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新的开始 在我六岁那年，我第一个妹妹被奶奶丢进了水桶，几秒钟之后哭声消失了。　　我妈本来就难产，看到这一幕直接昏死过去。我奶看都不看一眼，拎着水桶就出门了。她去做什么，我很清楚，我想跟过去，哪怕看一眼我妹妹，但我不敢，照我奶的脾气，她这会气头上我要是惹了她只会落得跟我妹妹一样的下场。 　　我们村在川西偏远的山腰上，村里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特别严重，尤其是我奶他们老一辈，什么样的封建思想都有。类似这样生了女儿不要的太多太多，只是大部分都是送人或者卖去省城，像我奶这样心狠真不多见。所以我奶警告我不要在外面乱说，否则割了我的舌头喂猪。 　　我很怕她，所以之后两年都战战兢兢活着。 　　可我没想到，两年后，历史重演了。我妈又生了一个女儿。 　　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雨，隔壁村都被泥石流摧毁了，村民都跑来我们村避难，我家院子里七八个人打地铺睡着。深更半夜，我妈临盆，我奶骂骂咧咧起床帮她接生。她像上次一样事先打了一桶水放在床边，水桶上搭了块湿透的毛巾。 　　我恐惧那个木桶，就像恐惧我奶。我怕我妈再生出一个妹妹，又会被我奶丢进木桶里，于是趁我奶不注意时，我偷偷倒掉了那桶水。等我拎着空桶回来的时候，我妹妹出生了。我兴奋的跑去床边看她，奶奶突然回头瞪我一眼，很阴沉的说：“去把门锁上。” 　　我有点不安，但还是听话的去锁门了。刚转身，就看到我奶抓着那块被羊水和血湿透了的毛巾直接盖在了妹妹身上。湿掉的毛巾捂住了妹妹的口鼻，哭声变成了呜咽声，没一会儿的功夫就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外面的借宿的村民敲着门要进来沾喜气，被奶奶一句‘生了个死胎’直接打发了。我妈接受不了，当场疯了。 　　老梁家媳妇接连生了两个死胎的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了开，他们说梁家人真晦气，不是病秧子就是疯子，唯一一个看上去正常点的小孙女脑子还不灵光。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就变成是我克家里人才导致梁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那一年，我十岁。我奶做了个改变我一生的决定，虽然那个决定让我今后很长时间的日子更加艰难，但我始终认为那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甚至庆幸，她将我卖到了省城。 　　那一天是我生日，我奶一反常态对我笑脸有加，一大早就拉着我的手，亲切的说，“谷子今天生日，奶奶带你去省城玩好不好？” 　　要知道我们这样的村子，有多少人这辈子都没去过省城，他们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每天面朝泥土背朝天日复一日的生活。奶奶说带我去省城，我自然开心的飞上天。穿上我过年都舍不得穿的花裙子，洗了脸就跟奶奶出门了。妈妈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拿着树枝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想和她说话，却被奶奶连拖带拽拉走了。见我妈的最后一眼，我在笑，她在闹，我连她正脸都没看清。 　　走了两个小时到山下，坐上村头王叔叔家的拖拉机，不知道颠簸了多久终于到了梦中的省城。 　　下了车我依偎奶奶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崭新衣服的男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过来，那是我第一次见刘老师，他带着一副眼镜，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们大人之间说了什么我没太关心，自然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奶奶让我跟刘老师走，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也就稀里糊涂的上了车。坐在刘老师身后，我向奶奶挥了挥手，车子还没骑远，王叔叔拍着奶奶的肩膀说了句：“扫把星送走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省城到处都是石子路，虽然比我们山路好走许多，但也经常颠簸。第一次坐自行车本来就有点紧张，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座垫下面身子还是摇摇晃晃。刘老师回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你抱着我的腰吧，前面路不好走。” 　　我没动，不敢，尽管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我还是有所防范的和他保持距离。 　　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动静，刘老师微笑着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腰间，“像这样。” 　　那一年我十岁，刘老师二十。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很高，衣服很新，很白，笑起来像天上的太阳，很暖。靠近他时可以闻到清香的味道，没有我们山里人身上的汗臭泥巴味儿。 　　约莫黄昏时候，刘老师穿过一片住宅楼，在一方院子前停下，他打好撑脚，将我抱下车，对我说，“谷子，这儿就是你的新家了，以后都住在这儿。” 　　我反射弧很长，当时没什么反应，愣愣的跟着他进了屋子，客厅里还站着一个男人，年纪跟王叔叔差不多大，三四十岁的样子，有点络腮胡。刘老师指着他向我介绍，“这是刘全，我大哥，你可以叫他全叔。他平时不住这，今儿是听说你来，才特意过来看看。” 　　我在村里就是个野孩子，从来不怕生，可是在城里不一样，看到刘全我有种莫名的恐慌，愣了好久才哆嗦的叫了声‘全叔’。 　　刘全笑的咧开了嘴，伸手使劲捏我的脸，“挺水灵的啊，就是有点呆。” 　　那一刻我就有点讨厌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躲掉他的手。他还想捏，给刘老师打断了。 　　“我叫刘淼，三个水的淼，是个老师，你可以叫我……嗯，随你吧，想怎么叫都可以，我比你也就大十岁。”刘老师说完，又朝我微微一笑，我这才看清他的脸。 　　以前在村长家看过电视，电视里的男人就像他这样，很白很干净，斯文英俊，特别好看。尤其是笑的时候，我根本挪不开目光。 　　介绍完了以后刘老师说要开始做晚饭，让刘全带我去我的房间。能有个自己单独的房间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我的兴奋与激动可想而知。可是到了房间，我才知道，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2章 童养媳 那是一个并不大的房间，只有一张一米多宽的床和一张与窗台同宽的书桌，但是很干净，墙面上贴了粉色的卡通贴纸，是我从没见过的图案，很漂亮，第一眼见就可喜欢了。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刘全从我身后走上来，低下头笑眯眯的看着我，“谷子是吧？以后你就是我刘家人了，开不开心呐？” 　　他凑我很近，我能闻到他嘴里一股大蒜味，让我有种作呕的感觉。我下意识退后一步，脚跟碰了墙，干脆靠在墙上小心翼翼的点头，“开心。” 　　他又凑近我一步，“开心的话你就亲叔叔一下，叔叔一会儿给你买糖吃。” 　　糖这东西对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不小的诱惑力，尤其是像我这种十年来都没吃过三颗的孩子更是难以抗拒。可我不知道什么叫‘亲’。 　　我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一动不动。他好像有点明白，恍然道，“不知道亲啊，叔叔教你，是这样子的。”说着他抓着我肩膀用他的嘴直接堵住了我的，难闻的口气扑鼻而来，伴随着他好不礼貌的舌头，我的感觉很不好受，一个劲的推着他。可他根本不知足，一边咬我的舌头一边将手往我裙子里面摸。 　　十岁的我虽然不懂男女之事，但也知道一个陌生男人这样对我根本就不正常。他的手很冰，碰到我内裤的那一瞬间，我条件反射的用头撞了他的鼻子，他吃了痛连连后退几步。我很害怕，转身就想往外逃，却被他直接拧住耳朵，几乎是拎了起来。 　　很痛，但我不敢叫，只能咬着牙忍着。 　　刘全小声的骂我，“你要是敢跑我就现在就弄死你，妈的敢撞我，你家人都已经把你卖给我们家了，我怎么对你你都得受着，听到了没有？！” 　　我不懂城里人的规矩，更不知道他们成年人之间的交易，当时的我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只一股脑的点头。我不知道的是，这个点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承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条约’。 　　吃饭的时候，刘全将我抱上长凳，在我身边坐下。刘老师解开围裙坐在我对面，递给我一碗饭，“谷子嘴巴怎么了？” 　　我摸了一下，流血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我说上嘴唇是被刘全咬破的吗？我宁愿说是被一条狗给咬了。 　　刘全一边笑着打牙祭，“这孩子毛毛躁躁的，看到房间太开心了不小心撞桌角上了。” 　　刘老师瞥了刘全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低着头顾自吃饭，先前刘老师说刘全不住在这儿，所以我只希望吃完饭刘全赶紧走。 　　