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深夜纠缠 深夜,别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进入沉睡,唯有顾月笙的房间里,传来细密的压抑喘息。  “唔……景……轻一点……疼……”   顾月笙伏在床上,身子起起伏伏,无法抗拒地被男人抓住头发,被迫仰起头,殷红的唇瓣缝隙间溢出难耐的呻吟。   男人凑在她颈窝处,在死亡般的愉悦来临前,死死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就像是吸血鬼一样想要吸干她的生命。   “呃……”   筛糠般的颤抖,两人都是浑身紧绷,一起到了欢愉的极致。   封景腾死死抓住身下女人的肩胛,碎发朦胧之间睁开眼睛,看到了女人脖子上自己的牙印,满意地冷笑,哑声道:“你说,那个傻子会不会以为你这是蚊子咬的?”   顾月笙浑身一怔,难堪地咬住下唇,“他也是你的弟弟,我们这样……太……”   “心疼他?”男人猛地俯身,眯起眼睛,掐住了她的下巴,“你还真是心思坦荡,和那个蠢货呆久了,爱上他了?”   “我没有!”顾月笙痛苦地仰起头,眼角沁出泪水,“我……我只是不想……”   “不想再继续我们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了。”他接过她的话,语气冷冽,“是不是?”   顾月笙语塞,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应该再继续下去,她是他的弟妹,就算那个人从小痴傻,也是她的丈夫,她不该这么不知羞耻的。   “你……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壮着胆子开口,泪眼婆娑,“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我呢,如果被夫人发现了,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少拿那个女人来威胁我!”男人一把甩开她的脸,从床上走下去,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水,悠悠地道:“我封景腾还不至于受那个老女人威胁,她以为有个傻儿子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做梦!”   当年母亲意外车祸,他从正室嫡子成了个没人管的野孩子,那个害的他生命暗淡的女人却成了名正言顺的封家女主人,还连带着害死了他的亲姑姑,他怎么可能甘心!   最重要的是,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眸光中闪过一丝挣扎。如果不是那个老女人,这个丫头一定是他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不只顾月笙和封景岳,还有他封景腾。   顾月笙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知道自己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只求眼前这个恶魔能消消火。他每次半夜将她带到自己房间里都会折磨地她死去活来,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从小就来到顾家,她只有和常年卧床的母亲相依为命,本以为封夫人是好意收留,却不想是一早把她当成了童养媳,为了不落人口实,封景岳一到年纪他们就结了婚。   面前这个男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命运捉弄,大概会是她生命里最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小小少年优秀的不似人间烟火,她默默地见证他所有的隐忍,终于也要等到他的反抗了。   他虽然用母亲要挟自己,可是却从来没有伤害过母亲,为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以迫不得已为借口的不忍心罢了。   轻轻喘气,男人忽然到了她身边,赤裸着上身,俯身在她耳边说话,“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逃离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恶魔戏耍人类时的魔咒,顾月笙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看向他,眼神中还是掩藏不了亮光,她太想要逃离他了。   封景腾冷哼一声,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蛊惑,“封景岳二十五了,老太婆很快就必须把股份转移给他,你去帮我从那个蠢货那儿拿到股份。”   “什么?”顾月笙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二十年前,封老爷忽然中风成了植物人,封氏集团群龙无首,封景腾是前任总裁夫人生的,理应成为继承人,可是年纪太小,封夫人又趁机拉拢了一批老臣,两派争执不下。董事会商讨之后决定,由封夫人暂掌封氏集团,等到封景腾和封景岳二十五岁时再将股份划分。   三年前,封景腾成功继承封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是封夫人手中还握有百分之二十,加上董事会那些董事的支持,封景腾这个总裁一直都做得不安稳。   “我……我怎么可能做到,景岳没有成年思考能力,他签的字没有法律效用的。”顾月笙摇头,满脸的恐慌,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你的事。”男人直起身子,走到衣柜旁拿了浴袍,进了浴室,“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自己想办法。”   哗地一声,浴室门已经关上,很快里面就传来水声。   顾月笙浑身颤抖,脸色一片惨白,裹着被单走下床,双腿还在发软。   衣服已经被撕成碎片,她只能裹着被单回房间。   外面是一片寂静,连巡夜的都已经回了房间,她小心翼翼地推开她和封景岳的房间,确认里面的人睡着了才转身去关上房间门。   然而她刚刚转身,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吓得她一声尖叫,瘫坐在了地上。   “景……景岳……”   男人穿着丝绸的睡衣,抱着大枕头站在她对面,额前的碎发服服帖帖地垂下,遮住了一只眼睛,露出来的那一只眼睛里平静无波,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时候,会让她不自觉地心虚,仿佛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背后一阵发凉。   “地板……凉……小笙……起来……”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封景岳口中说出来,就像是孩子的口吻,顾月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同时又愧疚不少。   她终究是他的妻子,就算只是封夫人为了掩人耳目逼她嫁给他的,她也对不起他。   踉踉跄跄地起身,她抓紧了身上的被单,有点不好意思,“景岳,你先休息吧,我要去洗个澡。”   “好……”   背后的视线又如芒刺,顾月笙走进浴室,忽然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想法。 正文 第2章 怀孕 洗完澡出来,封景岳已经进入熟睡了,顾月笙在床边站了许久,腿都酸了才犹豫着爬上床,在他身边和衣睡下。  一夜无眠,直到早晨的时候才有一点的睡意,可是她并不能睡懒觉,封夫人喜欢早起,封家的早餐也都安排地很早,她必须起早为封景岳穿衣服,下楼吃早饭。   睁开眼睛的时候,封景岳正托着下巴盯着她,见她睁眼,他立刻就咧嘴笑了,傻乎乎的,恍如孩童。   顾月笙心思复杂地为他整理了衣服,带着他洗漱,按时按点地牵着他下楼去吃早餐。   一下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一大家子,封夫人坐在首位,旁边坐着封家的二叔一家,封景腾坐在对面,自成一派。   “景岳是孩子心性,你这个做妻子的要懂事,以后带着他起早点,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封夫人面无表情地扫了顾月笙一眼。   顾月笙点头,习惯性地跟封景岳坐在了角落里,这是封景岳的小习惯,从她嫁给封景岳那天就发现了,封景岳似乎并不是很想靠近封夫人,这对母子之间,并不是像外界说的那样母子情深。   “我倒是觉得月笙这孩子的脸色不太好,也是照顾人景岳太辛苦了,嫂子,你也不要太苛刻了。”封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轻哼一声,目光从顾月笙脸上扫过,仿佛想要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就是照顾景岳而已……能有……”   “唔……”   不等封夫人开口说完话,顾月笙忽然捂住嘴巴,反呕起来,脸色惨白,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餐桌。   