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令他欢愉 北城。  初春时节,树木萌发出碧绿的新芽,夜色已渐浓,四下的一切渐渐被吞噬在夜色之中。   慕景琰寝殿门前,传来此起彼伏的女声,莺莺燕燕的在这样一个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不···不要啊···”   女人咬紧牙关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奈何身上的人已经霸道的将她一把抛到梨木床上。男人嘴角只是一抹冷笑,野兽般的扑了上来,炽热的胸膛狠狠的抵在女人娇柔的身上。   “三爷···求你···求你不要···”   她一双媚眼中含着屈辱的泪花,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身下已是传来一阵比一阵更加凶残的撞击。雕琢精细的梨木大床随之响起吱吱呀呀的声响,这声响不绝于耳直至女人昏厥都没有一丝减弱的迹象。   将她压制在身下的便是府上无人不敬样的少帅,他慕景琰的名声别说是在这小小的北城,就连方圆几百里内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慕景琰闷哼一声,身下的动作越发的猛烈起来,一瞬间像是瀑布一般完完全全的倾泻在女人的身体之中,他一双乌黑的眼眸,宛如深不可测的海水一般,死死盯着女人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颊。   额头渗出的冷汗将床单打湿,可慕景琰却是没有一点怜悯的意思,不等女人从哀嚎中缓过来便又霸道的冲入她的身体中。   本就该是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怜悯。若不是今日处决时他刚巧又一次被她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勾去了魂魄,怎么会忍着内心的厌恶再一次将她置于如此的境地。   慕景琰一双有力的臂膀下意识的卡在了女人的喉咙之上,女人的呼吸声变得微弱起来,四肢更是不住的想要抵抗,她本该是布满绯红的脸颊变得有些紫青,她皱着眉头艰难的发出一阵咳嗽声。   可这样的声音在慕景琰耳朵中确是比缠绵的呻吟更加悦耳,他看着女人痛苦的神色,薄唇微微勾起,等到他观赏的有些疲乏了,才利落的抽身离开。   “三爷...”女人轻声唤着,胸怀一腔柔情想要倾诉。   他重新将衣裳包裹在身上,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外。   她自当是这该死的人,一心想死他也一定不会拦着她。   只不过这般干脆利落的死去未免太便宜她了,生不如死才是慕景琰最想看到的结果。   门外刮起了刺骨的风,慕景琰将自己的衣服拉的更紧了一些,渐渐消散在泼墨般的黑暗中。   ·······   尚尤卿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的酸痛感让她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与慕景琰分别已有多时,本想着见面能够相互寒暄一番,却岂料自己被当成玩物一般狠狠折磨了一宿。   尚尤卿一只手轻轻捂着腹部,指尖刚一接触到腹部的皮肤,又是一阵钻心的痛传来。   她咬着嘴唇,呆坐在床畔之上,若不是身体的疼痛,一定会以为昨夜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春梦。又一想到慕景琰不讲道理的霸占自己的身体,尚尤卿的心像是住了一只不安分的小鹿,怦怦乱跳起来。   尚尤卿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是个一身素麻布衣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见到尚尤卿,双手在胸前一拱,眼睛中满是欣喜的说道:“恭喜尚姑娘,贺喜尚姑娘。”   “王大夫,这是为何恭喜?”尚尤卿支起身子,面露不解。   王大夫嘿嘿一笑,手指隔空指向尚尤卿的腹部。   “难不成!”尚尤卿惊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这一日,她不知是盼了多久,又等了多少年。尚尤卿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怀孕更是痴心妄想,她惊喜的对上王大夫频频点头的脸,绯红在脸颊上绵延开来烧到耳根后。   “尚姑娘腹中胎儿还没有完全安稳,若是想要保全胎儿,房事还是要有节制的才好。” 正文 第二章 她才是女主人 虽已是到了乍暖还寒的季节,但北城冬天的凛冽还没有完全消退,寒风像是个恋家的孩子赖在这片土地上迟迟不肯离去。  若是换做从前,尚尤卿这般怕冷的身子定是不愿意在这样的季节出门走动,可今日不同。她心中像是怀了火炉,衣着单薄的衣裳站在少帅府院子中都只有温暖的劲儿。   “今儿可是尚姑娘大好的日子,你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架势,定是慕三爷想要将姑娘明媒正娶进府中。”胖嫂也从王大夫口中听闻了喜讯,打趣的指着忙里忙外的下人们。   这虽是少帅府,但慕景琰一向不是喜欢张扬之人,府上摆设一切从简。大红灯笼、红丝绸这样的东西只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被下人们拿出来装点庭院。   “胖嫂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尚尤卿嘴上虽是这样说,头已经底底垂下,娇羞的恨不得有个地方能够立刻躲藏起来。   慕景琰对外一直没有宣布关于大婚的事项,熟悉的人都是知道慕景琰对封建的一夫多妻并不敢兴趣,若是娶了正房定是不再会纳妾。   本就是一个人尽皆知的人物,身边本就不乏名门淑女上前大献殷勤。他却是对所有人都保持冰冷冷的态度,像是没有一个能入了他的眼。长辈们对慕景琰的态度更是宠爱,巴不得倒贴钱财将女儿嫁入慕府之中。   想到自己可能就要嫁给慕谨瑜,尚尤卿的心跳的极快,毕竟这是她从小便有的梦想。   少帅府门前传来“吱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比这府中的红灯笼还要耀眼的红色轿车停在了门外。   车门被府上的佣人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精致丝绸旗袍的女人迈着妩媚的步伐走了下来,等她看清楚少帅府中的变化,眉眼中更是欢喜的神色,她含着一双笑弯了的美目,娇嗔一声。   “这慕三爷果然最懂我的心思,特地布置成这般哄我欢心,不错,不错!”   不用看清这女人的样貌,光是凭靠着豪华的轿车,尚尤卿就已经认出这便是北城商界巨头之一的千金,许白柔。   这样背景的女人尚尤卿自然是惹不起的,她慌忙上前想要将许白柔迎进府中。   “许小姐里面请,我这就去向少帅通禀一声。”她伸出手去,想要帮许白柔提过手中白底绣花的手包,岂料自己的手还没有碰到手包,就被许白柔“啪”的一声打开。   “拿开你的脏手,我这手包是你碰坏了能够赔的起的吗?”许白柔斜着一张冷脸,精致的五官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许小姐···我···我不会碰坏的。”   “不会?”许白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你说不会就不会?