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娶我为后 庆历年冬,先帝年迈驾崩不久后,储君逸王也病重薨逝。 群龙无首,当初被贬塞外封地的前太子召回临危受命,接管朝政。 举国欢庆! 但后宫深处—— 温如歌跪在雪地里,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素衣,上面血迹斑驳, 破碎的衣服里都能看到那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淋漓。 这哪里还像是高贵的相府千金、逸王钦点的王妃? 北唐修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打入天牢,酷刑折磨了三日,才将她放出来。 她费力昂着脑袋,想要看清楚他的样貌,可是眼前染了血,一直是模糊的。 依稀能看出,他俊朗深邃了许多,就像是出鞘的宝剑,锋芒毕现。 她露出笑容,声音沙哑地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朕没死在那苦寒的封地,你是不是觉得可惜?朕回来了,这天下最终还是朕的!” 北唐修冷冷说道,藏在宽袖中的大手无声无息的捏紧。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 他在强忍着,否则此刻已经要了她的命。 整整一年,他在那个鬼地方之所以撑得下去,就是因为温如歌! 当年,他以为她真心爱上自己,对她百般宠爱,甚至许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哪怕以后登上皇位,也为他空置后宫。 可没想到他因治水惹怒父皇,渐渐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没想到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偷取他和大臣私交的证据,和逸王里应外合, 最终让父皇对自己厌恶,罢黜他的太子之位,被贬西北边境。 他能卷土重来,完全因为对她的恨! 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恨不得将她践踏泥地,让她卑微致死! 恨,彻骨钻心的恨! 北唐修捏住她的脸,迫使她扬起脑袋。 他的力道极重,让嘴角的伤口裂开,鲜血都溢了出来。 她吃痛,死死咬牙,没发出任何痛呼。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道:“温如歌,玉玺在哪儿?告诉朕,朕饶你不死!” 先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将传国玉玺和诏书给了逸王。 却不想先帝和逸王前后驾崩,北唐修入京第一日就是搜查了逸王府,但却没有找到玉玺。 温如歌是他心上人,在逸王病重卧榻的时候,只有她在床前照料。 她肯定知道玉玺在哪儿! 温如歌知道他需要传国玉玺,因为先帝和逸王根本没有留诏书,传他入京。 若登基大典他拿不出玉玺和诏书,那全天下都知道,北唐修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哪怕他强权压制,众人敢怒不敢言,但他始终不是明君,如何让百姓臣服? 她想要笑,笑自己时至今日,还有牵制他的本领。 可刚刚扯动嘴角,肺腑一阵疼痛,她吐了一口血。 鲜血绽放在白雪深处,像是点点红梅。 若是以前,北唐修定上前搀扶,而此刻却冷眼旁观。 如果不是想拿到玉玺,她死在自己面前,他都不会正眼看下。 为这样趋炎附势的贱人,不值! 她缓和了好一会,才喘口气,倔强地抬着眸子,道:“要玉玺可以,娶我为后,封逸王遗孤为太子!” 正文 第二章 登基大典 话音刚落,北唐修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她的身子摔倒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男人上前一步,踩在她被铁链磨破的脚踝上,狠狠碾压。 她最终受不住,痛呼出声。 “啊——” “温如歌,你有和朕谈判的资格吗?朕日思夜想,恨不得剥你的皮,喝你的血,将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红色的!” “原来……皇上这一年一直惦记着如歌,如歌……受宠若惊……” 她强忍着痛,伶俐地反击着。 北唐修眯眸,凤眸深处迸发出嗜血的寒意。 他收回了脚,双手负在身后,道:“你说的不错,朕的确惦记你,惦记如何折磨你!朕倒忘记了, 你喜欢后位,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你就打这个主意。 一年前我失势,你攀附逸王也是为了这个。现如今,竟然还不肯放弃。温如歌,朕大发慈悲成全你,让你如愿以偿!” 他嘴角勾着一抹凉薄的笑,凤眸深处像是一汪深潭,看不出任何思绪。 她只觉得冷、害怕…… 她知道,北唐修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但,只要能陪伴在他身边,她就心满意足了! “登基大典那日,我给你传位诏书,皇上给妾身封后诏书,如何?” “好!” 他只冷言了一个字,随后转身离去。 她还没松一口气,突然听到前面不含一丝感情的话语传来。 “将她丢入蛇窟,等登基大典前日再放出来,免得碍了朕的眼。” 