众人面面相觑,封夫人的脸色怔了一下就开始变,看着顾月笙离开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封二夫人笑出了声,捂住嘴,看向封二叔,玩笑道:“正坤,你说……月笙这孩子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开什么玩笑!”封二叔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对面正在翘首等待的封景岳身上,“傻子也懂这些吗?”   “二弟!”封夫人一把将筷子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呦,嫂子,我可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啊。”   封二叔摆摆手,看上去是圆场,刚说完又道:“不过,等月笙出来就知道了,再不济,这年头亲子鉴定还不是小事一桩。”   他刚刚说完,顾月笙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唇瓣都开始发紫,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样子。   “小笙……快坐……”封景岳向她伸出手,在诡异的气氛中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并没有懂刚才那些人的唇枪舌剑,一派天真。   “不过,也是说笑,除了景岳,这孩子还能是谁的。”封二叔冷笑,视线却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封景腾。   男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优雅从容地吃着早餐,仿佛对他们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放下刀叉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拿了外套,慢条斯理地走出餐厅。   唯有转身的那一瞬间,唇角的讽刺无法抑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肆意嘲笑。   顾月笙,我还真是没看错你。   他刚刚走出餐厅,封夫人凌厉的视线就扫向了顾月笙,深红的唇色让人有点畏惧,“月笙,怎么回事,你是身体不舒服?”   顾月笙眼神一晃,脸颊泛起微微的红色,咬着唇抬头,支支吾吾,“不是……母亲……我是……”   “还用说吗?”封二夫人抢过话茬儿,“这孩子分明就是怀孕了嘛。”   顾月笙低下头,两只手不安地抓着衣服,眸光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坚定。   封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眯起眼睛,看向她,“你和景岳的?”   她的声音很冷,就像是一根锋利的弦,迅速从顾月笙心脏上掠过,她发间滑过大颗大颗的汗珠,脑子迅速地反应应对之词。   “妈妈……你不要……一直盯着小笙……”   “小笙……很好……”   千钧一发之际,封景岳忽然开口,他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拉住顾月笙的手,有点不开心地看向封夫人,就像是护着最心爱的玩具,不让任何人触碰。   “瞧瞧,景岳多喜欢小笙,我说嫂子,你不用这么怀疑小笙吧,小夫妻房里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适可而止才好。”封二夫人捂着嘴笑,看向顾月笙的眼神里饱含深意。   封夫人抿唇,深吸一口气,“老杨,去把杨医生请到家里来,给少夫人检查身体,看看怀孕几个月了!”   “是,夫人。”   顾月笙瞳孔皱缩,放在餐桌下面的手忽然握紧,再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双腿都在发抖。   她没想到,封夫人会这么急不可待地让人来帮她检查身体,就算要做亲子鉴定那也要等到孩子足月才能抽取羊水。   可是现在她完全没有应对之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怎么办……   “母亲……我会自己去检查的,今天……”   “没事,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会议,正好你二叔二婶也在,让杨医生给你好好看看。”封夫人扫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凌厉。   顾月笙无话可说,看了一眼对面的封二夫人,对方眼神闪避,轻咳一声,转过了头。   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杨医生很快就来了,提着药箱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很成熟的中医,一直都为封夫人调养身体。   她的手搭上顾月笙的脉搏,察觉到顾月笙手臂的颤抖,略微一笑,道:“少夫人放轻松,只是把脉而已。”   顾月笙扯了扯唇角,勉强地点了点头。   封夫人冷哼一声,心里已经笃定,讽刺道:“她不是紧张,是害怕。”   顾月笙咬紧牙关,目光落在杨医生的脸上,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细节。   杨医生忽然收回手,看向封夫人,“夫人,恭喜了,少夫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   大厅内一片死寂,连顾月笙都愣在了原地,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这才想起来,这几次,她和封景腾在一起都没有做过措施。 正文 第3章 胆大包天 “景岳这孩子,原来是真不傻啊,也真是叫人意外。”封二夫人看向脸色难看的封夫人。  杨医生收好东西,面色冷静,“二少爷并不傻,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不管傻不傻,月笙这孩子是真可怜,我说大嫂,你也该奖励奖励这孩子了。”   “等抽了羊水再说吧。”封夫人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抽羊水怎么说也要等到八个月,大嫂以为董事会等得起吗?”   封二叔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冷着脸从饭桌上离开,眼神中闪过算计。   封夫人走上楼梯的就不稍微顿了一下,侧过脸,和抬起头的顾月笙四目相对。   顾月笙不动声色地避开眼神,给封景岳剥了一个鸡蛋,放到他碟子里,却看到他放下碗筷,转过脸微笑地看着她,“景岳……饱了……”   她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拉开椅子,想要牵着他的手走上楼,却被他抢先一步走在了自己前面。   他不开心,顾月笙一眼就能看清,照顾封景岳多年,她比谁都了解他。   回到房间,两人一言不发,封景岳仍旧和往日一样,对着画板一言不发,重复着一样的工作。   他每天都在画一种花,各个角度的,各个程度的,从花苞画到花朵,每一个过程仿佛都是他亲眼见过的,可顾月笙记得,封家的花园里根本就没有这种花,她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   她不敢打扰他,这位大少爷的脾气阴晴不定,有时候他定定地看着她的时候哪种阴森,不亚于封景腾折磨她时候的残忍。   胆颤心惊一下午,夜色再一次降临,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顾月笙知道,是封景腾回来了,好不容易放松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晚饭没有一起吃,外面已经是十足的黑,顾月笙察觉到外面有封夫人的人守着,不敢随意走动,封景岳还是不跟她说话,自己洗了澡然后乖乖地上了床。   她以为他睡沉了,正要翻身下床去找封景腾问个清楚,然而身后的人却忽然一把抱住她,吓得她瞳孔皱缩,一动也不敢动。   “花我画好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刚才那一句话仿佛只是呓语,吓得顾月笙嘴唇都在发抖,这种恐惧来自于心底,即便封景岳是外人口中的傻子她也不敢造次。   在床上一动不动许久,她的精神也有点倦怠,渐渐地竟然闭上眼睛。   恍惚之间,唇瓣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意识到唇上有东西。她皱着眉睁开眼睛,对上昏暗的灯光,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清了身上的人。   “是你!”   “要不然你以为会是谁?”男人嗤笑一声,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俯下身子,放肆地舔舐她的唇角。   