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你是来卖的 我裹着宽大的男士浴袍在床上坐了两个小时,想逃跑又没有胆子,这种感觉真要命。  门突然开了,孟怀济逆光而来,嘴边的笑意欠揍极了,“稀客啊,你还会主动送上门来。”   我下意识拢紧了浴袍的领口,嘲讽地看着他,“你铁了心想要我,我敢不送货上门吗。”   孟怀济不紧不慢地在我面前三步距离处站定,慵懒地松了松领带,“不情不愿的有什么意思,你可以走的。”   我恨的牙痒痒,“我怕死,不敢走。”   孟怀济朝我走了两步,手指拨弄着浴袍的领口,我一只肩膀暴露在空气里,他的气息像一张铁网紧紧地包裹着我,“你恨我。”   我咽了下口水,不习惯他的触碰却又不敢推开他,身体紧张的像个抖动的筛子,“孟总有钱有势,欺男霸女颠倒黑白的事儿手到擒来,我算哪根葱。”   孟怀济后退了一步,眼里的光亮像在戏弄一只无处可逃的猎物,“恰恰你没有这两样,所以只能任人宰割,等你有了钱权的时候,才可以去宰割别人,所以,现在,自己脱光。”   他的话像一把尖刀,扎的我心口疼,我扯了扯嘴角,故作平静,“知道孟总财大气粗,我要十万。”   孟怀济皱眉,脸色阴沉的吓人,“所以,你是来卖的?”   我挺了挺胸膛,壮着胆子挤出一个笑,“我被你害的坐了半年牢,一个月算一万吧,够便宜了吧,剩下的四万就当我今晚的卖身钱好了。”   孟怀济眉头的川字刻了进去,一个步子上前抽掉了我浴袍的带子,宽大的领口顺着两个肩膀向下滑落,身前的饱满再也遮挡不住,我整个人像个马达抖个不停,双手无措地攥紧拳头却又无处安放。   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做好了承受屈辱的准备,却听到了玩味的调笑声,“现在,让我看到你卖身的诚意。”   我愤怒地睁开眼睛,孟怀济的视线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的底裤,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别太过分。”   “呦,这就受不了了?”   我恼羞成怒,一咬牙一闭眼,蹭的站起身,弯腰褪去底裤,微凉的空气侵袭而来,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孟怀济猛的扑了过来,一口咬上我的脖子……   我吃痛低喊,“不戴套加一万。”   皮带的声响划过耳畔,紧接着便是一阵撕裂的触感,久不经人事的身子干巴巴地疼着,“疼。”   孟怀济阴鸷的嗓音像一股寒风刮进耳朵里,“活该!”   不知过了多久,我嗓子干涸,眼泪也流不出,整个人像脱水已久的鱼,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感受生命的流逝。   我悠悠地抬眸,并拢疼痛的双腿慢慢挪下床来,孟怀济的眼睛如鹰般盯着浅灰色的床单,眼里的嫌恶像是吃了一碗馊饭,“你倒是轻车熟路,第一次给谁了?”   我愣了一下,“鬼。”   “嗯?”   “处女给鬼了。”   这话说出来心里特难受,没人能懂。   “陈小多。”孟怀济嫌弃的表情像在看一坨狗屎,“你真他妈的贱!”   我是挺贱的,不贱怎么会和他有这些破事,当了婊子我也不再立牌坊,索性让自己贱到底,恶心死他,“反正我也躲不过你的魔爪,还不如卖点钱来花花,如果你觉得便宜了,给个一两百万,短时间之内,我就不用卖给别的男人了,不然今天走出你这个门,明天我就不一定躺在哪个男人床上了。”   孟怀济吃人似的目光恨不得生吞了我,我笑盈盈的从他身前走过,去了浴室。   我正在花洒下冲洗身体,门突然被推开,我心一惊,下意识捂着胸口,疾言厉色道,“原来孟总不只喜欢强奸还喜欢偷窥。”   孟怀济懒懒地靠着门框,眼神似X光线扫射我的身体,吊儿郎当地说:“我现在喜欢嫖娼。”   我难堪地无处躲藏,只得迎着他的目光,反唇相讥,“我记得法庭上你的代理律师出具了你权威的身体鉴定报告,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你被我踢伤了,轻则影响功能,重则断绝子嗣,现在看来你功能没问题,想必是要断子绝孙了。”   在监狱的半年,每次想起那作假的鉴定报告,我做梦都在诅咒他。   孟怀济晃了晃脑袋,甩着身前软趴趴的那活朝我走来,“功能有没有问题要多练练才知道。”   我那处还在疼着,哪有力气陪他练习,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弯下腰,像一条泥鳅似的,麻溜的从他身边钻出来,一把抓过浴巾就往外跑。   孟怀济出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拿着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精壮的胸膛向下滑落,我走过去手心朝上伸到他面前,平静地说:“十一万,孟总不会耍赖吧。”   孟怀济随手扔掉毛巾,走去床头,从床头柜里拿过支票刷刷写了几笔,像扔草纸似的扔到我的脸上。   我一把拍在胸口,精准无误地拿过向下滑落的支票,盯着上面的数字,“多谢孟总,再见。”   “你不会以为一次就值十一万了吧?”   “想留我过夜?”   孟怀济大手勾着我的腰身,“是。”   我嘴角染笑,踮起脚尖,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不怕我半夜拿把刀宰了你?”   孟怀济哼了一声,手指用力掐着我的脸蛋,“就你?借你十个胆子,敢让我掉一根毫毛试试?!”   我眼圈里涌出热热的液体,却还是笑了出来,笑容如同淬了毒的曼陀罗,“我倒是有一个杀人不见血还能逍遥法外的方式,让你精尽人亡。”   “死的那个一定是你。”   他将我按在床上……   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杀…… 正文 002 冰火两重天 我被他翻了个身,跪趴在床上,我不想出声取悦他,用尽了全身的恨意张大嘴巴死死地咬着枕头,想象着我嘴里咬着的是孟怀济,咬死他。  是的,我恨他。   半年前,我兼职礼仪小姐时,结束工作后,他把我推到一个空置的房间,撕掉了我旗袍的扣子,意图不轨,我情急之下,踢了他的裆部,撒丫子就跑。   那天晚上,警察上门,明晃晃的手铐套在手上,我就成了犯人,他被我踢伤,我被判刑六个月。   今天是我刑满释放的日子,闺蜜安歌接我出狱,车子刚开出去就发现有一辆白色大众尾随我们,很快又有飞车党呼啸而来,七八个人头戴钢盔,手拿棒球棒用力敲打安歌的车。   我们心惊之余,到小餐厅吃了顿饭,出来后刹车却失灵了,显然是人为的,一场无法避免的车祸差点要了我们的小命,车子损坏严重,安歌头破血流,我也受了点轻伤。   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能这样对付我的人也只有孟怀济了,所以我从车祸现场直接到了这里,把自己送上门来,换得我和安歌的平安。   现在屈辱地跪在他的身下,我对他所有的感觉可以用一句诗来表达: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场战斗天昏地暗地持续着,我被他摆弄着一个又一个姿势,我真的觉得自己要被他弄死了。   清晨。   六点,我生物钟般掀开被子跳下床,看到陌生的环境,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出狱了。   没有了包吃包住免费发放衣服外加培训良好作息规律的生活,我自由了,却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我又重新躺回床上,双腿疼的像被汽车轮子碾压过一般,没多久,孟怀济的手就伸了过来,“不是让我精尽人亡吗,来啊。”   我身体瑟缩一下,实在是害怕了他,“不敢,你会让我虚脱而死。”   孟怀济哼了声,“十一万是一个月的,记得随叫随到。”   我吓的双腿一紧,偷偷地呼了口气,事已至此,我总是要想方设法报仇雪恨的,就此有了交集也是好事,“好啊,如果孟总对我的兴趣能持续一年的话,一年后我就是百万富姐了。”   孟怀济又扔了两个钥匙过来,“我在太阳城有一套房子,你不愿意回家的时候就住过去吧。”   