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姐姐你好不要脸 “嘉霓,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嗯……啊……致远,我爱你,我爱你……”   一阵激烈的声音过后,何致远轻抚着趴在自己胸口的唐嘉霓:“嘉霓,我想跟虹虹说清楚。”   “不,不行!”唐嘉霓惊慌失措的抬起如小鹿一般纯洁的眼睛看着他,“她是我的亲妹妹,我绝不会伤害她的,如果你这么想,我马上就走。”   此时,门口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赤裸相拥的两人一惊,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只见黑暗中,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在她的脚下,有一滩已经被摔坏的蛋糕,奶油溅的到处都是,顶上的数根蜡烛还在燃烧着,幽幽的火光,照亮了那个女人惊谔的脸。   “对不起虹虹,我……我对不起你。”唐嘉霓咬着嘴唇,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真正是我见犹怜,柔弱的如同一朵盛世白莲。   “虹虹,你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何致远将唐嘉霓挡在身后。   唐嘉虹瞪大了双眼,缓缓摇着头,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眼里满是绝望,她的嘴角浮出一丝苦笑:“到底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不要伤害我。”   看着一脸戒备,将姐姐挡在身后的何致远,唐嘉虹转身就跑,却因为心慌意乱,脚下一绊,重重摔下楼梯。   小腿被楼梯边缘割出一条伤口,流血不止,全身的骨头无不叫嚣着疼痛,竟一时站不起身来。   有人将她扶起来,是何致远,他着急的看着唐嘉虹:“虹虹,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   唐嘉虹木然的转过头,看着他,吐出一个字:“心。”   何致远将唐嘉虹从地上扶到沙发上坐着,她看着唐嘉霓脚步匆匆,准确的从柜子里取来常备药箱,她拿着棉签,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给唐嘉虹擦药,唐嘉虹冷冷的看着她:“原来我家东西放在哪里,你都已经这么清楚了?”   唐嘉霓只是眼圈红红的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继续为她清理伤口。   何致远跪在唐嘉虹面前:“虹虹,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每次你一出差,就是半个多月,婚后四个月你也一直在出差,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的脑中都是你。姐姐和你又长得实在太像,我一时情不自禁,就犯下这样的错误,我真的是因为爱你。”   呵呵,现在出轨,都可以怪在另一半的头上了吗?   唐嘉虹木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想着自己如此拼命的努力,就是因为何致远说喜欢她全身充满自信的女中豪杰模样。她工作拼命,是因为何致远曾说过,家族企业必须要走出狭窄的圈子,才能有更大的发展,所以她要成为自己领域的TOP,帮助他的事业开拓。   而现在,他却在怪自己总是出差,陪他太少。   上市公司保荐人,有人是不出差的吗!   就在她心中痛苦难当之时,唐嘉霓也跪下了,用力给自己一耳光:“虹虹,对不起,我也是情不自禁!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位置,我愿意做致远背后的女人,一辈子不见光,绝不会让你难堪的。”   听着姐姐声泪俱下的表白,唐嘉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唐嘉霓转而跪在地上磕头,地板被她的额头敲得砰砰有声,很快就肿起一大块。   唐嘉虹还没什么反应,何致远一把抱住了唐嘉霓:“嘉霓,别……”复又看一脸漠然的唐嘉虹:“虹虹,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就好,不要伤害她。”   看着两人上演着苦命鸳鸯的戏码,唐嘉虹只觉得无比作呕,她站起身:“明天十点,民政局,去办离婚手续。”便拎起手包,向门口走去。   就在唐嘉虹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房间里传来第四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唐嘉虹再熟悉不过的,那是她的母亲。   声音是从唐嘉霓的手机中传出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嘉霓将电话打到了母亲那里,还开了免提,母亲将全程听了个明白。   “虹虹,你冷静一些,你姐姐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你,还辍学打工,为你交学费,你就不能对你姐姐好一点吗?”   “妈!如果是好吃的好玩的,她要多少我也能给,如果她想读书,我也可以给她钱,让她去读,可是这是我的丈夫啊,怎么可以说让就让!”唐霓虹以为母亲对事情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可是母亲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底透凉:“你姐姐已经有了身孕,不宜激动,你不要刺激她。”   “什么!!!”   母亲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唐嘉虹神情漠然的听着:   “你总是出差,亲家母都跟我抱怨不知道多少次了,说致远是何家九代单传的独苗,不能就这么绝了后,女人要什么事业,赶紧生孩子才是要紧,她跟你提了几次,都被你顶了回去,是不是?亲家母说,要是今年再没消息,就让致远和你离婚!”   “何家是怎样的地位和身份,致远离婚以后想要再找一个比你好十倍的女人都很容易,你一个被老公甩了的女人,就不值钱了,根本不会有人要你。霓霓算是替你怀了孕,你们俩是双胞胎,DNA都一样,生下孩子就算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本来霓霓还担心你会不高兴,想把孩子流掉,但是到医院检查了,说她的身体不适合流产,必须生下来。我劝你就不要闹了,不用受十月怀胎之苦,又不用受生育之痛,顺顺当当就当妈了,有什么不好。”   “霓霓已经替你想的很周到了,她已经得到了移民资格,等这孩子生下之后,她就会在国外定居,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喂……喂?你在听吗?”   唐嘉虹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容:“姐姐想得真是周到啊。”   “那当然,你小时候惹了多少事,都是你姐姐替你圆场……”妈妈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得没完没了。   唐嘉虹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叫一声,捂着耳朵跑出家门。   开始还能听见身后何致远与唐嘉霓的叫声,渐渐的,就听不见了。   都市的夜晚,从来都不会寂寞,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唐嘉虹看见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多少男男女女相拥在一起,甜甜蜜蜜,如同曾经的自己与何致远。   时间慢慢过去,所有的商场都已打烊,大街上一片冷清,只有酒吧街还热闹喧天,唐嘉虹鬼使神差的推开了其中一间酒吧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伤痛。   