顾月笙浑身僵硬,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落下细密的吻,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地,却听到他在耳边的声音。   “今天的戏唱得不错,看样子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她立刻仰起头,猛地想起自己自己怀孕的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肚子,定定地看着他,“我……怀孕了……”   他略微挑眉,手指抚上她的肚子,眼眸里的情绪复杂,声音寡淡,“我的种?”   他用了一个问句,顾月笙顿觉羞辱,从未有过的愤怒让她涨红了脸,抵在两人之间的双手用力去推他,从唇缝间挤出两个字,“不是!”   封景腾愣了一下,忽然扯了唇角,意料之外地笑了,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贴着她的唇角,“小东西学会生气了?”   顾月笙逃开他的手指,避开脸去,却被他强硬地掰回来,下巴被他用力掐住。   “适可而止。”   这是他的提醒,顾月笙明白这个男人的脾气,他讨厌一切自己掌控不了的东西,她咬紧下唇,“除了你,我还能有谁。”   他笑了,声音中不乏得意,一个翻身将她收入怀中,自己靠在了床头。   顾月笙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又逃过一劫。   “好好养着小崽子,我的种,不准出事。”他的手在她肚子上游走,带着少有的温柔。   顾月笙扯了扯唇角,“来路不明的孩子,将来他也不会叫你爸爸。”   他默了一下,搂着她的手臂略微收紧,低头去咬她的耳朵,“你乖一点,拿到我想要的,这孩子自然不会来路不明。”   啪的一声,他按下台灯,翻身降她压在身下。   “别……孩子……”   “放轻松,我不会伤到你。”   顾月笙扭了扭身子,挣扎不得,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变了心意,她刚才以为他今晚不会碰她的。   “唔……”   黑暗之中,她没有看到男人满是欲火的眸中盛放着的另一种情绪。   去她房间抱她的时候,她正脸色安详地躺在封景岳的怀里。   那个岁月静好的样子,让他火大,没来由地想要折腾她。   又是一夜放纵,顾月笙强撑着不敢睡,死咬着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封景腾的动作虽然放肆,可是却不粗暴,让她有种想要沉沦的错觉。   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睡在自己的床上,浑身清爽,连睡衣都换过了。   身边的封景岳还在睡,她赤着脚下床,透过窗户往外看,封景腾的车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她怀孕的消息只怕已经传开,董事会那些老臣一定会逼迫封夫人交权,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了。   拉开窗帘,叫了封景岳起床,两人一起下楼,意外的是,今天餐桌上竟然没有人。   “夫人一早就去公司开会了。”管家适时地提醒。   顾月笙默了一下,伺候着封景岳吃完早饭便呆在房间里不出去了。   十点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   ――已经办妥,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松了口气,将短信删除。   她一早就和封二叔夫妻俩合作了,他们帮她召集董事会施压,她在将来投桃报李。   这么一来,封夫人不得不将股份转给封景岳了,作为夫妻共有财产,她也有权转让部分。   伸手抚摸上肚子,脑海里闪过封景腾昨晚的眼神,心弦忽然动了一下。   那个男人偶尔的一点点深情,原来也是会让人卸下心防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管家的声音传进来。   “少夫人,夫人回来了,请您去一趟书房。”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   顾月笙应了一声,看到封景岳仍旧是对着那幅画,便悄悄地去了封夫人的书房。 正文 第4章绑架 书房里很暗,封夫人背着身子站在床边,听到身后有动静也没有转身。  “你胆子很大,怀孕,也就那群老东西会相信了。”   她嗤笑一声,转身看顾月笙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顾月笙皱眉,“外界的人都说景岳有自闭症,您难道不清楚吗?他只是不爱说话,我们会有孩子不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封夫人冷笑,唇角上扬起诡异的弧度,“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才更加确定。”   “董事会要求在孩子出生时转移股份,我答应了,不过,顾月笙,你最好保证这个孩子是封家的种。”   顾月笙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不管您信不信,我问心无愧。”   她腹中之子本来就是封家的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定。   “行了,出去吧。”   封夫人摆摆手,看着顾月笙转身,在她推开门的时候忽然开口:“景腾要订婚了,你作为弟妹,下午就代替我去见见那位秦小姐吧,毕竟是景腾亲口要的人,可不能薄待了。”   明明房间里不冷,顾月笙却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就僵在了原地。   在封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唇发颤地开口:“好。”   推开门,走廊上的阳光洒在身上,却让心底的寒气蒸发了上来,顾月笙双手交握,保持着多年来学习的礼仪,手心里已经是冷汗淋漓。   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她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不要去想,不要去关心那个男人未来身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因为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   回房间去收拾了一下,很郑重地戴了首饰,出门在外她代表的是封家的体面,决不能丢了气度。   出门的时候刚巧在楼梯口遇到封景岳,他抱着画板,一脸的木讷,低声道:“小笙,是要出门吗?”   顾月笙点点头,上去替他理了一下衣领,嘱咐道:“嗯,我要去见一下有个姓秦的姐姐,晚上就不陪你吃饭了,你要乖乖的。”   “好。”   她的身高比起封景岳矮了不止一个头,踮起脚尖才到她的脖子,自然也看不到她转身的瞬间,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暗芒。   外面的车子早早备好,和秦小姐约定的地方是一家婚纱公司,本市首屈一指的服装高定,可见对方眼界之高,到了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接,还是服务员领着她去了楼上的包间。   好看的大波浪发,烫染了亚麻棕,服服帖帖地散落在后背,单手撑着下巴靠在窗边喝咖啡,俨然是标准的豪门千金。   顾月笙心里一抽,太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嘴角扯起微笑的时候好像都牵动了痛觉神经。   “秦小姐?”   对方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报以微笑,并不热情,“来了啊,我都在这儿做了好几个小时了。”   顾月笙愣了一下,“我们不是约了……”   “眼光不一样,一起挑婚纱也难挑到好的,夫人让你来只是怕我孤单吧,其实不必的,跟在我身边的人够多了。”   秦艺珂声音缓缓,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却让顾月笙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抓紧了,她这是把她当成是佣人还是跟班?   “行了,夫人一番好心我也不想辜负,换家工作室吧,我带你去看看。”女人优雅地撩开自己的碎发,扫向顾月笙的眼神却不优雅,淡淡地道:“我们这个年纪,还是不要只穿贵的好,私人工作室做出来的才有质感。”   说完,也不给顾月笙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拎着包往外走。   顾月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面上的微笑僵硬却标准,缓了一下跟上前面秦艺珂的脚步。   一上车,凉凉的冷气就让顾月笙颤了一下,秦艺珂看到她的动作,淡淡地道:“听说你怀孕了?”   “嗯。”顾月笙点点头,目光柔和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我见过景岳。”秦艺珂轻笑,“他那个情况,还真是叫人惊喜,封夫人大概要高兴死了吧,我听爸爸说,夫人在董事会上都已经确认要转移股份给你和景岳了呢。”   