想说什么,突然被曹宏宇吓了一跳。
“你是想藉由我,让自己当坏人,当那个悔婚的主角!所以故意让人知道你是倪灵岚,故意大剌剌的缠着我…把自己名声弄大也弄糟!企图传回功绝山庄?让孙家有名目不要这婚事…”曹宏宇突然不悦地说出自己理解出来的真相。
上官琳本以为他还得多想一些时间,好险开窍的快,吓了跳也值得了。
倪灵岚以为他很木头的,也没料到他想到这法子啦!无奈的淡笑了下,正是真爱至上,牺牲点什么也甘之如飴啊!
“我只是做我认为可以做的,而且我想做的事情,若是没有你,我也不会这样啊!你现在可明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呢!没有开玩笑的。”倪灵岚平时嘻闹他,但是被拆穿了,就也不想让他误会。
正文 第九章 纵容
“你…”曹宏宇好想气恼她,偏偏这女人让他信了,真是惊人的思想跟作为,她喜欢…可他自己呢!
倪灵岚见他吞吐忍不住摇摇头,要他一下子喜欢自己,那定是不可能的,“说回明七宝那事好了,我认为就告诉西门ㄚ头一切,由她决定自己的婚事该如何看待,而郑家对明七宝,我决定亲自去探探风头…”
“你敢!倪灵岚,你已经够疯了,在我面前搞这么多事情,我不会让你再参这一脚!我会盯住你的。”曹宏宇思及琳儿说过晓天与上官达的事情,心想上官达都会担心郑家以利诱武林中人协寻晓天行踪,要是倪灵岚亲自搅和到郑家,可能会有危险啊!他不要她涉险。
“还有琳儿你,身子还没全部复原前,也别搞花招,否则你就算威胁我再多,我也要请卓大哥来,亲自整治你。”曹宏宇还怕琳儿也加一脚,一起压制。
倪灵岚跟上官琳都沉静的听着曹宏宇的威胁发言,没敢当众反抗,心里想得却是就不信你管得了…!自揭秘密后,曹宏宇对待倪灵岚的方式变了,以前是不多搭理或暗做监视之举,可是,那之后,曹宏宇光明正大地管束她的一举一动,连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更明目张胆,甚至还有丝深邃不可期的复杂情绪。
连她隔天去找十公子,都硬是被他跟了去,害的她跟十公子也说不了什么,只是应承一定会帮助十公子,将烦恼解决掉,然后就与曹宏宇一同回府了。
倪灵岚坐在软轿内,小英陪侍一旁,还三不五时就盯向那一脸寒气的曹宏宇,心底好害怕。
“你为何答应明七宝!”曹宏宇声冷地问着,很简单的问句,可蕴含的意思,他不认为倪灵岚那等聪明人会不懂。
“我又没答应过你不理会十公子的事,对于这样的感情事,我最是喜欢插上一手,所以为何不可!”倪灵岚在轿内静静的回应,没有掀帘去望,可那话意连小英都明白,自家小姐很是故意啊!
“倪灵岚!…你对自己都是如此随性吗!这个江湖,不是因为你而存在着,也不会因为你少管一件事,而自取灭亡。”曹宏宇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对于倪灵岚处理事情的心态非常不满。
“当然,江湖并非在我手中,也不可能因我而存灭,可是你说对一件事,那就是我很随性,人生在世,正是随心所欲,最是自在,既然我心知所向,岂能有所不为呢!这样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倪灵岚掩唇淡笑,她能随心所欲的日子可不是天天都有,既然出现了,她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管上十公子的事,就是干涉了郑家的事,而郑家之能力如何,又非我们所能预测,你这一搅和,谁又能保你全身而退、平安无事!”曹宏宇见识过她胡作非为的个性,很多事是不容于此的。
倪灵岚微怔,他在担心啊!藏不住的笑容,挂上她的嘴角。
“有你在,我又何需畏惧!亲爱的曹公子。”倪灵岚开心的回他。
“倪灵岚!你以为我得为你…”曹宏宇的脸上一热,他就算一定会保护她,也不愿在她面前承认。
“我知道的,你一定会保护我,”突然掀起帘子,倪灵岚对曹宏宇轻轻笑着,“因为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很介意我的男人…倪灵岚不想多说这句,免得逼急曹宏宇,对自己没好处。
曹宏宇看着她,有些痴迷沉醉,这女人总是没个正经,老爱耍些个小心机,但是,他就是无法真正忽视她的所作所为,望着她的抿嘴轻笑,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甚至比巧风还美丽醉人…
倪灵岚瞧他像失魂般望着自己,她不敢出声打扰,谁叫被他一那么深潭般俊眸盯着,引人悄然脸红…
小英就见这怪情形,大气都不敢多吸一口,深怕打断这两人间的曖昧,难得小姐跟曹公子可以如此相处,也许小姐此行真能觅得晓天郎君啊!