对面的刘老师也很安静，餐桌上就只能听到刘全吃饭时吧唧吧唧的声音。刘老师真的和刘全不一样，他很照顾我，见我一个劲吃白米饭会时不时往我碗里夹菜，还会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菜，爱不爱吃肉，喜欢鱼还是鸡。对我来说能吃饱饭就已经很满足了，怎么可能会挑剔。 　　吃完饭，刘全果然如我所想的离开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刘老师两个人，他站在离我一米远的位置，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他的轮廓很好看，像漫画书里的王子，他的眼睛很幽深，平静的目光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我也喜欢他的嘴唇，很薄，他笑的时候只是抿唇，从来不露牙齿，每次看到他唇角勾起心跳会不自觉地加速。 　　“谷子。”正看着出神，刘老师清淡的声音突然打断我。 　　“昂？”我惊愕的抬头，顿时红了脸。 　　“以后离你全叔远一点。”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可他停顿了一会儿只是说：“他脾气不好。” 　　只是脾气不好么。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回屋了。 　　刘老师很细心，也很有耐心，帮我打水洗澡，告诉我哪块肥皂是洗澡用的，哪块肥皂是洗衣服的，虽然第一天认识他，可在面对他的时候我没有一点的不自在，反而觉得跟在他身边才有安全感。 　　洗完澡我在刘老师的叮嘱下关灯睡觉，躺在陌生的小床上，我突然很想念我的妈妈，甚至那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奶奶。来刘家的第一个夜晚，我是哭着入睡的。 　　醒来的时候天才刚有点晨光，穿了衣服起床，刘老师的房门是关着的，应该还在睡。我习惯性的去厨房做早饭，前一天晚上刘老师大致教了我厨房的使用方法，第一次见识做饭可以不用烧柴。液化气灶还是不会用，笨手笨脚的不小心打翻了灶台上的铁锅，砰地一声把刘老师吵醒了。 　　我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刘老师却一点也不生气，笑着摸摸我的头，“没事的，谷子不怕。”我仰起头，朝他挤了一个微笑。 　　刘老师半蹲下身子看着我的眼睛，“谷子，以后我做饭给你吃，你就安心读书，乖乖地就行。” 　　简单的一句承诺，给我的感动却无以复加。之后多少年刘老师都用他的行动遵守着这个约定，我以为我会一直这么被呵护着，直到有一天他反悔了，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永恒的幸福。 　　读书对我来说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词，它是我真正意义上进入这个城市的门票。我很感激刘老师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很庆幸奶奶将我卖给了刘家，我的人生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尽管一开始我窝囊的想要离家出走。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刘老师牵着我的手走上讲台，当着一群陌生的同龄孩子介绍我的名字，我紧张的两腿发抖，以至于下讲台的时候脚下踩空直接摔倒了。哄堂大笑，我听到有人骂我傻子。 　　原本我应该去一年级班，但刘老师怕我不适应直接将我安排在他的二年级班，插班在学校本来就很少出现，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农村孩子，多少有点备受关注。 　　我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一节课下来，刘老师讲课的内容我完全听不懂，书本上的字一个都不认识，只能无聊的翻找图片来看。 　　下课期间我依旧坐在座位上闷头看书，突然我的桌子被人推了一下，我抬头，一群人围在我前面，吓了我一跳。 　　“哎，山娃子，你跟刘老师什么关系啊？”有个戴红领巾的女同学有些不客气的问我。 　　我一下子就蒙了，这么多人看着我我紧张不说，我和刘老师的关系我自己都不知道，想了一下，我说，“他是我哥哥。” 　　“哥哥？”有个门牙缺掉一块的男同学不信，“刘老师一家子全是男的，哪来的妹妹，你骗人也动点脑子吧。” 　　“对啊，依我看，这山娃子就是刘家的童养媳。”另一个男同学大声说道。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童养媳这个词，我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没好意思问。看他们说的一本正经的，就茫然的点了头。然后我就被飞过来的一本书砸翻在地上，无数只手在我身上掐，我蜷缩着身子忍受着他们的蹂躏，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谩骂：“不要脸……贱卵子……” 　　最后不知道是谁义愤填膺的说了句“刘老师是我们的”，我才知道自己被打的原因。 　　不得不说，城里的孩子就是精明，他们掐我手臂，捏我胸，踢我肚子，就是没碰一下我的脸。所以一天课上下来，没有一个老师发现我的异样。当天晚上回家，刘老师问我上了一天课的感受，我笑着说挺好的。他问我同学怎么样，我也是笑着说很好。我没有告诉是不想让他担心，而且也没法说出口。 　　本来在学校忍受同学的针对就已经很委屈了，刘全突然决定要搬过来住一段时间，让我更加无地自容。我像是夹缝中的蚂蚁，只有躲在自己房间里才能有片刻的安宁。 正文 第3章 难以启齿 刘全搬过来的那天是周四，第一天他很安分，除了会时不时捏一下我的脸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门挨着门，他房间里看电视的声音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他看电视看到很晚，我战战兢兢地所在被窝里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类似敲墙的声音。然后就清晰的听到刘全的声音：“嗯……啊……”　　我那时候根本不懂，以为那只是他睡觉的恶习，就像我奶睡觉会打很大的呼噜声一样。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恶习，那是恶心。更恶心的是，他就当着我的面做那种难以启齿的事。 　　周五因为高年级期中考试需要用到我们教室，所以我们放一天假，刘老师一早就去学校监考了。就只剩我和刘全在家。一整个上午刘全的房门都是关着的，没有任何动静，我以为他出门了，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约莫午饭时间，他的门突然打开了。 　　我麻溜的钻回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没一会儿，便响起了敲门声，“谷子，有吃的没，我饿了。” 　　我本想装作自己不在房间的样子，可他这么问我也就不好意思了，他睡到现在肯定很饿了，我想着还剩了点饭菜，帮他热一下，就开了门。可是门一打开我吓得扑通一跳，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什么都没穿站在门口，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和我不一样的地方。我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转身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的举动刺激了刘全，刘全的嗓音突然软了下来，“干什么，没见过男人啊？”见我没反应，他自顾自答，“也是，你还是个丫头片子。” 　　“丫头片子，你过来！”他突然叫我，用命令的口吻。 　　我不敢得罪他，对他算是言听计从吧。我听话的走了过去，依然不敢抬头。 　　他说，“我这里有点痛，你帮叔叔揉揉好不好。” 　　我慢慢的抬头去看他手指的位置，正是那与我不一样的地方，准确来说是与我们女孩子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是男人特有的部位。 　　我们家跟刘老师家刚好相反，都是女人，所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男人的身体。不知道是胆小不敢得罪刘全，还是原本就有点好奇，我竟然听话的伸出了手。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踏出了第一步，后面等待我的将是万劫不复。 　　帮刘全‘揉’那里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会不安，可又不懂为什么不安，因为年幼无知，所以根本不知道我所做的这件事有多么的不堪。在我的概念里，他疼，我帮他揉，是举手之劳。可是当他提出让我帮他舔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情况不妙了。 　　可是，已经晚了。 　　我反抗，刘全抓着我的后脑勺强行将他的塞进我的嘴巴里，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被迫的承受着，以一种我想象不到的屈辱的姿势。 　　傍晚时分，刘老师回家，我像个溺水的孩子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过去就抱住了他，他很高，我只能抱到他的腰。他有些意外，并没有拒绝我，反而很宠溺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问我怎么了。 　　