顾月笙没有说话,知道秦艺珂瞧不起自己,她又何尝看得起这种自视甚高的豪门千金索性就沉默应对。   见她不回应,秦艺珂估计也觉得无聊,默默地闭上了嘴。   车开了一会儿,却不是往市里去的,顾月笙觉得怪怪的时候秦艺珂也觉得不对了。   “这是去哪儿的,杨姐的工作室不是这条路吧?”秦艺珂直起身子,脸色沉了下来。   前面的人没有开口,车径直地开到了荒僻的工厂,没有给她们两个女人反应的机会,车停下来的下一秒仓库里就走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动作粗鲁地将她们从车上拉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秦艺珂的大家风范瞬间崩塌,歇斯底里地挣扎,还不如顾月笙来得镇定。   领头的人嗤笑一声踩灭了扔在地上的烟头,上前来捏住她的下巴,狞笑道:“放心,你要不是秦艺珂秦小姐我们还不绑架你呢,带进去!”   顾月笙冷眼看着,手心里是一片冰凉,尽量护着自己的肚子,被带进满是灰尘的仓库,男人粗鲁地将她扔在了地上。   “打个电话给封大少,告诉他,他的女人在我们手上。”男人放肆一笑,手从秦艺珂的脸上划过,“这要是没个满意价,我们可就要替他享受了。”   “别碰我!”秦艺珂哭含着嘶吼,被男人一把摔在地上,精致的妆容顷刻就花了。   顾月笙不起眼地被扔在角落里,趁着绑匪不注意,悄悄地拿出身侧口袋里的手机,手指发颤地慢慢摸索。   忽然,啪的一声,迎面打来一巴掌,男人不留情的大力,讲她扇到在地。   耳边一阵嗡嗡嗡地响,嘴角立刻裂开,疼得她身子都在抽搐。   “玛德,臭娘们儿想联系外面,找打吧你!”身边的人将她的手机一脚碾碎,作势要再补上一脚。   没想到领头的人制止,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打电话,跟个娘们儿废话什么。”   那人恨恨地瞪了一眼顾月笙,拿出手机打电话。   顾月笙伏在地上,肚子刚刚忽然撞击地面,正在一抽一抽地疼,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眼前一黑,她死死咬住牙才撑过去,精神刚刚定下来,就听到手机通了的提示音。   她没听清绑匪讲什么,但是却在所有的杂音中找到了封景腾的声音。   他说:“让艺珂接电话,我要知道她是安全的。”   绑匪狞笑一声,将手机放下了秦艺珂面前,也只是让她叫了一声。   “景腾,救我!”   “封大少,听到了吧,秦小姐我们可是优待了。”   “你们最好不要动艺珂,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说,其他的不重要。”封景腾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沉稳中也带着一丝微喘,紧张程度不言而喻。   秦艺珂感动地声泪俱下,伏在地上的顾月笙却浑身冰冷,脑子里全是封景腾那一句,其他的不重要。   我对你来说,一点价值也没有吗?   她闭上眼睛,宁愿自己刚才没有听到,那就不用承受心脏生生别人挖出一个血窟窿的剧烈疼痛。   绑匪挂了电话,觉得她没价值,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往后面的仓库拉去。   头皮撕扯着疼,双腿被拉在地上拖,所到之处全是鲜血,等到绑匪讲她扔在地上的时候,她白皙的双腿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好好待着,哥儿几个没空理你,等钱到了看你运气,有人赎你最好,要不然就把你卖到地下赌城去。”   顾月笙疼到麻木,双手死死抠着水泥板,指甲都要断掉,才让自己保持住头脑的冷静。隐约之间听到绑匪骂了一句,果然是傻子的老婆,一点儿也不值钱。 正文 第5章 只要确保秦艺珂没事 手心沁出一层薄汗,拳头狠狠地捶在办公桌上。好看的眉眼净是凌厉之色。  封景腾面色铁青,究竟是谁,敢动他的人!   门口的秘书朱廷生听见动静,急忙敲门察看。   封景腾并不看他,眼神阴鸷,冷冷的说:“立刻准备一千万!要快!”   朱秘书怔了怔,尽管封景腾的声音很镇静,他还是能听见声音下隐藏的的不安与慌乱。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封景腾这样的一面。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的职业素养要求他完全服从。   “是!”   朱秘书推了推眼镜,立刻转身准备出去,就在手握上门把的时候。   “慢着,准备人手,秦艺珂被绑架了。”   朱秘书下巴都要惊掉了,尽管小说里绑架豪门富家子女的事情屡见不鲜,可是他跟着封景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秦艺珂可是秦氏企业的总裁秦常彦的掌上明珠,就她一个宝贝女儿。   这绑匪眼光不错,胆子也够大。朱秘书腹诽。   “还有顾月笙······”   朱廷生背后升起一阵寒凉,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那声音,就好像是在宣判死刑一样。看来这次绑匪死定了。   “嗯~要不要通知封夫人和秦总?报警吗?”   “不可以,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一点风险都不能冒。”   “是!”   不敢有一点耽搁,朱秘书亲自去银行提了一千万,除了封景腾素日的保镖暗   卫,又加派了好多人手,全都身着便衣在大楼下随时待命。整个过程小心谨慎,不敢   有一丝泄露。   当朱秘书准备好一切时,绑匪又打来电话了。   “怎么样啊!人还想不想要了?别让哥几个等太久,否则我可不敢保证秦大小姐的安危。”   “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该告诉我怎么去了吧。”   “只许你一个人来,如果我看到你带了其他人,这两个人的小命立刻不保!”绑匪头子狠狠地说。   “好,我一个人去,但你最好保证亦珂没事。我还要和亦珂通电话,确保她没事。”   “好说好说,只要你把钱带够了。”   一个五大三粗,脸上有道疤的绑匪吐了口唾沫,踢开脚边的废塑料瓶,把手机拿到秦艺珂耳边。   这时的秦艺珂早已花容失色,脸上尘土和泪水混合着,头发凌乱,身上绑的像个粽子。如果不是那一身名贵华丽的衣服,就像是个逃难的,丝毫看不出一点大家闺秀闺秀的样子。   “景腾,景腾!你快来······”秦艺珂呜呜的哭起来。   没等秦艺珂说完,绑匪就把手机拿走了。   “怎么样,听见了吧,她好着呢!只要拿到钱,保证完璧归赵!”   刀疤脸的眼睛在秦艺珂身上乱瞟,其他人听到都猥琐的哈哈大笑起来。   封景腾仔细辨认电话里的声音,却怎么也没找到顾月笙的声音,一颗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封景腾加快脚步,提着黑色箱子小跑向停车场,一边和绑匪周旋,一边和朱秘书眼神示意。   朱秘书会意点头,一招手,所有便衣保镖迅速利落地上车,有技巧地跟在开车绝尘而去的封景腾。   仓库里。   顾月笙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墨般的发丝散落在地上,黏连着血迹。原本白皙的小脸因为疼痛更显得苍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抠这水泥板的双手血迹斑斑,双腿蜷缩在一起。   刚才的绑匪临走时又将她的手脚捆住。   原本已经跌到谷底的心在听到前面绑匪和封景腾隐约的交谈,以及秦艺珂对封景腾亲密的呼喊的时候,彻底碎了。最后的希冀也被践踏。   原来,原来我真的在你心里,一点点地位都没有。   那这些年,那些晚上······都算什么?   这个孩子又算什么?   顾月笙凄惨的苦笑自嘲,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孩子,孩子,对了,我还有孩子!”,顾月笙喃喃自语道。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顾月笙用手按住水泥地板,拖动双腿,艰难地想要坐起来。废了好大的劲,终于支撑着身体重重地靠在了后边的废弃油罐上。后背却抵到豁了口的油罐皮上,铁皮直接戳到肉里。   “嘶~”,顾月笙疼的呻吟。   顾月笙挪了挪位置,将铁皮从肉里弄出去。突然想到可以用它隔断绳子。   尽管再小心翼翼,铁皮尖还是老是刮到手,鲜血淋淋。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绳子快要磨断的时候。   一声暴喝传来。   “你个臭娘们!干嘛呢,还敢跑?”   刚才,绑匪头子叫手下一个小弟到后面仓库看看情况,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顾月笙在磨绳子准备逃跑。   来不及反应,一个巴掌迎着脸就过来了。   顾月笙直接被扇蒙了,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头歪在一边,头发散下来看不见表情。   绑匪揪着她的头发,逼她抬起头,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跑啊,你怎么不跑了!有本事你再跑啊!”男人发狠地,龇着牙说。   顾月笙的头发被扯着,浑身上下都是上,像个破碎的瓷娃娃。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只能瞪着面前的男人。   