那晚,曹宏宇的目光有些许闪躲,可是,那也是因为他总是不经意偷打量着倪灵岚,而被上官琳不安好心地逗弄着所造成。
曹宏宇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将倪灵岚排拒在外了,这女人出现的太急太怪,想法作为也都很是让人咋舌,偏偏,一天天一次次的抗拒、习惯下,就在不知不觉中,他偷偷的接纳了她,更甚至,在知道她的秘密后,再也骗不了自己,内心其实十分在意她。
他一直以为,在他心中,好女人的榜样就如他师母祝青歌的善良心细、大师姐的绝美悠然、二师姐的冷静自持一般,可认识了倪灵岚后,她不按牌里出牌,又爱反客为主地欺负他,哪里搆得上他以为是好女人的边!
然而,他错看了她,她怎不善良心细!为了自家姐姐的幸福以及武林盟主孙家的声誉,她宁愿自己坏了约定与名声,暗中以计换做成人之美。
又怎不绝美悠然!她是这么悠然自得地去面对自己的困境,就算不是江湖美人,那神态之俊,亦堪称绝美。
或许,她不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物,不过,他知道自己在意着她…
可是,他还不能说,说了,那女人还不顺势爬上去,耀武扬威地胡作非为吗!
唉…他以为见多琳儿的古怪,应该是不会喜欢这样性子的女子,偏偏,他却着了道,世事无常啊!现在,他唯一想做的也只有先看住她了。
另一方面
倪灵岚刚狄浴完,由着小英打理着还湿答答的长发。
房内点上舒气宁神的薰香木,倪灵岚看着铜镜内的自己,微微发起怔来。
何时,才能脱离这些扰人的江湖是非!真正逍遥自在呢!
短短十来光景,已是家人倚靠的智者,功绝山庄的幕后军师之一,为了所谓正义,她舍弃太多快乐了,其实,她很倾羡西门灵萱的骄纵傲慢,犹记得她眉宇间的娇然俏美,若是自己所为,也只是思量过的举动…做不出那半成的天真。
这样的自己,也只能用着自己的方式爱人。
“小姐,想什么出了神!”小英已经那青丝擦干,正想梳理,见倪灵岚苦笑起来,好奇地问了出声。
“没什么。”倪灵岚摇摇头,没将自己那苦闷的心思透露。
“喔…小英以为小姐是在想着之前曹公子那失态模样…曹公子那样子好似喜欢着小姐,舍不得移离目光。”小英边笑边顺着倪灵岚的发丝说道。
“会吗!”倪灵岚只是丢出疑问。
“当然啊!曹公子那眼神分明是看到出神犹未知,可惜的是…他什么都没表态,连晚膳时他也诸多闪躲,明明老是偷瞧着小姐…”小英一想到晚膳时的情形,就忍不住叹气,这曹公子一点都不高明,想看又故意撇头,真是无聊。
“喔!”倪灵岚淡淡的回应着。
“小姐…你不是很喜欢曹公子吗!”小英不懂倪灵岚那淡漠的应答,互相喜欢不是好事吗!虽然她知道自己家的小姐不可与旁人相提并论,可是她以为一般女子听到与心上人两情相悦,该是很开心地啊!
