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婚变,捉J在床 结婚两年多,我从没给科峰过过生日,想到他兢兢业业的为父亲管理着公司,愧疚油然而生。  自己的戏刚刚杀青,我就提前离开剧组,坐上了去D市的航班。   科峰的车就在楼下,我知道他一定在家,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我用备用的钥匙打开了门,刚脱下鞋子,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令人血脉喷张的呻吟声。   我的脸不由红了一下,肯定是科峰又在看片了。   虽然有点生气,却没有怪他,我常年跟着剧组拍戏,基本很少在家,他有这个要求也是正常的。   轻手轻脚的上楼,我看见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小缝,正想咳嗽一声通知科峰我回来了,却在此时听到了付科峰的声音。   “宝贝,我爱你。”   他的话竟然得到了回应。   “科峰,快点~我快不行了,给我吧!啊~科峰~我爱你!”   陌生的女性声音好像一道劈雷,将我彻底的震傻了。   “我马上……给你,就来了……啊……”   一声压抑的低吼,房间里的逐渐安静。   “啪。”不和谐的响声从我手中传来,漂亮的红酒瓶子落到了地上,瞬间便粉身碎骨。看着飞溅出来的暗红色的液体,我的血液仿佛被抽的一干二净。   付科峰有了外遇?他竟敢背叛我?   他凭什么这样做,如果没有赫家,他哪能做上今天的位置。   我气的脸色煞白,浑身不住的哆嗦,迈起了千钧重的双腿挪动到了门口,顺着两指宽的缝隙,我看到了世界上最为不堪的一幕。   显然听到了酒瓶的响声,杜科峰慌张的穿着衣服,丑陋的器官上还沾着些许恶心的液体。   我最喜爱的公主床上,还躺着一名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她颤抖的抓着被单,满脸惊慌的望着门外。   “赫菲,你……你怎么回来了?”   杜科峰着急忙火的推开门,我往旁边闪了一下,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不回来怎么能看见这出好戏,杜科峰,你太让我恶心了。”   我强忍住眼眶不断打转的泪水,讥讽的说:“我真该好好的谢谢自己,要不是我心血来潮回来给你过生日,恐怕一辈子都蒙在鼓里。”   付科峰捂着脸,焦急的说:“赫菲,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我哑着嗓子,大喊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付科峰,离婚吧,我的律师会通知你。”   杜科峰的脸顿时变了,从害怕,到愤怒,最后变成了阴狠。   “赫菲,我不可能同意离婚,还有,你最好不要闹的太过,否则谁也别想好。”他恶狠狠的说。   我冷笑着问:“不好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敢杀了我?”   “我肯定不会做那种蠢事,”付科峰逼近一步,冷笑着说:“别忘记你父亲还在我同学的医院治病,如果你希望能尽快苏醒,就给安分一点。”   我一下愣住了。他说的没错,我父亲还在美国治疗,主治医生正是杜科峰最好的朋友。   他又说:“赫菲,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咱们俩是隐婚,要是你的粉丝知道的,你猜他们会不会伤心?”   我一步一步的后退着,付科峰的话就像一把尖刀,不断地捅在我身体最薄弱的地方。   “不。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下去。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扔向付科峰,趁他躲避的功夫,我踉踉跄跄的跑出了门。   外面灯红酒绿,多姿多彩的夜生活已经悄然开启。奔跑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如果沈睦没有出国,杜科峰哪有接近我的机会,不得不说他表现的很好,很会做人把我父亲哄的团团转,甚至有了把他培养成接班人的想法,可惜我父亲并没有预见到杜科峰会对他的女儿如此不忠。   冰凉的泪水不断的涌出,从宽大的墨镜背后流到我的嘴角,舔抿着发咸的液体,喉间尽是无法形容的苦涩。   一直跑到精疲力尽,我才慢慢的停下,看到远处那间闪烁着“暗夜”酒吧的招牌,我的视线再次模糊了。   冥冥中的指引,让我重回到这个地方,十几年了,这间酒吧还在。   看着残缺不全的牌匾,眼前立即闪现出和沈睦那帮朋友聚在一起的画面。   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直到现在我对他的爱仍不曾改变,可惜他走了,我连他去了哪里都不知道,相恋了几年,他只留给我三个字,再见了!   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女孩子固有的矜持让我把所有的疑问都压在心底,从来没和别人打探过他。   前尘往事放电影一般出现在眼前,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酒吧里。十几年过去了,里面的装修基本没什么变化,所有的一切都熟悉的令人鼻腔发酸。   我找了一个角落里的座位,跟服务生要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酒吧前面的小台子上,一个长头发的歌手正在弹唱着郑伊健的“我愿你知道”,熟悉的旋律,顿时勾起我压抑了许久的悲凉。   我一杯接一杯的饮着,每次要酒服务生都会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您没事吧,您真没事吧。”   “没事,我可以的。”我对他微笑,笑容十分的苍白。   不知喝了多少,我的胸腔开始发热,渐渐生出一股火烧火燎的感觉,我闭上了眼睛,竟然有股自虐的快感。   “小姐,能不能赏脸陪我喝一杯。”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多了一个男人。   他上身穿了一件洁白的T恤,乌黑的发丝在灯光下闪着绚丽的光。   “沈睦!”目光落到了那张棱角分明,俊美到无以复加的脸上,我不由惊叫一声。   “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颤抖着抓住他的胳膊,迷蒙的目光下,他的脸明明尽在眼前,似乎又隔得很远。   “我很想你,我一直都很想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出国?”   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感情,哭着扑倒在他的怀里。甚至主动仰起了脸,吻住了那两片略带着凉意的嘴唇。   男性的气息瞬间充斥我的口腔,有股淡淡的烟草味道,还有一种花草的清新气息,我贪婪的吸允着他的嘴唇,恨不得融进他的身体。   沈睦的僵硬逐渐被我融化,我们俩毫不顾忌的热吻着,随着血气的疯狂上涌,我的酒劲开始发作,后来的事已经记不清了。   ……   极度的干咳迫使我睁开了眼睛,阳光透窗而入,我下意识的遮住了脸,四处看了一下,周围的摆设让我很是陌生。   这像是一家宾馆,看里边的装修十分的高档的,应该不低于五星。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忽然我想起昨天好像见到了沈睦。   一定是他带我来的。   我来不及去穿衣服,抓着一条被单把自己裹上就冲进了卫生间。   里边的水哗啦哗啦的响着,喷涌的水流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冲洗着自己的身体。   “沈睦,是你吗?”   我颤抖的抓着门板,紧张的无以复加。   男人略微停顿,他关掉莲蓬,围上了搭在一旁的浴巾。   “沈睦?呵,小姐,你认错人了。”他慢条斯理的转过身,眼神冰冷而又陌生。   我惊讶的捂住了嘴,他和沈睦确实有几分相像,气质却是天差地别,沈睦俊美而儒雅,眼神十分温暖,这个人却让人感觉压抑,那是一种冷漠,而又让人无法亲近的冷酷气息。   我下意识的想要跑开,却被他从背后抱住。   他一手禁箍着我的腰,一手轻佻的在我胸前缓慢的揉搓着。   “跑什么,昨天你不是很主动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了魅惑,好像一个长着双角的恶魔。   “你究竟是谁,放开我。”   我本能的去掰他的手,心里已经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沈睦。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吗?”   他猛地抱起我,毫不怜惜扔上床,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就被他压到了身下。   此时,这张脸越看越觉的陌生,我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要不是喝这么多酒,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可能我认错了,快点把我放开,不然我就喊人了。”   我用手抵着他的身体,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用大腿掀开了薄薄的被单,很准确的抵到我最敏感的位置。   “啊!不要。”我惊呼出声。   他低笑一声,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膝盖的力度逐渐加重。   “不行,我们不能那样。”我慌张的夹住腿,身体不住的扭动着。   “为什么不行。”男人轻启唇角,嘲讽的说:“昨天你明明很享受,还不停的让我用力一点……”   “不。”我发疯一般的晃着脑袋,不想听他再说下去。   “求你放过我吧,我结了婚,我是有老公的人,我……”   “你还是个演员,很可惜,还不入流。”男人看着我的眼睛,语带惋惜。   “你……怎么知道?”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紧紧的咬住嘴唇,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我是你的影迷。”他随意的说。   我跟本无法相信他的鬼话,因为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一点粉丝看见明星的狂热。   他的眼睛里边始终冻了一层冰,我有种感觉,除非是他自己,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将其融化。   “既然是我的粉就该尊重我。”尽管不信,我仍存了一线希望。   他眯起了眼睛,低低的吐出三个字。   不可能。   一声棉帛的脆响,裹在我身上的被单被撕扯成两段,男人钳住我的手腕,将对待犯人一般举到了头顶,继而分开我紧绷着的双腿,猛地刺入进来…… 正文 第二章 交易,我变成了他的情妇 “啊~不要~”  惊恐的叫喊很快就被肉体的撞击声所淹没,在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律动下,我的叫声逐渐变成了令人厌恶的呻吟,更可怕的是我竟然觉得有点舒服,这是我和杜科峰从来都没找到过的。   半个小时之后,男人释放了体内的欲望,毫不犹豫的离开我的身体,拿出一边的湿巾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我是一件很脏的东西。   我被他这个举动给刺激到了,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去找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   男人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等我穿好了,他才淡然的说道:“在走之前,我想让你看样东西。”   他拿出手机,按了两下扔到了我的面前。   看到上面的画面,我顿时脸色煞白,好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僵在了原地。   图片里的女人一丝不挂,两手抚摸着自己胸前的高耸,纤细的腿大大的敞开,不知羞耻的露出了女人最密的地方。   毫无疑问,里面的正是我,赫菲。   “你……你竟然给我拍照。”   愣了一瞬,我立即去抢那只手机。   男人的反应更快,他一把将手机抄在手里,轻轻拨弄一下,又是一张相似的照片,不同的是,照片里加入了他的手,放的位置正好是我私密之处。   我的脸由白转青,身体不住的颤抖,这画面的下流程度堪比多年之前的艳照门,如果被他传到网上,我想不出名都难。   接连吸了好几口气,我声音沙哑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要多钱才能把照片删除。”   男人悠然的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雾道:“想保住你的名声只有一个办法。”   我警惕的问:“什么办法?”   男人嘴角上扬,淡淡的说:“做我的情妇。只要我有需要,你随时都得来陪我。”   