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悲惨身世
“梅姨!求求你!别把我送进宫……我不……不要去服待那些黄孙贵族……求求你!”一名年约二十十岁左右的姑娘正跪在地上哀求着。
那娘亲把手环在胸前,愤愤地道:“哼!你这个贱女人,不卖你到青楼去,卖你去皇宫,你应该掩着鼻子偷笑才对!都不知道你娘亲之前是怎样教你的?”
那姑娘脸色霎时苍白起来,她气愤得发抖,低吼道:“你别说我娘亲的坏话!你这狐狸精,是你的介入把我娘和爹分开的,我的幸福家庭就是被你破坏了!”那姑娘瞪着那娘亲。“我叫你一声梅姨只是看在爹爹的份上,你别再得寸进尺哦!”
“什……什么?岂有此理!你这贱丫头竟这样和我说话!看我怎样处置你!”说完,那娘亲就拿起一枝较粗壮的竹条准备打那姑娘起来。
那姑娘霎地吓得尖叫起来:“你……你想怎样?你别打我……我告诉爹爹的……”
“那你就去告诉他吧!看他怎说。”说完,她就揪起那姑娘的手用力的打了下去。
“不……不要……你…你没……没资格…打我的……啊…很痛啊!”那姑娘无措地乱叫道。
“发生什么事?这么吵?”在外听见叫声的爹爹进屋问道。
“老爷—你来得正是时候,我只是叫她进宫帮补家计而已,你看!你的乖乖女怎说…她……她竟说我是狐狸精…呜呜……你要帮我讨回公道啊!老爷!”那娘亲一见老爷进来就连忙说那姑娘不是,还拿起手帕捂着脸佯装起哭来。
“余心!”爹爹怒视着那姑娘,大吼道:“你怎可以这样说你娘的!她好丑也是你娘!”
“她不是我娘!我的娘是不会打我的,更不会送我进宫的。”余心大叫道.
“放肆!”说完,爹爹一掌甩了下去余心那雪白的脸上!余心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只通红的手指印。
“爹爹……你…你竟然打我!”余心摸着那被打得通红的小脸,无助的看着爹爹,委屈地说:“你从来都不打我的,今天你竟然为了这个破坏了我的家庭的狐狸精打我?我……我恨死你!”余心双眸睁得大大,看着那个躲到爹爹怀内的‘梅姨’,再看看那个无情地甩了她一个耳光的爹爹,余心的心揪住了,很痛……耳边满是那‘梅姨’的嘲讽,余心慌忙捂着已怖满泪水的脸飞快的奔了出去。
“为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幸的事总是发生在我身上?”余心边跑边哭边自问道。跑着跑着,她竟然不知不觉跑进了闹市。
“哎哟!”余心竟撞倒了。她愤愤地道:“很痛喔!你怎么这样的?看见别人哭,你不可以让让路吗?哎呀呀——”余心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撑着地。
“你哭是你的事,这条街这样宽阔,你就不可以别在街中心跑吗?”那少年不甘示弱的道。
余心放下正在揉眼的手,慢慢的站起身,然后拍拍屁股上的沙尘。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很优美,令那男生傻愣愣的看着,余心定眼看着那少年,问道:“你是否男子汉来的?”
“什么?”那少年意想不到她竟会问这样的废话,被她吓得呆住了。
“主子!”站在旁的仆人连忙把他叫回神来,那少年回过神来,不慌不忙地扇开手上那把摺扇,潇洒自信地说:“那当然啦!你看我这么风度翩翩就知道吧!”
余心听了立刻装出一个呕的姿势:“……自恋怪……如果你是男子汉就不应该那么小家,看见有人哭应去安慰她,有人跌倒应该去扶起她才对,你看你刚才的行为像个男子汉吗?”余心脸不红、气不喘地道。
在旁的仆人插嘴,他说:“主子你的确是不对哦!”那男生听了,立刻回头瞪了那仆人一眼。
“那你又不说说你自已,姑娘!你如果是大家闺秀就不应该出来拋头露脸!”那男生反驳道。
“女孩子就不可以出来吗?蛮不讲理!哼!”余心反了反白眼,一脸“你是白痴!”地对那少年道.
那男生大笑道:“那就证明你不是大家闺秀啊!哈哈哈—”
“什么?你……岂有此理!”话未说完,余心就狠狠地踩了那男生一脚,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哗!很痛喔!女人真可怕!所谓‘红颜祸水’真的没错!”那男生边抱着自已的脚边喃喃地道。但他心却是想:“从来没人这样和我说话的,蛮好玩,不知道何时还可以再见她呢?”
在旁的仆人急躁地问道:“皇上,你有没有事?用不用立刻回宫传太医?”
“朕说过在宫外你要叫朕做主子,不可以再叫皇上的,知道吗?是主子!”原来那男生就是当今的皇帝——南宫北暄.
“那你又叫自已做朕!”那仆人吶吶的咕噥道。
南宫北暄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奴才只是说‘是,主子’而已!”那仆人强颜欢笑地说。“主子!我们用不用教训刚才那个无礼的女子?她这样对待主子,我们要把她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还是诛九族?”
“尹总管!不必和她计较了,你也不用想得那么很毒,你也看见她刚才是何等的伤心啊!我们身为堂堂的男子汉怎可以和她这样的弱小姑娘计较呢?”南宫北暄拍拍那结实的胸膛认真的道。
“是!主子……”尹总管说道。接着咕噥地埋怨道:“他刚才也好像没有什么风度的!”
正文 第二章适者生存
“你又叽哩咕嚕的说了什么?”南宫北暄问道.
“没什么!奴才怎敢私语!”尹总管害怕的答道.余心很气愤的走后,不知不觉竟回到那个充满讥讽、冰冷的家门前,她绝望地想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因为我是女孩子?因为我是家中的大姐?哈哈!那些根本不是我的弟妹?个个都欺负我……所有粗重工夫全是我做的,爹爹只会疼梅姨的儿女……娘亲……你现在在天上生活得是否很快乐?快乐得已忘了我……”想到这里,余心不禁蹲在地上啜泣起来。哭累了,余心昂然站起,因为她已经决定了一个改变她命运的决定。
余心胆怯地看着坐在屋中央椅子上的爹爹,她说:“爹爹我回来了!”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爹爹漠不关心地道。
“嗯!我以后不会的了!”余心垂下眼眸,“对!以后也不会的!”余心暗暗的讪笑道。
“嗯!我们没有留饭菜给你!要吃的就自已弄吧!还有,今早的衣服你忘了洗!待会儿吃完了饭快去洗!”爹爹仍然冷漠地说。
“是!”余心抿着嘴唇回了声,接着说:“爹爹!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入宫了,你可以放心了!”余心抬起头朗声地说。
正准备冷言几句的梅姨一听到余心要进宫,就连忙装好心地说:“真的吗?那就好了!真是难为了你哦!”
“你放心吧!我想过了,就算我留在这也没什么作用,对吧?‘梅姨’!”余心把梅姨那两字说得别外大声。接着,余心吶吶的想道:“对!在这个没有温暖的家倒不如进宫,在宫再怎样坏也比在这受梅姨的气,听着爹爹的冷言冷语好!”
吃完自已做的晚饭后、洗干净那堆衣服后,余心独自回到房里,开始收拾入宫的衣物,其实也不大需要收拾衣物,她所穿着的来来去去也只有两件。当她看到她娘亲最后的遗物时,心不禁抽动了一下,鼻子泛酸,她回想到那时娘亲赠送这给她的情形:
“娘亲!你看!那个湖多漂亮!”那时的余心只有六岁,她系着两条小辫子,天真烂漫地指着那个‘冰心湖’。
“余心,那个不是湖,是叫‘冰心湖’,它确是很漂亮!”余心的娘亲温柔地说道,眼眸闪烁着从没出现过的光芒。
阳光照耀在水面上,银光闪闪,碧波荡漾,格外的漂亮抢眼。
余心搔着头疑惑道:“‘冰心湖’?”
“对!我和你爹爹也是在这相识的!余心,你看!这个结就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了!”余心的娘亲含情脉脉地看着那个情意结,满脸是幸福.
“真的?很漂亮喔!”余心兴奋地捧着那个结仰起小脸对娘亲说。
余心娘含着笑,道:“余心你很喜欢吗?那娘亲送给你好吗?”
“好啊!娘亲你真好!”说毕,余心踮起脚,飞快地亲了娘亲的脸颊一下。
余心娘轻轻的拥着余心,感慨地道:“因为余心是娘亲的小宝贝!”
“娘亲…呜呜……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娘亲……”回想起那段回忆,看着这个满载爱情和亲情的情意结,想到爹爹和‘梅姨’冷讥热讽,余心不禁伤心得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寂静的夜里,只有凉风轻抚着她。
第二天
“余心,去到那里凡事也要忍,那些黄孙贵族、公子哥儿你是不可以得罪的,知道吗?”爹爹着急地叮嘱着。“还有,每个月把那些工钱寄回来给我们!记住!”
“嗯!”余心冷冷地回应了一声。心头不禁泛起孤寂,她想道:“只会记掛那些事,一点儿也不替我想想,难道我真的在爹爹心中一点儿位置也没有?”
“我走了!”说完余心头也不回地走到那雄伟的宫门。
门外的守卫穿着得整齐,站得挺直,他用严峻的眼神打量着余心,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干什么?”