这人还在骂骂咧咧的,“到底是没人管的,只懂自救,他妈的!”   前面的绑匪听见动静,都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刀疤脸走在最前面,看到后走过来,一把拽着顾月笙的胳膊,拎小鸡一样将她拖到空旷的地方,周围没有任何再有可能借助逃跑的东西,重新将她的手脚捆好。   收拾好一切,刀疤脸站起来,重重地朝她踢了一脚。   “咳”,顾月笙咳出一口鲜血。   刀疤脸还想继续动手。   “不要打了,死了就不好交代了。瞧她那样肯定跑不了了,走吧,去前面看看。”绑匪头子冲他摆摆手。   刀疤脸这才罢休和众人一起离开。   顾月笙倒在地上,目光无神,麻木的看着楼顶。   封景腾,这都是拜你所赐。为什么······   顾月笙渐渐失去意识,手还牢牢的护着肚子。蜷缩在那里,像一朵带血的莲花。 正文 第6章 封景腾的失态 “我已经到了。钱就在我手里。”封景腾看着眼前的废弃工厂打电话给绑匪。刺眼的阳光下,一身黑西装将封景腾的身材勾勒的修长挺拔,却不带一丝温度。  绑匪头子一手接着电话,一边让穿蓝色衣服的瘦猴一样的属下去查探。   “他已经到了,就在门口。”瘦猴趴在窗边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向绑匪头子点头。却没注意到有好多人已经埋伏在四周草丛里,有的甚至已经到了工厂墙外。   “好,你现在顺着东边的大门进来。”绑匪头子指挥道。   秦艺珂听见封景腾来的消息,激动地眼含泪花,想叫嘴巴又被胶布贴住了。只能“嗯嗯,嗯嗯”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老实点!”其中一个绑匪冲着她喊,秦艺珂立刻老实下来了。   大门突然被踹开,阳光照进来,混合着漫天飞舞的灰尘,封景腾的身影被拉得更长,背着光,几乎看不清他。   “别动!把箱子打开!”绑匪头子命令道。   封景腾照做,打开箱子,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闪瞎了他们的眼,随即关上箱子,重新拎在手里。几个绑匪两眼发光,立刻兴奋起来。   “亦珂呢?”封景腾沉声问道。   然后,刀疤脸推搡着秦艺珂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秦艺珂脖子上。刀疤脸猛地撕下秦艺珂嘴上的胶布,她疼得大叫起来,又不敢乱动,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封景腾。   “封大少,你可看到了吧,这秦小姐我们可是一点没动,好好地在这呢。瘦猴,上去搜身!”绑匪头子突然抽出一把枪指着封景腾。   “是!”瘦猴跑过去,在封景腾身上一阵乱搜,什么也没搜到,就转身回去了。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哦,对了,还有一个,在后面仓库。既然封大少这么有诚意,就当买一送一了。估计她也走不过来了,等会您自己去找吧。”   封景腾心里一震,强烈的不安感升起,紧握的手仿佛要把骨头捏碎,可神情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你去开车。”绑匪头子指着一个小弟说道。   对方立即跑到旁边摞起的大箱子后面开出一辆黑色的有点旧的面包车,其余的人都上车了,只剩刀疤脸挟持着秦艺珂。   封景腾慢慢向前走到离刀疤脸三米的地方,举着箱子,定定地看着对方,“我数一二三,一起松手。”   刀疤脸被封景腾强大的气场镇住了,目光躲闪不定,只能虚张声势,大声回应:“好!”   看着他微微哆嗦的手,封景腾轻蔑地挑起唇角,“一,二,三!”   刚数完,封景腾就把箱子扔给对方,刀疤脸慌忙推开秦艺珂去接箱子,秦艺珂顺势倒在封景腾怀里,一只手勾着封景腾的脖子,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封景腾皱了皱眉,把她扶起来站好。   “没事吧?”??“景腾,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秦亦珂梨花带雨的,才被扶起来,又想扑到封景腾身上。??与此同时,刀疤脸接到箱子以后,直接奔向面包车,绑匪头子一把把他拉上去。车子向着大门就冲了过去。车子还传来绑匪们嚣张的笑声。??“哼。”封景腾冷笑一声,转身就往仓库方向跑。??还没走几步,大门外面就传来混乱的打斗声,还夹杂着“砰砰砰”的枪声,秦亦珂完全愣住了,养尊处优的她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跟着封景腾往仓库里去。??封景腾跑到仓库里,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浑身血迹斑斑的顾月笙。好像万箭穿心一样,心口钝钝的疼,踉跄着跑到顾月笙面前。   惨白的小脸已经没有血色,冷汗混合着凝固的血液粘在头发上,手脚都被紧紧捆住,勒出一道道红印,尽管这样她还是蜷缩身体,用手护住小腹。   护住,他们俩的孩子······   封景腾按压住想杀人的冲动,温柔的帮顾月笙解开绳子,轻轻地,轻轻地将顾月笙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堆易碎的珍宝。   有水滴在顾月笙脸上,有多久,有多久没哭过了?上一次好像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吧。   “啊!这,怎么会这样!”秦艺珂惊呼。   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封景腾抱着浑身是血的顾月笙,但她没有注意到封景腾克制隐忍的神色,只觉得他满身杀气,注意力都在顾月笙身上。   “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   封景腾抱着顾月笙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路过时,淡淡说了一句:“走吧。”   谁知,刚走到一开始绑匪呆的地方时,刀疤脸疯了一样突然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匕首。   “封景腾,你够狠!我杀了了你!啊啊啊!”   封景腾眸子一沉,一腔怒火本就无处发泄,正好送到枪口上了。   上去一脚,刀疤脸哎呦哎呦地被踹到一旁。   正当封景腾转身把顾月笙放在一旁,准备好好解决刀疤脸的时。他突然反扑过来,为了保护顾月笙,封景腾来不及躲闪,手臂硬生生被划了一刀。   “景腾!你没事吧!”   秦艺珂这一嗓子正好把刀疤脸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刀疤脸疯狗一样,面目狰狞的向秦艺珂扑去。   秦艺珂直接被吓晕了了,今天这个场面,她这辈子可能都不想再遇到了。   趁着这个空档,封景腾一拳过去,刀疤脸被打倒在地,紧接着三下两下,匕首就被夺了过去。脚重重地踩在刀疤脸的胸口。   “说,哪只手碰她的!”不等回答,手起刀落,匕首就扎在了刀疤脸的手心。接着是胳膊,是腿·····   “啊!啊啊啊!”惨叫在空旷的废弃仓库格外响亮。   惨叫声吸引了外面的保镖和朱秘书,然而等他们进来时都傻眼了。   刀疤脸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惨状,几乎看不出是谁了。封景腾脸上,身上都被溅到血,眼里是嗜血的狂热。   今天已经是朱秘书第二次看见封景腾失态的的样子,他对自己的未来很担心。   封景腾好像恢复了神智,恢复以往镇定从容的样子,抱起顾月笙离开。其他人很有眼色的该让路的让路,该开车去医院的开车。   倒霉的朱秘书派人清扫后事,临走时推了推眼镜,瞥见角落还倒着一个人,不是秦大小姐是谁。只能亲自抱着她,赶往医院。 正文 第7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快快快!送手术室!”  一众护士,医生围着顾月笙,以最快速度把她送到手术室,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设备。   封景腾看着被推送进手术室的顾月笙,紧紧揪着的心还是不能放下,默默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懊恼的抱着头,一点总裁的样子也没有,仿佛只是一个在手术室外等待病危妻子的普通丈夫。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孩子   有脚步声靠近,封景腾敛去神色。   “总裁,秦小姐已经被送到病房,只是受了轻伤,您不用担心。”朱秘书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已经通知了秦总和封夫人,他们快到了。您要不要收拾一下,去看看秦小姐。”朱秘书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西装,神色略微尴尬。   封景腾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晦暗不明。   朱秘书额头一滴冷汗顺着脸就滴了下来。   “人处理得怎么样了?”   “您放心,已经交给警局了,那有我们的人,会好好关照他们的。至于那个刀疤脸,已经没气了。”   “这件事不止这么简单,给我查,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感动我的人!”