我恨恨的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两个字。“卑鄙。”   男人冷笑,“你怎么说条件都不会改变,答应,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明星梦,拒绝,你比我更清楚后果。”他看了一眼手表,面无表情的说:“我只给你十分钟。”   他一开口就戳到了我的痛处,只要他动动手指,我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我不敢冒险,更不敢用自己最钟爱的职业去做赌注。   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双腿一阵酸软,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上。   许久之后,我虚弱的说:“我还要拍戏,不可能随叫随到……”   男人抬手打断了我。“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答应我的条件。”他用修长的手指掸了掸烟灰,沉声说道:“我这个人耐心有限,很容易改变主意。”   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名表,他直视着我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相信他是个能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在这种人面前,耍什么手段都是徒劳的。   还有三分钟,看着毫不停留的秒针,我的鼻尖渗出了汗。   男人似乎并不着急我的答案,他掐灭了烟蒂,手指在电话上来回滑着,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在看我的照片。   我紧抓着垂在床下的被单,一张脸由白转红,全都涌到了脑袋。   “够了,不要看了。”   我怒吼着爬起来,想去想那部手机,男人早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还有50秒,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他似笑非笑的说。   “忘了告诉你,在我提出要求的时候就已把照片传到了某网站,并且设定了时间,十分钟后它们就会自动出现在我的微博上。”   “什么?”   我的声音开始走调,脑袋里更一片空白,心里想了无数种补救的办法,最后发现能救我的只有不断前进的秒针。在还剩二十秒的时候,我拼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   “我答应,求你赶快取消。”   男人“哼”了一声说:“运气不错,赫菲小姐,刚好还来得及。”   他快速的在手机上拨弄几下,我根本没看上面显示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所能认知的只有一件事,这一辈子已经完了。   面对娱乐圈的总总诱惑与规则我都能坚守住自己,却因一场错误的邂逅,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他今天能让我做情妇,谁知道明天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我越想越是害怕,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却不得不强定心神和对方周旋。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星期就行。我还有点事,需要尽快的处理好。”怕他不同意,我用颤抖的声音,赌咒发誓的说。   男人挑起了剑锋一般的眉毛,用审视般的目光打量着我,足过了五分钟的时间,他才冷淡的说:“可以。只一个星期。”   我顿时松了口气,但却不敢松懈自己的精神。   “那我什么时候能走?现在可以吗?”我像一只小狗一样,紧张而又害怕的望着他。   男人的目光蜻蜓点水般在我脸上扫过,低低的哼了一声说:“你走吧。”   听到这话我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的逃出了门。   一夜的酒醉再加上恶魔的折磨,我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没走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视线所及有一个公交站的站牌,我赶紧伸手扶住才没让自己摔倒。   靠在微凉的广告牌上,眼泪终于渗出了眼角。   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母亲早年病逝,就只剩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半年前我最爱的父亲也不幸出了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至今都毫无知觉。我以为赫家的灾厄会就此结束,没想到这一次却轮到了自己。   丈夫的背叛,陌生人的威胁,每一件事都能将我逼到崩溃边缘,我却连倒下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能咬紧牙关把这一关度过去,就真的完了。   杜科峰狠厉的目光和男人冷漠的眼神在脑内交错而出,我不得不强迫自己去想别的,再这样下去我怕自己真会倒在地上。   演员的专业快速的把我带到了另外一个意境,片刻之后精神已经好了不少,我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准备找地方休息一下,这时后电话响了,看到号码我知道这是杜科峰。   “赫菲,你在哪呢,怎么还没回来。”   “我在哪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气急败坏的说。   “当然有,因为你是我的老婆。”杜科峰皮笑肉不笑的说。   “好,既然你当我是你老婆,就把我父亲所在医院的地址告诉我。”   父亲的事都是杜科峰一手操办,因为信任当时我没有多问,想见父亲的时候就用手机和杜科峰的朋友视频,现在不一样了,我根本无法相信杜科峰,甚至怀疑他故意把我父亲弄出了国。   “你想接爸回来?”杜科峰问了一句,又自顾自的说道:“你觉得国内的医疗条件能治好爸吗,为了你的自由,你连他的性命都不顾了吗?还有,凭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美方根本不会允许他登机,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被他说的全身发冷,如坠冰窖。不由嘶喊道:“他去的时候已经是植物人了,为什么能去就不能回来?”   杜科峰拉着长声,讥讽的说:“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和从前当然不一样。”   “你太过分了,杜科峰,你这是软禁,我要告你。”我紧捏着话筒,手指抖的厉害。   “告我,好啊,随便你。”杜科峰无所谓的笑了一声,忽然又凶狠的说:“赫菲,我最后说一遍,想让你父亲好好活着,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话筒里的忙音响成了一片,我仍然死攥着话筒,直到现在我仍不敢相信,说出这番话的会是憨厚实在的杜科峰。   呆呆的站了许久,我才想起他让我马上回去,此时此刻我毫不怀疑他会对我父亲使手段,就算他只是恐吓,我也不敢冒这个险。   十几分钟,出租车在阳明湖畔的高级别墅区停下,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我打开了房间的门。   杜科峰穿戴整齐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样子正在等我。   “赫菲,你昨晚去哪了,我很担心你。”他一脸笑容的走向我,被我厌恶的推开了。   如果真的担心,不可能不打电话,这样的虚伪实在让人反胃。   “杜科峰,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恨恨的瞪着他,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杜科峰假装无辜的摊了摊手,反问我道:“怎么能这样问,是你逼我想要离婚。”   我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盯着他说:“离婚对你并没有什么损失,以后你可以明目张胆的找女人,这栋房子包括下面的车,我全都给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杜科峰冷笑了一声,说:“赫菲,你当我是要饭的?我为你们赫家做牛做马苦干了两年,这点东西就想把我打发了?”   我嗅出一丝不对,不由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杜科峰咧嘴一笑,面不改色的说:“除非你把公司给我,否则一切免谈。”   听到这话我的火一下子冲到了脑门,简直太不要脸了,这种话他都敢说,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杜科峰抓住我手腕,不温不火的说:“赫菲,有必要搞成这样吗?只要你不离婚,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我爱你,真的,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他紧紧的抱住我,继而又凑过来亲我。   我死劲的推着他的脑袋,双脚不停地在他腿上乱踢乱踹,接连吃痛,杜科峰的脸瞬间变黑,他揪住了我头发,使劲一甩,我顿时摔倒在地上,没等我爬起来,他又骑在了我的身上。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只要一天不离婚,你就是老子的人,老子想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   他又来拽我的衣服,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猛地起身将杜科峰掀到地上,对着他的裤裆就是一脚,趁他叫骂的功夫,我手脚并用的跑出了门。 正文 第三章 绝望,无尽的折磨 刚才还好好的天,此时竟然下起了雨,我想开车,却发现没带车钥匙,也没有带钱包,除了一部手机,我真正是身无分文了。  怕杜科峰追出来,我没敢停留太久,连穿几条小路跑出小区,上了马路,雨下的更大,雨势犹如瓢泼,打得人睁不开眼。   我不断的擦着脸上的雨水,试图穿过眼前的横道,一辆轿车迎面驶来,紧擦着我的裤腿停下,巨大的惯力让我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是你?”男人打开车门,惊愕了一瞬,他利落的跳下来,拎垃圾一般的把我拎上了车。   “疯了吗,下这么大雨,你还跑出来。”   男人恼火的抖了抖头发,把车开到了路边。   我木然的看着他,这张脸分明很像沈睦,可是性格却完全的不同。   “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你和沈睦是不是有亲戚?”我扇动着嘴唇,声音小的好像蚊子。   男人拿过一条毛巾,在我头上胡乱的擦了几下,火大的说:“你给我闭嘴,再废话我就把你扔下车。”   我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着,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刚才我踢了杜科峰,没准他已经把我们隐婚的事捅出去了,或许他会对我父亲……   想到父亲,我的心一下子慌了,拉开门就要下车,男人抬手把我按住,随后落下了电子锁。   他勾过我的下巴,森冷的说:“想死,没那么容易,在我不要你之前,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   看着那张与记忆里的男人无比相像的面孔,眼泪慢慢涌出眼角。   “死了不是更好吗,死了就不用害怕被人威胁,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名誉,还有父亲的生死了。”   我脆弱的笑了笑,又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你和他一样,都让我恶心,我恨威胁,更恨你们,只要我死了,这些就不用在意了。”   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是谁?”   “和你无关。”我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雨点肆虐的拍打在车子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车内却安静无比,静谧的让人透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车缓缓的开了,平缓的节奏让我犯困,不多时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躺在了床上,被子很轻,也很松软,触感十分的舒服。   