我的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好歹算是有了落脚地,冲着这一点,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我去了银行,把支票的钱转账到银行卡,又打电话给闺蜜安歌,然后去了医院,我之所以问孟怀济要十万块钱,是给安歌的。   她的车子损毁严重,住院也是一笔费用,而这飞来横祸,都是因为我。   在监狱的这半年,就连亲生父母都对我避如蛇蝎,只有安歌来探监两次,给我送了一些钱,我可以在里面改善一下生活,买个方便面火腿肠,也只有她接我出狱。   这份情,重于泰山。   到了病房,看到安歌头上包裹着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地躺在病床上,我歉疚地说:“歌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安歌摆手,白了我一眼,“客气个毛线?”   我粲然一笑,“你银行账号给我,我好歹先把修车钱和医药费给你。”   “你抢劫了?”   我……卖|身了,可是这话无法启齿,“我以前兼职攒了点钱。”   安歌被我硬逼着收下了十万块钱,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这也不是小数字,没有理由让她因为我遭受无妄之灾后还要搭上一大笔钱。   下午我就回了太阳城,这是一套宽敞的两居室,我一个人住足够了,买了一些日用品和几套换洗衣物,算是打点了自己的生活。   我锅里煲着鸡汤,又做了一份简历,接下来要找工作了,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晚上,我拎着鸡汤去了医院,照顾安歌吃晚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到孟怀济的号码,我脸色一变,双腿间开始隐隐作痛。   安歌关切道,“小多,你怎么了?”   “没事。”   挂机,静音,一气呵成。   晚饭后,我走出病房,给孟怀济回电话,那边传来他近乎咆哮的声音,“陈小多,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我低低地说:“我在医院,我……”   “给我滚过来!”   人在钱权下不得不低头,我叹息一声,只得打车前往。   君山林湖别墅。   我推开卧室门,就看到了孟怀济那张阴沉的脸,他身上套着白色浴袍,手执一杯红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杯子里的液体,明明声音不大,却透着杀伐决断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陈小多,你是不是以为出狱了就自由了,安全了?”   我叹了口气,嘴角噙起笑意,只是这笑容几分无奈几分心酸,“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走到他面前,我正犹豫要不要主动一些,孟怀济吃人的目光射向我,我身体一颤,紧接着,一杯红酒泼在了我的脸上,蜿蜒的液体顺着头发丝向下流淌着,嘴边香醇的味道带着苦涩。   胸前的布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我咬牙切齿地掀起眼帘,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钉子般的目光似要穿透他的身体,“我又不是你的宫女,凭什么分分秒秒地候着你?我……”   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我踉跄一下倒在他的怀里,他毫不怜惜地将我扯到阳台上,我整个身体覆在落地窗上,他的手麻溜的从前面解开我的裤扣……   身前是冰凉的玻璃窗,别墅的景致被灯光勾勒着春暖花开的意味,起起伏伏地映在我的瞳仁里,身后是男人火热的身体在猛烈地撞击着,我整个人随着他的力道浮浮沉沉,像漂浮在海面的一叶小舟。   孟怀济双手紧紧地掐着我的腰身,“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怎么样?” 正文 003 第二职业 昨天被折腾了四次,现在又……我的身体又疼又麻,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这种事情有这么大的兴趣。  结束时,我昏昏沉沉的滑落到地面上,餍足的男人终于露出了禽兽式的温柔,“以后叫你来就动作快点,别拖拖拉拉的惹我不开心。”   我动了动手指,疲累地睁开眼睛,像濒死的鱼渴望水一样,急切地瞅准大床,往那里走去,脚步虚浮,声音低哑,“知道了。”   孟怀济嘲讽的声音像一股风钻进耳朵里,“你这是什么体力?你以前的男人们没把你调教好?”   我哪里还有力气和他打嘴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只想睡觉。   可是,这只动物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他踢了踢我的腿,“你这服务可不值十一万。”   我腾的一下浑身炸毛,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你可以退货啊,反正你已经用过了,我不会退钱给你的,你明天换个服务好的就是了。”   “呦呵,你卖给别人的时候,也这么大脾气吗?”   我怒不可遏,破罐子破摔地吼道,“别人才没有你这么多破事,睡就shui了,睡完走人。”   这句话像踩到了地雷,他瞬间爆炸,一只大掌铁钳般拽起我的胳膊,我上半身随着他的力道离开了床铺,他猛的将我向着床下甩去,像在扔一只破碎的布娃娃,我一只手见缝插针地抓住了床单,才不至于让自己整个身体砸在地上。   男人暴怒的声音似是要掀起一场大地震,“看见你就恶心,滚!”   我从地毯上屈辱地爬起来,眼圈的泪再也忍不住,像玻璃珠般一颗颗地砸下来,我哆哆嗦嗦地穿好衣服,在月色里离开,眼泪流了一路。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认识了这个煞星。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半年了,第一次睡的这么舒坦,还是自由的空气好啊,虽然这套房子也算是无形的牢笼,可是和铁窗生涯比起来,这已经是天堂了。   我在医院陪了安歌两天,安母每天寸步不离的守着女儿,安父也每天过来,还会做菜煲汤,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平凡却其乐融融的生活,我羡慕了二十年,到如今依然只有羡慕的份。   我陆陆续续的收到了面试通知,每每夜色降临的时候,我都在祈祷,姓孟的千万不要打电话进来。   可是,那串作孽的数字还是出现在了我的屏幕上,那是我结束一场面试后,拿出手机,竟然看到了孟某人的未接来电,我不由的双腿一抖,深呼吸,给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我给你订了机票,你现在出发,到海市来。”孟怀济开门见山的命令。   我果断拒绝,“不行,我下午还有一场面试,我……”   孟怀济冷笑声,“你都已经找到工作了,还面试什么?”   我懵逼,“没有啊。”   “一个月十一万,你还能找到比这更高薪的工作?”   我呼吸一滞,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顿了顿,我轻笑出声来,“那只能算是第二职业。”   “我让司机去接你,直接带你去机场,敢耍花招,我让你一辈子找不到第一职业。”   通话被他掐断,很快一串陌生号码出现在我的手机上……   我只匆忙回家拿了两套换洗衣服,就去了机场,我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任由主人想起来就带出去溜溜。   无奈我翅膀软,飞不起来,也飞不出去。   到海市的时候,瑰丽的晚霞洒遍大地,机场路两旁的树木舞动着鲜嫩的绿叶向春天致意,再美的景致也望不到我的心里去,像小黑屋外面的艳阳天,原本就是两个世界。   我被直接送到了孟怀济的总统套房,他不在,有服务员推着餐车给我送来了晚餐,算他还知道给鸟喂食,没有饿着我。   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无聊地调着电视台,一直等到我睡着了,也没有等来我的金主。   