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突如其来的死亡事件 我天生和他人不一样,在班上就被同学叫做怪胎、变态,没有人愿意当我的朋友。原本觉得这只是个意外:基因突变造成的意外,可是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那个人的出现,我开始渐渐的明白,一切都不是意外,是因果链条延续的必然。  我是为了逃离过去被霸凌的环境才选择作为交换生到台湾去上两年的学,新班级的同学非常友好,本来以为已经逃离了过去的被欺负的命运,可是没想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永远都会记得这个开始,那个被头发缠绕的上午。   那天和往常一样,我和我的舍友们提前来到教室占座,然后也和之前一样边玩手机边听老师上课。   “白羽,我,我好难受……”身旁的舍友晓畅低着头说,乌黑浓密的头发遮挡住了她整张脸,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的头,好重,疼,疼……”她的声音越发微弱,手却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捏的我骨节生疼。   “晓畅,你,你没事吧?我现在就带你去校医院。”我反过来抓着她的手,希望能够安抚到她,同时举手示意老师。   老师很快注意到了我举起的手,不过就那一个刹那,恐惧蔓延到她的整张脸,原本清秀漂亮的脸在一瞬间扭曲,“啊啊啊——”她面色苍白的跌坐在地上。   “老师,你怎么了?”我松开晓畅的手,站起来报告老师,道:“晓畅她不舒服,我要带她去校医院……”   我话音未落,整个教室就像是有无数的炸弹在四面八方炸开,尖叫声打破了原本课堂的平静,所有的同学都朝着教室的门口跑去,就算是平时最优雅得体的淑女们,此刻放佛都成了满亡命之徒。   “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对着我喊道,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原因,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既然大家都这个反应,应该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我连忙转过身说:“晓畅,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马上带……”   我没能说完,也不可能说完,恐惧就像是无数只扭动的双手,一瞬间扼住了我的心脏,剥夺了它因为恐惧而疯狂跳动的能力。   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晓畅,她……她的头,掉在了地上,却没有血,整个身体的血液都被抽空,像是坏掉的人偶。   寸步难行。   这就算我想跑,也依旧是寸步难行,因为无数的头发从晓畅的头顶和脖子断裂的地方不断涌出,缠绕住了我的手和脚。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头发,也从来没有见过扭动着的、看上去有生命的头发。它们全部都涌向我,就连我的脸,都已经被这些头发团团包裹住,不留一丝空隙,纵使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挣扎,在头发的束缚下,身体依旧僵硬的像一块木头。   头发堵住了嘴和鼻子,空气一瞬间被抽离,与此同时,针扎般的疼痛袭来,我根本没办法分辨疼痛的来源,因为它们似乎来自于我全身的每个角落,甚至私处,都仿佛插满了无数根针。   而且这些针还在不断深入!深入!!深入!!!   该死,这些头发,难道是在往我身体里面钻吗?   啊——   我想尖叫,因为那些头发阻隔住了我的声音。   谁来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更不想就这样死在异乡,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小被欺侮被排挤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逃脱了嘲笑,你就要我死呢?   疼痛似乎已经渐渐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一阵潮水般涌上来的睡意。   我闭着眼,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个瞬间,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红色。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光照射过来,我一时觉得灼了眼,伸手遮住了眼前的光线。   这样就好多了。   ……   等等!!我的手,可以动了?   猛地坐起身,我睁开眼,急急忙忙检查自己的全身。   没有了!没有了!那些头发,全部都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没有了头发的束缚,我感觉全身上下都无比的轻松,甚至有一种可以飞起来的错觉。   这里是校医院吧?还是医院?真好,一定是有同学或者老师良心发现折回来救了我,不用死真的是太好了!台湾的小伙伴真的是好友善,我爱他们!   我几乎是蹦着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开了遮在我床边的淡粉红色的帘子。   可是刚拉开帘子,我就愣住了,一个小小的病房里面站满了人,有白大褂的医生,有当时吓得面色惨白的老师,有我们专业的辅导员,有我们宿舍剩下的两个舍友,甚至还有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   辅导员走过来,对着我苦笑着:“那个,白羽啊,刚才我们已经让医生对你进行了全身的检查,你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晓畅的事情,我们也已经知道了,已经取证了不少同学,我们知道你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我低下头:晓畅,晓畅……我,差点忘记自己朋友已经遭遇到了不幸……晓畅她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我怎么可以这样!   “那个,白羽同学,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警方的调查,放心,只是去警局简单的做一下笔录,如果你在回忆的时候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时结束。”一个令人安心的低沉声音打断了我的自责,抬起头,一个中年发福的警官对我点了点头,“不知道,现在可以吗?”   “没关系,现在就可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但是我希望,我的话能够给警方提供一点线索,去抓到杀害晓畅的凶手。   如果有凶手的话。   我乖乖的跟着这几个警察坐警车来到了警局,那个中年发福的警察带着我到了一间小小的屋子,桌子中间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他帮我拉开了椅子,对我点点头。   我坐下来,而他坐在我的对面。   “那我们就开始吧!”他对我浅浅的笑了一下,“不用紧张,有什么答什么。”   我点点头,真的很喜欢这个警察的声音,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能让人安心的力量,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把一切都掏心掏肺的告诉他。   “能不能先介绍一下你自己?据我了解,你是转学生是吗?”   “恩,我叫白羽,是来自大陆上海的学生,因为参加了学校的交换项目,大三大四两年来台湾这里读书,这学期一开始来的,在这里也就呆了2个月吧。晓畅她是我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对我特别好,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很不愿意看到……”   “那你能不能描述一下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五一十的描述了当天的所有,就我个人而言,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遗漏了。   “白羽同学,你真的很了不起,说这些恐怖的事情,居然脸上都没有一点恐惧的神色,换了别的姑娘,这时候怕是早就泪不成声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甚至差一点点头微笑,说:是啊。   只是尴尬,我该怎么和他解释,解释我从小就异于常人:我哭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太过迟钝还是别的什么,甚至恐惧的感觉都比别人来的少得多,换了别人,那么多头发往身体里钻,恐怕早就吓得失去知觉,可我就是可以在这种时候想一些有的没的。   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而吃亏了,一年前奶奶去世,奶奶那么爱我,我的心都已经揪在了一起,可我哭不出来,纵然被爸妈打得跪在奶奶的棺材前,我也哭不出来。   “好了,不说这些,有人说,就是当时你举手示意老师,受害人就已经……之后大家都害怕,然后就跑掉了,只留你一个人在现场,不知道你最后有没有看到,受害人的尸体去哪里了。”   “什么?晓畅她,她不是应该就在现场吗……怎么会?肯定有人!有坏人害了她!”我听到自己的喊声。   “别激动,我大概知道情况了。”警官先生站起来,试图安抚我,我这才意识到,我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尴尬的坐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连我自己被你们发现的时候是什么情况都全然不知。”   警官回答:“你当时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但是整个人已经失去了呼吸和心跳,还好抢救的及时。”   “谢谢。”   “差不多就这样子吧,我知道你心情肯定也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警官,我想起来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差不多两个星期前,在学校的教堂门口的一个小摊子一人买了一个巫蛊娃娃。”   “巫蛊娃娃?”   “对,那个卖东西的老板戴着口罩和帽子,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我记得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而且他一说话,我就觉得可以信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摊子上有各种颜色的巫蛊娃娃,就是这种毛线缠着的露出个眼睛的那种。”   “你接着说。”   “那个老板说,娃娃可以给我们带来好运并且实现一个愿望,然后我们就一人买了一个,晓畅她挑了一个红色的,她头发不太多,一种为此苦恼,就许愿可以有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之后她的头发确实也如她所愿变得越来越多,到后来,发质已经是我们宿舍最好的一个了。”   “你是说,那个娃娃真的能够实现愿望?”   “我不知道,但是当时晓畅也正好换了一个牌子的洗发水,不知道到底是哪个起了作用,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总体比较玄乎,在我们查出结果之前,我希望你能够不要和别人讲述这一切,你知道的,流言这种东西难以控制。”他站起来,对我伸出手,“谢谢你的配合。” 正文 第2章:和另一只蝎子的相见 “白羽啊,我发现你的刘海总是遮住一边眼睛,我也有一个你这么大的女儿,她也这样子,对视力影响很大,稍微注意一点。”  我看着宿舍厕所镜子里的自己,厚厚的刘海遮住了几乎整个右半边脸,那警官说的话言犹在耳。   果然,就算是这个样子,还是太显眼了吗?   呵……   应该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子吧?刘海比后面的头发还要多。可谁又不想掀开刘海呢?若我的右边脸能和正常人一样……   轻轻撩开一点,右侧太阳穴处那个伴随我20年的那只胎记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它是个什么东西,时间流逝,它随着我一起成长,现在的它已经很成熟了。   一只蝎子。   谁能想象一个人类的脸上,有一只立体的蝎子。   不自觉的伸出手,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触碰它。我知道,无论多少次,它的触感都不会变。   我越发的觉得,它不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而是一个独立的存在,那属于昆虫外壳独特的触感,那在我狠心用指甲扣下去的时候,发出“喳喳”的清脆碎裂声。   这一切,怎么可能属于一个人类?   因为这只蝎子,我被人骂妖怪,被排挤,被扇巴掌,被父亲嫌弃……一切的苦难,都来自这只蝎子。   