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骗身偷钱 十九岁的风袖袖亲眼目睹洪涝淹没整个村子的情景。  她站在半山腰上,任由狂风肆意,浑身发抖,看着山底下的所有的东西,全部毁灭。   “家……家……”她嗫嚅着嘴唇,瑟瑟颤抖。   一时之间,什么都没了……她努力的控制情绪,满腔的悲伤无处宣泄,只能怯怯的站在那里,泪水在眼眶打转。   那一年,村子里补偿给他们一人三万块,风袖袖拿着那包沉甸甸的钱,回眸看了看自己年迈的父亲,毅然决然的带着他去了京市。   风袖袖想着,哪怕自己辛苦点、累点,只要收入稳定,就能养活父亲。   打着这个念头,她干了很多工作:快递、收银员、送报纸、扫大街……   她掰出手指算算,兴许干了十几分工作,但到头来,一分钱没有存下。   2017年,是个契机,风袖袖通过工作认识了好友苏青,在苏青的指引下,她开始接触网络,干起了吃播的行业。   风袖袖长得好看,按照现在的话说,典型的美人儿,大大的杏眼、秀挺的鼻梁,樱红的嘴唇,跟一般的农村人比起来,实在是天壤之别。   风袖袖心里头清楚,自己模样不差,要是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也许就能摆脱这种厄运。   “你真的要去啊?那人家钻石王老五也不会在网上约炮啊。”   苏青站在一旁抽着烟,一副嫌弃的模样。   这也不能怪她,这一周,风袖袖只要上直播间,就有一个土豪给她刷礼物,今天直接刷了一万。   风袖袖想着,连刷礼物都能刷一万块,指不定家里特有钱。   “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来京市这么久了,一分钱没存下不说,还倒贴了不少钱,我不想到了限期,还身无分文。”   风袖袖口中说的限期,指的是父亲的限期。   人老了,很多事也就不方便了,她总觉得,自己多赚一点,父亲就能多活一天,用身体还钱,用钱换命,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划算。   谈话最后,土豪给她发了酒店的地址和房号。   当天晚上,风袖袖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换上刚买的新衣服,赴约园洲酒店。   说是赴约,更像是卖身。   风袖袖站在酒店门口,站了足足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她想了很多,比如婚姻、比如未来。   可是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些东西跟自己根本就不沾边,未来都是黑暗的,何谈婚姻?   难道她还期盼着真的有个土豪娶她?这种剧情,电视剧里能见,现实生活不能见。   风袖袖苦笑一声,迈着步伐走进了酒店。   1023号房,风袖袖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钻石王老五和自己想的差不多,身材高大,模样英俊。   他下半身裹着浴巾,身上还滴着露水。   风袖袖打了一个招呼,就被男人给抓了进去。   她轻轻尖呼一声,就被那个男人给压在身上。   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男人的粗鲁还是吓到了她。   “第一次?”男人轻声低吟,在风袖袖失神之下,便撕开了她的衣服。   第一次,跟苏青说的一样,痛得厉害。   痛的她一整晚都在喊叫,死命抓着男人的后背。   到了后半夜,那痛感才转为快感,渐渐的,她沉溺在男人的身下。   这一觉,睡的着实沉稳。   等风袖袖苏醒时,大手一伸,旁边却空空如也。   风袖袖慌慌张张的捡起地上散落的钱包。   好嘛,钱包不见了!   风袖袖欲哭无泪!敢情是遇到骗子了吗?骗身又骗钱?   “我早说过了,这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钻石王老五会缺女人?风袖袖,你真是想钱想疯了。”   可不是。   她就是想钱想疯了。   来京州这么久了,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   风袖袖不是个好高骛远的人,她就想着用身体捞点钱,虽说这种事在外人眼里看来是道德败坏,但是在她的眼里,这是唯一的出路。   风袖袖一边哭着,一边咬牙憎恨:“别给我抓到这个小偷,抓到我弄死他!” 正文 第二章 重逢 风袖袖被偷了钱、骗了身,一时之间萎靡不振,就连直播也接连几天没开了。  房东上门讨要房租,风袖袖好说歹说,赔着笑脸,总算是把房租推下下个月一起交。   苏青见她走投无路,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双目空洞,便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个人,之前找过我,我没答应,你要不去试试?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不是什么好差事。”   风袖袖又不是第一次混社会了,明白天上不掉馅饼的事,可眼下关头,哪怕是个陷阱,她也愿意往里头钻。   “你说说看。”   “就是有户人家,挺有钱的那种,但是儿子吧,不咋好,听说身上有病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没娶到老婆,中间人就说,如果我肯嫁给那户人家,就有三十万的酬劳!”   一听到三十万,风袖袖双眼放光,匆匆从床上走下来,追问:“三十万?你脑子坏了吗?三十万你没答应?”   “三十万啊,要娶个越南老婆都是妥妥的了,他为啥不要?指不定是有什么病,或者根本活不了多久,这明眼一看就是陷阱,我还往里钻?那一辈子就完了!”   苏青抽着烟,缓缓将烟雾吐了出来:“风袖袖,你可别起什么坏心眼,这活儿真不是什么好活。”   风袖袖当然知道不是什么好活儿。   要是可以,就做着普通的工作,哪怕辛苦点、累点。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半晌,扬起笑容,装作无所谓的态度:“那你赶紧介绍给我!我愿意嫁!反正我第一次都没了,嫁谁不是嫁?”   风袖袖说这话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心里好像被人扯开了一块肉,疼得厉害。   谁不在乎第一次?不在乎婚姻呢?   她也想在乎,可是她没有资格。   如果婚姻能作为筹码,变成金钱。   那么她愿意。   苏青直勾勾的打量着她,盯了许久,才松口:“袖子,你要想好了,这活儿,可能会害了你一辈子。”   风袖袖甜甜的笑着:“别磨蹭了,赶紧把人介绍给我吧。”   苏青用力的抽了一口烟,面色沉重:“行!”   通过苏青的介绍,风袖袖在当天就见到了对方。   但不曾想,当她看见对方时,风袖袖气的浑身发抖。