我偷偷瞄了一眼靠在老板椅上看电视的刘全，不敢说出实情，抬头笑了笑，“想你了。” 　　“是吗？”刘老师勾起唇角，牵着我的手让我坐在餐桌边，“谷子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我用力的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眼睛都湿了。 　　让人痛苦的事情一旦发生了，有第一次自然就会有第二次。只是我没想到刘全能那样明目张胆。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我都穿家里穿来的那件花裙子，吃饭的时候，刘全坐在我身边，会趁着刘老师低头吃饭不注意的时候用他的左手摸我的大腿，我很不舒服，可是当着刘老师的面他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咬紧牙关忍着。谁知道，我的忍耐不仅没能让他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 　　他粗大的手掌顺着我的大腿往上，手指熟络的挑开我的裙摆直接伸了进去。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猝不及防，奇怪的闷哼声脱口而出：“啊——” 　　“怎么了？”刘老师紧张的放下筷子关切的问。 　　刘全的手在我惊叫的同时已经缩了回去，这个时候他正用一种威胁的眼神看着我。对于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我自然不会告诉刘老师，只好摇了摇头：“不小心踢到桌角了。” 　　刘老师紧张的脸色缓和了些，重新拿起筷子往我碗里夹了一块肉，“下次注意点。” 　　我点了点头，席间便恢复了安静，刘全也不再有动作了。直到吃完饭，刘老师开始收拾碗筷，刘全靠在一边闻着他的左手一脸享受的样子。我瞥到他，他便朝我贼兮兮的笑。 　　以前我一直觉得我奶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人，现在我改变了这个想法，刘全才是这个世界上既恶心又恐怖的人。 　　趁着刘全去洗澡，我站在厨房门口，小声的叫了一声正在收拾碗筷的刘老师，“刘老师。” 　　刘老师回头，见是我，放下抹布转过身正面对我，“在家里就别叫我刘老师了，你不是跟同学说我是你哥哥吗，那以后就叫我哥哥好了。” 　　当时第一反应是，他比我大十岁，叫哥哥是不是有点不合适。然后一想不对，我仰着头问，“你怎么知道？” 　　他没回答，只是微笑。我才明白过来，一定是谁把那件事传到了刘老师耳朵里。庆幸的是，他只知道我对同学说他是我哥哥，但不知道我被所有同学围殴的事。 　　等等，那么同学说我是童养媳…… 　　我张了张嘴，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刘老师看着我，深邃的眼底染上一层薄薄的笑意，“谷子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点头，但又马上摇头，我朝他走近两步，小声的问出口，“童养媳，是什么意思？” 　　我清楚的记得刘老师当时的反应，原本蓄满笑意的眼睛瞬间退却了所有的温柔，嘴角变得僵硬，他就那么低头看着我，没有第一时间给我答案。足足安静了一分钟，他才颇有生气的开口，“谁告诉你的？” 　　来刘家一个多星期了，第一次见刘老师发脾气，我突然胆怯了，站直了身子一动也不动，木讷的摇了摇头。 　　“是不是那美？”他问。 　　那美就是那天带头带我的女孩子，我们班语文课代表，谁都知道她喜欢刘老师，虽然少不更事的我们不知道情爱，但早已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别人不能碰的模糊概念。她喜欢刘老师，就不准其他女生喜欢，连单独向刘老师提问都不能。 　　我的到来毫无疑问拉足了仇恨，刘老师突然多出了一个‘妹妹’还中途插班，让她很不爽，到处打听我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听来我是刘家的童养媳，当着全班人的面那样问我虽然让我很反感，但我也不想打她得小报告。于是我摇头，“不是她，我是上厕所的时候听来的，不知道是谁讲的。” 　　来到省城的第一周，我学会了撒谎，以及用另外的谎去圆前面的谎。 　　刘老师沉默了一会儿，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伸手习惯性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的意思，不是同一个妈妈。” 　　“哦。”我恍然大悟，笑着说我知道了。今后再有人问我和刘老师是什么关系，我会撅着脑袋骄傲的说我是刘老师的童养媳。当然这是之后的事了。 　　眼下我是来问刘全什么时候搬走的事的，差点给忘记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浴室，复又小声的问刘老师：“全叔他，要在这住多久？” 　　刘老师是个聪明的人，见我这么问，马上在我面前半蹲了下来，“全叔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怕被他发现，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他很好，只是……”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发现不是所有的谎都能很好的去圆，总有词穷难辨的时候。 　　好在刘老师也没追问，了然的拍了拍我肩膀，“全叔工作调在这边了，以后很长时间都会住在这儿。谷子答应我，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听到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的点头。 　　可是我亲爱的刘老师，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注定万劫不复，你叫我如何开口。 正文 第4章 屈辱的惩罚 晚间，刘老师一如往常关上门批改作业，我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焦虑不已。隔壁房间电视的声音还在持续，就在我紧张的心都拎到嗓子眼的时候，身后响起吱呀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我猛的回头，刘全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探了进来，龇牙咧嘴的朝我笑，“小谷子。” 　　我讨厌他喊我的名字，让我头皮发麻，浑身都不舒服。他就穿了一件三角裤，一边往里走一边挠着自己的大腿根位置，他这么晚溜来我的房间要做什么，我太清楚不过。我很害怕，双腿已经开始发抖，如果我继续像之前一样沉默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我不想再卑躬屈膝逆来顺受的讨好他，趁着他关门的那一刻，我大声的朝外面吼，“全叔你这么晚来我房间有什么事吗？” 　　刘全也不傻，我这么大声很明显会惊动对面的刘老师，他刚要关上的门又重新打开，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要说什么。 　　刘老师闻声走了出来，看到刘全眉头忽的一皱。我心下一喜，见到他我莫名的安心。 　　“你这么晚不睡觉跑谷子房间做什么？”刘老师有些不悦的问刘全。 　　刘全支支吾吾，随便找了个幌子，“我饿了，来叫谷子给我煮碗面。” 　　我看着刘老师，用眼神告诉他刘全在撒谎。可刘老师没看我，依然对刘全说，“你自己没手吗？” 　　刘老师语气不是很好，导致刘全有些不爽了，跟刘老师吵了起来，“刘淼，你没毛病吧？她是老爷子花钱买来的，以后要给我做媳妇儿的，你还真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来咱们家这么久屁事不做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跟姑奶奶一样，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要是让老爷子知道，哪来给送哪去，不仅要退货，还得让他梁家赔钱！” 　　刘全的话我半懂不懂，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刘老师。 　　刘老师更加生气了，他沉着脸，好久才一字一句道，“向她道歉！” 　　我睁大了眼睛，从小到大我都生活在最底层，向来只有我向别人道歉的份，从来没有人向我道过谦。刘老师如此捍卫我的尊严，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刘全当然不肯，“你疯了吧，让我跟一个山杂种道歉，刘淼，你这么护着她，该不会喜欢她吧？！” 　　“刘全！”刘老师大声的呵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他抚了抚镜框，声色俱厉，“要么你跟她道歉，要么你收拾东西从我这儿搬走！” 　　“哟哟哟，房子是你的了不起，为这么一个丫头片子跟我凶刘淼你可以啊。看来我以后得叫她弟媳了嘛……” 　　“滚……”刘老师突然一声暴怒，打断了刘全的嘲讽，刘全意识到刘老师真的怒了，立马敛了笑，挠着头嘀咕着往外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随着‘嘭’的一声关门声，屋子重新归于平静。刘老师站在我两米外的位置低着头思忖着什么，我站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不起，刘老师。” 　　刘老师深吸一口气，眼神落在我脸上，眼底恢复了平静，“谷子，委屈你了。” 　　我摇头，心里道，不委屈，你把我照顾的这么好，我怎么会委屈。 　　从那一刻起，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让刘老师为我担心。之后刘全再对我做什么，我再也不吭一声，哪怕眼泪掉下来，也默默的吞进肚子里。