我掀开被子,想坐起来看看这是哪里,却听有人欣喜的说:“赫小姐,您醒了,来,先把这片药吃了,我这就去给您熬粥。”   说话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穿着朴素,一脸的慈祥。   “您是?”一张嘴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厉害,好像一面破锣。   “叫我刘姨就行,”她笑着说:“你发烧了,昏睡了一天一夜,肚子肯定饿了吧。”   久违的关心让我鼻子发酸,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泪咽回去。   “这是哪里?”我费劲的撑起身体,刘姨马上递过了一个靠背垫给我靠上。   “付少爷的家啊,赫小姐难道不认识他吗?”   付少爷?我细细的思考着,记忆中我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刘姨忽然高兴的转过身,指着电视骄傲的说:“快看,这就是付少爷。”   我下意识的伸长了脖子,果然见到了那张与沈睦想象的脸。   电视正在采访他,好像关于本市的企业,我的注意力都在放在付东华那三个字上,具体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原来他叫付东华,他并不姓沈,看来他和沈睦真的没什么关系,只是样子相似而已,呵,这真是个天大的巧合。   我大声的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刘姨紧张的望着我,小心翼翼的问:“赫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哽咽的说:“没有,谢谢刘姨,让我安静的待一会就好了。”   刘姨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但还是点了点头,她指着床头的对讲机说:“我就在楼下,有需要您可以叫我。”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情妇的待遇吗,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他要的显然并不是钱,难道是看上了我的姿色?我真的美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了吗?我嘲讽的想。   答案是否定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新鲜感,或许他从没玩过明星,正好我撞倒了枪口上,索性拿我寻求一点刺激。   这样一想,我突然觉得轻松了,既然是图个新鲜,肯定会有玩腻的一天,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要出照片的底片,便又能回归于平淡的生活了。   想到生活,我又想起了杜科峰,忙神经质般坐起来,四处翻找着自己的电话。   床头柜上没有,枕头下也没有,我正想打对讲机问问刘姨,忽然听见一个低沉而又冷漠的声音。   “你找什么呢?”   “付……付东华?”   我慌张的抬起头,因用力过猛,不禁一阵眩晕。   付东华快步走过来,把我扶到床上。   “你总算知道了我的名字。”   他的手是暖的,说话却依然没什么语气感情。   我没有心情计较他的语气,焦急的问:“我的手机呢?放在哪了?”   付东华随手掏出来,一脸冷漠的扔给了我。   “你怎么能拿我的东西。”我急切的接过来,忽然又想起手机锁是自己的指纹,火气一下就消了不少。   打开来看了一眼,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有节目组的,也有经纪人的,剩下的都是杜科峰。   知道付东华没有乱接电话,我的心顿时轻松不少,跟付东华撒了个谎说要去洗手间。   别好门,我拨通了杜科峰的号码。   “臭娘们,你他妈跑哪去了?”杜科峰原形毕露,现在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回剧组了。”我拼命的平复着心情,尽量说的自然。   杜科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我又问:“我父亲怎么样了?”   杜科峰皮笑肉不笑的说:“你还不明白吗,他怎么样完全取决于你。”   我紧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好,我可以不离婚,但你要保证我爸的安全。”   杜科峰笑了,笑声里难掩得意。“算你识相,等你回来我马上安排你们视频。”   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   推开门,正撞在付东华身上。   他目光锋锐的扫了我一眼,阴沉沉的说:“你知道情妇的准则吗?”   我愣了一下,晃了晃头。   “你不该在我的家里给别的男人打电话。”他单手按着墙,目光冰冷的俯视着我。   我避开了付东华的视线,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   付东华已经顷下了身,惩罚似的咬住了我的脖子。   “违背我的规矩,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   付东华嘴角上扬,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样子有点像吸血鬼,看得我莫名心慌。   我还没有彻底明白惩罚的意思,衣服就被粗暴的撕开,我尖叫着想要跑开,却被他从后边搂住,毫不费力的扔到了沙发上。   双手被付东华反剪在背后,腿也被他压在身下,除了鱼一样的扭动,我根本做不出像样的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霸道的撬开我的牙齿,压倒性的侵略让我血往上涌,几乎就要窒息。   “唔……”   付东华的动作更加的嚣张,他一手钳着我的腰,一手在我身上不断的游走,强烈的刺激让我全身发热,脑袋发晕,唇畔溢出阵阵暧昧的呻@吟。   “不要……”   我毫无底气的拒绝,很快就被狂风暴雨一般的律动所淹没……   激情过后,付东华起身离开,我紧攥着被角,一滴眼泪顺脸滑落。   沦为情妇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要怎么做才能让付东华厌烦…… 正文 第四章 相见,男人间的修罗场 翌日。  付东华早起离开,没一会阿姨就上来敲门,我赶紧穿好衣服,又把被蹂躏的乱七八糟的床单整理好,才过去给她开门。   刘姨手上端着一碗汤,说是付东华交代的,我怀疑这是不是古代的打胎药,接过来闻了闻,原来是碗姜汤。   见我小心翼翼的,刘姨笑着解释道,“付少爷说您昨天淋了雨,所以让我给你熬点姜汤驱驱寒,快趁热喝吧。”   我讥讽的扬了一下嘴角,这算是“做”过之后的温情吗?   喝完姜汤我问刘姨,“他还说什么了吗?”   刘姨慈祥的说:“别的到没有,就是让您不要去外边乱走。”   我皱了皱眉,说了一声知道了。   目送着刘姨下楼,我开始琢磨起不要乱走的意思,大概和软禁差不多。   既然这样我索性就顺了他的心,安静的住几天,再想办法离开,这样付科峰那也不会怀疑我。   打定主意我心平气和的等着付东华回来,直到夜里,楼下才想起了停车的声音,我紧张的揪着被角,准备迎接他狂风暴雨般的肆虐,几分钟后,他的脚步声逐渐清晰,我忙把眼睛闭上,装出了深度睡眠的模样。   脚步很快来到了门前,停留了一会,又离开了,我以为他去洗澡了,但他却进了另外一间房。   我心慌意乱的等待着,不知道他什么就会突然过来,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晚,天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穿衣服的时候正好看到刘姨出去,估计是买菜去了,付东华的车却在楼下,看样子他今天并没出去。   光着脚在二楼走了一圈,确定付东华没在二层,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准备去浴室洗漱,推门的时候,卧室的电话响了,我忙跑出去接电话,却撞倒了上到二楼的付东华。   “跑什么?”他不悦的瞪着我。   我指了指卧室,忍气吞声的说:“可不可以让我先接下?”   付东华没有回答,却先我一步拿起了手机,然后阴沉沉的念出了付科峰的名字。   我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在一边垂手等着,铃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付东华把手机递给了我,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现在就接。   我紧捏着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听。   “菲菲,你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里传来一阵虚伪的让人恶心的温柔声音。   我看了付东华一眼,侧过脸说:“剧组忙,过几天,你帮我联系医生了吗?”   付科峰假装温和的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你回来马上就能看到。”   我说知道了,就准备挂电话,杜科峰又在那边喊道,“菲菲,宋老也挺想你的,等你回来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行,我还有事,先撂吧。”怕他说出别的,我快速的把电话挂了。   宋老是我父亲的朋友,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杜科峰让我见他,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放弃父亲辛苦赚来的股权。   挂断电话我心思起伏,呼吸有些急促,想给宋老打电话探探口风,当着付东华的面又不太方便,只好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往屋里走,付东华突然把我拽住,冷声的问:“付科峰是谁?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一惊,怕被付东华掌握太多,就说付科峰是朋友,没说他是我丈夫。   付东华讽刺的说:“能替你父亲管理公司,这个朋友挺不简单。”   我听完咯噔一下,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付东华调查过我,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找一个情妇,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   疑问不断生出,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能不能借过一下,我想去洗漱。”怕心思被他窥破,我掰开他的手指往洗手间走。   付东华没有阻拦,但也没有说话,进去后我立马别上了门。   把水龙头放到了最大,双手无力的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憔悴的不成样子的自己,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如果早知道自己的好心会惹出这么多事,我宁愿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回来给付科峰过生日。   品味着咸涩的泪水,我的心一点一点绝望,即使外边阳光明媚,我却看不到自己该走的方向。   哭了一会,我才想起付东华还在外边,急忙压住那些负面情绪,飞快的洗了把脸,开门时果然看见了付东华。   他还没走,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犀利的目光冷漠的看着我,每次接触这种视线我都有种很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他要在我身上挖出什么。   稍一碰触,我就落败避开,小步跑回了房间,甚至都没勇气关门。   经过了漫长的死一般的沉寂,付东华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下午有一个宴会,衣服稍后送过来,五点我过来接你,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明白。”   话音落地,付东华起身,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不送拒绝的语气已经告诉我,我将别无选择。   呆呆的坐了一会,忽然想起他说送衣服的事,难道他之前的目光是为了审视我穿衣服的尺码吗?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很快又沉寂下来,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说明付东华把面子看得很重要,他不想丢脸,仅此而已。   