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酒后奇遇 黄雪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豪车上,车里的冷气呼呼地吹着。游目四顾,车窗外是万家灯火,街上没什么行人,应该很晚了。再俯身看自己,怎么穿着一身从未有过的豪华晚礼服,泛着暗紫华丽的光泽,层层叠叠的蕾丝,衬得她白净的臂膀和肩胸妩媚炫目。 她吃了一惊,前方有一男子正在开车,一身银灰的西装看起来质地和做工都相当考究。 前方后视镜里,清晰地映出一张冷魅的面容,那是一副棱角分明而又不失英俊的轮廓,五官立体而完美,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魅惑之气。浓眉下深陷的眼眶里是一双深如寒潭的星眸,透着成熟刚毅。她“啊”地一声叫出声来。 此刻这寒潭般的冰冷视线从后视镜上扫视她一眼,这一眼恰如深海漩涡般将她的灵魂瞬间吸入,漩入不可测的深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黄雪晴赶紧闭眼,抑制住突然狂跳起来的心,暗忖一定是掉进了梦里,一个毫无逻辑的梦。 揉揉太阳穴,头有些闷疼。明明是在天还未黑之时在一个酒店喝酒,许是喝多了,醉得毫无知觉,竟做起了怪梦。 想起喝酒的事,黄雪晴深深叹口气,她本来从不沾酒的,真是烦心哪,妈妈还在医院里,医院说需要换肾,已有肾源,这很不容易啊,而且和妈妈是匹配的,就是没钱,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知道她的心焦?无法可想,于是生平头一次喝酒,也头一次喝醉。 必是还在酒店。她摇摇头,想把自己晃醒,再次睁开眼睛,视线所及还是自己身着名贵礼服坐在豪车上,前方依然是一位冷面帅哥在开车。 微皱起眉头,掐了自己一下,好疼!前方后视镜上那双冰冷的黑眸意味深长地盯了她一下,有趣地挑了下眉,然后依然目视前方,空气中却传来一个男声:“王文丽,你演哪出戏?订婚仪式已经结束了,这里没有观众。”那是一个极动听的男声,声线干净清澈,尾音圆润而充满磁性。 “王文丽”?黄雪晴眼睛和嘴巴都张大了,混沌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只要你以后按照别人以为的你的身份生活,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你目前面临的困境就会迎刃而解。我会付清你母亲所拖欠的一切医药费,包括换肾所需要的钱。” 她醉眼朦胧地望着眼前乱晃的脸,口舌迟钝地说:“真的?有,有这么,这么好事?” 那男人模糊的脸还在笃定地说:“你可以认为你交了好运,而且不止如此,以后我会每月往你母亲的帐户上打一百万,为期一年,一年之后你自由。怎么样?划算吗?” “划,划算,太划算了!这,这是我妈的银,银行卡,上面已,已经没钱了,你,记,记下来吧。只,只要妈,妈能好,我卖身都,都愿意!”她掏出来随身带着的妈妈和自己的银行卡,隐约看见那人拿纸笔记了下来。 她趴在了桌子上,耳中还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一言为定,我会按月付你妈妈的医药费,如果你中途变卦或暴露真相,你妈妈的病就难说了。再会。” 那么眼前的影像不是梦镜了?自己是叫王文丽?看来真的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她伸手想将散下来的发拂到耳后,手指触到了什么东西,侧头一看,自己的包还在身边,赶紧打开,手机还在。 车子仍在悄无声息地飞速前进,街灯快速后退着,黄雪晴对目前的处境一无所知,好像身处密林之中,前方不知是吉是凶,这种感觉很不好。 黄雪晴问那个冷面人,话一出口才发觉嗓子很干涩,声音有些喑哑:“请问,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后视镜里那双好看的浓眉一皱,随即脸上展现一个讥讽的表情:“王文丽,我们不是订好了和约吗?订婚仪式后你就去我的别墅与我共同生活,明年举行结婚典礼。你如此装疯卖傻为哪般?我莫双宁不吃你这一套。不管你愿不愿意,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并与我举行了订婚仪式,你就是我莫双宁的未婚妻,别想耍花招。好了,别墅到了。” 车子一拐弯,面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座占地很大的豪华别墅,车子一路开进了里边的,在底层一间车库前停了下来。 “下车!”他命令。黄雪晴拿着包木然下车,车外还很有些暑气,现在才是八月中旬。 莫双宁将车开进车库放好,那里灯光中黄雪晴隐约还看见好几辆车。 在莫双宁锁门时,黄雪晴眨巴下漂亮的大眼睛问:“这么大的别墅,你没请几个保姆来吗?” “平时有钟点工,我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自己的住处走来走去。”他冷冷地说。 黄雪晴心想自己不也是陌生人吗?只是他为何认准自己叫王文丽?也许他跟王文丽很熟。想想就觉得可笑,如果他跟王文丽不熟怎么会跟她订婚呢?那就奇怪了,既然很熟,又为什么会把陌生的自己当成她的未婚妻? 越想越糊涂,黄雪晴的头又疼起来,酒劲上来,她觉得胸口一阵恶心,突然就跑到边上,对着绿化带狂吐不休。 莫双宁恼怒地跟了过去,侧身扇着鼻子,阴沉的目光瞪向她说:“不会喝酒就别喝,你这是做给谁看的?订婚宴上看着你狂灌的样子我就纳闷儿,这会儿你又弄脏了我的别墅。告诉你啊,我有洁癖,以后类似的事绝不许再发生!” 已经吐完了的黄雪晴感觉舒服了好多,保持着前倾的姿势扭头看了他一眼,就着街灯的光,见他一身银灰礼服,完美地勾勒出他健硕精壮的身材,削瘦的侧脸笔挺有型却充满张狂的气息。 真是,为了得到妈妈治病的钱,这场戏好像非常难演,究竟是自己一个人在演还是他也是知情者呢?一路上忍受他的傲慢跋扈,黄雪晴顿时气上心头,直起身转过来冷冷地道:“既然讨厌我,又何必带我来这里!” 莫双宁的双眸危险地半咪着,打量着眼前突然狂妄的女人,精致的瓜子脸,一双冒火的幽深大眼,肌肤在街灯的映衬下柔柔嫩嫩,个头不高不矮,紫色曳地长裙,黑发在裸露的右肩部位夹着一大朵黄花,这是她在订婚宴上的妆扮,但现在尤为气质脱俗,由于夜的朦胧,她周身好像笼罩着一层光圈。 正文 二、我跟你订婚,是为了折磨你 莫双宁的眉头微松,暗道不赖啊,旋即又收紧,缓步上前,俯身锁定她的双眸,周围空气压力剧增。 “王——文——丽!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我的钱不是那么容易丢出去的。现在不愿意跟我已经晚了,收起你的高傲,你没资格!识相的话,赶快给我进别墅把自己洗洗干净,我讨厌你一身的酒臭!” 黄雪晴被他厌恶的语调和眸中令人胆寒的杀气吓到,乌溜溜的大眼中盈起氤氲的雾气。 “为什么吼我?”她问得怯懦,声音颤抖。 “这只是开始,对你这种女人,吼算轻的了。”他厌烦地斥道,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既然那么讨厌,那你又为什么跟我订婚?”