不知什么时候,“嘀”的一声在耳边炸开,在监狱几个月,我养成了浅眠的毛病,此刻像暗夜里撞鬼一般腾地坐了起来,立马打开床头灯,很快,那张罪魁祸首的脸从门外探了进来,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下的疲累。   “还没睡?”许是累了,他像一只藏起了爪牙的兽。   “我,被你吵醒了。”我实话实说。   孟怀济随手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了沙发上,拉扯着领带往浴室走去,微垂着脑袋,步履迟钝,身形有些倾斜,不似平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听着哗哗的水声,我身体的某处莫名的紧张和躁动,十来分钟后,孟怀济大剌剌的光裸着身体走出来,手上拿着白毛巾擦拭着湿哒哒的头发,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滑落。   他走到床边,将毛巾丢在地毯上,掀开被子钻进来,带着凉意的身体向我袭来,我不躲不闪。   孟怀济二话不说吻上我的唇,这一次不是啃咬,是真的吻,他的舌沿着我的嘴唇滑落到耳垂,又掠过脖子到xiong口……   他足足吻了两分钟,有些急切,有些隐忍,不似以往的直奔主题,我也没有觉得身体不适,他闷头动作着,我隐忍着嘴里的轻咛声。   十来分钟后,他结束了战斗直接倒在另一只枕头上,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可能他是真的累了才会如此平和吧。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中听见了敲门声,听到了孟怀济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我自然不会傻的睁开眼睛,他不来找茬我已经烧高香了,才不会去作死。   孟怀济走了以后,我翻了个身,又饱饱地睡了一觉。   想着他忙于工作,我搜索了一个有名的公园,就去自娱自乐,享受美好生活了。   一连两天,孟怀济都是早出晚归,我们也只有晚上才能见面,说不了两句话,和风细雨的做一场,虽然心里不爽,起码不用再承受他的震怒,我也愿意苦中作乐。   打破平静是在第三天的早上,我醒来后,他正靠着床头在看文件,我愣了下,不知道要说什么,孟怀济瞟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如果不是他强行把我掳到海市来,我现在已经入职了,可是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我目前对工作和工资都没有什么要求,所以也好找。”   孟怀济冷嗤一声,“几千块的工作做起来有什么意思?上个破班,以后我出差也不能带着你来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我忍不住反唇相讥,“几千块的工作怎么了?你不是也做过?” 正文 004 二小姐 “我那时是隐瞒身份到分公司历练的,两年时间我就做到了销售部总监,24岁做到了分公司副总,你确定你也做得到?”  我的胸口像在翻涌着一股龙卷风,将这两天的和谐卷进黑洞洞的漩涡里,“那又怎么样,我自知工作能力比不上你,可是我也需要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你凭什么干涉?”   孟怀济薄唇紧抿,倏地跳下床,从沙发上捡起我的胸罩朝着我扔了过来,瞳仁里的光亮像尖锐的钢钉钉在我的脸上,“去找你的工作吧。”   我气呼呼的穿衣服,孟怀济猛的抱住我,像扔一条光溜溜的泥鳅似的把我往大床上甩去,“金主都没伺候好就想跑?”   我的身体从柔软的床铺上弹了一下,就被那个坚硬的身体压了上来,我眼冒金星,心一横,歪过脑袋去,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的手指探了下,那处的坚挺挤了进去,他在暗夜里伪装了两天温柔的小兔子,现在在白天暴露了野兽的本性。   我咬着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孟怀济一口咬上我的红点,我再也忍不住,“疼。”   “活该!”他一边撞击,一边狠狠地骂着,“就是要你疼,不听话的野猫,看我不把你的爪子都掰下来!”   结束时,我两条腿都在打颤,却还是倔强的在孟怀济的注视下穿好了衣服,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翌日。   安歌出院的日子,幸亏我回来了,不然都不能接安歌出院了,我跑上跑下的给安歌办理出院手续。   我拿着医院的单子走进电梯,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道牵引着,我抬头,一个珠光宝气的身影撞入我的瞳仁,我低低地喊她,“妈。”   她身后的司机抱着鲜花拎着礼品,看样子是来探望病人的,他恭敬地叫我,“二小姐。”   杨淑颖精致妆容的脸僵了一下,我身高173,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我的额头,她眼里的居高临下裹着不屑的意味逼来,“你出狱了?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的亲妈亦不知道我出狱的日子。   齐刷刷的目光朝着我射了过来,我浑身难受,虚晃了一下,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的小丑,尊严被路人踩在了脚底下。   电梯门打开,也不知道是在哪一层,我拔腿就往外跑,狼狈的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小鹿。   回到病房,安歌看我不自在的样子,关切道,“小多,怎么了?”   我勾了勾嘴角,“没什么。”   安母收拾着物品,热情真诚地邀请我去家里住几天,我的亲妈如果能有她对安歌的十分之一,我也知足。   我急于让自己的生活尽快步入正轨,让那段黑暗的日子赶快成为过去。   在海市的几天我也没忘投简历,安顿好安歌后,当天下午我就去面试了,并且顺利通过。   翌日一早,我是兴奋醒的,化了个淡妆,穿了一套职业装,我早早的下楼坐   公交去了公司。   一个上午在我的激动心情和小心翼翼工作中度过。   下午,我感受到了来自同事异样的目光,不知怎的,我有些心虚发毛,同事的议论声渐渐的有些大了,“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会坐牢啊?”   “你看她,大高个,长的也漂亮,说不定就是小三。”   “原来是狐狸精啊,会不会是被原配送进去的?”   ……   我的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个大铁块,呼吸不上来,反驳的话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身体发抖,像是光着身体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扔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半个小时后,人事经理拿着一张A4纸进来,声音不大,却透着鄙夷,像一把消音枪的子弹穿过胸膛,“陈小多,你编造工作经历,隐瞒坐监狱的事实,你被解雇了。”   在所有人毒蛇似的目光下,我落荒而逃。   原来有些耻辱虽然成为了过去,却刻进了生命,伴随一生。   回到太阳城,我像一只血淋淋的刺猬,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有这样才能掩藏起我的伤口和耻辱。   我甚至盼望着发生一场大地震,把孟怀济这个孽障埋到地底下,永世不得超生。   当那串数字再次在我的手机上跳跃,我忍下心头的怒火,像个小宫女似的,顺从地去了他的家里。   我低眉顺眼地推门进去,孟怀济坐在沙发上朝我勾了勾手指,脸色还算平静,“过来。”   我走到他面前,他一伸手,我跌坐在他的腿上,双臂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孟怀济满意地亲了亲我的脸蛋,声音也柔软了,“今天怎么这么乖,嗯?”   