听说醉生梦死之后,可以忘记以前做过的任何事,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那么该多好。   本以为在热闹的环境中可以忘记烦心事,但是,被热闹环绕之中的自己,却更加的孤寂,就好像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一般,唐嘉虹借酒浇愁,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似乎有人对她说话,又有人在拉扯她,还有激烈的争吵声。   为什么,到哪里都不能让她安静的呆一会儿。   很快,酒精发挥效力,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色依旧是那样的浓重,厚厚的丝绒窗帘将整座城市的纸醉金迷挡在窗外,酒醉未醒的唐嘉虹躺在宽大的床上,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自己,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酒精的作用,令她眼皮如铅一般重,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她感觉到呼吸有些凝滞,一双火热的唇覆住了她的,疯狂纠缠。   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挑动,她没有反抗,樱红的唇瓣微启,任由灵巧的舌四处燃起灼烈的火焰。   城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满满的洒在充斥着龙涎香气息的豪华套间里。 正文 你不仁我不义 母亲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唐嘉虹神情漠然的听着:  “你总是出差,亲家母都跟我抱怨不知道多少次了,说致远是何家九代单传的独苗,不能就这么绝了后,女人要什么事业,赶紧生孩子才是要紧,她跟你提了几次,都被你顶了回去,是不是?亲家母说,要是今年再没消息,就让致远和你离婚!”   “何家是怎样的地位和身份,致远离婚以后想要再找一个比你好十倍的女人都很容易,你一个被老公甩了的女人,就不值钱了,根本不会有人要你。霓霓算是替你怀了孕,你们俩是双胞胎,DNA都一样,生下孩子就算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   “本来霓霓还担心你会不高兴,想把孩子流掉,但是到医院检查了,说她的身体不适合流产,必须生下来。我劝你就不要闹了,不用受十月怀胎之苦,又不用受生育之痛,顺顺当当就当妈了,有什么不好。”   “霓霓已经替你想的很周到了,她已经得到了移民资格,等这孩子生下之后,她就会在国外定居,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喂……喂?你在听吗?”   唐嘉虹的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容:“姐姐想得真是周到啊。”   “那当然,你小时候惹了多少事,都是你姐姐替你圆场……”妈妈还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说得没完没了。   唐嘉虹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叫一声,捂着耳朵跑出家门。   开始还能听见身后何致远与唐嘉霓的叫声,渐渐的,就听不见了。   都市的夜晚,从来都不会寂寞,今天是七夕情人节,唐嘉虹看见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多少男男女女相拥在一起,甜甜蜜蜜,如同曾经的自己与何致远。   时间慢慢过去,所有的商场都已打烊,大街上一片冷清,只有酒吧街还热闹喧天,唐嘉虹鬼使神差的推开了其中一间酒吧的大门,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   这里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人知道自己经历了怎样的伤痛。   听说醉生梦死之后,可以忘记以前做过的任何事,人生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什么都可以忘掉,那么该多好。   本以为在热闹的环境中可以忘记烦心事,但是,被热闹环绕之中的自己,却更加的孤寂,就好像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一般,唐嘉虹借酒浇愁,一杯一杯的烈酒下肚,似乎有人对她说话,又有人在拉扯她,还有激烈的争吵声。   为什么,到哪里都不能让她安静的呆一会儿。   很快,酒精发挥效力,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夜色依旧是那样的浓重,厚厚的丝绒窗帘将整座城市的纸醉金迷挡在窗外,酒醉未醒的唐嘉虹躺在宽大的床上,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自己,她想要睁开眼睛,可是酒精的作用,令她眼皮如铅一般重,怎么也睁不开。   紧接着,她感觉到呼吸有些凝滞,一双火热的唇覆住了她的,疯狂纠缠。   被酒精烧得滚烫的身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挑动,她没有反抗,樱红的唇瓣微启,任由灵巧的舌四处燃起灼烈的火焰。   城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满满的洒在充斥着龙涎香气息的豪华套间里。 正文 先生是否接受转账支付? 床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纤长挺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迷惘,如瀑一般的黑发披在肩头,她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异样,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裸露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青青红红的痕迹。  唐嘉虹吃了一惊,不知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此时,浴室传来一阵流水的声音,难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她仔细地回想着自己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就记得自己抱着要放纵一晚的心情进了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放纵,喝酒……糟糕,唐嘉虹捂着宿醉之后一阵一阵疼痛的脑袋,根据这两个关键词推断,别是自己找了个什么小鲜肉,把人家给上了吧?   还不及认真细想,浴室的水声停了,隔门打开,走出一个裹着浴巾,头发上还滴着水滴的男人,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双眼长而微挑,脸庞精致得好像电影明星,还有高挑挺拔的身材,配着完美的八块腹肌。   “你醒了?”他看着紧紧抓着被子挡在胸前的唐嘉虹,“第一次?”   唐嘉虹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出个洞来,这事说来也是命中注定一般,她虽然已经结婚了快四个月,但是她婚前认为最重要的第一次应该留给婚后,新婚当晚何致远被灌了个烂醉,第二天刚想发生一点什么,偏偏姨妈造访,也许是累着了,连续八天才完事。   