温如歌闻言浑身颤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的背脊依然挺拔,却带着寒峭冷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爱她的北唐修,一年前被她亲手埋葬。 她自小怕蛇,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她怕什么,他就用什么来折磨她。 登基大典那日—— 北唐修奉上传国玉玺,公公宣读圣旨,并且昭告天下新帝登基之时,也是封后纳妃之时。 温如歌早已梳妆打扮好,单薄的身子裹着鲜红的嫁衣,头上的凤冠微颤,象征着母仪天下! 她从玄武门入内,前去大殿,却不想在路上撞见了另一路花轿。 她这才从宫人口中得知,今天不仅册封她为皇后,同时也把将军之女封为贵妃,一同入宫。 她倒忘记了,北唐修被贬到那苦寒之地,靠着边关要塞。 她的舅舅乃是兵马大将军,掌管三军兵符。 舅舅扶持北唐修,不久前也是舅舅用强权堵住了悠悠众口。 北唐修要娶表妹徐莹莹无可厚非。 可她向来和表妹不和,总是会看上一样东西,包括一个男人。 很早她就表妹爱慕他,甚至不惜降低将军之女的身份,甘愿伏低做小。 但那个时候北唐修的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人,并未让她如愿,表妹一直耿耿于怀,没想到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这难道都是命吗? 她来不及想太多,两辆轿子越行越远,此刻能登入大殿的只能是温如歌一人,她一出现,众人议论纷纷。 她本该许配给北唐修的,后来北唐修失势,她又得到了逸王的青睐。 朝中大臣凡是和太子交情不错的,都受到了牵连。 但相府却在逸王的庇佑下,平步青云。 甚至外界传言,她是红颜祸水,是天降灾星。 可哪怕群臣阻止,北唐修还是一意孤行,为了这个皇位名正言顺。 北唐修拉着她的手,面见文武百官,随后去太祖祭天…… 正文 第三章 把孩子还给本宫 她的身子虚弱,才从蛇窟出来,昨晚喝了不少参汤才能吊着一口气,到现在没有倒下。 她强忍着,全凭意志撑下来。 这是她的大婚,她不能倒下! 礼毕,她被送回了未央宫,她眼前一黑险些撑不住。 太医及时施针才让她悠悠转醒。 “娘娘,你的身子太过虚弱,虚不受补。还是要注意休息,今晚娘娘和皇后可要……” 太医的意思明确,她的身体不适合做房事。 “本宫明白,本宫只是想等他回来。” 她不敢昏迷,让宫人煮好醒酒汤,怕他喝多了。 一直等到夜半,北唐修还是没有回来。 派人去打听,没想到他早就回到后宫,却去了贵妃那儿。 她的心狠狠一颤,今晚本该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可她的夫君却去了别的女人那儿! 她死死地攥着小手,眼眶温热。 芍药为她打抱不平,愤愤说道:“皇上这是摆明了要羞辱娘娘,娘娘乃是皇后, 莹莹小姐只不过是贵妃,皇上理应在未央宫歇下的!娘娘,您为皇上做了那么多事,甚至……” 芍药还未说出口,就被温如歌厉声打断:“以前种种休要再提,要是传到了皇上耳中,本宫定不会饶你!” 芍药闻言,落了泪:“娘娘,芍药只是为您不值啊!” “没有什么值不值的,路是我选的,只要我能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遣退众人,看着烛火明媚,红螺张罗,但她却觉得分外的冷…… 像是掉入冰窖,爬不起来的那一种。 北唐修,我还能守护你到什么时候? …… 温如歌一宿没睡,第二日精神不好,却要强撑着等徐莹莹来行礼。 很快太监传来通报,说贵妃前来请安。 人还未入门,她竟然听到了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温如歌的心瞬间乱了。 她赶忙看去,只见徐莹莹的怀里竟然抱着逸王的遗孤! “放开世子!” 她疾呼一声,快速奔了过去,想要把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可徐莹莹轻轻闪身,就躲开了。 她狼狈的发冠乱颤,双眸猩红的看着她。 “徐莹莹,那是逸王的遗孤,逸王临终前托付给本宫,你想干什么?” “是吗?从今往后就是妹妹的孩子了! 皇上知道姐姐身子不好,恐不能费心费力照顾逸王唯一的子嗣,所以让妹妹代劳,替姐姐抚养小世子!” “哦……我说错了,皇上已经将这孩子收为自己嗣下,那就是皇子了! 以后,他会尊称我一声母妃,叫姐姐母后呢!” 温如歌听到这话,瞳孔狠狠收缩。 北唐修竟然把世子交给徐莹莹抚养! 她不敢想象这孩子要是离开了自己,会遭遇什么! 这深宫大院中,有太多丑陋的事情了! “把孩子还给本宫!世子只有一个母后,不需要什么母妃!”她厉声说道。 徐莹莹微微眯眸,笑的妩媚,仿若蛇蝎。 “姐姐如此激动,妹妹倒要以为这孩子是姐姐和逸王生下的了!” 正文 第四章 孩子生病了 “你胡说!把孩子还给我!”温如歌咬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冲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徐莹莹肯定会刁难一番,没想到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不费吹灰之地抱走了孩子,只见徐莹莹的身子摇摇欲坠,随后弱不经风的摔倒在地。   下一秒北唐修箭步上前,赶紧将徐莹莹扶起来,嘘寒问暖。   “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徐莹莹哭的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她轻轻摇首,道:“皇上,你莫要怪罪姐姐,姐姐也只是爱子心切,她不是有意的。”   “妹妹,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宫根本没有推你!”   “给朕闭嘴!朕亲眼所见,你把静贵妃推倒在地,你还想狡辩?”   “我……”   温如歌对上那充满戾气的眼眸,心头梗塞。   她百口莫辩,因为他早已不相信自己。   喉头苦涩,就像是吃了苦瓜莲子一般,苦不堪言。   她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应下也没有反抗。   “皇后娘娘心胸狭隘,有失德行,禁足半月。至于小世子交由贵妃抚养,你休要再惹是非!”   嬷嬷上前将孩子带走,那孩子便哇哇哭了起来,一声声听着格外揪心。   孩子落在了北唐修的怀中。   他看着襁褓中的孩子凤眸深邃,这个孩子刚刚满周岁,是逸王府中侧妃所生,死于难产。   他看到温如歌护着这个孩子,仿佛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他就格外的不悦。   这孩子身上流着逸王的血,她对逸王到底有情无情,对自己……又是如何?   他狠狠眯眸,最后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交给徐莹莹,随后转身大步离去。   徐莹莹抱着孩子,嘴角扬着得意地笑:“我的好姐姐,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母仪天下的样子?你现在就像是一条狗,真是可怜啊!”   “本来皇上许诺了后位,可是你却横插一脚,坏我好事,让我成为贵妃。我本来还怀恨在心,但现在看来实在是多此一举。你头上的凤冠是我的,未央宫是我的,包括你这条命也会是我的!”   她起身,一脚狠狠踩在温如歌纤纤玉指上,狠狠一碾,随后笑着离去。   这个冬天,是温如歌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她大病一场,高烧不退,浑浑噩噩了一个多月。   可北唐修却从未过来看她一眼,关心过一句。   诺大的未央宫,让她觉得冷的吓人。   她病情刚刚好转,就让芍药去打听她孩子的消息。   “娘娘,我刚去太医院转了一圈,才得知小世子也病了。好似是守夜宫女忘记关窗,让小世子冻着了。娘娘这么大的人,都病了一个多月了,小世子那么小,如何承受得住?”   “我还听宫人们说,夜里小世子总是啼哭,贵妃为了不让小世子扫了皇上的雅兴,竟然丢在了偏殿,让乳娘伺候!”   温如歌听到这番话,心脏狠狠揪着疼。   她死死捏劝,问道:“父亲在朝中势力恢复的如何?”   “已经足够自保,整个相府已经开始准备了。”   “本宫知道了,去通知贵妃,本宫要去看孩子!”   “贵妃怎么可能让你看小世子,肯定会刁难的……”   温如歌摆手打断她的话,让她去传。   随后,她摆驾长乐宫,没想到徐莹莹不在,让她入殿等候。   偏殿内一张小小的摇篮里,小人儿躺在里面,正睡着。   他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额头都是汗珠。   她连忙摸了一下,发现滚烫得很。   她急忙将孩子抱在怀里,没想到门口传来一阵娇喝:“姐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孩子可是逸王唯一的孩子,难道你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正文 第五章 吐血昏迷 温如歌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徐莹莹直接请来了北唐修,随后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任由他怎么劝说也不起来。   她抹着眼泪,控诉道:“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刚刚进来,就看见……看见姐姐竟然捂住小世子的口鼻,竟然要谋害皇嗣!小世子要是死在臣妾的宫中,臣妾唯有一死才能证明清白啊!”   温如歌听到这话,身子狠狠一颤,险些没跌倒在地。   信口雌黄,空口白牙!   她知道徐莹莹能说会道,口齿伶俐,没想到今日颠倒黑白,说的和真的一样。   难怪偌大的轻点没有人,原来是在这儿设了陷阱等她!   她直直抬眸看向北唐修,她不在乎徐莹莹如何诬陷自己,她只在乎他如何看自己。   “皇上,您也觉得臣妾是这样的人吗?”   “温如歌,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吗?”   北唐修挑起眉角,薄唇开阖,吐出那凉薄的话。   一年前,他或许还觉得温如歌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与他同甘共苦。可自从她背叛自己和逸王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看清楚她的样子。   蛇蝎心肠的妇人,为了权势富贵,可以作出一切!   这样的女人,亲手害死别人的孩子,有何不可?   温如歌对上他冷眸里的不相信,狠狠刺痛心扉。   原来,她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可信度可言。   