“是啊!我很喜欢他。”倪灵岚颔首,知道小英的疑惑。
“可是小姐并不开心…”小英一点也不明白。
“小英,你最是明白了,我这次出门得来不易,我初时虽说定要曹宏宇当我夫婿,可是我内心真正想的,其实只是见见他,再与他生活一段时日而已,我从未忘怀过,姐姐的悲伤、莱列的苦恼以及功绝山庄未曾间断过的武林纷争,”倪灵岚未显难过,还带着微笑继续说着,“喜欢上他,甚至能与他一起生活,就如梦般,如今时间逼近,梦将过,我岂能醉梦不醒!后面还很多事等着我,我没多余心思分神猜疑了,所以这样就足够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处理十公子之事,待处理好,也该上路转回北天行了,不知…莱列是否找到姐姐!好生对待着呢!”
小英望着倪灵岚,心底难过起来,什么样的人可以如她?总是将别人放在心上,把自己摆在最后…好希望离开前,小姐可以得到幸福…小英苦恼了一晚,本想直接向曹宏宇说明小姐的心思,可是她碍于入夜已久,不好打扰,所以决心隔天一定要说个清楚。
明明一样早起了,可是要找的曹公子却不在房内,小英在宅内找遍,始终没有曹宏宇的身影,见小姐还未起身唤她,而上官姑娘也不知所踪,小英不作多想,离开了曹宅,前往最有可能的西门家去找曹宏宇。
曹宏宇确实不过比小英来找他前没一刻时间,就先离开家中。
他心里有些乱,可是下了决定,也没有后悔。
他有了打算,要想看住倪灵岚跟爱搅和的师姐,他无法分神去顾西门家,所以他一早飞鸽传书给三师兄卓君昊,告知上官琳的行踪,希冀对方快些赶来,帮忙管住上官琳,而倪灵岚则由他好生看顾,让她不得轻举妄动。
现下,他便是要到西门家将事情稍作交代,然后专心面对倪灵岚。
步伐不急不缓,曹宏宇来到了西门家前。
“是曹教头啊!早安,请进。”曹宏宇敲了几下门,应门小侍一见来人是他,客气地开启大门让道。
曹宏宇点点头,“谢谢。”便踏进了门内。
小侍正准备将门关上,突然有个女孩喊着且慢!
小英赶忙奔来,曹宏宇的身影刚没入门内,见家仆要将门关上,连忙大喊着且慢。
“…姑娘,何事吗!”小侍见她气喘呼呼,却是个没见过样子的姑娘,有些冷冷地问着她。
“我…”顺了下自己的气,小英才抬头回答他,“我要找曹宏宇公子。”
“找曹教头!你是何人!有什么事吗!”小侍困惑的瞧着小英,他可不能随意放人进去,所以得问清楚些。
“我…”小英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行,可她心急,明明曹公子就在门内不远处,她要是一一应答,那未免太浪费时间,干脆喊叫着,“曹公子、曹公子,小英有事找你啊!”一直重复地大喊着。
这一喊,小侍立刻面色凝重,赶紧要将小英的嘴捂住。
“姑娘,你太放肆了…”
小英推开那小侍的手,“你别拦我,我是真急着找…曹公子…”
“小英姑娘,安静些。”曹宏宇伸出手隔开两人,进门时他就听见那声且慢,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后,没多久就听见小英大喊他了,深怕惊动西门家,赶忙来到门前,阻止小英继续胡来。
小英见到了曹宏宇,点头不再大喊,“公子,小英知道冒昧,很抱歉,可是,我有事一定要说。”
“怎么了!”曹宏宇心神一闪,能让小英这么胡来的,也只有倪灵岚了,是她怎么了吗!
“事关小姐,公子请听小英说道。”小英面色严肃了起来,她得为小姐谋取幸福,小姐无心去做,就由她代劳。
“嗯…”曹宏宇点头,不好带小英在西门家前说这些,所以打算到一旁说去。
“谁这么大吼大叫找曹宏宇啊!”这时,西门君翼却来到门前。
“少爷…”小侍万没想到惊动到西门君翼了,为难地望向曹宏宇。
“君翼…”曹宏宇轻摇手,“对不起,吵到你了,我这就先离开一下,小英找我有事…”
“咦!小英姑娘来了!?”西门君翼走出门外,瞧见小英那漠然苦恼的样子,心也苦了下,唉呀…“小英姑娘,怎么了,有事进来说话。”他伸出手来将小英的手一牵,拉她到身旁,也不顾小英的脚步很抗拒般、自家门侍讶异地望着他,就将小英牵进了家门,向内堂走去。
“放手啊你…曹公子…”小英挣不开西门君翼的手劲,为难地向曹宏宇求助。
“唉…”曹宏宇轻叹,看西门君翼这蛮样,不用出言阻止,这势必得入内说话了,他也举步追了上去。
小英硬被西门君翼带进内堂,按在椅子上坐下,还让下人上了茶,西门君翼的霸道,她还没能消化完,对方已经安坐在她身旁,也不管自己的意愿如何,让曹宏宇待在一旁。
“好啦!你可以说了。”西门君翼专注地要求小英,可那口吻却蕴含兴奋的感觉。
小英无奈的望着曹宏宇,只见他摇手,示意她就安心待下吧!