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竟是那个骗了她钱财的小偷宁燕斐!   四目相对,风袖袖的眼里迸发出了恨意和怒意,好在苏青在桌子底下拼命捏着她的手,才让她微微缓过神来。   真是天道好轮回。   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渣,谁知道绕了一个弯,人渣自己送上门。   风袖袖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声:“那您赶紧把三十万打到我的账户,否则结婚的事,就免了。”   说完,直接拎起包转身就走。   不是她不给人家好脸色,而是再不走,她一定会把开水浇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妈的!”   风袖袖拐弯走到巷子口里,一把将手里的包扔在地上,用语言伺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对着墙壁骂了足足十几分钟,把心里的怨恨和愤怒都骂出口后,才蹲下身子捡起包包:“渣男,咱们的帐,改日慢慢算!”   谁知,刚扭头,就被人一棒子打晕带走了。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黄中云……”风袖袖呢喃着,浑身一激灵,猛地苏醒。   黄中云手里拿着木棍,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盯着风袖袖:“听说,你有了三十万?”   风袖袖心里一咯噔,前脚刚拿钱,后脚就被人知道了?   风袖袖矢口否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风袖袖,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这么说话?要不是我暗中接济你,你早就饿死了!”   黄中云是风袖袖的亲哥哥。   家里重男轻女,再加上家里贫穷,小的时候为了生计,把风袖袖送给了村子里人做童养媳,换来了几千块钱。   她现在所谓的‘父亲’,其实就是她的养父。   一家子全被洪涝害死后,就剩下她和养父活着。   虽有亲生父母在,但却跟没有一个样。   风袖袖冷笑:“你接济我?是啊?把你不吃的、不要的垃圾全扔给我,这就叫接济!”   “啪”的一声,黄中云直接扇了风袖袖一巴掌。   直接将风袖袖扇倒在地。   “别给脸不要脸!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黄中云欺身而上,一边扇着风袖袖的巴掌,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任由她吼叫,全当没听见。 正文 第三章 与虎谋皮 从小,风袖袖就明白一个道理,跟狗争辩是非,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自打黄家为了黄中云,把她卖给了养父做童养媳以后,她就发誓,不再姓黄。   黄中云的手劲很大,打的风袖袖口吐鲜血,连着胸腔都觉得发疼,可是她依然咧开嘴,满口红齿的大笑:“你打,你有种打死我,打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黄中云喘着粗气,慢慢的从风袖袖身上爬了起来,伸手解开自己的裤子,好不羞耻的脱了下来:“好,你嘴硬,我看看你有多硬!”   说完,一股腥黄色的液体浇在了风袖袖的身上。   然而,面对这番屈辱,风袖袖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毫无动静,她就这么仰头看着天花板,想起小时父母总和她说:你是女人,迟早是别人家的人,我们养你,就是为了将来的彩礼钱,但是你弟弟不一样。   父母的重男轻女思想,害了风袖袖这一辈子,她记恨他们,甚至觉得,有朝一日,如果发了势,一定要报仇雪恨。   黄中云爽了,提起裤子,吐了一口口水,极其不屑:“女人,就是用来玩的!”   直到黄中云离开了,风袖袖才从地上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望着满屋子的狼藉,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卫生间,把满身的血迹擦拭干净。   外头是个夜总会,黄中云经常来这里瞎混,遇到不少的狐朋狗友。   长廊显得有些暗,风袖袖走着走着,眼前就变得有些模糊了。   不知不觉,倒在迎面而来的人怀中。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说不出是什么,但是很好闻。   等风袖袖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坐在一个包厢里头。   “看什么?”坐在她身旁的男人,扭头望着她。   黑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依旧明朗。   不得不说,宁燕斐长得是真的好看,就是人品有点问题。   房间里坐的大概都是他的朋友,玩着牌、喝着酒,气氛很是融洽。   风袖袖皱着眉头:“我要回去了。”   谁知,宁燕斐紧紧抓住她的手,力气很大:“别走,好好坐着。”   宁燕斐骗钱又骗身的事情,风袖袖还没有气消呢,满肚子的怨恨包裹着她,恨不得咬死宁燕斐。   但是经过刚才黄中云的事,她确实没有力气走路,只好坐在原地,看着宁燕斐玩牌。   宁燕斐这人,除了装富豪有一手,玩牌也挺绝的。   换句话说,风袖袖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耍无赖的人。   “妈的,宁燕斐,你他妈出老千挺牛逼的啊,一晚上了,硬是没见你输一把,害我损失了这么多钱,我看你就躺在那里收钱好了!”   宁燕斐意气风发的笑着,把手里最后一张底牌甩了出去:“老子要是做女人,还就甘愿躺在那里收钱。”   “孙子。”   大家相视一笑。   凌晨一点钟,终于散场了。   站在夜总会门口,四下无人,风吹着,凉飕飕。   宁燕斐抽着烟,玩世不恭的打量风袖袖:“你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被人打成这副德行?”   风袖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淤青,白瞪了宁燕斐一眼:“要你管?”   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宁燕斐一双手给扯了回去。   风袖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被他这么一扯,心里头更是愤怒。   “你……”   “别说话。”宁燕斐压低了嗓音,食指轻轻抵着风袖袖的唇边。   指尖温热的触感就像是和煦的沐阳,风袖袖浑身酥麻,忍不住抬头望去。   