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我怀孕了 “我怀孕了!”年轻女子带着胜利者的姿态,骄傲说道,“是姐夫的孩子!”  客厅里尤为安静。   何以宁呆住了,恍惚着过了好一会儿,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所以呢,你是特意跑来宣告,你终于爬上了自己姐夫的床?”   “你别胡说,我跟姐夫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也对,上床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指甲抠进掌心肉里,何以宁闭了闭眼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忍下浓烈的怒意。   片刻后,她轻声吐出两个字,“打掉。”   何曼莉不敢置信地扩大双眼,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你说什么?”   “我叫你打掉,把这个孩子打掉。”   “休想!”   何以宁不多费唇舌,抓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往别墅外带,“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何以宁你疯了,放开我,我不去医院!”她剧烈的挣扎着,可何以宁的力道出奇的大,眼看着自己要被拖出别墅,她慌了,“刘妈救救我,何以宁她疯了,她想害我的孩子!”   保姆刘妈还没过来,倒是从外面急匆匆赶回来的老太太,气势汹汹的一个巴掌甩到何以宁脸上。   “你想干什么,给我松开曼莉!”   重重的巴掌打得她一阵耳鸣,脑袋嗡嗡的响,步子踉跄后退了几步,险险跌倒,一时间,有些懵了住。   “奶奶……”   “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孙媳妇!”景老太太的目光又狠又恨,“想害我孙子的孩子,你这个女人真恶毒!”   被凌迟的滋味,大抵就是现在这样吧。   何以宁艰难的动了下唇,“可她是我妹妹,南骁是我丈夫,他们苟且在一起还怀了孩子,这种事……”   “这种事怎么啦?”景老太太声音拔得尖高,“什么苟且?你别把话说得太难听了!他们是不对了点,但起码总比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强!”   意有所指的话,让她神情一僵。   “你跟南骁结婚这么多年,我们景家亏待过你吗?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结婚五年肚子还无声无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都把我让人给你熬的中药全部偷偷倒掉!你不想怀我们景家的孩子,还不准别人生啦?”   “不,不是这样……”   “我不想听你解释!”景老太太撂下狠话,“有我在,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孙子的孩子一根毫毛!”   话音掷地,景老太太拉过何曼莉,脸色铁青的径直朝二楼房间走去。   “什么富贵盈门命中贵人,根本就是个扫把星,成心来膈应我们景家的!”远远的,还有声音灌来。   她脸上的血色顷刻尽失。   宛如有把刀子割在心头上,呼吸困难。   双腿就像生了根一样,僵硬得迈不开,何以宁呆滞地站在原地,不知过去多久,恍恍惚惚的隐约感到别墅门口站了个人,她这才慢慢抬起头,怔怔的一眼望见不知在那里待了多久的英俊男人。   ——是她的丈夫,景南骁。   本来就难受的心房忽然更疼了,像要滴出血来。 正文 第2章 履行妻子的义务 景家偌大的一楼客厅里,在没有何以宁的参与下,终于结束了其乐融融的热闹气氛,渐渐归为安静。  夜已深,房门在这时被人从外面蓦然推开。   她木讷地看向身躯颀长的男人,碰巧撞上他投来晦涩难明的目光,她蠕动下唇,音色沙哑的出声,“是不是所有人,都早已经知道你跟何曼莉的关系,包括何家那边?”   景南骁神情淡漠,薄唇轻抿的没有开腔。   何以宁笑了。   所以,她的妹妹跟她的丈夫沆瀣一气暗度陈仓,她是最后一个知晓?   她淡淡讽刺地笑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连何曼莉都碰,你恶不恶心?”   他身姿立在房门口,漆黑的眸漫出凉薄,讥诮的意味丝毫不逊于她,“跟你相比,我的这点作为又算得了什么。”   不想与他无谓争执,她闭了闭眼睛,微微吸了口气压下胸腔里的千般滋味。   “景南骁。”她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艰难而缓慢地说,“我们离婚吧。”   