“我…”小英被西门君翼盯着好为难,可心里又被小姐无所谓的模样打动,“曹公子,你对我家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
“小英,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问这件事吧!”曹宏宇微皱起眉来。
小英猛地起身,“就是!”
“这…唉!是你家小姐遣你来的!我想这事回去再说…”曹宏宇不想在西门家谈这种事情,对于倪灵岚此举,实在很头疼。
“不是的,小姐没有要我来说这种事情…”小英知道曹宏宇误会了,连忙摇头,“小姐甚至不再希冀这样的事了,公子。”
不待曹宏宇发言,小英哭丧起脸来。
“公子,你一定不会知道小姐是怎么辛苦地面对一切啊…”小英心疼小姐的人生,望着曹宏宇,她决定一定要说。
“小姐身为北天行的后人,肩负重责大任,所以自幼习武允文,当年大小姐被接进功绝山庄暂住后,小姐不愿老爷过度劳累,便分担起全家的安危…她总是运筹帷幄的为家里、为同盟不断献计,最后成为北天行以及功绝山庄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小英闭上眼,以前对于小姐的成就十分骄傲,可是打从小姐累极却无人可分担后,她就再也无法为此骄傲了,“小姐莫名被指着不情愿的婚事,心事总是重重,却没有人可以分担…她不断付出、担心别人,从不好好在意自己,若非这次幸得机会出门,小英可能都不会得知小姐很久以前就喜欢公子了。”
曹宏宇让小英这些话揪紧心口,他那些个以为的倪灵岚,其实都是错的!
“小姐像是很懒散般,爱让人背负着,明明很难离开家里,却老爱如此排场…大家不明白,那是因为小姐总是很累的,她伤神伤心,踏出的步伐好沉重,有时走没几步,就发起呆来,小英知道小姐是又想到别的事去了,所以,小英背着小姐走,让小姐专心去想事情,帮小姐注意名家出门该注意的事情,排场大又如何!…公子,小姐说了,她喜爱你,能见上你几面、说说话,犹如发场梦般,如今时间将近梦该醒,她得回归以往,小姐其实不曾强求过太多事情…公子,小英这次来,只是希望为小姐心中想望的找个可能,小英只是希望有人帮帮小姐…分担她的劳苦…”小英说到此,心中发酸地啜泣起来。
“唉…小英。”西门君翼拍拍小英的头,手一揽,将她抱进怀中,“曹兄弟,你自己该如何,自己看着办吧!”
曹宏宇悲伤的望着小英,倪灵岚究竟是个如何的奇女子!…她要走了…自己内心多么舍不得,…难怪她会急得想将十公子之事办好,怎样的人可以总为他人着想!傻瓜啊…
“君翼!”曹宏宇有了方向。
“啊!”西门君翼还在安抚着在他怀内哭泣的小英。
“我要找灵萱…事情该有个结束了。”曹宏宇决定帮倪灵岚说,把十公子的事告诉灵萱,既然灵萱总是找他当幌子想激十公子,那这次就由他来激灵萱,神女有心、襄王亦有意的话,自成好事。
另一方面,倪灵岚起来不见小英,又见曹宏宇不在家中,心想事不宜迟,此时不去郑家,更待何时?
整装打扮,倪灵岚准备出门前往郑家。
“灵岚,要出门啊!”拦在倪灵岚门前,上官琳一脸巧笑嫣悉地问着。
倪灵岚打量着上官琳的易容,真是厉害,“琳儿这脸蛋虽美又真,却不及你自己真面目,何必辛苦扮别人!”