说着话,他的手隔着布料握上了我胸前的丰盈,“是不是三天没做就想我了?”   听着他调|情的话,弥漫在我心头所有的委屈像水龙头拧开了开关,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我嘴唇颤抖,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我敢不乖吗?我刚找了一份工作就被你弄掉了,我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而已,我……”   孟怀济嗤笑一声,强势打断我的话,语气冷硬的像一个个冰雹砸过来,“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看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愤怒的身体几乎原地爆炸,恨不能拿把刀扎进他的心脏。   我抬手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嘴角勾出冷冷的笑意,“我能怎么样,我敢怎么样?”   孟怀济抱着我一个转身,就把我压在了身下,他的手强势掀开我的衣服,捏上我的胸口,真特么的疼啊。   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三下五除二就剥掉了我全身的衣物,狠狠地挺入,嘴里还说着阴狠的话,“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做的。”   我抡起胳膊,攥紧拳头照着他的胸膛一下下紧密地捶了过去,嘶吼着,“流氓,坏蛋!”   孟怀济握住我两只手反剪到头顶,“敢对我动手了,再硬的骨头我也给你敲碎了。” 正文 005 我的黑历史 那处火辣辣地疼着,他狠狠地发泄着,到了后来,我眼里淌着的泪也渐渐干了。  结束后,我上半身在沙发上,下半身无力地垂落,小腿在地毯上,像一只没有生命力的抹布被人随意地丢弃在了这里。   过了一会,孟怀济走过来,轻轻踢了下我的腰,“快去洗洗,脏死了。”   我手指动了动,刚要拒绝,孟怀济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到了浴室,他直接将我丢到浴池里,我整个人沉没进水里,下意识惊呼出声来,溅起了大片大片的水渍。   相比沙发,这里舒服多了,温热的水浸润肌肤,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仿佛流进了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是暖的。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时候,一股热源逼过来,我耳际一热,听到了孟怀济平静无波的声音,“周末两天乖乖在家陪我,我不干涉你的工作。”   我猛的睁开眼睛,会心一笑,转身环上他的胸膛,“好,谢谢你。”   这他妈的什么世道,我工作被他弄丢了,到头来还要感谢他,如果老天把这个孽障收回去,我会更加感谢他的,感谢他八辈祖宗。   因为我违心的讨好,他心情倒也不错,手指一下下轻柔地点着我的锁骨,舌尖探进我的耳蜗,做足了前戏,我身体的某处渐渐潮湿,后来就温温柔柔地凹接触了一次。   这一晚睡的还算踏实。   他没有拉着我做晨起运动,也没有再阴沉着脸,只是深邃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平静的脸像一池死水看不出喜怒,我也懒的理他,只安安分分的做一只金丝雀。   周日晚上,他还大发善心的带我去私房菜馆吃了一顿饭,和平地相处了两天,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躺下来享受。   周一我有两场面试,因为我找的工作很普通,工资要求也不高,所以都顺利通过。   傍晚我美滋滋的去看望安歌,孟怀济没有翻我的牌子,我自然也不会去“打扰”他。   周二,我乐呵呵的去上班,生活艰难,且工作且珍惜。   为了保住我的工作,打消孟怀济的不良想法,我先发制人,在下班前又偷偷溜到了卫生间,给孟怀济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我像一条哈巴狗使劲摇着尾巴,哈巴狗的内心潜台词是,主人,看这里,看这里,快快怜惜我。   “孟总,你忙吗?等会有应酬吗?我想请你吃晚饭,不知道孟总会不会赏脸?”我的笑脸灿如夏花。   “吃饭?”孟怀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正准备说什么,听筒里传来了他笃定的嗓音,“好。”   我立马喜上眉梢,“孟总,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全部家当两万三,饭费控制在两万以内就好,你的选择余地不会很小。”   “随意。”   他挂断了电话,随意两个字可让我犯难了,哪里有卖随意的,几毛钱一斤?   我倒是可以找个酒店订一桌,或者西餐厅,日料,只是……既然随意,我是不是可以去吃许久没有吃过的最爱,以及让他换换口味,相信高大上的餐厅他吃来吃去也都吃腻了。   下班后,我打车直奔城西城乡结合部的一家烧烤店,老板还是以前的东北人,见到我笑着打招呼,问我怎么好久没来了。   我给孟怀济发了位置过去。   他倒也给面子,四十分钟后,在我的翘首以盼中闪亮登场了,只是那一身昂贵的西服,工整的领带,怎么看都和这烧烤摊格格不入。   我讪讪地笑着,有点不好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吧,这是第一次请你吃饭,让你的胃换个口味,明天一定请你吃大餐。”   孟怀济皱了皱眉,四下逡巡一圈,在我对面的塑料椅子上坐下,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随手扔到我的头顶。   我拿下西装外套,精心地搭在我的膝盖上,我又把菜单递到他手边,“我点了四个鸡翅,六个板筋,两个大蒜……”   孟怀济顾自往杯子里倒着啤酒,优雅地喝了一口,“随意吧。”   呃,原来“随意”才是他的最爱。   烤串陆陆续续上来,我将两只袖子撸到了胳膊肘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着孟怀济一副王子掉落凡间的贵气模样,我忍不住说:“你也可以学我的样子,很爽的。”   “你看他们。”我下巴微杨,看向隔壁桌姿态肆意的男人。   孟怀济解开袖扣,将袖子往上卷了两下,对这个时刻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我不再看他,随手招呼正在隔壁桌开啤酒的老板娘,“孙姐,来四个大腰子。”   “好好好,马上就烤。”   孙姐刚转身,我又扯开了嗓门,“再来个羊鞭。”   话音落,我这才想起孟怀济,又问道,“你吃不吃羊鞭?”   孟怀济眉毛几乎拧成了结,我心一突,坏了,忘记注意形象了,正犹豫着要怎么样扳回局面,我的肩膀陡然一沉,我抬头,姜礼艳惊喜的笑脸映入眼帘,“姐们,好久不见你了。”   我也有点兴奋,却还是顾忌着孟怀济在,不敢太肆无忌惮,“快一年没见了吧,你最近怎么样?”   姜礼艳走去对面的桌子,扯了个红色塑料凳子过来坐在我身边,“你记不记得唐玉龙?他后天结婚。”   我脑子里思索着这个名字,姜礼艳拿过纸杯倒着啤酒,“就那个男生,你一个人把他按在地上揍的他哭爹喊娘,又脱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扔进了泥沟里,往他身上扔石头子,他爸妈还带着他去你家找你算账……”   “想起来了,我也被我妈打了个半死。”   我和姜礼艳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丝毫不敢看孟怀济的脸色,我的黑历史啊,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的面前,不过这件事只是冰山一角。   后来聊的差不多了,姜礼艳像是才看到孟怀济似的,问道,“这是你男朋友?”   我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算是我同事吧,我们老总……的司机。”   