“我叫孟余心.是进宫做宫女的!”余心看着那个守卫,心里不禁害怕起来,但仍然佯装镇定地道。“我要忘记那个冰冷的家,要忘记那个令我伤痛的姓氏。”余心坚定的想道。
那个守卫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再看着孟余心,终于开声说:“好!可以进去!”接着那守卫给了余心一张纸,说:“这是路线图!你去这,接着去找尹总管,他就会分配工作给你的了。”
“是!谢谢你!”余心诚恳地道谢后就毅然地踏进宫门。
“向前走,接着转右,经过了‘御花园’后,再转左,看见了‘风月亭’就穿过去。然后转……怎么这样远的?还要走多久!”余心满脸不耐烦地道。
她愤愤的声音引起了刚经过荷花池的皇上——南宫北暄的注意。“哦?是她!那个刁蛮女子,她好像很烦恼的样子喎!嘻嘻!看她来干什么,捉弄一下她才行!”说罢,他命令那些待卫站在原地后,就立刻快步走上前。
“姑娘!什么事那么烦恼?看在下可不可以帮到你!”南宫北暄用诚恳的声线问道。
余心惊讶地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高贵,还高她一个头的男人,她嚥了口唾液,冷静地道:“多谢你哦!我是来做宫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走错了路,怎样找也找不到这里。”余心用手指点着路线图的一角。
“来做宫女?真是天助我也!她好像忘记了我!那就更好!”南宫北暄兴奋地想道。“这里?很近的!我带你去,要吗?”南宫北暄再次问道。
正文 第三章摆脸子
“好啊!真多谢你!对了!公子,我想请问我是否见过你?你很眼熟哦!”余心满脸疑惑地询问道。
“什么?姑娘!你的追求手段也实在太旧了!”南宫北暄吓了一跳,连忙乱说一通地解释。
“是吗?”余心被他一说脸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南宫北暄觉得她越来越可爱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在下太冒昧的话,姑娘你可以不用回答的!”南宫北暄开始实行他的翩翩公子计划.
余心连忙耍手兼摇头地说:“不是不是!我叫孟余心!”
“余心——不错的名字!”南宫北暄揉着下颚,笑着道。
“嗯!因为这是娘亲帮我起的名字—”一提起娘亲,余心开始感到有点失落。
在旁的南宫北暄看见了她那悲痛的样子,知道说错了话,也沉默不语。余心和南宫北暄肩伴肩的走了许久,亦同时沉默了许久,南宫北暄终于禁不住打破沉默,他说:“余心,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随你喜欢吧!”余心仍是低着头,声音轻柔地道。
“对!余心你为什么会进宫做宫女的?”南宫北暄蹙蹙眉疑惑道。他吶吶的想道:“做宫女很好的吗?怎么那么多人来干?”
“什么?哦—像我这样生在贫穷小村的女子,一到可以做工的年龄,不被送来皇宫就是被送进青楼!而且……”余心不太想提及她那无情的家。
“嗯?而且什么?”南宫北暄追问道.
余心抬头问道:“我可以不说吗?”
很可爱啊! 原来她温柔而带点稚气的样子是这样可爱的!“嗯!你不想说就不要说吧!呵呵!”南宫北暄回过神来,体贴地道。他看着余心带点忧愁的清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股冲动想问她有没有心事、想分担她的愁绪。
“请问?请问公子高姓大名呢?我……我好像现在还不知道喔!”余心脸泛红晕的问道。从小到大,她接触到的异性寥寥可数,除去她的爹爹及弟弟,南宫北暄是第一个和她对话最多的一个。
“南宫北暄!”南宫北暄简洁地答道。
“南宫—南宫北暄—怎么这样熟悉的呢?”余心抬头看着南宫北暄,满疑惑的搔搔头问道。
南宫北暄忘记了自已乃是当今的天子,名字每个百姓也知道的,他就连忙自圆道:“这名字很普通而已!你听过并不出奇,对吧!”南宫北暄凝视着余心,心里祈求她什么也不知道,也别追问。
“也是喔!”余心咧嘴一笑。这一笑,亦使南宫北暄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就是了!”南宫北暄指着眼前那座宏伟的宫殿,阵阵香味由殿内传出,使人胃口大增。
“余心,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说毕,南宫北暄转身就走。
余心垂着头,无措地绞着手指,问道:“公子!我想…我想问问…”
“嗯?余心你问吧!”南宫北暄停止了动作,转身说道。
“哪……哪一个是尹总管?”余心傻兮兮的看着御膳房内那些人疑惑道。
“尹总管?就是那个胖胖的,头发花白的那个!”南宫北暄贴近余心的脸指着尹总管告诉她。
“那个!多谢公子的帮忙!唔……”余心转头道谢,怎知双唇竟然轻划过南宫北暄的脸颊,余心连忙羞涩的捂着嘴巴,脸红地低下头。她羞涩地想道:“我的初吻啊!竟然……给了他。初吻……”
“余心,你可爱贪小便宜啊!送你来这还给你吻了一下!”南宫北暄撇嘴笑了一声,按着被余心吻过的脸调侃道.南宫北暄心里大喜,嘿嘿!终于可以报复上回被踩的事了。
“对…对不…起……公子……我不是有意的……”余心的脸颊霎地红了起来。她辛苦地道歉后,立刻掩脸“逃”进御膳房!
“余心——蛮可爱的女子,和其他妃嬪都不同,有趣有趣……”南宫北暄兴致勃勃的摸着下颚说.
御膳房内
“尹总管!我—咳咳!我是……是刚刚送进来的宫女。”余心看着刚转脸的尹总管,被他那雪白的肌肤吓得愣住了,“哗!男人哦!皮肤怎会比我的还要白?”半晌回过神来,余心连忙以咳遮羞。
“嗯!叫什么名字?”尹总管看了看余心,想道:“是她?那天踩万岁爷的那女子?万岁爷对她好像很感兴趣的。”
“余心!”
“好!那你的工作就是去服待万岁爷吧!从明天起,你只需要听万岁爷的吩咐,知道吗?”尹总管狡黠地想道:“那就让她服待万岁爷吧!”
“是!那……那我每天要做些什么?”余心搔搔头问道.“做什么啊?”尹总管自问道。“这可考起我了,万岁爷这么挑剔,要服待他可难过登天呢?嘻嘻——先吓唬一下她。”尹总管奸佞地想道。
“尹总管……怎么了?”余心眼睁睁地看着尹总管,疑惑道。
“没……没什么!你要做的可多喔!鸡鸣了你就要打水给万岁爷洗脸,接着帮他穿上龙袍,收拾床铺,然后就跟随皇上上朝……最后就是晚上了,也就最辛苦的时刻,因为万岁爷他会起床数次,解手亦颇频密的,你要小心的看着,待夜壶满了就要去清理……”尹总管说了数百项,余心早已目瞪口呆了,就连尹总管的偷笑声也忽略了。她暗自想道:“皇上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有病?去解手也这么频密?唉……我怎会这么命苦!”
“呃…我可以选择其……他的工作吗?”余心满是害怕地瞅着尹总管。
“大胆!”尹总管怪叫道。“服待皇上可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要拒绝!很多人羡慕也来不及啊!你…你真是…”
“是!是!是!我做就是了。”余心害怕得不断的点头说“是”。她心里暗自想:“为何我一点也不羡慕呢?”
“那才对!”尹总管说完后便动身离开。
“尹…总管……我…我想……问问……”
“还有什么事要问?别再说要转工作!”尹总管一口气说道。
“没有…我不敢……我只…只想问问我……我何时能吃饭而已?”余心倒抽了口气,胆怯的问道。
尹总管反了反白眼,无奈地道:“现在就可以吃了!”
“不!不!不!我是说服待皇上期间。”余心慌忙摇头说“不”。
“你在鸡鸣前自已起床先吃,之后的就看万岁爷的心情吧!还有没有问题?”尹总管满脸写着“我很忙的,还有问题吗?”的看着余心。
“有……我怎样可以找到皇上?”余心举起手像是问老师问题般。
“这……我现在带你去吧!你要紧跟着我,别走开!”尹总管忘记了她可是初次入宫,不懂得宫内路线的。
“唉——做总管真是命苦啊!”尹总管用手轻抚着额头,吶吶地咕噥道。
在路上,尹总管认真地道:“你要记住这些路线,以后不会再有人带你来的!”
“是。”余心周围探头观赏那些景色,迷迷糊糊地答道。
在一座宏大雄伟的宫殿前:
“一进去记得要先请安,知道吗?”尹总管教道。
余心搔搔头,问道:“什么是请安?”
“这样!”尹总管抢走余心的丝巾,边蹲下边把丝巾拋向肩上,他扮着女声,道:“皇上吉祥!”
“哦!原来是这样!”余心模仿尹总管再做一遍。
“哎哟!不是不是!这是妃嬪的动作,真是老糊涂啊!宫女不是这样做的。”尹总管撒手兼摇头的说道。
“什么?哦!”余心呆呆的回应道。
“应是这样!”这次尹总管把双手放在腰前,边微微蹲下边说:“奴婢叩见皇上!”又是一把难听的声音。
正文 第四章参见
“就这样?”余心再次模仿他。
“对!可以了!进去吧!”尹总管命令道。余心东张要望,紧跟着尹总管,可能是害羞的关系,她小脸泛起朵朵红晕,蛮可爱!
“奴才叩见皇上!”“奴婢叩见皇上!”余心和尹总管一同说道。
“嗯!什么事?”皇上轻声问道。
“咦?这把声音很熟悉喔!”余心微微抬起头。她看了看皇上,带点疑惑地用力眨了眨眼睛,这才惊讶得失声大叫:“啊!是你?”“是你?”南宫北暄放下手上的批文疑惑道,好大个胆子哦!他锐利的双眸随着头的抬起,望向那发出尖叫声音的少女。“原来是余心!呵呵—你怎会在这的?”南宫北暄恍然大悟,连忙离开书桌快步上前扶起余心。
“皇上,是这样的!余心现在已是皇上的宫女了!”尹总管带点儿诡谲地回答道。
“哦?真有其事?”南宫北暄向尹总管打着眼色,示意他做得不错,再转望向余心。
“是的!南宫—南宫北暄—我现在知道了,这是皇上的名字!难怪这么熟悉了。”余心兴奋地说道。
“大胆!皇上的名字是你这个卑微的宫女可以叫的吗?”尹总管怪叫道。
“是!对不起!”余心吓得立刻跪在地上。
“没事!没事!起来吧!”南宫北暄温柔地拉起余心。
“尹总管!你怎可以这样大声?余心被你吓坏了!”南宫北暄边说边向尹总管打眼色,示意他做得对。
“皇上!你的眼睛干什么?怎样一直在眨阿眨的?”余心傻巴巴地问道。
“哈哈哈……”南宫北暄被逗得“噗嗤”大笑起来。
余心搔着头,满脸疑惑地问道:“有什么好笑?”