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我开始习惯了忍受，在家忍受刘全的骚扰，在学校忍受同学的嘲笑。刘老师依然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我愿意放弃一切去努力。 　　伴随着认识的字越来越多，我的学习压力也没那么大了，慢慢跟上了老师的课程，并且顺利升入三年级。平静的日子从三年级开学的第一天开始被打破…… 　　五年级的班主任发生了意外无法任课，刘老师被校长调去带五年级，而我们三年级班则交给了一个新来的女老师，姓叶名秋云。她得到来，让我和刘老师之间莫名多了一道屏障，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事情发生在开学后的第一个周五。最后两节音乐课，音乐老师请假了，叶秋云来代课，简单的说了一些她对音乐的理解之后，便开始找同学上台表演唱歌，同学们都跃跃欲试，但谁也没有主动站起来。 　　那美的声音略微有些突兀，“叶老师，梁谷子可会唱歌了，她家可是川西深山老林里的，要知道川西的山歌在全中国都出了名儿的。” 　　那美为什么这么说我心里很清楚，上两节是体育课，她和另外两个女生假装邀请我一起玩摸瞎子的游戏，趁着我的眼睛被蒙上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把我的裤子扒了下来，我往上拎，她们往下扯，三两下就把裤子给扯破了。回到教室我坐在位子上动也不敢动，她这个时候叫我上台，摆明了是想让我上去丢人。 　　叶老师听那美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是吗？那就请梁谷子上来给大家唱一段好不好呀？好的话大家鼓掌。” 　　一瞬间教室被此起彼伏的掌声淹没。 　　我当然不肯上台，坐在凳子上双手紧紧的扣着桌子底部，不管老师再三邀请，我都纹丝不动。 　　叶老师耐心全无，有些生气的敲了敲讲台，“梁谷子，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上来，否则你就给我去外面站着！” 　　我依旧默不作声，不给任何反应。 　　“梁谷子，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谁教你这么没礼貌，连老师的话都敢不听。”我激怒她了，原本温文尔雅的她一下子变得暴躁起来，像是跟我较上劲了，直接从讲台上走下来，抓着我的胳膊就要将我往外拖。 　　我紧紧的抱着桌子抵死不从，僵持了很长时间，她一抬手，啪的一声脆响，教室鸦雀无声。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你给我出去！”叶秋云用最后的耐心朝我吼道。 　　周围传来嘁嘁喳喳的嘲笑声，我咬着牙，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蹭然起身，捂着屁股就冲了出去。教室响起哄堂大笑…… 　　可能是声音太大惊动了隔壁班，隔壁班的几个老师纷纷走出来看，很多同学都把脑袋伸出窗外来看我。我紧紧的靠墙站着，死死的捂着我的屁股，这个时候我还是咬着牙一滴眼泪都没流。 正文 第5章 刘全回来了 刘老师是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我低头看见他的皮鞋，漆黑锃亮一尘不染，顺着笔直的裤管往上看，他清隽的面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出现在我面前，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泉涌而出。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二话没说直接脱下他的西装外套，当着很多人的面披在我的身上。他的外套很长，而我比较瘦小，能刚好挡住我撕裂的裤子。 　　叶秋云闻声走了出来，看到刘老师的那一刻，眼睛都放光了，方才还像个发怒的母狮子，这么一会儿就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红着脸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教训学生惊扰刘老师了。” 　　刘老师这才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面无表情的看向叶秋云，低沉道，“教训学生？她犯什么事了？” 　　叶秋云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思道，“她不遵守课堂纪律，不听老师的话，有点目中无人。我让她在这站一会儿帮她长点记性，免得她以后连刘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刘老师听了，点了点头，微笑道，“叶老师教训学生我本不该过问，只是她毕竟是女孩子，裤子坏成这样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总归不合适。我先带她回去换件衣服，回头叶老师要怎么惩罚她我都不会干涉。” 　　没等叶秋云点头许可，刘老师直接搭着我的肩膀带我离开。火辣辣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能清晰的闻到刘老师西装上清冽的味道，有点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刘老师，等等。”刚走出校门，叶秋云风尘仆仆的追了上来。 　　刘老师停下步子，淡然回头，“有事？” 　　叶秋云尴尬的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梁谷子的衣服坏了，这事是我不对，不该不问缘由就惩罚谷子。” 　　我刚想摇头说没关系，刘老师先我开口，“她得没礼貌是我教的，应该是我向叶老师您道歉才是。” 　　叶秋云的脸瞬间红了，嘴角抽了抽，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谷子是你的……” 　　“如果叶老师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下节课我替谷子请假了。”刘老师由始至终都表现的很冷淡，有种绝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叶秋云明显是想讨好他，他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人家，几句话说的叶秋云楞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那个。”刘老师拉着我刚准备走，叶秋云开口道，“我可以帮忙吗？谷子的裤子坏在那里，你刚好也不方便。你就当给我个向谷子补偿的机会，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我抬起头看着刘老师，他好像是在犹豫，我张口想说不用，没想到刘老师应了声，答应了。 　　叶秋云骑的是小巧型的自行车，一路都紧紧跟在刘老师身后，刘老师的车速相对较快，遇上下坡的时候叶秋云明显跟的有点吃力。我坐在后座，安静的看着身后吃力追赶的叶秋云，下意识的双手环上刘老师的腰，揪紧了他的衬衫。 　　离家不到一公里，穿过一条正在施工的十字路的时候，叶秋云出了意外。伴随着她得一声尖叫，刘老师紧急刹车。我亲眼看到她得轮胎压到一颗大点儿的石子，轮胎打滑连人带车摔倒在了路边。 　　刘老师连忙上前关心伤势，见叶秋云一侧的胳膊和腿全部擦伤了，微微蹙起了眉。我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对于叶秋云，我说不出为什么不喜欢。 　　叶秋云整个人依偎在刘老师怀里，气若游丝的说，“刘老师，我，晕血……”说完她就闭上了眼，微弱的呼吸。 　　我上前冷不丁开口问，“这么大一块石头叶老师看不见吗？” 　　我这么问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撞石块的时候是咬着牙的，我觉得奇怪而已。 　　叶秋云睁开了眼，表情有些凝滞。她沉默着，似乎并不知道如何回答。刘老师突然回头沉声道，“谷子！” 　　他用眼神暗示我不该再这样的时候问这种吹毛求疵的问题。我抿了抿唇，往后退一步，让出一整条道路。 　　刘老师打横抱起叶秋云快速往家赶，我差不多楞了半分钟，看了一眼叶秋云的车子，推起刘老师的车艰难的回到了家。 　　“不好意思啊，给您添麻烦了。”叶秋云靠在刘全的摇椅上，接连道歉，她得眼神从来没离开过刘老师。 　　刘老师白色衬衫上染了血，看上去有点刺眼。我站在一边什么话都不说，暂时忘记裤子坏掉的事了。我看着刘老师拿出药箱，温柔的帮叶秋云擦拭着伤口，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特别好看。专注处理伤口的他看上去格外惹眼，竟让我萌生了宁可受伤的是我的念头。 　　伤口处理完了以后，叶秋云开始找话题。她问了很多不着边际的问题，大多都是围绕刘老师的私生活，比如这房子是不是学校分的，什么时候分的，家里有几口人，父母为什么不搬过来一起住……有些问题是我都不知道的，刘老师逐一回答，一点也不含糊。最后叶秋云才问道：“梁谷子不是你亲妹妹吧，她姓梁，你姓刘，而且我听说、她家是川西山区的。” 　　本来就不喜欢她在这问东问西的，现在居然问起我来了，我有点不高兴了，顾自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咬了咬牙，翻出针线包自己缝起了裤子。 　　他们俩后面聊了什么我听不见了，过了五分钟、十分钟，刘老师都没有过问我一下，我像是被遗忘的玩偶，丢弃在角落里无人问津。裤子撕裂的太多，仅剩的线都用完了也没能完整的缝合好。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出去刘老师房间拿线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我欣然抬头，笑容在嘴角僵硬。走进来的是叶秋云，她得胳膊上是刘老师亲手为她缠的纱布。