没过一会,刘姨买菜回来,简单的吃了点饭我又返回了二楼,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决定先补个觉,昨晚一直没怎么睡,这样的脸色即使上妆也不会多好看。   放下心思,我真的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睡得很沉,要不是刘姨喊我,可能还不会醒。   “小姐,衣服已经送过来了,付少爷让您快点打扮,时间也差不多了。”   接过刘姨手里的袋子,顺便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我顿时睡意全无,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自己。   付东华送的是一条宝蓝色的晚礼服,前面坠了一圈同色系的珍珠,大气中透着奢华,裙摆是鱼尾型,很衬我的身段。   上妆之后气色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给自己简单的盘了一个发髻,做完这些刚好五点,与此同时,楼下响起了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这个声音让我之前放松荡然无存,出门的时候差点被裙摆拌倒,付东华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上车。   闷不做声的走了一路,下车的时候我有点傻眼,酒店上的超大滚动屏上写着“恭祝宋成久六十寿诞,敬请各界朋友光临。”   宋成久不就是宋老吗?之前杜科峰的话明显没有说完,难道宋老就是因为这个才联系的他?如果真是这样,肯定会碰到很多熟人!   我死死的抓着衣角,脑子飞快的转着,期盼自己能想出一个离开这里的想法。   付东华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冷着脸问:“为什么不走了?”   我心里急的要死,可就是想不出好的托词,付东华一脸的不耐烦,直接把我拽进了门。   酒店里人头攒动,多是商界的名流,脸熟的更不在少数,我下意识的推开付东华,立即引来了他不满的瞪视。   正巧这时候有人过来和他说话,我赶紧趁此机会跑到一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假装若无其事的坐下,并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人认出来。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已经有几个和父亲常来往的叔辈认出了我,他们虽然没过来,太太却冲我打起了招呼。   “是菲菲啊,好久不见,又漂亮了。”   “可不是吗,菲菲人美穿什么都美,这裙子是什么牌子的啊?”   “新戏什么时候上映啊,阿姨一定捧你的场。”   “菲菲26了吧,有男朋友没,别光顾着事业,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把我围住,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虚伪的客套,却不得不与她们周旋,耐心的解答了一圈,老爷子的寿宴也即将开始了。   在人群里寻找了几遍,都没看到杜科峰,这不仅让我安心不少,然而老天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般仁慈,音乐休止的那一刻,酒店的正门开了。   杜科峰昂首阔步的走进门,很熟络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恨不得趴在桌子上,不知谁喊了一句,“科峰啊,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接着,我听到了杜科峰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伯母来的好早啊,陆伯父呢?”   透过裙影的缝隙,我看到了正往这边走的杜科峰,与此同时,我的余光又瞥到了从另一边有过来的付东华! 正文 第五章 男人间的战争 正在我犹豫着不知道该首先向谁打招呼的时候,杜科峰脸上堆着令人厌恶的笑率先向我走了过来。  “菲菲,不是说好了一起来拜访宋叔叔的嘛,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虽然杜科峰的言谈间尽带笑意,但是我的心却像坠入了冰窟窿冷得让我想打颤。   因为明星的特殊职业,在场的知道我们俩隐婚的人几乎没有。   可听着杜科峰的话意,却在似是非是地向众人透漏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这让我如鲠在喉,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杜科峰,你想干什么!”   终于,在杜科峰不断向我走近的时候,我咬牙切齿地低声丢下这么一句话。我想,我的脸一定已经因为过度气愤而扭曲变型。   “哦,大家不要误会,我现在只是在跟菲菲处朋友。”言语间杜科峰并没有看着我,可是几位好事的太太已经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我说菲菲,凭咱们的关系你哪有处了朋友也不跟阿姨说的道理?”   在我因为过度紧张而倒提着一口凉气的时候,一位操着不流利的普通话的中年女性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胳膊说道。   我努力地沉下心来,思索着她的音容笑貌,好想起来她究竟是谁,良久无果。   我想她很可能是哪位父亲在商场上打过照面的阿姨,便赶快咧开了一个招牌性的微笑,迎上了她的目光。   此时此刻,我感谢我的演员职业。能让我在这样尴尬为难的时刻还能游刃有余地变换着自己想要的表情。   “周总见谅,是我们这些晚辈没有想周到。”   见我半天没有回应,杜科峰又看着这位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浓妆艳抹的阿姨说道。   “你们这些晚辈?看来你们俩?”   浓妆女人不肯罢休,继续说道。   “我是菲菲男朋友嘛,自然得……”   “巧了,我也是。”   正当杜科峰又想用他那一副老实相向别人昭示自己有多痴情无害的时候,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隔空在人群中响起。   音量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周围的人听个分明。   闻声望过去,正是付东华。不知道他已经在熙熙攘攘的宾客中站了多久。可是他那句“我也是”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好不容易才摆出的笑脸也在付东华出现的时候化成泡影,有眼泪正在从我的内心深处涌出,那前所未有过的恐惧感让我自己都感到可怕。   在杜科峰惊奇地目光中,那位浓妆艳抹的女人也看向了付东华。   只见他一袭白色西装,衬衣胸口之上的扣子随意的松散着。虽然没寄领带,但是就凭着他身上的那股不容亲近的气息,站在人群中竟也是不怒自威。   “你也是,请问什么意思?”   很快,杜科峰就反应了过来,端着他那一贯地与人为善的臭架子向着付东华走近了一些问道。   看到杜科峰的到来,围着付东华的人群向两遍稍稍松散了些。   杜科峰你个混蛋,我听到了自己那来自心底的对杜科峰的鄙视的声音。   倘若没有出轨门的事件,倘若我俩现在依然交好,怕是他仍然能够在别人抢走了他的妻子的时候还这么心平气和。   “杜总?”   听了杜科峰的话,付东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在啜了一口红酒后,才不疾不徐地问道。   “对,我就是、”杜科峰刚要回答,便又被付东华硬生生地打断了。   “哪里来的杜总?”付东华的头稍稍地往一旁侧了侧,才露出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性随从的半个身子来。   “少爷,杜科峰就是……”   原来,付东华根本就不是在跟杜科峰说话,他只是在跟身后的随从讨论着杜科峰的身份。   只是他实在是太高大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把他身后的随从挡了个严实。   这一点恐怕连杜科峰都没有料到。   “请问你是哪位商友,我怎么看着你并不熟悉。”   杜科峰依旧稳稳地握住红酒杯,向付东华走得更近了些问道。   论真孙子,我赫菲就认识一个杜科峰。我的恐惧不知道从何时变成了冷笑,冷笑又顺着肝肠爬上了嘴角。   “你当然不熟悉,我是华耀公司总经理付东华。”   付东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任凭听到‘华耀’两个字的宾客们议论纷纷。   跟着父亲在商场摸爬滚打了数十年,‘华耀’我还是知道的。   华耀集团,亚洲第一娱乐集团。说它是娱乐集团,但它却并不是凭着影视造星行业发扬光大的。圈内的人都知道,真正支撑华耀集团取得今天的辉煌的,是军火生意。只是碍于公司形象,华耀也同时发展着娱乐事业。   “付东华?”杜科峰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明显的担忧,转瞬又消散了些。   “付东华。”   答案是肯定的。   定定地看了杜科峰许久,付东华才阴沉沉地吐出了三个字。   “刚才你说赫菲跟你是什么关系?”   付东华低头玩弄着无名指上的指环,语气似乎裹挟着一阵冰冷似的启唇问道。   “我们在处朋友。”刚才杜科峰已经向众人暗示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现在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你最好还是不要跟她处朋友了。”   付东华的眼睛随意地扫了一眼杜科峰,继而开口说道,“因为我也想跟他处朋友。”   语气坚定,拒人千里。   撇开恩怨情仇不谈,那一刻,我是佩服他付东华的。   “怎么回事啊东华。”   正在杜科峰不知道怎么回应来自付东华的挑衅时,宋老迈着大步急匆匆地从我的身后向杜付二人走了过来。   宋老,驰骋商界的社都市名人,在社都德高望重,社都商界的人都会敬他三分。因为宋老年轻的时候跟我父亲在部队做过几年战友,我和杜科峰便都称他一声宋叔。   只是连他也不知道,我跟杜科峰早已隐婚。   “宋叔。”杜科峰赶忙像抓着了救命稻草似的点头哈腰地向宋老问好。   “东华侄子。”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处事周全的宋老这次竟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向他问好的杜科峰,而是拍了拍付东华的右臂亲切地叫道。   这让杜科峰不知道如何是好,尴尬令他别回脸来,不自觉地望向了我。   我连忙低下了头。   “宋叔叔,好久不见。”   付东华那微蹙地剑眉这才稍稍地坦了坦,笑着回复道。   二人很快就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听他们的言语间,我才得知付东华刚刚从美国回来,而且宋叔与付东华的母亲关系不一般。   “菲菲,快过来。”   不知道他们的这场对话进行了多久,宋叔才想起了我这么个人儿的存在,忙不迭地向我招手让我过去。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宋叔对我很好。至少爸爸的这个朋友,终归没有白交。   “我?”一下子被喊愣了的我,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头看着宋叔用口型问道。   宋叔点了点头,我便抬布向二人走去。   “这是东华,他呀刚从美国回来。”   我刚刚站定,宋叔就赶紧给我介绍起了他的这位贤侄来,搞得我一头雾水。   “菲菲,东华呢比你大两三岁,但是年纪轻轻就十分地不得了。你看看,他把耀华经营的是不是十分不错?”   宋叔叔见我一脸懵圈,赶紧给我解释道。我明白了,合着宋叔这是要给我介绍对象。   “是很好。”我面带微笑不露声色地回答道。只是我的宋叔啊,你知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青年好才俊东华侄子,他早就强上了你疼爱的赫菲侄女。   我相信,此时的杜科峰的脸绝对比我更猪肝色。   “哎,你们俩去跳支舞吧!年轻人嘛!”   宋叔这是月老做上了瘾,可着劲儿的撮合着我和付东华。   算了豁出去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驳宋叔的面子。   “宋叔叔,我进来受了点儿小伤,不方便跳舞。”   早不说晚不说,刚刚要伸出手的我这才听到了付东华对于跟我跳舞的做法是拒绝的。   只是我这刚刚抬起的手啊,收回来我不是,不收也不是。   赫菲啊,都已经26岁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矜持呢。   “宋叔叔,不去我带赫菲去吃个饭?”   正当我进退维谷的时候,付东华又开口了。尽管听清了付东华的话,我还是想掏掏我的耳朵,他想带我去吃饭?   “好啊!去吧!”   正当喜欢有仇自己报的我思忖着看看能不能拒绝一下付东华,让他也尝尝这被人拒绝的尴尬滋味儿的时候,宋叔又给我应下了这桩‘好事儿’。   