哦对了,我忘记了你现在可是怀有慕家骨肉的下人。”   她上前一步,眼睛中全是咄咄逼人的光,她身边随行的佣人立马走上前来对着尚尤卿的膝盖处就是狠狠的一脚,尚尤卿吃痛“哎呀”一声,跪倒在许白柔面前。   “你把我说的话听清楚了,”许白柔一只纤细的手死死卡住尚尤卿的下巴“不管你怀了谁的孩子,下人终究只有做一个下人的命,那能飞上枝头的只有凤凰,区区一个野鸡勾引了少帅还想要讨个名分?真是痴人说梦!”   尚尤卿虽是不能动弹,但还是下意识的用双手紧紧怀抱自己的腹部,生怕许白柔拿自己的孩子撒气。   “许小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一旁的胖嫂心疼尚尤卿,想要上前替她说几句好话。偏偏就是胖嫂的这句话,将许白柔的怒火猛地点燃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这少帅府的下人,一个个都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东西?”可她转念一想,脸上扭曲的样子顿时舒张了开,许白柔的轻轻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罢了罢了,这府上的规矩怕是还要等我与景琰婚后好好打理一番。”   “到时候这里长着嘴等饭的乌合之众,我自然是一个都不会留下的。”许白柔从手包中翻找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药片扔到了尚尤卿面前:“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倒不指望你能是什么俊杰之辈,但也还是最好将这药片乖乖吞下,也省去我不必要的麻烦。”   尚尤卿脑子里“嗡”的一声炸裂开来。   先前许白柔的话让她觉得自己真是自作多情,原来今天的一切早就是为了其他的女主人准备,她的心穆然凉了一大半。   “许小姐,这···这是什么?”   许白柔冷哼一声,随即,脸上浮现一丝阴冷的笑,“帮你将身上不必要的东西去除掉的宝贝,我可是听说,洋人的东西很好用呢!”   尚尤卿顿时明白,这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定是打胎药,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慌乱的摇头。   “许小姐,我不会给你们的婚事添乱的,求求冯小姐还放过我的孩子···” 正文 第三章 他也让我打掉孩子 许白柔却示意下人揪起尚尤卿,一把从尚尤卿手中夺过药丸,,纤细的手指就要强行搬开她的嘴唇往里塞去。  疏忽见,许白柔的动作慢了下来,她的眼睛直直看向后方,身子没有任何预料的朝着地上狠狠的摔去,鲜血沿着她俏丽的脸庞滑落下来。   尚尤卿回身望去,只见来着正是她心中日思夜想的人,没有了支撑的尚尤卿一下子跪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慕景琰看都不看尚尤卿一眼,穿过跪在地上的她,一个健步冲到了许白柔身边。   “景琰···”许白柔委屈的将头埋在了他宽阔的怀中,娇声呻吟到“痛···好痛啊···”   他对着怀中的美人好生安抚了半天,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伤口,好在磕碰的并不严重,慕景琰让家中的下人拿来府上最好的外伤药给许白柔敷上。   不用许白柔开口,慕景琰已经将当前的局势看的个清楚,他一双眸子中含着怒火看向尚尤卿。   “都是她干的?”慕谨瑜直直指着尚尤卿。   “景琰,也不都怪她,都是我不好,没能怀上你的孩子,我理应在这少帅府做小才是。她是做姐姐的教训我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应该。”   “她还说···”许白柔将头在慕景琰怀中埋得更深了些,肩膀不由自主的耸动起来,已是哭的梨花带雨,别说是少帅,就连这府中的下人都看的有些痴呆。   许白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连自己都是很难分辨。   “她说什么?”   “她说我错就错在本是后来的女人还不懂得规矩好生对着她行李,景琰,我当真不愿做个夺人所爱的人,若是你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我回去和爹爹说说让他取消了婚事便是。”   “混账!”   慕景琰怒喝一声,不由分说便高高抬起穿着军靴的脚,朝着尚尤卿狠狠蹬去。   尚尤卿捂着被慕景琰踢到的地方,颤颤巍巍的支起身子。   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景琰,肩膀上的疼痛让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   可更痛的,却是在慕景琰看不见的地方。   下人们看到少帅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都躲在一旁三五成群的低声交谈起来。不少人的手都指向了尚尤卿,口中所说的闲言碎语更是不堪入耳。   尚尤卿只觉得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她回头想要替自己辩解,可话倒嘴边又生生被咽了回来。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说什么还能有用呢?   自己的尊严像是个不值钱的物件,被慕景琰狠狠地踩在地下,末了还不忘记一脚蹬到不会碍到他眼睛的角落里。   尚尤卿狠狠地咬住下嘴唇,眼前只要他肯放过自己腹中的孩子,别说是尊严了就是让她一命换一命,尚尤卿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慕景琰看都不想要看尚尤卿一眼,打湿了地板的眼泪在他看来更是滑稽至极。他将怀中的许白柔抱得更紧了一些,语气轻柔的好像只要自己大一点音量就会把怀中的美人儿震碎一般。   “何必和她置气,这闲杂的下人怀了孩子的事情我也是刚刚从大夫口中得知。白柔,你只管放心,没有什么人是能让你在我府上受到一丁点委屈的,更何况是这毫无价值的东西。”   “三爷,若是你肯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意永远在三爷眼前消失···绝不会碍到少帅夫人一点的事情···三爷求求你大发慈悲···念在这孩子还没有出生的份上,我的错就让我一个人承担便是。”尚尤卿跪着向前挪动了几下,膝盖下的轻薄的布料很快就被坚硬的石子磨破。   尚尤卿从自己狠狠被踹到在地的一瞬间,已经明白了自己和许白柔在慕景琰心中的地位太过悬殊,可许白柔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无论怀着孩子的是谁,只要身上流着你的血,我都会视如己出的。景琰···”许白柔的声音压得低了一些,粉面上带着娇羞,吞吞吐吐的说道:“只要···只要景琰肯认我这个妻子,她的孩子便就是我生的孩子。”   “闭嘴!”   慕景琰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厌恶的朝着身边的下人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和我在这里讲条件,真当我这少帅府是你一个下人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吗?”   “不···不是的···”   尚尤卿慌忙想要解释道,可话音还没落地已经被走上前的下人硬生生的抬了起来,慕景琰上前一把将她握在手中的药夺了过来。   “张嘴!”他说着,对面前的人不带有一点怜悯。 正文 第四章 无人理会 “呜···”尚尤卿拼命的摆动着身体,想要从这几个男人的手中挣脱出来,可她的反抗只得到了慕景琰抬手狠狠的一记耳光。  “嗡”的一声,尚尤卿只觉得自己耳朵被炸裂开来一样,若不是被几个人驾着,定会眼冒金星的栽倒在地。   “三爷,求···你···许小姐都已经同意了···”眼前的晕眩不能阻止尚尤卿口中的阵阵哀求。   慕景琰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很快就再次被冷漠代替,他抬起的手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再次伸向了尚尤卿。   “你给我听清楚了,若是我妻子怀孕,那定是我的骨肉。但是你?”慕景琰高高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继续说道:“你坏了的,那只能叫做不知道什么人的野种。”   说完,见尚尤卿依旧紧紧咬着嘴唇不肯乖乖张开,便又狠狠的拍了拍的她的脸,厉声问道:“我说的话,你可是记住了?”   “三···”   爷字还没出口,慕景琰便看准了这个空档,两根手指灵活的撬开她的嘴巴,将堕胎药塞进喉咙最深的地方,接着又紧紧捉着她的下巴直到尚尤卿将药全部吞了下去。   尚尤卿从慕景琰手中挣脱出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跪倒了花坛边上,死命的扣着自己的喉咙,先要将被迫吞下的药物生生的从胃中呕吐出来。   阵阵干呕声传到慕景琰的耳中,他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后,低声命令下人们抬出一缸清水,这些下人们捂着尚尤卿的口鼻,将冰冷的清水灌入她的喉咙里。   咽下去的明明只是水而已,可此时尚尤卿却像是在生吞刀子一般。   “放开我··呜···放···”   没有多长的时间,阵痛就顺着小腹蔓延到了全身,她的身子冷的可怕,脸上失去了温润的血色,就连嘴唇也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得铁青起来。   冷汗从她的额头渗出,那下人将她扔到地上后,她摇摆这身子半跪在庭院之中,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揉揉眼睛好看清面前究竟都是什么人。   慕景琰满意的点了点头,温柔的将许白柔搂进自己的怀中。   他亲昵的捏了一下许白柔的鼻头,“今天晚上就晚些回去吧,我安排下人已经在苏北预订了最好的烤鸭馆,吃过饭后我再陪你到苏南新开的戏院子走一遭。戏园子掌柜是自己人,据说今天有名角儿要来。”   “真的吗?”许白柔的眼睛瞬间变得透亮,听戏是她平日里最大的爱好,歌舞厅那种地方,她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怕是只有尚尤卿才喜欢去。   “我还能骗你不成,再说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有不算的时候?”   许白柔高兴的轻呼着,摇摆起自己水蛇般纤细的腰肢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慕!瑾!瑜!”   尚尤卿已经顾不得什么尊卑之辈,她活像是条发疯了的野狗大声喊叫道。   “过去我险些为你丧命的事情···你都忘了吗!?”   他不爱自己,尚尤卿只当没有这般的福分,自然不会怪罪她。   可这还未出世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他怎能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的骨肉,难不成只是因为怀孕的人是自己不成。   慕景琰听闻后,缓缓停下了步子,头都不会的对着身后的说:“死?这命一直都是你的,你自愿的事情怪得了什么人?”   尚尤卿痛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这分明就是恶魔。   黑暗渐渐席卷而来,艳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在这苍白的大地上开出了朵朵哀怨的花。   胖嫂见状,急忙喊叫来王大夫。   “大夫,你就发发慈悲救慕小姐一命吧,即便胎儿没有了只要她能留下性命也是好的。”   胖嫂急的也是一身冷汗,左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尚尤卿身子是什么情况,她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好端端的一条人命在眼前消逝未免可惜。   王大夫深吸一口气,为尚尤卿号起脉。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姐的命···老夫怕是扁鹊再世也没有办法了啊···”   他眼前浮现出清晨时尚尤卿得知怀孕后喜悦的神情,一个医生的职责就是救人,他又何尝不想要帮这无助的姑娘一把。   可又一想到许白柔那他一家人性命相威胁的样子,他的牙关咬的便是更紧了些。   怎么说一命换十几条名也是不值得的,他心中暗叹一声,只希望尚尤卿别因此怪罪他,又或者少帅只是一时冲动,等想明白了还愿意再保住尚尤卿一条命。   便急急的命令下人去传话,传话的下人不多时便回来了。   “三爷怎么说,这慕小姐是否还要保?”   下人摇摇头,“三爷只说,若是慕小姐死了,千万不要埋在这府上,免得晦气,丢到那荒地上便是。”   隐约间,尚尤卿听到了下人口中的话,只觉得自己喉头一阵温热,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正文 第五章 回忆里的他 尚尤卿昏迷了不知多长的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在加速后退。  “我在哪里?”   尚尤卿只觉得身体像是不断在坠落,伸出不断挥舞的双手什么都触碰不到。   “尤卿?”   她听到耳边隐约有人在唤着自己的名字,那是个男孩子的声音。   尚尤卿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站在荷花池的旁边。   “三爷?”尚尤卿认出了那稚嫩的男孩。   “你叫我什么?”少年双手叉腰,面露不悦。   “三爷···”尚尤卿颤颤巍巍的又叫了一声。   “都说了多少次,以后只管叫我瑜哥哥便是。”   “可是三爷,若是这般叫你,岂不是太没有规矩,爹爹要是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了我。”   “嗯?”少年斜着脑袋,阳光直直的照射在他的脸庞,他走上前去在尚尤卿的鼻子上调皮的一刮,“再要是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三···哦不···瑜哥哥···”   尚尤卿羞的地下头,不敢看向面前的少年。   “我,慕景琰这一辈子,定是不娶别人成妻,也不会再纳入任何一个妾。”少年挺着胸膛,认真的说道。   “可这样的话,少帅府上岂不就会绝后?