姜礼艳是来找人的,不大会就去了里面的雅间,我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对上孟怀济不怀好意的目光,讪讪地讨好着,“我今天失误了,孟总,明天一定请你吃大餐。”   孟怀济眉头蹙了蹙,饶有兴味地盯着我,他将一瓶啤酒递过来,自己又拿了一瓶,瓶口对着我的瓶口一碰,笑的意味不明,“你把别的男人脱光了?” 正文 006 我们做个交易 我赶紧攥着瓶子,将瓶口对准嘴巴,咕噜噜地喝了起来,掩饰着眼里的尴尬,一口气喝了半瓶,我这才放下酒瓶,“我给他留了一条内裤的,脱了衣服打的过瘾,而且对方承受的身体和精神的痛苦更大,既然打了,当然要打到极致,不过那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少轻狂,有点叛逆。”  正好羊鞭上来了,我拿着竹签,照着羊鞭就咬,羊鞭很有嚼劲,我津津有味的嚼着,孟怀济撇了撇嘴,盯着我,“你只是小时候叛逆吗?”   我又咕噜噜地灌了几口啤酒,“嗯,不然半年前那次,你的受伤程度一定会和身体鉴定报告相契合的,我那时只是想着反抗你,没想也不敢让你真的受伤。”   说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年龄大了,学会隐忍了,却不料还是栽在了你的手上,这辈子没有这么窝囊过。”   我一手拿着羊鞭,一手拿着酒瓶,“孟总,喝!”   喝酒撸串,好不畅快。   喝着吃着,我又哭了,我也记不大清楚在哭什么,完全忘记了孟怀济是需要讨好的金主,他也和我一起喝着。   最后,餐桌上和脚底下,满满当当地摆了二十来个空酒瓶子,孟怀济的司机来接我们。   回到君山林湖别墅,我酒气熏天的往床上倒去,不管顾不地钻进被子里。   孟怀济站在床边,扯开被子,“去洗澡。”   “不去,打死不去。”   孟怀济用了力道,使劲扯着我的胳膊,我随之坐了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又要向后倒去,孟怀济一手扣着我的腰身,一手抬着我的下巴,“给我脱衣服。”   “不脱,打死不脱。”我撒酒疯我怕谁。   孟怀济冷冷的哼了一声,只一个音符,却透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我的心一凛,只见孟怀济嘴角勾起鄙夷的笑意,“你不是很有给男人脱衣服的经验吗?你脱过多少男人的衣服了?怎么就不能给我脱衣服?”   许久没有喝酒,酒量下降,我头晕脑胀,虽没有断片,却也酒精上头,此刻,我睁着一双迷蒙的眸子看着他,歪着脑袋,浓烈的酒精味道从嘴里铺天盖地的呼出来,“我脱过衣服的男人都被我揍成了一滩烂泥,就你这样的,你要不是我金主,我一个打你俩,还保证让你见血,要不然孟总恕罪,我们比试比试?”   我左手转动着右手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多年没有痛痛快快的打架了,最近手痒,人啊,都是欺软怕硬的,我自己也这样,不过我们似乎都忘了,硬的怕不要命的,所以孟总,您老人家趁着我现在惜命,收起你全身的刺,乖乖做我的金主吧,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你别哪天把我惹毛了,我趁你睡着了和你同归于尽,反正我和孤家寡人差不多,没有什么牵挂,倒是你的命可比我金贵多了,怎么算都是我赚了,到时候这南沙市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你死在女人手上的大新闻……”   被压抑久了,被欺负到死胡同里,目前为止还是很热爱这条小命的我,也只有借着酒劲才敢狐假虎威的过嘴皮子瘾了,我仰着脖子晃过孟怀济的眼睛,那里头似是流溢着五彩光线,说不清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既然装了大尾巴狼我也就不管不顾了,我用力推了他的肚子一把,就往床上倒去,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反正我睡着了。   美好的早晨悄无声息地来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身边的男人,一脸懵逼,“我怎么在你家?”   孟怀济伸出舌尖舔着下嘴唇,恨的牙痒痒,“忘记你昨晚说什么做什么了?”   我摇头,“没忘,撸串喝酒了,还,还……难道我喝吐了?哎呀,现在几点了,我还要上班,最近的公交车站在哪里……”   我咋咋呼呼地从床上跳下来,手忙脚乱的刷牙洗脸化了个淡妆,嘴里喊着“要死了,快迟到了”就往外跑。   反正昨晚说过的话打死我也不能承认,打不死更不能承认,装断片手到擒来,谁还不会演个戏。   上午十点多,同事们又开始议论我,人事经理又以“编造工作经历,隐瞒坐监狱事实”的理由将我辞退了。   我落荒而逃也逃出经验来了,起码比上次淡定了一些。   走在春色撩人的大街,阳光温暖又刺目,我对孟怀济的诅咒从十八代祖宗升级到了三十八代祖宗。   再精彩的内心戏也改变不了我是一个怂逼的事实,我去探望了安歌,并在下午四点给孟怀济打去了电话,故作若无其事云淡风轻地笑道,“孟总,昨天说好了今晚请你吃大餐的,赏脸不?”   “忙,没时间。”   悻悻然挂断电话,我颓废地靠着走廊,转身又去敲开了安歌的家门,邀请安歌一起吃晚饭。   安歌求之不得,饭后我送了安歌回家,就怀着比上坟还沉重的心情打车去了君山林湖别墅。   孟怀济没有在家,我像第一天送上门来那样,洗香香坐在床上等他,坐累了,困了,就躺在了床上,后来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留了比较亮的床头灯,孟怀济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般睁开眼睛,看到了他眸子里的惊讶和欣喜,我暗道,来对了。   淡淡的酒气随着从走廊流进来的空气卷进我的鼻尖,香甜甘醇,他喝的是红酒,我不讨厌的味道,我坐起身,朝他伸出双臂,像一个撒娇索要抱抱的小姑娘。   孟怀济很配合的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你怎么过来了?”   睡意消散,我盈盈笑道,“给你个惊喜。”   孟怀济紧紧地抱了我一下,“我去洗个澡。”   看着男人转身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凝结成一层冰霜,我只有低三下四的送上门来才能得到他柔和的态度。   他明显心情不错,前戏时间比以往每次都长,他的吻也第一次落在了我的肚子上,和颜悦色地做了一次,双双清洗好身体,躺在床上。   我特意向着他的方向挪了挪,脑袋枕着他的枕头边,他伸手从我的脖子下钻过来,抚摸着我的锁骨,我伸手环住他的胸膛,柔声细语,“孟总,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正文 007 等我腻了吧 孟怀济的手指停顿,旋即在我的锁骨上不太重地捏了一下,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我的手滑落到他的肚子,来回画圈,声音低了些,“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失业了,我还年轻,也没有别的能力,真的需要工作,如果你这里方便的话,我以后住过来,你随时都可以……不需要再特意电话召唤,只要你别再弄掉我的工作好吗?”  空气胶着了,房间里似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我喘息不过来,我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生怕他不同意,而我除此之外也不知道再拿什么和他交换。   我斟酌着措辞,是不是应该再说几句甜言蜜语,孟怀济猛的一把推开我,像迫不及待甩掉一只老鼠似的,我的身体猝不及防承受了他的力道滚到了床边,一只腿掉在床下,我及时翻身趴在床上,这才没有摔下去。   “呵!”他冷冷的笑,笑意里裹着嘲讽和鄙夷,还有我看不懂的东西。   我咬着嘴唇,眼圈有些湿,抬头看着他,只见男人薄唇弯出一道乖戾的弧度,弯腰过来,两根手指铁钳般掐着我的下巴,睥睨的目光像在藐视一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一字字沉如闷雷,“如果,我说不呢?”   