“如果皇上没其他事的!奴才就告退了!”尹总管边说边抬高屁股,上身微微下垂地退后。
“嗯!”南宫北暄浅浅颔首答道。
“那我也退下!”说完余心模仿着尹总管那怪异的动作往后退。
“你不用退下了!你是朕的宫女,你要去哪?”南宫北暄有点儿失笑,他一手拉着余心那柔小嫩滑的手,不让她向后退。余心却被南宫北暄这一拉,滑了滑脚,失去了平衡,竟跌倒在南宫北暄的怀里。
余心的脸颊立刻胀红起来,她连忙“弹”起离开南宫北暄那强壮温暖的怀抱。
“下次小心些!别再占朕的小便宜啊!”南宫北暄低嘎地嗤笑道。
“我…我……哪有占…占你的……便宜啊!是…你……”余心说到脖子也红了起来!
南宫北暄奸贼贼地道:“好!好!好!是朕占你便宜了……可以了吗?”
“嗯!你这样子很奸狡啊!”余心睁大眼睛,满脸怪异地说道。
“是吗?”南宫北暄摸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疑惑道。他暗自想道:“朕难道真的会把心里想的东西写在脸上?”
“我平时要做些什么?”余心转开话题问道。
“你?那当然是服待朕啦!”南宫北暄熟练地扇开手上的摺扇。
余心侧着头,仔细研究着那把扇子,心里疑惑道:“咦?这把扇我好像在哪见过的哦!”
“你干什么?呆站在这,傻愣愣的!”南宫北暄把手放在余心的眼前挥了数下问道。
“什么?没什么!没什么!”南宫北暄把余心的思绪打断了!
“那我每天站着很辛苦的喔!”余心竟说了句身为宫女不应说的话。
“那只有我在的时候你就可以坐!”南宫北暄边说边回书桌。
“真的?太好了!”余心一边拍手兴奋的说,一边紧跟在南宫北暄的身后。
突然,南宫北暄停了脚步,跟在身后的余心就禁不住撞了过去。“怎么停了下来?”余心边摸着被撞得通红的小鼻边问道。
“朕在想……如果你跌倒了,朕应不应该去扶你?你知道的,你这样笨……”南宫北暄低声嗤笑道。
“你……”余心气得满脸通红。“你别怪我啊!”说完余心再次狠狠的踩了南宫北暄一脚。
“哗!皇上你也胆敢踩?”南宫北暄再次抱起那被踩的脚说道。
余心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知道皇上的胸襟广阔,是不会和小宫女计较的,对吧?皇上—”
“这宫女和皇上的关系很不寻常,我要立刻去告诉贵妃娘娘才行。”躲在一角偷看的一名宫女神情凝重地道。“贵妃娘娘…娘……不…不得了……啊……”还未进入玉碎宫,一名样貌清秀的宫女就边跑边惊慌地大叫。
“沐青熏,发生什么事?你这样大叫会令我没面子的!真是低贱!”一个艳丽的女子一身雍容华贵的打扮,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她一手执着杯子,一手拿着杯盖舒服地喝着茶,听见那如雷灌耳的叫声,她放下那浓香的茶皱起眉不耐烦地说道。
“对……对不起…贵妃娘…娘……我发现了一件重大的事……”沐青熏虽被沂阮贵妃这样说,但经过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变得不再在乎。
“有什么事那么重要?不是大事就小心你的嘴!”每当沐青熏说错了话,沂阮贵妃就会命人掌她嘴。
“是的!”沐青熏嚥了一口唾液,续说:“今天奴婢看见万岁爷和一名宫女在打情骂俏,时儿亲吻…时儿拥……拥抱…时儿……”沐青熏看着沂阮贵妃那可怕得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不敢再说下去。
“还有什么?一次说清楚它!”沂阮贵妃猛然站起,逐步逐步逼近沐青熏,她脸部的肌肉不断在抽动,显得极为可怕。
沐青熏眯起眼睛,满脸恐惧地说:“还…还有……那宫女时常向皇上……撒娇……”
“撒娇?岂有此理!那宫女是什么来头?竟敢勾引我亲爱的皇上!”沂阮贵妃气得用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那杯茶很不幸,被拍落在地上,碎片满地也是,浓茶的郁香霎时充斥着整个寝宫……
沐青熏害怕得满身抖颤,“每当贵妃娘娘气得这样时,就将会像疯婆子一样可怕。怎办?我该怎办?对!唯今之计只有逃!”想到这,沐青熏立刻退后多步,转身拔腿……怎知这时……
“沐青熏!过来!”沂阮贵妃把沐青熏叫了过去。可怜的沐青熏只可以幽幽地说:“是!”
“帮我更衣!我要看看那宫女有怎样的魅力,可以吸引到皇上的注意。”沂阮贵妃淡淡一笑。
“更衣?”沐青熏合着手眼睛闪烁着的说。“吓坏了我啊!原来只是更衣,为什么贵妃娘娘今趟和上次不一样的呢?都是别理了!真幸运!呵呵!”
在御书房
“余心!别只顾坐着,过来帮朕磨墨!”南宫北暄看了看余心那优游自在的坐姿,满脸不满地催促道。
“你没手的吗?不会自已做的!”余心埋怨道。
“小宫女!朕可是当今天子啊!如果磨到满手黑色,甚至连身子也弄坏了,那怎办?”南宫北暄佯装可怜的说道。
“是的是的……奴婢磨墨就是了!”余心真的服了那当今天子,但她却觉得他很好,起码没有奚落她。余心绽开了个愉悦的笑容。
正当余心在专心的磨墨时,南宫北暄突然偷吻了余心的脸颊一下。余心被吓呆了,数秒后才懂得捂着脸颊。“你!你!你…你干……干…什么?”余心胀红了脸,辛辛苦苦的才吐出几个字来。
“哈哈哈——你—你这是什么反应?”南宫北暄笑得按着肚子,差点滚落地。
余心板起脸气愤的说道:“你…你……太…太过份了……”
“朕……”南宫北暄还未说完就被余心打断了。
“茶冻了!奴婢去泡过一壶热的过来!”余心堵着嘴,一副“可恶!别过来!小心我咬你!”的样子。
“好!难为你这样会朕切想,呵呵呵!你懂得怎样去吗?”南宫北暄嗤笑道。
“哼!为你才怪!”余心不屑地呢噥道。接着她很不情愿地说:“不懂!”
“朕知道你是不懂的了!记住!你出门转右就会看见一个柜子,那里就是泡茶的地方。看不到再回来求救吧!呵!”南宫北暄趁机调侃道。
“皇上请放心!就算奴婢怎样笨,也不会看不到的!”余心吐了吐舌头反驳道。说完,她就拿起茶壶迅速的跑了出去。
正文 第五章远景
“喂!你忘了拿茶杯啊!”南宫北暄扬着手上的茶杯吃吃的笑道。
“哼!我……我没有忘记!我只是想试试由这到门口要多少步而已!”余心不服地瞪着南宫北暄。她抢走南宫北暄手上的茶杯,像被欺负的小猫,抱着头逃走般离开。
“哈哈哈!”南宫北暄待余心离开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时,
“皇上——”一把娇艳得呕心的声音突然道出来。那娇气的声音使南宫北暄顿时鸡皮疙瘩,他连忙收起笑意,问道:“是谁?”
“皇上——臣妾很想你哦!你想念臣妾吗?”沂阮贵妃扭着丰腴的臀部,快步走近南宫北暄,沐青熏姍姍地跟在她身后。
南宫北暄正眼也不瞧沂阮贵妃,自顾自地埋首于书桌,他冷洌地问道:“你怎样进来的?”
“臣妾亲手做了些糕点,特意拿来让万岁爷尝尝!皇上试一口吧!”沂阮贵妃接过沐青熏手上的那碟精美的糕点,放在书桌上,轻巧地夹起一块递上前放到南宫北暄的嘴边。
南宫北暄瞥了眼那块糕点, 不甚快意地、讪讪的回了一声:“朕没胃口,拿走它!”
她娇嗔道:“皇上——你尝一口吧!这是臣妾亲手做的!”沂阮贵妃把身子贴近南宫北暄,用修长的食指轻揉着他的胸膛。
南宫北暄狠狠的瞪了眼沂阮贵妃,更冷酷的说:“拿走它!没人可以命令朕!你更不可以!别以为有额娘替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这是‘御书房’,不是你可以随便来去的‘慈宁宫’!”
“皇上——”沂阮贵妃眼泛泪光,一脸委屈地道。
“没事的别来打扰朕!你快回宫吧!”南宫北暄下了逐客令后,再次埋头苦干,不再理会沂阮贵妃。
“皇上——”沂阮贵妃看着一直忽视自已的南宫北暄,狠狠的瞪了眼沐青熏,喃喃的低咒了数声就拂袖离开。
沂阮贵妃轻捏了下沐青熏的手臂,咒骂道:“哪来的宫女勾引皇上?你这贱丫头乱说一通,害本宫自找羞辱,回宫才处置你!”
“娘娘——”沐青熏正想伸冤,却恰好看见余心拿着盘子迎面而来,她连忙指着余心,焦灼地说:“娘娘!是她啊!就是她勾引皇上的了!奴婢没说谎!”
“是她?”沂阮贵妃停了下来,挑着眉,从头到脚地打量余心,亦不理会这动作是何等的失礼。
沐青熏拍着胸自信地道:“是她!奴婢肯定她就是那个宫女!”
“去把她截停下来!”
沐青熏点了点头,急忙走上前挡住余心的去路。
“你……你干什么?这样很危险的……”余心瞪着眼前这拦路客,正想教导她“这行为是不对的!”可惜还未说,就被沂阮贵妃的问话打断了。
“你就是皇上身边的那个宫女?”沂阮贵妃绽开一个灿如春花的笑容,柔声问道。
余心见她并没恶意,而样子又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就放下戒心,应道:“是啊!”
