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绝望 海边装修精致的豪华公寓,连地毯都是来自戈布兰王家手工作坊,诺大的公寓里,隐约可以听见一个女人嘶哑的呼叫声。  “放开我!”   三月用力的挣脱男人的禁锢,身上雪白的连衣裙已经破败不堪,她红着眼,死死的瞪着他。   男人面上轮廓清晰,狭长微吊的丹凤眼一眯,大手一抄,三月便再次落在他身下,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面上。男人身材极好,露出的六块腹肌呈现小麦色,他俯下身子,细细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三月躲闪着,却被他大力的扣住下巴,细长的眉拧起,骨头几乎被捏碎,红着的眼眶里瞬间充盈了泪水,顾言成喉咙一紧,俯身便吻上那张娇艳的红唇。   入口的甜美,让他狭长的眸子里染上情欲,忽的唇上一痛,顾言成被迫离开她的唇瓣,眸子里翻涌着的巨浪袭来,他抹了唇上的血丝,薄唇轻挑。   “你这女人胆子倒不小……”   话音落地,三月身上破碎的连衣裙尽数褪去,洁白无瑕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尽管是七月酷暑,她却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她的双手被顾言成禁锢在头顶上方,羞耻的姿势更是令她面色一白。   死咬着唇不吭声,紧闭的牙齿却被人撬开,灵动的舌头纠缠着她的,三月身子一阵颤抖。   她,逃不掉了。   身上传来的刺痛时,三月的眼角还是划过一丝晶莹,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来到这里……   他疯狂的动作让身下女人的低吟不已,不由俯身在她耳畔,低低道:   “记好了,我叫顾言成。”   窗外的夜幕已经降临,月光悄然流淌,照在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晕开一室旖旎。   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照了进来,三月嘤咛一声,浑身的酸痛将她的意识塞满,微微睁开眼,对上的就是一双冷漠至极的双眸,记忆纷至沓来,三月咬唇,拉扯着被子,将身上暧昧的吻痕遮掩。   顾言成眸色一深,女人雪白的身上突兀的青紫显得更是诱人,他喉咙一紧,对这具美好身子的主人生了兴趣。   “你叫什么?”   低沉的如同大提琴演奏的声音响起,三月拧起细眉,紧张的道:“我是云家的人……”   对于一只豺狼,将真实姓名说出来的话,无疑是在未来给自己设了个羊送狼口的坑,所幸男人对她胡口诌的名字并不起疑,他掀起被角,丝毫不介意将自己的身子展现在她面前。   三月目送着他进了浴室,一声轻响之后,手脚麻利的将自己被撕得破败不堪的连衣裙穿上,好在能勉强将身子遮住,她匆忙跑到门前时,顿住脚步,把男人的外套放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顾不得发丝凌乱,便匆匆的跑出公寓。   顾言成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见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冷下眸子,目光在触及地上自己那杂乱的外套时嘴角轻轻一勾。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羞辱他,顾言成狭长的眸子里波涛汹涌。   很好,云家的人是吧?   他会让她知道,他顾言成可不是这么容易‘睡’的! 正文 第二章 巧合 十八世纪的欧式装修风格,昂贵的家具摆设,顾言成交叠着修长的腿,指尖夹着的香烟正燃烧着。  “云氏集团...”   他尾音上扬,带着好听的磁性,长长的拖着调,伫立在身后的助理低垂着头颅,举动恭敬,他低声道。   “桐市只有一个云氏集团,云氏千金也恰好符合顾总的条件,应该就是您要找的人。”   顾言成眯着狭长的眸子,慵懒的重复着他的话。   “应该?”   助理瞬间冷汗直冒,他连忙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顾言成,沉声道。   “这是云氏千金的资料,请您过目。”   顾言成骨节分明的手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夹,目光在触及到那张照片时,微微沉了沉,他将照片捏在指尖,五寸的照片上,浅笑嫣然的,分明就是三月的面容。   他将照片迎着光线,洒下的光圈遮住他眸子里的异样,抬起右手挥了挥,助理便恭敬的低首离去。顾言成嘴角挑出冰冷的笑容,阳光下跳动着的浮尘在照片上落定,覆盖了那张与三月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场猫捉耗子的游戏,正式打响。   潮湿的海水,潮湿的海风,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哐--”   她站在原地,身边的自行车倒在地上,车轮悠悠的转动,三月不明白,只是按照顾客的要求来海边送花,怎么就撞上了这么一幕。   清一色的黑衣男子围成一圈,明显的攻击对象是那个身着皮衣皮裤吊儿郎当那的男人,不远处还伫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她这场噩梦的始作俑者。   车子倒地的声音,不大不小,却瞬间将僵持的局势打破,三月只见到被围攻的男人,弯身一个翻滚,动作利落的上了一旁的摩托,疾驰而去。   显而易见,她救了那个男人,更明显的是,他丢下她,跑了。   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倒霉蛋换成了她。三月紧抿着唇,脑中一片空白。   顾言成缓慢的转身,眸子里的阴郁更甚,翻江倒海几欲汹涌而出。   他眯着眼,看着闯入的外来者,冷漠的面上满是戾气。   那是个女人,严格来说,是个漂亮的女人,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被海风吹得扬起,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黑色的及腰长发随着裙摆轻轻飘动,白净姣好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唇线紧抿,手中倒吊着的捧花散了一地。   “女人,你找死。”   降至零度的声音响起,三月拧起细眉看着不远处的男人,纵使模样俊朗的似是天神的恩赐,但周身的气质却像阴曹地府的勾魂使者,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知道自己无疑闯入了不该闯入的地方。   那阴冷刺骨的眼神纵使隔着十几米,三月还是感觉自己就像坠入地狱般的恐惧。   “死,太便宜你了。”   男人阴沉的话落入耳里,三月心中一个咯噔,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身后的人一点一点逼近自己,三月终于感到恐慌,下意识的步步后退,细腻的沙子灌进鞋子里,丝丝蔓延的疼痛终于将她的神识拉回,看着面前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三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跑!   男人与女人的差距显而易见,当三月被一个大力拉回时,整个人猛地扑到地上,她反应迅速的坐起身子,转眼又被一个男人拉到在沙滩上。   淫秽的笑声在耳边响起,三月紧咬着唇瓣,仍就躲避着一双双恶心粗糙的手。   三月的反应彻底激怒了男人们,不再玩躲猫猫游戏,粗鲁的撕碎了她的袖子,露出锁骨处连接手臂上白皙的肌肤来,这群男人们最原始的欲望显露无疑,手段也是原始的粗暴,四个男人眸子里充盈着情欲,尤其是女人白皙嫩滑的肌肤更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三月的周围全被围住,她不知该往那边退去,只能瞪着一双美眸,恨意冲红了眼珠,却死死的咬着唇,不发一语。   不远处的顾言成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女人坚韧的意志力倒是令他生了丝兴趣,他将白色手套随意扯下,低沉的声音缓缓演奏。   “停下。”   顾言成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抬起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狠狠的踹上去,男子顿时在三月身上滚了下来!   接下来男人一幕幕疯狂的掠夺一一闪过……   床头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圈,将一张清秀的小脸镀上一圈的柔光,三月的细眉紧紧的蹙在一起,额上细汗密布,挣扎许久忽的猛地睁开眼睛,低吼一声:“走开!”   她僵直着背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梦境中的画面历历在目,顾言成那张冷漠的面容还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三月攥紧手中的被角,长长舒了口气。   