于是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付东华和我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酒会的门口。   出了门口,我们碰到了之前在酒会上跟我搭话的浓妆艳抹的女人。   “东华?”显然是也已经知道了付东华的身份,女人眉眼含笑地问道。   谁知付东华那怪家伙竟然理都不理,就拉着我走远了。   这个没礼貌的死付东华!   哪是真的要带我去吃饭。出了门,付东华就自己开车先离开了。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滴滴了两声,打开我才得知这个男人竟然不会跳舞。   只是,我的手机号码怎么被他知道的?我内心惶恐。   落魄地走在街头,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倘若在之前,被一个这么帅的欧巴勾搭,我赫菲肯定十分开心。   可如今,父亲病重,丈夫出轨,我当真是没心情。 正文 第六章 坠入绝望的深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脚累得再也不听我的使唤。在我最后一次想迈步的时候,就趴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就趴在地上吧,我索性顺势地蜷了蜷腿坐在那儿了。   毕竟我只是个三流明星,也许不会就那么倒霉的被哪个黑心狗仔娃子拍了去。   想住个酒店,摸了摸钱包,身无分文。想给好闺密蓝甜甜打电话,拨出了号码后又穿来手机欠费的声音。   我冷笑了一声,想我堂堂小明星赫菲竟然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终于,脑袋瓜子灵光了一瞬间我就想起了在社都北郊的一家现代典当行。   然而,你没有听错,在市北区,距离这条我所在的中华路有足足十公里。我要怎么过去。   也罢,好姑娘提的了鞋,放得下脸,在安慰好自己那破碎的公主心之后,我鼓足了勇气提起了鞋子便向市北郊区走去……   下午三点,在我徒步旅行了整整两个小时之后。我在恍惚中看到了挂着‘人生终点站’牌子的典当行。   “老板,当东西。”我累得穿不上来一口气儿,歪在沙发上猛喝了一口凉开水后,朝着店里唯一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小姐,你这浑身上下有什么能当吗?”   老板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狐疑地问道。   “有,钱包。”   说着,我举起了那个付东华让人给我搭配的淡蓝色的正方体钱包。   “钱包?”老板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问道。   “钱包里没钱了,我就只好当了钱包换点零花钱。不当呀?”看着当铺老板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故作勉强状问道。   “当!”   一锤下去,我就捏着将近一万块钱出了店铺门。   去附近的商店交了话费,我才看到原来手机上已经有了这么多的未接来电,是杜科峰。   他还真是固执,到现在都不肯放过我。   刚摁了回播键,杜科峰的声音就立刻穿了过来。   “你在哪呢?不想回来看你爸了?”   他挑衅地顺着电话线闻着我的怒气,抬高了声调问道。   爸?我浑身一个大激灵,刚刚走了十公里的疲倦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眼泪就再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来来去去,被人玩弄于股掌的都只能是我赫菲。   别墅的门虚掩着,像是杜科峰正在等我回来。   “杜科峰!”   看着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光着膀子北朝着我的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我低低地吼了一声。   “赫菲,回来就回来了,怒气不要那么大好不好。”   他没转身,但显然已经对我失去了耐性,语气中尽是不耐烦。   “我要跟我父亲视频。”   我也很识相,知道父亲在他手里,不能轻举妄动,便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   “本来是想让你跟爸视频的,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看出了我的无奈,杜科峰变本加厉地说道。   “杜科峰,你混蛋,你忘了你所拥有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吗?”   我再也忍不住胸腔中的怒气,竭斯底里地朝他吼道。   “我所拥有的这一切?赫菲!”他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老子当牛做马了两年,可你们赫家呢?连个像样的股权都没分给老子一份,还说我是混蛋。”   “杜科峰,靠女人吃饭,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不知所措,努力地别过头对着他的脸骂道。   “赫菲你个臭婊子!”   可能是戳到了他的痛处,他抬手扳过来我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打碎了我们之间的所有前缘。   他再也不是那个在学校里时对我百般呵护的杜科峰了!   可能是稍微有些后悔,杜科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地就摔门而去。   杜科峰的这巴掌下手不轻,俯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我顿觉双目失明,双耳失聪。   良久,我才又能浅浅地听到表针的声音。   低头一看,八点了。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手机铃声是陈奕迅的红玫瑰。   “喂?”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在哪呢?”   付东华的声音像刺骨的冷风,从电话那头穿了过来钻到了我的耳朵眼里。   “在家。”   “来我家!”还没等我回答,他就不容置喙地挂掉了电话。   我迟迟没有动身,并不是我已经失去了理性,已经不怕他把我的丑照曝光给娱乐圈了,而是我真的被抽干了力气。   我思忖着在股权转移到杜科峰的手里之前,他应该不会把我父亲怎么样。可是,万一他真的把我父亲怎么样了,我死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不要伤害我父亲,求你。”   在敲定了这条短信发给了杜科峰之后,我起身踉跄着往卧室走去,这才发现脚上已经被一天的奔波磨出了越多大大小小的血泡。   ‘叮咚~叮咚~’   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一股紧急的门铃声,打开台灯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   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杜科峰的短信栏不出所料,空空荡荡。   让他放过父亲的消息石沉大海。   但是转念一想,刚才的门铃声也许是杜科峰回来了。想着,我不顾脚上的刺痛跳下床跑到了门口。   “杜科峰?”   一边开门,我一边着急地确认究竟是不是他回来了。   门打开的那一刻,我立刻呆住了。   是他!付东华!   我刚要关上门转身逃走,却被他抢先一步跨进了屋子里。   “杜科峰?”   看着他那于我如同梦魇一般的脸,我吓得大气不敢出。   “怎么,不怕我把你的丑照传出去了?”   看我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便继续说道。   呵,我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感觉到没那么的恐惧了。我的父亲生死不明,丈夫也背叛了我,我还守着这一个光鲜亮丽的明星躯壳有什么用。   “你的脸怎么了?”   可能是发现了我的脸有些红肿,他看着我问道,眸中有冰。   我敢说,那绝对不是一种疼爱的目光。   我低下头,揩去了眼角的泪珠,不再看他。   “问你话为什么不说?”   付东华有些生气,向我凑近了些问道。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跟他争论那些有的没的,转身就要离开家。   “赫菲!”   见我要有,付东华有力的大手一把钳住了我。虽然我生得高挑,却也不是他一个七尺肌肉男的对手。   很快,他就把我抱在怀里,我已经动弹不得。尽管是背对着他,我却感受到了他那男性荷尔蒙的蠢蠢欲动的气息。   “你想做什么?”我惊惧地望着他,已经忘了流眼泪。   “干什么?干你!”   付东华一边说,一边抄起了我的腿,打横把我抱进了一间卧室。   天公弄人,不偏不倚,正是我和杜科峰的婚房。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付东华把我丢在了床上。我这不足百斤的身体像个兔子一样被柔软的大床垫弹了起来。   “很好!”付东华冷笑着说。“赫菲,你不是要强吗?”   我不明白,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抬头恨恨地望着他。   见状,他环顾了一眼四周墙壁上我跟杜科峰的婚纱照接着说,“你说我要是在你和杜科峰的床上要了你,会怎样?”   还没等我回复,付东华的吻就铺天盖地裹挟过我的脸颊。   脸上的一阵阵濡湿,带给我的只有恶心。   “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杜科峰已经跟你结婚了!”   付东华停下了动作,看着我厉声问道!   我仍旧低头不语,一个可怕的念头已经在我内心中发芽。   父亲生死未卜,沈睦弃我而去,杜科峰背叛了我,现在就连明星地位也不保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不如付东华离开之后,我就去另一个世界找我母亲。   想着,我冷笑出了声音来。   “你还笑!”   付东华的眉毛已经聚成了一个‘川’字。他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扯掉我的晚礼服,在我的身体之上大口喘息。   这次我没有抗拒,有泪痕在我的鬓前无声地划过,流进了耳朵里。   “赫菲!”   我听到付东华连续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里有迸发而出的欲望。   胸口一阵温暖,我知道他的手已经探索到了我的胸部,我索性闭上眼睛想想该用什么方式跟这个世界告别。   ‘唔~’在付东华准备更热烈地吻我的时候,我突然瞪大了眼睛。   可耻!   我别过头,眼泪更加汹涌的灌溉着耳朵。   半个小时后,男人中午停下来。由于离身旁的男人太近,愈加清醒的我隐隐约约地嗅到了一丝来自与付东华酒气。   关上了灯。   满含泪水的我,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地绝望! 正文 第七章 重获新生 就这样,我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抬眼看了看挂钟,已经是上午九点整。  我极不情愿地扭过头看了看身旁的男人,他依旧在酣睡。   想来也是奇怪,他这样赤裸着身子睡在一个刚刚相识的陌生人的家里,竟也能如此坦然。亦或是,昨天做的太厉害,他的身体已经被掏空……   将死之人,我竟还有心情去想这些,我暗自地为我的智商捏了一把冷汗。   当挂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的时候,男人终于翻了翻身,我想他要醒了。   慌乱中,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他能像上一次我在他家时的那样,在看到我已经熟睡的时候不去打扰,悄悄离开。   可是我又自恋了,上次的事的确是巧合。   因为同样的场景,在今天,付东华直接拽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   “赫菲,你为什么不叫我起床?!”   男人看都没看我,言语间颇有些责怪的味道。   呵,你看吧,我身旁的男人总是这样的,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随意斥责。   “我也是刚睡醒。”   我再也不愿意看他一眼,继续钻进被窝里假装嗜睡。   他没有再说什么,抬腿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已经穿戴整齐的付东华再一次折了回来,我依旧不去睁开眼睛,任凭他的表情怎样的臭。   估计他是想问问我家里有没有一次性牙刷,亦或是卫生间里的哪一瓶摩丝比较好用。   但是谁要管他呢,我都要死了。   付东华离开家的时候大约是十二点半或是一点钟,我没有去注意。因为不管是几点,对于我实施行动都是个绝佳的时机。   付东华刚走,杜科峰又没回来,我想悄悄地走就悄悄地走,想闹腾着去就闹腾着去,没人能知道。   早在昨夜,我就把自杀的地点想好了,就在我家拐角处的那个洗手间。   