我,我身子虚,万一,万一······”   少年摇摇头,又是在尚尤卿鼻头一刮,“傻丫头,我说的是不要他们别人,我只要你一个人,绝后又有何妨?”   ···   寒意在尚尤卿身上不断的蔓延,疼痛已经抽走了她最后留存的一丝魂魄。   这是梦境吗?   又或者···这里干脆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天堂吧!   丢掉性命的事情,尚尤卿实在熟悉,这么多年自己出入鬼门关多少次,可就是因为慕景琰一句话,愣是不敢要轻易放弃任何的希望。   这倒头看来又有什么用,少帅府张灯挂彩为的全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是啊,这条命本就已经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那他现在勾勾手想要拿去,尚尤卿又有什么好责怪?   一个是无亲无故只身一人的少帅府上的下人,一个确实名震四方的堂堂统帅。若真只是为了一句懵懂的誓言就放弃了出身名门的妻子,那他慕景琰才是最大的傻瓜。   尚尤卿张开嘴巴,想要大笑,可心中苦涩的人怎么能笑得轻松甜美?   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睑滑落下来。   没有结局便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离开吧。   起码这样,他不会再对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他所有的好事也不会因为自己烙下不完美的痕迹。   尚尤卿只觉得黑暗中,隐约看到了光,那光的背后自己的父母含着笑意正对她不断的挥手。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突然再次涌起了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   “你想死,没人拦得住。你若是连自己父母枉死的仇都不想在报了的话,就去啊!”那声音从沙哑变得咆哮起来。   尚尤卿穆然定住了向着光的身子。   ···   尚尤卿的手再次向四周伸出去的时候,终于真真实实的摸到了自己躺着的床铺。   她心中松了口气,鼓起勇气睁开眼睛。   在黑暗中停留太久,再微弱的光线都会让她感到刺眼,视线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等周围的东西渐渐变得具体起来。   尚尤卿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嘲笑的慕景琰,他像是看一出好戏一样,嘴角勾起微笑。   “呦呵,演死演的可是像啊,怎么不准备演下去了?”   梦境与现实的反差让尚尤卿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我自小便于三爷相识,说来也有15年,后来三爷看得起我,将我留在府上。只要三爷你一句话,我定会乖乖离开。”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滚下的水珠已经分辨不清究竟是因为疼痛的冷汗还是委屈的眼泪。   “那是三爷的骨肉···三爷的心怎么会如此的狠啊···”   慕景琰见到被折磨的如此憔悴的尚尤卿,心里猛地被揪了一下。   “你自己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这是我的骨肉,是死是活自然由我说了算。更何况...” 正文 第六章 腹中野种是谁的 慕景琰手中的拳头已是紧紧攥了起来,青筋依稀可见。“我公事出门三个月,可你腹中的野种不过一个月,你真当我是任人愚弄的白痴不成?”  尚尤卿一时间不相信的自己的耳朵,两眼呆滞的看向前方。   “默认了是吗?”   “是吗!?”慕景琰不由分说的怒吼道,像是随手拿起什么物件一样轻松的将她从床上狠狠的摔落在地,又将被黄色油纸包裹的后后一叠东西甩向尚尤卿的脸上,那被黄纸包裹的东西应声掉落在地上,四散开来。   地上的绿豆糕和个事各样的点心顿时变得像一摊烂泥。   “你不是爱演戏吗?怎么这小情郎前脚刚走,你后脚立马就醒了过来呢?”   想到袁萧方才看着尚尤卿时,眼神中的关心和怜爱,慕谨瑜就怒火中烧。   他上前一步,将尚尤卿的下巴狠狠握在手中,那力道丝毫不亚于她此时身体正在承受的剧痛。   “三爷···痛···”   尚尤卿支支吾吾的求饶,更是惹怒了面前这只失控的野兽。   “看来还是我无能,府上最好的医生居然比不上别人带来的糕点?怎么这糕点是什么灵丹妙药,能有这样药到病除的妙处,你不是痛吗,那就多吃点啊!多吃点就全好了!”   尚尤卿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男人,这个她为之爱的失去尊严的男人,这个曾经说会给她幸福的男人。   那是还是9年之前,她还没有成为府上的下人,她的父母一夜之间双双辞世,之孤苦伶仃的留下她一个人。   一栋房子,没有了家人就是再大再豪华也不过是空荡荡的房子而已,答应会将尚尤卿接走的人是慕景琰,丢她独自在那里傻等半个月却不见踪影的人还是慕景琰。   若不是思齐出现,自己怕是早已经暴毙街头。   她等啊,盼啊,最终只有失望而已。   尚尤卿最终还是忍耐不下去了,这样的相思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这她,对于她来说每一分秒都是煎熬。可等到自己真的见到心上人,原先幻想的甜蜜全都付诸东流,尚尤卿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粗暴的占有。   她若真是三爷口中下贱的女子,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来到少帅府中。   最初的冷漠,尚尤卿只当做是战事不断,慕景琰分不开心陪她,她在心底里对这个男人的爱还留存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直到许白柔的出现,她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小丑。   想到这儿,尚尤卿想被什么狠狠掐住了脖子,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眼前蒙上了一层雾。   慕景琰见尚尤卿连解释都没有一句,愤怒的情绪点燃全身,他狠狠的朝着散落的点心踩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原本雪白的酥皮变得乌黑浑浊。   “三爷万万不要动怒,全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不该气到三爷。”   尚尤卿哀求的说道,她跪着爬到被踩踏过的点心面前,一刻都没有犹豫的塞进了自己口中。甜腻的面皮中被混进了细小的石子,将她细嫩的口腔无情的割破。   可就是这样,尚尤卿还是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生怕只要自己停下慕景琰就会更加的愤怒。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逃过慕景琰最后的爆发。   “好啊,你就这么爱吃情郎送来的食物是吗?”他说着将尚尤卿再次抓了起来,又狠狠的扔到一边,秀美的手指伸进尚尤卿口中,强行让她将那些吞下的糕点又都吐了出来。   “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不过是我玩剩下的破烂,你这样的东西非要和那情郎在一起也好,我就成全你们,将你们双双送上西天!”   “我···”   尚尤卿只说出这最后一个字,眼前又渐渐被黑暗包围,身下的血液汩汩喷涌而出,她本就是病这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样不断地折磨。   终于,世界又陷入一片漆黑,尚尤卿的耳边再次安静了下来。 正文 第七章 你很喜欢装死是不是? “你很喜欢装死是不是?”慕景琰狠狠地踹了尚尤卿一脚,嘴里的厌恶显露无疑。只是任他怎么踹,地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身下的血液已经染红了裤子,慕景琰看到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视线落在不成样子的糕点上,那抹心疼终究是被厌恶代替。   他轻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开。只是当一只脚踏出房门时,尚尤卿的笑颜突然占据了他的心房,闭上眼睛收回那只脚,转身将地上的人抱在怀中。   他再也没有忍住,看着怀中之人无法直视的下体。他竟忘了这个女人从小就是如此的柔弱,看着尚尤卿因为痛苦而皱着的眉头,慕景琰愣了愣,就是这张脸,充满了无辜和柔弱的脸,曾经让让魂牵梦绕的脸颊,透过这张脸,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尚尤卿。   “景琰哥哥会一直护着你的,丫头,你是我慕景琰这一生的妻,惟一的妻。”   小时候的誓言一遍一遍的回荡在慕景琰耳边,就连慕景琰自己都不知道,回想起小的时候模样,自己的嘴角上扬的是多么自然。   怀中之人的轻微抽搐把他拉回现实,尚尤卿缓慢的睁开眼睛,一眼便望见了那双带了光芒的眼眸:“景琰哥哥......”   尚尤卿总是能轻易的让他的情绪波动,仅仅是一声景琰哥哥,便让他的内心波涛汹涌。他的丫头,他曾发誓要永远守护的人,就在他的怀里。   这个样子的他,也让尚尤卿怔了怔,这个男人散发出的温柔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可是这样的温存只有一秒,下一秒便被仍在了床上,丝毫没有顾忌自己的身体倒低是多么不经折腾。   慕景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轻蔑:“怎么?你这是在期待着什么?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只配是我玩剩的东西,就算是我扔掉不要了,你也不属于那些野男人!”   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慕景琰的身体都在微微轻颤。   身体受到了强烈的碰撞,尚尤卿只感到一阵一阵的疼痛,那疼痛疼的彻底,疼的不知道来自哪里。她只感到耳边嗡嗡嗡的响,下身的血止不住,整个身体开始变得麻木。可是面对眼前这个可怕的恶魔,尚尤卿还是撑着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想要支撑着坐起来。   在慕景琰的眼里,尚尤卿此刻想要尝试起来的样子,全部都来源于那个男人,那个与她私奔的男人。眼中的怒火被点燃,穿着军靴的脚在地上踏出咚咚咚的响声。   动作好像被放慢,尚尤卿的耳边传来了那让人害怕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向后缩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她便感到呼吸困难,纤长的手指正掐着她的脖子,没有丝毫的保留。尚尤卿双手攀上脖子上的手指,嘴里不成样子的声音传出:“疼......三......三爷......”   眼前的视线已经模糊,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颊滑到攀着脖子的手。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尚尤卿的双手就这样径直的落下。   罢了就这样死掉吧,孩子没了,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脖子上的手忽然一松,出于本能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你就这么想死?”头上的语气忽然没了丝毫情绪,听不出厌恶也没有心疼。   尚尤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低着头,甚至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这点程度就受不了?”   同样的语气,落在尚尤卿的耳朵里却像是刺耳的刀子,那刀子直抵心脏,刺得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不要想自己决定生死,你这一辈子都只是我的玩物。”   像是宣告什么似得,慕景琰的语气中终于多了一丝不可反抗的霸道。   突然冷笑起来,是啊,她尚尤卿就活该遇见他,就活该被这样对待。   可是她爱他啊,爱的不能自拔,爱到就算是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都可以欣然接受,甚至在内心深处竟然还留有一丝希望。   希望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心里还留有她的一份位置,一份只属于她的感情。   即使是现在,受到了这般对待,她还是渴望着,渴望着有谁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身不由己,他是爱她的,总有一天,他会撕掉面具,挂满红绸缎来娶她!   眼泪止不住,身体上的疼痛好像到了极点。眼前开始一片黑暗,下体的血好像还在留着,   毫无血色的脸颊,苍白的嘴唇,尚尤卿用尽最后的力气看向慕景琰,扯出了最不像笑容的笑,而后,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身体开始变轻,在意识完全消散前,她似乎看到了一双慌张的眼眸。   再次醒来后,尚尤卿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入目是胖婶着急的样子,口中的干涩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胖婶会意的连忙倒了杯水过来。   她像是要枯死的草木,那杯水被她一饮而尽。   “我......这是死了么?”   胖婶看着床上虚弱的人,眼中满含着心疼。三爷,还真是狠心。   “呸呸!傻丫头瞎说什么呢,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她纠正着尚尤卿,起身又到了一杯水。   接过水杯,喝的没有这么急。胖婶在一旁解释着,“那天不知道是谁引我过去,你已经昏迷不醒,恰好三爷连夜出城,我这才求了洋人大夫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谢天谢地,丫头你没事!”   