然后,就听说公司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如果能漂亮的完成,那在履历上将会是光彩夺目的一笔,只是要去客户方那里出差几个月,中途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几天,结果何致远却恰好出短差,还没等何致远回来,项目上又出了事,需要她赶回去处理。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对何致远很是愧疚,何致远却安慰她说时代不同了,好女子志在四方,他愿意学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   那些无聊的情话不听也没什么,只是已婚的女人竟然还是个处女,说出来也挺丢人的,而自己的第一次,竟然给了面前这个连名和姓都不知道的男人。   看他的容貌和身材,一定是售价很贵的那种鸭子吧?听说出来卖的男人比女人贵,也不知道行情是什么,给少了怕惹人笑话。   正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那个男人转身背向她,走进套间,不知是要做什么。唐嘉虹连忙起身,飞快的将衣服穿好,从地上捡起昨晚从家里仓皇逃出时带出的小包,现在现金用的少,皮夹子里面只有一千块钱,可能不够,她咬着嘴唇,心想要不一会儿问问他能不能手机转账?   感觉到那个男人又回来了,唐嘉虹连忙将那一叠薄薄的钞票递出去:“不好意思,现金就这么多,你有没有账号,我转给你。”   没动静。   她抬起头,看见那个男人左手拿着皮夹,右手拿着一叠现金,表情十分的惊愕。   空间在那一瞬间凝结。   “哈哈。”男人大笑出声,原本冷俊的外表,在这一笑之下,竟也有几分阳光的味道。   这下唐嘉虹也明白了过来,知道两人都摆了一个大乌龙。   两人异常同步的将钱收了起来,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唐嘉虹甚至连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没问,***而已,最好从此在人海中彼此永远不见,又何必问。   她匆匆冲了个澡,出来时,那男人已换上了一身银灰色的双排扣西装,看起来颇有商业巨子的味道,她不由感叹自己刚刚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把这样的人当做是出来卖的。   听见动静,那男人回头:“去哪儿,要不要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唐嘉虹飞也似的逃出了这间奢华的套房。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一个慌慌张张的小白点从酒店门口逃走时,喃喃自语道:“再见?”棱角分明的嘴唇向上弯起。 正文 婆婆强势来袭 跑出酒店之后的唐嘉虹放慢了脚步,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街上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现在她应该是这人群中的一员。  她向老板请假,老板十分体恤:“你出差这么久,辛苦了,好好在家陪陪你家老公吧。”   “……谢谢老板。”唐嘉虹原本还努力保持着声音的镇定,听见老板的后半句话,她心中陡然泛起酸楚,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忆往事,何致远在大学时就与她相识,后来得知何家的声望之后,所有的同学都羡慕她凭空钓得金龟婿,一辈子吃喝不愁,是她自己觉得女人不应该将一生幸福都系在别人身上,希望能趁年轻好好的拼出一个大好前程,让自己成为一个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好天真,不仅搭上了老公,连姐姐与妈妈都算搭上了,爱情亲情一夕沦陷,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容身之处。   唐嘉虹看着清澈如蓝色水晶般的天空,城市里难得有这样的清新空气,可是自己的世界已是一片黑暗。   无论再怎么不愿意面对,这件事还是要解决,她现在还是何致远的合法妻子。   回去吧,把这件事了结。   站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门口,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钥匙打不开房门,看那锁芯的成色,竟是新换的,何致远与唐嘉霓连夜把门锁给换了!   敲门,没人应。   拨通何致远的电话,响了几声,就被人挂断了。   昨晚还一副痴情种,痛心疾首表示要悔过自新的何致远,竟然变得这么快。   唐嘉虹整整在门口愣了一分多钟。   在盛夏的早晨,唐嘉虹却感觉到全身发冷,轻轻吹来的一阵风,好像将她的骨髓都冰封住了一般,她那张颇具古典风韵的脸上浮出自嘲的冷笑。   也许,何致远从来就没有爱过。   那个不辞辛苦在下着大雪的早晨给她送早餐的何致远,   那个会在她不开心时搜肠刮肚说笑话的何致远,   那个彻夜为她补习高数的何致远,   那个发誓永远只爱她的何致远,   也许……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罢了。   如今,也该从幻觉里走出来了。   将她从浓浓的抑郁之中清醒的,是响起的电话铃声。   来电显示:婆婆。   自古以来,婆媳大战就没停过,何况是现在这种场面,她不奢望婆婆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只希望她别骂自己就好了,她一开骂,自己一定会还嘴,到时候彻底闹翻,连好合好散都做不到。   手机铃响到自动挂断,很快又不依不扰的再次响起,唐嘉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婆婆的声音从听筒中喷射出来:“昨天一晚上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致远和你姐姐很担心,差点报警。”   “那还是没报警嘛。”唐嘉虹故作轻松的调侃。   婆婆暴怒的声音传来:“报什么警?何家少奶奶晚上去酒吧还跟陌生男人进了酒店这事要是让外面人知道,还得了!”   什么!唐嘉虹的眼睛陡然睁大,她怎么知道?!   “你到奉云花园来一趟!”还是那种不由分说的命令语气,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正文 不知廉耻的女人 奉云花园,那是位于南港市市郊的别墅区,公公过世后,婆婆一人住在里面,夫妻俩为了工作方便,在市区买了房子,有空就会去探望。  在婆婆的独栋别墅里,唐嘉虹不仅看见了婆婆,还看见了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姐姐,他们三人并肩坐在一起,隔着桌子有一个空椅子,那是留给她的,如同审判席前那个犯人的位置。   待她一坐下来,婆婆先声夺人:“你和致远结婚四个多月,有没有尽到过妻子的责任?”   开始审判了吗?唐嘉虹心中冷笑,没有开腔,静静地等着婆婆说完。   婆婆看着她的表情,又说了下去:“我们何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的人家,由着你玩分居,玩丁克,致远结婚的时候,家里来的那么多长辈你也看见了?他们都问为什么媳妇的肚子还没有动静,是不是谁有问题?我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替你压着盖着,保住了你的名声。”   “既然你想要做女强人,你姐姐愿意做代孕,这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是致远的孩子。我已经给你姐姐安排好了出国移民,对你将来没有任何影响,你可以继续做你的陆夫人。但是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何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被恶人先告状的唐嘉虹冷冷的说:“我做什么了?”   “你昨天和一个男人开房了!好不要脸,竟然还是在何家的酒店里!”婆婆咬牙切齿,那狰狞的模样,恨不得要将唐嘉虹浸猪笼。   