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飞来横财 “天降横财,非灾即祸。”  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说有些人被鬼盯上之后,会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些钱,而且每次收到的钱都在成倍增长。   本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是,那些收到钱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横死了,严重的,还会连累自己家人。   发帖的那个二逼若有其事的在那儿忽悠,说这是一个灵异事件,人死后如果还有心愿未了,会产生执念,导致他们无法投胎。只有心愿达成,他们才会重新进入轮回。收到钱的人,必须要完成怨鬼交代的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完整个帖子,我差点笑喷出来,本来听上去挺假的一件事,居然还有很多傻逼相信了,甚至还有少数几个人说自己也收到了,问楼主该怎么办?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在底下留了一个“智障”之后,就关掉电脑。   就在我关上电脑的同时,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我拿起来看了看,居然是银行的信息。   卡里多出来十块钱。   一开始我没往其他方面想,以为是前几天我在淘宝上买东西,卖家返现了。于是点了一份外卖,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我再次收到一条短信,又有人往我卡里打了二十块钱。我有点奇怪了,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看到的帖子,这他妈不正好是成倍增长吗,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把自己的熟人问了遍,也没谁肯承认。我想,恶作剧就恶作剧吧,这种拿钱来搞恶作剧的,来得越多越好。   第三天中午,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四十块钱。加上之前的,已经七十钱了。   我心里有些发毛了,七十块钱虽然不多,但谁他妈会拿这么多钱来搞恶作剧。我又想起之前看到的帖子,不过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灵异事件,如果按照那位楼主所说,应该是有怨鬼有求于我。可是我除了卡里面多出一些钱,也没遇见什么鬼啊。   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又等了一天。因为有点担忧,第四天中午的时候,我一直守着手机。   正午十二点整,手机叮咚一声响了。我急忙打开短信,真的是银行的信息,而且这一次是八十。   看到短信的时候,我后背凉飕飕的,鸡皮疙瘩蹭蹭地往外冒,难不成我真的被鬼缠住了?一想到这个,我浑身都不自在,慌忙地打开电脑,寻找着自己的浏览记录。   我清楚的记得浏览那个帖子是三天前,可是我在浏览历史里翻了半天,都翻到两个月前的记录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帖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敢确定的是,我没有清理过电脑,就算那个帖子被删除了,也不至于说连记录都没有吧?   一时间,我脑子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老子该不会真遇着灵异事件了吧?   想到楼主说收到钱的人都死了,我头皮一阵发麻,说不定,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   一整个下午,我都浑浑噩噩中度过。傍晚时分,老妈忽然打电话过来,哭着告诉我,我爸生病了,去医院检查,什么病也检查不出来。   我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爸他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我妈愣了一下,说都三天了,不过前两天不严重,今天中午在工地干活的时候,突然就昏倒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我爸今天中午晕倒了,我又正好在今天中午收到银行的短信,会不会……   帖子上说,死的不仅是自己,有可能还会连累家人,我爸突然昏迷,是不是给我的一种预兆?   对于帖子里的内容,我突然觉得可能是真的,而且心底有种感觉,我爸生病的事绝对和我收到的钱有关。   念及此处,我不免有些担忧,打了电话给班主任,连夜赶回老家。见到老爸的时候,他双眼紧闭着躺在床上,脸就像撒了一层黑色的油漆似的。   我妈一个人守在病床边上,眼睛都肿了,见到我来,哭诉道:“阳子啊,你爸这要是病到,咱们这一家子怎么办?”   看到老爸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的担忧并不比谁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银行卡里多出钱来的事给我妈说。不过我还是安慰了老妈两句,然后去问了一下医生我爸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医生也不知道个所以然,说我爸的生理状态都是正常的,最有可能的是,病人可能有心理疾病,自己不愿意醒来。   这不是瞎几把扯淡,我爸的性格我还不清楚,一直是个特别乐观向上的人,怎么可能有心理疾病。   知道问不出什么,我干脆不问了。不过我爸昏迷得也太过突然,想得越多,我越是害怕。于是我拿出手机,尝试着在看见帖子的那个论坛上发了一个求助贴。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才收到一个回复,说让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取出来花了或者扔了试试?   “这个方法可行吗?”我不太信得过,按理说,造成我爸这样的并不是钱,而且背后的那个冤魂。   “不知道。”对方给我回了一个信过来。   我晕,感情他是乱说的,我也没指望这个方法可行,继续等待着“高人”来回复。等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我再刷新一看,妈的,居然给我删除了。   在病房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早早的就醒来了。   “要不还是先试试把卡里的钱取出来试试,万一真的能行呢?”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事,犹豫了大半天,我跑到银行把卡里的一百五十块钱,一分不少的取出来。   拿到一红一绿两张毛爷爷后,我特地找了一个小箱子,把两张钱卷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扔完之后,我觉得心安了不少,好像浑身都轻松了。   刚走没两步,我妈又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我去哪儿了。我说出来买点东西,马上就回去。   “你爸刚才动了两下,好像是要醒了,现在房间里都是医生,他们不让我进去。你赶紧回来看看。”老妈在电话那头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说立马就回去。   挂断了电话,我皱皱眉头,不由自主地朝着垃圾桶看过去,会不会太巧了一点。难道真像那个人所说,只要我把钱取出来就没事?   站了片刻,我用力甩了甩头,忧心忡忡地回到医院。病房的里医生已经走光了,令人有些欣喜的是,我爸居然醒了,坐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一看见我进来,他立马把粥放下,对着我说:“阳子哟,快劝劝你妈,我要出院她非得拦着我,看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事的吗?”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拍着胸脯,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你就好好呆着吧,一年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呗。”我笑着说,心情并没有因为老爸的转醒而好转,反而更加沉重。会不会真的跟打来的钱有关系,那下次它打钱过来呢,我还是扔掉吗?   我正想着,我妈忽然在一边问我:“对了阳子,这钱是你的吗,刚才在你爸旁边捡到的。”   “什么钱?”我下意识地问道,然后看见我妈从兜里摸出两张钱出来,一张五十,一张一百,还是卷着的。 正文 第二章 扔不掉的钱 看到钱的瞬间,冷汗就布满了我的额头,这钱不会就是我扔了的那一百五吧?  不,绝对不是。   那一百五十块钱我明明扔在垃圾桶里了,而且,从我回来以后就没接近过老爸。难不成这钱长翅膀了?还能自己飞过来,飞得比我还快。   “我看看。”我定了定神,伸手把两张前拿过来,心中再次惊疑不定。一百的那张很新,五十的有点旧,跟我扔掉的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就在此时,一阵冷风从窗户吹过来,吹得我冷飕飕的,打了一个冷战。我有些心虚地问道:“妈,你看到钱的时候,它在哪里?”   “就在你爸的枕头边上,怎么了阳子,这钱有问题?”我妈疑惑地问道,老爸好像看出来我神色有问题,也跟着问我怎么了?   我急忙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找借口说出去买一点东西,一会儿回来。   说完我就匆匆忙忙走出病房,一路小跑到刚才丢钱的垃圾箱,捏着鼻子在里翻了半天。   