尚尤卿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重要的部分,开口问道:“你是说有人将你引到我那?”   “有个人扔了张纸条说你有难,还告诉我三爷连夜出城了。”   自己昏倒的时候只有慕景琰一个人在身边,她可不可以认为他是故意要这样,连夜出城留有机会让胖婶来救她,她可不可以认为,在慕景琰心里,自己还有一个位置。   “三爷......三爷来过么?”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想得到肯定的回答,胖婶却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样子,直到胖婶摇了摇头。   “这十天,三爷不曾来过,今天就是三爷于许小姐大婚的日子。”   大婚......尚尤卿向外望了一眼,到处挂满的红绸缎刺得她眼疼。 正文 第八章 你是三爷? 趁着胖婶去拿吃的时间,尚尤卿觉得有点闷便走出了房间,出了房门,黑色占满了视线……这……就连她这下人住的院子都挂满了红……原本应该在院中做活的下人们此刻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慌忙的跑出院子,拦住了端着酒杯的下人,“姐姐,今天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那下人自然是认识尚尤卿的,没好气挣开被拉住的衣角,没好气的说道:“今天啊,今天是三爷与许小姐大婚的日子呀!全府的人都在前院帮忙呢!怎么?你没去?”   大婚......尚尤卿跌坐在地上,到处挂满的红绸缎刺得她眼疼。   那下人轻哼了一声便走了,嘴里还念念叨叨一些不好的字眼。   胖婶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尚尤卿,连忙将她扶进了屋,尚尤卿的双眼如空洞,一下一下机械的吃着胖婶带来的热粥。   动作忽然一顿,“胖婶,三爷在哪?”   尚尤卿恳求的语气让胖婶更是一阵心疼,“傻丫头,现在你太虚弱了不要多走……”   “胖婶,三爷在哪?”   尚尤卿打断了胖婶,眼中仍然没有任何颜色。   “这会,应该去接许小姐了。”   胖婶没有想到,尚尤卿直接冲了出去,任自己怎么在后面呼喊,前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停顿的消失在自己面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她只想立刻马上见到慕景琰,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曾经说要护她一辈子的人,会娶别人。   视线早已经模糊,边跑边落泪。她想要跑出府,跑去拦住慕景琰。   好不容易跑到了前院,几个老婆子发现了她,个个对着她翻起白眼。更有甚者,用扫把挡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摔倒在地,这么大的动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她会出现在这?没死啊?”   “对呀对呀,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脸出现在这!”   “快把他弄走,待会三爷看见了又要不高兴了。”   倒在地上的尚尤卿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向下流,是真的,她的景琰哥哥要成亲了,和别的女人。   身体突然悬空,她被两个人架着像后院走去,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换来了抽打。   甚至还有两个老婆子跟在她身后看笑话,“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安安分分的做事就是,非要想那些麻雀变凤凰的傻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小姑娘长得倒是张勾引人的嘴脸,难不成真的是狐狸变得,怪不得现在还有脸活着。”   ……   一句话也说不出,耳边尽是数落的语句,没有办法反驳,也没有力气挣扎。   被扔在院子前,那些人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那架着她的两个壮汉,使劲擦了擦手,那样子就像尚尤卿是什么害人的毒物,摸一下就会死人。   尚尤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拍打干净身上的泥土。   她不知道是怎么样走到房间里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她觉得她需要睡一觉,虽然之前她睡得时间已经足够长了,但她想,只有在梦中才不会感受到痛苦吧。   她做了个梦,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三年前他们初次相遇。   “爹爹,我真的可以见到小少帅么。”小小的尚尤卿拉着面前充满书香气息的男人,声音软萌。   “见到少帅要叫三爷,要注意礼节。”严肃的语气从上面传来。   “是,爹爹。”   今日是小少帅的生辰,作为他的老师,自然要到席,而自己的小千金吵着想来见见这自幼闻名北城的少帅,自己耐不住她的百般纠缠便带她一同前来。   府里一片热闹,尚尤卿的父亲同少帅的父亲本就是好友,现在自然去叙旧了。尚尤卿保证自己不捣乱之后,则一个人在偌大的府里游玩。   “这府邸可真是大啊。”她对着面前的荷花池感慨到。   此时正是夏季,这荷花池边不仅有好看的荷花,更是清凉的避暑之地。   “你这个丫头,从哪里来的?”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尚尤卿一跳。   转身撞到了声音来源的胸膛,跌坐在地上,摸了摸撞到的额头,眼睛红红的。   “还真是个笨丫头。”   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笑出声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形容心里的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看呆的张开嘴巴,男孩伸出纤长的手指将女孩的嘴巴合上,一脸的笑意。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这!”面对女孩的称赞,笑的眼睛都弯弯的。   “我叫尚尤卿,跟爹爹来想要见见三爷。”   “哦?见他做什么?”   “满城都在说三爷是小天才,他只大了我两岁,我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聪明!”提起小少帅,尚尤卿脸上满满的都是仰慕的神色,说到后半句时,脸上又浮现出不服输的样子,就好像自己才是最聪明的样子。   慕景琰被面前这个女孩逗的又笑了两声,女孩这才反应过来。   “哥哥,你叫什么,也是来看三爷的么。”女孩子明亮的眼睛冲着慕景琰眨呀眨。   “慕景琰。”   女孩陷入沉思,“这个名字好耳熟,慕景琰……你……你是三爷?”表情丰富的最后变为不敢相信。   慕景琰蹲下身来,与尚尤卿视线保持平视。   “对,我就是三爷。”   说完微笑的看着面前女孩的反应,这个笨丫头,被撞倒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自己爬起来。   