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我的喉咙口像被无数的钢针扎着,“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以至于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得到我,又无所不用其极的把我禁锢在你的笼子里?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看上?”孟怀济嗤笑声,松开手,坐起身,瞟向我的目光像掠过一只沙皮犬,“你想太多了。”   我跳下床,站在床边,抹了一把眼泪,“那到底是为什么?”   孟怀济目露玩味,“你刚刚的提议不错,以后住过来吧。”   我点头,一字字从发疼的喉咙口里挤出来,“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放过我?给我个期限好吗?三个月,半年,一年?”   “等我腻了吧。”   他淡淡地留下这一句,人已经躺在枕头上,翻身背对着我。   孟怀济看不到的地方,我收起了眼里可怜兮兮的神色,带着泪光的眼睛一片清明,一丝狠戾悄然爬上眸底,孟怀济,这是你要的,亦是我期许的,是祸是福,我们拭目以待。   我不相信他这种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摊开在阳光下,而我就是要找到他存在于阴影里的东西,将其曝光出来,蚍蜉撼树,需要无限的毅力和时间,来日方长,我不着急。   从这天起,我正式住在了君山林湖别墅,孟怀济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我也没有放弃找工作。   我没有再刻意讨好,当然更不敢让他看我的脸色,而孟怀济像是家里住了个房客似的,也没有什么不自然,面对我时的态度还算平静。   周末傍晚,漫天霞光。   我穿着家居服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手捧一本《多少黑名单,曾互道晚安》,孟怀济从车库的方向走过来,“这年头看书的女孩不多了。”   我头也没抬,他在我身侧站定,念着书上的文字:“懂得合作和价值交换的人,永远走在前沿……”他停顿了一秒,讥诮道,“陈小多,你倒是懂得合作和交换。”   不就是讽刺我用身体换取平安和钱财吗?俗称:卖身。   我啪的一下合上书本,掩起眸子里的冷漠,抬头浅笑盈盈,“你今天没应酬吗?”   孟怀济倾身,双臂从我的肩膀伸过来,双手交叉覆上我胸前的柔软,男性气息笼罩着我,他的舌泛着热气吐在我的耳垂,“家里有大餐,我当然要早些回来。”   我漫不经心地搭话,“今晚吃什么大餐?”   “秀色可餐,吃你。”他的舌尖探进我的耳蜗。   我身体一抖,唇边溢出似有似无的声音,孟怀济肆无忌惮地逗弄着我,我的身体热热的痒痒的,“回房间好不好?”   他又狠狠地吻了吻我的耳垂,“换衣服,出去吃饭,回来再吃你。”   我回房间穿了一条破洞的浅蓝色牛仔裤,一件套头的白色连帽卫衣,脚上踩了一双小白鞋,孟怀济西装革履地走过来,眼睛里闪着一抹光亮,“你不化妆吗?”   “又不上班,化妆干嘛?”   孟怀济也没再说什么,抬手搭上我的肩膀搂着我就往外走。   他带我去了一家相对来说比较普通的酒店,当然,对我这小老百姓来说已经是殿堂级别的了。   我们单独相处时都惜字如金,食不言寝不语地吃饱了饭,推门进来一个人好像有事情要谈,孟怀济便让我到楼下大厅等他,我也没有什么不痛快的,他防范我才是人之常情。   我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看了个笑话,我噗嗤笑出了声,不经意间抬头,我赶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就想要逃,可是终究躲闪不及,我看着那个走过来的身影,勾了勾唇,“爸爸。”   他身边的人笑容可掬,“陈厅长,这是你女儿。”   陈振东扶了扶黑框眼镜,一脸慈爱,“这是小女儿。”   “小姑娘还在上大学吧。”   他们又客气了几句后离开,只余陈振东站在我面前,透明镜片下他眸子里的笑意被一层阴云覆盖,声音堪比锋利的刀片:“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什么时候出狱的,不回家在外面惹事生非……”   我麻木的盯着脚尖不说话。   陈振东没完没了,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招惹谁不行,偏偏去招惹孟三爷,那是你惹得起的吗?我早晚被你……”   我再也忍不住掀起眼帘,犀利的目光盯着这个是我亲生父亲的人,“是他强jian我……”   “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这不识好歹的玩意……”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转身就要往沙发上坐去。   “小多。”孟怀济懒散含笑的声音叫住我,我侧头看去,他单手插兜朝这边走来,一手搭上我的肩膀。   陈振东满眼诧异,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很快又堆起了笑容,“三爷,小多她……” 正文 008 加一万 孟怀济面无表情,像才看到陈振东似的,“陈厅,我和小多有事,先走了。”  他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陈振东,搂着我就走,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吹了个口哨。   陈振东堪比马戏团的猴子,“小多,明天记得回家,你妈给你做布丁吃,你姐姐也……”   我和孟怀济把那装模作样的声音甩在大厅里。   上了车,孟怀济笑着说风凉话,“你爸妈还挺关心你。”   我怎能听不懂他话语里的讽刺,单手撑着脑袋望着窗外,淡淡地说:“一个副厅长而已,在你眼里,不过是个九品芝麻官,永定河的王八都比他高贵些。”   孟怀济继续往我的心口戳刀子,“小多,你怎么会叫这个名字的,难道你是你家多余的人?”   还真让他说对了,我一直是那个多余的人,不管在养父母家还是亲父母家。   我冷哼了声,“孟总诛心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大了。”   孟怀济注视着前方,“连你爸都叫我一声孟三爷,你一口一个孟总,太不礼貌了。”   我倒是想叫你一声三孙子,可是借我两个狗胆我也不敢说呀,“我小老百姓身处名利场外,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如果他是如来,那我信的是耶稣,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就算有天大的佛法,也普渡不到我的身上,我也犯不着拜他这尊大佛。   车子停在成人保健品店,孟怀济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块钱递过来,“你去买套子,喜欢什么口味的自己买。”   我有点懵,那东西的口味我哪里懂得?   孟怀济的手指拨弄着我的唇瓣,“今晚我要解锁一个新姿势,不要告诉我你不会口。”   我恼羞成怒却莞尔一笑,“可以啊,口加一万。”   孟怀济单手撑着方向盘,微侧着身子,钉子般的目光似是要穿透我的皮肉看到我的心里去,“老司机啊,有价格就好,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你开不起价的一天。”   我几乎咬碎了牙齿,“我也想看看有没有孟总给不起价的一天。”   语落,我不敢做丝毫停留,像一只疯狂逃窜的兔子般推开车门就往外跑。   嘴皮子痛快了,是要付出身体代价的。   回到别墅,脱光光,洗白白,不浪费一秒时间,在浴池里,他突然站起身体,拉着我的胳膊跪在他面前,将我的脑袋按向他的那处,“一万块钱已经给你了,现在,让我看到你等值的技术。”   我的嘴唇触碰到那个渐渐复苏的东西,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他捏着我的下巴……   我连着吐了两次,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却无法达到他的要求。   