她不甘地问,就知道没有那么好赚的钱。 他拧了下好看的眉毛,俯身过来,凑到她的脸上,轻佻地用右手食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眼神邪恶,深遂的眸子锁定她,嘴角噙着玩味的笑,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和魅惑,一字一顿地道:“我跟你订婚,是为了折磨你!” 黄雪晴错愕地扬了扬眉,像看天外来客般,真是欲哭无泪。都说了,知道没有那么好挣的钱,这是遇到变@态了。 莫双宁精明的眸光闪过,睨着她,一脸得意的坏笑,笑得十分奸诈,对黄雪晴惊愕的表情非常满意地欣赏,满足后遂转身向别墅门走去。 黄雪晴无奈地闭了闭眼睛,原来自己的新身份是给人做一个受委屈的未婚妻! 怪不得会被人调包,谁愿意给变@态做未婚妻?她,为了母亲,什么样的委屈自己都得忍耐,即使得用一年时间面对一个变@态。只是,得瞒着还在医院帮忙照顾妈妈的男友陆宝华。 黄雪晴只能咽下心中的恐惧,忐忑着跟在莫双宁身后进入别墅。 开灯后,黄雪晴惊讶于别墅的奢华绚烂。 高档欧式订制家具、富丽堂皇的装饰、高科技家用电器,精致华丽的装修。对于过惯清贫生活的黄雪晴来说,这对她无疑就是皇宫。 莫双宁递给她一双卡通鞋面的粉红拖鞋换上,自己也边换鞋边说:“卧室在楼上,换了鞋上楼好好洗洗。” 黄雪晴还在水晶吊灯下对着溢彩流光的宽大客厅出神,莫双宁已经上了金色的旋转楼梯,回头不耐烦地说:“你这个蠢女人,每一步都要我提醒你吗?还不快上来!” 他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侧颜紧紧绷着,黄雪晴紧张起来,赶紧答应着跟了上去。这个人有着内在的威严,干练、果决甚至隐隐有一股杀气,黄雪晴跟在身后就觉得身子发冷。呃,也许是冷气开得太足了。 楼上,黄雪晴还没有数出一共有多少房间就被莫双宁大力拉进一道漂亮的门里,感觉像是羊入狼窝,黄雪晴抱着双臂恐惧地瞪大眼睛望着他。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莫双宁邪邪地一笑,凑近来,脸近得连呼吸都热热地喷在了她娇嫩的脸脸颊上。 莫双宁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邪魅的诱@惑力小声问道:“很紧张吗?我怎么认为你应该很有经验啊?” 黄雪晴被迫后仰,他的话如此邪恶,她胀红了脸,还没能回,莫双宁就已嫌恶地扇着鼻子远离了她:“呃,好臭!快去洗洗,卫生间在这里,里边一应用品俱全,牙刷牙膏都是新买的,睡衣在床上。” 他讲完就逃似地出去了。对了,他说过,他有洁癖的。黄雪晴撇撇嘴,抓起睡衣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浴室内是金黄色调,欧式风格。从洗脸盆上方艺术风格的镜子里,黄雪晴发现自己画着浓妆,雍容华贵,一袭紫色晚礼服的她,华丽而夺目。不过眼神干净,黑白分明。从没见过这么明艳的自己,不似自己的风格。 问题是傍晚时自己穿的是一身简单的短袖上白下黑连衣裙,她不知道自己喝醉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居然连衣服都被人换了,还被画了妆! 脱下礼服,内@衣裤还是自己的,感觉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她连拍着自己的胸脯:“还好还好!” …… 在按摩式浴缸的热水里泡了很久,黄雪晴享受着热水的舒适。温润的热气将浴室氤氲得像处于金黄色的仙境中。精致的花纹磁砖和偌大的镜面上蒙上了一层细薄的水雾。 这个莫双宁相当中看,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只可惜是个变@态。黄雪晴有一下没一下地想着。 只是订婚,他应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何况听他的意思,很讨厌这个叫王文丽的女人,黄雪晴非常不安地寻思着。小心地听了好久,冒似莫双宁自出去后就没进来。最终,她还是穿着睡衣轻轻走出了浴室。 探头看了看,卧室真的没人。 卧室内铺着漂亮的淡黄色羊毛地毯,金色的华丽水晶吊灯,微黄色的壁纸,杏黄色的厚厚软软的鹅绒床,整个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黄雪晴快步跑到窗边,先拉上带蕾丝的金色透明纱帘,再放下丝质双面窗帘。然后抓起扔在旁边沙发上的包,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了。 按了那个熟悉号码放在耳边焦急接听。很快那边就通了,一个亲切好听的男音着急地说:“雪晴,你到哪里去了?都快急死我了。你不是出去借钱交医药费吗?实在借不到就算了,告诉你,今天以前的医药费都有人帮我们结清了,你赶快过来吧。” 黄雪晴闭了闭眼睛,听到这声音精神立刻莫明地放松起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医药费有人付了,她的心神安定下来,那么一切都是真的,自己不是白白付出,的确有交易在,而且对方很守信。 “宝华,”她温柔低唤,“妈妈还好吧?你在她身边吗?” “还好,阿姨刚刚睡着,今天晚上病情比较稳定,也吃下去了半碗炖鸡汤。我跟苏静怡都陪着她呢。”苏静怡是她的闺蜜,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难得的是从小学到大学都在一起,从没离开过。 “宝华,我不晓得该怎么对你说,总之,我有了一份高薪工作,但是得保密,那医药费是我的老板帮我付的。我从现在起可能会忙起来,不能及时去医院,很抱歉。请你相信我,也请你代我向静怡道谢。”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这沉默让黄雪晴的心揪了起来,好不难受。 几秒之后,对方声音再起,依然温柔:“雪晴,我相信你的为人,只是赚这么多钱不太寻常,会不会太辛苦了?你不要太难为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做,我们再想别的办法。都怪我太没本事,没能力让自己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那发音有点鼻音,黄雪晴听出点哽咽,她的眼睛也红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忽听门外走道上有脚步声响,连忙说:“宝华,我有事,以后再跟你说。”就匆忙挂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环胸而立。 门被推开,莫双宁已经换了一身打扮出现在她面前,白色纯棉睡袍的大开领露出他小麦色精壮而结实的胸堂,肌理完美,紧致弹性的肌肤还带着些水汽,挡不住的性感与诱@惑。漆黑的发梢有水珠滴落在宽广饱满的额头,映得一双黑眸在水晶吊灯下越发流光溢彩,挺直的鼻梁在脸侧投下柔和的阴影,魅力的唇角挂着一丝邪恶,男性魅力毫无遮拦。 黄雪晴瞬时红晕双颊,收回视线望向一边。 