又做噩梦了...   身上被冷汗浸透,她赤着脚走进浴室,将浴缸里放满了水,接着整个人埋没进去。   距离上次逃回来,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星期,但是这一个星期里,她没有一晚不被噩梦纠缠,顾言成的面容与话语构成一张网,将她紧紧的困在其中,挣脱不了。   三月看着手臂上依然存在着的吻痕,狠狠的搓着,一次又一次的手臂被搓出血丝,她仿佛并不觉得痛,只是指尖的轻颤出卖了她,从心底,三月将顾言成当成了恶魔,那个拥有冷漠目光的地狱使者!   又是一夜未眠,三月严重的黑眼圈使得她看起来精神不佳,她手中拿着一只喷壶,仔细的给花草浇水。   花店的生意一如往常的不咸不淡,偶尔有一两个客人进来,带着一两束花出去,每月的收入足够她养活自己,这是三月想要的生活,她从未想过,在她眼里只是场噩梦的事情,会成了改变她人生轨迹的转折点,而他视作恶魔的男人,此刻正在大肆的找寻她的踪迹。   “三月。”   一记温和的男声响起,三月明显的手一抖,均匀撒着的水壶明显的乱了节奏,她抬眸看着眼前温煦的男人,唇边绽放一丝浅笑。   “铭阳。”   何铭阳眯了眼,打量着三月,对上她闪躲的双眼,良久之后浅声道:“又在发呆。”   三月松了口气,她将手中的喷壶放到一旁,开始摆弄店里的花草,何铭阳的角度看过去,只觉得侧脸美好,心中微动。   不是不知道,三月自从上次从海边回来,便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稍有风吹草动便像惊弓之鸟一般,何铭阳同她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她不肯主动说出来的事情,就算他问也不会得到答案。   “我托朋友买到两张你喜欢的歌剧门票,今晚一起去吧。”   他这么说着,尽量的带动她的情绪,三月眸子里光亮一现,接着黯淡下去,她摇了摇头道:“这两天没什么精神,你同别人一起去吧,别浪费了。”   三月精打细算,她替何铭阳打算的完美,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他的。   两人都是一类人,一样的心思敏感,何铭阳点了点头道:“那你在家好好休息。”   三月应了下来,目送着何铭阳离开花店,低头又开始摆弄花草,神情淡淡。   何铭阳在走出花店,经过一个垃圾桶旁,随手将两张歌剧门票扔掉,丝毫的不怜惜,一起看的人不是她,留着又有什么用?   七月酷暑的季节,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便是乌云密布,街道上的人开始忙碌着将自家的摊位收起,三月也将一盆盆花草往店里搬着。   天空轰鸣一声,一道光亮划破天际,三月将最后一盆花搬进屋子里,恰好倾盆大雨飘然而至,她看了眼钟表,准备将门给关了,正在手接触到门框时,一个身影闪了进来,溅了她一身的雨水。   三月拧起秀眉,看着突然而至的男人将身上的雨水拂去,口中骂骂咧咧。   “该死!”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面前拿着一盆仙人掌往自己身上戳去的女人,眉宇间升腾起一丝阴狠,他冷声道:“女人,你想死么?”   三月对上他的面容,身子一阵颤抖,这张脸她可记得很清楚,正是那日将她丢下跑路的男人!心中的恨意使得她想都没想的抓起一旁的东西便砸过去,回神时才知道扔的是仙人掌,不由得心疼。   好歹也是二十块一盆。   海索看着女人面上闪现心疼的神色,不由得一阵黑了脸,忽的脑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你是那天忽然出现的女人?”   三月冷冷的看着他,将洒落一地的仙人掌收拾了,指着门口道:“出去。”   海索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知道那天他走后,那个女人定然不好过,男人惩罚女人的手段还能有什么?他虽然脾气暴,但也是个懂得感恩的。   但是他的‘恩人’并不给他机会报恩,直接拿着扫帚,将他赶出去,扫地出门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海索站在雨地中,看着面前的门紧紧的关上,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身后传来的异样令他警惕起来,看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在眼前停下,一只穿着锃亮皮鞋的腿踏出,顾言成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紧闭的花店,冷漠的目光扫向海索,语气低沉。   “海域的地盘合同已经签了,我希望明天在那片区域内,不再看到你的人。”   海索黑着脸,技不如人,签订的不平等条约也是常事,只是依旧愤愤不甘,形势他看得清楚,此刻纵使有千万个不满,也只能咽下,他狠声道:“你放心,我海索向来说话算话。’   顾言成满意的收回目光,却抬眼看向花店的二楼窗户处,水蓝色的碎花窗帘微微闪动,他眸光动了动,转身进了车里,车子疾驰而去,留下一串水珠。   海索狠狠的挥了拳头,将连帽衫上的帽子戴上,也匆匆离去。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心跳如鼓,三月蹲在窗户旁,手捂着心脏,方才分明与顾言成锐利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视,她手指在地上划出声音,一双美眸里恨意与恐惧参杂。 正文 第三章 错乱 云家私宅。  被梳的整齐的发型,不难看出,所剩的发丝已经所剩无几,云昌海一双爬满皱纹的眼眸里满是阴狠,他恨恨道。   “竟然又输了一场竞标!”   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绕到他身后,替他捏着肩膀,虽然妆容精致,却依旧掩盖不了岁月的痕迹,她放轻了声音道:“这一场竞标,对方公司显然是有备而来,竟然能想出那样的方案,肯定是串通好的。”   云昌海听着蒋爱梅的话,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尽管如此,失去一个有利的地盘,还是令云氏大大受损,这一点不能当做不曾发生,他冷声道。   “近两年来,我们云氏被桐市的各个企业压榨,若不是靠着顾氏,估计现在已经是不复存在,这口气你叫我怎么咽得下去!”   蒋爱梅一边安慰着他,一边脑筋飞速的运转,云氏要是倒闭了,他们可就都得喝西北风了,过惯了这富贵的日子,要是让她像普通女人,每天操劳家务,她宁愿去死,为了自己的未来,也为了云氏的未来,蒋爱梅眼珠子一转,逐渐有了思绪,她动作微顿,压低了声音道。   “顾氏集团是桐市的巨头企业,如果他们能帮我们,别说这一场经济危机解除了,以后那些公司也不敢轻易的对我们云氏出手,一举多得啊!”   云昌海闻言,眸子一亮,这一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云氏早在上一辈,便与顾氏有合作,当年正是云氏走上繁盛的巅峰,但是经过几十年的洗礼,云氏早已经不同往日,桐市的企业龙头门要不是看在云氏与顾氏之间,还有一条纤细的经济链,便真如云昌海所说,云氏今日便不复存在了。   正是这条几乎快被磨灭的经济链让云氏得以苟延残喘,云昌海不由得将主意打到顾氏身上,只要将这颗大树拿下,作为荫蔽,以后那些公司要是还敢来犯,也是蚍蜉撼树了!   云昌海思及此,急忙对蒋爱梅道:“快,去联系顾家!”   蒋爱梅不予苟同,她不慌不忙道:“这么突然的联系顾家,顾家肯定是不会理睬,得想个万全的法子,让顾家主动送上门。”   云昌海面上闪过一丝异样,他看向蒋爱梅,悠悠道:“你有法子?”   蒋爱梅挑起涂着口红的唇角道:“女人之间谈这些事情,往往比你们男人来的有效果。”   云昌海哈哈笑着:“不愧是我的贤内助,这一次危机解除之后,定要好好感谢我的好太太!”   蒋爱梅但笑不语,眸子里冷光乍现。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要是四个女人凑到一起?正好,一桌麻将。   陆淑芬接到云氏的电话时,显然一愣,电话那头的声音谄媚,听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顾太太,今天下午有空么?我同其他几个太太正好闲着没事,想打打麻将,解闷儿。正好三缺一,听说顾太太牌品如人品一样的好,个个都想着见识见识呢。”   陆淑芬闻言心中冷笑,早便听闻蒋爱梅巧嘴如簧,能将死的说成活的,刚刚的一番话既不贬低他人,又将她陆淑芬赞扬了一遍,这要是拒绝,都让人没法拒绝,她倒向看看,她蒋爱梅想搞什么花样。   下午的时候,几个女人聚齐,叽叽喳喳,像是麻雀开会,要说女人之间,什么话题谈的最多?无疑是婆媳问题,除了陆淑芬与蒋爱梅,另外两个女人都是做了婆婆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陆淑芬心肝直颤。   这儿媳妇可真是个定时炸弹,选好了防身,选不好就反被炸死,她这会儿已经忘却了当初来的目的,投入婆媳话题里不能自拔。   “我们家那儿媳妇啊,简直是当老佛爷供着,一点表情不对,便要提心吊胆,真正是折寿呦!”   江家太太抱怨着,一旁的黄太太接口道:“你家儿媳妇起码不折腾,我们家那个就不一样了,老的小的都当个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后来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陆淑芬身上,江太太道:“顾太太啊,你还年轻,以后挑儿媳妇儿可要用心呐。”   