“嘿!我自有主意,灵岚这么赶,是不是想在曹宏宇回来前,往郑家去啊!”上官琳没正面回答,继续追问。
“嗯!”倪灵岚知道要瞒眼前的聪明姑娘,一定失败,所以直接点头。
“不知灵岚打算如何处理十公子之事呢!”上官琳很是好奇。
“讲理!”倪灵岚回了这么个两个字。
“跟郑家人讲理!”上官琳不禁讶异着。
“是的,我没有任何条件可谈,所以只有讲理。”倪灵岚只想帮帮十公子。
“为了成全十公子跟西门灵萱,不让明家、郑家多惹麻烦…你何以可以做到这么多,他们又非你生死之交…”上官琳忍不住想知道倪灵岚的心思。
“琳儿行走江湖这些时日,助人又是为何!”倪灵岚笑而问。
“哈!仁义当头,我懂了…这也是同盟该排解的纷争之一吧!灵岚辛苦了。”上官琳心思转的快,一瞬想通了。
倪灵岚淡笑不语,她是本着心之所向,不过这也算是同盟之事了,毕竟为了晓天这个女子,叨扰江湖凡人,实是不该。
“既然灵岚有心,就让琳儿协助你,稍作分担如何!”上官琳说的自信。
“喔!如何分担?”倪灵岚不是很能明白。
“这张脸蛋的主人正是晓天,就由灵岚领我到郑家吧!待我住下,非要让郑家人知道,历劫而归的晓天是不是还可以万般皆晓天…兴旺他们郑家!”上官琳拍拍这巧思的脸蛋,丝毫不惧自己的将来。
“这…琳儿此举…”倪灵岚不懂何以上官琳要如此冒险。
上官琳握住倪灵岚的手,“江湖事我也爱管,莫为我担心,我的本事之高,灵岚想像不到。”上官琳没说破自己跟晓天可是有缘人,她想好好成全安住西域的晓天和上官达,这也算是没能将他们护送回西域的补偿吧!
“琳儿坚持吗!”
“自然。”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倪灵岚站在这华丽的宅楼府院前,想起关于郑家的种种传说,她身后站着易容过的上官琳,俩人都还没走上前去,望着门户大开的门口站着两个小童,小童看着她们,她们盯着小童,谁也没先动作。
“莫非我们就要这样跟小童一直干瞪眼?”上官琳轻笑地问。
“倒是没必要,我只是在想能说的话。”倪灵岚摇头,毕竟郑家之于她,还是颇为陌生的。
“我有花时间做过功课,不用担心。”上官琳可是有偷偷观察过了,该知道的大概都明白。
“我明白,只是怕那位当家不知如何看待你的出现,后路又该如何铺…”毕竟巧风上官琳是怒电曹宏宇的师姐,就算巧风如斯厉害,也不可随意任她面对危险的。
“喔!那…想好了吗!”上官琳好奇倪灵岚想怎样保她。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进去吧!”倪灵岚摊摊手,只能见招拆招了。
倪灵岚先踏出脚步,往郑家大门而去,上官琳尾随于后,低头不语。
“请问姐姐上郑家的门是求什么啊?”