宁燕斐的身高很高,即便她抬着头,也只能到他的胸口。   “你听。”   四周很安静,一点钟的大街,除了凉风,便是黑暗。   隐约的,风袖袖听见有人发出了靡靡之音。   “啊……嗯……真棒……”   风袖袖是成年人了,这种声音一听就知道在做什么事。   她尴尬的扭了扭身子,毕竟这种情况,还和宁燕斐呆在一起,着实发窘。   谁知,宁燕斐这人,不按牌理出牌,竟勾着风袖袖直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那天晚上,风袖袖记得很清楚。   宁燕斐带着她看了一场活人大秀。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场大秀的主角,正是她的哥哥,黄中云。 正文 第四章 黄中云的对象 黄中云的对象,也不是人,而是一头猪。  当风袖袖看见那情景时,困窘、震惊、高兴,到最后变成了捧腹大笑。   她捂着自己的嘴,蹲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打滚。   宁燕斐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女人像风袖袖这样,丝毫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   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风袖袖,身子靠着墙边:“一头猪而已,这么高兴?”   风袖袖抹着眼泪,笑着说:“那边那位,是我弟弟,你说多好笑啊,没有钱找女人,就去找一头猪。”   风袖袖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言语之间,却隐约显露出一丝悲哀。   她不是个爱笑的人,但却足足笑了有几分钟,才逐渐停止笑意,顺着墙壁慢慢的爬了起来。   宁燕斐把烟盒递了过来,风袖袖也不避讳,从他的手里接过香烟,用打火机点然后,抽了一口。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只有风声。   “话先说前头,我和你结婚,是为了钱,结婚之后,我们互不干涉。”   风袖袖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情感,在她的心中,这场婚姻,不过是交换金钱的筹码。   宁燕斐缄默,两人就像是相识多年的朋友,站在那里抽烟,谁也不说话。   抽完以后,宁燕斐才说:“你的建议,我同意,但是你要记住,我们的婚姻是做给外人看的,别露馅。”   风袖袖点了点头。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点上,她还是很同意宁燕斐说的话。   一周后,风袖袖和宁燕斐的婚事就定了下来。   没有大排场、也没有过多的陪嫁,就是一场简单而朴素的婚礼。   礼服是宁燕斐租来的,一天二百块钱,听说因为礼服的事情,还被家里人嘲笑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嘲笑宁燕斐娶个老婆,连婚纱都没钱给人买。   风袖袖对宁燕斐的家庭情况不了解。   但总觉得能拿出三十万来,应该不会差,可真正嫁过去的那天,她才意识到,这个家,跟她想得不一样。   嫁过去的当天,宾客很少,就在家里摆了几桌,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风袖袖提着裙摆走到二楼,就听见有人说:“三十万买个媳妇回来,先不管这笔钱花的值不值得,总之我对宁燕斐已经尽到该尽的义务。”   “谁让你是宁燕斐的继母,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他26岁还没娶妻,大家肯定要说你刻意刁难。”   当天,宁燕斐的父母均没出席,就一个妹妹在撑场面。   宁燕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坐在楼下跟宾客喝酒聊天,好不热闹。   正在风袖袖寻思着这个家的情况时,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突然走到她的跟前,将她压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风袖袖吓得尖叫,那人却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那人力气很大,穿着黑色的西装,身上带着浓重的酒味,嘴里似乎在呢喃着:“阿月……阿月……”   帽子宽大,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轻飘飘的一吻,落在了脸颊旁。   风袖袖大惊失色!浑身紧绷!   天!她居然被人轻薄了!   难不成是宁燕斐的亲戚喝醉了闹事吗?   风袖袖的脑海闪过很多念头,深怕这个男人会因为醉酒而做出更荒唐的事情时,那男人又踉跄的松开了她,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风袖袖怔怔的看着那人的背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拍着胸脯,神经紧绷的盯着四周。   不得不说,这一家子,很古怪。   儿子结婚,父母就像没事人一样,至今为止,她都没见过宁燕斐的父母。   回到婚房,靠南边最小的一间房,里头除了喜庆的床单被罩,其他无一例外的冷清。   本以为宁燕斐作为家中长子,结婚的时候,父母应该会大力操持,谁能想到,除了一个彩礼钱,其他一概不管?   宁燕斐来得特别晚,开门时,还有些踉跄。   风袖袖刚想说话,提醒他今晚得分开睡。   不曾想,话还没说出口,宁燕斐就重重的压在了风袖袖的身上。   满身的酒臭味,熏得风袖袖头疼,她使劲的推了推宁燕斐,却始终跟一座大山似得,怎么都推不开。   “别动。”宁燕斐沙哑的说了一句,大手掐着她的纤腰:“叫出声来。”   风袖袖一愣,没缓过神来,宁燕斐用力的掐了掐。   风袖袖忍不住,便喊叫出来。   “继续叫。”   风袖袖被迫无奈,硬逼着给叫了一整晚。 正文 第五章 走肾不走心 半夜时分,风袖袖依旧无法入睡,反倒是宁燕斐,睡的那叫一个安稳。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外头的声音细碎,实在扰得人无法安眠。   她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   “总之,那个女人不能怀上宁燕斐的孩子,宁燕斐要是有了孩子,在家里就得翻身了,这碗汤,明天送给她喝。”   迷迷糊糊的,风袖袖也没有听清。   只是隐隐觉得,这家人每个都暗怀鬼胎,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扭头看着沉睡的宁燕斐,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走到他的身旁,上下打量。   “你偷了我的钱,还骗了我第一次,我今天非得从你身上捞点什么。”   说着,她推开宁燕斐的身体,上下摸索着,想着今天结婚,指不定有谁给他金子或者是值钱的东西。   谁知,手刚摸到他的腹部,就被一双大手给紧紧抓住了手腕。   她一惊,猛地抬头望去,竟看见本该沉睡的宁燕斐,此刻黑眸猩红的盯着自己,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风袖袖慌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燕斐给压在了身下。   “唔,你放开我!”   宁燕斐的力气很大,无论风袖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禁锢。   “我们说好的,只是做给外人看!”   宁燕斐微微扬着笑意,看着恼羞成怒的风袖袖,意味深长的说:“我们走肾,不走心,约个炮有什么不对?”   宁燕斐真是无赖到了极点,死的都能给他说成活的。   风袖袖半天想不出个反驳来,气的脸色通红。   自打那一晚后,风袖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跟谁耍无赖都行,但就是不能和宁燕斐,她什么都东西没捞着,反倒被宁燕斐吃干抹净。   第二天一早,宁燕斐扔给了风袖袖一块手表。   样子老旧不说,还没有一点价值,她看都没看,甩到一边:“宁燕斐,我们的帐慢慢算,别想用一块手表就收买我。”   宁燕斐扭头看了看风袖袖,捡起地上的手表,神色稍显冰冷。   风袖袖隐约感觉到宁燕斐情绪的变化。   她用余光打量着宁燕斐,见他不动声色的把手表收回去时,眼疾手快的从他手里把手表夺了过来:“你给我的,就当是补偿,但是我告诉你,这点远远不够,说好的互不干涉,你要是再犯规,我就咬死你,说到做到!”   宁燕斐听着风袖袖的‘壮志豪言’,唇角隐约露出笑意。   “收好。”   宁燕斐淡淡的说了两个字,便起身穿衣。   新婚第一天,按理说,应该给公婆端茶递水,以表孝义。   但昨天结婚,父母双双未出席。   风袖袖正想询问宁燕斐家里的情况,门外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紧跟着,门被撞开,一个黑衣男人轰然倒地,吓得风袖袖尖叫了一声。   门外几个男女鱼贯而入,风袖袖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就听到有人在说:“燕斐,你爸明天就要从美国回来,你倒好,什么都没准备?”   “就是啊,我们已经出了三十万帮你娶个老婆回来,你爸回来,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别说我们亏待你,老婆娶了,你也该带着老婆搬出去住吧?总不能带着老婆住家里吧?”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   说的是好听,可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宁燕斐搬出去。   这可是新婚第一天啊,就这么明目张胆跑来要求宁燕斐搬走?   风袖袖听的心里难受,直接开口:“你们二位是谁?有资格来管别人的事?这里是我的新房,没事就给我滚出去。”   “我是谁?我是宁燕斐的母亲,你能和他结婚,还是多亏我给的三十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女人呵斥了一句,神色满是愤怒。   风袖袖心头一惊,还以为来人是什么闹事的,不曾想竟然是宁燕斐的母亲?   有母亲在新婚第一天就赶儿子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当年被父母卖走的情景,风袖袖心里也是怒火冲天,直接顶了回去:“您是他母亲又如何?我做了他的妻子,就是他的人,这个屋子里最有资格耀武扬威的人,就是我。”   风袖袖大口气,惊得整屋子的人双目圆睁。   唯一例外的就是宁燕斐。   他站在一旁,身子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面对长辈的羞辱,他似乎毫不在意。   黑眸望着风袖袖时,似乎盛着淡淡的笑意。   “不好意思,大概是昨晚太累了,我现在心情不好,所以劳烦你们先离开。”   风袖袖的伶牙俐齿,着实令众人震惊。   大概因为如此,大家目目相觑,扔下一句‘白眼狼’后,就走了。   屋子恢复了宁静,风袖袖拍着胸口,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宁燕斐,别告诉我你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宁燕斐不怒反笑,甚至夹着那么一丝吊儿郎当:“是啊。”   风袖袖眉头一紧:“那昨天你收了多少钱?我们平摊。”   宁燕斐还没说话,风袖袖就把他的裤子给拿了出来,一搜,里头有现金一千多。   “你五百,我五百,夫妻财产要平分。”   风袖袖一本正经的把五百块放到床上,心满意足的说:“好了,我准备回娘家,这就算是你给我爸的见面礼!” 正文 第六章 新婚见面礼 新婚第一天,风袖袖就拿着几百块钱,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自打洪涝发生后,她带着养父在京市租了一间民房,虽然偏僻潮湿,但风袖袖整理得不错,干净整洁。   结婚这事,她之前跟养父提起过。   但面对长辈,说的肯定都是好话。   比如她跟宁燕斐认识很久了,一直帮助她,两人情投意合之类的。   养父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她能幸福。   拿着一些礼品回到了民房,刚一进屋,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风袖袖大惊,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想往外跑。   谁知,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那个男人给抓了回去。   男人抓着风袖袖的头发,阴冷的问:“你要去哪?”   风袖袖浑身发颤,连牙齿都打着颤:“没,没去哪……”   “你是不是又出去勾引别的男人了?嗯?”   风袖袖急忙摇头:“没有……”   “没有?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又出去勾引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男人说着,便揪着风袖袖的头拼命的往地面上撞。   撞的声音‘砰砰砰’的直响。   