陆淑芬面上优雅的笑着,她应道:“可不是。”   黄太太忽的看向蒋爱梅道:“我可记得云太太家有个女儿,人好看,性格也乖巧,正好和顾太太家的公子年龄相仿,我看,不同你们两家联姻得了,知根知底的,好过一个野丫头来得好。”   陆淑芬闻言总算知道这场戏的重点,云氏集团最近景气不太好,想利用联姻的事情,达到目的也不是不可能,这明摆着挖了个坑等着自己跳,她若是不跳岂不是辜负她蒋爱梅的良苦用心。   “我们家言城也确实到了适婚年龄,正愁着哪家小姐合适,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如果没问题的话,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蒋爱梅欣喜万分,她没想到陆淑芬这么好说话,连连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如何?”   陆淑芬有自己的盘算,她是顾言成的继母,以后他继承了顾家,自己还指不定被扔哪儿去,他要是娶了个自己指定的女人,以后自己的位置也有保障。   双赢的事情,两全其美谁都愿意干。   陆淑芬保持优雅的笑容道:“那就这么定了。”   麻将还在继续,桌上的四人各个心怀鬼胎,一场婚姻就这么在女人悉悉碎碎的谈话中定了下来。   晚上回去的时候,陆淑芬将事情说给顾仕进听,后者一脸淡然:“只要言成同意就行。”   陆淑芬美眸里闪过一丝冷然,以往的婚事都被顾言成推掉,这一次,他是应下也得应下,不应也得应!   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陆淑芬回过眸子,在见到是顾言成时,面上闪过一丝异样,她走上前,巧笑着接过他的外套,顾言成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陆淑芬顺手将外套递给一旁的佣人,细声细语道:“言成回来了。”   顾仕进从报纸中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复低下眸子,随口将方才陆淑芬的话重复道:“方才你妈说,给你寻了门亲事,对方小姐知书达理,性格温婉,正好与互补,改天你们见一面?”   顾言成一如往常的拒绝:“我最近几年想专心将公司搭理好,有劳阿姨费心了。”   他将‘阿姨’咬的极重,陆淑芬面上一沉,她不死心的道:“对方是云氏集团的千金,同时还可以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全其美...”   “谁?”   陆淑芬的话被顾言成打断,她微愣之后,回道:“云氏集团的千金。”   接下来顾言成的话让陆淑芬大跌眼镜,准备了齐全的劝话被咽了回去。   他说:“我同意。”   顾言成狭长丹凤眼里划过一丝异样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陆淑芬闭了嘴,不管怎样,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不是么? 正文 第四章 替身 原木咖啡厅,采用的是复古怀旧风格,木质的桌椅,柔和的灯光,桌角的一两支干花,进店便给人一种束缚安逸的视觉听觉两大享受,坐落在桐市的黄金地段,像是这座城市的东方明珠,别具一格,红木上的几个烫金行楷【旧日时光】。  顾言成坐在靠近橱窗的位置,面前点了一杯蓝山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浅浅的荡漾,他手中拿着一张报纸,惬意的翻看着,时不时的看一眼手腕上的钟表,眉宇间浮上的丝丝不耐烦将他的情绪出卖。   这个女人让他等了三十分钟了。   一层不染的玻璃门与门前的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顾言成看过去,在见到对方时,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甚至嘴角挑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头墨色的及腰长发,今天卷成了波浪卷,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裙子,白皙美好的臂膀裸露在外,与衣服的白相交呼应,看起来霎是诱人。气质与那天的相比,多了几分贵气,却少了初见时的惊艳出尘。   她面上化了淡妆,但是顾言成更喜欢她素颜的模样,集清纯与妩媚与一身,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他眸子动了动,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她身上。   云朵进了咖啡厅,左右环顾一周后,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俏脸上微红,心中顿时响起鸣鼓,这种异样的情绪令她有些手慌脚乱,男人看起来比照片上的更加有魅力。   一身黑色剪裁得体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梳上去的头发一丝不苟,并没有想象中的严肃,反而多了一份不羁,狭长的丹凤眼里偶尔一闪而过的光束将她的呼吸摄住,这是个魅力极佳的人物。云朵下着定论。   昨晚听了母亲蒋爱梅的话,一向对相亲之事无感的她,也对照片上的男人另眼相看,这样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也就只有自己配的上!   云朵面上不动声色的走进咖啡厅,身着一身浅白色米兰时装周的长裙,脚步娉婷,眉眼含怯的看了一眼顾言成,在他对面坐下,动作优雅。   顾言成看着眼前面容白净的女人,想起她当日在自己身下承欢时的媚态,不由得喉咙一紧,他抿了口咖啡,只听得对面的人浅声道:“你好,我是云朵。”   顾言成冷漠的眸子微眯,这个女人跟他在玩什么把戏?上次海边欢愉之后,便将他的脸忘了?不悦的斜睨着她,姿态贵气天成。   “顾言成。”   就算不记得脸,听到他名字总该有些反应,结果顾言成再一次失望。   他深沉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云朵的脸,意图看出些破绽,却是徒劳,压下心中的异样,既然她想装傻到底,他便奉陪,目光一收,他手中搅拌着咖啡,加了些奶,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知道这场见面之后,我们会变成什么关系么?”   云朵将面上的红云藏起,对面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无意不透露着‘雅贵’二字,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男人入的了她云朵的眼,她的爱情却在她没有准备时,打了个措手不及,云朵低眉含羞的回道:“知道。”   顾言成眸中神色愈发的深邃,他放下搅拌咖啡的手,轻叩桌面,有节奏的甚是缓慢。   “说来听听。”   云朵闻言一怔,面上的笑容也跟着顿了顿,难道不是见了面没有异议的话,便将婚事定下么?若是以前,她绝对是对自己的容貌有信心,但是面对眼前的男人,心下还是有几分忐忑,云朵斟酌片刻道:“这得看顾先生了?”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她对他很满意,两人之间的关系,决定权在他手里。见她将皮球又踢给自己,顾言成面上划过一丝异样,低若大提琴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小姐是云氏集团的独女?”   云朵应了声,面上丝毫不掩饰的自豪,她是云氏的独女,这个身份也就意味着她将来是云氏集团的继承人,因此有骄傲的资本,如果再加上一个顾氏未来女主人的身份,这辈子便是吃穿不愁,万人艳羡了。   顾言成将她的神色看在你眼里了,心中冷然,如果不是面前女人容貌没有错的话,他几乎要怀疑云家找了个假的云朵过来,他反复将面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核对,那日身下女人的话还清晰的响在耳畔。   “我是云氏的人...”   他并没有找错,但是为什么现在面前的人却给不了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言成波澜不惊的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像是播音员一般,将自己的资料尽数报出。   “顾言成,26岁,喜静厌闹,生活是有规律的快节奏,一月一天的假期,其中百分之八十用来健身与休息,换一句话说,我没有时间陪你,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想我们便可以不用谈下去了。”   云朵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愣怔住,男人严谨的话语与生活作息更是给他增添几分个人魅力,她咬唇点头,声音宛若虫鸣:“我没有异议。”   顾言成深深的看她一眼,他需要一个女人用他顾太太的名义,来阻断陆淑芬源源不断往自己身边塞人,恰好上次与她一夜欢愉之后,勾起他那份不知名的感觉,既然总是要娶妻的,倒不如挑一个顺眼的。   