莫双宁非常镇定自若,他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坐在床上,室内气压一下子象大了很多,窗帘边的黄雪晴有些局促,心冬冬地跳了起来。 按照协议,她是他的未婚妻,黄雪晴实在不知道他此时的打算是什么。 正文 三、为什么打我? 面前的女人强作镇定,其实有些微微发抖,刚才的热水澡洗去了酒意和疲乏。在室内柔和的灯光下,黄雪晴挂着晶莹水珠的湿发衬得透着水气的肌肤细致光洁,波光潋滟的明眸让周围的奢华亮丽都暗了颜色。 莫双宁一时有些透不气来,不着痕迹地移开了与之对视的眼神,眼帘稍垂,却被她身着的粉色丝质睡衣吸住,这摇摆的轻软质料强烈地放大了婀娜身姿带来的诱惑,裙下纤细白皙的大腿弧线完美,似有意往窗帘边靠来遮盖自己。 些许的暧昧超出了莫双宁的心理准备,冷峻的脸不免有些发烫。 深吸一口气,莫双宁镇定住了心神,暗嘲自己差点不能自持,也难怪阿晖会对这女人神魂颠倒了。 “你打算站一晚上吗?”清冷戏谑的声音敲击着黄雪晴的耳膜。 黄雪晴一时乱了方寸,不知不觉中又往后靠了靠,脚已经抵到了墙边。 脑海中急速转动着,忽然想起一个话题,能拖就拖:“莫——双宁是吧?你能不能谈谈我们之间的协议?”她实在不知这位跟王文丽到底签了什么协议?跟自己的协议又有什么联系? 拢起俊秀的眉峰,莫双宁黝黑的眸探询地注视着她,刺得她又缩了缩。随后修长的双腿优雅地叠起,慢条斯理地说:“王文丽,你今天的言行有些反常啊,故意的吗?这协议是我跟你们父女订好的,说过了只要你跟我举行订婚宴后就住到我的别墅里来,一年后结婚,而我会帮你父亲解决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你们父女一一答应,我也预付了一部分款项。你现在提起来,是想反悔还是怎么的?难道要提高价钱?”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回,后又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想提价?你这皮相虽也不错,但还没到可以与我讨价还价的地步。想好了,如果你要后悔,我马上就可以送你回去,不过我不会再帮你爸爸,已经交付的款项也必须按高利贷还回,这是我们事先约定的。”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斜视着她。 自从与他相处,他的态度总是倨傲,说话不阴不阳,处处透着要挟,黄雪晴的怒火一点一点地升起。 看到她瞪大冒火的眼睛,不等她暴发,莫双宁就刷地站了起来,口气阴冷坚定地说:“看起来你这女人很桀骜不驯,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我莫双宁不喜欢强迫别人。我要的是温柔如水的女人,要的是你乖乖的顺从我。” “诶,别!”黄雪晴立刻软了,勉强笑笑,“我,我也没说什么呀,你别生气。还是,还是一切按协议办吧。”她胀红了脸垂下头来,天知道,她太需要钱,为了医院里的妈妈,她必须忍耐。 黄雪晴咬住下唇,似要滴出血来,又委屈又无奈。 那双清澈的大眼此刻盈满了水雾,嘴瘪了几下,又强力忍住。 这副模样,我见犹怜,莫双宁早已练就的堪称铁石心肠,此时似乎也软化了一些。伸手就想去拂掉那挂在长睫毛上欲堕不堕的泪。 黄雪晴抬眸奇怪地注视着他的举动,莫双宁的手就停在了空中,脑海中陈宇晖的影子划了过去,软化的心又冷硬起来。 回身又坐在了床边,像俱冷面雕像,折射着灯光的眸子透着冷冽的气息,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手指向里动了动:“过来!”命令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 黄雪晴从未有过的害怕,不情不愿地一点点捱过来,刚到面前就被莫双宁一道大力往床边拽去,中途,他的一双坚硬的钢铁臂膀将黄雪晴带入了怀里。 铺天盖地都是他怀里温暖清新的气息。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混合着他自身男性的凛冽气息,最终调和成一种比香水还要令人着迷的味道。这种味道包含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大和毅力,让人甘愿依靠与沉沦。 黄雪晴的大脑有瞬间的短路,随后本能地挣扎着欲起身。 腰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抬眸看去,对上一双弥漫着骇人的情潮的双目。 “不准动!你不知道该怎么做吗?”那人压抑的冷硬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告诉我你不懂怎么服侍男人!”他霸道地说。 周身温暖清新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蛊惑着她。一缕碎发从额前滑落,遮住了她迷蒙的视线,内心在极力地挣扎着。 黄雪晴的情绪和思维乱作一团,无法强迫自己冷静的她只想逃, 于是咬住下唇更加奋力的挣扎,但那胸膛仿佛铜墙铁壁,纹丝不动。莫双宁任由她推,眼睛好像会发光,格外明亮,只是注视着她的脸,黄雪晴看不透他的表情,于是这样僵持下来。 静默几秒,彼此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温度,黄雪晴的身体和脸的温度直线上升,似乎也感觉到对方的皮肤在发烫。和他胀红的俊脸对峙着,那么近,彼此的鼻息串通起来,莫双宁的胸脯起伏幅度加大,他的眼光越来越灼热,在她微开的发着红钻似的光泽的樱唇上逡巡,灼烧得黄雪晴头脑发懵。 猝不及防,眼前一暗,她的唇被一个滚烫的有些粗糙的唇压住,辗转碾磨,允吸舔舐。 好像兜头一个巨浪打来,黄雪晴被彻底淹没,推拒的手失去了力道,头脑里仅剩的理智被人抽去,落入一个燃烧着的混沌状态。 天旋地转后不知不觉中她环住了对方的腰,并越收越紧,身体紧紧贴了上去。 “啪!”一声震撼人心的脆响在卧室中回荡,黄雪晴根本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大力抛到了床上,脸上火辣辣的疼,鼻血涌了出来,染红了那杏黄色的纯棉磨毛加厚印花双人床单,耳朵嗡嗡地作响,痛得她眼泪如开闸的洪水一泄千里。 好像被从天堂扔到了地狱,一点过渡都没有。黄雪晴羞怒地抬起头来,用仇恨的目光透过眼泪瞪视着他。胸脯激烈地起伏,等到觉得喉咙能发出声音了,她激怒地带着变调的哭腔吼:“为什么打我?变态啊你!” 莫双宁保持着扬手的姿势有好一会儿了,看看手,再看看血泪横流的黄雪晴,她的视线在泪雾后像一股烈焰射向他,此刻她的嘴唇被牙齿碰破了,也在流血。莫双宁好像不大相信自己出手这么狠,他没想到以前他经过专业训练的精壮的肌肉从没有对付过女孩子。 心不可遏制地一点点软化,莫双宁竭力强忍,脑海中浮现出医院里陈宇晖刚被抢救回来的沮丧灰败的脸,怒气再次积聚,两眼透出冷冽的寒芒,狠戾的目光定在她身上。 面对黄雪晴的委屈质问,他有趣地扬扬眉,眸中溢出一抹残忍:“好得很!想必感觉不错吧?我说过跟你订婚就是为了折磨你。哈,你也懂得痛?想想你对陈宇晖的所作所为,你受的痛楚还太少了,有一年的时间,你慢慢还吧。” 