垃圾箱里的钱不见了!   从我扔钱到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垃圾桶的垃圾还没换呢。当时我附近好像也没人,不太可能会有人知道把钱丢在了这里。   “它是自己不见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被汗水湿透的钱,身上像长了毛一样难受,一阵阵惧意从心底侵袭而来。。   有大半的可能,这钱就是我扔掉的那两张,这么说,钱上恐怕有什么脏东西。   想到这些,我一下甩手将钱扔了出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过后,又把钱捡起来,还是不太相信。   如果真的有冤魂在上面,那我扔掉以后,它肯定会再回来的吧?   我心里想着,又往前走了一两公里。这一次我特地记住钱上的冠字号,然后把钱丢进了垃圾桶。   丢完,我就拼了命的往回赶,到了医院差点喘不起来。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紧张,要是真再看见钱,那我就摊上事了,还是大事。   我急切地来到住院的楼层,往病房里看过去。   我妈没在,有一位护士正在给我爸打吊针。我有点心急地绕过护士到另一边,在老爸的枕头下面翻了翻,那个护士瞪眼过来:“干嘛呢,没看见我正在打吊针吗,不小心扎到其他地方怎么办?”   我对护士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找一个东西,你继续,你继续。”   “有病。”护士骂了一句,专心打针。   等护士走后,我又在床头翻了一遍,不过连一张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心里放松的同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怎么没有?”   “什么没有?”老爸听见我的嘀咕声,问了一句。我心不在焉地摇摇头说没什么,心想难道是我多虑了,万一我丢的钱正好被捡垃圾的看见了捡走了,而我妈见到的那一百五十块钱,是医生来检查的时候落下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觉得舒坦多了,不过还是总觉得哪儿怪怪。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问老爸:“我妈呢,她去哪儿了?”   “有个亲戚过来了,说要看看我,你妈下去接他们了。我说你妈也真够倔的,都说没事了还让我住这儿,浪费钱不说,万一包工头看我好好的,恐怕还说我想坑他们的钱呢?”老爸摇摇头,“对了,你说买的水果呢?”   卧槽,怎么忘了这茬了。愣了一下,我摇摇头,肯定不能说我只是去把钱丢了,只好撒谎道:“下面的水果太贵了,我没买。”   “那哪成,你快去下去买点吧,一会儿要招待人。”老爸摆摆手道。   我嗯了一声,起身走出了病房,来到电梯旁边。   叮咚一声,电梯开了,我正准备走进来,一个护士迅速冲过来,砰的一下装在我身上,撞得我一个踉跄。   抬起头来,看见撞见我的人时,我愣了一下,这不是给老爸打吊针那位护士吗?   她瞪着大眼睛瞧我,脸色格外的阴沉,好像倒在地上的是她一样。看了我半天,她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朝着一边走过去。   靠!   我一阵气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当护士的吗,一点礼貌的都没有,搞得像我欠她百八十万一样。   我一边愤愤不平的骂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忽然,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搁到了我的胸口,不对啊,我上衣的兜里没放什么东西吧?   我疑惑地网衬衣里摸了摸,从里面抓出来一团“纸”。   随机,我眼睛瞪就跟牛眼一样,手不禁有些颤抖。他娘的个腿,钱又回来了。看清手上的东西时,我的心脏就像骤停了一样,好半天才从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万一不是我丢掉的钱来,我尽力说服自己,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把两张前打开。   毫无意外,钱上的冠字号跟我丢的一模一样。   拿着钱,我不知所措,总觉得捏在手里的就像不是钱,而是冤魂,它阴魂不散地跟着,要我不得安生。   说实话,我的心态有点崩了,四肢都发软了。呆了许久,电梯门已经下去了,我才回过神来,心中思量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要不要找个人来做做法事。   虽然说学了这么多年的马克思主义,我不应该相信这些,可是这次的事情透露着说不出的怪异。就算不是真的,求个心安也好。   不过肯定要瞒着我父母,他们要是知道,指不定要怎么担心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按下电梯的按键。   医院边上就有水果摊,虽然贵了一点,但是我真的没有心情跑到其他地方去买。于是我径直走到水果摊前,却发现没有人在。   “怎么摊子在这儿,人不在了。”我叫了两声,结果边上一位卖冰棍的老大爷告诉我说,老板去那边看热闹去了,你待会儿再过来吧。   “看什么热闹?”对于她们这种围观心理,我不太理解,万一有人要是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那不是亏大发了吗?   老大爷指了指医院对面的马路,说好像是出车祸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一群人围在马路边上。老板在那里,我搁这儿等着也不是一回事,于是朝着马路边走过去。   还没接近,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时,顿时长大了嘴巴,这不是刚才撞到我的那个护士吗。   此时她正躺在血泊之中,我听见有人说,她死了,已经断气了。   我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水果摊就在住院部和马路中间,而且差不多是直线。下来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个人。   护士死了,那我刚才见到的究竟是谁? 正文 第三章 我要死了 我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再也无法移动半分,怔怔地盯着地面的女人。  她侧窝在滚烫的马路上,几颗青丝凌乱的散落在脸上,鲜血就像湖泊一般,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她宛如瞪大了的牛眼睛。   这样的神态,明显在生前受到巨大惊吓。   我一直想不通,几分钟前我才见过的一个人,突然就死在马路上。心里的震惊与疑惑,导致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灵魂就像飘向了其他地方。   忽然,我脑子闪过一道光,会不会是护士偷拿了我的钱,然后被冤魂缠上,落得个惨死的下场。这么一想,顿时四周灌过来一股股凉气,冷得人牙齿直打颤。   真是这样的话,那不是说之前撞到我的,是一个死去的人。   我扒开人群,飞速朝着住院楼跑过去。现在的医院四处都是监控,如果之前撞见的是鬼而不是人,那监控录像肯定有问题。   气喘吁吁的进了医院,我在前台问了一下监控室在哪里。   得到答案之后,我直奔三楼去,敲响监控室的门。   值班的是一位穿着军大衣的大叔,他疑惑的看着我,问我是干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如果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对方肯定不会让我查看。于是我撒了个慌,说刚才在坐电梯的时候捡到了一些钱,想看一看监控录像,能找到失主最好。   他问我捡到了多少,我嘿嘿一笑,说这个嘛,不太好透露。   大叔有些不耐烦地带着我走进去,然后在电脑旁边坐下,问道:“几楼?”   “九楼,大概在二十分钟之前。”我说道。   他点开录像,调到二十分钟之前。看见熟悉的场景,我出奇的紧张,手心都湿了。约莫过了两三分钟,我的身影便出现在的视频之中,双手插在裤兜里朝着电梯走去。   看着视频里的我按下了电梯按键,我屏住呼吸。   电梯已经到了七楼,再等片刻,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电梯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十分疑惑,原以为自己会被一个影子撞倒,会被一阵风吹倒,或者说,我被某个人撞到在地上。然而都不是,视频里的我朝着电梯看了一眼,咻的一下往前冲出去,撞在墙边上,倒在了地上。   那一下还把我脑袋磕出血,坐在地上的我用手摸了摸伤口,咧着嘴,好像有点疼。   卧槽!我怎么不记得这一幕,不是有人撞了我么?   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倒在地上后,我从裤兜里掏出两张钱,揉捏成一团放在自己的胸口的兜里。再然后,我摇头晃脑的从地上站起来,似乎很迷惑的样子,又把钱从兜里摸出来,长大了嘴巴,似乎是被吓着了。   我总觉着视频里的自己像神经病一样,连值班的大叔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宛如看智障一般。   我坐着一动不动,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难不成说因为压力太大,我已经产生幻觉了吗?应该不会,我爸昏倒是事实,我卡里多出钱来也是事实,这些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我看向值班大叔,说道:“叔,咱们的这个监控录像会不会被人篡改了?”   “谁没事会来改这玩意?”大叔回了一句。   