风袖袖被撞的脑壳发疼,意识涣散,迷迷糊糊之间,竟看见男人拖着她的腿往厨房走去,边走边说:“你敢出去勾引男人,我就要砍断你的腿!”   一听到这话,风袖袖身体里求生的本能令她苏醒过来,拼命的挣扎、哀求着:“别这样!我求你了,我真的没有出去勾引男人,真的!”   “没关系,只要我砍断你的腿,你就不会再出去了!你就能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了!”   男人奸笑一声,那笑容如同鬼魅,看的风袖袖浑身发冷。   他拖着她到门口,进厨房找菜刀,可是找了半天,一把刀也没看见,最终,拿了一根擀面杖出来。   “妈的,连刀都找不到,没关系,没刀,我还有棍子,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风袖袖见状,惊恐的用手护住了头部,蜷缩在地上。   男人拿着擀面杖,一棍一棍的打在风袖袖的身上。   风袖袖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喊出声音来。   民房住的密集,没有什么隔音效果,一家发生了什么事,整栋楼都能听到。   无论有多痛,她只能忍着。   男人的最后一棍,就直接砸在了风袖袖的脸上,当场就把风袖袖砸的狂吐一口鲜血。   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看着男人,缓缓伸出手,气若游丝:“爸……我是……袖袖。”   “爸?你在喊谁?”男人拿着擀面杖,死死的盯着风袖袖。   那猩红的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怜悯,甚至看着满屋子的血点,他还洋洋得意:“现在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出去勾引男人!”   风袖袖绝望的闭上双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静静的等待着男人落下棒槌。   谁知,棒槌落下,却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只听到‘咣’的一声,棒槌掉在了她的身旁。   紧跟着,男人跪倒在她身边,心疼激烈的大喊:“袖袖,你是怎么了!”   风袖袖赶紧睁开双眸,看着男人跪倒在她身旁,满目的担忧和愤怒。   她欣喜的喊了一句:“爸!”   男人‘哎’了一句,伸手将风袖袖抱在怀中,沧桑的眼眸里慢慢溢出了泪水:“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这幅模样?”   风袖袖忍着痛,努力的扬起笑意:“没,没谁,是我自己磕的。”   养父孙强有怪病。   家里放着一套西装,是他自己买的,一旦他穿上西装,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臆想出来的,他甚至称自己为风袖袖的丈夫。   医生说,他有双重人格病,要接受心理治疗。   风袖袖每次看见他穿黑色西装,都会吓得逃跑。   但是次数多了,她就发现,这种人格暴躁、狂怒、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为此,风袖袖才格外的在乎钱,只要有钱了,指不定哪天就能就好父亲的怪病。   “袖袖,到底是谁,你告诉爸,把就算拼了命也要为你报仇。”   风袖袖看着老泪纵横的父亲,努力的扬起微笑:“爸,我好想你,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   孙强用力的点头:“我不离开袖袖,爸去给你找药,你别动。”   孙强找来了药,小心翼翼的给风袖袖涂抹着,一边涂抹一边擦着泪水:“我没权没势,没法儿给你报仇,袖袖,是你爸不中用,让你跟着我受苦。”   风袖袖看着父亲发白的两鬓,内心发誓,总有一天她会存够钱,带父亲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一定要让父亲健健康康的生活着。   在家里休息了好一会,才踉踉跄跄的爬起身来,拄着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得买菜,买完菜直播,赚钱!   风袖袖拄着拐杖,刚走到门口,竟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   正好是她的丈夫,宁燕斐。   “你说结婚就结婚,真没把老子吓一跳。”   宁燕斐靠着墙边,倚着墙吸烟。   夕阳照在他的身上,颇显得缱绻优雅。   他弹掉手中的烟灰,不紧不慢:“结婚都一样,有什么好吓的。”   风袖袖直勾勾的盯着宁燕斐对面的男人看。   这个男人,好像之前在夜总会和电视上见过,眼熟得很。   叫什么来着……   对了,好像是京市响当当的四大少爷之一的周君?   宁燕斐居然和周君是朋友?   这种事说出去,大概都没人会信吧?   “那安柔呢?不管了?”   周君话音落下,宁燕斐黑眸一凝,慢慢弹掉手中的烟灰,继而放入嘴里:“再说吧。”   话音落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风袖袖,你这个月房租还没给我交呢!” 正文 第七章 离婚 房东这一声呐喊,直接暴露了风袖袖。  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尴尬无比的看着宁燕斐和周君。   周君上下打量着风袖袖,贴在宁燕斐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转身就走了。   宁燕斐倚着墙壁,把最后一口烟抽尽后,扔掉烟头,走到风袖袖的跟前:“怎么你家欠人高利贷?回回见你都被人揍得不成样。”   风袖袖窘得脸色发红。   自己这幅模样被宁燕斐看见,不知道又在心底怎么嘲笑自己。   “喂,风袖袖我跟你说话呢,你钱什么时候还?”   房东大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磕着瓜子:“你怎么又是这幅模样,你要是欠别人钱被打成这样,那我的房子可不能租给你了。”   房东大姐这话,摆明了不是第一次见风袖袖这么狼狈。   她困窘至极,赶紧解释:“大姐,我马上微信转钱给你。”   末了,还要说:“我这是自己磕得,不是被人打得。”   房东大姐收了钱,揶揄:“还磕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你这幅模样,别哪天死在屋子里都没人收尸。”   房东大姐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可倒也是实打实的话。   风袖袖叹息一声,拧眉看着宁燕斐:“好戏看够了,可以走了吧。”   说完,也不理会宁燕斐,拄着拐杖就走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顾,可风袖袖不行,一天不直播,就没有收入来源,就算是再恶心反胃,也得做好吃的取悦观众。   