她见我在缝裤子，热情的说帮我，我拒绝了，她却不管不顾直接将裤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发现针上没有线了，便喊刘老师。 　　刘老师闻声走了进来，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此时的我就穿了一条裤衩，十一岁的我已然有了男女之别的观念，我很窘迫，可是刘老师却表现的很淡然，他看了我一眼，便对叶秋云说，“我来吧，你的手受着伤，去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 　　叶秋云很开心，红着脸出去了。房间忽然就只剩下我和刘老师两个人，我低着头，莫名的不敢看他。 　　刘老师清淡的声音倏然响起，“有没有受伤？” 　　我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茫然的看着他。 　　他低头瞥了一眼撕裂的裤子，示意我。我好像明白了，悄悄捏着拳头摇了摇头。 　　“又是那美？”他又问。 　　我咬着牙，沉默不答。可我的沉默已然是最清楚的答案。 　　叶秋云在家里一直留到黄昏后，我换好衣服坐在客厅陪她一起看电视，刘老师在厨房做饭，我的心像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第一次迫切的希望刘全赶紧回家，我讨厌跟叶秋云待在一个空间里，更讨厌她和刘老师在一个空间里。我知道她到现在还不走，一定是被刘老师留下来吃晚饭了，或者说是她主动要求留下来吃饭。 　　厨房渐渐飘出浓浓的饭菜香，我起身想要去厨房帮刘老师端菜，可叶秋云却先我一步，我又只好愣愣的站在餐桌边默默地看着他们。 　　饭菜刚上桌，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刘全摇摇晃晃的回来了。他脸色偏红，走路东扭西拐，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子酒味儿。 正文 第6章 今晚跟你睡 刘老师端出最后一碗汤，皱眉问刘全，“你又喝酒。”　　刘全脾气不好，酒品很差，每次喝酒都或多或少出点事情，每次都是刘老师忙前忙后的给他擦屁股。 　　刘全没理会刘老师，注意力全部放在叶秋云身上了，他一进门便径直凑到叶秋云身边，笑眯眯的问，“这美女是谁啊，好漂亮啊。” 　　叶秋云微微皱了皱眉，看得出来有点厌恶，但还是笑了开来，“你应该是刘全大哥吧，你好，我叫叶秋云，梁谷子的老师，刘淼的同事。” 　　刘全见美女对他如此热情别提有多兴奋了，拉着叶秋云的手就和她坐在了一条凳子上，“好好好，我是刘淼的大哥，看来淼淼向你介绍我了呢，真懂事啊淼淼。” 　　他笑的一脸淫荡，就像第一次见我时那样。我抽了抽嘴角，发自肺腑的笑。 　　刘老师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刘全，“叶老师是客人，你注意一点。” 　　“哎呀没事，叶老师不会介意的，是不是啊叶大妹子。”刘全自来熟的搭着叶秋云的肩膀，身子一个劲的往叶老师身上靠。他在做什么，我太清楚不过，刘全是个什么货色，我想我比刘老师还要明了。 　　叶秋云当着刘老师的面也不好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故作大方的笑着摇头，“不介意，呵呵。” 　　叶秋云自己都说不介意了，刘老师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刘全，沉声道，“你既然已经吃过了，就去看电视吧，我们要吃饭了。” 　　刘全胳膊一挥，大声道，“谁说我吃饭了，我只喝了酒可没吃饭，谷子去给我拿碗筷，我跟你们一起吃。” 　　早就习惯了被刘全呼来喝去，此时我竟然觉得不那么讨厌，起身就去厨房拿了过来，还帮刘全盛了满满一大碗饭。 　　刘全的出现，让叶秋云少了很多问题，她不再像开始时那样找各种话题来和刘老师交谈，刘全坐在她身边，她显得格外的拘束，会下意识的跟刘全拉开一点距离，可刘全又会马上贴过去。一来二去，刘全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右手正常的夹菜吃饭，左手便慢慢的伸向了叶秋云的裙摆。 　　狗改不了吃屎，我早就料到刘全会这么做，不知是不是我心里扭曲，我竟然觉得很痛快。原本可以化解这场尴尬的我，选择了无视。我装作没有看见，直到叶秋云忍不住闷哼出声，刘老师抬头问，“怎么了？” 　　刘全向来胆大，他的手没有因此收回来，而是放在叶秋云的大腿间不动。叶秋云红着脸，咬牙摇头，“没事，伤口抽痛了一下。” 　　刘老师往她碗里夹了菜，淡淡道，“一会儿再帮你上点药，回去稍微注意一点，别让伤口碰了水。” 　　闻言，我好不容易好了点儿的心情又落了下去。 　　吃完饭，叶秋云终于提出回家，刘老师准备去送她，被刘全抢占先机，叶秋云想拒绝，被刘全直接拉着手拽出去了，我差点笑出了声。 　　刘老师转身看我，我立刻绷起一张严肃脸望着他。 　　四目相对，我脱口而出，“叶老师受伤，你很难过吗？” 　　刘老师蹙了蹙眉，思忖道，“当然。” 　　我有点难过，但还是想问，“那如果我受伤呢？你也会像刚才那样帮我擦药吗？” 　　刘老师大步朝我走过来，一如既往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傻孩子，有我在，你怎么会受伤呢。” 　　如果没有叶秋云，我可能会认为这是宠溺的说辞，可是刚才的事情让我消沉，我只觉得他是逃避我的问题。 　　我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我紧紧的抱着他，像往常一样。他也会像以前一样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以示安慰。 　　“老师。”我仰起脸看他。 　　“嗯？”他轻轻挑眉。 　　“我今天跟你睡好不好？” 　　沉默，无尽的沉默。 　　刘老师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好久都没有回应，我以为他会拒绝，已经失望的低下了头，没想到他低沉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好。” 　　电视上说喜欢一个人，就会想要和他一起睡觉。如果那个人刚好也喜欢你，那么这两个人就会一起生活。我喜欢刘老师，所以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以后的每一天都能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答应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也喜欢我。 　　我一直这么坚定地认为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过来，当两个人年龄差距到只能以兄妹相称的时候，一切都并非我所想的那样。当然，当时十一岁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想要粘着他，像漫画里的公主对自己的布娃娃那样。 　　刘全送叶秋云送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我洗完澡，刘老师帮我擦头发，他的温柔让我止不住的欢喜。没多久，刘老师说要出去找刘全，担心他回来的路上出事，让我先睡觉。我对刘全的安危漠不关心，完全沉浸在可以睡在刘老师的床上的喜悦里。 　　刘老师一走，我变开始笑，缩在刘老师的被窝里偷偷地笑。我笑了很久，久到瞌睡来了，毫无知觉的睡着，等我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我身边依旧空无一人，被子有被睡过的痕迹，看来刘老师已经起床了。 　　果然，我穿好衣服坐上餐桌，刘老师递给我筷子，问我昨晚睡得好吗。 　　我想说不好，因为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睡在我身边的感觉。可我不能说出口，只好点头说好。我扭头看了一眼刘全的房门，问道，“刘全回来了吗？” 　　刘老师点头。 　　我又问，“在哪里找到的？” 　　刘老师吃着粥，漫不经心的答：“前面那个小区，他在巷子里睡着了。” 　　意料之内。我想问叶秋云安全的回到家了吗，但又怕刘老师觉得奇怪，所以只是道，“叶老师呢？” 　　“回家了。”刘老师手里的筷子顿了住，抬头看着我，“谷子为什么喊大哥刘全，喊我却是老师？” 　　“啊？”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我自己都没在意过，喊刘全连名带姓是因为我讨厌他，根本不想喊他叔叔，可刘老师不一样啊，他是我老师，我这么喊他不是理所当然吗。 　　刘老师干脆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开口：“本来觉得我比你大十岁，你可以叫我哥哥，但你开始叫刘全叔叔的，这样就乱了辈分。然后发现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叫叔叔，所以我想说，既然你叫刘全名字，干脆也叫我刘淼好了，没关系。”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针对他所说的，我其实挺想叫他名字的，因为叶秋云可以连名带姓的喊他，我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可以。如今他这么说，我莫名有些激动。“真的吗？可是你叫我谷子，我叫你名字不太好，嗯……我叫你淼哥哥吧，我喜欢这么叫你。” 　　淼哥哥，听起来亲切一点。 　　刘老师朝我抿唇一笑，“行，谷子喜欢就好。” 　　自从刘老师调去带五年级，我和他在一起最长的时间便是周末了，可以从早到晚看到他。于是我每天每天期待着周末，而我所期待的周末总是稍纵即逝。 正文 第7章 我在等你 新学期的第二周，自从发生了周五的事，叶秋云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特别关注我，上课只要提问必定第一个点我名，不过她和我的交际仅仅维持在课上，课后的她从来不会来跟我说一句话，完全没有因为我是刘老师的妹妹而向我刻意攀谈。　　