唐嘉虹已经不在乎了,她挑眉笑道:“那又如何?”   “你,你不知廉耻!”婆婆气的快吐血了,一旁坐着的唐嘉霓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伯母,您别生气,是我先对不起虹虹,她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也情有可原。”   “啪啪啪……”重重的鼓掌声,从唐嘉虹手中传来,她微笑看着唐嘉霓:“姐姐,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表演天赋呢?真可惜了你没当演员,不然下届奥斯卡小金人舍你其谁呀?”   唐嘉霓低着头,貌似羞愧的说:“虹虹,我,我也不是有意的。”   “这也可以不是有意的,是不小心就和我老公滚到一张床上了吗?”此时的唐嘉虹已回过神来,她不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大周后,任由李后主风流。事到如今,她已不打算客气,什么姐妹,不过是塑料花一般可笑而虚假。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由觉得一阵恶心。   此时何致远终于出声了:“虹虹,我们的相识相遇,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唐嘉虹讥讽的笑出声:“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在演苦情戏?”   “这是真的,你听我说。”何致远看着唐嘉虹的眼睛,将一切说出。   那一年,在烧烤摊上,何致远遇见了正在打工的唐嘉霓,被她的温柔端庄所吸引,替她赶走了寻衅滋事的小流氓,从此,他每天都会去那个烧烤摊,却只是默默看着唐嘉霓,连话都没有与她说。   直到他下定决心想要向唐嘉霓表白的时候,她却已经放弃学业,回老家接了妈妈厂里的职位。 正文 那一年的邂逅本就是错 可是何致远并不知道,一次的意外邂逅,让他看见了唐嘉虹,他以为她就是自己仰慕了好久的女神,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话,阴差阳错的竟然没有被他发现人已经换了。  “后来你毕业的时候,嘉霓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我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何致远懊悔的摇头,“可是那时候,我已经对你许诺结婚,不能反悔,本以为我可以将对她的思念压下去,但你总是出差,四个月了,我们只相处了九天!九天啊,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说到这里,何致远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嘉霓在这个时候恰好又再次出现,我……我就……”   “够了!”唐嘉虹断然喝止他未出口的话,冷笑,“真是什么样的地结什么样的果,你们母子俩真是一模一样,二话不说,先甩锅,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出轨都是应该的。什么苦守寒窑十八年,那都是骗鬼的玩意儿!我竟然信了!”   婆婆插嘴:“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   “闭嘴!”唐嘉虹冷冰冰的瞪着她,“等我说完!这点礼貌都不懂,还跟我谈妇道?!你要是急着上吊投河,我就让你先说!”   她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的何致远:“你不仁,我不义,你玩了我姐姐,我给你戴绿帽子,天经地义,公平合理,少在我这装无辜!既然相看两相厌,那就趁早离婚,别怪我阻了你的美好姻缘!”   “虹虹……”唐嘉霓还想说些什么。   唐嘉虹看着她:“放心,我与你前妹夫离婚,一分钱都分不走的,他可精明啦,所有的钱都是婚前财产,你可以放心的享用了。”   “唐嘉虹!你够了,她毕竟是你姐姐!”何致远听不下去了,出声维护,“你知道我为什么忍不下去了吗,就因为你这性子,你要是有你姐姐一半的温柔,我也会忍着继续和你过下去!”   真正是强盗逻辑,唐嘉虹怒极反笑:“呵呵,是吗,千万别委屈自己,别忍,走吧,今天是工作日,正好把手续都办了。”   民政局迎来了奇怪的三人组,一个女人走在前面,她后面跟着另一个长得与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先领离婚证,再领结婚证。离婚的女人好像女王一般冷傲,结婚的那个反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不消说,这就是唐家姐妹与何致远了。   出了民政局的门,唐嘉霓嗫嚅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关你屁事!”唐嘉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一阵风,将何致远的声音传过来:“你别难过,看你哭,我的心都要碎了。你还记得吗,当初我们……”   更多的话,走远了,听不清,唐嘉虹的脸苍白如纸,心脏仿佛被一柄钢刀穿过搅动。她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路人的欢声笑语如同在嘲讽她这个失意之人。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该去哪儿呢?   手机又响起,是妈妈,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这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如果可以得到母亲的怀抱,那对她来说真是莫大的安慰。   到了与母亲约定的地点,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妈妈,唐嘉虹心中一暖,妈妈一定是听闻她婚变的消息,才匆匆赶来的。   她急赶着想要扑到妈妈面前,诉说着自己的伤心与委屈,不料,迎接她的,却是一记沉重而响亮的耳光,唐嘉虹呆滞地抚着已经被打麻了的脸,就听见母亲恨恨地质问:“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竟然不知羞耻的和别的男人上床!从今以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说罢,母亲转身便离开。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唐嘉虹对着母亲决绝的背影徒劳的大喊,引来无数路人纷纷转头张望。   母亲那身灰色的Chanel新款套装,还有手里拎着的LOUISVUITTON的手袋,那是她拼死拼活做完了一个项目之后,老板给的奖金。   拿到钱之后,她想也没想,就给妈妈置办齐了一身,姐姐的份也没少给……可是为什么亲情却可以这样越走越远。妈妈、姐姐无比的陌生,就好像这个家庭与自己真的从来都没有关系一样。 正文 为什么不让我走 直到手掌传来一阵刺痛,唐嘉虹摊开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握住的拳头,指甲在手掌心上留下了四个月牙形的血痕,她默默的笔直向前走,也不看路,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小姐,看手相,要懂的人看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呀?”有人问道。   抬头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何时,自己走到了本市一座热闹的寺院门口,到处都是看相算命的。   做为一个理性派,唐嘉虹一向都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这次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寺院,拿起签筒,摇晃之后,得到一纸签文,名为“董仲寻亲”:   “说是说非风过耳,好衣好禄自然丰。