狠绝的话语还在房中回荡,声音的主人已经快步离去,脚步声在走廊回响,然后消失于某个房间。 正文 四、有些记忆,永不褪色 一切归于寂静,紧闭的房门给了她一个似乎安全的空间,一切像是都没有发生过。 冰火两重天,黄雪晴还在云里雾里,脑袋翁翁地轰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鼻子还在流血。这一切告诉她刚才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在她认为最危险的时候,那个变态自动撤离。 她挣扎着酸痛的身体起来到卫生间洗去脸上纵横的血和泪,找到卫生纸塞住鼻孔。 那变态的话还萦绕在耳际:“我跟你订婚就是为了折磨你。” “你受的痛楚还太少了,有一年的时间,你慢慢还吧。” 吼,自己这是在替谁受罪、替谁还债? “想想你对陈宇晖的所作所为” 想必是王文丽做过对不起陈宇晖的事,这个陈宇晖又是什么人?很显然他一定对莫双宁来说很重要。总之自己是陷入了一个谜团之中。 想想真是委屈,黄雪晴还从没捱过打。自小虽然妈妈不肯告诉自己有关爸爸的事,但妈妈对自己可以说是相当慈爱的,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何况自己也一向是懂事的孩子,这皮肉之苦从未受过。 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这里呆足一年,第一天就如此难过,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自己是与魔鬼签订了契约吧? 黄雪晴洗干净自己就关灯回到床上趴到被窝里,哎,狼狈的一天,还有未完全退去的酒劲,头脑闷疼,疲惫一点一点地从她的身体中被蒸发出来,弥漫在这个空荡的屋内。 迷迷糊糊中回到小时候的某一天,穿着白底黑裙的黄雪晴在草丛中玩耍,忽然被刺扎了手,小雪晴哭着去找妈妈,妈妈心疼地抱起她来,吮吸着她流血的小手指。 “妈妈……”她喃喃地依恋地喊道,两行清泪滑落到枕上。 睡意重重袭来,她快速向周公奔去。 莫双宁懊恼地回到自己房间,灯都没有开就将自己摔在松软的床上,回想起刚才一幕,他就恼恨自己,又羞又愧,以为自己已经锻炼得铁石心肠、刀枪不入,才一接触就差点沦陷,真对不起好朋友陈宇晖。 话说回来,当时真的身不由己,那臭丫头不知有什么魔力,自己竟然就把持不住了,还吻了她。 “啪!”他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头发都散乱了,眼里散发着野性的光。 不过,如果她没有两下子,能把阿晖迷得神魂颠倒,七魂丢了六魄吗?阿晖好歹也和自己一样,是军人出身,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啊,可就被那臭丫头给摆布了两次,严重伤了他的自尊心!男人的自尊心不是那么轻易可以伤的,尤其是阿晖还曾为她自杀、失去了生活的信心,这绝对不能轻易饶了她! 莫双宁的眼前浮现出去年医院的情景,阿晖服了过量的安眠药,已经被洗胃折腾得精疲力竭,好歹命是保住了。 医护人员走后,莫双宁痛心地捧着病床上阿晖的头嚷:“你这是为什么呀阿晖?连恐怖分子和毒贩都没能夺去你的生命,连刀枪血雨对不能奈何你,你怎么能自己丢弃它呢?” 阿晖疲惫的眼中流出了热泪,他虚弱地哭道:“宁哥,我实在觉得活着太累,太没意义。我本来以为自己算是一个男子汉,可是王文丽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碎了我的尊严,并踩在了脚下,所有的人都瞧不起我,好像我怎么做都不对,我还能怎么办?” 莫双宁的心一阵绞痛,这是他的生死之交的兄弟,他绝不能容忍伤害阿晖的人。 莫双宁抱着他的头劝道:“阿晖,你不要这么说,谁说你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个王文丽只是肤浅的女子,她懂什么!请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宁哥还想跟你一起开创事业呢。” 莫双宁内心死死地刻下了“王文丽”这个名字,他绝不能放过她! 他还清楚的记得刘宇晖自杀那天的事,这天晚上,莫双宁终于忙完了一天公司的事,想起好兄弟,早就想让他到自己公司来,跟自己一起奋斗,同甘苦共患难。 现在闲了下来,他拿出了手机,拨他的号码,呼叫键还没按下去,电话铃声就响起,一看,正是好兄弟陈宇晖来的电话,他兴奋地接听:“喂,阿晖吗?我正要找你呢。” 手机中传来的陈宇晖的声音与他的兴奋相比大相径庭,他象是喝了酒,浓浓的颓丧的感觉似乎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 “宁哥,你觉得,活着有意义吗?” “阿晖,你怎么了?咱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宁哥,我觉得,我这一生特失败,就算去做雇佣兵又怎样?就算面对狠毒的恐怖分子与毒贩镇定得眼都不眨又怎样?还不是被人看不起。宁哥,你说,人要怎么活才对?” “阿晖,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你在哪儿?” 那边苦笑一下:“还能在哪儿?在出租屋呗。宁哥,我厌倦了,人生太没意义,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喂,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颓废?”他焦急地问,那边却挂了电话。 莫双宁惴惴不安起来,这个陈宇晖性格偏内向,也不知陷到什么牛角尖里去了。 不行,得去看看他!莫双宁开出自己的香槟色跑车,好在夜深人静,路上没有拥堵,很快就开到了城乡结合部陈宇晖的出租屋,这里房租便宜。他急步跑到门前,笃笃笃地敲门,喊道:“阿晖,你开开门,我是莫双宁。阿晖,快开门啊。” 漏出灯光的屋里没有一点声息,一片死寂给了莫双宁不祥的预感,他后退几步,猛地助跑飞起一记空中侧踢,那扇门应声而倒,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室内环境和满屋浓烈的酒气。 在横七竖八的啤酒瓶与烈性酒瓶中间,莫双宁一双敏锐的眼睛看到了倒伏的空安眠药瓶子,陈宇晖和衣睡于床上,睡死过去的脸上是弃世的厌倦。 幸而发现及时,得以救回了他这条命,否则,王文丽,一个优秀青年差点就毁在你这个肤浅的女人手里!莫双宁咬牙切齿地想,他怎能饶过她? 莫双宁把被子拉开钻了进去。黑夜中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咬着牙说:“王文丽,我要你把阿晖所承受的痛苦让你双倍偿还!”随后翻了身沉沉睡去,整个别墅陷入一片黑暗的寂静中。 在这个节奏明快的都市里,每天都演绎着不同的剧情。喜怒哀乐,人生百态。幸福也好,忧伤也罢,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抹去内心拥挤的记忆。有些记忆,则是永不退色的。 正文 五、你是变相提醒我没给你生活费吗? 