到隔壁的菜市场买了一些食材后,踉踉跄跄的走回来。   到了家门口的巷子里一看,宁燕斐是走了,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孟栩枫。   昨天的婚礼现场,宁燕斐的父母均没有出席,只有一个妹妹在撑场面,这个妹妹就是孟栩枫。   风袖袖对她的印象不深,但是看见了,也就打一个招呼。   不曾想,风袖袖刚走过去,还没开口,孟栩枫就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孟家,二是和宁燕斐离婚。”   风袖袖愣住,这是几个意思,她昨天刚结婚,今天不止被人逼着赶出家门,还被逼着离婚?   风袖袖扯着脸皮干笑:“妹子,我今天还有事,就不陪你聊天了。”   “风袖袖,你别怪我没警告你,宁燕斐虽然是我哥,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超过兄妹之情,你一个外人,永远不可能插足我们之间,如果我是你,一定会离婚的。”   是啊,风袖袖看出来了。   这一家子,全姓孟,就宁燕斐姓宁。   这么不待见,指不定是养子。   风袖袖微微咳嗽一声,说:“我们的事,不用你插手。”   本抱着好心的态度提醒孟栩枫,即便是养子,可法律上他们就是兄妹,就算是他们心怀情愫,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谁知,孟栩枫恼羞成怒,冲着风袖袖怒斥:“你这不要脸的小三,就是你故意勾引宁燕斐,今天你要么离婚,要么把三十万的彩礼钱给我还回来。”   孟栩枫一口一个‘小三’的骂着,民房密集,一喊出口,所有人都探出脑袋看热闹。   风袖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跟孟栩枫起争执,压低嗓音:“好,我依你,我跟宁燕斐离婚,所以现在,你可以先走吗?”   孟栩枫没想到骂两句,风袖袖就妥协了,当下心情大好,从愤怒转为笑脸:“算你有点见识。”   说完,孟栩枫转身就走。   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风袖袖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了苏青。   “喂,青子,帮我个忙。”   ……   孟栩枫被人揍了一顿,听说是不知道惹上社会上什么小混混,总之被人压在巷子里挨着打了一会,打的鼻青脸肿。   人现在腿有些折了,躺在床上不得动弹。   风袖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家里搞直播,吃着香喷喷的五花肉,对着手机:“各位老铁,今天吃五花肉,麻烦给个双击。”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风袖袖扭头一看,顺着旁边的窗户望去,看见门外的人是宁燕斐。   她赶紧关掉直播,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前,打开门。   “你来干嘛?”   “托你的福,被家里人赶出来了。”   “什么?”风袖袖一头雾水。   宁燕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果然是你找人打的孟栩枫,真有种。”   风袖袖后知后觉的反应够来,敢情宁燕斐这是来诈她的。   “是我又怎么样?”风袖袖见包不住了,大方承认:“她在这里大骂我是小三,所有人都听见了,怪就怪她偏要来什么民房,这附近出了名混混多,又没有摄像头,被打了也只能吃哑巴亏。”   宁燕斐不怒反笑,伸手勾住了风袖袖的纤腰,贴着她的耳畔:“风袖袖,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致了,冲着今天心情好,我带你去看一出好戏。”   “什么好戏?”   “钱。” 正文 第八章 没心没肺只爱钱 关于钱的事,风袖袖从来不马虎,就算是龙潭虎穴,冲着钱,也敢闯一闯。  宁燕斐骑着单车带着风袖袖在马路上悠哉的逛着。   骑到了一个夜总会门口就停了下来。   “来夜总会干嘛?”   “来就知道了。”   宁燕斐带着风袖袖到了夜总会的包厢。   二楼总包厢的窗口能眺望整个一楼的景象。   “今天有场赌局,赌赢了,能平分奖池里的钱。”   风袖袖双目圆睁的盯着宁燕斐,莫名的有些后悔:“你是疯了吗?来这里赌博?”   她虽然爱钱,但也知道赌博不是好事,更何况宁燕斐这么不靠谱,跟着他,多半是受罪。   心里头这么想,表面上也打算说几句离开。   谁知,宁燕斐指着楼下赌桌上的男人:“你得看看赌局是什么。”   顺着宁燕斐的手望去,看见楼下的赌桌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风袖袖的弟弟,黄中云。   风袖袖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然是黄中云。   “他把自己卖了,今天的赌局就是,赌买他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风袖袖目瞪口呆,一时半会没缓过神来:“卖……卖?”   “你不知道吧,他可是这里常驻的鸭子,买他的人可不少呢,这种赌局,一个月会有一次。”   风袖袖听到宁燕斐这话的时候,觉得滑稽、又可笑。   黄家人心心念念,就为了能生一个儿子。   好不容易把儿子生出来,为了供养他,还把风袖袖给卖了。   没想到黄中云长大了,竟然来做鸭子?!   难怪之前黄中云将她抓到这个地方来,敢情是自己工作的地方。   风袖袖真是哭笑不得,那种滑稽又悲悯的感觉在胸口交杂翻滚着,实在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只听到楼下喧嚣阵阵,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紧了黄中云。   黄中云长得不赖,全身脱光的站在楼下,就重要部位穿着衣服,其他一切都是露着的。   楼下鱼龙混杂,男男女女就像是品着一道佳肴似得,盯着黄中云看。   赌局开始了,宁燕斐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我赌呢,今晚买他的人,是个男人。”   他把钱递给了旁边的服务员,赌注很快就下定。   风袖袖可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花钱,更何况那人还是黄中云,就算是赢了,也觉得膈应。   楼下的主持人开始喊麦了:“各位老板、美女,咱们今天的赌池的金额已经出来了!只要今天压中的人,都可以平分赌池里的钱!我们现在来揭晓,今晚是谁获得头筹,买我们黄总的一夜春宵!”   “黄总。”风袖袖饶有兴致的笑着:“真是讽刺。”   宁燕斐扭头看着风袖袖的侧脸,黑眸深邃。   