君莫记取当年事,汝意还如我意同。”   从字面隐约能猜出这是一支含义不错的签文,唐嘉虹看着第三句话,心中又是一片酸楚,当年事,从来都与自己没有关系,又哪里来的“汝意还如我意同”。   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句歌词:“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唐嘉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往寺院里跑,指望这些雕像给自己解决问题吗?   自嘲的笑笑,罢了,即来之则安之,虽然宗教只不过是用来麻醉人的一种工具,但是这座古寺里的雕刻可真的是明代的东西,也值得赏玩一番。   沿着正殿一路向后走去,从后院的佛堂里走出一个约摸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唐嘉虹本没有注意,结果“啪”的一声,就就这么摔在了地上,看样子,应该是腿脚不便,跨门槛的时候没注意,被绊倒了,就这么笔直的摔在了青砖地上。   老妇人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一阵阵的“哎哟”,看她的表情,十分痛苦。   唐嘉虹本能的上前问她怎么样了,也没有轻易将她扶起来,万一摔着了骨头,不懂行的人随便将人移动,那是要出大事的。   她一面打了急救电话,一面陪在老妇人身边,很快,匆匆的脚步声就从前面传来了,唐嘉虹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抬头才发现来的人是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男子,看那身形和气质,都不像是寻常年轻人。   此时,尼姑也从庵堂里出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林老夫人,您怎么了?”   那个被称为林老夫人的老妇人痛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呻吟着。   “我已经打了120,一会儿医生就来了。”唐嘉虹说。   果然,医生很快就来了,唐嘉虹也被黑西装带走,说要了解一下老夫人受伤的经过。   老夫人进了急诊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肌肉有挫伤,腿骨骨裂。   黑西装们如临大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嘉虹觉得黑西装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这位老太太的背景一定十分强大。   坐在豪华房间里的唐嘉虹这么想着,这里是一家私人医院,各种高级的装修与优美堪比花园的环境自不必说,护士医生的态度简直是把病人当做主人一样供着,林老夫人从被抬下来的那一刻,就好像太后一样被前呼后拥。   现在经过一番处理,林老太太已经睡着了,可是那些黑西装却仍然不让唐嘉虹离开,说要等林先生来。   “他来不来,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帮忙打了一个电话,又不是我把老太太给推倒的!”唐嘉虹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可是不管她是什么态度,黑西装们就好像机器人一样,不回应、不理睬、笔管条顺的站在门口,就是不让她离开。   房间很豪华,屋里有吃有喝还有娱乐设施,还有单独的卫生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自由。   又坐了一会儿,唐嘉虹的怒火越来越旺,凭什么扣着我!   她站起身,再一次的经历了闯关失败,她不得不退回房间,愤怒的将门甩了个震天响,冷静下来之后,她环视房间,发现一扇可以推开的窗户。   虽然这里是二楼,但是她已经看好了,旁边有一条排水管,可以顺着爬下去。   说干就干,唐嘉虹将高跟鞋脱下,扔了出去,赤着脚攀在排水管上,双手紧紧抱着排水管,慢慢往下滑。   滑到了一半,她听见了一丝细微的“砰”,那是固定排水管用的螺钉崩出的声音,排水管设计的初衷是用来排掉屋顶上的积水,根本没有计划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唐嘉虹还没反应过来,弯折的排水管便带着她,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下落,笔直砸向水泥地面。 正文 不如就结个婚吧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保持着紧紧抱着排水管的姿势,闭上眼睛,等着身体与坚硬水泥地发生亲密的接触。  咦,地面怎么这么软?   “好了,你的手可以松开了。”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这声音,很熟悉啊,唐嘉虹睁眼一看,自己被一个男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中,自己的手中还抱着那截断裂的排水管。   仔细看那个男人的脸,深刻的五官,眼角微微上挑……这不是那个与自己***的男人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唐嘉虹本能的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看见自己爬出来的那个窗户,有黑西装探头张望,她对那个男人说:“有人非法拘禁我!”   “哦?”那男人玩味的挑眉,“谁这么大胆?”   唐嘉虹向上指着那个黑西装:“就是他,还有他的同伙!”   那个黑西装也正好低头看着她,恭恭敬敬的喊了声:“林总!”   哎?林总?唐嘉虹惊讶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然后,才想起来,自己还被这个男人打横抱着,她的小脸一红:“咳,那个,谢谢,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早有黑西装迎面过来,将事情的经过向男人汇报了一遍,男人点点头,看了唐嘉虹一眼:“我相信这位小姐不是推倒我母亲的人,不过,可否请小姐与我一同上去看看她?”   唐嘉虹明白,他是想让老太太亲口说出,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她相信以老太太的人品,重点是以她家的条件,肯定不至于讹她。   两人一起到了病床前,林老太太见到唐嘉虹,眼睛都亮了,情绪异常的激动起来,嘴里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妈,你是怎么摔的?”   “唔唔哇哇……”   “有人推你吗?”   “呃呃啊啊……”   艰难的交流了一句,这种单方面的沟通实在是进行不下去了,男人叫来医生:“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颅腔内有一处微血管破裂,淤血压迫脑神经,对语言功能有些影响。”医生十分紧张的看着男人。   “是摔倒造成的吗?”   “摔倒不是直接原因,但老夫人年纪大了,血管壁比较脆,可能是受惊导致的。”   转了一圈,还是落在摔倒上。   老夫人的眼睛转了一圈,看着桌上的纸笔,咿咿呀呀的叫了半天,护士会意,将纸笔拿过来,老夫人“唰唰”写了三个大字:不是她。   又“唰唰”写了四个大字:何时结婚?   看着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老夫人又写了四个大字:死不瞑目!   站在一旁看戏的唐嘉虹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住了肩膀,男人对老夫人说:“我本来想今天就把她带回家给您看看,没想到这么巧你们就遇到了。她是我女朋友,她叫……”   男人神色微微一滞,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唐嘉虹,伯母您好。”