方才还斯文俊雅的男人,俊脸徒然冷沉。   “离婚?”   “明天早上你就让律师把离婚协议送过来,我会签字。”   随手用力甩上房门,他迈开步子大步凌厉地踱来,一身的怒意彷如排山倒海般肆意,抓住她手腕将她从床沿边拽起,他憎恨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何以宁,你终于还是开口了!”   她笑,“是啊,我出局,成全你们。”   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也许早就该结束了。   可看着她风轻云淡的模样,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狠狠撕碎,箍住她手腕的力道,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加大,捏得她骨头都在疼。   他怒极反笑,“成全?何必说得这么慷慨大方!跟我离婚,是不是正好遂了你去找那个野男人的心思,嗯?”   “什么男人?”   “事到如今还装无辜未免太过做作!”   他勃然大怒的样子,简直让人觉得不可理喻。   她和他离婚的理由,分明是因为何曼莉肚子里有他的骨肉,不论景家还是何家,必然会想尽办法让何曼莉过景家的大门,在这里,早已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跟其他什么不相干的男人,有什么干系?   “你怎么认为都可以。”这跟他们离婚没有半点冲突,所以,不必多费唇舌的证明,“放手,我想整理点东西。”   也不知她什么地方刺到了他,还没能把手腕从他钳制中抽出来,景南骁蓦地拽过她身子。   “景南骁——”   何以宁只感觉到一阵眩晕,身体重重跌倒在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他精壮的身躯先压了上来。   她狼狈地望向他。   可是,在对撞上他浓郁的怒气时,心底突然重重地打了个冷颤。   “那个男人是怎么碰你的?”一手捏住她下颌,他的另一手在她身上暧昧的游走,“这样,还是这样,嗯?”   何以宁浑身的汗毛都在惊恐,“你干什么!”   “有这么看不出来的么?”他唇角噙着玩味的嘲弄,吐出来的字眼像淬了毒的冰,“何以宁,你好歹是我景南骁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就是你履行做妻子义务的时候!” 正文 第3章 让人倒尽胃口 他吻了上来,如同野兽般毫无章法,粗鲁的就像只想撕碎她。  一想到他的吻,曾吻过她的妹妹,何以宁便由内到外的感到本能抗拒,更何况是做那种事……禁不住愈发强烈的抵制。   她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胡乱的躲开他,“景南骁你放开我,别碰我!”   他可由不得她拒绝。   攥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固在头顶,他另一只大掌一把扯下她裤子,粗哑嗓音低沉命令,“把腿打开。”   “不、你不能这样……”   景南骁低呵冷笑,直接强行掰开她的双腿,挤身跪坐到中间俯下来。   吻,一路顺着她的颈脖,延至锁骨,还有继续往下的姿态。   何以宁浑身就像被电流蔓延,酥酥麻麻的感觉侵蚀了她每一个细胞,男人灼热的气息肆意覆盖,温度却陌生得让她慌乱无措,哪里还有平日里斯文优雅唯独对她冷淡的模样?   这一刻,他陌生得让她不认识。   她还在试图用力的推开他,特别是在他渐渐往下的时候,她紧张得眼眶都红了,奈何所有的力量加起来,却撼动不了健硕男人分毫。   景南骁滚烫的唇,缓缓落到她腹部。   当目光所及之处出现一道纹络,他停顿住了。   所有浓烈炙热的欲望,突然像被一盆冷水狠狠从头顶浇下,眼中所有的情绪,霎时被冰冷之色尽数取代,漆黑而冰沉。   他不会不知道,她肚子上隐隐的纹络代表着什么。   看她还如此强烈的抵抗,一时间,暴躁跟愤怒渲染了他所有的感官,刻意忽视那道刺眼的痕迹,他俊脸紧绷的重新抬头,粗暴地捏住她下颌,薄唇覆上她的。   “景南骁,混蛋!唔……”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得支离破碎,她被男人的重量压得丢失所有抵抗的能力。   渐渐的,细细冷汗渗出额头。   何以宁感到胃里一阵阵难受,她扩大双瞳,徒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把用力推开他,可由于太过急切而仓皇,导致她起身下床的动作演变成翻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到冰冷的床脚。   闷哼声从她嘴中流泻。   然而,却是顾不得额头上的疼,胃里又袭来一阵强烈的翻滚。   