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指着自己的脑门:“那我的脑门上有伤痕没有?”   大叔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小子,楼下就是脑科,快去看看,现在还不算晚。”   看他样子,好像以为我撞坏了脑子,出门之后,我还听见他在里面小声嘀咕:“挺帅的一个小伙,怎么脑子就不行了呢?”   原本我还没往深处想,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精神有问题。那一百五十块钱,或许我从来就没丢过,又或者我丢了,却自个儿捡回来了,只不过自己忘记了罢了。   监控室往里走两间就是厕所,我走到厕所里,在洗漱台边照了照镜子。   镜子里,自己的额头肿起来了一块,还有一个小豁口,上面沾着丝丝血迹。   我呆呆的望着自己,思绪万千,这他妈究竟是有鬼还是我有精神病。   某一个瞬间,我真的想到楼下的脑科查一查,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相比于我有精神病,我想我更乐意接受自己被鬼缠身了。   拿出那两张钱,我再次打开水龙头,把钱塞进下水孔中,冲了下去。冲完之后,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手臂一阵刺痛,证明此刻我是清醒。   老子不信这次它还会跑回来。   正在我暗暗思量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要死了。”   我顿时一惊,转过头去,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一声在我身后。他脸色苍白得十分诡异,就像撒上了一层面粉一样。我哆嗦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我要死了。”他又悠悠地说了一句,声音就像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空荡荡的飘在空中。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句话,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心凉飕飕的:“你为什么会死?”   “你有病吧,老子你还年纪轻轻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白大褂医生突然就像换了一张脸一样,“洗完了麻烦让开,我洗一下手。”   我并没有因为他的突然变脸而生气,反而有些疑惑,移到一边再次打量了白大褂一眼,心说难道我刚才出现幻觉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引导着这一切。   走出厕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我妈的电话,再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出事了!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不该接,犹豫了半晌,才按下接通键。果然,刚一接通,老妈就告诉我,我爸又昏倒了。   现在我的卡里肯定又多出来一些钱,翻开短信看了一下,正如我的猜想。   说实话,听见我爸又昏倒的时候,我有些恼怒。究竟是什么玩意,想要对付我就赶紧的,大不了人死鸟朝天,但是受到伤害的老是我爸算个什么事。   我急急忙忙地跑上九楼,推开房门,却发现整个病房空荡荡。窗户开着,风将窗帘吹得噼里啪啦响。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说我爸晕倒了吗,去哪儿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有些不安,皱了皱眉眉头,正准备拿出手机打一个电话的给我妈,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死……死人了!” 正文 第四章 我杀人了 这个尖锐的声音刺入耳朵之后,我便楞在原地,如坠冰窟,不会是我老爸吧?  我心都的提到了嗓子眼,听起来尖叫声离我不远。我心急如焚的转身出门,看了两眼有有些空旷的走廊,此时的走廊上虽然有几个人,但是刚才那个叫声,令走廊变得阴森森的。   有人正在往电梯边过去,我也跟了上去,电梯门口已经被人给堵住。不过从我这里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人群的最中间站着一位穿绿衣服的女人,她捂着脸十分惊恐地盯着电梯。   我踮起脚往前面看了看,被吓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那张苍白、长满胡子的脸,我几分钟前才见到过。此时他翻着白眼躺在电梯里,胸膛前的白大褂,画上了一朵血牡丹。   “我要死了!”   我耳边回荡起这句话,被他骂了之后,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可是,他真的死了。   会不会,跟我说话的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一层,我手脚都变得冰凉。也许,因为我把钱冲进下水道惹怒了那只怨鬼,他又刚好出现,怨鬼为了警告我,把他杀了。   虽然逻辑上有点说不过去,但是谁知道鬼这种东西的行为方式是怎么样的?   我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人群再一次响起了声音:“咦,他手里捏着什么东西?”   “好像是钱吧,看不太清楚。”   我瞳孔缩了缩,目光朝着他攥紧的手望去,两张湿淋淋的钱在他手中。   我向后倒退了一步,仿佛有块大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砸在我的头上。   “是我害死了他。”我蹲在了地上,十分自责,同时还很恼怒。如果真的有鬼,他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害死这些无辜的人,有什么冲着我来不好吗?   蹲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刚才我妈说老爸又晕倒了,这次会不会……   我慌乱的掏出手机,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妈,你们怎么没在病房?”   我妈抽泣了两声,听起来挺担忧的,告诉我说,老爸现在还在抢救中,都半个小时了都还没出来。我不免有些担忧,虽然不知道老爸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多半比昨天还要严重,这样下去,他还能撑几天。   我满心担忧地到了抢救室,我妈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哭。我上去坐在她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比较好,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的医生推开门出来,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妈急忙迎上去:“我是我是,我是病人的妻子,请问他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不好说,还是检查不出原因,如果条件支持的话,我建议转去更好的医院就症。”   这句话把我妈吓得够呛,脸颊都带着泪水,哭道:“老天啊,我王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你要这么惩罚我们。”   我心情格外沉重,这不是造孽,是撞鬼了。   记得县城里有一条街,那里都是卖丧葬品,以前经常听人说里面藏了不少高人。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能解决的了,必须找个懂行的人帮忙才行。   刚准备给我妈说一声,让她好好照看我爸,我出去一趟。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有几个人影朝着抢救室奔过来,大吼道:“他在那儿?”   回头望去,才发现这几个人都穿着警服,而且,目标似乎是我。   我有些懵,什么情况?   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已经用手肘子把我顶在墙上,大叫一声不准动,然后不停在我身上摸索着。   我心里头隐隐不安,眼皮子直跳。   在确定我身上没什么值得他们搜寻的东西之后,一副冰凉的手铐拷在了我手上,边上的女警上前来,将她的警官证给我看了一眼,声音生冷地道:“王从阳是吗,你涉嫌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等等,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愣了一下,急忙摇摇头,我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   “是不是搞错,调查完就知道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给我一点说话的机会。我妈好半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拉着几位警察:“警察同志,你们肯定弄错了,阳子从小的就很乖,杀鸡都不敢,不可能杀人。”   可能是因为看我妈的年纪大了,这位女警表情才温和一点,说我只是过去接受调查,至于杀没杀人,暂时还没确定,我要真是清白的,肯定放我回来。   说完,不等我和我妈说一句话,强行我带走了。   我只听见我妈在后面不停哭号,好像被人给拦住了。我大喊了一声:“妈,你放心,我没事的,照顾好爸。”   我爸突然生了这个怪病,现在我又被警察带走,我妈会不会崩溃掉,我不免有些担忧。   