伸出手将女孩拉了起来,女孩看着握在一起的双手,害羞的脸红起来。   “三……三爷……”她突然抽出自己的小手,害羞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   清风拂过,吹动着荷花,水面泛起阵阵涟漪,一时之间,世界好像忽然失了颜色。   尚尤卿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到了。眼中只有面前这个小小身影,她觉得自己的心和平时不一样了。   看着面前男孩的笑颜,自己的嘴角也上扬的自然。 正文 第九章 还没醒? “尤卿!还不快跟三爷行礼!”  离老远边看见自家闺女站在三爷面前,毫无顾忌的傻笑着,尚尤卿的爹爹慕铉之也算是急了,直接不顾形象的跑过来,纠正着尚尤卿的过错。   “先生严重了,我看这丫头也实在讨喜的很,请求先生让她陪同我读书。”   慕景琰扶起尚尤卿要行礼而弯下的腰身,像个小大人一般同慕铉之说道。   慕铉之自然是受宠若惊,自己家闺女竟然能得到小少帅的喜爱,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只是他不知道这样做,倒是是好还是不好。   看到自己爹爹点头答应的样子,尚尤卿更是开心的围着慕景琰转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可以每天和哥哥一起玩喽!”   一把拉住尚尤卿:“尤卿,不准无理,要叫三爷。”   脸上严肃的神色让尤卿一愣,低着头小声的答道:“爹爹,卿儿不敢了。”   “先生,我很喜欢卿儿妹妹,请先生不要凶她。”   将尚尤卿护在身后,慕铉之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子。   八九十岁的样子还是稚气未脱,只能对着两个小孩离开的背影轻叹口气。   突然尚尤卿觉得地面在晃动,睁开眼睛的时候确实有人在摇晃她。   “那个贱婢怎么还没醒?”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眸,房间里已经点上了蜡烛。   “你们是谁?”尚尤卿看着身旁给自己换衣服的两个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看她们的模样很面生,未曾在府上见过。   “我们是许小姐身边的陪嫁丫鬟,哦不,现在应该是尚夫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家夫人听闻慕小姐擅长音律,想要慕小姐弹奏一曲,助助兴。”   那丫鬟所说没有半句不妥,只是配上那鄙夷的语气,让人听着便浑身不舒服。   被换上了一身白裙,尚尤卿便被推搡着前往大厅。   白裙的尚尤卿引来纷纷侧目,这白溶于扎眼的红中显得这么格格不入。   “我穿成这样不太好吧?”   她问向旁边的两个丫鬟,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被扔在一架古琴面前,此刻身处成亲大店,因为仪式还没有开始所以还没有多少人聚集。   “小姐让你现在就弹上一曲。”刚刚那两个丫鬟突然出现,似是命令的语气在耳边响起,其中一个还狠狠的掐了下她的胳膊。   她吃痛的弹了起来,顿时间整个大店都充满了悠扬的琴声,那琴声悠悠扬扬,似是能穿透人心,像是一阵清风拂过,霎时间,大店忽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围着这个一袭白裙的女子,原本因为觉得颜色不妥的谩骂声也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充满魔力的琴声中。   尚尤卿本就伤心,琴声所表达的自然也是悲痛无比,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听琴者都有种煽人泪下的感觉。   这样的宁静是被慕景琰打破的,当时辰来到,慕景琰与许白柔一根红绳牵连。   当看到大堂中心的尚尤卿时,慕景琰怒了。   “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出现?”穿着红装的慕景琰踹翻了古琴,所有的人都到吸一口凉气。   尚尤卿整个人都蒙蒙的,倒是许白柔反应快,盖着红盖头摸索着抓着慕景琰的衣角撒娇道:“姐姐只是想来助助兴,三爷别动气了。”   “助兴要穿白裙?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我……三爷……”   想要开口解释,许白柔便打断了她:“白裙?姐姐为什么要在妹妹大婚的日子上穿着白衣,难道就这么讨厌妹妹么……”越说越委屈,听那语气都像是掉了多少滴眼泪一样。   慕景琰将许白柔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什么。   而后一把将尚尤卿推到在一边,厌恶的眼神和动作让尚尤卿心头一颤。   许白柔一袭红装,和同样红衣的慕景琰站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   宾客们通通围了上去,将尚尤卿堵在最后,跌坐在地上的尚尤卿听着前面传来的声响心痛的如刀割。   当念到二拜高堂时,尚尤卿更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慕景琰的父母早在九年前去世了,同自己的父母一起。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世界一下便昏暗了。   他曾告诉她,她的父母是和他父母一样被人陷害,却怎么都不肯告诉她到底是谁下的狠心。   面前的人开始变得模糊,刚刚慕景琰推她那一下并不轻。她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胳膊膝盖都蹭破了皮。   她此时不知道要去做什么,没有力气站起来,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那边已经拜完堂,宾客们推推搡搡的将许白柔送进洞房,来回走动的人踩到了尚尤卿的身体,她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越来越拥挤,就当尚尤卿觉得自己要被碾压死的时候,两边的人突然散开了。   灯光将慕景琰映照的更加高大,抬手遮了遮眼睛,一直脚就这样迎面而来。   那一脚实打实的落在了尚尤卿的肚子上,她双手捂着肚子,嘴里有腥味漫出。   “不要让我在这里看见你!”满是怒火的语气再次让全场鸦雀无声,似是不解气,又拖着尚尤卿扔在了殿外,没了还扇了她两巴掌。   许白柔早已被送进了洞房,这一切发生过后,人们只是稍作停留,随后又开始进入正题。   慕景琰同宾客前往宴席,没一会本来热闹的大厅安静了来。   晃晃悠悠的试着站起来,却没有了力气瘫软在地。   肚子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口中的鲜血也已经干涸,她似乎没有了力气,闭着眼睛想要就这样结束这一切。   模模糊糊中,似乎是有什么人拖动着自己,她想要睁开眼睛,奈何没有任何力气。   没所谓。   她甚至不在意自己会被带去哪里,她就这样任人摆弄着,直到自己再次被扔在地上。   她记得是那两个丫鬟。   “贱婢,就在这看着我家夫人是怎么和三爷交好的吧!”   那两个丫鬟得意的笑着离开。 正文 第十章 柔儿爱你啊 ?冷,她只感受到彻骨的冷。  