或许我真的是个妖怪吧,铁石心肠的蝎子精,不然又如何解释我哭不出来,如何解释,我的母亲因我而死。   难产,大出血,这是很多母亲死去的方式。可是于我,于我的母亲,难产只是一个开始。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子的难产?又有哪个孕妇的死因是因为中毒?还是蝎子毒?   高中的我曾经狠下心想要把这只蝎子扣下来,我的指甲甚至都已经穿透过了这蝎子的身体。   穿透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任何的痛苦,但是在我开始拉扯的时候,我明确的感觉到蝎子的钳子和爪子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血肉。   是有流血的,可是那并不是我的血。   又有哪个人的血是蓝色的?   我依旧记得,那时我的右眼开始充血,蓝色的血。   因为恐惧,我停止了对那只蝎子的迫害,从此再也不敢对它下手。   “白羽,白羽。”希君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放下刘海,遮住那只蝎子,连忙回答一句:“嗯,我来了。”   走回到自己位置,希君迎了上来:“白羽……”   她刚开口,就哭了,像是突然开闸了的洪水。   “怎么了?怎么了啊?”我连忙拍着她的后背,试图平复她的心情。   “晓畅,她,她死了,不明不白的,我,我担心,下一个,下一个就要是我了!”她说的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恐惧溢于言表。   我只能用无力的语言安慰着她:“晓畅的死是个意外,不会的,你别想太多了。”   可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因为心里有了一个怀疑点:巫蛊娃娃。   “放心啦!希君,我们每个人都害怕,可是,这个时候我们就更加不应该自己吓自己了不是吗?”一旁原本噼里啪啦打着游戏的康琪听不下去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晓畅的事情确实……但是,我们是被上帝保护的人啊!至少,还有可爱的娃娃保护着我们啊!”   康琪的手上,赫然举着我们一起买的那个巫蛊娃娃,没由来的,我的心脏猛的跳漏了一拍。   “康琪,我真的不是很相信娃娃真的会有用……”我说的有点没有底气。   “白羽,这时候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非要吓希君吗?她胆子小啊,我也知道娃娃不会真的有用,优点心里安慰总是好的嘛!”康琪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我知道,她昨天晚上没睡着,在夜里偷偷的啜泣。   晓畅的死,对我们无论是谁,打击都太大了。   “对,至少这个娃娃是有效果的不是吗?”不知道是不是康琪的安慰起了作用,希君停止了哭泣,也拿出了属于她的那个娃娃,“康琪你看,你当时许愿要一个好的身材,你真的就瘦了很多很多啊!”   “啊真的吗?”康琪愣住了。   还真别说,她还真的是瘦了。康琪原本是个五大三粗的姑娘,又因为个子高,看起来块儿头特别大。可她现在,倒是身材玲珑有致,简直是模特一般的体型了。   “真的!”希君点点头。   “那就是了。”康琪拍了一下希君的肩膀,“不会有……”   康琪没能说完,因为她整个人忽然从肚子中间断成了两段,两半截身子一个往后倒了下去,发出了人体与地面碰撞那独特的声响。一个往前栽了下去,正撞到希君的怀里。   这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也更加没有时间闪躲。   “啊啊啊啊啊啊啊——”希君疯了一般弹起来,把康琪的半截身子摔在地上。   “头发,头发!!!她们说,晓畅死的时候也都是头发!”希君的声音近乎于尖叫,格外刺耳。   是的,头发,都是头发。   康琪的肚子里爬出来无数的头发,她的身体里也是黑压压的,并且是那黑色还在蠕动着,我知道,那这也都是头发。   “希君,跑啊!”我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口跑去,可是不行,希君已经整个人被恐惧所占领,目光呆滞,忘记了一切,除了尖叫:“头发!头发!!别过来!啊啊!!”   头发冲着我们过来,有的爬上了我的身体,有的,在希君的身上扭动。来不及思考,我能做的,就只是疯了一般拉扯希君身上的头发。   “白羽,我们会死吗?会死吗?”希君已经整个人躺在了地上,“我好疼,好疼……”   “不会的,不会的!”我几乎是吼叫着。   该死,这些头发怎么没完没了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拉扯,大部分希君身上的头发,转移目标盯上了我。而希君,已经整个人瘫睡在地上,嘴里还说着胡话,嘟嘟囔囔的,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什么。   等头发好不容易被控制住一些,我哆哆嗦嗦着,拨通了救护车和公安局的电话。   坐下来,又不甘坐以待毙,干脆直接背起希君,跑下了6楼。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太愿意独自面对康琪的身体。   恐惧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说是锻炼出抗体的,不是吗?   一鼓作气跑到楼下,脚下一软,我便已经跌坐在地上,放下希君,索性往后一躺。一切都仿佛那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刺痛在疲惫的时一次又一次的来临,提醒着我,刚才的那些头发是真实存在的。   “希君,希君,你怎么了?”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希君?   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就多了一丝热气儿,属于人身上的热气儿。   用手撑着,我强忍着疼痛坐起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抱起了我身旁的希君。   “你就是君儿的大陆舍友吧?我是她男朋友白术,一个小时前君儿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喂?!我问你话儿呢!她怎么了?”   “这位同学,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   我感觉我的时间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的按钮,一切都沦为寂静,我看得到他焦急的神情,我看得到风吹起他的棕色的发梢……   我看得到,我全都看得到。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左边脸上的蝎子。   我已经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准确的说,是无法从那只蝎子身上移开视线。   太熟悉了,我太熟悉那蝎子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样子,一模一样,他额头上的蝎子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能够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不用触碰,我就知道那不是纹身,不是平面的,那是浮在皮肤上的立体的蝎子!   “你怎么会有这只蝎子?”在一片寂静中,我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那样凄厉尖锐,就像出来寻仇的女鬼。   “我问你希君她怎么样了!发生了什么?”那男人似乎也急了,也放开了声音。   “对,对不起,我们,被头发缠上了,我们在等救护车。”我有点手足无措,我承认我是个混蛋,这种时候,我为什么不是一心一意关心着我的舍友,为什么是满脑子都是他脑袋上的蝎子?   “你们上我的车吧!救护车效率太低了,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那男人抱着希君上了旁边的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我也稀里糊涂的就跟了上去。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就好像是喝醉了,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蝎子和头发在脑海中来回出现,我感觉有无数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呐喊,几近崩溃。   蝎子,蝎子。   搞不清过了多久,也搞不清楚我和希君到底做了多少检查,但我知道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医生现在正坐在我们面前,我也听得到他用笔不断敲击着桌子所发出来的声音。   白术他,坐在希君的旁边。   而我,正死死的盯着他头上的那只蝎子。   老医生的声音忽然传来:“没错,这些你们口中的头发,其实就是一种寄生虫。” 正文 第3章:我等你很久了 “寄生虫?”白术重复着医生的话,“医生,一定要帮我治好希君!”  “你放心,希君她身体里的寄生虫不算多,吃点打虫药就可以了,倒是这边的这个小姑娘。”老医生看向我,“我有点搞不清楚,一开始我就觉得应该是寄生虫,但是你在检查过程中,感染寄生虫的症状就在不断的减轻,血液里的毒素也越来越多,照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已经中毒昏迷了才对。”   “我想我知道毒素的原因,说不定,是我头上蝎子的毒素,小时候就会这样,常常因为中毒进医院。”说着,我掀起了我的刘海,露出了那只蝎子。   “蝎子。”医生看了一眼白术,“算了,我也不懂,行医这么多年,奇怪的病例太多了。但是,白羽姑娘,我觉得你还是在医院再住一天,观察一下以防万一。”   其实我倒并不觉得,一定是蝎子的缘故,我只是想要知道白术的反应,我看着他,看他是不是会像我一样失去了机智,会不会像我失控的看着他一样的看着我。   可是没有,我甚至没有在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诧异的神色。   可是他确确实实在看我,我也毫不避讳的在看着他,就算是我在自作多情,可我总觉得这是宿命的相遇。   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兴趣,想要了解他的一切,这个人居然是我舍友的男朋友。   如果不是舍友的男朋友该多好?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抓过来,和他聊个三天三夜,可现在……   “那个,希君,我有话想要单独和白羽说,我们两个出去一下。”白术忽然开口了,一股力量拉扯着我,我站起来,追随他走出了这屋子。   我知道,是他拉着我的手臂。   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激动到难以自制的感觉,我不该有这样的感觉的,他是我舍友的男朋友,他……   他抱住了我。   啊?这是什么情况?男性的气息笼罩着我的全身,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男生拢入怀中,我不禁有点迷乱了。   “白术……怎么了……”我听到我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   他的腰近在咫尺,手臂抬起来,想搭上去却又垂下来。   我应该推开他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   “对不起,失礼了。”我正慌乱着,白术先送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身子贴着墙,一脸尴尬的微笑,那样子,倒像是我刚才强行抱着他了。   我笑了笑道:“没事,我知道你大概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白术皱起眉头,“我都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想的,只是忽然的一个冲动,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一般。”他低下了头,一脸的疑惑。   “难道,你不是因为这只蝎子吗?”我问。   “是吧,因为终于看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白术回答。   我接着说着:“因为这只蝎子,我觉得我的人生都毁了,做什么都不顺利,我的世界里就只有我自己。忽然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走在迷雾中的……”   “可我不是!”他打断了我的话,“我爸妈对我都很好,从小我的成绩好,朋友也多,就算是这蝎子,也被朋友当成是幸运的象征,甚至还有人觉得我是类似蜘蛛侠之类的存在。”   “那为什么……”一时间我觉得刚才的激动或者兴奋现在都变成了尴尬。说到底,我终究还只能是一个人。   白术说:“或许,我总觉得,你长得很眼熟。”   我有点疑惑:“眼熟?”   他接着说:“白羽,我们是不是见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弯着腰,整张脸几乎都凑到我的面前,他猛的这么来了一下,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可我同时也知道,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内心清明,无其他邪门杂念,若我躲开,反倒是衬的我心里有鬼了。   