坐在警车上,我沉默着,完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那个女警打开车门想要坐进来,一位年轻的警察急忙拦住,说道:“队长,小心一点,这可是变态杀人犯。”   “废话,我还不知道,去开你的车。”一边说,她一边坐进来,把车门关上。   我侧着头看了看这位女警,她长得挺漂亮的,眉毛就像两柄细剑,穿了这么一身警服,显得英姿飒爽。   “看够了吗?”她冷冷地说了一句,令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又一瞪眼,想要吓唬我。看着她瞪得很大的眼睛,我居然有点害怕。   “为什么要杀人?”见我半天不说话,她问。   “为什么说我杀人?”我可不想做冤大头,虽然紧张,还是反问道。不是我做的事,休想让我承认。   她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出一个透明的袋子出来,里面装着一条镀金的玉牌,问:“这东西是你的吗?”   我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因为我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妈送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带着,从不离身。   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脖子,光秃秃的。   “这是在凶案现场发现的,监控录像显示,当时你和被害人乘坐同一辆电梯。”她继续平静地说着。   我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我和被害人乘坐同一辆电梯?说起来有点怪,今天我坐了几趟电梯,都只有我一个人,什么时候和别人坐过电梯?   很快,我便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死者,是不是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正文 第五章 身后的人 她不苟言笑的脸,此时浮现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你终于承认了吗?”  他们以为是我杀了那位医生。   我当然不肯承认,因为从厕所里出来以后,我再也没有和那位医生接触过。而且当时我接到老妈的电话,急急忙忙的赶到楼上,根本不可能和他同时进入电梯。整个过程我都感受得真真切切的,不像是出现什么幻觉。   可是,事实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到了警局,女警把我带到审讯室,播放了一段录像。录像里,我从厕所走出来,身后紧跟着医生,两个人一同踏入电梯。然后录像跳转到九楼,我从电梯里走出来,从打开的电梯门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医生死在了电梯里面。而我,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难怪之前有个警察会说我是变态杀人犯,别说是他们,就是我看着我那一脸淡然的样,都觉得毛骨悚然。   我冷汗直流,心底有种怪异的感觉,我真的杀人了?难道我真的产生幻觉了?   我还是不太敢相信,虽然马上毕业了,最近一直在为论文和找工作的事发愁,但是,这离压垮我还早着呢。以前也没听我家里人说过我小时候有什么怪病,不可能是旧病复发。   于是我要求她再把录像放一遍。   我仔细盯着屏幕,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可那个人看起来跟我没什么两样,从长相到打扮,都确定是我自己。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眼前一亮,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视频里的那个“我”走起路来很正常,而我是同边手。因为这个毛病,当初军训的时候可没少吃苦头。   “那不是我,我走路的姿势不是这样的。“我刷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手铐又把我拉了回去,手上勒出一条红红的痕迹。   女警眯起眼睛问我怎么回事,我把自己是同边手的事给她说了一下,她表情严肃的站起来,让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先出去一趟。   不是我杀的人,我可以很确定,就像我妈说的那样,我从小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还敢杀人。倒不是我胆小,只是对生命的敬畏。   女警出去了,我紧张地等待着,光是同边手这一点,并不能说明问题。毕竟是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可以伪装出不是同边手。   而且要说那不是我,也太奇怪了一点,从厕所走过的来的动作,我能记得一些,好像我就是那样做的。而且,警方不会拿着一段没有经过证实的视频来拷问我吧?   如果那真的是我,我肯定洗脱不了嫌疑了,毕竟我和医生是一起进去的,结果出来他就死了。他总不会自己捅自己一刀吧,不是我还有谁?   “鬼?”我忽然长到嘴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如果鬼上了我的身,那一切都说得通了,结合这两天的经历,我觉得有无限的可能。   女警开门进来,脸色不太好,她又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最近有没有遇见什么怪事,比如说有人在你耳边说话,或者有人在暗中窥视你。如果有,希望你如实告诉我们,这对破案很关键。”   听到女警,我心头有些震惊,难道他们也以为这是鬼做的吗。   我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股脑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出来,一点都没放过。不过听了我的话之后,女警眉头皱的更深,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听我说完之后,她谈了一口气,说道:“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并没有听说过你说的那种诡异案件。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怀疑……”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把我的心都给吊了起来,我问道:“怀疑什么?”   “我们怀疑你患有精神分裂症,按照你所说的,你确实符合这个病症状。有很大可能,人就是你杀的,只不过你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下午我们会请专业的医生过来鉴定一下。”女警很同情的看着我。   我面如死灰地坐在铁椅子上,身体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原来他们也认为我有病。   “其实你想一下,真检查出你是精神病人反而有好处,最起码,你不用为杀人的事负法律责任。”她开口说道。   这是安慰我吗,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说实话,我不相信自己有病,万一是警方为了尽快破案,把我抓来背黑锅呢?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不太可能,就算他们着急破案,也不在这一天两天吧,没必要这么快把我推出去。   在我将信将疑的时候,女警把记录本收起来,走到我旁边,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放心,如果你没有杀人,或者你是在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杀人,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在这样一个狭窄的房间,强烈的灯光打在我脸上,在最无助和恐惧的时候。忽然有人站出来对你表示友好,哪怕她的声音依旧那样冰冷,却已经足够暖心。不过我还是有些错愕,此时我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她应该嫌弃我才对。   “为什么?”   她脸上没有一点笑容:“我们查过你的资料,相信你是一个好人。没有罪的人,我绝不会让他蒙冤,这是我的原则。”   出了审讯室,我一直被关在一间黑漆漆的小屋子里,知道傍晚时分,女警说的医生才过来。在检查之前,我一直抱着保守态度,不相信自己精神出了问题。   尽管测试的时候,我已经尽可能地去选觉得正确的答案,然而测试的结果还是让我跌倒谷底。   “可以确定他患了精神分裂症,不过不算严重,现阶段只是产生幻觉幻听,会忘记一些做过的事而已?”医生对着警察说,而我则是瘫坐在椅子上。   当一个显示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不得不去接受。说好听点叫我有精神病,不好听点我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四周的警察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斥着怜悯和无奈。   给我做了一会儿心理疏导之后,他们又把我押回黑屋子。我一直呆坐着,有些迷茫,有些难以面对自己,也没法面对那个被我杀死的人,双手不停的颤抖,就像犯了癫痫一样。   夜渐渐深了,警局的夜晚,温度似乎比外面还要冷一些。四周静悄悄的,一束月光从侧面的小窗口里照进来。这是我第一次在警局过夜,有一点点害怕,躺在床上一直到了深夜还没睡着,好不容易闭上眼,隐约听见有一个女人在叫我:“老公,快醒醒,一切都是假的,再不醒你就要死了。”   “你是谁?”我大声叫道,她却像听不见我的话,只是不停的脚“快醒醒”,声音越来越弱,然后消失不见。我想最上去,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的压住我,让我不得动弹,无论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猛然从梦中惊醒,我满头大汗,仿佛刚才做的,是一个噩梦。   使劲喘了几口粗气,我用袖子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侧着头的时候,却看见旁边的枪手,除了我坐着的影子,身后还多了一个人,直挺挺的站着。   我顿时吓得不敢动了,气也不敢喘。这间房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何时又多出来一个,就算是又送人进来,那肯定也要弄出一点声响,我瞌睡比较轻,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在我疑惑的同时,那个影子伸出一只手,对准我的脖子过来…… 正文 第六章 替死鬼 你可曾想过,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月光透过狭窄的窗口照进来。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像幽魂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你,甚至还有害你的意图。  如果你经历过这种事,没吓尿我叫你大哥。看见墙上那个影子的时候,我腹下一阵胀痛,差点没憋住。   目光斜视着墙上的影子,我脑子里不停想着自救的方法。在那只手掌快要拍上来的时候,我猛的将头朝下,向前翻滚出来。而后回身,迅速朝着那个影子踢过去。   “噗”的一声,影子向后倒去。妈的,鬼怎么还会有实体,要是刚才被他抓住,还不得像电影里那样,把我掐死。然后明天的新闻上,就会看到这样一个标题:某男子在警局离奇死亡,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踢完,我迅速朝着门边跑去,忘了我现在是被关押着的,门根本打不开。而且这种门都是铁柱子做的,拍着虽然会有少许摇晃,可是根本不出声。   被我踢到的影子已经从地上起来,慢慢朝我走过来。我心一狠,妈的,和你拼了。   转过身,我朝着那个影子扑过去,把刚刚站起来的他又扑到地上压住,拳头往他身上轮。   “哎哟卧槽,你干哈呢?”一只手臂伸出来挡住我,小声叫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这才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个人,不是鬼。   怎么会是一个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我也在疑惑,他是怎么进来的,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先起开,让我站起来再说。”他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急忙起身,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黑暗中,我看不清的他的样子,不过他好像穿着制服。   我迟疑了一下,让到一边,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你说你咋这么猛呢,警察也敢打?”   他还好意思这么说,刚才那种情况,遇着猛一点的,他可能直接完蛋了。而且,他们不是已经检查出我有精神病吗,就不怕我突然发狂,把他杀在这里?   心里这样想着,我小心地问他这么晚进来干吗,难道还要提审吗?   他摇摇头:“那倒不是,之所以来找你,是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语毕,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报纸递给我。我拿到有月光照进来的地方,刚一看到内容的时候,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近日,我市连续发生了几起命案,据悉,死者在生前都曾收到过大笔来历不明的钱,警方推断,这可能是一场连环杀人案件,请市民夜晚出行的时候多注意安全……”   还没看完,报纸就从我手中掉了出去。   马勒戈壁,这怎么回事,警方是把我抓来顶缸的吗,不然为什么要欺骗我,说根本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此时我声音都在颤抖,问他:“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我还没有点良心。其实这个案子,我一直在调查,我怀疑,不是人做的。之前离奇死亡那些人跟你一样,都收到了一笔钱财,尸体完全找不到一点线索。这事上面压得紧,他们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说实话,我不想看见你死,所以今天晚上才来找你。”   我惊得长大了嘴巴,把报纸捡起来,捏在手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也有点疑惑,这会不会是幻觉。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摇摇头:“你根本没病,他们欺骗了你,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你就会死了。”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咻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紧张地道:“有人来了?”   我也是一惊,万一被人看见大晚上的跟一个警察在这儿聊天,会不会认为我串通警察。   显然,他比我还要着急一些,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明天早上九点他们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你就想办法逃出来,到清水街157号去找一个叫黄烨的中年人,他是唯一一个收到钱活下来的。”   说完,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铁门边上,拿出钥匙打开。   坐在床上,我心里堵了一口沉重的气,有些迷惘,这个警察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实在说不准。而且,还有点怀疑是不是幻觉。因为在我看来,警方把我当成替罪羊也没用,就算把所有罪责推在我身上,一旦再死人,事情也会败露。   想着想着,外面天已经亮了,我看着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孔。   警察不是说九点会有人来接我去精神病院,如果九点真的有人来,那不就证明起码这不是我的幻觉。如果是真的话,那位警察小哥的话就要可信一些。   日上三竿,女警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今天她温和了许多,拍了拍铁门叫道:“醒了吗,醒了就跟我出来。”   她直接把我带出了警局,坐进了一辆白色车辆上。这种车是特殊定制的,四周箍上了钢条,防止病人逃跑。   想也想得到,他们这是送我去医院,我心都沉到了谷底,一切好像都被那位警察说中了。   女警还像上次押我到警局那样坐在我旁边,一脸平静。我抬头忘了一眼窗外,问道:“现在几点了?”   “你问这个干嘛?”她扭过头来。   “你不觉得这是有一个很特殊的时刻吗,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待在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是不是应该纪念一下。”我笑着说道。   她诧异张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来嘴,把表举起来给我看了一眼,九点十分,与警察所说的时间相差无几。   草,还真是,难道这些警察都在欺骗我,想把我当成替死鬼了,我心里的火山差点喷发了。   “你别太压抑了,多想一些好的,有助于你快点好起来。而且在里面也没你想想中那么差,用不了多久你就能从里面出来。”她说话的时候特别真诚,却没想到我现在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如果不是昨晚有人提醒我,我肯定傻乎乎的相信了。   人心,真的很复杂,枉我这么相信她,甚至还感激她,没想到……   深吸了一口气,我强壮着笑容,说道:“但愿吧!”   闭上眼睛,我就开始想怎么才能逃跑,按照昨晚那个警察所说的,我必死无疑,不仅如此,可能还会连累家里人。说真的,我赌不起,我自己死了倒还无所谓,但是我爸和我妈……   无论如何,我都要搏一搏。 正文 第七章 157号 坐在白色的车辆里,我一直盯着车外望,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女警一直以为我心情不太好,应该不知道我在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表面上我淡定无比,但其实内心比谁都紧张。毕竟,我这差不多算得上越狱了吧,而且女警身上有枪,谁知道把她逼急了,会不会一枪把我崩了。   但是一想,反正逃不逃都是一个死,起码逃走我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有一个人活下来,就证明了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只要找到那个叫黄烨的人,我就能得到摆脱冤魂的方法。   车子在道路上行驶着,前面就是红绿灯。