“你叫什么名字?”沂阮贵妃撤下笑容,臭着俏脸问道。
“余心!”余心不虞有诈,一心希望认识新朋友,连忙答道。
“余心——”‘啪!’沂阮贵妃说着,扬手一挥,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余心的右颊上。
余心一脸骇然的看着沂阮贵妃,右颊传来阵阵刺痛,而沂阮贵妃修长的指甲更刮伤了她那柔滑的肌肤,一丝一丝血徐缓而下;余心抿着唇,强忍着痛楚,混沌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缓缓才掠过一个念头:“我被打了!我又被打了!这是第二次被扇了!”泪水悄然流过脸颊。
“你这狐狸精,竟勾引皇上?你的胆子真大,你……”沂阮贵妃瞪着余心,连珠砲轰的控诉道。
“狐狸精?勾引皇上?”余心蓦地睁大泪眼,难以置信的凝睇着沂阮贵妃。
“你别再装蒜了!你再好速速离开皇上,不然别怪我沂阮贵妃不留情!你这个贱丫头,别以为皇上对你报以一笑就表示喜欢你,你又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这样的卑贱,难怪被人送来做宫女!别让我再看见你!别以为哭就可以得到我的同情!”沂阮贵妃瞟了余心一眼,低嘎地嗤笑道。
余心用哀痛的清瞳看着沂阮贵妃,她的话、每一字一句也听到耳里,刺在心底……蓦地,余心感到有心无力,她再没力气跟沂阮贵妃争辩了,“你误会了,我没做过!”她微弱的声音颤抖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你知道吗?你越是装蒜,我就越感到你厌恶、恶心!”沂阮贵妃仔细地打量着余心,一脸的不屑。
“为什么…为什么…要冤枉我……”心口酸苦地绞痛着,余心鼻子一酸,强自忍着眼里快要流下的泪水。
“我冤枉你?你瞧瞧自已是什么身份吧!我会这样空闲来冤枉你吗?”沂阮贵妃轻摇着头,忽然像疯了般按着余心的肩膀用力地摇撼。
盘子上茶杯里的热水受不住猛力的震动,倾了小许出来,烫伤了余心的手,她叫道:“好热啊!”余心拋开盘子,盘子内的热茶就这样泼到沂阮贵妃的身上。
‘哐—啷—’茶杯的碎片四散在地。“哇!热死我了!你这贱人!”沂阮贵妃被烫得无措的推开余心,令她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沐青熏急忙上前帮忙观察沂阮贵妃的伤势。
沂阮贵妃走上前,揪起余心脖前的衣服,愤怒的低吼道:“你这是报复我,对吧!竟敢这样对我?”说毕,沂阮贵妃扬手想再给余心一个耳光,这时,房内突然传出问话:“余心——发生了什么事?”原来,刚才茶杯掉地的响声引起了南宫北暄的注意。
沂阮贵妃狠狠地放开余心,不甘地道:“哼!算你有运!若你是个聪明人,就快点儿离开皇上!”说毕,沂阮贵妃抓着湿透的衣服,狼狈地离开。
余心看着沂阮贵妃的愈来愈细小的背影,想到刚才的冤屈,泪水再也禁不住潸潸的流下。余心捂着脸颊,喃喃的呢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我做错了什么?”
南宫北暄见这么久还不见余心回应,感到不对路,就连忙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一出门,南宫北暄远远就看见余心捂着脸跪在地上,而地上满是茶杯的碎片他连忙走上前询问:“余心——你…这是……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余心抬起眼看着南宫北暄,目光却縹緲空洞,她冷冷地嗤笑道:“你是否也是很讨厌我?”
南宫北暄见余心双眸红肿,不禁有些心疼,他连忙走上前蹲到余心身旁,担忧的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余心木然的看了看南宫北暄,突然低下头,说:“你不回答,这是承认你讨厌我吗?”余心鼻子一酸,眸子里慢慢酿成泪水,流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话?朕何时说过讨厌你,你见朕有做出表示讨厌你的行为吗?你怎可以这样说自已?”南宫北暄看见余心肩膀在不断的抽动,知道她又在哭,霎时手足无措。
“我是个贱人,不会有人喜欢我、疼爱我的!唯一对我好的娘亲也死了!我现在只是想做个平凡的宫女,为什么还要这样冤枉我?我只是想安稳的生活,我没有勾引皇上……我什么也没做过!”余心埋首在膝内,抽噎着、哽咽着,嘶哑道。
“你不要这样轻视自已,你很好!比谁都好!你有着不造作的心,而且还会善良的去对待每个人,虽是凶了小许,但却很可爱啊……”南宫北暄轻搂着余心,逐样数她的优点,希望能安慰余心。
“我没有那么好!我是个卑贱的丫头,我只适合做些卑贱的工作,皇上不用对我那么好!我……我要收拾地上的碎片,皇上你不要再理会我了!”余心猛地挣脱开南宫北暄,看见满地碎片,连忙开始收拾。
“你……”南宫北暄无奈的看着余心,心竟然感到有点痛。
“流血啊!”碎片忽地划伤了余心的手指,血——不断的从裂痕涌出来。“为什么不痛的?”余心呢噥道。蓦地,她拿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狠狠的划了下手腕,她嗤笑道:“真的不痛啊!竟然不痛!”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各位客倌请别学!)
南宫北暄霎时吓得睁大瞳孔,偌惊讶道:“你……你怎么这样傻!”说毕,南宫北暄捉起余心的手腕,急速地点了下穴道,血就这样止了!余心亦因过度疲累而昏了过去,南宫北暄连忙抱起余心往寝室走了过去。南宫北暄看着怀内的余心,脸色苍白得如白纸,失去了本来爽朗活泼的气息;眉头紧皱着,眉宇间隐露着哀痛,本来湛蓝炯亮的眸子紧紧的关着;她脸颊上那火红的掌印被衬托得更为清晰,血丝潸潸不止的从伤口流出,流过嘴角,流过颈项……
瞬间,南宫北暄已返回“干清宫”。门外的待卫看见万岁爷正抱着一名受了伤的宫女匆匆的走过来,惊讶地问道:“皇—上—这是?”
不待他说完,南宫北暄就急忙喝道:“快传太医。”
待卫被喝得心头一震,双脚不住的颤抖,南宫北暄那慑人的气势是与生俱内的,普通人看了也会发寒;他看着南宫北暄回房的背影,这才倒抽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去找太医。
南宫北暄把余心轻放在床上,便吩咐宫女去打盘温水,南宫北暄坐到床前,拧了条湿毛巾,轻轻的拭去余心脸颊上的血痕,他凝睇着余心,蓦地想到:“曾几何时,朕有体谅过你的处境、百姓的处境!……朕真的是愧为天子!”南宫北暄满脸愧疚的锁紧眉头,接着道:“是谁这样的伤害你?你以前又是过着怎样的生活?你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的痛苦?”
这时,门外有人道:“皇上——太医到了!”
“传—”南宫北暄大喝一声。
“老臣参见皇……”老太医还未说完,南宫北暄就急忙道:“不必多礼了!快来帮她治理伤口!”
“喳—”说毕,老太医连忙提起治疗箱走上前。他拿起余心受了伤的手,仔细地观看了一会,就立刻从箱子里拿起一瓶药,轻撒在那伤口上。
“啊——唔—”余心眉头紧皱,轻声低吟着痛苦。
老太医见状,微笑着道:“皇上,这姑娘手腕上的伤势并不严重,而又能立刻替她止血,只要每天替她涂上这‘生肌凝肤露’,不出五天,那伤口就会复完的了!但就会留下……疤痕…而其他地方伤得不是很深,只要处理得好,很快就会变回原来的那样子!”老太医小心翼翼的替余心系上绷带,不时偷瞟一眼皇上,乍见万岁爷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老太医就加快速度。
“没有办法使疤痕消失吗?嗯?”南宫北暄冷冽的道。余心明的眸子满是愧疚和怜惜的看着余心。
老太医打量着余心,迟疑了会儿,才缓缓的道:“办法是有的……但那膏药珍贵之其,只能供皇室成员使用……”
正文 第六章盼望
“那就拿来用吧!用朕的名义……”南宫北暄明显地减去了脸上的忧虑。
“但……”老太医可说是惊奇得掉了下巴,他张大嘴巴看着皇上,却不慎用力的扯了下绷带。
“啊—”余心痛得不住的流冷汗。
“该死的!你要小心点啊!不然小心你的人头不保!”南宫北暄蓦地青筋浮现,他暗暗捏紧拳头,大声叱骂老太医。
“奴才罪该万死…求皇上恕罪……”老太医吓得立刻拋开余心的手,‘砰’的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啊—”余心再次痛得轻声呻吟,鼻子也皱成了一团。
“该死的!你真的不想要你的头颅吗?”南宫北暄眯着眼,大吼道。浑身散发出杀气,一副‘你是欠揍吗?’的模样。
“奴才罪该万岁……罪该万死…求皇上…皇上饶命……”老太医更是害怕,他浑身发抖,更用力的叩头……
“你最好快点替朕治好她,若果她有疤痕的话!你也难逃一死……”话从南宫北暄的牙缝挤出,以抑压怒气。
“喳—”说毕,老太医在南宫北暄鹰眸的瞪视下,卑卑亢亢地上前再次背上这等可怕的工作。
“皇…上……可…以了……臣先行告退……”老太医低着头,不敢正视南宫北暄那慑人的双眸,支支吾吾的道。
“慢着!拿你那‘生肌凝肤露’给朕;还有,命人带那除疤的膏药给朕!”