仔细看看他的脸,我倒是可以确定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了。   我又何尝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黑色的短发,清澈的眼眸,白净的皮肤……整个人看着都无比的精致,我这个女孩子都自愧不如了。   没有说话,我只是摇摇头。   “不用想那么多了,希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去好好照顾她吧!我没关系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那么的害怕了。你啊,最好考虑一下怎么样让希君高兴高兴,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装住没事儿人一样笑了笑:“你可不要说什么见过了,我是大陆人,不可能见过的,除非你说是梦里。”   “我知道。”白术皱着眉头,似乎想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顿了顿,补充道:“不管怎么样,遇到你真好,至少是蝎友不是吗?”   “白羽,你真的比我见过的任何女生都要坚强。”白术的眼睛里满是同情。   坚强吗?倒不如说我是孤僻,这反而更加合理。   又有哪个小姑娘不想要被别人护在手掌心?只是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学会了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   我转身,对白术挥了挥手。   不想再让白术打乱我的内心,我听医生的话住了院,知道了白术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因为他的关照,我的得以一人独享一个病房。   可能他确实是想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吧,可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医院,我还是会害怕的。   “白羽白羽,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啊,你为什么不去争取。”   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   我正躺在病房的床上,朦胧之间,听到一个声音。   “人只有狠心才能成就大事业,你怎么,还没想通。”   这次我听清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难道说,这医院闹鬼?   我坐起来,打开灯,用来驱逐恐惧。注定今晚是睡不着了,倒不如回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在了解了她们的信仰之后和她们一起去教堂礼拜,出来的时候教堂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天也黑了。   然后一个卖娃娃的拦住了我们,说要给我们娃娃,她们三个很激动的一人买了一个。我不相信,但是那个卖娃娃的说买三送一,硬给我塞了一个娃娃。   之后她们三个分别许愿,拿红绳把写着她们愿望的纸条拴在了娃娃身上。晓畅想要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康琪想要好的身材,而希君想要一条精致的小裙子。   晓畅和康琪她们的愿望都实现了,然后就出了事情,会不会,受害的规律,就是达成心愿便是死期?希君没有如愿,而我直接就没有许愿,所以,我们才能一直活着。   可是这不合理啊,巫蛊娃娃是怎么样完成别人的心愿?如果说寄生虫的可以伪装成头发完成晓畅的心愿,吸收康琪身体里的营养让她变瘦,那么又是怎么让同样的寄生虫达成不同的结果?还有为什么头发到我的身体里会消失?难道说真的是因为我的蝎子?   想着,我拿出了属于我的那个娃娃。   按理来说,我从来没有刻意的去找过这个娃娃,可就是这么巧,今天它就在我的口袋里。   和普通的巫蛊娃娃看起来似乎是没有分别,大家都说巫蛊娃娃是有灵性的,可在我一直以为,它也就是普通的小玩具。只是愚昧无知时候的人们用来安慰自己的一种方式,只是用毛线缠绕着的娃娃罢了。   我的这个娃娃,全身上下裹着白色的线,露出眼睛,手脚和身子都小小的   可是现在,我倒真的不敢说这娃娃是无用的,倒不如来试一试,反正我的人生,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反正我有我的蝎子护着我。   撕开手指上已经因为干燥翘起来的一块皮,暗红的血渗了一些出来,用力的一挤,一滴血落在了眼前的娃娃上。   然后闭着眼在心里许下愿望:我是白羽,我想要我变成一个更加幸运更加漂亮的人,我想要所有惨痛的经历都过去,我要大家不再因为我的蝎子而排挤我,我要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我睁开眼,这娃娃倒也真是邪门,我不过滴了一滴血在这上面,它现在居然已经全身变为诡异的暗红色。   白羽啊白羽,你这是在作死你知不知道?我苦笑着自责,可同时又想着:这么多愿望,如果实现了,倒是死也无妨了。   人一辈子啊,总归还是有点意思才算是真正活过。   这么想着,我躺下来,闭目养神。可是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声音。   “我等你很久了。”   又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这一次,我听的出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是谁?”顾不上害怕,我在心里问她。   “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一个你不该害怕的人。”   “我本来也没有害怕。”   “你想知道真相是吗?”   “是的。这一切,和你有关系吗?如果有,为什么要害人?”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你青春的华服,那么被人艳羡,将成褴褛的败絮,谁也不要瞧:那时人若问起你的美在何处,哪里是你那少壮年华的宝藏,你说,'在我这双深陷的眼眶里,是贪婪的羞耻,和无益的颂扬。'你的美的用途会更值得赞美。”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为什么说这个?   “什么意思?”   无人回应,也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但我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那么简单了。 正文 第4章:美貌的代价 每个女人都期望能够变得更加美丽的吧?打瘦脸针,整容……不惜一切代价。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方法能够带来的风险很可能会被避免,并且能够带来长时间的风光。  我小的时候,我的父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这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听说过的一个故事,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故事讲的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被提亲,提亲的是当地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家庭,他家有一个英俊帅气并且满腹经纶的少爷。   每个人都想嫁给他,当时已经有两个女子为了这个小少爷犯上了花痴病,真真正正的花痴病,每天嘴里念叨着小少爷的名字,每天冲到他家门口砸门,希望能够得见心上人一面,最后都被家里人关了起来,除非特别重要的日子,从来不放出来。   这小姐也是这少爷的仰慕者,本来这姻缘落在她身上本应该特别高兴,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发现这少爷喜欢的只是美丽女子的容颜,在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中,她知道这少爷之前有好几个想好,无一例外都是拥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容貌的少女。   这小姐自然不能算得上是好看的,头发还特别少,古代的女子都有很好看的发髻,而她的头发却没办法弄出漂亮的造型,她为此十分困扰。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手下的一个丫鬟变得越来越美丽,便问这丫鬟变漂亮的缘由,丫鬟如实相告,这是一门古老的偏方。   丫鬟拿出了一个罐子,罐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爬行着的蝎子,这些蝎子个头比普通的小很多。丫鬟说,她便是每晚把这些蝎子放在自己的脸上,蝎子便会每天为自己修改容颜,她便是因此变得好看的,丫鬟还说了,用这蝎子是有禁忌的,就是不能把窗户打开,如果打开的话,那么蝎子感受到空气流动就会变得更加激动,然后把脸上得好肉给吃掉。   小姐自然是相信这丫鬟的话的,因为她是眼看着这丫鬟变漂亮的。小姐欣喜若狂,因为她不仅得到了能够变美丽的方法,而且她发现丫鬟的头发乌黑浓密像绸缎一样美丽。小姐想着:既然自己要变美了,就不能身边留着一个同样漂亮的丫鬟,这太危险了。   于是小姐吩咐下人杀掉了这丫鬟,并且拔掉了她所有的头发,用丫鬟的头发编织成一个又一个的假发包,用来装点自己的发型。   丫鬟的方法是有用的,拥有了这些蝎子,小姐一天比一天美丽,让那小少爷对她一见倾心,之后便死心塌地再也瞧不上其他人了。   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一天小姐睡觉的时候忘记把门关上,蝎子没有吃掉她的脸,反而是全部跑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丫鬟的灵魂附在了头发上,同一天,假发缠在了小姐的脖子上,把她的头活活勒了下来,据说,她的头掉在地上的时候,从内而外无数的蝎子爬了出来,整张脸瞬间变得破破烂烂的。   蝎子的数量特别惊人,但是一瞬间就都消失不见了,并且这个城市再也没有出现过蝎子,甚至连虫子都比别的城市少。   这是真的,就是到现在,在我家那个小村落,是少数蚊虫不扰的地方。   我至今都记得,当时爸爸说完这个故事,叹了一口气,对我说:“你啊,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脸上还带着这只小蝎子,长得却算不上漂亮,头发倒是不少,说不定,以后你也会遇到诡异的头发,说不定那时候,你就能为你的母亲偿命了。”   父亲爱母亲,刻骨铭心的那种爱,因为他对我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对我还算不薄,没有抛弃我,至少我也是衣食无忧,从他这里我没感觉到太多的恶意。但是唯一对我说的故事,便是希望我死,这也不是我能够接受的。   我一直记着这个故事,以至于现在的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脑子都是这个故事,和一句话:“父亲,说不定过了多久,我便可以去给母亲偿命了。”   我摸着我额头上的蝎子,总觉得它的颜色变得丰富了一点,从最开始的接近黑色,变得更淡了,仿佛有一个人在一层一层得给它刷上红色的油漆。小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不是蝎子该多好,是只蝴蝶可能我就不会遭遇这么多的排挤,可能还会被叫做蝴蝶公主什么的。   跑题了,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我的愿望,好像已经实现了一大半了。   我变漂亮了,就如我之前许愿的那样变好看了。开始我还没有感觉到,但是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首先最明显的是眼睛,别人都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就算是做整容手术人们也会选择先开眼角割双眼皮什么的。我当然是没有做过这些手术,可是很诡异的,我的眼睛从那种肿眼皮的内双,变成了欧式的大外双,眼角也从原本的被皮包裹着的样子变成了尖尖的眼头。   我不太好形容这眼睛,因为按照我的审美来说,这眼睛着实变得太过于妖媚了一点,亚洲人的五官很难撑得住这样一双眼睛。   然后便是皮肤,我原本是隔三差五就会长痘痘的肤质,可现在真的就是那种剥了皮的鸡蛋,又白又嫩又光滑,摸上去就忘不掉的奇妙触感。摸着现在自己的皮肤,我有时候都觉得可能自己会因为太过于自恋而爱上自己。   当然这是玩笑话。   网上不是常常有那种标题为《女大十八变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或者是《男生注意打扮了对外貌又怎么样的影响》这样子的知乎、天涯或者微博的投稿分享吗?我觉得如果我自己放一个分享帖上去,就算没有个几万的转发,肯定也有几千了。   前后的对比真的是太强烈了。