我观察了一下,这个路口人很多,只要我往人群中一钻,避开监控,他们想找到我,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   我哎哟的叫了一声,用手捂着肚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痛苦一些。   “你怎么了?”女警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充满着关心。   我咧着嘴,嘟囔道:“不知道,就是有点疼。”   “肚子疼?”她往车外看了看,“是不是想上厕所,我下车去问问这附近有没有厕所。”   我斜眼轻轻瞥了她一眼,没有看出异常,好像她真的是关心我一样。不过我知道,这个女警的心机可比我重多了,说不定她这是试探我。   我摇摇头说:“不用不用,应该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就算了吧?”她也没有坚持,继续把头扭到一边,不过她回头的时候,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眼睛一亮,就是的现在了,心一横,双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扑去,然后往下套。   这是链式手铐,一下就准确勒在了女警白皙的脖子上。我贴近了她,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过来,这味道真的很迷人。   这样对待一位美女,实在有些天人共怒,但是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死死的勒住她。她惊叫的了一声,怒道:“王从阳,你想干嘛,你这是袭警?”   “袭警又怎么了,你们不是说我有精神病吗,杀人都不犯罪,难不成袭个警还能被你们关进了打牢里?”我恶狠狠的说道,心里却一直在犯怵,保持着警惕。   “你这是错上加错,王从阳,你别在做傻事了。”她说,“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我要怎么相信她,冷笑了一声,让她交出手铐的钥匙。把钥匙拿到手之后,我叫前面的司机把车门打开。   司机此时也紧张得不得了,毕竟我手上有人质,只要我用力勒下去,绝对能对女警造成致命伤害。他一边安抚着我的情绪,一边将车门打开。我抓紧了女警给我的钥匙,挟持着她下了车。   看了看涌动的人群,绝对不能让人围观上来。   我猛的松开女警,然后用受肘子对准她的脖子敲去,她的反应实在太快了,即便我敲中了她,肚子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拳。好在,以前在寝室的时候和哥们讨论过往人后脑勺敲一下,是不是真能把人敲晕,我知道该敲什么位置,该下多大力。所以,她毫无意外的倒了下去。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边往前跑,一边努力弯曲自己的手,把手铐解开,然后随意丢在地上。   这里是闹市区,整个县城最老化的地方,只要往民宅多的地方跑,肯定没有监控。   连续穿过几条街道,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我才气喘嘘嘘的蹲下。   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位男警让我去的地方,好像叫清水街157号。我知道清水街在哪里,但是我不能明目张胆地过去,现在警方铁定四处找我,大白天出现在那里,会被发现的。   于是我找了一个狭小的地方,躲了一整天。夜晚悄然来临,我手臂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口,肚子早就饿得呱呱叫,可是身上一分钱没有,只能忍着饿跑出来,把自己原本干净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弄上一些污渍,看着水潭里的自己,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才放心。   当一个人面临险境的时候,他能做出很多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这句话一点都没错,我感觉我现在就是在这样一种状态。   小心翼翼的到了清水街,我四处游晃,差不多到了晚上十点,我才找到警察说的那个地方,157号。一栋红砖成的小房子,门窗破旧不堪,四周一片黑暗,昏黄的灯光从屋内照出来。   我心跳加速,说不出的紧张,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里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有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谁啊?”   “你好,请问是黄烨先生吗?”我回道,屋里忽然就安静下来,仿佛从来没有人存在过,我等了很久,门依然紧闭着。   他肯定在里面,为什么不见我,担心我是坏人?还是其他一些原因?   我又说了一句:“黄先生,是一位警官让我来找你的,他说你能帮我。”   他还是没有回应,好像不想搭理我。但这次跑出来,我已经孤注一掷,能帮我的也只有他,我就不信他永远都不出来了,我在门口等了起来。   深夜,天空开始慢慢飘起了细雨,而且看这样子,似乎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我鼻尖感觉像是冰块一样冰凉,鼻涕不停冒出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困得眼睛都差点睁不开。   “咔擦”一声脆响把我惊醒,门开了。我欣喜万分,心道你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吧。不过,黄烨立马给我泼了一盆冷水,站在门口很无奈地对我说:“小兄弟,你赶紧走吧,别在这儿傻站了,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他又要把门关上。这怎么能行,我眼疾手快,一下把手臂伸出去,挡住了门,着急地问道:“大叔,你一定要帮帮我,他说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他刚才的表现,已经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而来,证明警察说的话没错,他曾经有过跟我相同的经历。既然他活下来了,说明有解决的办法。这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怎么可能的放弃。   他又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多了几条纹路,愁眉苦脸的对我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知道你多出来的那些钱叫什么钱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在网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这是怨鬼为了完成心愿,送给能替他完成心愿的人的钱,是不是这样?”   “屁,简直胡说八道,既然是怨鬼为了完成心愿给你的,你见过怨鬼吗。告诉你,其实这是……”说到一半,他顿了顿。 正文 第八章 桥底的叫声 “是什么?”我问道,最恨这种说话不一次说完的人,而且他这种语气,把我吓得不轻,好像这事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他摇摇头:“哎,那叫卖命财,是用来买你的命的。”   卖命财?虽然我没听过,但是听字面意思,已经差不多知道是什么意思,很明显,就是用来买我的命的。   “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是卖命钱,为什么会我爸也生病了?”我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   黄烨只是苦笑了一下,把门打开了一些,指着墙上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妻,和一个只有几岁的男孩。   “这是我的妻子和儿子,他们都不在了。”黄烨低沉地感慨了一句。   我心都揪了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们是怎么走的?”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就是怎么走的。”黄烨给了我一个凄然的笑容,“小子,听你这么说,你有一个好爸爸,你应该感到庆幸。真不是我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   这句话,犹如晴天的一道惊雷,正好劈在我的头顶,让我半天都没换过劲来。黄烨这个时候又推了推我,将我推到了门外:“赶紧走吧,我也要休息。”   他话里话外的意识,好像是我爸替我承受了该受的苦。可是这不对头啊,我爸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长这么大,我从没见他的表现得有特殊的地方。   黄烨在骗我,或许他根本不想救我。   我一把抓住他枯瘦的手腕:“等等,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听过血脉相连、阴阳交融没有,这两者都是跟你关系最亲密的人,如果你把他们当成你的替身,可以做到瞒天过海。当然,这个法子不一定会成功,一旦失败,不仅是你最亲密的人要死,连你也会跟着遭殃,所以,建议你还是不要……算了,我不多说了。”他挣开我的手说道。   对于黄烨的话,我半信半疑。他所说的,看上去很多地方都跟我所经历的很相符。不过,仔细想一想的话,其实他说得并不准确,或者说,他根本不懂。而且我也不相信,他一个普通人,会知道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人曾经帮过她。