第二天天大亮了黄雪晴才起来,身体越累睡得越沉。宿酒已经退去,头脑清爽了很多,脸触摸起来还有些疼。看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她急忙起来洗漱穿戴,才发现自己除了昨天的礼服,已经没有别的衣服了。正在急得抓耳挠腮,还要赶去医院呢,宝华和静怡一定急死了,这可怎么好? 突然敲门声响起,她犹豫了一会儿,眼睛戒备地盯着门,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打了开来,是一位中年妇女,双手捧着一套女装,恭敬地说:“夫人,我是先生请来的钟点工,他让我送衣服给你。” 想得真周到,对他的映像改观了那么一点点。黄雪晴双手接过,道声谢。钟点工没走,反而进去,开始铺床叠被,还说:“先生让我把床单拿去洗。” 黄雪晴站在门边捧着新衣,望着她在床边忙碌。 那钟点工取下床单,暧昧地望着上面的血迹,似笑非笑,并迅速瞄了一眼黄雪晴。 黄雪晴香腮飞上流霞,张口想解释什么,又无从说起,她尴尬极了。 钟点工走后,她把新衣服套上,对镜自照,这套裙质地精良,做工细致,色泽典雅,V型领露出漂亮的锁骨,衬得她清美优雅,亮丽脱俗,黄雪晴嘴角微微弯起,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盥洗完毕走下楼去,莫双宁正侧立在楼下餐厅的落地窗前朝外静默观望,眼神没有落脚点,落寞而失神。 晨光洒在他刀削般却不失柔和的轮廓上,小麦色光洁的面庞上镶嵌着完美得无与伦比的五官。他的头发泛着光泽,被朝阳渲染成温暖的浅金色,周身散发着淡然脱俗的气质,还有一丝丝遮挡不住的器宇轩昂。 脚步声吸引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他的视线直直攫在她的身上,耀眼的黑眸里闪烁着令她怦然心动的光芒。看见黄雪晴穿着新裙,沐着晨光缓步走下楼梯,他黑曜石般璀璨光芒的眼底掠过笑痕,那样干净阳光的笑容,完全不似夜晚的狠毒残酷,只一眼,便已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上哪儿去?”声音不大,透着疲惫,但颇具威严。 莫双宁眉梢微扬,灼灼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一切阻碍,就这样直直地映到了她的眼里。 “上班!”她莞儿一笑,礼貌地回答,脚步未停,手一甩,包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搭在了肩上。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说去医院。 他转身用清晰而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对她说:“站住!”同时长腿迈开,快步向她走来。逆着光,身上仿佛环绕着光环。 莫双宁在黄雪晴的对面站住,健壮俊逸的身形好像神祗,没在阴影的脸显得阴沉:“你不是在你爸爸的公司工作吗?而且在我们订婚之前就已经交接了工作,他们同意你不再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变卦了?还是变相提醒我没给你生活费?” 呀,她忘了自己并不了解王文丽的生活,一时之间,黄雪晴不知道怎样答话。 莫双宁一双莫测的眸子打量了她一回,干干净净的脸在晨光下很有生气,别有一种动人之处,黑发一把束起,雪白的紧腰短袖加大摆花裙,荷叶边V领,轻柔飘逸,很适合她,看起来象学生一样,一种清纯的感觉。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好看的眉眼上,她莹白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被阳光镀上金色。 冷硬的眼光不知不觉间就温柔起来,看到她鼻梁边还有点淤青,唇角有刚愈合的疤,心就紧缩了一下,钝痛了一下。 不知不觉中,他单手环住了她,充满蛊惑的面容挂着心疼的神情,那双晶亮的黑眸深处隐着如水温柔。 他略显粗糙的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鼻侧那道淤青,继而大拇指抚上了她的唇,那道紫黑的疤有些醒目,有些诱惑。 “还疼吗?”他轻轻地问。 她敛起含水的澄眸,抿唇不语,面对突然而至的温柔,她再清楚不过的领教了什么叫喜怒无常。 她可以感到他周身温暖清新的气息包围着她,蛊惑着她,她感觉得到他俊逸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她看着他,眼底是不自觉中流露出的妩媚,她看着他眸子里闪烁的光芒,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 当他温热的呼吸靠近自己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莫先生,该吃早饭了吧?” 他一滞,脸上的肌肉僵了僵,柔情隐去。眼角似看见钟点女厨工在厨房门口偷笑。 他的目光陡然变得森冷,抿着唇看着她,随后松了手,装着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如果你表现得令我满意,生活费我不会吝惜。”口气有些漫不经心。 “过来吃饭吧。”他淡淡地说。 黄雪晴无言跟了过去。 在餐桌边坐下来后,做饭钟点工给黄雪晴端上来一碗皮蛋瘦肉粥,再端上来几个小笼包子。 黄雪晴皱眉问道:“是不是这一年我就被囚禁起来不能出去了?” 他眉峰微微一扬,对上她的翦水双瞳,那里面波光潋滟,令他怦然心动,立时甘愿沉沦。 紧急收摄心神,他垂首拨弄着面前盘子里的小包子,淡然答道:“你拥有自由,我相信你不会逃走,否则你爸爸的生意就完了。”他说着,放下筷子,从身边椅子上的皮包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她:“这里边有一万零花钱,你先用着。今天吃完早餐后我要去我公司,你自便。”随后告诉了她密码。 她的嘴张成O型,望着手中那张卡出了神,莫双宁微露了个不易觉察的笑容,带着点讥讽,那意思是,女人都这样,她也不例外。原本已经有些背叛自己理智的情感又收了回来。 其实他想说,这些真的不多,是否多给还要看她的表现。 他很快吃完早餐,匆匆走了。黄雪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快去医院看看妈妈。几口扒完早饭,钟点工还在忙,她就急急忙忙打开手机,出外去了,还来不及理清脑海里的一片混乱,先赶到医院再说。 出来才发现别墅周边环境这么好,昨夜根本没注意到,此别墅和其它别墅群座落在曲线优美的湖水岸边,沿着地势,错落有致的展开,白墙红瓦,长廊连绵。 庭院内私密宁静,花廊、花池、水景相伴,别墅本身造型优美。四围还有生态种植园,高尔夫球场,湖边演艺厅等。出了别墅区,就是好几条主干道,还有高速公路,周围散布着商场、菜市、学校等。 她才想起来这是在A市的东城区,枫林别墅群。以往听说东城区是富人的居住区,她从未来过,没想到她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体验富人区的生活,自己想想都哭笑不得。 