凝视她干呕难受样子,景南骁简直不敢置信。   “何以宁——”   他翻身下床,居高临下地俯瞰她,气势全是暴怒的可笑,“我都已经恶心到让你吐了,嗯?”   “景南骁,我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就舒服了是不是?”毫不客气的一把提起她,他逐字逐句地锋利道,“我让你恶心到作呕,那你呢?跟别的男人上床还不止,还给别的男人生了个孽种!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什么都察觉不出吗!”   何以宁瞳孔倏地骇然收缩,呼吸凝滞的猛然看向他。   景南骁嘲讽到了极致,“告诉你,每次看见你就让人倒尽胃口,更别说是碰你!”   她僵住了,一动不动的。   有些失聪的双耳,隐约听到他说,“因为,我嫌脏!”   “何以宁,想离婚可以,先把那个男人的名字跟孽种说出来,否则,休想让我离婚,成全你跟他双宿双栖!”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她不记得了,脑袋里全是他的一字一句盘旋不去。   双眼,失了焦距。   不知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胃里翻滚的疼痛,她脸蛋苍白得像一张白纸,不知过了多久,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无法忽视这股致命般的疼痛,她慢慢弯下腰,双手摁住胃的位置。   跌坐在地,曲着双腿,她大汗淋漓的低低沙哑唤着,“南骁……” 正文 第4章 一枚口红印记 “何小姐,您这只是常见的胃病,不算很严重,我给你开些药,以后记得多注意饮食习惯。”  “好,我知道了。”   “另外,额头上的磕伤回去用冰袋敷敷就好,过几天肿就会消了。”   “谢谢医生。”   领了药单子,何以宁走出医务室,摁下电梯。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她埋头进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有一双灼灼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门重新合上,缓缓下降。   “身体不舒服?”   突然的,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在安静的空间内格外动听。   何以宁一怔。   直至这时才察觉到,她的身侧站着的是个身材修长伟岸的男人,确定他是在跟她说话,于是朝他不急不缓地礼貌道,“一点小毛病。”   男人盯着她,深黑的眼彷如黑洞般深邃,内里蕴含着沉稳的内敛,刀削分明的五官格外精致,像被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但这样的一张脸却没有夸张的张扬,反而是那种越看越耐看,越看越令人入迷的类型。   随着下降,电梯里的人越涌越多。   “都往里面挤挤,让个病人。”   不晓得是谁撞了下她肩膀,何以宁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跌进了男人宽厚的胸膛里,幸而他也及时伸手轻轻扶住她腰肢,才没让她更为狼狈。   只是,狭隘的空间,拥挤的人群,暧昧的距离……   绕是她已经过了懵懂春心的年纪,此时脸蛋也不由发烫。   “不好意思。”   她连忙离开他温厚胸膛,欲要拉开彼此距离,他低醇嗓音却轻声阻止,“别动。”   电梯里人太多,她根本没有后退的余地。   明白了这点,她有点尴尬的只好暂时不动。   终于,到了一楼,所有人鱼贯而出,何以宁不敢多停片刻,从他怀里抽身退开,形色匆忙地快速踱出电梯,连头也不回。   男人盯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微微挑了下好看的剑眉,若有所思。   她不记得他了?   “唐总。”助理快步过来,“会议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车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备在外面了。”   他淡淡应道,“嗯,走吧。”   “可是唐总,您……”   循着助理怪异的神情,唐慕白凝见他白色衬衣的胸前,有一枚隐约可见的口红印记,像朵初初绽放的玫瑰花瓣,靓丽耀眼得暧昧不清。   他忽而就想起,她方才撞进他怀里的那一下。   走出医院大门,何以宁的脸还有点发热,特属于男人淡雅清香的味道,久久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但也没让自己多想什么。   