孟怀济铁青着脸抱起我,甚至来不及擦干身体,就将我摔在了床上,“怎么,对别的男人能做的事,到我这里就恶心了,嗯?”   我挣扎着摇头,眼里的泪不自觉地流下来,“我不要钱了还不行吗?”   孟怀济毫无阻拦地进入,撞的我头晕眼花,身体像随着海浪漂浮般起起伏伏。   一场世纪大战似乎没有停止的时候,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我的体内抽身而出,像迫不及待扔掉一个破布娃娃似的,嫌弃的语气像是吃了一口苍蝇忙不迭地吐出来,“真不耐艹。”   我累极了,手指都懒的动一下,招惹上这位爷,不知道我有没有命活到寿终正寝。   我依然在找工作,不过心态已经变了,甚至带着报复和叛逆的感觉。   下午三点,杨淑颖打来电话让我回家,说是为我安排工作。   我现在最需要的可就是工作了,如果爸妈真心为我解决这个问题,再好不过了。   陈家住在名为“八号院”的别墅,这里住着很多官yuan,别墅区从外面看显的有些陈旧,然而安保却做的非常到位。   门口新来的保安不认识我,杨淑颖亲自来接,满面笑容地递给我一个通行证,“宝宝,拿好了。”   我默默地塞进了挎包里,回到家里,杨淑颖热情地拉着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就连保姆对我的态度都是我回到这个家五年来最恭敬的一次。   我讪讪地应付着,直到六点半,杨锦茵的笑声从客厅门口飘进来,“是不是妹妹回来了。”   紧接着一道亮丽的身影像一只蝴蝶般飞来,她身后跟着一脸慈父模样的陈振东。   一家四口关怀备至的画面诞生了,五年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却是在如此境遇下。   他们的表演在我看来只能和北影厂的保安相媲美,我实在不想再委屈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只好出言打断,“爸妈,你们不是为我安排工作吗?”   陈振东愣了一下,翘起二郎腿,皮笑肉不笑,“这个嘛,你出事之前,我本来和魏局说好了,让你去他那里工作,现在有了这样的污点,工作肯定不行了。”   杨淑颖嘴角的笑僵了几分,放下手里的茶杯,“你到分公司去吧,鉴于你也没有经验,就先给锦茵当个助理。”   当个助理没什么,当陈锦茵的助理就耐人寻味了。   陈锦茵也配合,“妹妹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五年来,父母的冷漠,姐姐的陷害,如今的“照顾”却是这样浅薄似纸,对不起,我不需要了。   谈不上失望与否,我已经习惯了。   正欲拒绝,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三双眼睛齐刷刷地射向我的手机,“孟怀济”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我瞥了陈振东一眼,他眼里的光亮像老鹰追兔子似的锁着我的手机。 正文 009 她是一条狗 我垂着眼帘挂断了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振东倏地站起身,拦住我的去路,我和陈振东身高都是173,穿着平底鞋的我和他正好打个平视,陈振东鹰隼般的眼睛泛着精光,“虽然别人都叫我一声陈厅,但我只是副厅,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能把这个副字去了,你脸上也有光,你和孟……”   我微微勾唇,“爸,我被孟怀济送去监狱的时候,作为亲生父母的你们,在做什么?”   我的音调不大,却透着累积了多年失望后沉淀的漠然,然后转身离开。   别墅区的通行证被我像扔草纸一般扔在了客厅门口。   我给孟怀济回了个电话过去,他的声音很冷,“为什么挂我电话?”   我口气清淡,“不方便。”   “和哪个男人搞事情去了?”   “我就是要搞事情。”   说完这一句,我将手机关机,随便找了家米粉店,吃过饭后,才回君山林湖别墅,孟怀济没在家,我觊觎他的书房,却也不会在这时候去做什么,我去了影厅,坐在地毯上吃着糕点看电影。   保姆李阿姨很快敲门进来,传达孟怀济的话,让我收拾收拾陪他去参加个聚会,等会司机来接。   我随口应下,我所谓的收拾就是换掉了家居服,依然是小白鞋牛仔裤连帽卫衣不施粉黛,他不嫌丢人就带我去。   司机姗姗来迟,半个小时后才驶进别墅,看到我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想必也没有哪个被孟怀济带出去的女人是我这幅近乎逛街的模样吧。   宝格丽酒店,是南沙市唯一的六星级酒店,我在司机的引领下来到第二十八层。   我推开包间门,一屋子的烟酒味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似的,朝着我涌过来,我忍不住微微蹙眉,咳嗽一声,男欢女笑的糜烂画面映入眼帘,有两三个人是认识的,也仅限于认识。   透过灰白的烟雾,我看到坐在主位的孟怀济皱了皱眉,不悦地说:“过来。”   我绕过男男女女走过去,不用特意看我也感受到了一个个针刺般的目光,他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孟怀济递过来一个眼神,我坐了上去。   容文石和孟怀济算是这个圈子里有真感情的哥们了,他的目光如影随形,我有些不自然,侧头对上他微锁的眉头,眸子里的审视和纠结好似在看一个罪犯,我收回视线,像一个木头杵在座椅上。   容文石开始跟我喝酒,孟怀济靠着椅背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端起酒杯之后,由于我的到来片刻宁静后又热闹了起来。   一杯一杯酒下肚,喝酒的,划拳的,发嗲的,亲嘴的也都恢复了本来面目,喧闹又糜烂。   过了二十分钟,赵公子身旁的女人靠在男人怀里,笑嘻嘻地看着我,“陈小姐,听说你坐过监狱,那里面的犯人都是十恶不赦吗?”   我淡淡地瞟她一眼,“你去里面混半年不就知道了?”   “你。”女人面色一凝,仰着下巴看赵公子,“你看她?”   赵公子看了孟怀济一眼,又低头看着怀里的美人,“给我剥虾。”   这是拿不准孟怀济的心思,舍不得为了美女得罪孟三爷,居中保身呢。   女人见孟怀济并没有为我解围的意思,也愈发张扬了起来,“那你为什么坐牢呢?”   “杀人。”   两个字不咸不淡地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像在说吃饭一样简单自然。   别的女人也开始围攻我,“杀人?杀死了吗?”   “失手了,没死成。”   “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另一个女人精致的眸子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我平静地说:“现在还活着,不过早晚都会死的。”   “哇,你还会再杀他一次吗?”女人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我淡如水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你也早晚都会死的。”   “你。”女人倏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他妈的才死呢,你……”   我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想活成王八还是乌龟……”   反正孟怀济又不会为我出头,我凭什么让人欺负了去,起码嘴上也不能饶了她们。   我的态度惹的两个女人集中火力对付我,从嘴上的咒骂,到随手往我身上扔个筷子,孟怀济全程冷眼旁观,别人的目光也全部都看了过来,像在看免费的马戏团表演似的。   我一对二也没有落了下风,字字珠玑绝不手软,突然,一只碗像离弦的箭朝我飞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瓷碗砸中我的额头掉落在桌面上又滚到地上。   砰--   伴随着碗的碎裂声,额头一股鲜血流了出来,我随意抓起纸巾擦了一把,另一只手拿起手边的叉子……   孟怀济一把攥住我的胳膊,眼里涌起戾色,“放手。”   