这是何等的悲哀!   “是不是……臣妾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是,你这个蛇蝎妇人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情,断不会承认,还请皇上明察!”   她扑通一声跪下,倔强的挺直背脊,明眸直直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避让。   她问心无愧!   这眼神看得北唐修心烦意乱,袖摆一甩:“要跪给朕滚出去跪,留在这只会脏了朕的眼!”   温如歌听到这凉薄的话,心头颤抖,就要起身出去,没想到刚有动作耳边就传来北唐修的冷语。   “跪着出去,才能彰显诚意。”   她动作一滞,随后跪着出了殿门。   天寒地冻,她跪在鹅卵石上,只觉得膝盖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膝盖传来钻心的痛楚,是上次遗留下的后遗症。   天空飘了雪花,越来越大,最后模糊了视线。   即便芍药费力的撑着伞,可雪水融化,寒意还是丝丝入骨。   她大病初愈,身子根本吃不消,渐渐意识模糊。   “咳……”   她只觉得嗓子眼一甜,忍不住咳出声,却一抹嫣红喷洒在雪地上,像是点点灿烂的梅花。   她再也撑不住,身子沉沉倒下,身后传来芍药的惊呼。   “娘娘!来人啊,救救娘娘,娘娘吐血了!”   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费力的抬眼看去,看到一抹熟悉模糊的身影。   有一双大手抱住了自己,怀抱温暖。   她想看到了那个人。   “逸哥哥……你来接如歌了吗?如歌好累,好想回家!”   她依靠在那人的怀中,虚弱的吐出这句话,便人事不省。   疾步的北唐修听到这话,庞大的身躯狠狠一怔。   北唐逸……   她还爱着北唐逸! 正文 第六章 此生只爱一人 温如歌旧疾复发才导致咳血昏迷,休息半日后就转醒了。  诺大的未央宫里空荡荡的,她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她艰难的下床,想要喝杯水,而就在这时外殿传来脚步声。   “北唐……”她正想叫他的名字,突然想起什么,福下身子恭敬地说道:“臣妾见过皇上。”   他喝了酒,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走来。   他大手捏住了下巴,力道是那样大,捏的她生疼无比。   她却没叫一声疼,对上那猩红的凤眸,里面流淌着嗜血的光芒。   他就像是野兽,浑身上下都翻滚着戾气,好似要将人吞噬。   她本能害怕着,转身就要逃跑,没想到男人的速度更快,大步上前,直接捏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的扔在床上。   她觉得身子好似要散架了,浑身疼痛。   还没缓和过来,北唐修已经压了过来。   他掐着她的脖子,怒喝出声:“温如歌,你告诉朕,你此生最爱的是权势富贵!你不爱朕,也不爱北唐逸!告诉朕!”   “臣妾此生只爱一人……那就是北唐修……”   她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一字一顿,郑重无比。   这话埋藏在心中整整一年了,她说了太多违心的话,这一次总算遵从内心。   北唐修听到这话,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事到如今,她还在欺骗自己!   他直接撕碎她的亵裤,没有任何的前奏,不带一丝温柔,就那么狠狠贯穿!   北唐修并未感受到多大的阻力,很快进入,进入的那一瞬,他勃然大怒。   “温如歌,你骗朕!你和逸王并未成亲,可是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你和一年前一样,满口谎言!”   说话间,他一下又一下的冲撞她的身体,看她痛苦蜷缩的模样,没有丝毫不忍,反而厌恶……   可偏偏,他舍不得抽身离去,她的身体很温暖!   她竟然将自己的清白给了北唐逸,就算他赢了天下,可最终还是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温如歌只觉得自己身子都快要被撞碎了,这样的深度根本不是她能承受的。   她苦苦哀求,眼泪像是掉了线的珠子,想要求他慢一点。   可是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将她摆弄出各种羞耻的姿势。   他一边深入,一边在她耳边沙哑低沉的质问。   “这个姿势你有没有和北唐逸做过?”   “是朕英勇还是北唐逸英勇?”   “贱人,你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温如歌,朕会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明明欲火焚身,也动情着。可偏偏这些话说出来不带一丝感情,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一般。   声音寒峭冷漠,带着彻骨的恨意,全都化为折磨融入这欢爱之中。   温如歌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如果还有力气,她还想再说一句。   “我温如歌,此生只爱一个人,那就是北唐修。