她也不在对刘老师格外热情了，以前升旗的时候，她会刻意的站到刘老师身边，现在却不会了，虽然她还是会偷偷关注刘老师，但一直跟他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这个转变让我很开心，同时也很好奇。我以为是刘老师对她说了些什么，比如拒绝了她，或者其他什么，可我万万没想到她得变化全部源自刘全。 　　因为刘全送她回家的那一晚，她出事了，刘全对她强行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这事是在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被我知道的。 　　学期结束，校长按照惯例组织所有年级的任课老师聚餐。那天刘老师回来的很晚，我害怕刘全，不敢和刘全单独待在家里，所以站在路口数着星星等刘老师回来。一直等到十点多，有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在不远处的路边停下了，见刘老师下车，我正准备跑过去迎他，叶秋云却紧跟着走了下来。 　　面包车开走了，叶秋云没有站稳，刘老师去扶她，然后马上收回了手，冷淡的开口，“你回去吧，跟着我也没用。” 　　我缩在杨树后面，可以将他们的对话听个大概。 　　叶秋云的声音有明显的哭腔，“我不回去，你不问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找过你吗？因为我没脸。刘淼，你知不知道，去你家的那天晚上，你大哥……” 　　后面我没听清楚，因为她压低了声音，咬着字说的，但我多少能猜出一点。 　　“为什么当时不说？”刘老师的声音有了波澜。 　　叶秋云冷笑，“说？我怎么说？这种事叫我怎么说出口？刘淼，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奢求能和你有什么结果，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够了，这也不可以吗？” 　　刘老师沉默了，沉沉的叹息之后，淡淡道，“你回去吧。” 　　“为什么？”叶秋云不肯放弃，紧紧的抓着刘老师的胳膊，大声的问，“是不是因为谷子？ 　　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刘老师转身，认真的看着叶秋云，严肃的开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别把谷子牵扯进来。” 　　他一说完，原本看上去还正常的叶秋云突然不冷静了，发了疯一样的抓着刘老师的胳膊，近乎咆哮，“你就是喜欢谷子，刘淼！你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妹妹，你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你对他的照顾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哥哥会有的。刘淼，我不傻，我是个女人，我可以感受到你对她得不一样。” 　　叶秋云的话不仅让刘老师沉默了，连我都为之一怔，什么叫他没有把我当妹妹，他不把我当妹妹那把我当什么？我不懂，但我隐约觉得这是好事，所以我有点开心。 　　夜凉如水，可以清楚的听到夏虫鸣叫的声音。 　　刘老师冷淡的佛开叶秋云的手，低沉的开口，“你喝多了。” 　　他没有正面回应叶秋云的问题，这让我有点失落。我趴在树干上，巴巴的望着他。 　　昏暗的光线让我没发看清刘老师的表情，但是通过他的声音和行为不难看出他对叶秋云的态度。知道他不喜欢叶秋云，我莫名的激动。 　　叶秋云毫不气馁，重新抓住他的胳膊继续道，“我喝多，我现在很清醒，刘淼我喜欢你，从我来学校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我向很多人打听过你的事，我知道你从来没交过女朋友，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我与环境一同静了下来，竖起耳朵等待刘老师的答案。可不远处的他似乎并没什么反应，修长的身影被夜色笼罩，整张脸淹溺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冷漠。 　　就在我紧张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的时候，突然一只豆大的飞虫撞在了我的脸上，吓得我失声尖叫。毫无疑问，我的声音惊动了对面的两个人，刘老师往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捂着脸蹲了下来，努力缩在杨树后面，希望他看不到我。 　　接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叶秋云拉着长长的哭腔拼命地喊着刘老师的名字，而冷漠如他，没有给过一丁点的回应。 　　叶秋云似乎是急了，提高了声音咬牙道，“你如果拒绝我，我就把你大哥强奸我的事告诉警察！” 　　我没足够的心思去思考叶秋云的话，只一心躲着，默默祈祷刘老师不要走过来。 　　然而事与愿违，刘老师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你在这做什么？” 　　知道躲不过去，我索性站了起来，讷讷的回答，“我在等你。” 　　刘老师看着我，好久才扭过头去，对叶秋云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关于你说的，我会思考。”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什么约定，只知道叶秋云听了刘老师的话特别开心，手舞足蹈的离开了，像个捡了宝的疯子。 　　回到家，刘老师就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可以听到他吐的声音。差不多半个小时，他才走出来，脸色很憔悴，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我经常见刘全醉的一塌糊涂，却是第一次见刘老师喝多，与刘全不同的是，他很安静，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说话，我也不想打扰他，就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他往哪走，我就往哪走。他去阳台上收衣服，大概是准备洗澡，我主动跑过去帮他拿晾衣杆。他一只手拿着干净的衣服往洗手间走，一只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我想帮他，可是我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叶秋云的话之后，我莫名的心虚。 　　“谷子。”他刚走进洗手间，突然喊我，保持着背对我的姿势。 　　“嗯？”我小声的回应。 　　“我有点晕，你帮我放一下热水好吗？” 正文 第8章 无形的屏障 他主动要求我帮忙，让我受宠若惊，我想也没想就跑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帮他放水。　　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我惊慌回头。他突然伸手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低下头吻上了我的嘴。 　　那一年我十二岁。 　　在那个年代十二岁的女孩虽然少不更事，但多少已经有了男女关系的概念，我知道他正在对我做的事意味着什么，可我不明白，这究竟为什么。 　　他的吻很热烈，像是暴风雨般席卷而至，以霸道的姿势攻城略地。我像受惊的绵羊，不懂得如何回应，被动的接受着他做的这一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记得他吻了我很久，久到嘴唇都疼了起来。他的怀抱很暖，隔着薄薄的衬衣，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 　　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却不是我的初吻。天知道我之后有多恨刘全，我恨他野蛮的略掠夺了我本该属于刘老师的美好。 　　庆幸的是，他没有发现。酒精的作用下，他的气息变得粗重，吻也越来越深，并慢慢向下。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腰，紧张到指甲都要抠破他的皮肤，他大概是吃了痛，突然捉住了我的手，温热的掌心温度顺势蔓延。紧接着，他将我的手慢慢下移。 　　他现在的动作跟刘全的太像了，我像触电一样立马抽回了我的手。我承认我很喜欢刘老师，也不讨厌他刚才的吻，但是他如果对我做别的什么，我会很失望。 　　因为在我心里，他和刘全不一样。 　　我的反应刺激到了他，他突然清醒了过来，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向我道歉，“对不起，我……” 　　我看着他，忽然有点心疼。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边。 　　就在气氛尴尬到不行的时候，刘全的嗓音从外面传来：“谷子，有没有吃的，老子饿伤了，荷，呸！”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迅速说了句“我出去了”就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刘全光着膀子站在客厅中间，好奇的打量着我，“干什么了，脸这么红？谁在洗手间，刘淼吗？你、你们……” 　　不等他说完，我立刻打断他，“你要吃饭还是吃面？” 　　“随便。” 　　“那我给你煮面去。” 　　说完，我大步往厨房走，生怕走慢了就给刘全看出什么端倪。 　　“等等。”