倪灵岚只是踏上石阶,双眼对着其中一个可爱的女童,那小童的问话方式,却令她吃了一惊。
正文 第十章 到此为止吧
“你们是!”倪灵岚想确定这两个小童不是故意站在这里骗人来玩的,虽然她不认为郑家门户大开会是个把戏,只是这门开着,应门小童又问了有趣的话,实在很难不让她起疑。
“郑家门口的应门小童。”另一个长相平凡的男童回答了她。
倪灵岚不着痕跡的轻挑眉,真是怪哉…
“姐姐还没说明来意呢!”小女童紧接地问她。
倪灵岚虽还不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仅是点点头,向两位小童展露翩翩微笑。
“烦请通报…就说北天行二小姐倪灵岚有事登门造访,所求来意…”倪灵岚故意停了下,向上官琳招了下手,就见垂首的琳儿缓缓步向前,“正是特意带来晓天姑娘求见。”那话方说完,上官琳也正停在两位小童面前。
小童们微怔,望向眼前的姑娘。
“真是…”小女童显然有丝慌张。
“郑小姐吗!”小男童直喊出声,代表了两人的讶异。
倪灵岚很满意的颔首,“烦请通传。”出声提醒,那口吻之平淡,犹如无波水痕,默默地深植入心。
这次俩个小童,也不再面面相覷。
小男童比较冷静,便率先走入府内。
“请等一下喔!”小女童一边说一边偷瞧了眼‘晓天’。
“嗯!”倪灵岚好整以暇的笑了下。
约略等候了半刻,急忙的脚步声,来了个中年汉子,小男童赶提忙地追在后。
中年汉子停在门口,瞧向倪灵岚一眼,有丝惊奇模样,但很快他便分了神,望向‘晓天’。
“…姑娘请抬头…”他说的有些战战兢兢。
倪灵岚心中猜想,唉呀!该不会是个识人的来探吧!?不过无妨,反正这次本就打着别的心思而来,她偷望了眼上官琳,这下会怎样回答?
上官琳右手缓缓伸出,也没啥特别意思般,她抬眼淡笑,很快地握起右手,头一抬,瞧向中年汉子。
那汉子很快的倒抽一口气,“…是了…是了,虽然少了过去的神采,甚至添了几丝沧桑历练,不过就是这模样了…可…不是假的吗?真是…”不断喃喃自语,打量的眼神也一波波传来,神情是既困惑又兴奋。
“…请问我们可以入内说话吗!”倪灵岚心底乐见对方的迟疑,淡淡问了声,并不介意是否会被看穿。
中年汉子一听,那一瞬间有了决定,“您…还记得小的…我吗!”问向‘晓天’。
上官琳冷静地想了下,才点头。
“杨管家。”
“啊!…小姐…”杨需罗连忙伸出手,“您还记得我…是了,是了!”牵着‘晓天’,“不过我早就不是管家身分,大家都叫我杨叔了…”
倪灵岚很是佩服地看了上官琳一眼,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嘿!看来第一关是通过了。
“…杨叔。”上官琳怯怯的喊了声。
杨需罗开心的点头,欣慰的笑着,放开了手,“我们进去吧!…主人一定会很开心吧!”
倪灵岚不甚以为,可应诺一笑,然后就任他带路,往大院里面走去。
倪灵岚跟上官琳被带到一处楼阁,奉上热茶后,就静待了一柱香的时间。
杨需罗陪在一旁,不断说着过去的事情,倪灵岚有时认真地听着,见上官琳陷入沉思状时,又好奇对方是否在试探她们的虚实。
“杨叔…过去的事情,孰真孰假…我已经拋下了。”上官琳突然打断杨需罗的话,神情平淡如常,简单的挑掉对方不知真假的说辞,明摆着我不想多说的样子。
杨需罗尴尬的咳了几声,“那也是好,就像现在…郑家也重新开始…”
上官琳鼓励的一笑,“我也希望自己这样。”
倪灵岚看见杨需罗摸摸鼻子的模样,无声的哼笑了下。
“杨叔,晓天不想说那些,那就别提了。”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随着平稳的步伐声同时传进他们耳中。
杨需罗忙低头不说话了。
倪灵岚就看见一个身穿玄黑锦服的青年走了进来,那踏进屋内的气息,有丝肃杀感,她嘴上噙着笑,呵!
“该是倪姑娘了!”男子停在倪灵岚面前,很是直接的打量着她,那话蕴含着一丝嘲讽和绝对的肯定。
倪灵岚也很直接望回去,“您是!”
“郑嘉丁。”男子冷冷回她。
“原来是郑当家!小女子倒是失礼了。”倪灵岚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仅是口头上客套的说着,脸上挂着意寓不明的歉然。
“你真有心的话…哼!”郑嘉丁也不客气的对她哼了声,十分明显地拆穿她的假意奉承。
倪灵岚但笑不答,这男人…完全没有以商场上的虚与委蛇对待她,是他不会?还是没有必要?