君当如磐石,妾当作蒲苇。磐石无转移,蒲苇纫如丝!”   只是……   这句话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他恨自己,恨不得杀了她!   这一夜,红罗帐暖,痛的刻骨铭心。 正文 第七章 芍药中计 温如歌第二天醒来,枕边早已没有北唐修的身影了。  她看着帐顶,眼神有些空洞。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端来了一份汤药。   德公公扫了一把拂尘,用那鸭公嗓子不咸不淡的说道:“娘娘,趁药还热乎着,赶紧喝了吧,凉了可就苦了。”   温如歌知道这是避子汤,北唐修是怕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凄凉一笑,将那苦涩的汤汁一滴不剩的全部吞入腹中。   芍药看她痛苦的样子,在一旁暗暗落泪。   她心里拿定了主意,她一定要告诉皇上真相,不能让娘娘白白蒙受委屈!   当年,娘娘为了皇上,可是倾尽了所有啊!   芍药趁温如歌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未央宫。   她对宫中的地形并不熟悉,她只知道皇上下了早朝会去养心殿。   可是这养心殿在哪儿,她却不知道怎么走。   她拉住一个宫女,那宫女衣着华丽,明显品阶比她高不少。   她上去福身,道:“请问这姑姑,你可知道皇上的养心殿在哪儿?”   那宫人扫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狡诈的眸光。   她端了端身子,道:“你去养心殿干什么?”   “我要找皇上!”   “皇上怎么会见你,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好了,我是养心殿的掌事姑姑,你同我说是一样的。”   “不……不行的,这件事我必须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芍药紧紧地捏着衣角,这件事非同小可,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娘娘在宫里如履薄冰,她也要小心为上。   “大胆,小小宫女也敢面见当今圣上?”   芍药心头一颤,扑通跪了下来。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所说的事,事关我们娘娘的命运,还请姑姑通融。”   “说来我听听,我就准你见皇上,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单独面圣!”   芍药闻言,犹豫再三。   如果见不到皇上,这些秘密死守着又有什么用。   她最终狠狠心,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那姑姑脸上的神情也是瞬息万变,听完后,她沉着脸:“这事的确人命关天,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皇上。”   “多谢姑姑!”   芍药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就跟着那姑姑走了。   她来到一处宫殿,她不认得上面的几个字,但却熟悉这宫里的布局。   这是贵妃娘娘的长乐宫。   “姑姑,你带我来错地方了!”   “我带你来的就是这儿!”姑姑得意一笑,直接命人将她带了下去。   芍药心头一颤,这才明白自己中计了,这哪里是皇上身边的掌事姑姑,分明是贵妃身边的!   ……   温如歌一整个早上没看到芍药的身影了,以前她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她实在放心不下,准备带人去寻找,但还没出宫门,就被徐莹莹带着宫人逼退回来。   她看着小世子被徐莹莹抱在怀里,心里不是滋味。   “你来干什么?”   “妹妹来给姐姐请安。”   徐莹莹似笑非笑的说道。   温如歌听言,秀眉狠狠蹙起。   现在早就过了请安的时辰,她突然到访,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太监的通报。   “皇上驾到——” 正文 第八章 揭发罪行 温如歌听到这长长的一声,眼皮子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拢眉看向渐行渐近的北唐修,想到他昨晚的暴行,心里不是滋味。   他冷沉着一张脸,凤眸像是侵染了浓墨一般,汹涌澎湃。   他看着自己……竟然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对上他的目光,心头狠狠一怔。   徐莹莹上前,道:“皇上,你可来了,臣妾现在就揭发姐姐的罪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正不解的时候,没想到周围上来两个粗使嬷嬷,直接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直接用银针刺破手指。   一滴血滴入碗中后,徐莹莹紧接着就拿起银针,扎在了小世子的手上。   小孩子哪里承受得了这样的痛楚,立刻嚎啕大哭起来。   温如歌不是傻子,此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滴血认亲!   