唐嘉虹十分乖巧的微笑。   老夫人狐疑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又落在男人的脸上。男人亲昵的贴着唐嘉虹的脸,在她耳边轻轻说:“帮忙配合一下。”   接着,便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见唐嘉虹还保持着甜甜的笑容,老夫人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招手示意唐嘉虹过去,握着她的手,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便从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只玉镯,套在唐嘉虹的腕上。   做完这一切,老夫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微微喘息着躺回去。   守在一旁的医生上前进行检查,告知并无大碍,只是需要休息。   离开房间,唐嘉虹马上想要把玉镯脱下,还给男人,可是怎么摘都摘不下来,唐嘉虹看了男人一眼,他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唐嘉虹更着急了,越着急越脱不下来,正在纠结之际,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高跟鞋的主人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长发女子,她一脸焦急的看着男人:“书彦,听说伯母出事了,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林书彦淡淡的应了一声,听起来客气而疏离。   此时,女人也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唐嘉虹,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她脸上露出了不信的表情:“这……这是……”   “我妈给的。”   女人不可置信的摇头,接着又充满希冀的说:“伯母一定是把她当成我了,对不对?!”   “指名给的唐嘉虹,不是柳瑶。”林书彦的语气中带着一点点的遗憾,一点点的同情,还有那深埋在底下,快要压不住的得意。   “不可能!我要去问伯母,一定是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迷惑了伯母!”女人说着就要冲进病房,被两个黑西装坚定的挡在门外。   林书彦冷冷的说:“好了,她刚刚受伤,你在这边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   “您二位慢聊,我先走了。”唐嘉虹再傻也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不少悄悄话要说,平白就被戴上了“胡说八道”的帽子,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休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唐嘉虹懒洋洋的倚在宽大的沙发内,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疲劳,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沙发上,她刚想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浮生半日闲,就听见搁在一旁的手袋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难道是公司找?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明晃晃的跳出“奶奶”两个字,她不由的一惊,父母年轻时一直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姐姐被送去外婆家,而她则是由奶奶一手带大,对于唐嘉虹来说,妈妈反倒还不如奶奶亲。   后来奶奶有些老年痴呆症的先兆,十分健忘,一出门就再也找不着回家的路,好在还没把这个孙女给忘了。   这令唐嘉虹十分担心,她拼命的工作,也是因为给奶奶请了三四个护工,还有保姆,以便照应奶奶的起居生活。她的工资左手进袋,右手就给护工保姆发工资,明明老板给的收入已经远超业界同类水平,但是她还是不敢有一点松懈。   “虹虹啊,我是奶奶啊,你最近工作忙不忙呀?”   听起来很普通的一句问候,落在身心俱疲的唐嘉虹耳中,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只喊了一声“奶奶”,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   奶奶接下去的一句话,差点把她的眼泪给吓退回去,奶奶说:“这次和致远一起回来好不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我的孙女婿呢,哎,看着你长大成家,我就放心了……”   电话那头,奶奶还在絮絮叨叨,唐嘉虹心中大震,还有十天就是奶奶的八十大寿,之前说好要回去为奶奶过生日的,刚刚结束的那段婚姻波澜,让她竟然把这件事忘了个干干净净,竟然要连家门钥匙搁在哪里都不记得的奶奶打电话过来提醒。   奶奶一直住在小镇上,从来没有见过何致远。而婚后,就连唐嘉虹自己都没见过几次何致远,更别说把他带去给奶奶看看了。   如果让奶奶知道自己已经离婚了,不知道老人家能不能受得了这个刺激……记得上一次体检的结果很不好,奶奶有高血压,情绪不能受一丝一毫的刺激。   “那就这么说定啦。”奶奶自己说了半天,唐嘉虹一路只能跟着哼哼哈哈的应着,最后那一句说完,电话就挂了,商业精英唐嘉虹,在愣了两秒之后,脑中开始高速运转,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给圆过去。   在她想出了五个方案,进行了一番自我论证,又一一推翻之后,“咚咚咚”休息室的门被轻柔有礼的敲了三下,惊散了唐嘉虹的思绪。   “请进。”   进来的是林书彦,他的模样还是那般彬彬有礼,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位小姐已经离开了吗?”唐嘉虹并不是想打探林书彦的私事,她只是想在离开的路上不要被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迁怒而已。   林书彦点点头:“她已经走了,我想,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下。”   唐嘉虹狐疑的抬起头看着他,虽然他们之间有***,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露水姻缘就应该消失在早晨升起的阳光之中,难道他还要自己对他负责?   看着他斯文儒雅的脸庞,又想到昨天晚上在床上疯狂的激情,唐嘉虹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一面。   “你愿意跟我结婚吗?”林书彦单刀直入,连一点点的修饰都没有,问的这么简单粗暴,就好像教堂里主持婚礼的神父,而且还是个赶时间的神父。   “什么?”唐嘉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林书彦直接说:“昨天晚上我们既然也做了一些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结婚也是对你负责。”   好久没有听见这么好笑的笑话了,唐嘉虹嘴角微微勾起:“我没听错吧,大清已经亡了很久啦。”   “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清楚,”林书彦脸上柔和的微笑收了起来,露出淡淡的忧愁,“刚才医生说,我母亲伤得很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我结婚成家,为了这事,已经说了许多年,我不想再给她留下什么遗憾。