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小声的说,多么爱我……”我的思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或者说,欣赏镜子里面自己美貌的自恋被打断了。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我能感觉到我的心瞬间异常跳动了一下,我保证,只有一下。   白术的电话,这还是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第一次联系我。   “喂,白术有事情吗?”   “那个,白羽不好意思啊,有件事情麻烦你。”   “什么事情?能帮助你我一定会帮忙的。”   “那个,希君不是还在医院吗?可是,之前我们约好了一起去看我们学校的校园演唱会的,这次演唱会还请了林宥嘉作为嘉宾的,票还挺贵的,想说不要浪费了,就想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   “为什么找我?”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想反悔也不行了。   为什么找自己?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因为是希君的舍友,希君住院了想到她自然第一个想到希君的好闺蜜好舍友,宿舍一下子去世了2个,就只剩下我了。   白羽,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因为,你头上也有一只蝎子,我觉得很亲切啊!”没想到白术的回答却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的耿直,我听到电话那头的他傻笑着,我都能想象到他笑的一脸阳光的样子,“白术白羽,又都有蝎子,听起来就很有缘分嘛!一场演唱会而已,你不去我就把票让给别人了啊,反正喜欢的林宥嘉的是希君,我去不去都无所有的。”   说实话,我觉得和舍友的男朋友一起去看演唱会并不好,但是由于我自己是林宥嘉的脑残粉,无论是手机铃声《想自由》,还是成名曲《残酷月光》《说谎》……他的所有歌我都当宝一样的不断重复,就喜欢他唱苦情老备胎的歌。   所以,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去!!!”   可是白术的话还是超过了我的想象:“嗯,那你准备一下下楼吧,我就在你楼下等着你呢!”   “啊?”我有点慌了,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自动反应挂掉了电话。   依旧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就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穿着我最喜欢的一条小礼服,是条上台才会穿的黑色连衣裙。   白羽!我开始恨铁不成钢了,自己这是要去听演唱会,不是参加晚宴,打扮什么啊打扮!   这么想着,我随手拾掇了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换上。   快速下楼,白术果然是在楼下等着自己,他低头玩着手机,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条纹衬衫,和一条……牛仔裤……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黑白条纹……   该死,这样子的话,还不如穿刚才那条裙子呢,这样子搞得和情侣装一样……   “白羽!”白术抬起头,对着我挥手微笑。   真好呢,我还是心里有鬼,才会想这么多,你看别人根本就没把情侣装什么当回事。   这么想着,我也回了一个微笑。   “白羽,你变得好漂亮啊!”然后,我听到白术这么和我说。 正文 第5章:演唱会 “真的吗?”怎么说呢,人都是希望能够被别人夸奖的,这种话听一辈子也不觉得多。  “嗯,就比我家希君差一点点。”白术笑着,然后一只手伸了过来。   我没有躲,然后那只手就捏在了我的鼻子上。“原来这鼻子不是去做了整容啊,是不是因为之前见到你是晚上,感觉过去的你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小妹妹,现在一下子变成倾国倾城的女妖精了。”   “喂!哪有人像你这么说话的?你是在质疑我吗?要不是看在你请我看演唱会的份上,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白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手,道:“我没有质疑你啊,我小时候也是啊,开始是单眼皮,然后啊长得特别丑,但是遇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就给我施了个法,我就变得比以前好看了。”   我被他的话一惊,难道,他也有巫蛊娃娃?“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了。”白术面不改色的回答着。   ……   好吧,你赢了!亏我还以为自己说不定可以不用死了。   “好了,不扯了,我载你去我们学校看演唱会。”   白术家里应该是蛮有钱的,虽然我不是很懂车子,但是好车子底盘低,开起来稳不容易晕车我还是知道的,我很容易晕车,所以坐这车不晕我就觉得是好车子啦!已经不是第一次坐在白术的车子里,黑色的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窗户玻璃上的防紫外线贴纸,感觉车子里面有点压抑。   “白术啊,你的车子里面居然还放着一个罗盘耶!哈哈,这里还有一个符!”虽然我说话的口气是比较轻松的,但是其实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正常人会在车子里放罗盘和符咒吗?一般不是因为要封住什么不好的东西才会这么做吗?   “啊?这些都是我爸爸送我的,他特别迷信风水八卦,说什么有了这些就能避免车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白术说着,把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转过头道:“到了。”   白术是台大的学生,好的学校才会拥有更好的资源。我看着眼前举着带着爱心的小扇子拿着林宥嘉名字灯牌的小姑娘,虽然努力控制自己保持淡定,但是心里早就已经高兴的上了天!   偶像啊,大神啊!要见到男神了!   下了车,我跟在白术的后面,排队进场。   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举着牌子的姑娘,有一些居然不是林宥嘉的粉丝,而是白术的。   因为现在的白术根本就是被小姑娘们包围了呀!什么师哥、偶像啊这样的叫着。   这些小姑娘这么疯狂,不会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吧?我这么想着,然后果断的决定假装不认识白术,当一个陌生人就好了。   好不容易平安无事的进入了内场,还是第二排的票,离舞台只有几步的距离。   还从来没有看过演唱会,虽然刚开始都是学生之间的表演,但还是让人赏心悦目。不管怎么说,台湾的学生都比大陆的学生更加多才多艺,毕竟高考的压力没有我们这么大嘛!   然后像是梦一般的,我看到了我憧憬许久的偶像林宥嘉,男神不愧是男神,现场唱歌也是发挥超级棒的!   现场就是不一样啊,像我这样一般都比较冷漠的人,这时候居然也站起来,疯狂的舞动着荧光棒,在节奏里摇头晃脑。   “今天的幸运观众,获得双人情侣大陆3日游和林宥嘉爱的抱抱的,就是你们!屏幕上闪过的这对情侣!”   我还沉浸在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激动中,就看到大屏幕上赫然出现了我和白术的脸。   咦?!!   我和白术不是情侣啊!这主持人胡说八道什么啊!   可我不得不承认,我和白术穿成这样子,看起来确实就像是一对儿,而且,大屏幕中间的我们,颜值谜一般的相配。   不想让别人误会,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上台。可……   我看了看台上的林宥嘉,这可是林宥嘉的爱的抱抱啊!!   正犹豫着,我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白术的手。   “上去吧,希君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很喜欢林宥嘉的,相信希君也会很高兴的,大不了你帮她要个签名吧。”我看着眼前的白术,他的笑容看起来不染任何的污浊,他应该是为了让我没有负担,才说这样的话的吧!   别人都不怕什么,我这样反而是问心有愧了。   我拉住白术的手,跟着他走上舞台,如愿得到了林宥嘉爱的抱抱,还拿到了大陆3日游,虽然我自己就是大陆人。   “这两位看起来好般配啊!”主持人笑着赞叹着。   我连忙解释:“我们不是情侣!”   主持人却像是懂了什么一样:“大家都明白的哈,现在不是可能明天就是了嘛!对不对?”   台下的观众因为主持人的话哄笑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该死,还没有过和男生传绯闻的经验,刚才白术的粉丝那么多,自己可能一下台就要被打死了。   啊不对,就算不被她们打死,怎么样也会被希君弄死……   虽然主持人刚才问我关于什么时候和白术在一起的问题,我有点回答不上来,不过我还满脑子都是林宥嘉,虽然他已经下台了,又激动又不敢相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过还是很高兴。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林宥嘉那么好,白术那么好,主持人也算是很好吧……   “啊!!!”   我听到了透过话筒的我的尖叫。   除了我的尖叫,我听得到台下观众的骚动,以及越来越多的尖叫。   主持人,死了,他死了!   又是我最熟悉的死法,头发,又是头发!   头发缠绕着他的脖子,直到把他的脖子截断,然后那些诶头发疯了一般的涌向这主持人的身体,就好像是在吮吸着他身体里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子,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学生了,应该不像是会买巫蛊娃娃的人啊……怎么会死?   “白羽,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啊!”我听到白术的声音,他在拉着我的手臂。   好奇怪,这一次,我反而不想跑了。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这些头发其实都是因为我?   想法一旦产生,就难以削减,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毕竟到现在,所有死了的人都是在我的面前,都是我接触过的人。   会不会,不关巫蛊娃娃的事,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我根本抑制不住我自己的想法,只是默默的走上前,接近那些疯狂蠕动着的头发,它们也没有那么可怕,只是寄生虫罢了。   寄生虫罢了。   我的手已经接触到了它们。   它们一个一个的逃离主持人的身体,奔向了我。   白羽,别怕啊,别怕,不是第一次解除了,这些头发根本影响不到你不是吗?我只是想哭,为什么死去的人不是我?如果事情一直这样发展下去,那我宁愿现在就倒地不起。   哭不出来,可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再接受越来越多的死亡了。   “白羽,如果你要这样的话,那我陪你吧!”我还没反应过来,白术就说了这番话然后在我旁边蹲了下来,也伸出了一只手,吸收着那些头发。   “白术,你……”我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你这是做什么?我已经不止一次接触了,这些头发对我很可能是无害的,你快离开啊!”   白术却只是对我微笑,反而凑得离我更近了些,我甚至都能看清楚他的眼睫毛。“白羽你别忘记了,我的头上也有一只蝎子,而且,它的颜色也已经从原本的黑色渐渐地变红了。”   真的!那蝎子也……可怎么会?   白术接着说着:“你以为,那次我把你和希君送进医院,那些头发就都消失了吗?我的身体里也跑了一堆头发啊!可能,就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接触这些头发而没有事情,放心,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的。”   ……   虽然不知道白术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我居然就那么默认了,默认他陪我共同生死。大脑就好像失去了思考功能,只是嗡嗡的,不知道是因为寄生虫还是因为思绪太过于繁杂。   不过很神奇的,无论是我还是白术真的就是一点事情都没有,相比之前的几次,我几乎都感觉不到头发钻进来的疼痛,甚至觉得好像无关痛痒。   “白羽,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身上,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就算你死了,事情也可能不会改变的。”白术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着他,他正低头看着我。   