里面有一个大浴盆,不长不短,塞下170的我刚刚好。   打开了洗手间的门,可能是因为我和杜科峰已经太久没去过,屋里些死气沉沉。   这对我来说真是顶好的。   顺手抄起了一个毛巾,我细致地把浴盆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才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放水。   摸了摸水温,不冷不热,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   因为我选择的是割腕自杀,死的过程可能长一点,我可不想用冷水泡着自己再受些莫须有的洋罪。   割腕自杀,对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去客厅里翻箱倒柜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刀片,横切面小又锋利的刀片那种。   万幸,我找到了。   为了赴死,我也是拼了。   穿着最喜欢的白色的光滑面料的睡衣,我平静地躺在了浴盆里。   准备时繁琐,去时却简单。   我把刀片在手腕上舍得深一点再深一点,仿佛那是别人的皮肉。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腕,我比平生的任何时候都坦然地闭上了眼睛。   至于眼角有没有泪水,那都是后话了。   沈睦,你不要我就算了,我要去很远的地方找我妈妈了。你走的时候不是只给我留下了三个字吗?那么我走的时候你就休想看见一个字,就算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男人也不行。   杜科峰,你背叛了我就背叛了我吧,我估计我也不是个值得人深爱一辈子的女人。不过大学时你追我那会儿,我还是很开心的,虽然那时候我喜欢沈睦,但是你总能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带给我欢乐。   哎,奇怪了,我强力地控制着我的思绪。为什么人到了快死的时候都要选择去原谅别人呢?   赫菲,这可不是你。   杜科峰,我父亲的事我会带到天堂接着恨你。但是我死了,以后你若是真的谋害了我的父亲的话,妈妈和我们三个就能团聚了。   想着,我竟有一丝久违的幸福感。   甜甜,这被子我误结人渣,下辈子我还要找到你跟你做闺密。   ……   好困,好想睡。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想法之后,我终于在心中跟所有认识的人告完了别。   不,还有一个人呢,我迷蒙着双眼想。   付东华。   那是个怎样的男人啊,我已经没那个命去了解。   我只是感觉到我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在我还有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到了我妈妈周身发着光向我走来,还对着我笑啊笑……   我终于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三日后。   “赫菲小姐!赫菲小姐?”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的耳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就像是几个陌生的男女混杂着在喊着我的名字。   我是到了天堂吗?我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看天堂是什么样子,但是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做到。   “一群饭桶!”   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夹杂着无奈的怒吼声。   “华少先别生气,刚才我们真的看到了赫小姐的手指动了动,这的确是要醒来的征兆啊!”   停!华少?付东华?   难道我还没死,我还在医院?   付东华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宇间的那一小截儿鼻梁,表情复杂。好半天才又转过身来看了看我那被缠成了蜂窝那么大的手腕。   “治好她,不惜一切代价!”   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付东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果然没错,我真的在医院。   你猜知道真相的我心里有多失望?如此努力地准备赴死,却不能如愿以偿,这感觉就像牟足了劲去备考,结果还考了一个零蛋出来。不只是这样,还被全世界通报批评了。   和那个考零蛋的被批评的学生一样,算了,下次我再继续努力。   好啊,既然没去成天堂而是来了这里,我就索性好好的歇歇。   我不在挣扎着非要睁开眼睛,而是索性睡起了大觉来。   彻底的醒来时是付东华走出病房的那天晚上,不仅意识醒了,连眼睛也能睁开了。   因为是晚上,光算不上刺眼。   我吝啬地把眼睛绷成一个极小的细缝,看到了一个背对着我坐的男人,不看脸我也能认出他,是付东华。   可是这些天在医院里陪着我的为什么会是付东华?难道不还是杜科峰亦或是甜甜?   在我正在眯着眼睛思忖地时候,付东华已经有要转过身来的势头。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右手被付东华拉了起来,握在了手心里。   “赫菲,你怎么这么傻!”   什么,拉个手还不行,他竟然还说话?难不成这堂堂的耀华总裁还有什么恋尸癖之类的嗜好?   赫菲啊赫菲,你丫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都这样了还不被人放过。   不对,刚才付东华的语气情感好像有点儿……痛苦。   嗯,我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赫菲,我不就是对你、”   男人不知道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来。   “你至于就这样的寻死?”付东华接着说。   “我付东华自认为29年来没做过什么亏心事,除了这一件。”   什么,付东华在自责?我快要笑出声来了,我的天,他竟然以为我是因为被他玷污才寻死觅活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不就是在被他那什么了之后才……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先醒过来再说好不好。”说完,付东华的头埋在了我右侧的腰窝里。   “现在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不是你了。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付东华不停地在对着我的腰窝说一些有的没的的话,属于他的重重的气息透过了薄薄的病号服打在了我的侧腰,痒痒的感觉让我十分想笑。   “砰砰砰~”   在我快要受不了就要笑出声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在病房外响起。   这来人也是,若不是在这样安静的夜里,那么轻的敲门声谁能听见?   来的人是刘姨。刘姨的手里拎着鸡汤。刘姨是我后来根据她的声音判断出来的,而鸡汤却是饿到爆炸的我自己闻出来的。   “少爷。”   刘姨向病床走了几步,然后轻唤着付东华。   “怎么了,刘姨。”   付东华坐起了身子,转头看着拎着饭盒的刘姨无精打采地问道。   “少爷,你都守了三天了,今天刘姨给你守吧。”看着已经有了胡碴儿的付东华,刘姨心疼地说道。   守了三天?他付东华守了我三天?他堂堂的耀华集团掌门人守了我这个落难的狗血灰姑娘三天?   我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我哪有心思想那么多,肚子早就饿得唱起了无声的空城计。   “不用了刘姨,你回去休息吧。”付东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睛紧闭着的我说道,“快四天了,她什么都吃不下。”   “能!”   在付东华的言语间我突然就‘噌’地坐了起来,生怕晚一会儿刘姨就把饭盒带出去了。   许是太久没有活动,我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所以在我刚刚坐起来了不到两秒钟的时候,就又重重地向后跌去。   见状,付东华立刻伸出手来像是要接住后仰的我,但是我厉害,自己又抢先一步用左臂肘撑着床板坐了起来。   期间,我跟付东华对视了有足足五秒钟。   “别看了,我真饿了,情妇也得吃饭对不对?”   终于,首先绷不住的是我。   倒也不只是我急着吃饭,主要是刚才我从付东华眼中看出了喜悦,吃惊和尴尬。   独独少了心疼。 正文 第八章 且行且珍惜 “刘姨,麻烦您把鸡汤给我好吗?”  看着跟付东华的表情神同步的刘姨,我笑着说道。   “哦哦,对,看看我这榆木脑袋。赫小姐,刘姨在家里给你熬了一下午呢。你快尝尝吧!”说着,刘姨就打开了保温盒,盛了一满碗香味四溢的鸡汤给我端了过来。   “赫小姐好聪明啊,没打开看就知道刘姨给你拿的是鸡汤。”一边说,她一边挥手示意我快躺好,表示要喂我喝汤。   “刘姨,您的手艺我还是领教过的,那味道这辈子我恐怕都忘不了了。这鸡汤我看也就只有你才能熬出这样的味道来。”   一边跟刘姨打趣,我一边伸手就要自己接过汤碗来喝。虽然我的老爸对我也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着,可是姑娘我自小都向往自力更生的日子,并没有让家里的阿姨喂饭的习惯。   但刚刚抬起胳膊的我就很尴尬了,被我割腕的竟然是我的右手。   也就是说,我把吃饭的爪子给割了,还割得那么深!   事已至此,我只好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做个饭来张口的假公主,眼睁睁地看着刘姨她一大把年纪了还来亲手喂我这个年轻妞吃饭。   “阿姨,麻烦你给我夹个肉。”看着刘姨一个劲儿地往我的嘴里灌着汤,丝毫没有要喂我吃肉的意思,我终于忍不住了礼貌地说道。   “赫小姐啊,我还以为你大病初愈不想吃肉呢!”   说着,刘姨的筷子就路过了碗里的一块鸡腿肉,想要夹一块更瘦一点的营养价值更高一点的鸡脯肉给我吃。   “不用不用,就夹那个有鸡皮的鸡腿肉给我就行。”我赶紧指挥着刘姨的手,让她夹我想吃的肉块给我。   哎!谁让我打小就随我爸爸的性情,喜欢吃一些肥肉。   刘姨有些吃惊,可能是没见到过真的能吃肉的女孩儿。   陈姨许是伺候人久了,喂我的动作手法十分娴熟。也就十来分钟,我就被她喂得饱饱的摸着肚子在床上打饱嗝了。   这时候,我才又想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粗略地扫了一眼房间,发现付东华就在陈姨的身后,原来他刚才一直在看着陈姨喂我吃饭呢。   大写的尴尬!   我努力地抬起头看了看陈姨身后的付东华,他看我的眼神依然自带冰层,但是这次的冰层好像比上次看我的时候薄了很多。   我看着一脸惊奇的他,思索着他为什么会有这般神态。   难道是对我自杀时选择割左手腕十分地不解?还是说没见过这么喜欢吃鸡皮的女生?咻!随他吧。   死都经历过的人了,我比谁都看得开。   被我盯得久了,付东华显然有些不舒服。   “刘姨,你们俩聊聊,我先回去洗个澡。”男人草草地交代了几句,便夺门而出。   “刘姨,我是怎么到了这里的?或者说,为什么是付东华守在我身边?”在我侧着头看着付东华的身影走远了之后,才好奇地问刘姨道。   “赫小姐,是少爷把你送过来的。”刘姨看着又重新躺回病床上的我,为我理了理耳畔的碎发后慈爱地说道。   “付东华?他怎么知道我……”我心虚的问,此刻我感觉刘姨就像我的母亲,如此慈祥温暖,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就再次伤害了她。   虽然我不知道我在刘姨的心中还到没到那种可以让她心疼的地步。   “你这个傻孩子,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了我们都多心疼。”刘姨像是能看穿我的小心思似地,对着我用一个长辈一样地口吻说道。   “赫小姐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少爷折回去拿东西,看到了从你家卫生间里溢出来的血水,我们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做了傻事。”   看我求知心强,刘姨赶忙继续说道。   血水?什么情况?   “刘姨,那杜科峰呢?他没来过吗?”   看着眼前这个能解答我一切疑问的中年妇女,我继续问道。   “杜科峰?我不知道什么杜科峰啊。”   也对,自从上次跟杜科峰吵了架之后,他恐怕许久都没有回来了吧,又哪里会知道我的死活呢?   “刘姨,我再睡会儿,你也快回去歇歇吧。”看着为我忙碌了半天的刘姨,我虚弱地说道。   睡了足足三天的我早就没什么困意了,那些在片场因为熬夜少睡的觉都被我在这几天补了回来。只是看到刘姨真的大年纪了,出于体贴我才对她说我想睡觉。   “好的,赫小姐,那我就去外面的长廊里坐会儿,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看我我点了点头,刘姨这次放心地带上了门出去了。   可是马上,她又折回来指着病房的门跟我说,“赫小姐,你都不知道少爷对你多伤心。他让人在门上安装了一层泡沫,怕我们敲门太用力吵到你休息。还有你试试,是不是脚上的血泡也不疼了?那都是少爷亲自看着护士一个一个给你挑破的。”   又不是他亲自给我挑破的,我暗自想道。   当时刘姨的许多话我都相信,可就是这些我存疑。   毕竟付东华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躺在病房里的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在想了很多很多之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虽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是我拥有这样的人生,就算活着也未必能享什么福了。   我重重地闭上了眼睛,等到下次睁开双眼,等待我的不知道还会是怎样的漫漫黑暗。   翌日清晨。   “付东华,你怎么又来了?”睁开眼睛,感觉今天的光线特别好。   可是就在伸出双手遮挡着强光的时候,从指缝里我又看到了付东华的身体,他就像个恶魔一样直愣愣地站在我的床尾。   “赫菲,我把病房里能拉开的窗帘都拉开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晚才醒!”   付东华的双眼依旧紧盯着我,语气却是有些回冷。   “你不知道我是病号吗?还吵醒我睡觉?”看着这个恶魔一般地男人,我根本就摸不准他的脾气秉性。   “你确定是我把你吵醒的?”   付东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我这般无理取闹的女人。   我伸手拉过来被子盖住了头,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再看他一眼。   “你还是我的情妇呢,你忘了?”   付东华一下子扯开了我的被子,定定地看着我说道。   “付东华,你扯到了我的伤口怎么办!”   我有些气急败坏,看着眼前这个粗鲁的男人大声嚷道。   “现在知道珍惜生命了?四天前不是很勇敢吗?”   已经四天了吗?我说怎么这么饿。   付东华微微地弯了弯腰,从床下拉出了一把黑色的皮椅子坐到了我的床前来。   “不过付东华,你怎么会看到有血水从我家的卫生间溢出来了呢?”   我皱着眉头想道,我家下水道坏了?水都能溢到房间外面来了?   病房里禁止吸烟,可是男人还是点燃了一根烟。很久,他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跟撞了撞床板,没了血泡的脚的确舒服了很多。   “如果我说回去的时候我想再找到你看你一眼你信吗?”   付东华突然垂着头说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   “赫菲,那天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的。我妈妈恰巧在那天生日,我本来答应她在她回来时第一时间赶去机场接机的,可是后来、”   “后来你起晚了,接不了你妈妈了,就开始怪我,然后害得我一时想不开就要自杀是不是?”我打断了他的话,戏谑地说道。   “付东华,你不用跟我解释的。就算你现在良心发现,我也还是不会原谅你。”   付东华给我带来的痛苦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都说雪中送炭的恩人容易被人记住,可是都没想到比恩人更容易让人记住的还有火上浇油的仇人。   更重要的是,这个浇油的人长得像沈睦!   “我不是在解释。”   他冷冷地说,话都冻成了冰块子划拉着我的心。   不是在解释?态度这么冷淡难道还能是在道歉?   “那门上的泡沫呢?”我指了指病房的门喋喋不休。   “那时我手里刚好有一块泡沫。”   话音刚落,付东华那小子的脸‘噌’就红了。29了,也终于还是再一次地体验到了说谎的尴尬。   行,我就权当他说的是真的。   堂堂的耀华掌门,喜欢没事就揣着一块门那么大的泡沫到处乱逛……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被我审视了半天,付东华那俊美得无以复加的脸早就变成了猪肝色。   “你先别急,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   看着男人的脸,我竟然有点儿爽。   我看我是手腕不疼了。   付东华没有说话,挑眉示意我问问题。   这个妖孽,要不是我现在重伤在身,心事重重,又爱了人在先,我一定要被他的挑眉杀撩到了。   “那你说说我们家的门,那天我明明锁了,你又是怎么进去的?”   听了我的问题,付东华孑然一笑。   抛开人品,他的笑还真是如同三月春阳,温暖大地,蛊惑人心。   “赫菲,你别忘了,我是付东华。”   给我答案时,他几乎要飘起来了。   这个骄傲自大自私无情冷血腹黑的大家伙。   “是啊,你是付东华。”我地语气陡然变沉,这让我自己都没有想道。   不争气的泪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又已经蓄满了我那枯井般的双眼。   “所以呢?”他对我的话提起了兴趣。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活下去的理由。”   他哑然,病房里如同安装了大号的消音器。 正文 第九章 他说没有爱,我走不到这里 我不知道付东华究竟沉默了多久,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耐心这么迫切地希望一个人给我一个已经确定了的答案。  男人每多一秒的沉默,我都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在泥沼里每多下沉一寸。   这样的暗无天日让我感到绝望!   我早些年一直生性乐观,即便在爸爸出了车祸身受重伤之后,还是能够每天积极的工作,满心欢喜地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醒来。   可是生活平白无故地给我的这一连串的巴掌,我是真受不住了。   我每天都要对着镜子欺骗自己说,赫菲,你行的,赫菲你是乐观的。   可我越是对自己强调着这些,神经的弦就绷得越紧,我甚至有个预感,抑郁离我不远了。   然而终究还是没活下去,也没死透。   “赫菲。”   正在我的思绪混乱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付东华那磁性地略带冰凉的嗓音终于在我耳畔响起。   “没有爱你走不到这里。”   叫过了我的名字,付东华陷入了短暂的停顿,之后才有这么几个字从他紧抿的薄唇里跳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我迅速地抬起头,无神的双眼与他那深海似的眸子瞬间对接。   他说,没有爱,我就走不到这里。   “你已经26岁,并且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你体会到了,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况且死亡根本无济于事,该受的苦一分也不会少。况且你去了,那些你不能承担的痛苦,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还是要如数替你承担。”   看着我的时候,付东华利落地跟我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我愕然。   “不想说让你为了爱你的人而活下去的话,因为从始至终,你都应该只为你自己而活。”   言语间,付东华疾步向我走来,两只骨节分明的手有力的支撑着床板,眼神仿佛要洞穿我的心。   “爱我的人?”我稍作迟疑。   “你想过没有,你的父亲有一天会醒来,呼唤着他最想见到的女儿,你让别人告诉他他最心爱的女儿已经没了?”   “你还有一群闺密,有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蓝甜甜。有一天蓝甜甜想去喝杯咖啡,点了两杯之后拨出了你的号码,却被显示为空号?”   来不及吃惊,我猛灌着付东华亲手煲地心灵鸡汤,不,是醒酒汤。   那日之事就像是因为要逃避而去醉了一场酒,醒来之后却发现一切都还没有那么糟。   “付东华?”   凝望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我突然间感觉到他也没那么的讨厌了。   看得再久一点,他的眼睛中,似有星河流转。   “赫菲,你还没有手刃夺父之敌杜科峰,还没有给那些下流的导演用作品回以掌掴,还没有”男人抬起双臂环拥着我,“还没有等到沈睦的解释。”   沈睦?像是被揭开了藏在裤脚内的丑陋的疤痕一般,我下意识地迅速地推开了圈着我的付东华。   虽然凭感觉,这个男人与沈睦的确相差甚远。但是他的脸和沈睦,一般无二。   我着急忙慌地告诉自己,我爱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沈睦。   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付东华往病床的尾部稍了稍,那本就冷淡的眸子,又凉薄了几分。   “活下去的理由从来都不是确定的某一个,而是一颗愿意再试试的心。”   扔给我了这么一句话,男人就疾步地走向了病房窗前的沙发。坐下后,沉默。   而人高马大的他的背影,给我的感觉竟像是一个卸载了千钧重担的孩子。   毫无气味儿的空气竟然有股让人鼻子发酸的味道。   付东华的话好像就是一颗长自他心底的藤蔓,顺着他的嘴巴爬进了我心脏的纹络。   回想着以后与父亲团聚的场景,我虚弱地坐在病床上,静默流泪。   这样的玩命,我倒是突然间感觉不值得了。   无意间看向房间的窗台,一盆算不上茁壮的仙人球开得肆意。   “向东华,把那盆仙人球给我拿过来。”   男人有些木讷地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我,便向着我的手指引领的方向走去。   不情愿,却也还算顺从。   十秒,仙人球便跑到了我的床头柜上。   这时我才发现,床头柜上还有支血红色的野玫瑰。不是商店里卖的那种,它分明是从哪个院子里玫瑰丛中摘下来的。   开得不算好,而且已经有些枯萎。   我想拿过来看看,付东华厉声说,“有刺!”   可是那与灰白色的病房格格不入的一红一绿实在是好看,看得我心痒。   玫瑰有刺,仙人球也有刺。那些漂亮的东西身上都是被刺占满了之后,然后才愈发坚强,长成了另一种风景,不是吗?   “这玫瑰?”   “刘姨给你摘的。”我刚问完,付东华立刻就回答道,面不改色。   刘姨对我真好,我低下头闷闷地想。   “我想回片场了。”   “你的手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付东华竟然凝着眉有些迟疑。   难道他真的富可敌国,到了希望人家赖着他的医药费不还的地步了吗?还是说,啊!我吃惊地捂住了嘴巴,他想放高利贷!   “结痂了。”   “……”   美少女餐厅。   “甜甜,我在美少女,来不来?”这些日子我虽然改了些脾气秉性,可是喜好却是一点没变,仍旧喜欢这种苏到爆炸的茶餐厅。   “姑奶奶,你总算来电话了,等着,马上到!”   我家甜甜一向体贴人,凡事有求必应。   上午才刚刚出院,连家都来不及回我就到了心心念念的西餐厅,准备让好闺密带我好好的搓一顿,尝尝那久违的小牛排。   “菲菲,你去哪儿了?”   看着我狼吞虎咽地蹂躏着小牛排的样子,刚刚来到我跟前的蓝甜甜惊讶地问。   吃得满嘴流油的我抬头仔细地审视了一番眼前的这个好久不见的好女孩儿。   她穿了一个浅蓝色的风衣,搭配着一条纯白色的围巾。性格比我好,嘴巴比我巧,头发比我黑,依旧是那么的清纯可爱。   由于嘴里有一口瘦肉没来得及下咽,我便用手指了指我对面的皮座,示意她先坐下再说。   “我说菲菲,这才个把月不见,吃西餐都不用刀叉改用手了?”   看着我的左手里的那只焦黄的小龙虾,甜甜继续地揶揄我道。   “蓝甜甜!”在牛饮了一杯鲜橙汁之后,我故作怒态的娇嗔道。   “菲菲,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我、住院了。”看着甜甜担心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地说。   可是要知道,在这件事上坦白比说谎更难。   “住院?”   如果说我说的那四个字用的有苍蝇嗡嗡似的那么大的声音,那么蓝甜甜的这句话声音简直就像是深夜的鞭炮,炸得邻桌不得安宁。   “为什么啊?”   察觉到了我的嫌弃以及邻桌的鄙视,甜甜放低了声音问道。   “前几天自杀了一次。”   我说地云淡风轻。   “自杀?!”   第二串鞭炮在美少女餐厅响起,服务员面带微笑地走过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   “谢谢,不用了。”目送帅得一塌糊涂服务生离开,我继续解答她的疑问。   “我不信。”看我的样子,蓝甜甜狐疑地说。   “本来是准备割腕走的。”   我举起了被包扎地十分严实的手。   看到我的手的那一瞬间,蓝甜甜‘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模样比谁都深情。   “我说呢,你怎么用左手抓饭吃。”   看着好闺密蓝甜甜那么担心我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付东华跟我说的话那么有道理。   他说爱我的人会延续我的痛苦,虽然这句话我本来就深以为然,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么深刻地体会。   已经26岁的我不至于把付东华的话奉为圭臬,但是至少我觉得我没有原来那么的憎恨他了。   可事实上,没那么恨他也终究还是恨着他。恨他那踩踏了我最后的尊严的粗鲁暴行,恨他那跟沈睦生得一模一样的眉眼,恨他的一切。   “吃牛排吧。”   我没有安慰甜甜,而是给她指了指事先点好的牛排,因为我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此刻所有的安慰都会是徒劳的。   “菲菲,为什么呀?”   蓝甜甜一把抓过我的手,拭了把眼泪问道。   说实话,我感觉甜甜有些不对头,但是我又实在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头。   “杜科峰刚刚囚禁了我爸,那天我又被”说着,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些事是需要被暂时掩盖的,于是便凑近了些蓝甜甜的耳朵才继续小声说道,“被耀华的总裁付东华强了。”   “甜甜,你现在喜欢迪奥香水?”   还没等到蓝甜甜回应,我就突然话锋一转问了她这么一个问题。   因为我太好奇了,挨着蓝甜甜说话的时候,我从她的身上闻到了‘迪奥’浓香的味道。可是在以前,她喜欢的从来都不是这种馥郁的香味。   “旧香水用惯了,我换换感觉。”   听我这么一问,蓝甜甜赶紧往后挪了些解释道。   这没什么不对,因为她跟我不一样。   甜甜她从来都是男人眼中的可爱善良的小萝莉,不像我这般固执,不像我这般死气沉沉。   她身上的这个香水味十分好闻,可我还是不喜欢。因为杜科峰曾经说过,他喜欢喷迪奥香水的女人。   即便那样,我也从来没有把我自己的香水换成‘迪奥’。 正文 第十章 离开别墅 “哦,菲菲,你刚才说杜科峰囚禁了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我慌神慌得一发不可收拾,蓝甜甜赶忙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问道。   看她追问得紧,我便一五一十的从杜科峰到付东华,完完全全地跟她交代个明白。毕竟像甜甜这样能让我掏心掏肺的说话的人,寥寥无几。   “那可怎么办呢?”   耐心地听完了我的话,蓝甜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我是丝毫也不吃惊。在我跟前的时候,甜甜都是这般地拿不定主意。在我的印象中,长了这么大只有一件事她是跟我意见不同的。   当年沈睦出国,爸爸和几个赫家的近亲都盼着我能早日嫁给杜科峰,我全力抗拒,以至于跟家里的关系搞得特别紧张。   情急之下,我去找蓝甜甜,希望能从她那里找到些许安慰,进而坚定自己等着沈睦回来的意念。没想到连她也跟我说,沈睦不要我了,感觉我跟杜科峰更合适……   “甜甜,我要离婚!”   “离婚?”听了我的话,蓝甜甜吃惊地反问道,“菲菲,如果事情如你所说。那当年我真是看走了眼。可是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杜科峰与她马子被我捉奸在床,这还能是误会?用我父亲要挟我也是我亲身经历,这难道都能是误会?”   听了蓝甜甜的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不想让我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可是杜科峰的为人我已经摸得清清楚楚,这一切都不可能是误会。   “好好好,”蓝甜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才试探性地问我,“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跟他离婚,赫家的钱他杜科峰一分都别想拿到!”   我咬牙切齿地告诉蓝甜甜。   “行,菲菲,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握着蓝甜甜的手,我的眼泪终于又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两点。   到了门口我才想起来钥匙还在屋里,那天的事发生的太急我还没来得及把钥匙拿出来。想着现在碰到这种落下钥匙的情况也不能打给杜科峰了,所以我还是决定让蓝甜甜先来把我接过去。   “今天咱们怎么都想起回家了。话说你都到了家门口了,怎么不进去?”   我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听到了一个男声在背后凉凉响起,那人不是杜科峰还能是谁?   我没有转过身去,极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呀,你的手果然伤得这么严重!”   还没等我想好要怎么回答杜科峰的话,他就抢先问起了我的手。   可是他用得词是“果然”,而不是“怎么”。   莫非他早就知道了我割腕自杀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我狐疑地看着杜科峰,心中依旧想不通。   “哦,刚才一个巡逻的保安跟我说的。他说看到你的手腕包扎着呢。”   杜科峰极不自然地解释着,对于他的话我将信将疑。   “你这几天一直都没回家?”   “对啊,上次你骂了我之后我到现在都没消气,刚回来就又看到了你!”杜科峰往我跟前走了几步,抱着肩说道。   我管你消气没消气,我暗自地想。   现在我只想知道我的父亲,他怎么样了。可是我不敢问,我怕一旦问出口,就会听到我让我痛不欲生的答案。   可是该问的始终要问。   “我忘记带钥匙了,你把门打开吧。”   我努力地忍住骂人的冲动,从牙齿的缝隙里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杜科峰看了一眼我的手腕,照做了。   “我父亲他还好吗?”   进了家门,我就有些按捺不住了,转身看着正在关门的杜科峰迫切地问道。   “我还没拿到你们赫家的股权,怎么会对爸做什么不礼貌的事情呢?”   看着我火急火燎地样子,杜科峰更加得意了,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当一个人生了杜科峰这般的嘴脸,就很容易地让人想到‘诚实’‘忠厚’这些词语,哪怕这些词语与那些人不甚匹配。   也就是这张老实脸,让我对杜科峰口蜜腹剑,恩将仇报的德行诅咒了个遍。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杜科峰的话虽然让人反感,但至少证明了我的父亲暂无危险。   这恐怕是我这些天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我没说话,来到沙发上前坐下,盘算着接下来的行程问题。   家里是呆不下去了,因为我最恨的人杜科峰像头禽兽一般地张着血盆大口住在这里!   可是又能去哪儿呢?   有了,我脑袋上突然出现了个电灯泡。   我大可先去经纪人家借助一段日子,她总是戏谑地称我是她的招财树,我想她是不会拒绝的。   想着,我便站了起来准备回卧室收拾几件随身衣物,好快点离开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可是刚一起身,我就被杜科峰扳着肩膀摁回了沙发上。   “你干什么!”   我气急败坏,现在的他多碰我一下都会让我恶心地脱层皮。   “跟你爸视频吧。”   争吵间,杜科峰已经递过来了那个平常我跟我爸通视频用的银灰色平板电脑。   顾不上吃惊,我赶快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的屏幕,似乎我只要把这个屏幕看碎了,爸爸就能回到我的身边来。   跟屏幕里的爸爸同时出现的,还有我绝了堤般的泪水。   爸爸还在沉沉地睡着,双眼紧闭,面孔跟以前一样慈祥。只是他的鼻子上多了一根细细的透明管道,上一次跟爸爸通视频的时候我得知,那是爸爸进食用的医疗设备。   在爸爸病床的旁边有一个显示屏,从显示屏上我可以看到一幅心电图。心电图显示,爸爸的心跳非常平和,那个杜科峰所谓的朋友也用英语告诉我父亲的生命体征还算正常。   终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伸出手来抚摸着我自己的心跳,仿佛这样的话我就能感受到父亲的心跳。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悄悄地对父亲诉说着我对他的思念,以及自己这些天所发生的大事小事。   我想,爸爸他一定能听见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通视频的电脑‘嘀’了两声,我知道是电量又不足了。   我战战兢兢地抬眼望了望杜科峰,他正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斜躺着出神,而眼睛所盯的方向正是我的右手手腕。   看到杜科峰没有要切断我的视频的意思,我便继续望着屏幕对面平静地躺着的父亲发呆。   大概是嫌我这次通视频的时间太长了,屏幕里的杜科峰的那个医生朋友索性把他的电脑放在了父亲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有些不耐烦地把摄像头对着父亲的脸庞,之后便出去了。   现在这个只留下了父亲一个人的病房,倒是让我感到十分地安全,至少比杜科峰的眼线留在父亲的身旁的时候更让我安心。   又过了一小会,手里的电脑黑屏了。   视线里的父亲的脸一下子没有了,我的泪掉地更加凶猛。   控制了一下情绪,我便立刻把电脑从腿上拿开,站起了身子。   “杜科峰,我准备搬出去住了。”   看着对面还在走神的杜科峰,我的声音冷得像北极寒冰。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并没有理会我。   我不再等待,转过身准备回卧室收拾衣服。   “菲菲!”   杜科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我了,我停下了脚步,头微微地侧了侧,却始终不愿转回身去。   “赫菲!你小心点儿你的手。”   杜科峰难得又温柔了一次。   这算什么?呵呵!   我没有回应他,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我柜子里的衣服大多都没有过季,这让有选择恐惧症的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不知道,那就简单粗暴点。我决定把挂着的衣服都打包走。   随意一团,我就把这十几件刚取下来的衣服团成了一个球,然后如数塞到了我的行李箱里。   吃力地单手拖着行李箱下了楼,杜科峰已经不见了影子。   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准备也离开这个家。途径楼梯拐角处的那个我的自杀现场时,我忍不住走进去看了看。   令我吃惊的是,浴盆和地板上一点残留的血迹也没被我找到,就连刀片什么的也没了踪影。   难道是杜科峰已经命人打扫了?   不对,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他说他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回来。   纳闷儿着,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赫家别墅,用右手的肘部带上了门,我在心里跟这里的一草一木道了个别。   短期之内,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坐上了出租车,我才拨通了经纪人电话。   我的经纪人小曾,是个不错的女人,机灵能干,容易满足。赶得了通告,也拿的下广告,能跟我聊天也能开起玩笑。   我想她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只是个20出头的年轻女人,还没被生活挖过坑。   “菲菲姐?”   还没等我开口,接通了电话的小曾就吃惊地问道。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我……一言难尽。”   听着电话那头小曾的哭腔,我的心有些发疼。   “我去找你?”   看我没法开口,小曾立刻热情洋溢地说。   我用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近十年的经验跟你说,小曾她绝对算得上我的头号粉丝。   然而摸爬滚打的姿态不够优雅,小姑娘也跟着我吃过了不少苦头。   “不用了,我马上就到你家了。”   “啊?”   听了我的话,小曾明显有些雀跃。这大概是因为在以前我从来不愿意轻易地去往谁家做做客。   “不方便?”我故意挑眉问道。   “方便!”电话那头爽朗地答应了。   我懂小曾的喜悦,所以即使是坐在出租车里,也还是跟着她一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