我其实对结婚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想安慰安慰她。”   “你就没有其他女人可以帮忙了?”唐嘉虹揶揄道。   林书彦苦笑着摇头:“如果找其他女人,只怕会被迫弄假成真,我不会让这种风险事件发生。”   “你就不怕我缠上你?”唐嘉虹问道,难道自己在他眼里也是个不想结婚的?   “嗯,如果你想缠我,早上就不会那样了。”林书彦没有明说,但唐嘉虹心里明白,他指的是早上两个人各自翻皮夹子准备付夜渡费的尴尬往事。   他又补充道:“只是办个婚礼,不领证,在法律上你还是单身。我可以找一些群众演员来扮演你的家属,不用担心会对你的声誉有任何影响。”   “……想得真周到……”唐嘉虹由衷感叹。 正文 领证多简单 事实证明,想得还不够周到。  在林书彦拉着唐嘉虹站在林老夫人的病床前,宣布他们的婚礼之后,林老夫人竟然开口说想要看看现在民政局发的结婚证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两个人傻傻的并肩站在一起。   当得知由于最近是好日子,所以民政局排队太多,没有时间领证的时候,林老夫人为唐嘉虹打抱不平:“你这算什么,我们又不是乡下地方,办桌酒席就算结婚,我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儿子。没有结婚证,这个婚礼也别办了。”   被林老夫人冲天怒火赶出来的两个人互看一眼,唐嘉虹犹豫着问道:“要么……做个假证?”   “办假结婚证……违法的吧?”林书彦看着唐嘉虹,目光里却充满着希冀的神色。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唐嘉虹一咬牙:“这点小事,去领个真的不就完了。等风头过去了,再去换个离婚证。”   林书彦对她的用词有些无语,结婚这样喜庆的事情,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等风头过去”,见他的神色有些怪,唐嘉虹自嘲道:“哦,对了,林总是第一次结婚吧,这么快就领离婚证的确不太吉利。我是无所谓了,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配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伤害到你。”林书彦看着她。   唐嘉虹笑笑:“没事,我已经有一本离婚证了,再多一本也没什么。”   她如此坦荡,林书彦也不再多废话:“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说好,在婚姻存续期间,我们需要住在一起,并共用卧室,以免被我妈发现,至于你的个人交际自由,我不会干涉,你可以自由与其他任何关系的朋友来往,可以有自己的私生活,只要别被我妈发现。”   “放心,我唐嘉虹做事一向都有分寸,既然连证都领了,那就是国家承认的正经夫妻,我不会在这段时间内与任何男人交往,省得口口相传,迟早传到伯母耳朵里去,反正很快就可以离婚了,我心里只有工作,对男人也没有这么渴望。”   “那么,成交。”林书彦下意识的说出了一句常出现在谈判桌上的话。   “成交。”身为商业精英的唐嘉虹也完全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愉快的回应。   两人从民政局办完手续,唐嘉虹说:“我要先回原来住的地方一趟,收拾东西。”   “我送你去。”   “好。”   车停在门口,唐嘉虹下车,关门,车窗降下,露出林书彦关切的脸,问道:“真不用我陪你进去?”   “我只是去拿东西,不是去打架,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没事的。”   敲了半天门,门才有人打开,开门的是一脸紧张的何致远,房间里还坐着曾经的婆婆,自己的妈妈,还有顶着与自己一模一样脸的姐姐,每个人都怀着敌意看着站在门口的唐嘉虹,就好像她是一个恶魔,随时会把柔弱的唐嘉霓给碎尸万段。   在刚刚发现何致远与唐嘉霓奸情的时候,她还真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冷静下来,自己有钱又在事业上升期,为个渣男把自己给搭进去,多不划算。   可是他们却不这么想。   唐嘉虹连衣服都懒得拿,她只是把自己的学历学位证书,还有这些年拼尽青春考到的各种资格证书装进包里,别的东西,就让他们处理吧,这些衣服与何致远的衣服在同一个衣柜里放着,抖开都有一股渣男味儿,不要了。   “虹虹,你别走,走的人应该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生下孩子之后,马上就离开。”唐嘉霓再次出声恳求唐嘉虹留下,她那颤抖的声音,听着都令人心痛,就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唐嘉虹冷冷的看着她,话中带刺:“小时候你就这样,不管做错什么事,只要哭一哭,事情就能解决,我可没你这么好命,好命的女人,还是让何致远这样最喜欢怜香惜玉的男人来疼吧。”   妈妈瞪着她:“你就是从小就这死样子,看着就讨厌,你要是跟你姐姐性格一样好,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哦。”唐嘉虹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   从来没有被这般顶撞过的唐母大怒:“你别一脸都是别人欠了你的样子,你要反思反思你自己!我告诉你,你这臭脾气,这辈子都不会有好男人会要你!”   “不好意思,我等的有点着急,就自己上来了,门没有关好。”林书彦温和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看着这样一个英俊不凡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何致远有一种雄性生物的本能,感觉到领地被侵犯了,他将唐嘉霓护在身后,看着林书彦,唐母喝斥道:“你是谁?!”   “抱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唐嘉虹小姐的新婚丈夫。”林书彦拿出新鲜出炉的红色结婚证在众人面前扬一扬,“我叫……”   一石激起千层浪,何致远不敢相信,刚刚离婚的妻子,竟然这么快就再婚!   男人之间也有比较之心,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材与长相确实不错,联想到妻子,不,应该叫前妻,现在的小姨子,她的收入颇丰,莫非他是唐嘉虹包养的小白脸,或是从什么地方请来的临时男友。   以前听说网上有那种出租自己,给人做一段时间假男朋友女朋友应付家里人的。对,唐嘉虹这个工作狂,哪有空包养什么小白脸,肯定是租的!   想到这里,何致远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要多少钱一天?”   “什么?”林书彦没反应过来。   “她请你出现在这里,说这些话,还做了一本假证,要付你多少钱?”   林书彦这才明白,何致远是把自己当成专门假扮别人男朋友的临时演员了。   他笑笑:“按现在的股票市值来算的话,我的一小时大概值两千万。”   “津巴布韦币吗?哈哈哈。”何致远忍不住笑出声,吹牛可以,吹这么大就没意思了。   笑声未停,却听见何老太太用疑惑的声音问道:“我看你有些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林书彦。”   带着笑意的三个字在房间里却如同响起了炸雷,林书彦,瑞诚集团现任的董事长,真正的富五代,林家在清末便远赴美国淘金,在海外积聚了近百年的财富,国内形势好转之后,又回到国内继续发展,在刚刚公布的富豪榜上,林书彦以两千四百多亿的身价名列榜首,甩开第二名近三十亿的差距。   网上时常有人向林书彦表白:“老公老公我爱你。”但是这位钻石王老五却从来没有与任何男人或女人传出过绯闻,他上新闻的原因不是因为又收购了某个公司,就是又垄断了什么行业,或者是又办了什么慈善基金会。   不是不知道林书彦的年纪,但是当新闻头条上时常出现的人物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样的冲击,不是一般人可以应对自如的。   