拦下一辆计程车,她正准备弯腰坐入车内,旁侧忽而响起熟悉女声叫住她,“以宁。”   她停顿下,朝声音来源处望去。   沈君雅快步过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把她风尘仆仆的模样纳入眼底,何以宁询问道,“您出差回来了?”   “刚下的飞机,回去的路上看到你,还差点以为认错人了。”   视线越过她身侧,何以宁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停靠在马路边的景家轿车。   沈君雅站到她跟前,“正好我有事想找你,跟我上车吧。”   “是因为何曼莉跟景南骁的事情么?”她的声线不高不低,“您也早就知道他们的事,却跟其他所有人一样,把我当个傻瓜蒙在鼓里?”   她直白的言辞,让沈君雅脸色一下变得尴尬无比。 正文 第5章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 何曼莉对景南骁是什么心思,何以宁没有真的那么傻,她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可是她却不知道,跟她相恋七年结婚五年的丈夫,竟也会有出轨她妹妹的一天。  而所有对此知情的人,都选择了包庇。   沈君雅神色格外难看,勉强笑了笑,“以宁,这件事是南骁对不起你,你放心,这次回来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何以宁自嘲勾唇,“让何曼莉打掉孩子,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过,还是让我跟他离婚,好让何曼莉名正言顺的搬进景家?”   她有些咄咄逼人的口吻,令沈君雅美丽脸庞更僵了。   何以宁鼻尖酸涩,“妈,我跟景南骁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没有人会比您更清楚。”   “以宁……”   “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我又要即将失去我最爱的人。”她咬下唇,喉咙哽咽,“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沈君雅浑身一震。   凝望她僵住了一动不动,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样子,何以宁低低无声自嘲地一笑。   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酸涩,她不再出声,转身离去。   景老太太说她不愿意给景家生孩子,可他们怎么会知道,结婚这么多年,景南骁根本不屑碰她。   景南骁厌弃她曾生过孩子,一直误会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一切全是拜他的亲生母亲所赐。   夜里的酒吧,声色糜烂,喧嚣震耳。   “嫂子,你别难过,我哥对你肯定没变心,都是何曼莉那女人不要脸勾引他的,不然以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哥怎么可能会中她的圈套?”景瑶这么说着,就越是坚定,“对,一定是这样的!”   何以宁知道她只是想安慰她。   但有些事情说出来,真不知道打的是谁的脸。   她跟景南骁相爱多年,曾经最美好的感情如今却抵不上她妹妹的一个勾引……   她淡淡莞尔笑道,“我没事,小瑶,你不用安慰我。”   看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景瑶觉得心里更加难过。   想当初,她可是把何以宁跟她哥的感情,视为最美好的爱情模范,而现在,真叫人一言难尽。   “嫂子,没事。”景瑶豪迈道,“今晚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咱们不醉不归!”   想到昨晚景南骁一怒之下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留下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捂着胃疼到天亮,何以宁心中彷如被寒冬冻伤,不是滋味。   在景瑶的鼓舞下,威士忌一杯接一杯的灌下。   辛辣的滋味灼伤了胃,她有些摇摇晃晃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望着她走远,景瑶拿出手机拨下一个电话。   “奶奶,嫂子她喝醉了。”   