郑嘉丁坐上主位,“倪姑娘特意前来,所求为何!”完全无视端坐一旁的‘晓天’。
倪灵岚不由得猜测这男人的心思,他是完全信任了眼前的人为‘晓天’呢?还是…相反了?更甚至…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呢!
“你能给什么呢!”倪灵岚不禁反问。
“我曾向外说过,找到晓天的代价是珍贵的‘续气参药’以及万两黄金酬谢。可是姑娘非同于一般人,身为同盟的一分子,姑娘到底求得是什么呢!”郑嘉丁打趣地眨眨眼回问。
倪灵岚望着对方,内心辗转数回思量。
“…我要的很简单。”倪灵岚答道。
“说说看。”郑嘉丁耸了下肩峰。
“你的缺憾由我带走,如何!”倪灵岚问着他。
缺憾!郑嘉丁明白她口中之意,瞇起眼。
“我的缺憾是没有找到晓天…你的意思就只是要将过去带走了!”郑嘉丁森冷地问。
“嗯!郑当家,我知晓的就这么多了,然后真心希望你放下。”倪灵岚一笑。
郑嘉丁眼光扫向‘晓天’,嘴角似含笑,突然挥手,“先下去,杨叔。”遣走了杨需罗。
“你是晓天吗!”郑嘉丁问着‘晓天’。
“对于你而言,是也不是。”上官琳回他。
“喔!怎么说?莫非你认为我不识得?”郑嘉丁摊摊手。
“…你告诉我好了。”上官琳摇摇头。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郑嘉丁站起来走了过去。
“过去的晓天,已经消逝,现在的晓天,正对着你,将来的晓天,尚是未知。”上官琳直直望着他说。
“孰真孰假…是吗!”郑嘉丁一撇轻嘲。
“对你而言,我是真就是真,我是假也真不了。”上官琳颔首。
郑嘉丁伸出手,摸起眼前‘晓天’的一小撮青丝,不住把玩着,眼神直打量着她,有些无奈。
“我原是分支旁家的人,父亲因为受不了本家把我们当作下人使唤,所以决意将晓天抢走,把本家斗垮…九年前,我们开始了争斗,几次欲抢晓天,可是都受到阻扰,最后,本家竟然还亲下格杀令,亲取晓天之命…”郑嘉丁顿住,他冷冷的看着‘晓天’,内心十分沉痛。
“最后我们斗垮了本家,只是我们也大伤元气…两年前,郑家终是重新起步了,不过,我父亲也因病而逝,临终前,他心心念念的始终是没能救到手的晓天,所以他走了之后,那便成了一个缺憾…”他放下那发絮,依旧望着‘晓天’。
“您提出了珍贵代价,让武林中人为您找寻,可是其实,您另有所想。”倪灵岚这才隐约猜透,轻轻叹道。
“是的!我压根不介意晓天的生死,哈!我并不在意你是真假,”郑嘉丁捏住上官琳的下巴,“我多希望晓天就此不再复见…我恨透了晓天啊…”
“我知道,过去郑家就被晓天之名束缚住,现在若又是如此,之前所为岂不可怜!”上官琳了解郑嘉丁心底想的其实很深。
“晓天也是可怜人啊!…我这么做,不知会不会恨我!”郑嘉丁难得温柔的瞧着她。
“不会的,只要你答应,让倪姑娘将你的缺憾带走,让我留下。”上官琳回答他。
郑嘉丁看着倪灵岚微笑的点头,又看着‘晓天’的自在,他放开了捏住上官琳的手,只是步回自己的主位。
“也好…也好…哈哈!”郑嘉丁半倚着头,“我会公告天下,晓天回来我郑家了。”
“嗯!你的缺憾我也会因此确实收走。”倪灵岚满意的拍拍手。
“‘续气参药’你也一併带走吧!这样比较好。”郑嘉丁要求。
“随意。”倪灵岚不介意,毕竟此药可增进一甲子功力外,亦是续命保身的灵参,带回让孙晓莹服用,绝对是一件好事。
“…今天就留下做客吧!我很想与你们说说话。”郑嘉丁很想认识她们,也对于倪灵岚能带来晓天十分感兴趣。
“能认识郑家当家,此乃小女子的荣幸。”倪灵岚这才起来欠身行了个礼。由于与西门灵萱详谈,加上西门君翼硬将小英留在府内,待两人离开,已是夕阳西下、天际染上一片火红的时分。
回到家中,却不见倪灵岚与上官琳,曹宏宇心中一阵不安,让小英留守家内,自己出外寻探两人行跡。
曹宏宇先跑了几个地方,他到十公子的九图小铺寻人未果,又上关大夫的医铺顺便看看,一样一无所获后,他又找了几间有名的饭馆酒肆,企图找到她两人中的任一个,只是,全部都扑了空,他便明白自己一开始的担心完全没错。
倪灵岚这么想帮助十公子明七宝摆脱跟郑家的孽缘,得以成全与西门灵萱的好事,她势必会趁他不在时,上郑家一探。
而琳儿最是喜欢凑上一场好戏,光看她那么爱易容游走于江湖间,就可以猜晓她若知情必会与之随行…
她们都是聪慧机灵之人,琳儿武功不济,但逃跑的功夫倒是一等一的高,而倪灵岚武学造诣该是不错,能够总是欺瞒着他,不至于太差。
只是,郑家虽是商贾大家之一,可是他不知道重整后的郑家势力已是怎么发展?