不一会,开局了。   主持人拿着最后到手的牌子,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今晚,跟我们黄总共度春宵的人,就是林旭,林先生!”   一喊出是‘林先生’的时候,全场的气氛升到了最高点,楼下就像是爆炸了一样,各个喊叫着跳了起来。   风袖袖双目圆睁的盯着宁燕斐:“你赌赢了?!”   买下黄中云一晚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油腻老男人。   听说,他用了十五万买这一晚。   黄中云没有任何的沮丧,反倒笑的很开心,勾着那男人的手臂转身走入包厢的深处。   风袖袖看着这一幕,真觉得是年度最滑稽的事情。   赌局结束,宁燕斐和风袖袖坐在一旁喝着酒水。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服务员走了过来,对着宁燕斐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宁燕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怎么了?”   “去凑凑热闹。”   宁燕斐很自然的牵住了风袖袖的手。   那一刻,她怔怔的看着他,暖暖的温度从手掌心传了过来,不经意间,心跳微微加速。   楼下,黄中云嚎啕的声音不断的从人群中传了过来:“你有病吧,又是滴蜡、又是皮鞭的,你是要打死我吗?”   “老子花钱就是来买乐子的,就打你了,怎么了?”   人群太多,熙熙攘攘挤着,风袖袖隐约的看见黄中云浑身都是伤痕的倒在地上,却被老男人用鞭子不断的抽着:“就打你,怎么了?不爽啊?老子是花钱的!”   说实话,看到黄中云这般落魄潦倒,风袖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高兴。   她现在所有的悲情,都是为了给黄中云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这种付出,没有回报,黄中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风袖袖一时之间没了兴致,扭头说:“我要走了。”   说完,也不顾宁燕斐,自顾自的走到了门口。   门外的风,凉飕飕的,她裹紧身上的衣服,站在门口站了片刻。   “风袖袖。”身后突然传来了怒吼声:“你他妈敢来这里,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   风袖袖一回头,就看见了双目猩红的黄中云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黄中云跑得速度太快,风袖袖一时之间没缓过神来,怔怔的站在原地。   当黄中云的手就快碰到风袖袖的脸时,硬生生的给人一脚踹开,踹倒在地上。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正文 第九章恼羞成怒 黄中云的落魄,家里人从不知道。  他一直对家里人说的是在外头打工,一个月有七八千块钱。   对于父母来说,七八千是大额,自然满心欢喜,没有过问。   可谁曾想,他会在这种地方工作?   本来是件很隐秘的事情,但是被风袖袖看见了,还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他恼羞成怒!愤恨!生气!   “是谁,谁该踹我!”   风袖袖拧眉盯着他,回眸望着站在台阶上的宁燕斐。   他抽着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踹你,不爽?”   “妈的,小杂碎!”黄中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朝着宁燕斐冲了过去:“我今天非得弄死你们,免得给我回去乱说话!”   谁知,还没碰到宁燕斐,里头的经理就跑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黄中云,神色异样:“你疯了。”   “老板,这个人踹我!”   经理也不敢看宁燕斐,死死的攥着黄中云的手:“不想明天横死街头,就别给我胡扯,赶紧给我道歉!”   “经理?”   黄中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是这里的摇钱树,平时经理只会向着他,随随便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经理竟然让他道歉?   经理一个劲的给黄中云使眼色,但这厮就是看不懂,还叫嚷着一定要弄死风袖袖和宁燕斐。   经理见没招了,赶紧叫了几个人出来,把黄中云给架走。   末了,还听见黄中云声嘶力竭的怒吼:“风袖袖,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风袖袖拧着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直到不见黄中云人影了,宁燕斐才把赌注拿到五千块分了两千五给风袖袖:“夫妻财产对半分。”   那天,风袖袖揣着他给的两千五,坐在他的单车上,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就感觉有些暖、有些甜。   夜晚的风,和煦的吹着,她伸手抓住宁燕斐的衣服,总觉得那段路,坐的特别的舒坦。   宁燕斐没有送风袖袖回养父那里,而是直接载着她回了家。   一到家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哭喊声。   “孟霆,你刚从美国回来不知道,栩枫是被燕斐的老婆打成这幅模样的,现在腿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风袖袖看了看宁燕斐,小心翼翼的问:“你爸回来了?”   宁燕斐永远都是一副慵懒的态度,好像天塌下来也不算个事,双手插在裤兜,意味深长:“装可怜会不会?”   话音刚落下,他便掏出钥匙打开门。   风袖袖提心吊胆的跟在宁燕斐的身后走了进去。   大婚之日,没见过他的父母,今天凑一桌,全看见了。   父亲孟霆、母亲赵菲如都坐在沙发上,旁边三三两两坐着的,估计是三姑六婆,反正风袖袖也不认识。   孟霆看起来五十出头,戴着一副眼睛,浑身充满了威严的气息。   他上下打量着风袖袖,见她浑身淤青、脸色浮肿,身上还有多处包扎着绷带。   风袖袖被他一打量,心里毛毛的,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怕是要拿孟栩枫的事来开刀了。   一想到这里,风袖袖赶紧走上前,讨好道:“爸,我知道今天脾气是冲了一些,可是妈一进来就要让燕斐离开家,我刚嫁进门,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哪个保姆进来惹事,才顶撞几句。”   