“皇—上—臣可是要每天来替她更换绷带的,如果……”南宫北暄再次打断老太医的话,他讽刺道:“你不用再来了!朕可不想令余心的伤口再次爆裂……”
“是……”老太医唯唯喏喏的道,心里可有不甘。
“退下吧!”南宫北暄挥挥手,命太医退下。黑夜已来临,满天闪耀的繁星伴着皎洁的弦月高掛在夜空中,格外夺目。
“呃……”已昏睡多时的余心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的撑开水灵大眼睛,本想探手去搓搓发出赤痛的额头,却发现右手正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牢牢的握住,连忙侧头看看是谁那么胆大,“皇上?”余心虚弱的叫道,虽是无比的惊讶,却有股暖流直涌上心头,很温暖!
南宫北暄坐在靠近床的圆木椅上,一手握着余心,另一只手就托着头。他紧闭的双眸,交锁着的剑眉,高挺的鼻子,微微启开的薄唇,有着刚毅五官的他睡着的样子依然是那样的俊朗,那样的慑人。
余心就这样侧着头仔细地瞧着南宫北暄,脑海突然划过了一个画面,“是他?”原来余心想起在街上被人撞倒的那个情景,余心“噗嗤”笑了起来,她努力压低声音,喃喃低语:“想不到我们原来早已见过面……哈哈…我还问他是不是男子汉哩!也难怪我不认得他,那天他只绑起一半头发,还拿着一把扇子自命风流的样子,看见也会惹人厌恶,和现在的他真是天壤之别!”
余心看着南宫北暄的手紧包着自个儿的手,想到沂阮贵妃的那番话,泪水蓦然徐徐地流了下来,她挣开南宫北暄的手,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单手辛苦地撑起身子,道:“你不应该对我这样好的!皇上皇上!你是高贵的皇上,而我只是个贱丫头,我不配有人这样的对我……不配…”余心说着泪水再次泛滥起来,她凝视南宫北暄,哽咽地道:“我要走了!你好好的对待沂阮贵妃吧!她这样的身份才配和你在一起,才值得你对她好的!”
余心掀开床铺,躡手躡脚地下床,她努力的想站起身,却无奈双脚软弱无力。尝试了数次,这回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她连忙向桌子那边走过去;但不过两步,她双脚一抖,看来就要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这时,有一只手拉着余心的手臂,把她拉进一个人的怀内。
余心吓呆了,她努力的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有把浑厚的声音道:“你想去哪?嗯?”听得出他不断的在抑压怒火。
这问话把余心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蓦然看见自已竟坐在一个人的腿上,她侧头一看,竟是皇上,心不其然抽动了一下,连忙扭动身体想挣开这怀抱,她激动的道:“放开我!放开我!”
南宫北暄眯着眼,不理会余心的挣扎,用力的环着她的纤腰,他慍怒的低吼道:“别再动了!”这一吼果然有效,余心立刻噤声。
南宫北暄板过余心的脸,使她看着自已,看见她脸颊上残留下来的泪痕,南宫北暄不禁放低声线,柔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走?你脸颊上的伤,手腕上被烫红的地方是否全是沂阮心干的?她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余心垂下眼眸,心里因为南宫北暄的温柔而泛起阵阵涟漪,半晌,余心抬起眼眸看着南宫北暄,满脸疑惑的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是沂阮心?”
南宫北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那横蛮自傲的沂阮贵妃!你叫朕好好对待她的那个就是沂阮心!”
“我…这……你…你怎知我刚…刚才说了些什么的?”余心满脸惊愕的问道。
南宫北暄再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余心的下颚,说:“你醒了的时候,朕就醒了!朕惯了浅睡,你以为朕是贪睡猪吗?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南宫北暄收起刚才那嘻笑的脸孔,再次严肃的问道:“是不是沂阮心干的?她对你说了什么?”
余心无言的摇着头,眼神有点恍惚,又有些痛苦。
“那是谁干的?你又怎知道有沂阮心这人?你为什么要离开?你……”南宫北暄还想问下去,却撇眼看见余心眼眶红红的,一副快哭的样子。
“你怎么了?朕可没欺负你哦!干什么一副快哭的样子?朕…朕只是关心你……”南宫北暄看见余心双肩微微的颤抖,霎地手足无措。
“哇——呜—”余心本想忍着那不争气的泪水,却因为南宫北暄的那句‘关心你’而被击溃,只好顺理成章的将所有不快全用哭来发洩。
“你……你真的哭?”南宫北暄慌忙搂余心入怀,柔声哄道。“你……你哭吧…如果你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把所有不快、委屈全发洩出来。”南宫北暄边哄边体贴的扫余心的背。
这时,门外的待卫焦急的道:“稟报皇上,浙江那边有军情告急,说傲拜起兵造反!皇上皇上!”
南宫北暄听了,不禁皱起眉头,他愤愤的道:“行!朕知道了!”
南宫北暄抬起余心的头,温柔地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认真的道:“朕要去干些重要的事,你乖乖地留在这休息,别再想离开了!知道吗?”南宫北暄虽是柔声问道,话语里却满是命令的成份。
余心吸了吸鼻子,凝睇着南宫北暄,同样认真的道:“我不会再逃的!”
南宫北暄很满意的笑了笑,他把余心抱回床,道:“这才乖!”说毕,他便动身离开。
余心看着南宫北暄那高挺的背影,低声道:“不会再逃走…才怪!”声音虽然是很细弱,耳尖的南宫北暄却听得一清二楚。在关门前,南宫北暄脸上乍现出一个诡谲的笑容。
门慢慢的被关上,余心仍旧看着那扇门,看着门映照出来的那黑影愈走愈远,余心竟然感到一丝丝的不舍。
“余心!你也太小看朕了!”南宫北暄自信满满的道。接着,他吩咐周边的待卫:“你们分别守着门和窗,别让行宫内的人逃出来,也别让人随便的走进去,若有何闪失,你们就要接受处罚!”说毕,他拂袖往“御书房”走去。
“余心余心!傻瓜余心!要走就要撇脱些,对!别想那么多了!”余心甩着头,想甩开那满奇怪的不舍。
说做就做,余心立刻到铜镜前整理仪容,接着就拉门要离开。这时,却有两支矛交错着阻拦余心。“小姐!皇上吩咐奴才要看守着……”那待卫还未说完,余心已“砰”的一声,用力地关上门。她愤愤地坐回床边,气得不住的跺脚,她慍怒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别以为这样,本姑娘就逃不了!太小看我了!”说毕,余心就冲到窗前,轻轻的打开窗户。这时,又是那句使人气愤的话:“小姐!皇上吩咐……”不用说,余心这回是更用力的关上窗。
“岂有此理!真的是封绝我逃走的路哦!真的可恶!”余心环顾四周,更为愤怒的道。
“天啊!你怎可以这样对我的!没道理!一定还有出路的!”余心侧着头,在房内来回踱步,不住的去想办法。
余心不觉意瞟了眼屋顶,霎地双眼发亮,她兴奋地道:“哈哈—有办法了!真不愧为余心!我这般聪颖,怎怕想不到办法?哈哈!”真的是爱自夸!清晨时份,清新的空气渗出淡淡的青草香,使人格外精神.鸟儿在树上啁啾的叫着,活像在说“清晨真好!”的样子.突然……
“余心——”干清宫内传出可震穿耳膜的大吼声,树上的鸟儿也被吓得拍翼离开.“可恶!她是怎样逃出去的?没道理!她这笨丫头怎会逃得……”南宫北暄右手手背轻拍着左手手掌,满脸疑惑地在房内踱步.
“谁是笨丫头?你给我说清楚,不然,皇上也不能饶恕!”余心坐在横梁指着南宫北暄愤愤地打断他还未说完的话.
“你……”南宫北暄看了看地板,再仰头看着余心,惊愕地道:“你是怎样上去的?”
余心瞟了眼南宫北暄,傲气地昂高头,自夸道:“本姑娘这样的聪明,自有办法上来!哼!别小看我!喂!你别扯开话题哦!”
南宫北暄环顾房内四周,乍看到在不远处的那条漆了金漆、雕了猛龙的柱子旁放置了三张圆椅子,两张是平排地放着,奇怪的是另一张竟放在那两张椅子的置中.南宫北暄暗忖道:“这个小丫头竟然不顾安全就这样赤手攀上去?她有没有常识的?如果掉下来怎样办?非要朕教训你不可!”想到这,南宫北暄不禁怒起来.
想到教训她,南宫北暄连忙低下头平静心情,再仰头时竟然是一副“哗!你好厉害哦!”的样子,他清了清喉咙对余心说:“余心!朕真是太小看你了!原来平日你那副笨样子是装出来的……可真是深藏不露哦!嗯嗯!不如你现在下来看看,教朕知道你是怎样上去的!”南宫北暄说话的语气是有多兴奋就有多兴奋,有多仰慕就有多仰慕!
“我能下去……”话一出,余心就知穿了嘴,她就连忙拿手掩着嘴巴.“真是啊!说了出来就糗死了!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其实是敢上而不敢下,他……不行不行!丑死了!”余心不断的摇头,希望能把脑海里南宫北暄听了后笑到掉下颚的情景给甩掉.
南宫北暄看着余心那傻样子,怒气也消了大半,他扬起嘴角,微笑道:“怎样?聪明的小姑娘还不下来?难道……”
南宫北暄还未说完,余心就急急打断他的话:“我不下来是因为…因为这里有老鼠,我……我留在这赶走那只坏老鼠!对!是坏老鼠!”余心贼贼地睨视着南宫北暄,心里窃笑道:“你就是那只坏老鼠哦!坏老鼠—哈哈—”
“哦?让朕看看哪来坏老鼠的笨样子!”南宫北暄对上余心那不怀好意的眼眸,撇撇嘴,道.说毕,南宫北暄优雅地跃起,轻踩着桌子边,再借力来施展轻功,就这样他瞬间就稳稳地坐在余心身旁.
“你……”余心呆住了!她满脸惊愕地看着南宫北暄由地面再坐到自个儿的身旁的过程.
“老鼠呢?老鼠……咦?你…你身后真的有…有一只黑漆漆的大老鼠哦!它……它还不断地爬过来!哗!已爬到你身旁了……”南宫北暄按着余心的肩膀,不断地轻抓它,使余心身子一阵酥麻,“老……老鼠…”余心嚥了口唾液,机械地转着头,就快看到身后时,南宫北暄突然“哗!”地大叫一声.