随身的包里还有一百多块钱,昨天自己醉得连衣服被人换了自己都不知道,包和里边的东西一样也没丢,不能不说这是奇迹。 正文 六、神秘电话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了,黄雪晴决定先在医院旁边的银行自动取款机里取五千块钱。 还没到取款机跟前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看了一下,是陌生的号码,她边走边接:“喂?” 一个低沉戏谑的男音传到她耳中:“黄雪晴,昨晚过得还好吧?” 这轻轻的一句话直击黄雪晴的心脏,她的背一下僵硬起来,一阵狂乱的心跳之后,她稳住自己的心跳,定了定,并在绿化带前停下了脚步,警惕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你清楚,还记得昨天傍晚我们的协议吗?你妈妈欠医院的钱我都在昨天离开你后还上了,至于要打到卡里的钱,得等到月底看看你的表现再说。”电话那端发出神秘莫测的轻笑。 “就算我们有协议,你也该给我线索吧?就让我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进入一个陌生环境,你说我会不会暴露?”她抚了抚额头,顿时啼笑皆非。一听说是昨晚那个将她调包的神秘人,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那你想知道什么?”电话那头倒是气定神闲。 “第一,王文丽是谁?”黄雪晴握电话的手紧了紧。 “你只要知道你跟王文丽长得很像就是了,这也是我为什么找上你的原因,其它不要问。莫双宁跟王文丽签订协议,办了订婚宴后到他别墅同住一年,作为交换条件,他会帮她爸爸的生意。王文丽不愿意,所以找你代劳。也不要说我不早跟你讲,昨天你醉成那样,我怎么跟你讲?”电话那头的男人邪气地笑了。 “那么你是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黄雪晴眉头紧蹙着,一颗心起起落落。 “我是谁不关你事,你只要知道你照协议做了就有钱帮你妈妈治病,还能过好后半生就够了。”他忽然低沉地笑了,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那陈宇晖呢?陈宇晖又是什么人?”黄雪晴隐忍道。 那边似愣了一下,随后答:“陈宇晖?没听说过,我们的协议里好像没牵扯到这么个人吧?” 黄雪晴的耳膜嗡嗡作响,被他一问三不知的话语激怒,气得翻白眼:“那么莫双宁是什么样的人你总该知道吧?他是不是变态?怎么你这个幕后策划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变态?呵呵呵呵。”电话那头暧昧地笑起来,“这我还真不知道哦。难道昨晚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好像很有兴致的想刨根问底。 黄雪晴猛地按断电话,气得头顶冒白烟。要不是他说到做到真给钱,黄雪晴就真不想跟他有什么瓜葛了。 生活就是这样,你需要时不时地违拗自己的意愿向生活低头。 黄雪晴咬着下唇,叉着腰在原地兜了一圈,想了一下,她再次拿起电话,查询刚才来电的所在区域,查询的结果,原来就是医院对面的公用电话亭。黄雪晴举目望去,那电话亭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顿时,她的情绪里沾染了一丝失落。 她有些百无聊赖,将视线投到了繁华喧嚣的街景上,虽然已经不是上班的高峰期,大街上依然人头攒动,车流拥堵。 这繁华之中一定在哪里隐藏着一双眼睛,始终窥伺着自己。她努力搜寻着,那双眼睛究竟在哪里呢?看到的只是无数随波逐流的茫然脸孔,她挫败地摇摇头,悠长地叹口气,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走进了自动取款机,她查了一下,果然给了她一万,他还说是零花钱,天哪,对她们一家来说,这可是笔巨款,那男人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富呢?她有种不甘心的感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仇富。 黄雪晴买了些苹果,再买了杯热豆浆和几个芝麻包匆匆赶往医院。 正文 七、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是重症病房,一大早,陆宝华就坐着小板凳,趴在妈妈的床边睡着,苏静怡不在,妈妈也睡着了。她很瘦,五十多岁的年纪算不上很大,可是看上去却苍老得多,一头枯燥花白的头发凌乱地铺在枕上,粗糙灰白的脸上有很多皱纹,此刻处于轻睡中,也睡得不安稳,呼吸时慢时快,嘴唇灰白失去光泽和血色。 黄雪晴的眼睛莫明地干涩起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着,连带心里也有些堵塞的停滞感。这是那个年轻时貌美如花的妈妈啊,她都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患上间质性肾炎的,她往往身体不舒服也不说,等拖不下去了时,病情都很严重了。 那个名为爸爸的人,妈妈从来对他讳莫如深,在她们快乐时,他从未参与,当她们困难时,他也从未现身,现在的母女,急需他作为她们强大的后盾和依靠,分忧解难,他却就这样无情的缺席着。 黄雪晴怀着忧伤,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桌上,塑料袋的响动还是惊醒了睡着的两人,他们同时喊出了口:“雪晴?” 黄雪晴噙着眼泪歉意地说:“妈,宝华,把你们吵醒了?妈,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点豆浆和包子,还是热的呢,乘热吃吧。”她素手轻抬,帮妈妈掖了掖被角。 陈宝华睁着一双疲惫的熊猫眼,眼里布满血丝,一脸憔悴,但温和淡然,俊朗依旧,此时正一脸的随和欣然看向黄雪晴,当看见黄雪晴清清爽爽,着一身他没见她穿过的高档衣服时,眼睛亮了一下,既而转为疑惑,但还是唇角勾出一弧温柔的笑痕:“阿姨早晨才做过尿常规检查,那时她说不想吃早餐,想睡,所以就没买。”他揉了揉自己凌乱的黑发。他的声音透着睡眠不足的疲惫。 黄雪晴心里掠过一丝痛楚,嘴角仍弯出一个甜美的笑来:“宝华,辛苦了你了,你又是一夜没睡吧?现在不早了,去上班吧。迟到了,肯定又要挨骂。”说着搬过一把椅子来放在床边,在陆宝华的帮助下把妈妈扶着坐靠在床头,给她喂豆浆。 忙碌的黄雪晴,神情专注而迷人,眉眼间尽是柔和的光芒。整个人就像一朵清雅绝伦的花。看着她无限娇俏的神情,陆宝华的心止不住的柔软。 近在咫尺的人儿,每次带给陆宝华的都是不同的感觉。她就像一泓春水,有鲜亮明媚的基调,也有迷离纷乱的点缀。 陆宝华被她那份灵动逼人的美好深深感染,一腔宠溺之情顿时透过那柔情满满的眼波表露无遗,牵起了嘴角,微笑地陷入了沉思中。 他想永远牵着她的手,以最大的力量保护她免受伤害,然而现实是无情的,他远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陆宝华侧首斜睨她略显伤感的脸孔。