那头景老太太十分满意,“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可是……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景瑶犹豫着,“这样会不会太……要是哥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景南骁的确是出轨了,但他曾经也的确是很爱何以宁的。   景老太太斥声道,“我们不这么做,那还能怎么办!曼莉已经有你哥的骨肉,你哥又偏偏不提跟她离婚的事,难道要让我的重孙做个没身份没地位的野孩子吗!”   长辈的威严,景瑶还是挺害怕的,“好吧,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成的。”   “你哥一辈子的幸福就指望你了,千万不能再让何以宁这个女人祸害他了知不知道!”   “我知道了。” 正文 第6章 有钱也不赚? 从洗手间出来后,何以宁本想回到之前的位置,然而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就晃到外面来。  瞥见一辆车经过,她掀了掀眼皮,腿往前一跨。   “吱——”   黑色的迈巴赫急急停下,司机来不及反应,后座车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打开,紧接着,闯入一抹娇小身影。   “滨海别墅区,谢谢。”车门甩上,女人窝到座位中,咕哝声跟酒气味一同飘散而开。   司机眼珠子都瞪大了,这是哪来的女酒鬼,没长眼睛?   “小姐,我们不是计程车,计程车在后面。”他好心提醒,说罢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后座中的男人,真为她感到担忧,她会不会被他们老板直接扔到马路上,落得个终身残疾的下场?   何以宁迷迷糊糊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地一声拍在车座上,“滨海别墅区,谢谢。”   “唐总,我这就把她赶下车。”面对这个意外闯入的女人,司机不敢怠慢,慌忙下车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小姐,请你下来。”   何以宁本就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感到脑袋胀痛,实在被吵得有些烦了,她掀掀眼皮,瞧了眼外面的司机,又瞅了下身侧的男人,“一百块少了是不是,我了解。”   她从口袋里又取出两张百元钞票,大大方方的拍到男人的腿上。   “一共三百,可以绕半个江城,够了吧?”   盯着后座男人腿上的钞票,司机眉头直抽搐,这姑娘真是不要命了!   她知道她旁边坐的人是谁吗!   她知道整个江城,只有谁独独拥有限量款的迈巴赫吗!   她当然不知道,因为她是个女酒鬼!   司机头有些大,“小姐,我再说一次,请您下车,不要耽搁我们唐总的时间,我们唐总的时间你是买不起的。”   “有钱也不赚?”   “不赚。”   何以宁嫌弃地一撇嘴,“行,我下车。”   她索然无味的爬下车,力量像被抽离似的,浑身无半点力气,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司机及时扶住她手臂,“你小心点。”   景瑶在这时急匆匆地赶来,把她接了过去,对司机歉意道,“不好意思,她喝醉了,我是她妹妹。”   “喝醉了就别让她乱跑,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自家的主人也没见发火,司机便不多说什么,道了两句就转身上车。   景瑶扶着摇摇晃晃的何以宁,目光下意识扫了眼车的后座,隐隐约约只瞧见了一个男人刚毅有型的轮廓,车子下一秒便从她们眼前绝尘而去。   待她注意到车子的型号及车牌,顿时眼帘不可思议地扩大。   这不是唐家的车么?   那刚才在车上的男人是……   副驾驶座上,莫少倾放下平板电脑,抬了抬眼皮瞟向后座,“刚才那喝醉的姑娘有点眼熟啊,如果没认错好像是何以宁,也就是你的那个……”   唐慕白薄唇轻抿,淡淡的眸光轻扫过他。   “OK,我闭嘴。”   莫少倾跟他是什么交清,一个眼神都能读出他想拉屎还是拉尿。   不过,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啊,唐慕白刚回云城这都能碰上她……有意思。 正文 第7章 嗨,方便借个水么 景瑶搀着意识不清的何以宁,来到浅月弯的公寓。  打开房门,景老太太吩咐道,“把她扔到床上,打电话叫那个男人过来吧。”   “已经让他在来的路上了。”   景瑶听话的把何以宁放到床上,舒了口气。   看着不省人事睡死过去的女人,景老太太还不太放心,“确定她能醉到明天早上都醒不来吗?”   “她的酒量是多少我还不清楚吗,今晚我灌了她不少的酒呢,没到明天中午醒不过来。”   景老太太安下心。   