封景腾站起来,理了理衣袖,往前走。   “总裁,您的伤,还是赶快处理一下吧。”朱秘书跟在后边谨慎地建议到。   “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朱秘书抬手擦了擦汗,回头往手术室看了一眼,恭敬地答道:“是!”   内心一万匹草泥马飞过,这年头总裁的女人不好当,总裁的秘书也很难做!   秦艺珂病房里,乌压压站了一群人。   “亦珂,我的乖女儿!你受委屈了!都怪爸爸!”   “爸爸!呜呜呜呜”   秦氏父女抱作一团,场景催人泪下。   封景岳嘴角似有若无地抽搐了一下,转身走出病房,到手术室门口静静地等着。   封夫人,封二叔及封二夫人都到了,因顾月笙还在手术室,所以都聚在这里。他们来,绝大部分是为了秦小姐的面子,还有······顾月笙肚子里的孩子。   “哎呦呦,今天下人来报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我和正坤立马就赶来了!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秦小姐!幸亏秦小姐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道我那可怜的侄媳妇和那肚子里的孩子。”   封二夫人先是捂着胸口,一副受惊的样子,随即作势擦了擦干涩的眼睛,并抬头去看封夫人的反应。   “等消息吧,秦小姐好好休息。”   “多谢伯母关怀!”秦艺珂像封夫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一副知书达理好媳妇的样子。   “景腾你来了!”秦艺珂最先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封景腾,只见他已经梳洗,换过衣服了。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额前细碎地头发顺服地垂落,给他添了一份乖巧的感觉,唯独手臂上的白纱带有点扎眼。   封景腾向秦艺珂点点头,随即看向秦父,“秦叔叔好。”无视封夫人和封二叔,封二夫人的存在,径直走到秦艺珂床边。   “爸爸,今天多亏了景腾,要不是他,女儿说不定就不在了!你看,他还受伤了呢!”秦艺珂拉着封景腾的手,眼里的爱慕不言而喻,同时向秦父撒娇道。   秦父赞赏地看向封景腾,就像看准女婿的眼神,越看越爱。   “好好好,景腾年轻有为,我没看错人!多亏你救了我女儿啊!以后与封家合作,我也可以放心了!”   秦父拍了拍封景腾的肩膀说道。   话刚一说完,封夫人的脸色就变了,明明是与封氏的合作,却看不出喜悦;秦艺珂脸上带着得意之色看着在场的人,尤其是封景腾。   “秦叔叔过誉了。”   “好了,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让亦珂好好休息。”秦总冲着大家说道,“多谢各位关心。”   秦艺珂听完,眼里明显有不舍,碍于富家千金的矜持,只能与众人礼貌的告别。   “景岳呢?”出来后,封二叔发问。   “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少夫人呢。”一个下人小声答道。   “我们去看看吧,看看怎么样了?”封二夫人建议。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手术室去。   走廊里,封景岳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手里还抱着晚上睡觉时抱得大玩偶。在医院刺眼的灯光下,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手术房门上“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这就像一幅画,孤独却透露着一丝诡异。   “景岳,这孩子,也真是死心眼。对月笙可真好,难怪有孩子呢。”   封夫人不可察觉地冷笑了一声,封景腾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突然,灯变绿了,手术室大门打开。   一个一声走出来,摘下口罩,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可以想见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强度多么疲劳。   “孩子保住了。”医生呼了口气说道。   封景腾紧握的拳头倏地松开了。   “真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住孩子!少夫人的毅力真是一般人不能想象的。只是少夫人受伤太重,不仅外伤严重,内脏也多处破损,又有大出血的情况。”医生喘了口气,“不过,大家放心,经过全力救治,少夫人已无生命危险,但仍需转到重症监护室好好观察。”   这个医生说话大喘气,在场很多人估计都想掐死他。   “谢天谢地,孩子保住了,月笙为了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啊!”封二夫人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孩子若是没了,她的计划也就泡汤了。也确实真心佩服顾月笙。   封二叔出神地点头附和。   医生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众人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顾月笙被护士推着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封景岳起身跟在护士后面,对封夫人的喊声置若罔闻。 正文 第8章 看清他的心 封景岳静静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透着玻璃看向顾月笙。  顾月笙带着氧气罩,打着点滴,旁边显示心跳的机器上起起伏伏。顾月笙躺在那,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笙”   封景岳闭上眼默念,皱着眉头,显出挣扎的神色。   顾月笙,不要有事,否则……   “少爷,封夫人请您回家,车子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仆人恭敬地说道。   封景岳一睁眼,还是呆呆的样子,简直就像个懵懂未开的孩童,有点犹豫,又看了顾月笙两眼才转身向外走去。   夜色如水,到处都是“知了知了的”蝉鸣声。A市夏天的夜晚还是有点闷热,树叶耷拉着脑袋,奄奄的样子。   汽车里,封二夫人正和封正坤激烈的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正坤,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警局传来消息,那几个绑匪嘴硬得很,只说是冲着钱去的。没人主使,你信吗?”   封正坤摸了摸下巴,两眼放出老谋深算的精光,说道:“不可能,就凭那几个毛贼,怎么可能知道秦艺珂和顾月笙的去向,还调换了司机,还有枪。”   封正坤转头看向封二夫人李秀琴,“而且,秦亦珂和景腾的事情都还没定,他们怎么知道这种内部消息的,不向秦常彦勒索,而直接打电话给景腾。”   “是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不会危及到我们吧?景阳还小,我可不想出什么事!”封二夫人担心的问道。   “应该不会,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月笙的孩子保住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实行以前的计划。”   “嗯。”封二夫人点了点头附和道。   “滴滴”,保保安急忙打开大门,封夫人的汽车和封二夫人的汽车一前一后驶进别墅。   顾月笙住院后,A市紧接着下了好大的一场雨,一连几天。白天黑云沉沉,晚上电闪雷鸣。积水有水漫金山之势,行人都无法正常外出了。把不用上学的封景阳激动坏了,天天雨里水里乱蹦,把封二夫人气的不行。   后来台风走了,雨势突然转停。积水慢慢退去,整个城市往常藏污纳垢的地方都暴露无遗,给清洁工阿姨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医院里,顾月笙已经醒了,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级病房,和秦艺珂在一层楼。   一个专门的陪护人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给顾月笙削水果,一边津津有味地给她讲前几天的雨势和发生的奇谈。   顾月笙看着窗外,时不时点个头回应一声,但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乌云般的秀发柔顺地散下来,肤光如雪,挺秀的鼻子更衬得美丽。但毕竟是刚经历了一场打劫,穿着竖条纹的病号服,不施粉黛反而带着点苍白的娇弱的美,让人心疼。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电影画面一样,一幕幕从脑海里闪过。心口还一阵阵的疼。   “外面的天真蓝啊”,顾月笙悠悠的来了一句。   “可不是,都是前几天的雨刷的。”陪护阿芳兴冲冲地答道。这封少夫人可终于主动说话了,这些天都是她一个人说话,万不得已的情况,顾月笙才回应一句,可把她这个话痨难坏了。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   顾月笙的手温柔地在小腹上摩挲,泛起淡淡的笑容。   “医生说,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怎么活动,我就扶你去花园晒晒太阳吧。”   “好。”   阿芳小心翼翼的扶着穿着病号服的顾月笙下床,出门。   “呵呵呵呵,景腾~”,还没走几步,就听见了从秦艺珂房间传来的娇笑声。   顾月笙脚步停了一下,呼了口气,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往前走去。   可是路过秦艺珂房门的时候,脑子清醒的告诉她,不要转头,不要听,不要看,她还是忍不住,身体更早做出本能的反应。门没关,她往里一看。   秦艺珂明显身体已经好了,中气十足,面色红润,还精心的化了淡妆。但还是坐在床上,旁边是穿着休闲服的封景腾。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床边的柜子上摆满了鲜花。   顾月笙看的刺痛,刚准备走,就被秦艺珂喊住了。   “月笙,怎么不进来?”   秦艺珂玩味地说道。   没办法,顾月笙只能向扶着她的阿芳点点头,走了进去。   秦艺珂并没有下床,反而拉着景腾的胳膊秀恩爱一样说道:“身体好点了吗?那天,真是对不住啊,绑匪冲着我来的,却不小心把你给捎上了。”   封景腾根本就不看顾月笙。   “不过,也多亏了这次绑架,我才看清景腾对我的心。”秦艺珂撒娇似的往封景腾一笑,“是吧,景腾?”   “嗯。”简短有力的回答。   顾月笙强颜欢笑,倔强地迎着秦艺珂的目光回答:“身体好多了,多谢秦小姐。”   “不用这么客气,我也只是顺口问一句。”   阿芳听到回答后,嘴角扯了扯。   “怎么,身边就这一个人吗?不过也对,要是有才奇怪。”秦艺珂抿嘴一笑。   顾月笙的指甲仿佛要掐到肉里,葱管似的手更显苍白。   “当然不比秦小姐,身子金贵,有专人照顾,受了点轻伤就在在医院悉心休养了这么多天。”   阿芳差点笑出来,没想到这平时不声不响的少夫人,说出话来也是够毒。   “你!”秦艺珂察觉她的话中花,登时就想翻脸,转而一想封景腾就在身边,才不至于让那张虚伪高贵的表皮被撕下来。   “你的孩子可真是福大命大,这样都还保住了!真不知道这傻子的儿子基因也这么强大。”   顾月笙猛地看向封景腾,却发现他仍是面无表情,冰冷的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她的心上。   你就真的如此绝情吗?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顾月笙苦笑,正在尴尬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声音。   “小笙。”   封景岳立在门口,表情淡淡的,穿着白衬衫和天蓝色的背带裤。明明是一米八几的人穿着却一点都不违和,像个大孩子。   阿芳觉得,这封少爷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少夫人的天神。 正文 第9章 深夜纠缠 顾月笙将泛起的泪光硬生生的憋回去,冲着封景岳浮出一个微笑。  “走吧。”   封景岳无视秦艺珂惊诧的目光,走进来拉着顾月笙的手,扶着她走了出去。   阿芳回头看了看黑脸的封景腾,连忙跟了出去。   封景岳直接把她带到花园里的坐着。因为才下过雨,又是早晨,温度不高,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格外舒爽,尤其是好久没出来过的顾月笙。   “景岳,谢谢你。”   顾月笙感激地看向封景岳,发现景岳也在看她。   琥珀色的瞳孔映出自己的影子,深深的,又好像看不见底,看的顾月笙心里发毛。   顾月笙赶紧别过头,掩饰地笑着说:“景岳,我有点饿了,我们先回去吧。”   “嗯,”景岳点点头回应。   秦艺珂病房里。   “景腾,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今天已经安排了出院的,等会他们办好手续,就可以走了。”秦艺珂尴尬不失礼貌的笑着说。   “我去安排车子,送你回去。”   “好,有你送我,我就不会害怕,要不然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我。”秦艺珂叹了口气。   “廷生。”   朱秘书突然出现在门口,不用多吩咐,一个眼神就知道封景腾的意思。   “是,我这就去准备。”   顾月笙和封景岳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秦艺珂挽着封景腾的胳膊下楼。两人言笑晏晏,一个是富家千金,一个是企业总裁,一个貌美如花,一个风度翩翩,这样的人才配站在一起。   怎么还可以妄想站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呢?真是可笑!   顾月笙几不可闻地苦笑。   在这个世界上,完全属于自己的恐怕只有肚子里的孩子了。   两对佳人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夜晚,漫天的繁星洋洋洒洒,就像是梵高的《星空》一样。顾月笙站在窗边,微风拂面而来。医生说,要保持好的心情才有利于胎儿的成长。顾月笙尽量让自己去忘记烦恼的事情,脸上全是母性的柔和。   门突然被推开,传来脚步声。   “阿芳,你怎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了吗?我自己可以的。”顾月笙以为是阿芳,温柔地说。   等了半天,却没有人回答,顾月笙奇怪的回头查看。   一转身差点吓得站不住脚。   只见封景腾站在门口,关上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没有任何表情的刀刻般精致的脸庞,带着冷肃倨傲的男性气息。深如幽谭的黑眸,好像看着看着就要沦陷下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   顾月笙被迫靠在窗台上,紧紧抓着窗台的边沿,指尖泛白。   “你,你······你怎么会来?!”   “怎么,有封景岳陪着你,就忘了我了?”男人冰冷的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封景腾单手把顾月笙搂到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地摩挲。   “放开!你放开我!”顾月笙不断挣扎。无果。   他突然欺身吻了上去,带着一点无法克制的渴望,顾月笙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他有力的怀抱,声音被淹没在激烈的吻里面。   冷冽的男人气息几乎让顾月笙透不过气来,小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稍微松开了一点,顾月笙趁着空隙大口呼吸。   封景腾看着顾月笙红肿的樱桃小嘴,上面还带着晶莹的色彩,红晕爬上脸颊,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再次吻上去。   “你疯了吗?!这里是医院,外面都是人!别人会知道的,走开······”   “放心,就算你叫的再激烈,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男人冷笑一声,说着,大手顺着衣摆就进去了,触手可及是细腻柔滑的肌肤,冰肌玉骨说的就是这样了。   顾月笙身体还没痊愈,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手脚渐渐无力,整个人都要往下滑。   封景腾见状,立刻抱起顾月笙,放到床上。   顾月笙渐渐恢复过来,别过头去不看他。   刚才,看着他的眼睛,差点又以为他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但封景腾的下一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冰窟。   封景腾捏着她的下巴,硬把她的头转过来。看着她倔强地眼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有秦小姐了吗?为什么不肯放过我!”眼泪还是忍不住冲出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顾月笙看着封景腾,脑海里却闪过被绑匪绑架时,封景腾电话里冰冷的声音;他与秦艺珂亲密的样子,再也忍无可忍,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突然爆发。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顾月笙蜷起腿,埋头在那哭,一声声压抑的,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丝丝抽出来的。   “等你帮我拿到股权,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会放你走。”   