为什么他知道,我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   虽然想装成没事儿人,可是我的身体却因为他的这些话起了反应,好像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委屈从内而外的涌了出来,身体好像控制不了,只是止不住的颤栗。   我低着头急忙忙的往回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   “对不起,冒犯你了。”我听到白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跟着声音一起的,还有一个温暖的带着淡淡洗衣皂味道的属于白术的拥抱。   他的怀抱给了我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虽然知道不对,可我还是自私的,想要保留他的怀抱。   他说:“我希望,我的拥抱能够带给你力量。” 正文 第6章:深夜的教堂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不然的话,每天倒头就睡的我为什么会失眠?而且不是因为死亡事件而失眠,却是白术的拥抱。  应该有很多人经历过这种感觉吧,眼睛已经累到连睁开都困难,脑子却依然无比的清晰。   在翻来覆去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之后,我睁开眼睛,爬下床,穿上衣服走出宿舍。   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就随便在校园里走着。   深夜的校园静悄悄的,只有几盏路灯在忽明忽暗的在闪烁着,我看见路灯下自己的影子一时有一时无。   直到,我脚下的影子完全消失。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闭上,再睁开,没错,影子真的完全消失了。   没有影子,我真的还能算得上一个人吗?或许,我早就已经死了吧!   只是一笑置之罢了,我就这么看着自己的脚下走着,影子一直没有出现,等我抬起头,眼前的是我们学校的教堂,也正是我和舍友们购买巫蛊娃娃的地方。   不自觉走到这种地方来了吗?我抬着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大教堂。   可能是哥特式的教堂,之前我在上海外滩看到过一系列类似这样的建筑,典型的欧洲风格建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子的感觉,就是欧洲风格的建筑,很容易给人庄严肃穆但是诡异的感觉,我站在教堂门口,都觉得浑身冒寒气。   整个教堂中央尖塔高耸,在我的角度从正面看过去,支撑教堂的是左右两根立柱,使整个建筑高耸而富有空间感,我走进,触摸着这几根立柱,远看还觉得雕刻精细,可近看再用手机的光一照,我的心猛地一紧。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花纹,有一些就是正常的玫瑰花和藤蔓的雕刻没有错,可是穿插在这之中的,赫然是一些张着嘴在呐喊的人脸,无一例外的,这些人脸都有着悲哀痛苦的表情,就好像,灵魂被束缚在这些柱子里一样。   有一点不敢看这些柱子上的脸,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似乎曾经在树上看到过,说是过去的欧洲,似乎说是超度人的桥便是人的灵魂堆积而成,用这样的方式,洗刷人身上的原罪。或者说,是基督教里的炼狱?   对基督教倒也不是很了解,暂且就这么认为吧,柱子上有这样的图案肯定有它独特的宗教价值。   和别的教堂一样,镶嵌有彩色玻璃的长窗,使教堂内产生一种浓厚的宗教氛围。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感觉。   教堂的门四周的墙壁上是一幅一幅浮雕,十分精美,我面对的朝东的这一面,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这浮雕应该是达芬奇的名画,《最后的晚餐》。   不对!这不是《最后的晚餐》!   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这上面出了耶稣,所有人都是同一张脸?   虽然记不清楚这画上每个人应该长成什么样子,可一种直觉涌上心头:这些脸,全部都是犹大,那个杀掉了耶稣的犹大。   再一看,画上的人好像每个人都在盯着我看。   为了消除这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我往左跑了2步,往右走两步,可是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这眼睛是在看着我。   不仅仅是这些眼睛,我甚至觉得,除了这面墙,刚才那柱子上所有的人脸,我的身后,我的上下我的四周……全部都是眼睛。   我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大家应该都有感觉到的吧,如果盯着一个人看,那个人就会看过来,或者说,有时候就是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这样的直觉往往都是准确的。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说目光也是有力量的。   无处可逃,这个瞬间我忽然觉得我好像是一直被困住的野兽,等待着我不知道的那些眼睛给我带来的精神上肉体上的刀割。   眼睛好像是黑洞,照射着红色黑色的幽光,似乎是想要吸收到我身体里的所有能量。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除了那些目光,我忽然又听到了无数人在我耳边的呜咽声,在这其中,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最响亮。   不仅响亮,还伴随着怒吼般的笑声。   鬼?!   为什么欧洲的教堂处会有鬼?   我清楚地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听到鬼哭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听到鬼笑。还有就是,无论发生什么,就算有人叫你的名字,就算有人拍你的肩膀,都不要回头。   就算,现在的我是被拍了肩膀,还被叫了名字,我也,不能回头。   我感觉到我在冒着冷汗,想发抖,可是身体都因为恐惧而变得僵硬,我敢保证,现在的我只要移动一下,马上就会摔倒在地上。   我想我不能移动不能逃跑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恐惧,而是,我背后的那个东西束缚住了我,因为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眼前的视线都已经模糊,渐渐地变成了一片黑暗。   你们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或者有过这样的恐惧吗?就像是幽闭恐惧症患者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没有接缝的小屋子里,然后全身动不了,就好像是被屠夫按在砧板上的肉,是能任人宰割的苦楚。   身体的直觉,仿佛都已经消失了。   该死,为什么找到我啊!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喊着我的名字啊!为什么,这声音这么像白术啊!   像白术?!   是啊,为什么这一声一声的白羽,那么像白术的声音?难道真的是白术?   我透过余光,看着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只一下,我差点没有被吓到晕过去。   那是一只怎么样的手啊!皮肤破烂不堪,就好像是一根肉红色的木棍上面包裹着破破烂烂的碎布一般的皮肤,并且那些木棍自身也是烂的,似乎已经在水里泡过几天几夜,腐烂变质。   这怎么可能是人的手?   “你看到了吗?”身后的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却忽然开口了,“我的手。”   我描述不清楚这个声音,因为他混杂着好多的声音,有白术的,有我的,有希君……还有好多我从来没听过的,人们的哀怨声。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一瞬间,似乎有千千万万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喊着:“因为你,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从来没有比这个瞬间更加想死,因为如果死了能够让我逃脱现在的状况,我真的宁愿我死了。   “啊!!!”我几乎用尽我全身的力气喊了起来,目的就只有一个,我想要用我的声音遮盖掉这些嘈杂的人声。   在我尖叫的时候,那些在我耳边不断碎碎念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而是统一成另外一个尖叫。   这尖叫,是个女人。   在我叫到精疲力尽的时候,我停止了下来,但是那个声音却还在继续,而且,这一次和之前的声音都不一样,刚才的声音是围着我在尖叫的,而现在的声音,是有着一个固定的声源,是从一个点发出来的,这个点,似乎是在教堂的内部。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人在尖叫?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   等会儿?所以我现在可以动了?   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腕,可以轻微的移动了,可是却因为恐惧而不断地颤抖,根本没有办法走动。   这时候,这女人的尖叫声反而是渐渐的衰弱了,对我而言,我却越发不安了起来:我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在乎自己的生命了,但是,如果这时候真的是一个人遇到了危险,我却只能见死不救,那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我拿起我手机上挂的挂件,挂件的形状有一点像十字架,我拿着它,然后用尽全力地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受伤了吗?流血了?我不知道,我只觉得疼,只觉得,我好像已经消除了疼痛,可以走路了。   我飞快的跑到教堂的大门,那女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轻柔的哼哼声,可是教堂的大门紧闭,似乎是锁上了,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开始渐渐的麻木了,这十几个小时,感觉自己大喜大悲大惊,又没有睡觉,脑子根本没有办法去考虑到底该怎么进入这个教堂。   只有蛮干,只有撞门,一下两下……撞到半边身子麻木,撞到整个人都瘫软。   当我失去了最后的气力坐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我可能真的救不了教堂里面的这个人了。就算进得去,可能也没有办法了,因为声音已经消失,现在教堂的周围,静的只剩下风声,就连虫子好像都不再活动了。   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我问自己。不自觉的冷笑,嘲笑自己,然后撑着地面,强行站了起来。   就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个瞬间,我听到身后咔嚓一声,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我转过头,看见身后那我撞了许久都纹丝不动的门赫然打开了。   我几乎不能够呼吸。   仅仅是门不知道为什么打开,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在教堂的中央,在两边座位中间的走道上,赫然放着一盆植物,植物上,挂着一个女人的头。 正文 第7章:活色生香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景象,教堂的正中央放着一盆植物就已经更奇怪了,在这个普通的花盆里,居然栽种着一株从来没见过的奇异的植物,或许又不是植物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扭动的黑红色头发。为什么寄生虫会根植在土里呢?为什么寄生虫上会长着一个完整的人头呢?  只有一个头的话,这人还有救吗?   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给了我勇气,我只知道,我在一步一步向前,然后,伸出手摸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就在我的手触碰到那女人的时候,她猛的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睛是混沌的白色,似乎就像是眼珠上附上了一层白色的玻璃层。   我连忙缩回自己的手,心脏再一次因为恐惧而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仿佛丧尸片里面丧尸的眼睛,更因为那女人皮肤的触感:像剥开了的水煮蛋,又白又嫩又滑。这触感,分明就和我的脸一模一样啊!   可我看不清楚这女人的脸,其实是因为这女人的脸根本也就不清晰,整张脸糊在了一起,就像是可融化的人物雕像被放在了水里,之后便是面目全非了。   难道说,这女人也像我一样?