浅月弯是何以宁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公寓,明天一早,将会有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人赃俱获,何以宁坐实了婚内出轨,在自己的公寓里跟其他男人行不轨之事登上新闻头条,景南骁就有正当的理由公开离婚,把她扫地出门。   届时,何曼莉自然能名正言顺被接进景家。   临走之前,突然又想到什么,景老太太指挥道,“把她衣服扒了,明天早上记者来了抓个现行,这样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奶奶!”   “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   尽管不愿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可迫于长辈的威严跟压力,她只好按照景老太太的吩咐去做,将何以宁上衣的几颗扣子解开,泻出半边春光。   “行了,就这样吧。”看她磨磨蹭蹭的模样,景老太太没什么耐性,总算满意道,“回去了。”   景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她们前脚刚走,后面房间里的何以宁就睁开了双眼。   她的酒量其实没有景瑶以为的那样不堪,在景瑶不断灌她酒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戒心,原先,她还奇怪景瑶为什么会主动叫她去酒吧,现在总算得到了答案。   揉揉胀痛的脑袋,何以宁下了床,摇摇晃晃的身子走向洗手间。   打开水阀的开关时,半天没有一滴水流出来,她这才隐隐约约地想起,公寓里的总水阀开关坏了,平时她住在景家别墅,几乎不曾来过这里,一直还没叫人来维修的。   兴致缺缺的关上水阀,她走出公寓,直接敲响了对面的门。   公寓门被她不断的敲响,可是过了片刻仍旧不见动静,何以宁不厌其烦地又敲了几下,“有没有人在?”   “……”   她皱了皱眉头,咕哝了句,“明明有人在,干嘛不开门,怕我一个弱女子登堂入室杀人放火,还是劫财劫色?”   从猫眼里透出的隐约光亮,虽然喝了不少酒醉意朦胧,她也敢肯定里面有人在。   但既然别人不愿意开门,她也不会过多纠缠。   打了个酒嗝,她哼声哼气的转身,“今晚碰到的人都小气……”   话音未落,后面的门豁然打开。   “有事?”   一道低醇磁性的男声,从后面灌来。   即便背对着他,何以宁都能感知到他身材的高大和压迫感,然而由于酒精的作用,让她完全的无视了来自后面男人口吻里明显的不悦。   挑下眉梢,她笑意盎然的扭回身,“嗨,方便借个水么?”   第三次了。   这是他今天一天之内,碰到她的第三次,不知该说阴魂不散还真的是狭路相逢。   唐慕白身着松松垮垮的白色浴袍,露出性感紧实的胸膛,发梢上沾染着的水珠一点一点流淌而下,明显是刚沐浴出来。   只是,盯着她酡红的脸,他英俊的五官轮廓彷如冰雕一般。   又是你,何以宁。   每一次你真的都很会给我惊喜—— 正文 第8章 嘘,别说话 “能不能给个话?”  他灼灼逼人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在她身上,却迟迟不发一语让她满身的不自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扬扬眉,“借,还是不借?”   唐慕白淡淡的眸光不动声色地上下扫视她一圈,她上衣的几颗扣子被解开,隐隐约约有春光流泻而出,加之她因喝酒的缘故,白皙的双颊格外绯红诱人,睫毛像被晕染过似的,双眼迷离得宛如一汪春水。   但看她这般模样,自己恐怕还毫不自知,此刻的她要多风情万种,就有多风情万种。   他英俊的脸色莫名愈发的不好,连嗓音也低沉下去,“借水做什么。”   “借水……还能做什么?”   她醉意熏然的反问。   唐慕白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色彩,视线不带犹豫地敛回,冷酷转身,“不借。”   抛下两个字眼,他就要关上门。   正在这时,不远处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有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景小姐,我已经到了……您放心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直到明天早上记者过来。”   何以宁呼吸一滞。   景瑶叫来的人,这么快就到了?   她来不及做出什么思考,下意识眼疾手快窜入身旁门内,一把抓住他浴袍衣襟,将他扯了过来靠到她身前,完美的用他高大身躯挡住她的全部。   唐慕白被她突如其然的举动惊了下,“何——”   “嘘!”