云朵的资料他查过,没有什么异样,加上这张脸与记忆中的不差分毫,尽管有些感觉不太吻合,但是基本上一致,他淡淡起身,语气冷漠:“既然如此,订婚的事宜便交由他们来办,云小姐可以请回了。”   说着并不待云朵反应,径直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从云朵身边擦过,指尖相触时,并没有那日的电流酥麻感,顾言成几不可闻的唇线轻抿。   云朵细细拧眉,这种感觉很不好,虽然面前的男人足够吸引人,也足够优秀,但是总是像透过她在看别的女人,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女人!   是了,替身!   云朵还想说些什么,顾言成已经先她一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云朵在原地暗暗捏了掌心,她的第六感最好是错觉。 正文 第五章 宴会 刚下过雨的天空放晴,太阳光线形成一束束光圈,将花店门前打下的一圈透明的阴影,三月正在将盆栽往门外挪去,正在蹲下搬着一盆君子兰时,一双白净的手将盆栽接过去,她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去,何铭阳带笑的面容映入眼里。  “起这么早。”何铭阳道。   三月点了点头,语气颇为打趣:“昨天一天没有开张,再不开张,我就养活不了自己了。”   “我养你。”   几乎是一瞬间,何铭阳将她的话茬接过,三月一怔,她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店里了?”   何铭阳温润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被他掩饰,抬眸笑看着她道:“找你自然是有事。”   三月兀自拿着剪刀,仔细的修着花草,何铭阳知道她在听,接着道:“今晚我有一个宴会,缺个女伴,三月,这下你可一定要帮忙了。”   何铭阳说‘帮忙’二字时,微微一顿,话语中不自觉的便夹杂了苦涩,他与三月自小一起长大,在福利院里,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友情’二字,给了他接近她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同时也扼杀了他前进的步伐,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动作,她都是将这份感情阻在友情之上,爱情未满。   何铭阳有片刻的沮丧,这么些年的商场滚磨,已经让他可以很好的将情绪隐藏,保持着面上温和的笑容,等待着三月的回答。   三月很明显的想再次拒绝,但是对上他和煦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说不出口,她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何铭阳眸子里欣喜满溢,他嘴角勾起的笑容将面颊上的酒窝带起,醉了一室花草,他轻声道:“谢谢你,三月。”   三月目光躲闪,故意去一旁将花草浇水,以此逃离他的视线,随口道:“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   又是这该死的‘朋友’,何铭阳眸色一深,但是他也深知三月的性子,越是逼她越紧,越是逃离的越快,他并不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慢慢接受他。   何铭阳接到电话,公司有事让他先行回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三月舒了口气。   他的心思她从来都知道,若是在没遇到那件事之前,她也曾想过,何铭阳对她好,或许两人可以这么不咸不淡的走完下半生,但是现在物是人非,三月并不保证自己还能保持那样的思想,她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那人毁了她的完美,便注定她这一生都要同自己过不去。   三月轻叹一声,正准备转身继续搬花草,却听得一声爽朗的声音。   “你叫三月是吧?”   三月闻言转身,眉头在一瞬间紧拧,手中下意识的将修剪花草的剪刀握紧,海索看着她一脸紧张,微微挑眉,上前一步,不意外的看到三月后退一步,他不由得道:“你不用躲我,我又不会伤害你。”   三月冷笑一声,她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大庭广众之下,他当然不会怎么她,但是眼前的男人当时的所做作为实在是不能原谅,他怎么能将她丢下,丢给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毁了她不说,现在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海索并没有将三月的警惕与厌恶放在眼里,他随意的将手插进口袋,摇摇晃晃的走进三月的花店,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她的花草,回眸冲她璨笑:“你这些花被你照顾的很好啊。”   三月紧绷着脸,微微侧身道:“出去。”   这是她对海索说的第二遍这句话,后者面上一沉,他海索不想欠人人情,前来还债她倒是不领情。   “以后你这家店的房租可以不用交了,水电费也不用操心,权当我还你人情。”   他不咸不淡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三月却听得心中怒火直上,她不是书里写的富贵不淫的女主角,每个月的房租与水电费不是笔小数目,她也想省去,但是却不是用这样的法子。   她可以忍受那一晚上的耻辱,在这个社会一夜情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他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用金钱来补偿她,三月只觉得更加的耻辱,她可以卑微,但是不能低贱!   “出去。”   话语里的暴风雨已经降临,海索深深的看她一眼,和一般的欲擒故纵的女人不一样,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自己,这倒是让海索对她产生兴趣,他微微挑唇,走到她身边,穿着一身黑到底的衣裳,与她一身整洁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我会再来光临的。”   三月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抄起一旁的剪刀,海索眼疾手快,身手更是灵敏,一个闪身便出了花店,阳光下三月只觉得他投来的笑容异常刺眼。   “我的话是有效的。”   三月不予理会,转身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因为心中怒火不平,手上的力道不稳,一朵精致的茶花便咔嚓落地,三月一阵心疼,遇见海索估计是她这辈子最赔钱的事情!   与何铭阳约定的晚宴时间是晚上九点钟,三月没有参加过商业宴会,一身简单的棉麻衣裙,穿上白色的帆布鞋,披散着一头青丝,虽然很美,但是终究不适合参加宴会。   她也在看到何铭阳一身西装革履缓缓向自己走近时,才蓦然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身份是个奇妙的东西,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花店老板,而他是却是铭阳企业的总裁,已然成为上流社会的人物,距离渐渐拉大的同时,三月觉得有什么也开始悄然发生变化。   何铭阳看着花店里的她,一身白裙出尘不染,端的气质非凡,不食烟火,周围的万花与之相比,也黯然失色,他听得她道:“铭阳,帮我挑一身衣服吧。”   她主动要求,何铭阳其实想说,就这样便很好,她不用做任何的改变,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只是浅浅的应下:“嗯。” 正文 第六章 遇见 水晶的光芒闪烁着,在宴会的每个角落充盈,层层叠叠的高脚杯里装满了酒水,采的是1978年的勃艮第红酒,喧嚣的人群,细细听起来有女人的浅笑与男人浑厚的声音,一簇簇的人群,男的气质夺人,女的雍容华贵,坐落在桐市中央的酒店里,今晚是顾氏的专场。  三月进来的时候,引来一阵目光,大厅里有一瞬的寂静,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门前那个落落大方的女人身上。   许久没有出现这么美的女人,并非指的是容貌,而是那份无人能及的气质,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胸前缀了一颗与之呼应的浅蓝色宝石,正浅浅的在那引人遐想的美好脖颈上晃动,长裙及到脚踝,裸露出的白皙的脚腕,更加令人目光一深。   三月手搭在何铭阳的手臂上,两人款款而来,一副才子佳人的既视感,何铭阳感受着宴会里部分男人对三月投去的目光,微微压下心中不快,眉宇间升起一丝戾气。   “何总裁与这位小姐还真是郎才女貌啊。”   不多时,一个头发梳的整齐的男人端着一杯酒水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晚礼服的女人,男人眯着的目光落在三月身上,何铭阳不着痕迹的挡在他面前,阻断他的视线,与之周旋道:“多谢黄总赞扬。”   