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我问道。   他犹豫了很久,才告诉我,是一个瞎子教他怎么做的。我心道果然是这样,急忙问他要那位瞎子的住址。   道别了黄烨,我立马奔着黄烨说的那个地方去。一路上,我心乱如麻,黄烨说,是老爸替我挡了灾。   如果老爸知道我要出事,而且且他能就我,我相信他肯定会这么做,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的?   怀着疑惑的心情,我来到一座大桥下,黄烨告诉我,瞎子常年都住在南江大桥下,来这里就能找到它。   我找了一圈,根本没有人,不过有一个用蛇皮袋和木架子搭起来的小窝。   走进去看了看,里面确确实实曾经有人住过,不过,今天人不在。   就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忽然看见木板搭的床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写了两行字:“我有事出门一趟,如果想要摆脱他的话,就听我的,去丧葬用品店买一个纸人,用黄纸写下你的生辰,贴在纸人后面,然后滴一滴血在上面。明天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把它烧了。至于能不能行,我只能说听天由命了。”   纸条并不长,却让我十分亢奋。他早就猜到我要来,所以才留下这个纸条。   这么说,还有救,也没有黄烨说的那么严重。我暗暗庆幸,还好自己问了一下。   把纸条收好,我直接在这里躺了下来,现在外面正在下着雨,起码在这里不用被雨淋。第二天一早,我在河边上把脸洗了一下,到路上借了一个路人的电话,给我女朋友陈雨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警方在四处找我,除了家里人,我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她了。接到电话后,她急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问我到底怎么了。   很多事,我没办法向她解释,也不想让她担心,只说你先别管了,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你和我见过。   走的时候,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说如果有什么困难,赶紧打电话给他,千万别一个人藏着。我感动地一塌糊涂,不过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拿着她给我的五百块钱后,我急忙找了一家丧葬用品店,买了纸人,黄纸,毛笔,还有一块电子表。   把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静静等待着天黑。   今晚的风有点大,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变成了一个圆盘,四周萦绕着淡红色的光晕。   看样子,今天晚上还要下雨。   白天的时候,我也想了一下,根据黄烨的话和瞎子留的纸条,唯一能解决掉怨鬼的手段,就是弄一个替身替我去死。   这个纸人上写着我的生辰,想必就是这个道理。   越接近十二点,我心跳得越快,一个人在荒芜人烟的桥下,还真是有点害怕。尤其是此时风刮个不停,头顶上的大桥发出可怖的嘶吼声,听起来,就像有无数冤魂在那里吼叫。   我从床上爬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把黄纸贴在了纸人身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上面。做完这些,我抱起纸人来到河边空旷的地方,摸出打火机。不过因为风太大了,根本就没办法点燃。   我只好弯下身子,把衣服拉开,遮住风口。   “哒!”   一簇火苗照亮了四周,身后突兀地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王从阳!”   那个声音在桥洞里来来回回的激荡,好半天才消失。我吓得手抖了一下,刚刚燃起来的火光,又熄了。   我往四周看了看,光线不太好,什么都听不见。   “谁?”   没人回我,我差点炸毛了,那个声音听着像个女的,但是认识我的人,谁会找到这里来。   等候了片刻,我再次拉起衣服遮住风,打燃了火机,那个声音又传来了:“王从阳!”   叫得比上一次大声,而且好像离我更近了一些。此时风吹得更大,头顶上的石柱子呜呜呜的大叫,令人一阵胆寒。 正文 第九章 另一个我 我身子细微的颤抖着,说一点都不怕,那她妈可能吗。心想叫我的这声音,不会死女鬼的吧?  想着想着,我再次停了下来,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如果真的是女鬼,那我现在烧东西也不管用了。因为她就在我旁边,就算是鬼,也不会把一个纸人当成我吧。   风声停歇了片刻,我似乎听到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壮着胆扭头过去,身后是一个斜坡,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茅草,差不多有人这么高。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动,草丛分开了一条路。   我紧张得一身是汗,把纸人抱起来,准备拔腿开跑。   不过我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看清楚来的人,穿着一身警服,头上戴着帽子。不是那个忽悠我,说我是精神病的女警,还能是谁。   糟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虽然不是鬼,可来的是女警,也好不到哪儿去。她肯定是来抓我回去的,假如我进了精神病院,就别想出来了,后果可想而知。   站了片刻,我还是决定迈动步伐。   后面传来一声冷静而坚定的喊声:“有本事你再往前面跑一步。”   妈的,我不跑站着当傻逼吗?   我没有听她的,抱起东西就跑。紧接着,脚下叮的一声弹起了一朵火花,外面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我吓得身子都僵硬了,原本只是挂在额头上的汗珠,大粒大粒的往下掉。   这臭娘们开枪了,而且子弹刚好从我身边擦过去了。刚才她要是再往边上偏一点点,绝逼打在我的身上。   不是我怂,生命这东西,比什么都可贵,我可不想死在这娘们的子弹下,正好站着不动。   她跑了下来,似乎比我还要恼怒:“为什么要跑!”   我冷笑了一声:“不跑等着被你抓到精神病院,然后把我变成真的精神病?”   她愣了一下,沉着个脸:“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怎么了?这就沉不住气了。想想这两天,我又吹风又淋雨,晚上还睡在桥洞里,一股怨气从心中升起,说道:“是不是有人对我说了什么,关你屁事,少在这儿跟我假慈悲,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王从阳,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咬牙切齿的盯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纸人,耻笑了一声:“你以为这个东西能救你?他是在害你,你有没有点脑子。”   我把纸人收着一点,说道:“他在害我,那你门又干了什么?你摸着良心告诉,最近真的没有人离奇死亡吗,我真的是精神病吗?”   “我说没有,你信吗?”   废话,我当然不信。她看着我,摇摇头:“我是骗了你,但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而且,我已经调查出幕后凶手是谁了,就是教你这些东西的人。”   扯,真他妈能扯。见瞒不了我,就开始挑拨离间了是不是。   我笑了笑:“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也相信有鬼?”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点了点头,对我说:“这个世上确实有鬼,但是他们都有限制,不会轻易出来害人。一般有鬼出现,都是被人幕后控制的。我已经对你说了,幕后凶手就是给你东西的这个人,你知道你烧了这东西,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呵呵!   真当我是傻逼啊,虽然没有见过瞎子,但是从他料到我会来这里,还给我留了纸条,就足以证明他是个高人。你说我是应该相信一个骗过我的警察呢,还是相信一个可能救我的人。   “会产生什么后果,等我烧了之后就知道了。”   我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没能瞒过女鬼也无所谓。我死了,她肯定会把我抓去,老爸也就能得救了,不亏。   女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既然你那么着急去死,那你就烧吧?”   我退后了两步,到大桥的水泥墙边上,啪嗒一声将火机打燃,点燃了白纸糊的纸人。片刻,大火就把纸人烧成灰烬,风一吹过,漫天飞舞。   刚烧完,周围的温度似乎降了好几度,加上又是在河边上,水汽弥漫。一下子,我身上就起了许多鸡皮疙瘩,冥冥之中,好像有跟线牵连上了我。   女警抬起头,望了望天空,我也不由自主的抬头。   一片漆黑的云,慢慢将红色的月亮遮住。   说不出的诡异。   她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十分严肃地走到我旁边,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将一块玉佩塞进我的手里,说道:“拿好这东西,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千万不要相信,记住,千万不能相信。”   