我眉头紧蹙,瞪着他,“不放!”   孟怀济一只手快速的抽掉我手里的叉子,冷冷地甩下一句,“给我好好坐着,不然我要你好看。”   我一口气生生地憋了回去,忍辱负重的目光像刀片似的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我想我晚上要给这个孽障下点泻药报仇。   孟怀济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点燃一颗香烟,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看向女人,“苏,苏什么?”   女人谄媚地笑着,“苏芒。”   孟怀济吸了一口香烟,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笑的人畜无害,“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一条狗?”   我脸色一沉,眼神如果能杀人他此刻已经死掉了。   苏芒眸光微愣,嘴角绽开明朗的笑容,“坐过牢的女人,和狗有什么区别。”   孟怀济嘴角的笑纹更深,重重地点头,“说得对,不过……” 正文 010 主持正义 他拉长尾音,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仍是望天上云卷云舒的淡然,“打狗也要看主人,我带出来的物种,就算是一条狗,也比你高贵的多。”  所有人都愣了,齐刷刷的目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苏芒的笑容似一层冰霜冻结在脸上,缓了几秒钟,她才喘了一口气,音调颤抖的几乎破碎了,“孟三爷。”   孟怀济勾了勾唇,“胡子,这事交给你办了,报警,调监控,把她送进去半年体验生活吧。”   胡子是苏芒身边的男人,他诧异道,“这里有监控?”   苏芒似一尊冰雕僵硬在座椅上,这时才反应过来,“孟三爷,我,我……”   孟怀济阴沉道,“胡子,让你的女人闭嘴!”   胡子连忙搂过苏芒,伸手捂上了她的嘴巴,任凭女人如何挣扎,她都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符。   孟怀济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推开椅子站起身,“我从来不冤枉人,小多,我们去医院做个鉴定,法庭上会用的。”   我摸了摸额头,嗞的一声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不过此刻的心情却是艳阳高照,我一直都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人,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可是让苏芒付出了坐牢的代价,太值了!   孟怀济带着我去了医院,鉴定结果嘛,有点严重,脑震荡,皮肉损伤,会留疤,轻度毁容……   看着鉴定结果,我又想起了自己被指控故意伤害时法庭上的一幕,孟怀济没有出庭,全程只有他的代理律师,那个满口法律法规颠倒是非黑白的人,牙尖嘴利吃人不吐骨头的面孔像一个魔鬼刻在了我的脑子里。   苏芒是有意招惹,我是正当防卫,两者是有区别的吧,所以我也不算没有道德和人品吧,我这样安慰自己。   城市的夜晚闪着绚烂的霓虹从茶色玻璃窗映进来,孟怀济一贯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我低低地道谢,“今晚的事谢谢你,孟总出马才会如此大快人心。”   孟怀济靠着椅背,闭眸假寐,“如果你牵了一条狗去遛弯,被别人家的狗咬了,你怎么办?”   我……我想变成一只疯狗咬死你孟三孙子,“我会连狗主人一起打。”   倘若没有胡子的纵容,苏芒又怎么敢动手?   孟怀济漫不经心地睁开眼帘,微微侧头,“好样的,我期待你打回去的那天。”   我……“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如果你不带我出去,我也不会毁容。”   孟怀济抱臂环胸,向外面挪了挪身子,笑的阴冷,“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能傲到什么时候。”   好,很好,我心底仅有的一丝丝感激也荡然无存了,那股嗜血的恨意瞬间侵占了我脑子里所有的空间。   车厢内诡异的沉默着。   回到别墅,脱光光,洗白白,我正在擦拭身体,孟怀济推门进来,看着我额头上的纱布,冷声道,“现在总能让你乖乖地待在家里了吧。”   怪不得两个我不认识的女人都知道我坐牢的事,原来他是早有预谋,我的心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我眼里泛着森然寒意,嘴角却咧开一个笑容,“孟总,准备好下个月的十一万,日子快到了。”   孟怀济的眸子似是被钢钉刺破了,骤然一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放心,少不了你的。”   他走进来嫌弃的推了我一把,像在挥开一条脏兮兮的小狗,“出去!”   我穿着内裤裹着浴巾走到浴室门口,回头,平静地说:“孟总,既然你厌恶我,就让我离开吧……”   孟怀济猛的抽出皮带朝着我扔了过来,“滚!”   我微微一躲,皮带落在我的脚下,金属材质的皮带扣在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是一只宠物鸟,一边被主人践踏着尊严,一边被主人禁锢着自由,时不时出去遛遛。   从这天起我就留在了别墅里,过起了一睁一闭一世界的日子,一睁眼太阳高照,一闭眼该睡觉了。   孟怀济回家没有固定的时间,我也不会主动和他说话,追剧看书自己也能玩的穷开心。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陈振东致电给我,我便顶着头上的纱布去了他约定的咖啡厅。   看见我的时候,他并没有意外,只是关切地说:“头上的伤好些了吗?”   我不动声色地坐在椅子上,“有什么话就说吧。”   陈振东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苏芒是云晴广告公司苏春杰的女儿,这不,苏总托张主任求到了我这里,让你高抬贵手,当然,补偿是少不了的。”   我漠然道,“爸爸,这事全程都是孟怀济在处理,他说我只是他的一条狗,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所以你找我也没有用。”   说完我站起身就走,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我回头瞟了陈振东一眼,眼里透出了复杂的神色,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孟怀济为我主持了正义,而我的父亲……   陈振东和杨淑颖都给我打过电话,想让我说服孟怀济放掉苏芒,我全部拒绝了。   额头上的伤口结痂以后,拆掉了纱布,我去剪了一个齐刘海,正好遮住了伤疤,孟怀济回来的时候看到我的新发型,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我冷着脸转身离开,往楼上走去,不想和他说一个字。   这就是我们目前的相处方式,平静,却冷的像冰窖。   他禁锢了我的身体,却无法干涉我的思想。   他带我出了一趟差,然后我又开始重新找工作了,生命不息,求职不止。   很快我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在工作的第二天,我又被以同样的理由辞退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听着同事的议论,脑子里都是我陪孟怀济聚会那日,饭桌上被奚落的一幕,那样的场面我都应付过来了,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次,我离开公司时,脚下铿锵有力的步子透着历经沧桑的淡然。   而我,回到别墅后也没有因此质问孟怀济,甚至连一句旁敲侧击的嘲讽都不曾说起,如果这是他的游戏,那我陪他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