看到她连线珠一样的眼泪,封景腾身上瞬间冷了下来,深吸一口气,从女人的身上起来。   “你最好好好保住这个孩子,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他顿了一下,视线从顾月笙的脸上扫过,“还有,别动逃跑的心思,这个孩子,必须要在封家长大。”   话音刚落,丢下床上一身凌乱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去,砰地一声关上门,也不知道是做给谁听的。   听到孩子,顾月笙停止抽泣,慢慢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鬓边的碎发都已经被濡湿。   孩子,难道连孩子也不能给我吗?   天上的星星仿佛都为顾月笙难过,不忍心的躲到了云后面。   封景腾走后没有直接回封宅,而是上了车,往郊外的一栋别墅里开去。   车上,封景腾看着窗外疏忽而过的黑影,沉声问:“绑架的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朱秘书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面有愧色:“总裁,对不起。没有查到,对方手脚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追查的线索。”   说完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封景腾默不作声,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   朱秘书透过镜子快速往封景腾瞥了一眼,窃喜逃过一劫,终于放下心里的大石头专心开车。   夜色中,汽车七拐八拐,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正文 第10章 疯魔了 顾月笙身心俱疲地在医院里躺了一周,并没有人来打扰,封景腾自从那天晚上的反常之后就没出现过,倒是景岳,每天都会按时按点地抱着保温桶在门口等候,沉静地盯着医生给她检查,乖地就像是从画上抠下来的少年。  医院里的护士都喜欢他长的好看,倒也没人议论他行为不正常,这么一来,顾月笙倒成了小护士们羡慕的对象。   养了一周,来接顾月笙回家的竟然是封二夫人,走进病房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   顾月笙眼神一转也就知道她的心思,摸了摸孩子的头,“这就是景阳吧,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不是,我和你二叔不中用,这孩子也不得老太太喜欢,就只能扔给保姆带着了。”封二夫人随意笑道,实现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顾月笙,不经意地道:“不过以后就不一样了,他有你这么一个好嫂嫂,你总会照顾他的,对吧?”   顾月笙眼神一晃,看了一眼东张西望的孩子,刚好对上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心弦一动,封二夫人夫妻俩竟然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那孩子也不认生,绽出眉眼弯弯的月牙笑,“月笙姐姐好。”   顾月笙点点头,让人给他拿了水果吃,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封二夫人说着话。二夫人话里话外无非是在暗示她,可别忘了她们的好处。   “时间不早了,早点收拾收拾,回家吧。”封二夫人觉着差不多了,也不愿拉着人多说话,只在一旁看着。   收拾收拾到封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看着这熟悉又让人陌生的宏大别墅,顾月笙心里不禁有些压抑。阿芳只是临时请来的护工,顾月笙出院后,她就完成任务走了。   倒是有点想她。顾月笙暗想,没了那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还有点不习惯。   走到客厅,发现封二夫人坐在屋里,正准备吃饭。见顾月笙回来,管厨房的王妈立马准备了顾月笙的食物,现在她可是有身孕的人,怠慢不得。   顾月笙做到饭桌上和封二夫人寒暄了几句就准备吃饭,没想到封二夫人突然压低声音说:“现在你回来了,晚上我会重提转让股权的事情,你心里有个数。”   顾月笙心里咯噔一下,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点点头应着。   晚上,大家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封夫人看见顾月笙只是不冷不淡的样子,随便问了几句。   饭菜上桌,顾月笙依旧拉着封景岳坐在角落,封景阳本想坐在顾月笙旁边,硬是被母亲拉过去,吃着他的儿童套餐。等了一会,封景腾才到家,目不斜视的坐下,仿佛只是例行公事。   顾月笙不去看他,拉过封景岳的盘子,细心地为他切好牛排。   “月笙,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别什么事都自己做了,累着你没事,可别累着孩子。”封二夫人调笑道。   “没事的,二婶,我亲自照顾景岳才放心。”   封景岳接过盘子静静地吃着,封夫人瞥了一眼不做声,封景腾握着叉子的手紧了紧。   开了话题后,封二夫人向身边的封正坤使了使眼色,封正坤会意,正色道:“大嫂,这月笙好不容易回来了,孩子也稳定了,股权可以转让了吧。”   封夫人皱了皱眉头,一想到这个事她就心烦,最近董事会一直在向她施压,封景腾又得到了秦常彦的支持,嗅觉灵敏的股东们纷纷选择大树抱团,幸好还有一些老臣一直跟着她。她以前认为孩子不是景岳的,但却没有证据,难不成景岳改性了?   见她不说话,封二夫人再接再厉,挑着眉说:“大嫂,该放权了,您一直这样牢牢把着,外面又该传些不好听的了。”   “谁敢说什么!等做了亲子鉴定,我自然会把股权转让给他们。封家的血脉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封夫人把刀叉重重地放在餐桌上,俨然一副古代皇后正宫娘娘的气派,然后转身就回屋了。   尽管有心里准备,顾月笙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暗暗担心;封二夫人撇撇嘴,无所谓地继续吃自己的饭;封景腾一直保持高冷的态度,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封景阳在封夫人走后,瞬间就活泼了起来,有说有笑的讲着学校发生的趣事,连封景腾脸上都带了一丝笑容。   可谁也没注意到,在封夫人说完话后,封景岳孩子般专注吃饭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笑容。   茶余饭后,顾月笙陪着景岳,带着景阳在花园里散了会步就准备回房洗漱就寝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人容易也觉得疲乏,幸亏现在孩子的月份也不过三四个月。倒是小池塘里的荷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令顾月笙纾解不少。   由于顾月笙怀着孕,不方便和封景岳住在一个屋,于是另收拾了一件二楼的房间住了进去,离封景岳的卧室不远。   顾月笙刚洗漱完,穿着真丝的淡粉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向卧室,一抬眼就看见封景腾躺在床上,虽然已经习惯他这样,但还是吓了一跳。   不容许她发愣,封景腾走过来一把就把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可能是照顾孩子,动作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你疯了吗?”顾月笙不可思议,压低声音:“现在还很早,大家可能都没睡呢!”   封景腾修长的大手解开她的睡衣,埋头在她颈间轻轻啃噬,留下一个个吻痕,磁性的声音带着魅惑说道:“只要你声音小一点,自然不会有人发现。”   像点火一般,封景腾的手所触及之处全都滚烫了起来,顾月笙樱咛:“孩子······”她强行拉回理智,“封夫人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到时候,啊……”忍不住轻哼,“到时候,她真的要做亲子鉴定怎么办?”   “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好好保住这个孩子,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两个人都快不着寸缕,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顾月笙挣扎了一下,“别……孩子!”   “我会轻点的。”男人声音沙哑,语言几不可闻,“这可是我的种,我比你上心。”   看着封景腾沾染情欲的眸子,顾月笙慢慢闭上眼睛,搂住他那精壮的背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以这样的借口接近心中的白月光。   真是风魔了……   喘息声,暧昧的颜色充斥着屋子,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