为了获得美丽,像巫蛊娃娃许愿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颤抖,无论如何,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要变成这个样子啊!这生不生死不死的妖怪样子!   “嘶……”那女人的嘴巴里发出类似猛禽盯住猎物时候会发出的声音。   忽然猛的一下!无论是植物,还是那女人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高大!或者说这也不算是高大,只是从一株矮小的,我的手刚好能够触碰到女人头顶的植物,变成一株和普通人类差不多高大的……植物……   想逃走,快逃走!我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不行可是不行,双脚已经被头发拉扯住,我刚转身往后逃,便感到身子一空,然后便摔在了地上。分明能感觉到,那头发拉扯着我的脚,再把我不断的往后拖拉着,我的身体就蹭着地面上的红毯,我想有个东西能让我抓住,可是红毯不受力,我拉着它它就和我一起被带走了,旁边固定的椅子我也够不着……   “啊!”不禁喊出了声,因为我已经被头发拉扯着整个人悬空,然后翻了个身,正对着那植物,被摔在了地上。   那植物,或者说已经不能算是植物了,那些头发开始在扭动中不断的从土里面疯狂的生长出来,然后合并在一起,最后,似乎共同的形成了一个整体。   一个完整的人。   没错!刚才女人已经不再是一个头了,而是赤身裸体的站在花盆里,用一种甚至能够折断环节的方式再不断活动着自己的身体。   人类怎么可能用这样子的方式扭动?这样的方式,明明就还是刚才那些头发!!   可不管怎么样,缠绕在我脚上的头发消失了,和那堆乱七八糟的大量的能够包裹住人的头发相比,我宁愿面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女人。   又何况,这女人看起来并不聪明,如果真的是人类的话,反而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解决。   毕竟我们已经当了人类这么多年,人类的弱点我们是最了解的。   那女人从花盆里跌了下来,而后上身先起来,就好像不是用腿带动全身,而是上身在拉扯着下半身行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出现了生化危机里面丧尸围城的样子,这女人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丧尸。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的,只要大胆的去反抗去搏斗就可以,可是身体却先于意志行动,发了疯一般的往门外跑。   这女人现在的走路方式,就像是拖着脚在走路,速度自然是不会很快的。   我飞快的跑出教堂,然后关上门。我用身体压着门,与我隔着门的,是节奏整齐的,一次又一次的身体撞击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疲力尽的我坐着压着门,只看到黑色的天边有一缕曙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天,快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光线,门里的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平静,只有眼前的行道树在风中莎莎的摇晃着身体,让叶子在风中舞动着。   脑子终于能够从恐惧中逃脱,可以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纵使我想破脑袋,也没有一点头绪,只有一个念头:这教堂有问题。   可,只有我一个人,怎么让别人相信自己这里发生过那么多恐怖的事情呢?   依旧哭不出来,但是我却已经开始感谢从小到大陪伴我这份冷淡的性格,若是换了别人,刚才恐怕就已经被恐惧打倒,可能就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精神高度扭曲着,疲惫和困意一瞬间袭击了我,倦意占据了我的身体,虽然想站起来,虽然知道不应该睡在这样的地方,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让我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境的梦。   我的灵魂好像已经从身体里超脱了出来,周身感觉轻飘飘的,就那么漂浮在空中,看着自己的身体安静的睡在教堂的门口。   然后,教堂的窗户玻璃忽然间碎了,刚才那个女人居然破窗而出!而且径直走向了我身体所在的地方。   我想喊,想叫,却觉得怎么也叫不出口,我都已经在自己的身体附近,想要伸手触碰自己的身体,可却直接穿了过去。   难道说,我现在的状态,是灵魂吗?   那女人真的就像是丧尸一样,趴在我的身边,张着嘴,咬在了我脖子上,我看到血液汩汩从伤口处冒了出来,是咬到了动脉吗?   如果是梦的话,我应该是在害怕死亡,如果不是梦的话,那可能真的就要死了。这么想着,我忽然感觉到了解脱:死了也好啊,以这样的形式,至少我还感觉不到痛苦,也不会变得不人不鬼,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我也累了,累了,没有心情再去和未来的一切作斗争了。   我闭上了眼睛,因为不想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样子。就算要死,我也希望自己心中的样子是美好的,人们不是说,人死了之后灵魂的样子其实是灵魂自己控制的,所以女鬼才总是非常的好看,那是因为女鬼们对自己的脸进行了自我修正。我想要死了以后也美美的,仅此而已。   我这么想着,也很想嘲笑自己:多可笑啊,这种时候,我居然还在在意自己的外貌。   “滚!”猛的一个男声响起,我被这声音吓得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抱着受伤的我的身体。   白术?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啊!头好疼啊,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烦死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让我面对这样子的各种事情?   本以为一切已经不会更加糟糕难懂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再一次让我觉得茫然。   那女人,毕恭毕敬的对着白术鞠了一个躬,然后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身体从有变无,从合到分,以一种诡异的样子全身融化般的又变成了形成她的那些头发。   那女人面对白术的样子,就好像他是她的主人,能够操控她的生死。   白术没有理会女人,反而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身体,眼神直勾勾的,就连在旁边看着的我也感觉浑身发毛,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我是直接在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眼睛正对着白术的目光会是怎么样。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白术他居然……解开了我的衬衫扣子,褪下了我裤子,一件一件的,有他的有我的……很快我的身体便和他坦诚相待,不着一物了。   他像是沙漠中的人因为缺水饥渴了几天,好不容易发现了含水的温沙,迫不及待的吮吸温沙一样的,吮吸着我的嘴唇,脖子上的伤口,脖子,从上往下画着圈圈……就好像亲吻和触摸能够救他的命一般,该亲吻的地方,不该亲吻的地方,似乎每个位置都被他兼顾,每个被亲吻的地方似乎都因为他的吻被染上了害羞的粉红色。   我在旁边,看着眼前一出活的活色生香,只觉得羞耻的想要钻到地上去。   白羽啊白羽,你到底是多饥渴才会做这样一出春梦?我这样子质问自己,根本不敢想,如果这是现实会怎么样。因为自己的身体这时候已经被对边的白术贯穿,进进出出,留下了证明自己纯洁的点点血迹。   好尴尬,我只想带着自己的身体逃开,却发现白术这时候忽然低吼着在我的身边趴了下来,眼角,分明有泪水滑轮。   “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出现了。我还是最喜欢你,无论是多少女人我只喜欢你。”白术抚摸着我的脸,好像在触碰着一个瓷娃娃,一使劲儿就会碎了一般。   白术的脸上挂着微笑,虽然这微笑我觉得十分陌生,他笑着说:“应该不会分开了,一定不会再分开了,你等着我,我一定可以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正文 第8章:事后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身上除了被子,一丝不挂,我的衣服被乱七八糟的扔在被子上面,更关键的是,我翻个身,便看见白术睡在我的身旁。  现在我们两个是个什么状况呢:这么说吧,我只要一抬脚,就能碰到他的身子。再这么说吧,就是他睡觉的时候,手臂都还被我枕在了头下,就好像我们是相爱多年的情侣,经历了一晚上的缠绵,现在刚在甜蜜中醒过来一样。   可是不是这样子啊!不是这样子啊!我们一共见面才没有几次,没有几次?   我开始慌乱了,难道昨天晚上的梦是真的?不可能啊,白术怎么可能会说这样子的话?啊?   可如果不是真的……我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下身从未出现过得酸软的感觉准确的告诉了我,昨天晚上真的是发生了什么!   “唔……”身旁的白术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转醒,即使是昨天晚上我遇到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都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把自己藏在被子里,不想让白术看见自己。   哎,明明就是没有用的,可就是一时半会儿不想面对。   “希君,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身边醒来呢,怎么啦!不好意思了?”我甚至能够听出白术的声音是带着笑的。   可我不是希君啊!不是啊!现在的我更不敢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嗯,你害羞那我进来了啊!”一个不在意,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接触到专属于人类肉体的热乎乎的触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哭笑不得啊!   我一把甩开他,抱着被子往后缩了缩。对着他大声喊到:“你做什么啊!我是白羽!白羽!白羽!”   我明显的看到,白术脸上的笑容隐去了。   “怎么是你?!”他急急忙忙的爬起来找到衣服穿上,“我怎么记得是希君?”   我也急了,按道理无论怎么说吃亏的都是我啊,怎么这家伙一副被占便宜的感觉,便没好气的说:“我怎么知道啊,希君在医院啊!我也很奇怪你会居然出现在教堂!”   出现在教堂也就算了还把我睡了,还是野外!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疯狂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什么?教堂?我们没去教堂啊,昨天我不是参加演唱会的吗?然后主持人去世了,然后我们一起去面对头发,然后,你晕倒了,我的头也昏昏沉沉的……”白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可是他说的,和我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天差地别,立刻反驳道:“不对啊,难道不是你把我送到宿舍,然后你就回去了吗?然后我一个人去教堂……我……”   我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事情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教堂很可能有问题,会让人产生幻觉或者是别的什么。如果告诉白术,很可能会把他牵扯进来。还是不说的好,自己先去调查一下,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如果没有的话,那或许……   我看了一眼白术,就是这个人有问题了,脑子有问题!!   白术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脸真诚的看着我,问道:“白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们昨天,是不是……发生了……我只记得我想把你送回宿舍,但是我自己也头晕晕的,开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觉得你是希君了呢……我不知道啊……我该怎么和她解释啊,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看着白术一脸郁闷的表情,心却一点一点凉了下去,是啊,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希君,只想着和她解释,这是应该的,是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应该去做的。   