徐莹莹到底想干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碗内,看着那两滴血慢慢靠近,最后融为一体。   徐莹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中满是亮光,将碗端在了北唐修的眼皮底下。   她怒指着温如歌的鼻子,道:“皇上,这孩子是姐姐和逸王的孩子。姐姐这是想辅佐自己的孩子登基啊!”   “徐莹莹,你休要血口喷人!皇上,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要辅佐自己的孩子!求皇上听臣妾解释!”   她心急如焚,她大概已经知道芍药出事了,不然徐莹莹也不会突然找上门来。   她想要辩解,但北唐修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直接将碗砸在她的脚边,砰地一声,让温如歌心脏狠狠一颤。   “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她赶忙跪在地上,也不顾地上的碎屑扎入膝盖。   她抬眸倔强的看向北唐修:“那的确是臣妾的孩子,但也是皇上的孩子!请皇上也滴血认亲一下,看看这孩子是不是龙子!”   徐莹莹听到这话,急道:“姐姐,你简直荒谬!众所周知,你的确和皇上相好过,但那时的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依然清清白白。你怎么可能和皇上有了孩子,你为了圆谎,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徐莹莹,你给我闭嘴!皇上,你还记得你出发去边境的那个晚上吗?臣妾去看过你……”   她在地上跪行,全然不顾膝盖上的伤口,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但是北唐修却嫌恶的退后一步,堪堪躲过。   她扑了个空,身子狼狈的摔在地上,磕得生疼。   北唐修缓缓蹲下身子,冰冷的手无情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仰视着他。   他冷沉着一张脸,寒气逼人。   那骇人的话,一字一顿从那菲薄的唇瓣中溢出:“皇后不提那一晚还好,你这么一提,朕倒是想起来。皇后前来送行,让朕一路小心,不要死在半路上。果不其然,半路出现刺客。朕后来调查了一下,没想到是相府的人。”   “朕还能活着回来,皇后应该很失望才是!”   他冷冷甩开她的脸,再一次站起身子,冷眼看着趴在他脚边的温如歌。   “皇后有失德行,扰乱后宫纪律,打入冷宫!”   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正文 第九章 打入冷宫 温如歌听到这话,身子狠狠颤抖着。  冷宫……   她才入住未央宫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进入冷宫了。   她想想,都觉得可笑。   许莹莹得意的说道:“姐姐,现在是打入冷宫,接下来就是罢黜皇后头衔,撤回凤印!妹妹,可是很期待这一幕呢!”   温如歌红这一双眼,冷冷的问道:“芍药呢?”   “姐姐现在都自身不保了,还管那个奴才干什么?”   “我问你芍药呢!”   温如歌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一般的冲过去,险些推倒了徐莹莹,好在两个嬷嬷眼疾手快及时制止。   徐莹莹见她现在还敢如此蛮横,不禁冷笑一声。   她直接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温如歌身子不济,狼狈的摔倒在地。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都沁出了鲜血。   徐莹莹恶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说道:“我的好姐姐,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这次也该把我最心爱的男人让给我。皇上是妹妹的,这后位也该是妹妹的,而姐姐的下场就在冷宫里待着吧!”   说罢,她甩开了温如歌的脸,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来人,摘除娘娘凤冠,打入冷宫。”   温如歌的凤冠很快拆了下来,随后就被人拖到了冷宫。   她被拖进来不久,芍药就被带了过来。   她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甚至连舌头都被割了。   “芍药!”   她扑了过去,将她扶起来。   芍药见到她,仿佛有了力气一般,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想要说点什么却呜呜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泪流满面,泪水混着血液落了下来。   最后,她沾满鲜血的手,在地上艰难的写到:“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对不起……”   芍药认得字不多,都是她手把手教的,见她如今伤痕累累,温如歌心如刀割。   “芍药别怕,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想要去见北唐修,却被侍卫拦住。   那长剑在阳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有些吓人。   她看了眼屋内的芍药,要是不及时医治,芍药就没命了。   她狠狠心,笔直的朝着剑上撞去。   “娘娘——”   侍卫惊呼,赶紧通报到了养心殿。   北唐修正在批阅奏折,而徐莹莹在一旁磨墨。   当侍卫颤抖的汇报完,只听到啪嗒一声,御笔竟然掉落在纸张上。   那墨一沾上纸,瞬间晕开。   他听到温如歌遇险的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住,惊呼喘不过气来。   他急忙起身就要去冷宫,徐莹莹连忙拦住。   “皇上,这万一又是姐姐的计策呢?知道皇上不可能要了她的命,所以以此胁迫。皇上,您要是去了,姐姐就会变本加厉,不如让妹妹去看看,如果情况严重,皇上再去也不迟!”   北唐修闻言,拳头无声无息的捏紧,想到温如歌的所作所为,心脏慢慢凉透。   是啊,拿自己的孩子充当皇嗣,这样偷龙转凤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她还有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   这次会不会又是一个计,逼着他心软? 正文 第十章 自毁容貌 “你去看看,朕要她活着!”  最后五个字,像是从寒冰里捞出来的一般,字字森寒。   徐莹莹表面应承着,心底却恨得牙痒痒。   北唐修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温如歌一日不死,她就不会安心。   这个女人留不得!   她移步冷宫,温如歌喝了续命的参汤才刚刚清醒。   御医说她身体亏损过度,元气大伤,要是再不调养就晚了。   温如歌知道自己这是老毛病,根本无药可医。   “沈太医,求求你看看我的婢女,一定要救救她!”   温如歌哪里还有皇后的仪态,她恨不得跪在地上祈求沈太医。   沈太医顿时为难,要是温如歌还住在未央宫,这别说一个小小婢女了,哪怕是未央宫里的蚂蚁受伤了,太医院也要敲锣打鼓的安排着。   但现在,温如歌打入这冷宫,也只有她这条命还算金贵点。   要想给别人用药,没有上面批准,他也没胆子,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沈太医摇头,表示为难。   温如歌撑着身体就要下来跪拜,沈太医急急拦着。   “娘娘,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就在这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姐姐,你跪拜一个小小的太医,倒不如求求妹妹。”   温如歌看向来人,心脏狠狠抽痛着。   北唐修还是不愿来看自己,都不顾她的死活。   要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向徐莹莹求饶,可如今……   她所有的傲骨都一寸寸碾碎,被北唐修碾碎进了尘埃里。   她最终放下了所有的身段,狼狈的跪在徐莹莹面前。   徐莹莹得意的笑着,摆摆手让闲杂人等出去。   “温如歌,你也有今日?”   “皇上呢?”她还是有些不死心,沙哑着声音问道。   “皇上不回来看你的,哪怕你死了!姐姐有什么话尽管对妹妹说吧,妹妹说不定看在往日的情谊上,能够帮你一把。”   “救救芍药,她要是再不医治,真的会没命的。这是你我的恩怨,你有什么冲我来,她是无辜的。”   “救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京城里人都说相府千金美貌无双,全天下的人都无人可及。我只想知道这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徐莹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温如歌闻言,心头狠狠一颤,意识到她要干什么。   徐莹莹要她自毁容貌,只有这样才能换回芍药的一条命。   她死死捏拳,最终苦笑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我要芍药活着,并且我要见北唐修一面。我给他的玉玺是假的。他要是想要安安稳稳的当这个皇上,就把世子还给我!”   “你……”   徐莹莹没想到温如歌竟然还藏着一手,逼得北唐修不得不见她。   “好,你给我等着!”   她最终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北唐修。   北唐修看着面前半张脸鲜血淋漓,更因为冬日寒冷,皮肉溃烂,已经不堪入目。   他瞳孔骤然一缩,不敢相信,才短短数日没见,温如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是觉得惊讶吗?”   一出口,她的声音无比沙哑,甚至有些刺耳。   徐莹莹见她毁容还不甘心,甚至还让她吞入火炭。   她伤了嗓子,以前那副悦耳的嗓音,已经消失不见。   “你怎么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狠狠蹙眉,声音寒彻。   剑眉深深蹙起,眼底浮现一抹异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