被称作黄总的男人,不死心的上前一步,再一次站在三月面前,他裂唇笑着:“这是这位小姐看起来面生的很呐,不知可否告知芳名?”   何铭阳面上升起一丝薄怒,此人是启明娱乐的总裁,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如果今天得罪了,日后怕是对公司不利,但是不管是谁,他决不允许有人对三月动任何的想法,何铭阳眸子里冷光一现,正要再次阻断他的目光,却被三月轻轻拉扯回去,他回眸不解的看着她,三月对他微笑示意。   “黄先生您好,我叫三月。”   她清浅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与她的气质成正比,令人难以移开目光,黄总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三月抢先一步道:“黄总,那边似乎有人在寻你。”   黄总闻言回眸,脸色瞬间变了样,顺着三月示意的方向,一名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正在找寻着什么,宴会上找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怪就怪在,那女人似乎面色不善,打扮也不是宴会的衣服,她手腕上挎着一只LV的包包,目光在触及到三月这边的时候,猛地停住,接着横冲直撞的过来。   黄总慌了神色,他急忙走到何铭阳身后,小声道:“何总,江湖救急,兄弟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何铭阳看了三月一眼,后者轻轻眨了眼睛,他会意,正好公司有个忙需要启明娱乐帮忙,借这个机会达成共议,何铭阳在那黑衣短裙的女人没有到面前时,上前一步拦住她。   “请问是黄夫人?”   那女人顿了顿,狐疑的看着何铭阳,语气傲然:“我是,你是谁?”   何铭阳面上和煦的笑容,他浅声道:“夫人好,我是何铭阳,我们公司推出的一款珠宝,想请贵公司旗下艺人来做代言,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黄夫人依旧不解道:“生意上的事宜你应该找我丈夫。”   何铭阳面上升起一丝惊讶的神色,他道:“他说公司艺人多数都是您手下的,这件事需要征求您的同意,黄总没有跟您说么?”   黄夫人闻言面色稍霁,她低声道:“算他还有良心,将我这个经纪人放在眼里。”   何铭阳见她走进正题,接着道:“夫人意下如何?”   黄夫人是个商业型女人,开口便是干练的语言,她下巴微扬道:“贵公司的珠宝设计我也曾有所耳闻,对于那套sharpfire系列的珠宝我也很是喜欢,很高兴与贵公司合作。”   何铭阳心中稍安,他颔首道:“夫人能够喜欢我们公司的设计真是倍感荣幸,明日便派人送一套给夫人,希望能搏夫人一笑”   黄夫人笑容得体,她忽的想到什么,转头像三月的方向看去,却只见三月一人的身影,紧接着身后便传来黄总的声音:“夫人原来你已经来了,我说怎么家里没人。”   黄夫人见黄总一脸坦诚的笑容,不疑有他,挽着他的手腕与何铭阳轻轻颔首离去,黄总回神时冲着何铭阳挤了挤眼睛,后者一成不变的笑。   三月走上前来,看着黄夫人与黄总的身影,不由得道:“黄夫人来的可正巧。”   何铭阳轻笑一声:“家里丈夫花心,可不要随时看着。”   三月打趣道:“你呢,日后可要保持初心啊。”   何铭阳并不答话,只是眼神深邃的看着她,三月身子一颤,觉得自己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转移目光,在宴会上环视一圈,忽的目光在一处停止,浑身血液凝固,从脚心蔓延直上的冷冽,让她整个人僵住。   何铭阳意识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抿唇,她看着的那个男人,是桐市的传奇人物。   顾言成,桐市商业巨头顾氏旗下大成集团的总裁,年纪轻轻,不仅拥有一家公司,欧洲那边的市场也是不可估量,传言中他身价上亿,但是何铭阳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止这个价格。   三月并不是虚荣的人,但是却唯独在顾言成面前失态,他们之间难不成有什么联系?何铭阳将自己的想法推翻,她怎么可能与顾言成有牵扯,但是很快的,他想法被打破。   三月回过神来,慌忙的,便要往宴会的后门走去,何铭阳拦住她,拧眉问道:“怎么了?”   三月看了他一眼,匆忙道:“没事,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不待何铭阳反应便要转过身子,何铭阳反射性的拉着她的手腕,她躲闪不及,惯性之下,将身旁的垒的半人高的酒杯塔撞翻,透明的杯子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霎时引来整个宴会的人注目。   宴会诡异的静谧,三月感受到不远处一道灼热的视线,不管不顾的挣脱何铭阳的禁锢,转身离去。   与那天一样的感受,再次面对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字。   逃。 正文 第七章 退婚 顾言成目光看着三月离去的背影,渐渐阴沉下来,这个女人,昨天定下的婚姻,今天便与男人一道出席宴会,光是背影,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浮现,很好,他会让她知道,该怎样做一个‘称职’的顾太太。  三月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宴会大厅,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似乎来到了后院,前面依旧是灯火通明的宴会,相比起前院的人声鼎沸,后院看起来要更加的静谧,稍稍舒了口气,她在藤蔓上坐了下来。   采用真丝做成的晚礼服,虽然触感舒服,但是此时坐在秋千上,便有些碍事,她索性将裙摆撩到膝盖上,露出光滑白皙的小腿,晚风轻扬,吹散心中的杂乱。   顾言成跟着她的步伐出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面,她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月关洒了一地,黑夜将她水蓝色的礼服染得更深,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小腿,与初见时一般,让人心神荡漾,顾言成脚步轻缓的走近。没有惊动那边的美好。   “一个人赏月会不会无聊了些?”   三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轻点地面的步伐乱了节奏,身子便直直的往地上冲去,良久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反而是鼻端充盈着男性气息令她乱了心绪,想站起身子,却发现动弹不得,她心下一横,冷声道:“放开我。”   顾言成眸子里冷光一现,他最讨厌的便是欲擒故纵的女人,昨天还一副含羞的模样,今天便跟他来这招,他不由分说,抬起她的下颚,低头吻住那张樱唇。   三月身子一阵颤抖,眸子里的怒意更甚,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她不知道,但是他三番两次羞辱她的行为绝对不能忍受,她张口便要咬下去,顾言成有了前车之鉴,在她张开贝齿的瞬间,攻略城池。   没过多久顾言成放开她,深邃的眸子里染上情欲,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现在便能要了她,这个女人的身子总有一种魔力,能够轻易的勾起他的欲火,欲罢不能。   他好心情的揽住她软下来的身子,附耳轻语:“既然决定了要做顾太太,便要有拒绝与其他男人接触的觉悟,懂么?”   三月的思绪被拉回,她脑中嗡的一声炸开,拼尽全力将男人推开,脚步踉跄下站定,她目光沉沉道:“顾太太?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   顾言成眉宇间浮上一丝不悦,看来这个女人的记性不是一般的差,他眯着狭长的眸子,提醒道:“云小姐的记性可真是值得人忧心,昨天在咖啡厅的事情莫不是全忘了?”   三月细细的拧起眉头,她反射性的反问:“咖啡厅?”   顾言成的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不管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他从来没有将话说第二遍的习惯:“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场宴会,现在请你回去,我不希望待会的晚宴上见到你同未婚夫以外的男人站在一起。”   话已经说尽,顾言成转身便要离去,身后人不咸不淡的话,却让他脚步顿住,回眸盯着她,语气森冷:“再说一遍。”   三月一个哆嗦,她握紧了手掌压下心中的恐惧重复道:“就算是如你所说一般,但是这样的话,真的是很没风度。”   顾言成紧紧的盯着三月,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脸蛋,但是眼前女人给他的感觉确实是昨天所没有的,电光火石之间,顾言成思绪霎时清明起来,他沉沉开口:“你是谁?”   