她手指压在他浅薄唇瓣上,“别说话。”   就算再怎么醉酒,何以宁也十分明白,依照她目前的处境,绝不能被那个男人碰上。   她屏息静下来聆听脚步声,全部紧张的注意力都在从电梯走出的那个男人身上,却完全的忽略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她的额头跟他的下颌仅仅只有一纸只隔,属于他身上清雅好闻的味道,包裹了她的周身。   唐慕白低下视线,把她白皙面孔纳入眼底,他眸光瞬息万变,下颌不由渐渐收紧。   何以宁,这可是你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主动送上门来的——   蓦然的,他捏起她下巴,俯下身。   一个猝不及防凉凉的薄唇,不期而至地封住她的嘴。   “唔……”   周身尽是陌生男人的好闻气息,何以宁呆住了。   她呼吸几乎停滞,双眼不断地扩散,瞳孔缓缓剧烈收缩,瞪着眼前男人英俊绝伦的五官,大脑突然一片雪白。   两个唇畔的触碰,令人怦然心动。   唐慕白试图撬开她僵硬的牙关,可他灼灼逼人的霸道气势,着实吓了她一跳,大脑模糊的思维在片刻后仿佛被电流击中,令她徒然清醒不少,也意识到事态更加的不妙。   她挣扎着,双手按在他胸前,口齿不清的吐词,“放……放开我……唔……”   趁她张嘴的空隙,他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何以宁完全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只能双手敲打在他胸膛上,但对于一个已经算是喝醉没什么力气的女人,和一个遒劲有力的健硕男人来说,这样的敲打不痛不痒,他顺势就将她压到墙壁上,身躯抵着她,让她毫无挣扎逃离的余地。   这时,从眼角的余光里,她瞥见景瑶叫来的男人直接推开她公寓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同时,唐慕白将公寓门带上,隔绝外面干扰。 正文 第9章 问你自己身体有什么感觉 次日,何以宁从一张陌生大床醒过来。  脑袋因宿醉而久久胀痛着,她坐起身无力地揉了揉太阳穴,伴随渐渐回笼的意识,慢慢注意到这个陌生的房间,随后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关于昨晚的种种暧昧画面,即刻一点一点涌入脑海。   敲门……陌生的男人……炽热的吻……   然后门被关上,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从门口到客厅,纠缠着再到房间的床上……   何以宁一震,脸色唰地变白。   纵然再浑浑噩噩意识朦胧,此刻她也被吓得全然清醒过来。   她……也出轨了?   听见外面隐约灌来声响,何以宁冷不防打了个激灵,快速整理好衣物,她掀开急匆匆地下床,打开房间的门直奔声音来源。   厨房里,察觉身后靠近的脚步,唐慕白头也没回的淡淡问,“醒了?”   何以宁停下步子,“你是谁?”   闻言,唐慕白手中动作停顿下,继而很快又忙碌着,透出的口吻带着嘲弄,“相处了一夜才问我是谁,何小姐,你平时都是先办事,后深究?”   “办事”这两个字,在何以宁耳里听来简直是记印堂焦雷,五味陈杂蔓延全身。   她立刻切入主题,“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唐慕白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半点回答她的欲望,置若罔闻的将煎好鸡蛋捞出来放入盘中,他端着丰盛的早餐步伐从容地踱出厨房。   何以宁跟着他一块来到餐厅,他迟迟不肯回答,她愈发的急了。   “我在问你,我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唐慕白坐在位置中,优雅地用着早餐,对她急切求知的样子视若无睹。   她急不可耐,“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终于放下手中刀叉,慢悠悠地抬头瞟她,“你不记得了?”   废话,她若是记得还会问他?   虽然刚开始她还有些印象,但昨晚她的确喝了不少酒,酒劲上来之后所有的记忆都是零零碎碎的,到后面甚至是没有记忆。   唐慕白洞悉了她,“没有记忆,你的身体也没有感觉?”   “什……什么感觉……”   “我不是女人,这种事情,问你自己的身体。”   何以宁僵了僵。   “不过喝醉了身体一时没什么感觉也正常……”他若有似无的深谙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浅薄的唇掀起好看的弧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发生干柴烈火的碰撞,昨晚我们从门口到客厅再到房间的时候,你表现得很热情,我不是柳下惠,再怎么洁身自好也会有面对诱惑把持不住的时候,所以到了床上,我们后来就……”   “别说了!”   