我有些莫名其妙,还没反应过来,女警已经松开手,把枪拿在了手中,拉开保险,眼睛紧盯着桥洞外面,缓慢的走了出去。   看着女警背影,我短暂的失神,她不打算抓我了吗,把我扔在这儿,跑了怎么办?   在原地呆了一两分钟,我恍然发现,水汽已经弥漫了整个河谷,只能看见身前一两米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就算是起雾也是需要一个过程,而这大雾仿佛是突然出现的。事出无常必有妖,我眼皮子直跳,直觉告诉我,要赶紧离开这儿。   刚一转身,一个人从迷雾中走了出来,我本想跑的,不过看见来人的面目时,我怔住了,身体再也没法移动半分。   那个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身上也穿着跟我相同的破衣衫。最让我害怕的是,他的那双眼睛,就像黑夜中的饿狼充满着凶狠。他手上还提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面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一瞬间,我脑子里产生无数个想法。   我产生幻觉了?还是真的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也许,之前电梯里杀人的,就是我面前的他。   无限的恐惧向我笼罩而来,我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则拍着手中的木棍,步步紧逼,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只有杀了你,我才能活着。” 正文 第十章 迷境 听到这句话,我立马就警觉起来,他好像要对我动手。我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我自己想要杀了自己一样。  压根不给我一点反应的机会,他就抓紧了手中尖锐的木棍,对准我的胸口戳过来。   他狰狞着的面目表明,这一下绝对没有留有余力,要是我被击中,只要死路一条。   压迫感铺面而来,本能驱使我向后仰去,后背重重的拍在地上。   木棍惊险地从我上方掠过,从未觉得死亡离我这么近过,一丝凉气从后背窜到了我的后脑勺。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将木棍收了回去,准备向我叉过来。还好我早了一步,双腿并起,冲着他踹去。他一个不稳,倒在了底下的河里,在水中挣扎着游上来。   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虽然看上去我和那个人体格差不多,力量应该都是一个级数的。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凶的怕不要命的,真干起来,我多半只是被他废掉的命。   抬头看了看,天空的迷雾居然又散去了。   河流两边都是山丘,山上长着低矮的灌木丛,想要藏身的话,不是一个难事。往后看了一眼,我一个劲的往山林里钻。爬到半山腰,差点累虚脱过去,喘口气都是带着火的。   再这样跑下去,我不是被杀死,而是被累死。于是我目光落在一边的树丛中,确定不容易被看见后,我躬身钻了进去。   天空中的银盘再次从云层中硬挤出来,月光洒在身上,犹如浇了冷水一样寒冷,鼻腔里吐出来的气,变成了水汽。   恍惚间,我似乎感受到哪儿有光亮,扭头过去,边上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心头大骇,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东西会发光。探出个脑袋往山底下看了看,发现他好像没追上来,于是我匍匐着前进。离得近了,当我看见发光的东西时,身躯一阵,当即把自己兜里的玉佩掏出来,与地上发光的东西一模一样。   显示见到跟我一样的人,现在又给我弄出一个一样的玉佩出来。我心里除了有点怪异,还有一点点害怕。很明显,现在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   我忽然想到,这会不会是鬼魂弄出来的幻境,记得当时女警离开的时候,提醒我说一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不过我捡起玉佩,手心透着丝丝冰凉。这种感觉这么真实,会是幻觉吗?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我还是在这里,真的不像是幻觉。   在我睁开眼的同时,看了另一个更加让人胆寒的东西。在我上方不远处,有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写着一行不大不小的字:“如果想活命,就往左边走。”   月光照射下,石头上的字泛着妖异的红色,很明显是有人用鲜血写下的,而且写的时间还不长。   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块玉佩,顿时长大了嘴巴,这个字不会也是另一个“我”留下的吧,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石头上的字迹跟我的一样。   夜晚的空气太凉,凉得我浑身都在发抖。   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种想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此时我心都在发抖,刚准备从草丛里爬起来逃跑,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粗重的呼吸声。霎时间,我警惕起来,这才发现,就在左边四五米远的地方,有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我,而我则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点不敢动弹。   月光底下,有一个人像少年闰土那样,拿着一个叉子,使劲像我叉过来。我心头微微一震,急忙滚开。可是我忽略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山上,这一滚,直接向着山下滚了过去。急速坠落的过程中,我尝试着抓住旁边的草丛,头却磕在了一块岩石上,顿时把我摔得七荤八素的。   因此,我只好抱住了头,护住身体的要害。就这样,我像一颗从山顶上滚落下来的石子,一直滚落到了山底。   躺在稍微平摊一点的河谷里,我差点连一口气都吐不出来。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他又出现在了我面前,我像是见了鬼一样,我滚下来的时候这么快,他不可能会追得上我,除非不是人。   尽管我在怎么不适,当我面对着生命危险的时候,也不得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动作还是有点慢,刚才那一下确实把我摔惨了,脑袋后面还流着血。   我以为他会扑上来把我杀死,他却张开了双手,背对着我说:“你快走,沿着河流一直往下,千万别回头,也别走山上。”   我一时间有懵了,他怎么又不杀我了。不过我立马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前面有个人影从河坎上跳了下来,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浑身衣服都湿了透。   两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在我面前。   “快走,我替你挡住他。”挡在我面前的人再次提醒道。   我捂着脑袋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转身朝着河道下方跑去。虽然不明白那个“我”为什么会叫我快跑,但是显然,他了解得要比我更多一些。从刚才那个举动来看,他对我没有存在多少恶意。   在这样一个诡异的环境中,当有一个人跳出来救你的时候,你肯定会选择相信他,我也是如此。   一边往前跑,我一边回头望,他们已经动上手,看上去两个人斗得难分难舍。   我带着一点点担忧,不停往前,十来分钟过去了,身后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在我面前出现了一座大桥。我有些欣喜,只要能爬上桥,桥上肯定有车子,我只要随便拦一辆车子,就能逃离了。   当我越来越靠近桥洞的时候,我越来越感到奇怪,这座桥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直到我看到那个我躺了一晚的窝棚,我才明白过来,我又回来了。   我明明是一直往下跑的,为什么会回来了?   这时候我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如果我穿的是开裆裤的话,肯定会尿出来。   远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手中提着一根棍棒,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过仔细观察了之后,我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着的,也就是说,不是追杀我的那个人。   而且,他一脸思索的表情,一点凶狠的模样都没有。   我放松了警惕,往前走了两步,寒冷和恐惧,让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回来了。”   “对啊,为什么会回来了?”他眉头深皱着,低着头在思考。   过了两三分钟,他忽然抬起头来,我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有些凶横,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阴沉的盯着我:“我明白了,杀了你,只有杀了你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