于是我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长串:“是,是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对我负责的,现在能不能麻烦你,穿好衣服了就出去,我想把衣服穿上。不管事情原本是怎么样的,我也不想知道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就当你睡了一个免费的小姐,就这样子,以后就当做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从来都没有!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告诉希君的,你们两个还是能过上相亲相爱的好日子的。”   越说越气,越说越觉得委屈,明明这才是我能做的正确的选择,明明他们感情好我应该为他们高兴,可为什么鼻子酸酸的?为什么少见的想哭呢?   不知道是我的话还是表情吓到了白术,他手忙脚乱的帮我在地上拾起来我的衣服递给我,道:“白羽,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这不是你的错,应该说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是你的错啊,就算你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我心动了就是我的错……”   明明他是在揽罪,可我为什么听上去就那么气呢?“白术,你闭嘴!你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诱惑的你。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就是一个意外!你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不知者无罪!”   白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白羽……对不起,但是我会对你负责的,等希君状况好一点,我就去和她说分手。”   “不需要!”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自觉的加大了音量,“你给我滚出去,我要换衣服你没有听到吗?”   白术站起来,转过头长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我可以换好衣服,却怎么也没办法理清楚自己的思绪,怎么也没有办法,让我的身体变回以前一样了。   我之前好像是许愿自己的要找一个温柔体贴的男朋友的,难道是要用这样子的方式给我一个男朋友吗?除非喜欢我,不然我宁愿不要。   只是……身体已经不完整了,就算以后遇到一个我非常喜欢的人,我还能配得上他吗?   我整理好自己,然后推开门出去。这房子似乎是白术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装修的很精致整洁的,蓝白为主的色调,看起来让人的心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   白术的卧室出去就是就餐室,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客厅。   白术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看到我出来了,便挠着头,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对我说:“我想着你也没有吃早饭,就做了鸡蛋土司,还做了炸了汉堡肉……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忽然又觉得有些心疼,便笑了笑,在餐桌旁边坐下了。   白术拿了吃的和牛奶摆在我面前,说:“洗漱间在东边,我已经拿好了新的牙刷,你去洗漱一下吧!”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洗漱完毕又坐回餐桌,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白术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刚才拿了新牙刷给我,居然连牙膏都给我挤好了。如果他没有请保姆的话,一个男生能把屋子收拾的那么整齐,白术这个人,还真是一个适合当男朋友当老公的人。   只可惜……   想写,我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汉堡肉。   白术却又说:“汉堡肉夹在土司里才好吃啊!来来来,我给你包一块!”   我看着他的动作,只想问他一个问题,而且我确确实实,就开口问了:“白术,我问你,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白术包汉堡肉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怎么说呢,不管怎么样,和所有别人都不一样吧?”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我却只想追根问底:“哪里不一样?因为我头上有一只蝎子?因为我们都有,所以和别人不一样?”   我等着他的回答,可是白术只是低着头,良久不说话。   不说话或许就已经默认了我答案吧,也不想再为难他,便伸手借过了他手上的土司汉堡。说道:“好吧,算了,我不应该问你这些问题的,对不起。”   语罢。白术却忽然抬起头,很坚定的看着我:“白羽,或许我这么说很不应该,但是我想要你听我说。”   我只是点了点头,但是心却扑通扑通疯狂的跳动了起来,我这是在期待什么呢?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与身俱来的吸引力,就好像,有一个声音指引着我,告诉我'眼前的这个人'才是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她是你要的。可我不能这么做,我已经和希君在一起了,我也切切实实的在意着她,我努力控制着自己。   可是在你亮出蝎子的时候,我的心几乎就崩溃了,我拉着你,抱了你,因为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就好像是我的毒药,一见面就让我上瘾的毒药。”   他说的那么认真,也那么痛苦,让我不自觉的想要搂住他的头,对他说:“没事儿的。”   可我不能这么说,因为我自己也自身难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术和希君,想来,白术也是吧!   我只能艰难的挤出一个微笑:“白术,其实,我也是这样的。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的冷静一下,冷静下来看看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就改变了。对不起,或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 正文 第9章:深不见底的地下世界 从白术家出来,白术送我回到宿舍。空荡荡的宿舍,我一个人,康琪死去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这一切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决定去教堂走走,昨晚上有太多的疑团没有解开了。   等我一个人跑去教堂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钟了,今天是周天,是适合来教堂的日子。教堂的大门已经打开,再加上又是周末,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教堂里做着礼拜。一切都庄严肃穆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过。   昨天事情,难道真的是我在昏迷中做的一个梦吗?   可是不对啊,不对,如果是梦的话,为什么教堂立柱上面的图案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为什么墙壁上的画一模一样?难道说之前和舍友们来过一次,我的潜意识就已经记住了?   “这位教友,为什么在教堂的门口徘徊,是内心还不够坚定,还是为别的事物所扰?”我抬头,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正看着我,根据他对我的称呼,再加上他的黑色长袍已经脖子上的十字架,眼前的这人应该是个神父。   我看着他讲出了我的疑惑:“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神圣的教堂的柱子,上面的图案不会让人觉得平和,却只觉得恐怖,而且壁画也让人不寒而栗,居然除了耶稣全都是犹大,我真的不明白。”   他笑着说:“这也很正常,每个人生来便是有罪的,但是大部分的人在祈祷的时候只是为了自身的未来。并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原罪,那什么东西能够让一个人反思自己并且非常自觉的完善自己的言行呢?只有恐惧啊!”   他说着,伸出手摸着立柱上一张张人物痛苦的脸庞,“你看这些人,一个个痛苦的表情,这正是我们每个人最真实的写照。教友能够思考到这些,应该是能够意识到自身的原罪的,意识到了,就进来祈祷吧,上帝是与你同在的。”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进去教堂。   阳光能够从教堂顶上中央的玻璃照射进来,再加上一些灯光和红色的地摊,白天的教堂看起来如此圣洁明亮,难以想象,我昨天晚上因为那一幕幕恐怖片般的画面受到的惊吓,居然是在这里。   事情真的发生过吗?如果没有发生,那为什么如此真实?还是说,其实是有什么暗示吗?   “你有什么要对我忏悔的吗?”神父转过头,脸上收起了笑容,“和我忏悔吧,我会代替上帝倾听你的忏悔,然后向你转达上帝的旨意,洗去你身上的罪过。”   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一种蛊惑力,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把我带着的圣经和十字架递给神父,然后说出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他一言不发,只是认真的听着,只是他的表情,从开始的严肃,渐渐的染上了一种奇异的笑容。   “上帝听到了你的忏悔。”教父说着,伸出手放在了我的头顶,“原主洗刷你身上的罪过,他升上高天的时候,掳掠了仇敌,将各样的恩赐赏给人。主爱不该爱之人,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也要这样为他欢喜,较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欢喜更大。   但愿赐平安的神,就是那凭永约之血使群羊的大牧人我主耶稣,从死里复活的神,在各样善事上,成全你们,叫你们遵行他的旨意,又藉着耶稣基督在你们心里行他所喜悦的事。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永远远。阿们。”   我看着神父,感觉他的的话语似乎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力量,渐渐的,我感觉有些兴奋。   我说着:“主耶稣,我们感谢赞美你,你为了爱我们,为了拯救我们脱离罪恶和审判,道成肉身,被钉在十字架上,舍命流血……   我们真心相信你为我们舍命,流血,受死,复活,我们承认自己所犯的一切罪……   求你使我们与你合而为一,使我们甘心献上自己,乐意服侍你,做你的合用的器皿,成就你的旨意,直到你荣耀地再来。求你赐福和引领普天下你的众儿女众教会,使我们结成你唯一的身体,在世上传扬你的福音,引领万民归主。奉你的名所求,阿门。”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的说出了这段祈祷语,而后自己却愣住了:我之前虽然来祷告过,可是没有洗礼,也没有刻意的背诵经文,可现在……这经文居然像是根植在我的记忆中,所以我能够无比熟练的一气呵成的说出。   为什么我能说的出来呢?   教父应该没有意识到我的疑惑,依旧对着我微笑着,他说:“你青春的华服,那么被人艳羡,   将成褴褛的败絮,谁也不要瞧:   那时人若问起你的美在何处,   哪里是你那少壮年华的宝藏,   你说,"在我这双深陷的眼眶里,   是贪婪的羞耻,和无益的颂扬。   你的美的用途会更值得赞美。”   !!!   怎么会这样?!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又是这一句!之前我在和巫蛊娃娃许愿的时候,听到的也是这一句!   本来因为祷告而平静下来的神经,又一瞬间的收紧,他为什么也会说这一句话?   “祷告完了,那我便也回去了。”我对教父鞠了个躬,然后抱着十字架转身离开。   “可是,谁告诉你,你可以走的?”在我的身后,我听到神父的声音,“昨天晚上,你来过的吧?既然都看到了,怎么可能会让你走呢?”   他的话就像是一颗惊雷,把我内心的安定炸的一点也不剩。   我猛得往门口跑过去,可是这教父居然鬼使神差的在我之前出现在教堂门口,教堂的大门就好像被他控制住了一般,在他的身后缓缓的关上。   他那诡异的笑容变得越发诡异,道:“你跑不了的。人生而有罪,你的罪活着洗刷不掉,就死了以后下炼狱,才能去天堂了,既然你这辈子也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那不如现在就去死吧!”   