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任人摆布,绝对不可以。   双手撑着面前的墙面,尝试着挪动步子,双脚却像不受控制一样跪倒在地。   面前的窗子散发出被映照的红,许白柔娇羞的坐在床延边等待着她的心上之人。   那红更是刺的尚尤卿睁不开眼睛,她此刻半跪着,也不知道是刺到眼睛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此刻她就连睁大眼睛都觉得费劲。   有开门的声音,她此刻正在房子的侧面,前门自是看不到她这。   应该是慕景琰,她似乎听到了衣服脱掉的声音,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可谁能想到,这一切就发生在她一墙之隔的红床上。   “嗯~三爷~好坏~”   专属于女人的喘息的声音,这隔音还真是不好呢!其实不然,这房子隔音好的很,只是那窗子被人故意开了条缝。   “三爷~三爷~柔儿爱你啊~”   这许白柔就像是发了疯的大声娇喘,压在她身上的人自然也是兽性大发,一下一下凶狠的厉害。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头痛的厉害。尚尤卿这刚刚腾出一只手,剩另外一只手撑着墙面。结果自然是没有撑住,身体重重砸在地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里屋的女人好像更兴奋一样加的更加大声,尚尤卿只觉得那令人暧昧的喘声忽然间停掉了,有是那种眩晕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她这迷迷糊糊的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是连有人靠近她都察觉不到。   她感觉被人打横抱起,她的头靠在一个自己不知道如何形容的胸膛,很有安全感,竟然让她安心的闭上双眼。   直到自己被抛到床上的时候,尚尤卿才清醒过来,此刻她面对的是个陌生男人。   她缩在一遍,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可任凭她如何睁大眼睛,面前的人都像是打了阴影一样,看不清。   “你……你要做什么……”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吐出零星几个字。   “呵,你还真是诱人。”   面前这人轻笑一声,那笑里满含了太多。   扯下了床上之人的衣物,之身压了上去。   尚尤卿的意识早已经模糊,更是不懂得反抗,在他的世界里,自己不过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   他掐着女人的下巴,迫使她保持清醒:“怎么,连反抗都没有了?这么久没做想要了?”   耳边污秽的话在尚尤卿耳朵里就像是过眼云烟,只发出我那个翁嗡嗡的响声。   见身下的女人不搭理,怒火一下子便上来了,“好,我这就让你知道不搭理我的后果!”   尚尤卿只感到下体一阵酸痛,有什么东西冲了进来。   那横冲直撞的东西让她不自觉的叫喊出声:“啊!”   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让尚尤卿明白那是什么,可身上的男人没有给她丝毫反抗的余地,用一只手禁锢女人的双手在头顶,另一只手还在随意点火。   不一会,她也有了反应,那感觉就像是心中有条虫子,跟着它的蠕动而心痒痒跟着那只手在身下扭动着身体,男人一脸的嘲笑,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厌恶。   看着女人欲求不满的样子,男人将下面的庞大抽出,女人果然扭曲着身体主动迎合。   身心的寂寞让她百般难受,她想要发泄,想要释放,纵然她还是看不清面前之人,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是她还是想这样做,凭什么她慕景琰就可以同别的女人欢好!   明明她没有喝酒,却像是醉了一般。   她心里的人不在这,和谁欢好都一样,但是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假装面对的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景琰哥哥,我要~”   也不想理会这么多,她的口中也发出了喘息声,男人似乎受不了女人现在这般模样。   再也没有忍住一涌而上,“贱人,你就是凭着这个样子勾引别人是不是?还真是有本事!”   “嗯~景琰哥哥,卿儿爱你……好爱你……”   尚尤卿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她居然对着一个陌生人做出这样的举动,她想要保持清醒推开面前之人。   可那动作在男人眼里更是欲擒故纵,他更加卖力的撞击。   肉体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得暧昧,男人的激烈注定这是个漫长的夜晚,整夜里男人女人的喘息声没有停歇。   尚尤卿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醒来,下身传来的疼痛让她意识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也终于清醒了,她……不干净了……   头还昏昏沉沉,但只要她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现的全部都是昨晚的画面,不温柔的碰撞,激烈的娇喘。   她想要擦去身上的痕迹,这些就是证据,她不干净的证据,她的身体背叛了三爷。   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逃一般似得跑到荷花池,同以前一样,现在正直夏季,荷花池里的荷花好像开的比之前更妖娆。   她毫无犹豫的跳入里面干净的湖面,沉入水底,使劲的揉搓着皮肤,这该死的痕迹,只能提醒她不干净的事实。   她是懂水的,小的时候慕景琰教的她。   她憋着一口气潜入水底,眼泪同湖水混在一起,她想要憋死自己,但就在真的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身体还是逼迫自己探出头来。   她避开荷花游到岸边,瘫倒在那,双眼放空。   她只能看到属于天空的蓝,那蓝很干净,一丝白云都没有见得。   “三爷……你可知我的心,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娶的人是我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五年前她不顾一切的拦下了慕景琰的车子,原本以为找到了他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可是没曾想,她甘愿入府来做最低等的丫鬟也没有换来他的一丝喜欢。   三爷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半点温柔可言,那个她曾渴望带来幸福的人,现在倒在另一个人的温柔乡里,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过去的不值得一提的死人。   对,死人,一个不干净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