三月不予理会,擦过他的身子便要离去,却被他拉扯回来,院子里明亮的灯光下,三月的身子被他拉在怀里,一低头,便能看到她小巧耳垂下一颗可爱的米痣,有一瞬间的失神。   三月趁他失神之际,再一次逃脱,警惕的后退一步,顾言成冷漠的面上染上冰霜,他破例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你是谁?”   三月被他逼得正欲爆发,忽的手掌被一只温热的手牵起,她回眸,撞进何铭阳温润的眸子里,心中瞬间安定下来,何铭阳轻语:“抱歉,我来晚了。”   顾言成眯眼,只觉得眼前两人融洽的气氛扎眼的很,他低沉了语气道:“何总,别来无恙。”   何铭阳微微颔首道:“抱歉顾总,我同我的女伴有要事先行一步了,失陪。”   说着不待顾言成回应,拉着三月的手步伐一致的转身,三月进入宴会转角时,无意回眸,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身子轻颤之后,抬步离去。   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顾言成眸子里的戾气再也藏不住,尽数倾泻而出,他似乎将事情理出了头绪,关于昨天云朵为什么给不了他相同的感觉也有了解答,目光停滞在三月离去的转角处,面上划过的神色难以捉摸。   ----   原木的装修风格,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咖啡香味,舒缓的音乐萦绕在耳畔,是那首Helpyourself,慵懒的女声让人沉醉。   顾言成手中依旧夹着一份报纸,相比起那天,眉宇间多了几分戾气,他看了眼腕表,又是迟了半个小时,风铃声适时响起,他抬眸看去,眸色更是深沉。   云朵今天换了一声粉红的香奈儿,浑身上下的名牌彰显气质的不凡,但是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庸俗,几乎是不用确认,他都能下了定论,今天的人与昨天见到的并不是同一人。   云朵看了顾言成所在的位置一眼,顿时小鹿乱撞,前天刚刚定下的婚约,他今天便来找自己,是不是证明她的个人魅力还是很强的,将无数女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成功吸引。   云朵不由的脚步飘飘然,她走到顾言成对面,还未坐下,对面的人身子便越过桌面,到她面前,云朵顿时屏住呼吸,面上红透一片。   对比起云朵的娇羞,顾言成一向冷漠的面上,更是升腾起怒气,眼前女人的耳下分明一片雪白,没有丝毫米痣的痕迹!他收回身子,厌恶的看了一眼闭眼等待青睐的云朵,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云朵感受到身边走过一阵风,睁眼时,面前已经是空无一人,她迅速的往窗外看去,顾言成已经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云朵坐在咖啡厅里,面上升起一丝不可置信。   这算什么?   很快的,令她更崩溃的消息传来,顾言成要退婚!   “怎么可能!”   云朵从咖啡厅回到云家的时候,蒋爱梅迎上来,询问她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顾言成生气,云朵一头雾水,她倒想知道,今天中午他为什么一声不吭的走开,将她一人留在咖啡店里!   蒋爱梅面色焦急,她握着手,在云朵面前走来走去,不停的唠叨。   “云朵呀云朵,云氏集团被你毁了!”   蒋爱梅半点没有夸张,一旦顾氏悔婚,云家便再一次成为众矢之的,没了顾家的庇护,云氏集团是彻底的没希望了,一向点子极多的蒋爱梅也是一丁点法子也没有。   云朵面色惨白,前天刚刚定下的婚事,今天便被人悔婚,这传出去,别人不会说是顾氏的错,只会将一切的罪责推在她云朵身上,订婚第二天便被退婚,她这辈子还指望能嫁人么?   “爹地,你你...你说这要是传出去,我该怎么活?倒不如现在死了,顾言成一定是喜欢我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云昌海也坐不住脚,他一向最疼云朵,此刻见她这么说,一时气急,虽然顾氏权势强大,但是将他云氏这么不放在眼里,也着实欺人太甚!   不行,这场婚事关乎的可不仅是云朵的名声,更重要的是云氏集团的未来,他不能让顾言成说退就给退了,云昌海老眼里划过一丝冷然。   对顾言成投去不满的不仅是云家,顾家内部也开始出现一场‘批斗’。   陆淑芬面上为难,看着顾言成,半晌语气微沉道:“言成啊,你这次做的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何止是过分,简直是胡闹!”   顾仕进拍案而起,一向淡定从容的他,此时也坐不住,看着面前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他越思越气,不由得再次提高音量道:“云氏集团虽然不如往日,但是在桐市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样将她的女儿玩弄与鼓掌之中,你让外界怎么看待我顾家!”   顾言成一直默不作声,他面善始终淡淡,不反抗也不顺从,这样的态度更是令顾仕进来火,他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是打的什么算盘,这场婚事你既然已经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顾言成拧眉,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唱一和,陆淑芬的嘴脸落在眼里,只觉得一阵恶心,他起身,不管身后的顾仕进怒吼,大步流星的离去。   黑色的迈巴赫里,助理左风正在等着他,从后视镜里见到顾言成坐在后座,手捏着眉心,他收回目光,一声不敢吭。   车子疾驰而去,良久之后,左风听到顾言成低沉的声音。   “一天的时间,将我要找的人资料送给我。” 正文 第八章 自杀 第二天的桐市,闷热的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似乎不流动一般,把铜市围得密不透风。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早早的,桐市各大公安厅厅长,消防局局长,应急指挥中心,各大新闻记者,媒体报纸纷纷出动,都拥堵在桐市最高的一处才开盘的商业楼盘处。   商业楼盘的楼顶上面,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子,一袭白衣,黑发死气沉沉的压在腰间,似要坠落的天使。   底下早已经做好了各项应急措施,以防不测。   早已过了壮年的云昌海显然已经站不稳脚,被人搀扶着抬头声嘶力竭的喊:“朵朵,你不要吓爸爸,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嘛。”   豆大的汗珠连同不成调的声线泄露了这个富甲一方的商业巨头脆弱的一面,可见云昌海对这个独生女的疼爱非同一般。   云朵站在楼顶早已两眼发花,可蒋爱梅说的对,不下点功夫使点苦肉计,顾言成这个男人就不是自己的,她还是强装淡定的站在顶处,尽量保持自己的声线不泄露自己的紧张和胆怯。   “爸爸,我喜欢顾言成,从看见他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他,我这辈子非顾言成不嫁的,本来好好的,他现在突然要退婚,要我以后在桐市怎么活?”   想着顾言成对于悔婚这样的果决,不甘心的同时还真生出些许委屈来,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想她长这么大,从来得到的什么都是最好的,这个男人也不例外,他是人中龙,她便要定了。   “朵朵,我知道你是铁了心的想嫁顾言成了,女孩子的心思,妈妈怎么会不懂,你先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回旋的余地,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剩下我跟你爸爸两把老骨头怎么活啊?”   蒋爱梅巧舌如簧,演起苦情戏来也是分分钟不含糊,平日里保养得体的容颜,现在看来也生出几分沧桑来,引得这些媒体记者不停的拍照,录像,估计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是“身首异处系云、顾两家豪门情变”   “我不想活了,与其被退婚,还不如现在死了的好。”   云朵作势往前凑了凑,吓得底下的人惊叫声一片,云昌海更是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摆摆手吩咐人下去。   应急指挥部的部长亲自上阵指挥,救护车等早已就位,随时处理紧急情况,另一边已经联系市里最好的心理医生和安抚人员,正在往云朵所在的楼顶爬。   云朵一经看见几个医生摸样的人上来了,知道事情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承诺之前必须来点狠的了。   她掏出随身准备的刀子,亮出白花花的刀片就横在手腕上,“你们退后,你们再往前我就割腕。”   安抚人员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得用对讲机跟下面讲明现在上面的情况。   