他面目狰狞的向我扑了过来,真的就像是猛兽一样的冲过来,就像是疯了一般,我只能和他一样疯狂的去逃避,我甚至觉得,只要被他抓到,我就完了。   而且,因为这神父,一切的疑惑就都已经解开了:我昨天来过这里!这个教堂就是有问题!白术的记忆是不准确的!他真的也来过这个教堂!很可能他是被迷惑了,但是确实也是他救了我!   可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我能做的,就只有疯狂的后退,让自己被椅子挡住,抓住一切能抓住的向这个神父丢过去!   躲避躲避躲避!   我已经从门口退得已经快到底,已经无路可退了。   上帝啊,原谅我,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我在心里对着上帝忏悔,然后冲到教堂后方最大的那个十字架之后,疯狂的推动十字架,希望能够压到教堂的身上。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十字架,但从中奖来说,应该是钢铁的材料吧!   “啊!”   我还没有能够推得动十字架,却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下坠,那种失去了全部的支撑点,蹦极一般的下坠。   有没有墙壁或者别的什么我能够抓住的东西啊!这样下去,就算下方没有什么东西,我也迟早会被摔死啊!   我已经拼尽了全力,在空中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扭动了无数个姿势,从脚朝下到头朝下再到身子朝下,可是无论怎么样,我都触碰不到任何东西,而且我有一个直觉,那就是:下坠的通道从上往下越来越宽大了。   ……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找到可以阻碍我下落的东西,但是我却依旧毫发无伤,因为我掉在了仿佛是云彩一样的东西上面,软软的,因为我从上往下掉落下来的冲击力太大,我几乎陷下去被覆没在整个云彩里。   我以为我这样陷下去,因为弹性,我肯定会弹起来,但是没有,这云彩仿佛是在慢慢的充着气一般,然后一点一点的饱满起来,我能感觉到,我是被安然无恙的送回了平地上。   说实话,根据我刚才落下来是时间判断,根本就难以估计这个地下室到底在多深的地底下。从上往下,整个下落的过程中我能感觉到越来越明亮,也不能说是明亮吧,足够让我看清楚一两米之内的距离罢了。   我在这朵云彩上站了起来,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一下自己脚下的到底是什么,刚看清,我便疯狂的跳开到周围硬邦邦的地面上。   不得不说,这地面真的太像是染了红色的头发了,虽然说刚才地面上的触感让我觉得比任何一床席梦思都更加柔软舒适,可我始终没有办法接受那带给我噩梦的头发。   我爬起来,接着往前走着,路面的中央全部都是那头发质感的红色物质,两边才是正常的路面,一眼望过去根本看不到头。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居然会想要踩在那红色物质上,尝试了一下,只一下,以后居然就会怀念那奇异的触感,而且这东西能给我带来一种迷幻的慵懒舒适感,我在想,说不定这红色的东西能够吸取人的意志,让人迷失自己。 正文 第10章:你是我的人了 接着往前走,事实证明了我刚才的判断,有好几个人都半个身子沉没在这红毯中,身体都好像在红毯中渐渐的萎缩融化,每个人的状态都好像是那日我见到的那个女人,仿佛被水泡软泡化的状态。  越舒服越迷幻的东西,往往就越危险,大自然在创造一切的时候早就已经规定好了,就连蜘蛛毒蛇,也是颜色越鲜艳毒性越高的。   刚思考完现在的情况,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我现在的样子应该算是一个恐怖小说或者恐怖漫画的女主角了吧?总觉得在这样的片子里,女主角的作用就是大喊大叫,遇到危险直接晕倒,用声音和表情的扭曲来营造恐怖感,然后因为没有脑子陷入危险来推动剧情发展。   女主角向我这么冷静心细的,怕是也没有几人了吧?要是我是哪个作者笔下的人物啊,恐怖她要天天担忧没有剧情可以写了。   四周的墙壁依然是普通的岩石和沙土,碰上去都会粘的一手东西,但是在这里行走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注意事项,因为时不时的,墙壁地面上就会有一簇一簇黑色的头发,头发的样子就像是根植在泥土里面的植物。   植物……我不禁又想到那女人的脸。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应该算是什么,无论是那女人还是这些头发。   “是谁在那里?”走着走着,远处居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一个有一些软但是却清亮的声音,如果光凭着声音想象,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年轻温柔的,面容姣好,长相和女子一样漂亮的男子。   倒是也没有害怕,我拿出手机开始照着远方的路,希望能看清楚那男人的样子。   手机的光也不过能够从一两米元的视线到十几米罢了,我再走了几步,手机光照在了一个面目可憎的人脸上。   可能是因为这人的长相和我刚才想象的差距太大,猛的这么一下,我居然直接被吓到腿软摔坐在地上了。   “哈哈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那人的脸一瞬间又变成了我刚才想象的样子,甚至还要更加秀美,亚洲面孔,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皮肤如温质美玉,头发长长的,而且居然是一头黄色的长卷发,点虽然俊美却又有着专属男子的风流,若是放在古代,这男人可以说是貌若潘安了。   “你,是谁?怎么能够到这里来的?我呆在这里这么久,很久没有看到有人来了。”那男子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手托着腮帮子,“感觉每个人走到这里的时候,人就都死了,找谁玩儿都不可以,好烦啊。”   难道这一切的事故都和他有关吗?我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小男生的人,居然和那些恐怖息息相关,甚至可能是幕后黑手。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到这里来很简单啊,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你和这些头发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反问了回去。   “我啊,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我手上的蜡烛亮了多久了,它和我似乎都不会老的样子。只知道关于过去的事情我也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这里几乎就没有过活人,也知道这里除了我最近好像又来了一个人,我从来没看到过他,但是我知道他在,在我走不过去的迷宫的另外一端。”他有一茬没一茬的说着,回答着我问了和我没问的问题。   “对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很严肃的对我说着。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进,直到他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刚才站的远,又长着一张娃娃脸,还瘦瘦的,所以看起来不高。他走近我才发现,他的身高至少有186吧,虽然我已经很高了,有170,他还是比我高了至少大半个头。   “你问。”虽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但是直觉告诉我,他不像是坏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期待的问:“我是想要问你啊,你有没有带着一只蝎子?”   “有。”一边说着,我一边掀开了我的刘海,露出了被遮住的那只蝎子。我想这样回答的应该算是很平静吧,可也只有我知道,我的心脏跳的有多快。   他忽然发生的叫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你!我只记得,有一个声音告诉过我,只要头上有一个蝎子的人来,她就会接我从这里出去了!我要出去咯!要出去咯!”他说着,我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   我被他公主抱起来了,这时候我很庆幸,自己穿的都是裤子,如果是裙子的话,这样子的姿势,实在是太让人没有安全感了。   虽然说他认为我可以把他带出去,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上去啊!那么高的距离,除非我有翅膀才有可能了。   “喂,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啊?”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的冲我眨巴着眼睛,“你长得好漂亮啊,我感觉,我一看到你就爱上你了呢!以后你把我带出去了,你就要对我负责人你知不知道?结婚生孩子!我们两个生个孩子的话,一定会特别漂亮呢!”   我也只能实话实说:“可是……我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出的去啊……”我弱弱的说着,“你有没有什么关于出去的建议?我可是会死的,没办法像你一样长生不老,是不可能和你一直待在这里耗着的你知不知道?”   “哦这样子的,那我们先在这里走一走你觉得怎么样?啊,我不是说过的嘛,这里多了一个人,他在很远的地方。我们认真走还是有可能走出去的。”他看起来倒是不以为然,“如果你在这里饿了,你可以弄点头发吃一吃啊,这些头发基本上都富含人类的生命作为养分的,就算出不去,也可以和我呆在这里的,虽然很无聊,但你好歹也有我这个伙伴陪你说话啊!”   ……   我算是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人孤单了太久,见到我就开启了话唠模式。   不过他的话里也有一些信息:谢谢头发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吸收人的养分,然后作为自身生长的能源,而且还可以吃,那么这些头发一定是有人弄出来有一些特别的用途的。眼前的这个男子能够因为这些头发而长生不老,说不定,这些头发真正的用途就是让人永葆青春。   可还是不对啊,如果是永葆青春,那为什么大部分人接触到这些头发之后,都反而会被头发杀死呢?还是说,头发的使用是有原则的?   “恩人,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他嘟着嘴把我放了下来,“再不理我我就把你扔去喂头发!哼!”   “你哼什么哼?你这个怪人我才不要理你!”本来我是不高兴的,可是看到他带着笑意的脸,却怎么也气不起来,只得背过脸去。   可我刚背过脸,他就撒起了娇:“恩人,看我一眼!看我一眼嘛!”   算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哎,我才不要和这种小孩子计较呢!   这么想着,我转过头,道:“怎么……”   “了”字还没说出口,我就说不出了:因为他就在我转头那短短的一个瞬间,他亲吻在了我!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虽然因为离得太近他的脸在我眼中全部都是糊的。   我只是发愣。   然后身体下意识的开始反抗,可他似乎只是无视了我的反抗,反而是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后脑勺,一只手把我狠狠的搂在了他的怀里,一瞬间,我就已经被他的气味所笼罩:一股混合着淡淡血腥味的清香。   我说不出来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味道,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血腥味居然也会是香的。   怎么说呢,虽然之前在不知道是不是梦里,被白术亲吻了全身,而且做了全套,但是那个时候我的灵魂可能不在身体里,我完全感觉不到有什么样子的感觉,无论是羞耻还是羞涩,我都没有。   置身事外的话,那就只是一个空壳而已,这一点我想的很开,这不是我的错,并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若是我今后的爱人因为这个而怪罪我,那只能说明,他还不够爱我。   而现在,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属于我的初吻,嘴唇摩擦着的柔软触感,他滑进我嘴里吮吸着津液的舌头,还有唇齿相碰之间破损流出的血液……这一切的感觉都那么真实,那么直接。   甚至包括他,在我身上胡乱游走着的那只手。   我感觉到自己的嘴里也像他一样充满了淡淡的血腥味,我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的全身也和他一样,充斥着属于他的淡淡的味道。   不知道这个吻过了多久,我只知道他热乎乎的鼻息无数次的呼在我的脸上,只知道我身体里的空气逐渐被抽空……   一直到我的大脑近乎真空,我感觉到了新鲜空气的涌入,然后看到他笑着对我说:“我吻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