唐嘉虹挽着林书彦的胳膊:“不是说不用你上来嘛,这里又小又破的,把你的鞋给弄脏了怎么办。”   林书彦吻了吻她的头发:“怕你在这呆太久,被这里糟糕的空气熏坏了。”   “嗯,是的呢,房间里一股恶臭,快走吧,我的鼻子好难受。”唐嘉虹故意撒娇。   直到两个人挽在一处离开,房间里的众人还都呆立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文 这是我家也是你家 夕阳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一片嫣红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在市郊一处高档别墅门前。  这里是半山别墅,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山头就是一个别墅,房子是整个大平层,所有功能性的房间如厨房仓库等等,都是另在别处,根本不像很多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是两层或三层楼的小楼,唐嘉虹已经算见识广博,但是对于市郊的这片半山别墅,也是只闻其名,不知道里面具体是什么样的,从第一道安保门进来,还要在四季不断的鲜花包围的路上再开车开上十分钟,才是主厅,普通人根本无法窥视这些超级富豪们的居所。   门口早已有人等着,车停下之后,便为林书彦与唐嘉虹拉开车门,台阶前站着四个人,为首一人对着走下车的唐嘉虹十分恭敬的欠身致意:“太太您好。”   “好隆重,我不会是误闯了什么奥斯卡颁奖典礼吧。”唐嘉虹笑道。   另外站着的两人分别替林书彦和唐嘉虹脱下外套,还有一人接过唐嘉虹的手袋。   林书彦将方才对唐嘉虹行礼的人介绍给唐嘉虹:“他是替我打理家里事情的赵叔,看着我长大的,做事特别认真仔细。”   “赵叔你好。”唐嘉虹回以客气的笑容。   她环顾四顾,只见时令鲜花在风中摇曳着,吐露芬芳,房子四周绿树成茵,不远处还有一汪湖水,再往前,就是幽幽森林,看起来就好像欧洲中世纪童话中的居所一般。   “以后你就与我住在这里。”林书彦看着她。   唐嘉虹眨了眨眼睛,刚才从市区开过来,一路没堵车还用了一个小时,要是按平时上下班的交通状况,岂不是单程就要两三个小时。   “你,在市区没房子?”唐嘉虹觉得像这样的大富人家,应该有很多房产才对。   “没有,市区的都是老公寓楼,如果我需要在市区居住,都是住在公司。”   “公司里……可以睡?”唐嘉虹想象了一下他缩在老板桌下面睡觉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林书彦点点头:“我们集团旗下的酒店还不错。”   唐嘉虹这才想起来,林书彦的公司是瑞诚集团啊,位于CBD中心的顶级写字楼,附带有一个超五星级的酒店,他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加班到半夜的时候随便在地板上铺个床垫就睡了。   林书彦又说:“我妈一般不会过来,但是要过来也不会打招呼,希望不会吓到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对赵叔说。这里的房间和花园你都可以随便走动,不过尽量不要一个人往林子深处走。”   “没关系,我反正也不会在这里住的时间太久。”唐嘉虹回答道。   林书彦以为她说的是离婚,没有太在意,唐嘉虹又继续说:“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出差,基本上你三四个月也见不着我,对了,我住在这里,上班会很不方便,如果我去住你们集团的酒店,可以享受协议价吗?”   公事公办的口气,就像她是在与酒店的商务经理说话。   林书彦笑笑:“你可以享受老板娘价,我给你一张卡,到前台直接办理入住,不要钱。”   “那多不好意思,如果能开发票的话,我可以走账报销的。”唐嘉虹完全没有把自己当成林太太。   林书彦摇摇头:“被人看见我的太太入住还要开发票报销,那不就露馅了?”   嗯,很有道理。   林书彦与她一同进了房子,房间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只精美的果盘,林书彦随手拿起银叉挑起一块蜜瓜,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漂亮,与国际级钢琴大师的手指相比也毫不逊色。   “一会儿赵叔会带你熟悉一下环境,”他说,“别迷路。”   吃了几块水果,赵叔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她四处参观。   仅仅是主楼就已经有多的惊人的房间,有几个房间里还没有东西,只有几面镜子,赵叔说那是留作女主人的衣帽间,唐嘉虹想起《穿普拉达的女王》中,那个时尚杂志社里的样子,不由轻笑,要是真的一个房间全是衣服,一个房间全是包,一个房间全是鞋子,她可能会因为选择恐惧症,而出不了门。   虽然何老太太家已经算得上是有钱,住着别墅小楼,但是与这个半山花园别墅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打量着房间里豪华的装饰,随口问了一句:“这里这么偏,叫车都不方便吧。”   一转头,正好迎上赵叔有些诧异的脸:“太太,这里有一个车队,不管您要去哪里,司机都可以送您去的。”   呃,露怯了,想想也是啊,住在这么远的地方,只怕连专车都叫不来。   “走了这么久,您也累了吧,晚餐很快准备好,您可以先休息一下。”赵叔已经将唐嘉虹领回至主卧室门前,一面说着,一面向唐嘉虹一躬身,便离开了。   唐嘉虹推开了巨大的胡桃木色卧室门。   迎面就看见林书彦半裸着身体,从浴室里走出来,周身上下还带着蒸腾的热气,小麦色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红,这让他原本就颀长的倒三角身材更加令人喷血,胸与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隐隐,看起来不那么夸张,但可以让人感觉到在这样的身体中蕴含着怎样的爆发力,唐嘉虹在半醉半醒之间,已经领教过他的力量了,不由脸上一红。   接着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没有穿衣服。   围在林书彦下面的那截白色浴巾,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可靠,似乎随时都有要掉下去的可能。   唐嘉虹与林书彦面面相觑,愣了三秒,她飞速的说:“对不起。”   便逃也似的从卧室里跑了出去,顺便没忘记带上门。   唐嘉虹背对着门口站着,大口的喘息着,感到心脏扑通扑通一阵剧烈的狂跳,好像跑了八百米似的。   刚刚看见的那一副美男出浴图,又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这个男人身材真好,明明也是工作忙的不得了的大忙人,怎么身材还能保持的那样好,像他这样经常要应酬,动不动就是几亿大单子的人,到底哪里来的时间健身啊,像自己这样的高级打工仔,下班后都经常累的只想躺平,一步都不想多走。   等等,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跑啊,明明已经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了,自己却搞得好像误闯男浴室的小丫头。   她不由有些后悔,这个时代,不仅是美女经济,还有美男经济啊,有好看的干嘛不多看两眼,真亏!、   卧室门再次被打开,林书彦已经穿好了一身淡蓝色的居家休闲服,看起来更像是邻家的大哥哥,一点锐利锋芒都没有。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唐嘉虹:“一会儿才会开饭,你要不要先洗个澡,也会舒服一些。”   “好的。”刚答应完,唐嘉虹才想起一件事,从原来住的地方走得太潇洒,什么衣服都没带,包括换洗的衣物,而且出来之后,也完全忘记要买新的了。   见她向浴室走了几步就愣在原地,林书彦问道:“怎么了?”   “啊,我没有换洗的衣物,也没有睡衣……”唐嘉虹感到十分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