云昌海一把抢过消防队长手里的扩声器,“朵朵,你千万别激动,我已经派人去了顾家,爸爸今天一定要顾家给你一个说法,你要是死了,我今天就是拼了老命,也要顾言成给你陪葬。”   许是天热气闷,顾仕进近些天本就身体不舒坦,陆淑芬亲自前前后后的伺候着,来人把事情一说,两人皆是脸色大变,顾仕进不顾身体不适,一面叫人通知顾言成,一面驱车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顾言成整个人窝在诺大的黑色椅背里,密不透光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整个低沉暗黑的环境里,没有丝毫的声音和光亮,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他就一直维持这样的状态待着,似乎正在思考,更似在耐心的等待。   有敲门声传进来,他下意识的蹙了一下眉,他说过今天不许人来打扰的,扶额的虎口攥成了拳。   来人把事情说了一遍,顾言成的拳倒是慢慢松开,回身哗啦一声,整扇窗帘被拉开,光线一下子泻进来,顾言成单手撑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向远处眺望,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不错。   嘴角泛着隐隐弧度,语气变得轻飘飘的,“我赌,她不会死!”   来人不是左风,摸不透顾言成的脾气,只是秉承左风的吩咐办事的,今天不得已进来说这件事,本以为要挨上顾言成这顿拳头了,拳头虽然没挨成,但听着顾言成这样的话,比挨了拳头更让人生寒。   “是否给您备车?”那人小心翼翼的询问,顾老爷子的意思是让他去,但他猜不透顾言成的心思,不敢贸然行动。   顾言成转身坐回黑色椅子里,双手撑成拱形拄在眉心间,口气幽深的说:“一个女人的生死还不值得我亲自走一趟。”   那人明白了,颔首无声的退出去。   顾仕进在赶往现场的车上听到这个消息,大呼逆子,拿人的性命开玩笑。   陆淑芬却早已慌不可拾,她真的不能让云朵出一点意外,完全失了主心骨,汗巴巴的手紧紧扒着顾仕进的胳膊,“不会有事吧?不会出事吧?真的不能出事啊……”   顾仕进知道她是被吓到了,一个劲儿的拍着陆淑芬的手安慰,“不会有事的,放心,放心。”   云朵站在桐市最高处,远远地就看见顾家的车疾驰而来,知道是顾家的人来了,刀片在手腕上划下去,立马有血珠子从手腕上滴下来。   楼顶一直等着的安抚人员见状赶紧向下面汇报,“现在当事人情绪很激动,用刀子划伤了自己的手腕。”   地下人一听都慌了,知道即使云朵不会从楼顶跳下来,但是割腕不及时抢救,人也会失血过多死亡的。   恰好顾家的车到了,顾仕进刚下车就被云昌海拽住,“老顾啊,我是老来得女,你一定得救救她,救救她啊……”   说完又对着楼顶的云朵喊话,“朵朵,你别激动,你顾伯伯来了,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顾仕进见状也赶紧表态,“云朵,你千万别激动,言成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云朵听见顾仕进的声音,往地下张望,“言成呢?我要见言成,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退婚,我到底哪里不够好?”   云昌海这才发现顾言成没有来,顾仕进赶紧说:“言成昨天晚上就出差了,现在还赶不回来,你先下来,这件事等他回来,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云朵大概猜到了原因,只觉得顾言成真的太狠,即使见她这样也不肯露面,眼泪和血珠子一齐往下滴答,“我知道是他不想见我对不对?一定是他不想见我……一定是!”   说着又用刀子在手腕上划下去,鲜血不停的往外涌,身子也变得轻飘飘的,似乎来一阵风,就能把她刮下来一样。 正文 第九章 非你不娶 陆淑芬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上牙打着下牙,不住的颤抖,只是双手依旧不肯放松的紧紧扒着顾仕进的胳膊,似乎在乞求。  云昌海几乎给顾仕进跪下了,“我求求你,顾兄,你一定要救救她,你要什么都行,就是我的命,你也随便拿去,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一起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宦海沉浮,除却商场里那层交情,也不愿意见得云昌海这样。   顾仕进决定了一般,对着云朵喊,“云朵,我们顾家今天在这里就算是给你正式的提亲了,我这张老脸,和你淑芬伯母,还有这些桐市的政要,媒体都给你作证,顾言成除非今生不娶,要娶只能娶你。”   终于听的这样护住心坎子的话,云朵已经苍白到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惨淡的笑,身子虚浮了一下,应急指挥部长下令就是现在。   早就等待在楼顶准备随时出击的救援人员上前,一把将人抱下来,仍有意识的云朵没有再做反抗,被人群带下楼,抬上救护车直奔医院。   云昌海已经是老泪纵横,握着顾仕进的手一直说谢谢,而陆淑芬好像是死过一回一样,一行人都往医院赶。   抢救进行了两个小时,医生给云朵打了针安定下来睡熟了,顾仕进和陆淑芬也回到顾宅。   “想想今天可真是后怕。”陆淑芬没了平日的优雅,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双掌撑在脑门上不断地揉着。   “哎,是啊,没想到云家的女儿性子这么烈,跟你当年有几分相似啊。”顾仕进也筋疲力尽。   坐在沙发上的陆淑芬惊了一下,随即转移话题,“今天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不要说我们这两把老骨头禁不起折腾,就是顾氏企业的股票也会因此动荡不安的,就是这种负面的娱乐新闻压力,也会让顾氏喘不上气的。”   “言成今天在干什么?”顾仕进有些怒了,这件事情的起因是他,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   “大概在公司吧,一天也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陆淑芬看顾仕进的脸色,顿了顿继续说,“我看云朵那孩子挺好,想云家也是费心思教养的,配我们言成有什么不好,门当户对的,日后对顾氏企业也有好处,不知道言成是怎么想的,还能找来比云朵更合适的人选不成?”   顾仕进的胸膛起伏着,“这件事情不用说了,我既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云家的婚事,就会履行到底,还是那句话,除非顾言成今生不娶,娶得女人只能是云朵一个。”   陆淑芬得了这句话,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这样稳稳地吃定了顾老爷子,任凭顾言成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大风大浪去。   云朵到底不是真的想要跳楼,除了失血多了点需要养一段时间之外,别的没什么大碍,人是没事了。   云朵醒了的时候,舒适的高级病房里已经堆了不少的鲜花和水果。蒋爱梅正在安排那些花束,转身看见云朵醒了,赶紧问有没有事。   显然还是失血不少,嘴唇泛白,人没有力气,只是摇摇头。   蒋爱梅摁响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儿就有医生,护士一干人进来,做了几个简单的询问,做了一下检查,这才确定是真的没有事了,静养就好。   云朵环顾病房四周,张开嘴微弱的声音说:“爸爸呢?”   “你爸爸受了不小的刺激,你前脚进了抢救室,他就浑身不得劲儿了,我看你没什么事,就叫他先回去了。”   “那顾言成呢?”自始至终都没看见顾言成的人影,她心里似乎清楚,但还是想问,他真的没有来过?   蒋爱梅的脸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一贯优雅的笑容,“你顾伯伯不是说了么?他出差了,估计一时半会的还赶不回来。”   云朵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她就知道,他肯定没来,她站在死亡线上他都不曾来,又怎么会真的在乎她的生死。   蒋爱梅忙说:“别乱想了,现在你是顾家未来当家主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应该高兴才是。”   云朵没有说话,可她在意的并不是什么顾家的当家主母,她是真的喜欢顾言成,只要他给她付出应有的关心和爱护,她就心满意足了。   云朵的情绪不高被蒋爱梅看在眼里,终究是小女孩儿的心思,她转而说:“男人都是一样的,想桐市还有谁家的女儿能跟我家云朵媲美的?他现在不知道是怎么鬼迷了心窍,回头你们结了婚,感情自然而然就有了。”   “真的?”云朵的眼睛发亮了。   “妈是过来人,难道还会骗我的宝贝女儿吗?”蒋爱梅给云朵掖好被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身子先养好,再等顾家那小子来娶你。”   云朵苍白的脸上难得泛上点点红晕,乖顺的点点头,终是精神困乏的闭上眼睛,蒋爱梅爱怜的抚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手腕上的纱布,没想到她会真下狠心对自己,可见云朵是真的喜欢上顾家那个小子了。   