这么担心着,曹宏宇赶忙上郑家去探。
来到郑家后门几步轻荡,曹宏宇施以轻功无声无息地闯入。
沉静的往每个楼阁高庭飞寻,多半是见下人及侍卫走动着,欲往楼阁内去探,突然让一抹身影吸引住,留在暗处观视。
那名女子站在所住院落门前,身穿鹅黄丝绣衣裙、头上插了一支贵气的步摇簪、腰带上挂了一块美色润玉,相貌有种静逸沉稳之美,这好看的姑娘,目光却是缓缓对上了他…
曹宏宇不待她发出任何声响,急往她身边一跃,“不要出声。”右手以掌为刀架上了那人脖子。
美目一转,神情是古怪的睇着曹宏宇,“你这是威胁吗!”易容成晓天的上官琳心底好笑地问。
“嗯!”曹宏宇对这女子不甚害怕感到奇怪,直盯着她瞧。
上官琳轻轻格开那只冒犯自己的手,把门轻踹开,将曹宏宇往小厅内拉。
“你!”曹宏宇很快的推开对方,不过碍于对方看似柔弱,所以没用很大的力气。
“我怎样!亲爱的师弟。”上官琳故意拉长音甜笑地问。
“琳儿!”曹宏宇瞪大眼,“你这是…”她又扮谁了?还一身贵气。
“易容成晓天了。”上官琳在他面前旋了一圈,满意的笑着。
曹宏宇见她竟然如此开心,“琳儿,随我离开。”不禁皱起眉来。
上官琳摇摇头,她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混进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
“你暗自跟着我,我带你去找灵岚。”上官琳希望曹宏宇别毁了她的计划啊!
“…嗯…”曹宏宇也只好先点头,这些楼阁一个个找,也不知找到何时,两个人都先找到了,再想办法带她们离开。
郑家最东面的一处楼院,前边有一座小凉亭,两位小婢立于一旁,郑嘉丁正和倪灵岚坐在里头谈天说地。
“多谢郑公子留我用过晚膳,还拿了珍贵无比的‘续气参药’给我,不过小女子有个问题实在很想问。”倪灵岚手里端着一只花雕锦纹的木盒,笑脸迎人的问着坐在对面的郑嘉丁。
“我听着。”郑嘉丁一杯热气氤氳的香茗在手,盯着她说。
“这个问题可以请您独自听听吗?”倪灵岚送上一张很是无辜的表情。
郑嘉丁一挑眉,手掌轻挥了两下,支开两位小婢。
“现在可以问了。”郑嘉丁听到脚步声远离,喝了口茶才说道。
“您对晓天的看法。”倪灵岚知道郑嘉丁不相信晓天是真的,可是他却对她们说出过去的事情,也愿意将寻找晓天一事毅然放弃,还送上珍贵的‘续气参药’,虽说自己提议他放下过去的缺憾,可是决定在他,成事也在他,他怎么想变得十分重要。
“我只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其他的我一点也不在乎。”郑嘉丁耸耸肩回她。
“你以为她会做什么吗!”倪灵岚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