刘全突然叫住我，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走上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将脏兮兮的手掌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得检查一下，看看我的东西是不是给别人碰了。” 　　他用力的摸我，那种恶心感直接涌了上来，我想反抗，可我不敢，我害怕让洗手间里的人听到动静。 　　刘全摸了好一会儿才满意的收回手，“还不错，去吧，多煮点。” 　　刘全是我青春期最难以启齿的阴影，我对他的恨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有时候我很想去厨房拿菜刀去杀了他，或者像电视上在他的饭菜里面下毒，可这终究只是幻想。我所能做的就是处心积虑的隐藏着我们的关系不让刘老师发现，我寄希望于有一天，他能餍足的放过我。 　　那天以后，我和刘老师之间便莫名多出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表面上看，他对我一如既往地好，依然每天给我做饭，等我放学带我回家，可我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我和他之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亲昵了。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他和叶秋云在一起。 　　那是2002年的夏天，我顺利升上了五年级，再次成为刘老师班里的学生。开学第一天放学，我兴奋的在学校门口等刘老师，那美和另外两个女生堵在了我面前。 　　“梁谷子，还在等刘老师呐？今天恐怕等不到咯。”那美一脸嘚瑟的在我面前眉飞色舞。 　　我根本不想理她，转过身子，继续等。 　　那美调高了声音，笑道，“我刚才看到刘老师去叶老师的办公室了，到现在都没出来，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在里面做什么。我看呐，你还是自己先回去吧。” 　　那美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在我心上一点点的割，我很烦躁的推开她，“关你什么事！” 　　“你推我！”那美属于那种被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从来没有学生敢对她这么不客气，我刚才下手也不轻，大概是真的弄疼她了，她直接就发怒了。 　　我被她们死死的摁在地上，头发被拽掉了几撮，一开始只是三个女生，后来又多了两个路过的男生。我忽然想起第一天上学时的情形，与现在很相似，没想到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两年了。 　　我忍受着他们的暴力，鼻血流下来也不去管，等到他们打累了，都散了，我才稍稍缓口气。我蜷缩着身子，不哭不闹，就这么安静的躺着，眼睁睁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 　　如那美所说，我终究没等到刘老师。天完全黑下来，我才慢慢爬起来。回到家已经八点了，刘老师的房门关着的，没有一点动静，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饭桌，原来他还没回来。 　　那天晚上刘全又来了我房间，这一次我从头到尾没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愿意，全程木讷的配合他，像只不会哭不会笑的木偶，任人摧残。 　　第二天早上起来，刘老师已经做好早饭了。他看了我一眼，立马放下筷子朝我走过来，“你的脸怎么回事？” 　　原来他还是会关心我的，可我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扬起脑袋看他，不答反问，“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来？” 　　刘老师眉毛一挑，眼神闪烁，“昨天有点事情，呃，谷子，你以后自己回家吧，我可能没办法带你了。” 　　“因为你要带叶老师吧？”我质问他，语气不善。 　　刘老师平静的看着我，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谷子，叶老师现在是我女朋友，所以……” 　　“行了，你带她吧，我自己认得回家的路。”我不想继续听下去，干脆打断他，饭也不吃，冲回反间背着书包就走了。他也没有喊我，任由我空着肚子去上学。 正文 第9章 一切都变了 眨眼又过了一个月。　　国庆节的第一天，院子里的树叶已经黄了，风一吹，落了一地。一大早我就拿了扫把一寸寸的清扫，口袋里是刘老师给我的随身听，耳边是最近的一些流行歌曲。原本很美好的一个早晨，被远处开过来的一辆面包车给毁了。 　　车子在我们院子外停了下来，走下来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看年纪都有四十多岁了吧。我刚准备上前去问，叶秋云慢悠悠的下了车。 　　她穿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着，晨光洒在她身上，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高贵的公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来谈刘老师和叶秋云的结婚事宜的。 　　刘老师那天有轻微的咳嗽，招呼叶秋云一家子在客厅坐下，声音很沉，“我父母身体不好，不方便坐车，结婚的事我自己做主就可以。” 　　叶秋云有些不高兴了，“那怎么行，结婚可是终身大事，你爸妈要是过不来，咱们过去就行了呗。” 　　“是啊，反正都是在省城，也方便。”叶秋云的父亲如是说。 　　刘老师似乎并不愿意让这件事惊动他父母，坚定地拒绝了，“不用麻烦，我结婚不打算请他们过来。” 　　“不请他们？刘淼，你这是什么意思？”叶秋云蹭的站起身，语气明显的不悦。 　　“秋云，你不是说尊重我的想法吗？” 　　“可是……” 　　他们后来还聊了些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在刘老师喊出‘秋云’两个字的时候，我便夺门而出，他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还在那儿做什么呢。 　　叶秋云从头到尾都没叫过我一声妹妹或者小姑子，她和刘全一样，从始至终都觉得我是外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站在那儿给他们添堵呢。 　　那段时间隔壁班王小利在追我，我一气之下就答应了和他交往。国庆节的第二天，我接受了他的邀请和他出去野炊了。而家里已经开始张灯结彩的准备着婚礼…… 　　我跟着王小利去了郊外的一片老树林，我心情很差满脑子都在想刘老师，王小利一路跟我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我也没听进去，我们从哪个入口进来的我都不知道，差不多走了半个小时，王小利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惊呼道：“谷子，这条路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 　　我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抬起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四周全是苍天大树，周围杂草丛生，茂密的丛林深处，时不时惊起三两只飞鸟。 　　我顿然心慌了，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我们迷路了…… 　　“我们刚才从哪边进来的？”我回头问王小利，可一转身，哪里还有王小利的身影。 　　我吓得脚下一轻，扯开嗓子就喊他的名字：“王小利！” 　　我的每一声叫唤都会惊动一群飞鸟，扑哧扑哧的声音更加让我恐惧。我差点就要哭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王小利的声音，“谷子，我在这，你快下来。” 　　两米远的地方好像有个坑，王小利站在下面用力的朝我挥手，我小跑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跑这里面干什么，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我以为你失踪了。” 　　说着说着我就委屈的哭了出来，每次我无助的时候，就特别想刘老师，如果我到很晚还不回去，他会不会担心我，会不会出来找我。 　　“你先下来！”王小利朝我招手。 　　这是一个很大的坑，下面稍微平坦一些，周围被荒草覆盖，看上去像一个隐蔽的地洞。一个人站在上面总觉得背后凉凉的，所以也没多想，当即就跳了下去。 　　王小利扶住了我，我朝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准备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加了些力道将我手腕握紧了，我抬眼看他，警惕的问：“你干什么？” 　　“你说呢？你既然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当然就做男女朋友应该做的事，谷子，刚开始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着。”没等我反应，他直接将我摁倒在土地上，一边粗鲁的吻我，一边脱掉了他的裤子。 　　我本能的反抗，呜呜咽咽的骂着他混蛋、畜生，可这对他根本没任何作用，他像喝过酒的刘全一样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脱完他的裤子后便伸手来扒我的裤子。 　　“刘老师，救我……”情急之下，我竟脱口而出了刘老师的名字。 　　