第二天,云朵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云昌海早早的就来医院,细致的问主治医生,确定云朵没事后才放心。   彼时,桐市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过来慰问了,云昌海才送走一波来探访的客人,顾仕进和陆淑芬就进来了。   云朵看见来人,挣扎着身子要起身,被陆淑芬赶紧上前摁住。   “你身子才恢复了一点,不好起来的,快好好躺着。”   云朵乖巧的叫人,“顾伯伯,顾伯姆好。”   “好,都好。”陆淑芬看着云朵没事,是真真的欢喜,抓着云朵的手不肯放,“昨天你真是把我跟你顾伯伯吓着了,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早你顾伯伯就要过来看你了。”   “对不起,以后云朵再不做傻事了。”   陆淑芬笑得合不拢嘴,忙跟一旁的顾仕进说:“我就说云朵这孩子懂事,你看看这张小嘴多会说,赶明儿嫁到我们家来,我跟你顾伯伯就尽享这天伦之乐了。”   “是啊是啊,没事就好了。”顾仕进也附和着。   云昌海想起什么来,突然问:“言成还没有回来?”   顾仕进面色一晒,看了陆淑芬一眼,“也许是事情耽搁了,早上联系过了。”   “啊,不急不急,幸而朵朵是没事了。”云昌海眸光闪过一丝不悦,“我们两家合作的事……..”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道出了些许商场里的利害关系,要知道为了促成两家的婚事,在合作上,云氏可是让利百分之三十给顾氏,顾仕进当然是心知肚明。 正文 第十章 真相 “合作的事当然继续,云顾两家的婚事,也会等到朵朵好些的时候从长计议。”  病房的气氛一时间急转急下,云朵突然出声,“爸爸,你看看你,人家顾伯伯来看看我,你倒是在这说起什么合作的事,真扫兴!”   这一句话倒是把一病房的人都说乐了,蒋爱梅正好提着亲自做的早餐进来,听得这一句赶紧插上,“我们家朵朵啊,现在还没嫁给顾家呢,就开始向着未来公公说话啦,老云,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成仇。”   病房里更是一阵笑声,云朵羞红了脸,不知道往哪躲,被陆淑芬一直牵着手没放开。   顾仕进和陆淑芬在病房待了不短的时间,顾仕进说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起身要走,陆淑芬有些恋恋不舍。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嘱咐,“好好休息,回头我要人做些营养滋补的雪雁来,好好的将养将养,朵朵太瘦了。”   蒋爱梅连连道谢称陆淑芬体贴周到,云朵嫁过去保证不吃亏。   出了病房门的顾仕进直奔公司,陆淑芬知道顾仕进是兴师问罪去了,也不拦着。   到了公司,顾仕进直接前往顾言成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进去。   顾言成正在看公司下半年的投资企划案,闻声抬头,看见来人并不吃惊,把陆淑芬当空气般,只叫了一声爸。   顾仕进却是生气的一下子坐在顾言成对面的座椅里,厉声厉色的说:“别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顾仕进为什么来,为什么生气,顾言成当然知道,至于云氏还没有撤回合作方案,就说明顾仕进已经处理好了。   口气淡淡的说:“不是没出人命么?”   陆淑芬在一旁因为顾言成的话倒吸了一口凉气,听他这云淡风轻的口气,非得出人命他才甘心。   “出人命就晚了,到时候你以为你能拖得了干系?”说到底,顾仕进还是为着儿子着想,即使现在云氏的实力不同往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出了事,也能成为顾氏前进道路上的羁绊。   顾言成把手里的企划案看完了,顺手提笔在下面签字,坚定地口气说:“是真的没有干系。”   “怎么没干系?当日提到这门婚事你是亲口应允的,现在又来反悔,差点闹出人命来,怎么会没有干系?”陆淑芬突然插进来,着急的情绪和语气彰显无遗。   直到顾言成和顾仕进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可疑行径,一向说话办事小心谨慎的陆淑芬才团反应过来,自己的言行过激了。   忙插科打诨的解释,“我也是怕影响了顾氏的前程,在桐市跟云家联姻,不失为两全其美的上上策,一方面拉拢了云氏,更加壮大了顾氏。”   这是显而易见的好处,顾仕进在一旁点头。   顾言成倒是眯起了眼睛打量陆淑芬,“陆姨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公司的事了?”   一语中的,陆淑芬面色微晒,知道自己今天的言行冒进了,顾家的女人是很少掺和企业的事情的。   正当陆淑芬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顾仕进替她解了围,“你妈也是出于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了。”   “妈”那个字,令顾言成的眉心凝成了一个疙瘩,妈这个字眼,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的,这么些年,他爸爸依旧不死心,想让他叫面前这个女人一声妈,真是做梦。   顾言成面色清冷了不少,拿起另一份文件,冷言道:“我的事,以后还是不劳阿姨费心了。”   “你这是什么话?”顾仕进拍案而起。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顾言成毫不相让。   “我告诉你,婚事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这门亲事,你是不承认也得承认。”   “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混账!”   “好了好了,别说了,回头再气坏了身子。”陆淑芬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拦住顾仕进,她知道现在两个人是杠上了,顾言成现在就像个叛逆的孩子,估计说什么也听不进去,还不如先缓和下来,事情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陆淑芬一面用掌心抚着顾仕进的胸口,一面劝解,“言成也是在气头上,他不懂事你也胡来,都冷静一下,过些日子,这件事也从长计议也不迟。”   顾仕进情绪平缓了一点,转身要走,走到门口却扔下一句,“去医院看看云朵,这点事用不着我教你。”   说完,在陆淑芬的搀扶下走了。   出公司门的顾仕进,陆淑芬,和进公司门的左风正好擦肩而过,左风只对着顾仕进颔首带过,顾仕进并不怪罪,左风是顾言成一手救下,并调教成的他的私人特别助理,只跟在顾言成身边,只听顾言成一人差谴,陆淑芬不是第一次跟左风打过照面,看到左风手里的一叠东西微微好奇,她知道顾言成不可捉摸,这个左风跟在他身边也是沉默寡言,想要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比登天还难。   左风敲响顾言成办公室门的时候,离顾言成交代的时间分秒不差,正好一天的时间。   左风把东西放到顾言成面前,“您要的东西。”   自顾仕进走后,顾言成眼神深邃的快要将人吞没了,此刻看见左风放到面前的东西,眼前一亮。   “辛苦了。”   左风身子一顿,这是顾言成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从来他无论为他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只要他想,他永远能第一时间能助他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最近,他似乎变了。   左风没答话,退到一侧。   一时间,整个幽暗的空间安静的只剩下翻动和摩挲纸业的声音。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面前那份整齐的资料拿过来,修长的手指优雅的一张张翻阅,嘴角泛起的弧度,像是正在享受一份可口的甜品。   了了数页内容,顾言成是从首页那张二寸素颜照片一个字一个字看完的,最后手指在纸业的一行字上面重重的,重重的敲了几下。   “三月?烟花三月?”   眼里飞扬的神采,嘴角不经意的弧度出卖了他突然的好心情,他希望明天下一场大雨,或是艳阳漫天,那样总有好事情发生的。   他细心地把翻开的纸业合上,想起上次宴会上见到她,她的樱唇,她青涩的反抗,她的颤抖,她唇齿间的味道,带着清幽的花香……   只是想想就能勾起他欲罢不能的欲望,他还以为她欲擒故纵来着,他高估了她,也低估了自己。   清冷的脸上已经泛起不可思议的温柔,而心里正在上演万马奔腾的景象,不断回味一个人的美妙,这种感觉,比谈成一笔价值不菲的生意,比任何女人给他带来的快感,更加美妙。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擅长记忆的人,可她一颦一笑的每个细节,都像是刻在他脑子里一般清晰。   思绪戛然而止,他把整理好的那份资料放进抽屉里,上锁,回身低低的吩咐:“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