忽而拢起眉心,像似要看穿她的灵魂似的。 他略一停顿,幽深了眼眸启口道:“呃,雪晴,你一夜未归,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 她阖了阖细密的睫毛,讶然地回望着他,他的男友依旧俊朗不凡、完美无暇。他阳光俊美的脸庞悄然染上了一抹忧愁。 电光石火间,她的大脑出现片刻短路,就那样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对答,焦急、内疚和不安在她心中乱成一锅粥,室内陷入压抑的沉默之中,时钟的滴答声却在不断重覆焦躁。 陆宝华抬眼看了墙上的挂钟,眉头一蹙,他拧了拧眉说道:“嗯,时候不早,现在我要走了,晚点给你打电话。”他有些不舍,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时间真的不早了。他目光瞥向她,眼底掠过心疼。 千斤的担子压在她瘦弱的肩上,他竟是帮不了她太多。陆宝华蹙了蹙眉,撇过头,终是向外走去。 “小心点啊。对了,静怡呢?” 陆宝华边往外走边答:“她在阿姨做过尿常规后就上班去了,是我让她走的,你知道,她们老板不那么好说话。我走了,”他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 陆宝华的疑问窝在她的心里,不容她有时间去思索怎样面对男友,眼前太多杂乱的事要她去忙。 正文 八、换不换肾? 她的妈妈只是喝了半杯豆浆,咬了几口包子就恶心呕吐起来,看着羸弱的身子如败落的枯叶,摇摇欲坠的母亲,黄雪晴心揪得不知怎么才好,她只觉得犹如无数针尖儿一齐扎到了她的心脏,痛得她无法喘息。 “妈妈,都怪我,这么多年,我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您对我的照料,却从来没有关心过您的身体,在我下意识的想法里,您会永远强大。如果早点发现您的身体不对劲也就不会拖成现在这样了,是我害了您!”黄雪晴扶着她母亲呕吐,眼中突然盈起了泪光,内心无数遍地默念忏悔。 黄雪晴发誓,只要这次能让母亲康复了,她今后绝对会好好照顾妈妈,让她能安享幸福晚年。过往不可追,来日犹可待。她敛起凄楚幽深的双眸,眼底的心碎绝望令人心痛。 母亲灰败着脸,无力地靠在黄雪晴身上。 黄雪晴把呕吐完的母亲扶着躺好,拿起毛巾为她擦拭呕吐时呛出的泪水。又用餐巾纸给她清理干净嘴巴和下巴,再去拿来扫把和拖把,将地面打扫干净。 母亲的双眼随着她转,直到黄雪晴重新坐了下来,老人内疚地用微弱的声音说:“雪晴,妈连累你了,妈这个样子,真该早点死才好。”说着,眼角淌出了浑浊的泪。 “妈!你说什么呢?说什么拖累不拖累,你不是独自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我养这么大,我都还没报答您呢。有了病不要紧,咱好好地治,啊?谁没个生病的时候。想起小时候,每次我生病,您不都是彻夜无眠地守护我,现在轮到我来做这些了。” 她极力平息了一下呼吸,想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却感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着,连带着耳朵微微有些堵塞感。 这话她说得无比轻松,只是嘴角一抹不易显见的苦涩泄露了她的心事。她,其实比谁都担心妈妈的病治不好。 她拿起桌上的冬虫夏草问:“早晨的药吃了没?” 妈妈用干枯的手擦擦眼角再次溢出的泪,低声说:“还没吃。” “来,我喂你吧。”黄雪晴脸上绽出一抹笑意。 此时,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脸上有些喜色,黄雪晴起来迎着他们问道:“医生,我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带头的男医生扫了一眼床上的病人,脸色转严肃,郑重地说:“已经确定转为尿毒症了,建议尽早换肾,肾源已经联系好了,而且也和你母亲很匹配,如果耽误久了,可能肾源就会被别人用去,你们也知道,现在肾源紧缺。”医生好看的剑眉有了几分纠结,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责怪,这个换肾的事,早就讲过,但是病人家属迟迟不给医院一个明确的答复。 黄雪晴望向医生的眼光是抱歉的、无力的,她蚊子似地说:“我还得看看我弄到的钱够不够。” 男医生凝眸看她,说:“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今天早晨有人打电话过来,指定给你母亲换肾及后期疗养费由他来付,说动手术的前一天,他会将钱送来,目前他先打了点预付金给医院。问他是谁,他只说你知道。我想可能是你借来的钱吧。现在只等你一句话了,换不换肾?” “换,当然换!我只要求你们帮我母亲恢复健康,其他的,你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兴奋地高声说。她感觉到自己现在胸闷气短、呼吸不畅,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扬,眼里尽是化不开的喜悦。 她坚定了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的,这样的结论。 母亲啊,你一定要好一定要好!黄雪晴默念着。 医生得了她的许可,简短地回答:“好!”他略一沉思,又道,“我们先做好前期准备,过一段时间就动手术。这期间,照顾好你妈妈,给她足够的营养。”嘱咐完后他们就去巡其他的病房。 正文 九、关于妈妈的记忆 接下来的事,黄雪晴已经想好了,手头有了钱,抓紧找两个陪护,不能无休止的麻烦宝华跟静怡,他们已经为自己做了很多了。 自从妈妈病了住院以来,自己是辞了职,宝华和静怡跟自己一样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连带着也耽误了他们的工作,而两人都毫无怨言。如果不是他们,黄雪晴不相信自己熬得过来。 找陪护是黄雪晴利用中午时间去办的,此时苏静怡下班了,照例过来帮忙照顾她的妈妈,当时黄雪晴只来得及说:“静怡,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妈,我出去办点事。”静怡有很多话想问她都找不到机会,看她很急,就放她去了。 走在繁华炎热的大街上,黄雪晴一头薄汗,思绪万千。早就该给妈妈找个保姆的,如果那样,妈妈的身体就不会发展到现在的结果,然而自己没有能力。想到这里,黄雪晴美丽绝伦的眼底泛起晶莹的泪意。 想到妈妈那病弱的身体,黄雪晴的贝齿紧抵住唇瓣,一股酸涩自心底涌出,心也跟着针扎似的疼痛起来。 妈妈用她柔弱的肩膀,深情的母爱,托起了她们只有两人的残缺的家。 她感到关于妈妈的记忆陡然如潮水般涌出。她怀念着有母爱围绕着她的日日夜夜,妈妈温柔的注视,妈妈悉心地照顾,妈妈香喷喷的炒菜,妈妈贴心的关怀,还有妈妈身上一股温暖的“妈妈味”……一幕幕,一章章,剪影一样的画面在她眼前回放。 