王小利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没想到他直接压着我，将他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死死的盯着我，“刘老师今天跟我们叶老师结婚，他才不会管你。谷子，我来了……” 　　王小利是学校出了名的留级生，五年级读了三年都没毕业，已经十五岁的他此刻就像个大男人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格外用力，在我完全被他占有的时候，我放弃了挣扎，安静的看着天空，眼泪大片大片的往外流。 　　刚来刘家的时候，刘淼答应过我，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以后就由他来照顾我。我亲爱的哥哥，为什么在你的‘照顾’下，我竟落的这般田地。我开始恨我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无能，如果从一开始就反抗，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如果在刘全第一次带我进房间并强吻我的时候，我大声的叫出来，可能一切都变了。 　　然而这世间并没有如果，我已经脏了，还没等到绽放的那一天就提前凋谢了。 　　王小利动着动着就开始皱眉，他时不时往下身看，嘴里嘀咕着：“为什么没有血？我看电视上都有血啊……为什么没有血……” 　　我不想理会他的烦躁，双手紧紧的揪着身旁的泥土，咬着牙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完事之后王小利神色复杂的从我身上爬起来，他表情凝重的指着我道：“梁谷子，你是不是跟别的男人好过？” 　　你能想象到，这样的话会从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子口中说出来嘛？而他指责的对象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小女孩。换做现在，我们都是不谙世事的娃娃，别说做这种事了，可能连接吻都觉得是天大的事吧。 正文 第10章 你给我滚 他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我惊恐万分，我和刘全之间的事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为什么王小利会这么问，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我吓得舌头打结，哆哆嗦嗦的否认，“没、没有。” 　　王小利不信，他甩开我的手，眼神坚定，“是刘老师吧，我就知道，你俩又不是亲兄妹，天天住在一起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梁谷子，你真不要脸，贱婊子，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我的心里有多痛只有我自己知道，听了王小利的话我反而没了想哭的欲望。如果我不干净的事被别人知道了，怀疑我和刘老师总好过怀疑我和刘全。我觉得自己当真是贱到了骨子里，竟然希望王小利能把他的想法在学校传播开，那样的话，叶秋云会后悔跟刘老师在一起的吧，那样的话，刘老师还会回到我身边的吧。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肮脏而可怕的念头。 　　然而事实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种时候居然下起雨来，王小利嘴角一抽，“这雨来的真是时候，洗洗你那臭X吧。”说完，朝我大腿上吐了一口吐沫转身就走了，我躺在泥地上，任由泥水流入我的耳朵。 　　天色开始暗下来，我才有了要回家的意识。拖着狼狈的身子挪着步子往外走，可不管我往哪个方向，一直在原地转圈圈。渐渐地，我开始恐惧。都说这老林子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我知道这种山林，天一黑就会有野兽出没，如果我再走不出去的话，能不能熬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我开始在我走过的每一条路上画记号，可是雨势越来越大，我留的所有的记号都被雨水冲毁，我不敢放弃，依然一遍一遍不知疲倦的奔跑。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了有人的声音。我躲在一颗大树下，竖起耳朵聆听，发现好像是在喊我的名字。我忽然想起鲁迅写的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面有介绍人脸怪会在夜晚叫你的名字，你千万不能答应，不然会被勾了魂。 　　我恐惧的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那呼喊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晃动的微光，我缩了缩身子，浑身颤抖。 　　“谷子……谷子……”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刘老师的？ 　　莫不是我出现了幻觉，刘老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人脸怪会模仿我熟悉的人的声音？我将脸买进膝盖里，抱着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颤。 　　“谷子……”这声音实在太像刘老师了，而且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希冀着是刘老师本人，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壮起胆子试一试，左右不过一死，这么肮脏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清净。 　　我站起身，用最后的力气应声，“我在这里！” 　　伴随着一束强光，前方闪过来一道白影，吓得我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终于我看清了来人的脸，登时就大声的哭了出来，冲进了他的怀里。 　　“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我刚拉开长长的哭腔，刘老师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将我从他怀里拉开，朝我吼道：“你疯了吗来这种地方？如果我今天找不到你，你会死在这里！” 　　他的怒吼吓得我闭紧嘴巴连抽泣都不敢了，我和他面对面站着，黑暗笼罩了他整个身躯，根本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我想他现在一定脸色铁青吧。 　　没有僵持多久，他还是拉着我带我离开了那片林子，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想道歉，可又觉得自己没有错，想说话又不愿说话的我只好咬紧了牙关。 　　回到家我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我所想的那么简单。 　　院子里撑起了雨棚，摆了三张桌子，桌面杯盘狼藉，穿过院子时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家里空无一人，大红色的双喜字被撕得粉碎丢在地上，火盆被踢翻在门边，撒了一地的灰，我怔楞在门口，好久都没有动弹。 　　刘老师在堂桌边坐了下来，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见他发了一会呆抓起桌上的二锅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我没有阻止他，如果我手边有酒的话，我也会抓过来喝。 　　一口气喝了小半瓶，他才放下酒瓶，重重的吐了口气。良久才打破沉默，沉声道：“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好你的感受。” 　　嗯？他是在，跟我道歉？为什么？ 　　他低下头，继续说，“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想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刚要开口，刘全从房间冲了出来，气势汹汹的走到我面前，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啪一声脆响，左耳嗡的一声直接听不见了。 　　刘全的谩骂声从右耳传进来，“我就知道你是个扫把星，操了狗比也比草你好，你死了妈吗把老子逼上死路……” 　　他骂了一大串特别难听的话，原本就没搞清楚状况的我，直接给这一出整蒙了。 　　刘淼起身，用更高的音调呵斥刘全，“够了！你自己做的龌龊事有什么脸怪别人，你给我滚，这个家不欢迎你。” 　　刘全有点惊讶，大概是没想到刘淼会赶他走，他冷笑一声，嘴角明显有些僵硬，“行啊刘淼，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最好祈祷我被警察抓进去，不然老子不会放过你，让你身败名裂都是轻的！” 　　刘淼毫不示弱的看着刘全，“我等着！” 　　“还有你，个狗娘养的，别给老子逮着机会，老子弄不死你！”刘全指着我咬牙道。 　　说完他折回房间，砰砰哐哐的收拾他的东西，没一会儿久拎着包出来了，经过刘淼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到我，突然站住了脚步，嘴角一抽，回头朝刘淼说，“对了，告诉你个秘密，谷子的X都给我草烂了，你要是不嫌脏，就继续用吧，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