何以宁脸蛋的神色如同一张白纸,越听下去就越恐惧,心里的滋味极其复杂晦涩。   唐慕白继续慢条斯理的用餐,“你不必表现得这么深受打击,我这个最大的受害者还没向你寻求精神索赔的。”   “你是受害者?”   “昨晚你敲响我的门,编织借水的名义对我投怀送抱,热情妩媚。”他说,“我盛情难却。”   “……”   他是她见过第一个,可以把不要脸说得这么正义言辞,一本正经。 正文 第10章 何以宁,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不对那件事过多解释,唐慕白慢悠悠道,“昨晚外面很热闹,来了不少的人,我想,应该都找你的。”  她忽然想起来,关于昨晚景老太太跟景瑶的对话。   神色愈加苍白了。   他端起牛奶杯,从容自若的浅啜,“你得罪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似乎是我帮了你,这么想来,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如若昨晚他没把她带进来,按照她昨晚醉酒的程度,难免轻而易举的落入那些人虎口。   “对于一个强吻我的人……感谢谈不上。”何以宁不买他的账,冷冷淡淡地道,“我们最多扯平。”   唐慕白浅浅弯了下靓丽的薄唇,敛下吟吟带笑的深邃眼眸。   放下牛奶杯,他起身不发一语地进了卧室。   何以宁待在餐厅里想了想,出于昨晚他对她的‘照顾’,觉得还是应该在走之前跟他打声招呼,于是便跟了上去,推开卧室的门,“不管怎么样,昨晚的事就……”   话语还未完全出口,当瞥见里面男人时,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的唐慕白,身上除去一件遮蔽的烟灰色三角裤,便不见其他衣物,他性感健硕的胸膛和紧实有力的双腿,不留余地的呈现在她视线内,完美比例的身材,惹人遐想连绵。   而她的目光,无意的落在他一处膨胀高亢上,雄雄之威令人心底一跳。   三秒钟后,她脸蛋蹭蹭涨红。   唐慕白的视线从她倏然转身的仓皇动作中收回,被人观赏了整个身躯,他倒还能不急不慢地取出一身干净的西装换上,从容不迫的模样,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方才那一瞬的暧昧旖旎。   关上衣柜门,他一边打着领带,一边迈着修长的腿走出来。   当男人桀骜的身躯经过她面前时,何以宁整颗心不由紧缩,大气不敢喘,手心里全是因刚才的局促冒出的汗水。   偏偏唐慕白长腿又在她跟前停下。   “进别人的房间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何以宁耳根子红得滴血,双颊炙热难耐,看也不敢看他,口齿不清地道,“我……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他回答,慌乱的从他面前逃似的大步而走,浑身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但还没等她走出客厅,他又叫住她,“等等。”   何以宁叫苦不迭,生怕他继续计较她刚才的行为,暗暗吸了口气,转身咬下唇。   “还有什么事?”   若有似无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唐慕白突然问,“你有失忆症?”   她一愣,过了片刻答道,“没有。”   不清楚他怎么会问她这种问题,如果他指昨晚的事情,那么她就有失忆症,想也不愿想起的严重失忆症!   感觉他总用一双试探打量的眼神盯在她身上,何以宁浑身不自在极了,半点不想再跟他单独相处一个空间内,她说了句告别的话,拧开门把手夺门而出。   留在原地的唐慕白若有所思。   没有失忆症……却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他,是她太健忘,还是她根本不愿想起关于他的事?   到沙发里拿起手机,唐慕白拨下莫少倾的号码。   “查一下何以宁这几年在国内的事。”   那头莫少倾口吻轻佻,戏谑着道,“想打听她?”   唐慕白不吱一声。   他冷酷的态度,让莫少倾几乎不难联想他板起一张脸的刻板样子,于是就笑,“想打听何以宁的事,你找我就找对人了!”   从他公寓离开之后,何以宁就进了对面自己的公寓,心情还没从之前的暧昧画面恢复过来,拿了些东西便要出门。   但门打开瞬间,恰巧和外面正要敲门的男人碰上。   她一怔,“你怎么会来?”   景南骁神色沉了下去,盛怒之色溢于言表,几近咬牙切齿地道,“何以宁,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