风袖袖直接上来,不说孟栩枫的事,却说母亲赵菲如来赶宁燕斐离家的事,看似好像无意,可是暗讽赵菲如的品行。   赵菲如本来打定主意要风袖袖和宁燕斐难看,谁知被风袖袖摆了一道。   她脸色难看,扭头看着孟霆,嗫嚅:“孟霆,你别听她胡说。”   “爸,实话不相瞒,今天一天,我回娘家,被左邻右舍嘲笑不说,还从楼上摔倒,摔得满身乌青,期间栩枫也找过我,但是我不方便下来,也就没多说几句。”   风袖袖乖巧的站着,浑身淤青红肿的样子惹人怜爱,眼眶溢着淡淡的泪光,像是努力忍着委屈。   孟霆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媳妇,想到她前脚嫁进家里,后脚就要回娘家,这指定是受了委屈才要回去,还有孟栩枫,无缘无故的去找风袖袖做什么?她都摔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能打孟栩枫?   更何况她一口一个‘爸’叫的,叫的他心里暖乎乎的。   孟霆脸色难看:“行了,都是一家人,我这一阵子忙着生意,没有回来给你们住持婚礼,这几千块钱,算是我给儿媳的见面礼,收着吧。”   风袖袖‘哎’了一句,乖巧的接下了孟霆给的钱:“谢谢爸。”   本指望着今天能将风袖袖和宁燕斐赶出去,没想到没赶成不说,还让孟霆贴了风袖袖几千块钱,赵菲如看着风袖袖那得意的样子,气的脸都快歪了。   回到房间,风袖袖数着手里的钱,眼睛都快笑得成缝了。   宁燕斐打量着风袖袖的样子,黑眸里噙着淡淡的笑意:“财迷。”   “我这人呢,是很公平的,三千块的见面礼,一人一半。”   风袖袖把一千五放到宁燕斐的手里,刚放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妈会不会报复我?”   “会。”宁燕斐斩钉截铁的回答。   风袖袖大惊失色:“那我怎么办。”   “求我,我就帮你。” 正文 第十章 报复 风袖袖贪图一时嘴快,倒是忘了赵菲如是个狠角色,否则也不会在新婚第一天赶宁燕斐走。  她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赵菲如会对自己做什么事。   但没想到,赵菲如不对她下手,却对她的养父下手了。   得知父亲住院的事,已经是三天后了。   她刚下了直播,苏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那头,苏青上气不接下气:“快,你,你爸快不行了,快点来医院!”   风袖袖眼前一黑,赶紧挂断了电话,匆匆赶到医院。   孙强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苏青站在吸烟室里,倚着墙壁,满脸沉重:“我去的时候,你爸已经被打的没有人形了,要不是我打报警电话,怕是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听到这话,风袖袖倒吸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苏青,真不敢去细想这后果会是如何。   风袖袖气的浑身发抖,脑子一片空白。   苏青吐了一口烟雾:“这打人的人也忒狠了,摆明了就是要弄死人,你是跟谁结怨了,把气都撒在你爸的身上?”   风袖袖的脑海闪过两个人,一个是黄中云,因为她看到了他的狼狈,另外一个就是赵菲如。   风袖袖脑子乱得很,一时之间也没有个定数。   几个小时后,医生检查完结果,把单子递给了风袖袖:“你爸的情况非常危险,身上多处骨折,颅内也有出血点,如果要做手术的话,有一定的风险,而且费用和术后的保养费用很高,所以你要做个决定。”   “做啥决定啊,难道不管了?这可是她爸。”苏青白了医生一声,嚷嚷的说:“风袖袖,你可别做傻事,那人救一救还能活。”   风袖袖是怕,她怕父亲受苦,更怕他这么狼狈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会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她拿着笔,笔尖不断的颤抖着。   最终,她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费用前前后后需要二十多万,后续的保养费用也还要钱,你们亲属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这些话,医生就走了。   风袖袖像是被抽干了气一样的倒在苏青身上。   结婚的彩礼钱一共三十万,付了这次的手术费用后,所剩无几,她心里深深的明白,手术不过就是个坎,后面的治疗费用才是最重要的。   手头拮据、靠着吃播也赚不了多少钱,没有金钱的来源,父亲就算是救活了,也要躺着等死。   一想到这,风袖袖赶紧抓着苏青的手:“青子,你得帮我,你帮帮我。”   苏青何尝不想帮风袖袖,但这不是说帮就能帮的,她微微皱着眉头:“袖子,你先冷静下来,我给你想想办法。”   “我知道门路多,只要能给我钱的,我什么都做。”   苏青人面广、在社会上混了多年了,社会上的混混和一些有头面的人都会给她一些面子,否则当初宁燕斐的婚事也不会找到她的头上。   风袖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苏青了。   苏青叹息一声,转身就给人打了一个电话。   风袖袖站在原地,紧紧的握住双手,祈祷着事情的发展能够顺利一些,祈祷自己能找到赚钱的机会。   十几分钟后,苏青拿着电话走了进来,一脸沉重:“袖子,你现在急缺钱,除了器官买卖来钱快,就只有一条路了。”   风袖袖看着苏青凝重的脸色,声音有些颤抖:“你说。”   “下海。”苏青艰难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风袖袖怔怔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就猜到,还是因为早就接受这种结局,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眼珠子动了动:“多少钱一晚?”   “我给他们发了你的照片,他们说,按照你的长相,可以要个几十万,遇到有钱人,可能还不止这个数,但是袖子,你得想清楚了,你是已经结婚的人,一旦下海,没有回头路可走!”   风袖袖无动于衷的听着,最终咧开唇角笑了出来:“你觉得,我会在乎吗?婚姻、爱情对我而言,都是金钱的筹码,在我眼里,只有钱才是最重要的。”   风袖袖的笑,看得人特别心疼。   她哪里是不在乎?她是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谁不想要幸福的生活?只是这些东西对于风袖袖而言,太珍贵了。   苏青劝了好久,依旧没能改变风袖袖的决心。   最终,一周后,有位买家定了风袖袖,并且约定晚上八点在园洲酒店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