如果她身体还好,自己遇到最近这样的事,就会一如往常一般去向她倾诉,要她的建议。妈妈是她的坚强后盾,她跟妈妈是无话不谈。平时没感觉,真到妈妈得了重病才知道,原来她就像自己的空气,理所当然地存在着,自己根本离不了她。 突然想起了所有从来没帮妈妈做过的事,他们像榔头痛打着黄雪晴的心。所以,没能力是借口,对于妈妈,自己本该能做到的是多陪她聊天,理解她的所思所想,就像她理解自己一样。对于妈妈,自己只有心安理得地索取,从没想过付出。 是自己没尽心,自己没能想到,自己每次受伤都能去依靠的温暖港湾,她本身也需要温暖,需要依靠。 妈妈其实也有丰富的情感和敏感的神经,那么她年轻时一定有过浪漫,有过沉重的创伤。对于爸爸,她是绝口不提,也许那是她的一个深深的伤口,爱得深,伤得也重,重到赔进去了一生,再也走不出来。 无数的零碎片段在一瞬间向她席卷过来。 小时候多少个寂静的夜里,黄雪晴从睡梦中醒来,会发现母亲在伤心流泪、默默抽泣,她能听到母亲悲哀压抑的哭泣声,在静夜格外清晰。黄雪晴发现母亲泪湿了枕头,会用小手替她拭泪,轻轻地问:“妈妈,你为什么哭啊?” 妈妈见她醒了,握着她的小手,勉强微笑,眸底点点慈爱闪过,凄凉地说:“没事孩子,妈妈只是感觉生活有些压抑,跟你没关系,睡吧,啊?”妈妈怅然地把她的小手塞进被窝,替她掖她被角,翻过身睡去。在她翻身的那一瞬间,黄雪晴发现有新的泪从她眼角溢出。 这些情景,只是想想,她就忍不住鼻子泛酸。 迎面一位五六岁的小女孩正仰着头咯咯地笑着,跟她妈妈奶声奶气地讲话,没留神撞在了黄雪晴的腿上,打断了她的思绪,黄雪晴忙弯腰忙扶住就要摔倒的小女孩,那年轻幸福的妈妈面对黄雪晴,脸上浮现出一丝暖暖的笑意,向她道声谢。 “不客气!”黄雪晴浅笑着回应,羡慕着她们,看着那小女孩,那孩子,眉眼笑意盈盈,恍若多年前的自己,如果自己和母亲能再回到这种时期多好,她发誓,这一次一定会好好珍惜妈妈。 妈妈,从前,你是我遮风挡雨的大树,今后,我也要成为你总不离身的拐杖。 一抬头才注意到,已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在等待人行绿灯时,看着地上清晰的斑马线,她,似乎又听到了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黄雪晴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记忆再次开了闸门。 正文 十、多想告诉你,我心里是多么地爱你 中午的大街上仍然闪烁着异彩,无端欢乐的人群拥挤着,黄雪晴感觉自己就是人流中的一个异端。盖住她的悲伤仿佛万丈高的巨浪,将她吞噬殆尽。 印象里的妈妈没有方向感还不敢过马路,小雪晴却从来没被带迷过路,只要有小雪晴在,妈妈就能勇敢地牵着她的手,僵硬着身体,惊恐地缩着脖子左看右看地冲过马路,母爱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然而当雪晴自己长大后,总会以学习忙、工作忙,没时间为借口,没有带妈妈出去逛逛,也没有帮她过马路。 “丝丝白发儿女债,道道深纹岁月痕”是自己累得妈妈身体垮掉。她盈满泪水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个朦胧模糊的黎明,母亲冒雪拔柴扫树叶的背影,一次次永不歇息的昼夜,母亲东西奔波不顾疲劳的身影。 没有父亲在家庭,自己的吃穿用度及生病、上学全靠母亲一人苦苦支撑,包括上大学的费用。而换来的是母亲丢去了如花岁月、俏丽容颜,变成日渐沧桑的脸和越来越弯的腰背。 种种辛酸,自是不言而喻,岁月悠悠逆转,只换来妈妈青春的一纸忧伤。 黄雪晴越想越内疚,抹不尽的泪,流满香腮。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去,她一定会长久地依偎在妈妈怀里,倾听她的心声,要对她说:“我要你一生幸福,不要你掉一滴眼泪”。 这样,走了一路,汗和泪也流了一路。 过了马路,又走了一会儿,到了那家贴心家政公司门前,有音乐从二楼放出,是首深情的老歌。 你静静地离去 一步一步孤独的背影 多想伴着你 告诉你我心里多么地爱你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告诉你 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迹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是不是春花秋月无情 春去秋来你的爱已无声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 从此不知你心中苦与乐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花静静地绽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里 多想靠近你 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懂你 一年一年风霜遮盖了笑颜 你寂寞的心有谁还能够体会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 多想告诉你 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 男歌手深情醇厚的嗓音,听得人柔肠百转,肝肠寸断。黄雪晴听痴了过去,抬着头愣愣地望着那块大招牌哗哗地流泪,哽咽得喘不过气来,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心也好像又红又肿。 在她身前身后是来来往往的人群,所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成了虚设。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来往行人成为静默的黑白背景,对于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她恍若无觉。 不知站了多久,仰着头哭了多久,里边有一位阿姨出来,温柔地推推她问:“姑娘,你怎么了?都站在太阳底下晒了很久了,为什么哭啊?” 触电般的,黄雪晴在瞬间恢复了所有的神智,看了看眼前的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工作牌,原来她是贴心家政公司的员工。于是她平衡住自己的气息,略微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用手抹了把泪,哑着嗓子开口道:“我想找两个陪护。” “哦,那你跟我进来吧。” 很顺利,黄雪晴从家政服务公司找来了两位三十多岁的女子,两人看起来都很健壮,很吃苦耐劳。 她们商议每十天结帐一次,十天一千元,两人轮班一天二十四小时陪护。很辛苦,钱也给得相对多一些,黄雪晴预先支付了十天的工资给她们,双方都满意。 等到黄雪晴把陪护找好,到医院介绍给妈和苏静怡时,那两人自行商量轮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