“啊!老鼠啊!走……走开…”余心被南宫北暄吓得尖叫起来,还不住用手扫向身后,“哗!”余心身子一个倾斜,看来就这样掉下去了.
南宫北暄连忙跃上前抱起惊惶的余心,点了点余心皱成一团的鼻子,微笑着调侃道:“真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南宫北暄抱着余心,就这样从上处降落到地面上.四周寂静无声,就连刚刚闯进来的待卫也很识趣地轻轻的关上门离开,为着他们形做一个浪漫的环境.
南宫北暄凝视着正鼓起腮帮子的余心,煞地喜欢上她那生气的傻样子.南宫北暄缓缓地俯下头,余心看着南宫北暄那无瑕的面孔逐渐逼近,感到有股从来没试过的压力趋近,使余心不得不倒抽一口气,她连忙抿起唇,睁得眼睛大大的瞪着南宫北暄.
南宫北暄看着余心那戒备的样子,有点失笑,但却没有停止动作,他温柔地道:“放松点!别抿着嘴唇!”南宫北暄那柔柔的语气使余心放松了下来,她照着南宫北暄的指示,没有再抿着唇.余心看着南宫北暄的脸庞还在她眼前不停地扩大,当她一闭上眼睛,煞地感觉到有样热哄哄的东西正贴着自个儿的唇,余心连忙睁开眼睛.
“他……他吻…我?”余心瞳孔不住地扩大,她把眼睛睁得圆圆地瞧着这样贴近自己的南宫北暄.南宫北暄感到余心僵硬,就眯开一丝眼缝瞟了眼余心,看见她那惊愕的笨样子,便轻声笑道:“亲吻时应闭上眼睛的!”说着,南宫北暄便伸手盖上余心的眼眸.
在闭眼的黑暗中,余心只感到唇儿相接的悸动,使她的身子起了阵战栗.南宫北暄的手轻抚着余心的脸颊,再揉过她那柔长的发丝,使余心身子一阵酥麻.南宫北暄轻吮着余心嘴内的甜蜜.余心把手环着南宫北暄的脖子,生涩地回吻他.半晌,南宫北暄才眷眷不舍地离开那酣甜的小嘴.两人额对额地喘着气,南宫北暄凝睇着小脸因刚才的激吻而泛红的余心,嘶哑地道:“你还会再逃吗?嗯?”
“逃?逃什么?”余心思绪还处于混乱中.
南宫北暄捏着余心的下颚,柔声问道:“那你刚刚攀上去是又干什么?”
“本来以为只要上到去再拨开那些瓦片就能逃出来的,怎知道……那些瓦片就像你一样和我作对,就算我用尽力也推不开.”余心吐了吐舌头,调皮地道.
“既然逃不了,为什么不下来?”南宫北暄把余心拥入怀,满是疑惑的问道.
“我……我不敢下啊!由上面看下来,我的双脚就不住地颤抖,别说下来……”余心愈说愈细声,愈说就愈觉得自已没用,只好垂着头,埋进南宫北暄的怀内.
“哈哈哈哈——”南宫北暄忍俊不住,大笑起来.
正文 第七章可恶啊
“你……你还笑!我不知多可怜哦!整晚坐在上面睡,腰背都痠了!别笑哦!可恶!可恶!”余心鼓着腮帮子,气得不住地捶南宫北暄的胸膛.
“对喔!昨晚你干什么不回来?好像是有谁造反,对吗?”余心回想起昨晚南宫北暄的匆匆离开,连忙问道.
“嗯!不过现在没事了.只要朕的八旗大军出动,无论是谁,朕也不会怕的!现在只要等他们把傲拜捉回来就可以了!”南宫北暄自信满满地道.
“你不要再想离开朕啊!不然就算是天涯海角,朕也会把你捉回来的!”南宫北暄臭着一张脸,佯装生气的样子.
“那……不如我们试试看哦!天涯海角在哪的?你……”余心还未说完,双唇再次被他堵住了!“玉碎宫”——位于紫禁城最北的一座宫殿,亦就是沂阮贵妃所居住的地方.它可真的是静得可怕,虽然那里种植了不少红玫瑰,却难掩那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在寝室内,沐青熏小心翼翼的递上热茶,对坐在圆椅看书的沂阮贵妃道:“贵妃娘娘!请用茶!”
沂阮贵妃瞟了眼沐青熏,轻“嗯”了声,满是不在意的道:“沐青熏.那个贱人离开了万岁爷吗?”
“回贵妃娘娘,她一直待在干清宫,不曾离开过.”
沂阮贵妃放下书,顰蹙着,微怒道:“她还没离开?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内!竟敢小看我?”她转看着沐青熏,接着道:“我们再去一趟干清宫,上次的教训还没教她知道我的厉害……”我说过,若果你坚决不离开,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尹总管,浙江那边有军情传来吗?”南宫北暄啜了口茶,问道.片刻,还不见有回覆,南宫北暄就轻声叫唤道:“尹总管?”这次依旧是听不到回应,南宫北暄就抬头看看尹总管,乍看见他正愕然的望着余心站着那个方向,南宫北暄就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万…万岁爷……什么事要吩咐奴才?”尹总管回过神来问道.
南宫北暄招了招手,叫尹总管俯下身子,他问道:“你刚才看什么?”
“回万岁爷,奴才刚才看见余心的脸愈变愈红,不是绞手指就是捏自己的脸颊,奴才以为她生病了……”尹总管还未说完,南宫北暄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南宫北暄打量着余心,然后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伸手探向余心的额头,体贴的问道:“你病了吗?脸很红哦……不对啊!你并没发烧…”
“啊?我……我没有…有病……”“我这是干什么?怎会坐到他的腿上?天啊!这…这实在是太怪了!但若果就这样推开他,会不会太伤他的自尊?但我是奴婢来的,咦?糟了!我平时好像不曾当他是皇上,还用“你”、“我”来称呼,噢!这会不会犯上什么罪的!”余心偷瞟了眼南宫北暄,却看见他也看着自已,霎地刚才的惊惶都被羞怯全取代了!“皇……皇上…别这样……我没事啊!让我起来!”余心挣扎着,她看见尹总管那诧异的样子,脸儿更为泛红.
南宫北暄顿时恍然大悟,他哂道:“你害羞?呵呵呵!来!朕有好一段时间没去御花园赏花了!今天我们就去放松一下、亲近一下大自然吧!”南宫北暄看着余心那窘态,心更为乐了,他连忙拉着余心的手,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我想去…去茅厕……”余心扯了扯南宫北暄的衣袖,支支吾吾地道.
“要朕陪你去?”南宫北暄调侃道.
余心瞄了眼南宫北暄,红着脸轻点了下头,接着又不断地摇头,她娇嗔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要你带我去……不!不!不!你告诉我在哪就好了!”
南宫北暄轻拍了下余心的头,笑着道:“只是说了句你就脸红?你真可爱!”南宫北暄接着道:“出了御书房转左就是茅厕了!”南宫北暄看着余心,发现原来逗她也是一种乐趣,他促狭的对她眨眼,道:“真的不用朕陪你去?”
“不、用!”余心对南宫北暄扮了个鬼脸后就急忙走出去.南宫北暄被余心逗得捧腹大笑.
才走近茅厕,余心就被人掩住嘴拉到墙边,“唔—唔—”余心吓了一跳,慌忙挣扎起来.
这时,一把愤愤的声音道出:“你这贱人,我已警告过你,不要接近皇上,离开皇宫!你怎么不听命?还待在这干什么?”
“唔—唔—唔—”余心不住的尝试推开被人捂着嘴巴的手,却怎样也推不开,猛地之下,余心狠狠的咬了那只手掌一口.沐青熏痛得“哗!”叫了声,猛地推开余心.
嘴巴终于自由了,余心指着沂阮贵妃,慍怒道:“你怎么不断的来烦我?我不是不想离开,只是那个皇上不让我离开而已!我逃也逃……”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你!想撒谎也不要找这个理由!万岁爷不让你走?真好笑!”沂阮贵妃嗤笑道.
“谁骗你!你不信就去问他哦!怎么不去?”余心真的很气愤,竟然诬陷她说谎!
“放肆!”说着,沂阮贵妃举起手要再甩余心一个耳光.
“住手!”南宫北暄突然出现,他捉着沂阮贵妃的手,大喝道.“朕就知道是你干的了!你好很毒哦!伤害了别人的身心,很高兴吗?以为没了余心,朕就会喜欢你吗?你的行为太可耻了,这只会使朕更为讨厌你!你太过自傲蛮横了,表面的美丽也有衰老的一天,内心的美丽才是最重要的,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南宫北暄狠狠的甩开沂阮贵妃的手,续道:“你所做的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你—别再犯了!滚!”
“皇……皇上…臣妾……”沂阮贵妃愕然的看着南宫北暄,暗暗想道:“我错了吗?没有!我没做错!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余心、余心!太可恶了!我根本就没有做错!皇上不应这样对我的!”错误的想法使沂阮贵妃感到无比伤心,她连忙掩着脸踉跄地离开.
看着沂阮贵妃越变越小的身影,南宫北暄为她的坏而感到叹息,他甩甩头,转而轻抓起余心的手,满紧张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余心摇了摇头,小脸笑盈盈的,她道:“你说得真好!”
南宫北暄轻吻了下余心的额头,自夸道:“朕就知道了!来!我们到御花园赏花去!”说毕,他就拉起余心的手往前走.
“喂!我还未去茅厕哦!”余心大嚷道.
南宫北暄叹了口气,万般无奈的道:“唉!女人真麻烦!”一阵悠远高扬的笛子声飘荡在御花园里,曲调平缓优美,却是那样清脆动听。
在翠绿的杨柳树下,一对璧人并肩的坐在草地上,外貌娇俏的姑娘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俊挺青年;那青年手执着一支竹笛子,这笛子外形精巧,竹筒尾部刻画了一朵清雅的梅花,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制笛家江梅之手。
江梅所制的笛子数量并不多,只有三支。却因它的巧夺天工而成为商人所争夺的对象,更是爱好乐韵的人梦寐以求的乐器。据说这三支笛子现在分别在三个人的手上,其中一位就是制造此笛的人——江梅,而另外一位就好像是乐仙——上官清,而最后一支笛子就听说被收藏在皇宫内。
“哗—好动听啊!皇上!皇上!你再吹奏一遍,好吗?”余心扯着南宫北暄的衣袖,不住的盯着他手上的笛子,眼眸闪亮着璀璨的光芒。
南宫北暄用食指轻推了下余心的额头,无奈地说:“喂!傻丫头!这是你叫朕吹的第三遍了!你真是贪得无厌哩!”
“第三遍?哪有哦!”余心装傻道。“不管它了,我想听多一次哦!皇上——”余心堵着嘴巴,满脸写着不甘心。
南宫北暄耸耸肩,说:“不行了!朕口渴得很,如果现在给朕一口井,朕也可以把井内的水全喝……”
“口渴?你眼前不就有很多水吗?哪用喝在远远的井水!”余心不待南宫北暄说完就迳自说道。
“那是湖水,不能喝的!”南宫北暄看着眼前被阳光洒得一片闪亮的“静桐湖”,嘴角不禁泛起笑意.
“不也是水吗?”余心学着南宫北暄的姿势:双手撑着草地,凝视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她脑海忽然掠过一个想法,她满怀念的说:“这个湖和‘冰心湖’相比,稍为逊色了些!虽然两个是不同种类,一个是湖,一个是潭,但是……”余心突然停了下来,不说下去。
南宫北暄蹙着眉,追问道:“但是什么?”
余心咧嘴一笑,展示出一口白牙,她不妥协地道:“你想知?哈哈—我就是不告诉你!”余心还特意扮了个鬼脸。
南宫北暄板起俊脸,佯装愤愤地说:“你真大胆!竟敢耍朕?看朕怎样处罚你!嘿—”南宫北暄扑身压着余心,开始动手“处罚”余心。
“哇—哈哈—哈—别…别……痒…哈哈—好痒啊!”南宫北暄搔着余心的腋下,使余心痒得哇哇大叫!
片刻,他俩已累得不住地喘气。南宫北暄依旧是压着余心的身体,暖烘烘的阳光照射着他们的侧面,南宫北暄看着余心,被阳光包围着的她就像是仙女下凡般的纯净脱俗,他忍不住俯身要吻她。
受过上次的“教训”,余心依然是羞涩得脸颊上泛起朵朵红晕,看着愈趋逼近她的脸庞,余心只好胡扯个话题,她焦急地道:“这…这个湖叫什么名字?”
南宫北暄经此一问,知道自已失态了,始终在外,身为皇上是不可以逾轨的,被人看见实会招来闲话。南宫北暄连忙离开余心,亦忙把她拉起身,他回复温文尔雅,笑道:“‘静桐湖’,静桐是额娘的名字,皇阿玛为了额娘的寿辰,特别在这建了个湖,亦以静桐来提名。而这里每月也有下人来这清理的,所以直到现在还能保持与新建般的外貌。”
余心绽了个灿烂的笑容,说:“爹爹曾在‘冰心湖’送了个情意结给娘亲,娘亲十分珍爱它的,是否在每个湖、潭也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呢?”余心把玩着手上的情意结,愐怀着过去种种与娘亲相处的日子。
“嗯!或许吧!”南宫北暄凝睇着余心那若有所思的脸庞,竟然觉得很温暖。或许余心是有股令人释然温暖的能力。
余心突然问道:“你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说毕,余心眼眸瞬也不瞬地凝望着南宫北暄,接着道:“不能说吗?”
南宫北暄失笑了,他道:“不是不能说,只是怕你还未听完就已呼呼大睡了。”
余心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会尽量认真的去听的了,你也不要说得那样详细的,最重要的是说些有趣的事哦!不然,我怕真的会睡着。”余心满脸担心地续道:“我是不是很无礼?但要我奴婢来、皇上去的来说话,我怕我会疯啊!我总是改不了!你不会因此而拉我去斩头的吧!”
“朕像这样的人吗?”南宫北暄满脸惊讶。
“像!”余心想也不想就答道。
南宫北暄真想就这样昏过去,“天啊!朕向来常被人称赞是个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哥儿,怎会被人说到是个残酷暴戾的人,还是动不动就斩别人头颅的人……”南宫北暄暗自讪笑道。他看着余心那个既认真又担心的傻模样,不禁正经八度地说:“放心吧!朕不会斩你的头的,还批准你可以这样和朕聊天,但若有他人在旁就不可以了,行吗?”
余心当然是大声叫好!
另一边厢,沂阮贵妃亦哭着跑了进去御花园的另一角,她那凄惨的哭泣声引起了正在赏花的皇太后注意,皇太后连忙招小林子去把沂阮贵妃叫过来,好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贵妃娘娘,皇太后请你过去一鈙!”林公公色迷迷的看着沂阮贵妃,用他那把不男不女的嗓音说道。
正文 第八章有人撑腰
“皇太后?若有太后帮我撑腰,还用怕皇上会护着那贱丫头?余心—余心—你等着朝吧!现在能高兴就尽量高兴吧,不然就没机会了!哼!”沂阮贵妃想到这,连忙拭干脸上的泪痕,随林公公去请皇太后“作主”。“臣妾向太后请安!”沂阮贵妃垂下红肿的眼睛,愁容满脸,声音由喉咙挤出,听上去就像哭着说般。
皇太后看着沂阮贵妃,爱姪心切的她连忙关切地问道:“阮儿,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一张美丽的脸庞都哭得红红肿肿了。是谁欺负了你?哀家替你作主!”
沂阮贵妃听了,泪水像缺堤般涌出,她迟疑着,半晌才幽幽地说:“没…没有人欺负臣妾,臣妾……臣妾只是一时感触而已!”沂阮贵妃边说边拭泪,目光轻瞟过皇太后,看到她那担忧的表情,微微扯高嘴角,偷笑起来。好一个演戏了得的贵妃。
能令高傲的沂阮贵妃哭得这般难过的唯有皇上才能做到,皇太后虽已年过六旬,但却不减机智;皇上对后宫的冷淡,她也略有所闻,对于其他妃嬪向她告状,太后也只是爱理不理,但唯独是阮儿,她哥哥——庆翔贝勒唯一的女儿,她不得不理。哥哥早死,这个受万千宠爱的小孤就像在海上失去浮台般,迷惘万分,当时身为皇后的她看着这个楚楚可怜,却已是个美人胚子的沂阮心,母爱就立刻涌现,她想也不想就立九岁大的沂阮心为已十八岁的南宫北暄——当时的太子的妃子。得到皇太后的宠爱,沂阮贵妃就从此娇蛮起来。
皇太后问道:“是皇上吗?”
沂阮贵妃微微颔首,突然焦急的叫嚷道:“不……不是!怎会是皇上呢?”
皇太后就像没听见般,她说:“皇儿又做了什么令你伤心的事?”她轻握着沂阮贵妃的手,笑着续说道:“哀家定会为你作主的!说出来吧!”
“太后……”沂阮贵妃感动得轻声叫唤道。放在背后的手轻扯了扯跟在身后的沐青熏,接着她摇着头,满脸忧郁地说:“不是皇上,皇上一直待臣妾很好,体贴细心地照顾……”
沐青熏很识趣地打断了沂阮贵妃的话,她愤愤不平地说:“贵妃娘娘!你不要再隐瞒了,皇上为了那个宫女而骂你的事,太后娘娘是应该要为你作主的!你就说出……”
“住口!你插什么嘴?是谁批准你说出来的?放肆!”沂阮贵妃大声喝止沐青熏继续说下去。是谁叫沐青熏这样说?那不就是她,沂阮贵妃!沐青熏真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已知。沂阮贵妃叱骂过沐青熏后,慌忙说:“太后,你千万别相信沐青熏的说话。是臣妾管教无方,使她这样无礼放肆,臣妾……臣妾真是…”沂阮贵妃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使皇太后的心抽住了。
皇太后用手温柔地拭去沂阮贵妃残余在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阮儿,你就告诉哀家吧!你也太过迁就皇儿了,皇儿才会肆无忌惮的这样对待你。”
“太后……皇上的选择是对的!那个宫女活泼可爱,使人不得不疼爱她,臣妾…臣妾是比不上她的。”说着,沂阮贵妃的泪水又流了下来,她那操纵泪水的技术,不得不使人佩服。
“才不是,那个宫女可能是学了狐狸精的勾引技俩,皇上才会这样对待贵妃娘娘的。”沐青熏在旁加盐添醋,在沂阮贵妃身边服待了这么多年,只要她一眨眼、一蹙眉,沐青熏就知道该怎样做了。
“哪个宫女?”皇太后慍怒道。
“她叫余心……”沂阮贵妃垂下头,让沐青熏替她告诉皇太后。
回到御花园的另一旁,“静桐湖”边。
急促的脚步声,很有节奏的喘气声,引起了有武功底子的南宫北暄注意,他撇眼看了看,原来是那胖如猪的尹总管在急步跑来。他在远远就大声叫嚷道:“万岁爷—万…万岁……爷,八旗大军……说…傲……”
耳根灵活的南宫北暄都斗不过尹总管洪大的喘气声,他站了起来,倚着柳树干,等着尹总管走过来。
尹总管走到南宫北暄的身边,高矮的对比明显极了。南宫北暄看着尹总管那保养得雪白细致的脸孔变成了红蕃茄般红,不禁笑了起来。
“皇…皇上……”尹总管嚥了口唾液,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八旗大军把傲拜给押了回来,八位将军已在御书房等待着皇上,他们请皇上快点去审判那个罪大恶极的叛贼。”
南宫北暄大喜,他轻快地说:“不愧是朕的得力猛将。尹总管,咱们快点去吧!别让他们久等!”那愉悦的声音听得出主人是多么的兴奋。南宫北暄走了两步,回首看着躺在草地上瞌睡的余心,他轻声地对尹总管说:“你留在这看着她,小心的照料她。”
“喳—皇上慢走!”尹总管笑说道。“很难动情的皇上看来是恋爱了,但可惜对方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
“皇儿……皇儿竟然这样的对待阮儿?那个宫女也实在是太放肆了,竟然唆使皇上。真的是不把哀家放在眼内,哀家看守着三宫六院多年,这也是第一次遇见的事,阮儿,你放心吧!哀家定会为你作主的!”皇太后牵起沂阮贵妃的手,续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一下皇宫的规矩。”说毕,皇太后就拉着沂阮贵妃往御书房那边走去。
“太后,她想必在御花园和皇上嬉戏!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们吧!”沂阮贵妃满脸委屈地道。
“嬉戏?她是谁?御花园是宫女游乐的地方吗?真的不懂规矩!她们会去哪?”皇太后愤愤的说道。
沐青熏连忙道:“奴婢知道,奴婢现在带路!”“啊——”猛烈的阳光十分刺眼,连熟睡的余心也被晒走睡意了,她掩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再伸了个大懒腰,才缓缓地撑起身子。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站起身。
“很口渴哦!咳咳!”她半天也没滴半点水,当然是口渴非常。“咦?怎么好像不见了些东西的呢?”余心环顾四周,才发现不见了皇上的踪影,她只看见那胖胖的尹总管正倚着柳树睡着了。
余心走上前,轻拍着尹总管的肩膀,问道:“尹总管—尹总管—皇上去了哪?”
尹总管轻揉着额头,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声音嘶哑地道:“咳—皇上吩咐奴才来照料你,皇上回到御书房拷问反贼了。怎么了,你有事吗?”
“哦!是这样啊!”想到南宫北暄在回御书房前还特意吩咐尹总管来看顾她,余心心里甜丝丝的,觉得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她看着再次闭上眼睛的尹总管,关切地问道:“尹总管,你要喝水吗?我到御膳房找东西吃哦!顺道帮你拿水,好吗?”
“劳烦你了!”他暗自想道:“余心也算是个礼貌的姑娘,待人诚恳亲切,不错。”尹总管似乎忘了他的责任是什么。竟然那样舒服地享受着凉风。
“那我去了。”余心哼着歌,踏着轻快的步履离开。
“太后,你千万不要对那宫女施以重刑或责骂她,臣妾…臣妾怕会惹怒皇上。”沂阮贵妃轻握着皇太后的手,满是紧张的说道。
皇太后一脸不屑地道:“凭她?就算哀家把她拉去斩首,皇儿也不能说什么!他亦犯不着为那低贱的宫女伤心。阮儿,你亦太好心了,既然她这样唆摆皇上,我们也不用以礼待她,她只是个宫女而己……”好一招‘激将法’,亏那沂阮贵妃想得出。
沂阮贵妃依然是一脸不安,她说:“太后,但皇上……”
“好了!阮儿,你收回你的好心吧!哀家亦不是蛮不讲理的,只要她愿意离开这,哀家就不会为难她的了。”皇太后轻拍了拍沂阮贵妃握着她的手,允诺道。
“太后娘娘,是她哦!她正走过来哩!”沐青熏附在皇太后的耳边,低声说道。
“是她?好!那我们就站在这等她来请安吧!然后,我们再看看怎样处置她。”皇太后打量着余心,压低声线地说道。
余心远远的看着一大堆人站在那,好奇不已,连忙快步走上前,想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走近了些,发觉原来只是群穿着得很高贵的人像傻瓜般紧盯着她,这使余心失望不已。当她经过她们的身边,对上了沂阮贵妃那怒目,她也只得报以无奈的一笑。余心打量着沂阮贵妃身旁的老妇人,霎地喜欢上她,她那白花花的头发、微胖泛白的脸庞、炯亮有神的清瞳,也使余心觉得她是个亲切和靄的老人家,她亲切友善地投了个微笑给她。接着,余心若无其事的想离开。怎知这时……
“把她拿下来!”皇太后大喝道。“好一个胆大的小妖女,看见了哀家也不行礼?太放肆了!把她带回‘慈宁宫’,让哀家好好的挫挫她的气焰。”
余心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那“慈祥”的老人家,再看了看逐步逼近的守卫,惊愕地大嚷道:“喂!你…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没有犯错啊!哀家?谁是哀家?我也没有得罪你哦!咱们第一次见面,你干啥会……喂!啊—放开我!你们这堆混蛋……别捉着我的手腕……啊…救命啊……非礼啊……”
待卫们没有理会余心的呼叫,顾自的反锁着她的双手,用布封着她的嘴,使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任凭余心使出闻名一时的无影腿,也脱离不了那群待卫,亦即是余心口中的那堆混蛋的箝制,无奈之下,她唯有死命的瞪着走在前头的“慈祥”老妇人及外表美丽,心肠却比蛇蝎还要毒辣的沂阮贵妃。心里亦不住地咒骂:“没天理、没人性,是猪是狗的大混蛋,没头亦没脑,有疯人症,可恶,可恶,可可恶……”
余心远远的看见御书房,那种满了青松的御书房,她远远的看着那曾受皇上欺负的地方,那有喜,亦有悲,是熟悉的,亦是不认知的;这时,她真的有股冲动想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扑进皇上那暖暖的、安全的怀抱内。很想,很想……
心里面的空虚,心里面的害怕,种种情绪,使她心里面有股酸意直涌上来,它奔腾至喉咙,连带鼻子也泛酸,她眼睛开始模糊,感觉得难受、很辛苦;不能哭,她心里不住的提醒自己!哭,是代表屈服,她没做错,更不知为何要屈服,所以她不能哭。
余心被带到一个比“干清宫”更要华丽,守卫更深严的地方,她看了这个地方,第一个感觉是,很冷清、很孤寂,冷清得使人鸡皮疙瘩,孤寂得使人心感同情。
皇太后轻缓的坐到殿中的一张椅子上,动作带着一种气质,娇贵的气质,接着,她附在林公公的耳边低声说:“小林子,命人解开她那块封闭着嘴巴的布。”
“喳!”林公公连忙挥手示意站在余心身旁的待卫,要他们解开那块布。
在解开它的时候,皇太后不徐不疾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说?”布带一解,余心忙唏哩哗啦地叫嚷道:“哗!你们是否有病?有病就该传太医来医治你们,我可没有犯错哩!你们又是谁?先是傻兮兮地盯着我,接着又把我捉来!喂!你们干什么把我捉来这?”余心指着沂阮贵妃,续道:“还有你哦!我上次懵懵懂懂才会被你侮辱、欺负,我不会再那般傻的了。喂!不要按住我,我没犯错!”
沂阮贵妃抿着唇,拳头暗暗捏紧,强忍着心中像海浪不断汹涌着的怒气,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狠狠地甩这个无知、低贱的宫女一个耳光。
皇太后听了余心的一番话,不禁喜欢上她那不伪不装的坦率,但一想到心爱的姪女儿被欺,她刚才的喜欢全被愤怒所取代了。她轻摇首,道:“果真长得水灵清秀,教人越看越喜欢,难怪皇儿也会被你迷得失去理智,连自己的妃子也骂!”
“太后!”沂阮贵妃噙着泪水,满脸委屈地瞅着皇太后,楚楚可怜的样子教皇太后越看越心痛,心中对余心的误解、恨意就越种越深!
余心满脸迷惑地看着两人,怪叫道:“你们在说什么?谁为我而迷得失去了理智,你们别乱扯好吗?你们把我捉来是干啥?”皇上会不会知道我被捉呢?知道了会来救我吗?余心脑子里一片混乱,既担心、亦无奈。
“好!要求很简单,哀家要你离开皇宫,永远也不要在皇上面前出现!”皇太后打量着余心,续说:“但哀家知道你定是不会走的,你有什么要求,钱?权?利?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吧!哀家会尽量满足你,但,你也要遵守规则!”
余心叹息,她无奈地说:“我已说过了,我曾想过要偷偷地溜走的,但无奈,很无奈,极为无奈,皇上活像懂得使用‘读心术’般,一定会使我逃也逃不掉,她没有告诉你吗?”她侧头看着沂阮贵妃,满脸疑惑。
“你…你骗人,皇上、皇上不会这样做的,他怎会介意一个宫女的来去,说谎……太后,你不要相信她哦,臣妾……臣妾也曾被她那无辜的模样所欺骗!”沂阮贵妃狠狠地盯着余心,话从牙缝迸出:“你也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我哪有……”余心来不及反驳,就被人打断话语了。
“别浪费时间了,皇上那里你不用理会,你只要回答哀家,你选择离开还是……但哀家先告诉你,不走的后果只会是悲惨,或是你那清嫩的脸蛋多了点‘装饰’,或是要喝上令人痛不欲生的‘美酒’,或是一辈子待在令人作呕的‘大房子’!”皇太后举了多项‘好处’,想要吓唬一下余心。
余心摸不着头脑,那个老妇人是否有病,说话是多么的矛盾哩!但余心心里只有个肯定的答案,她瞬也不瞬地直视着皇太后,道:“我不会离开,除了娘亲,我还是头一次得到别人的疼爱,我舍不得离开他,亦不愿意;我想我现在已离不开他了,我不知道你刚才的话有着什么意思,但我深信,皇上会来救我的,他说过我是逃不出他的手上的!”余心挺直身子,倔强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自知没做过逾轨的行为!”
“好!说得真好听,或许皇儿就是被你这样的话语所迷惑!但可惜对象是哀家!哈!你说了那么多话,只是想告诉哀家,你不会离开!好!哀家说过,不走的后果是很悲惨的,来人!给哀家重打她三十大板,再锁进地牢,没哀家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放她出来!”皇太后实是觉得可惜,这样标致率真的小女孩,是那样的使人越瞧越喜欢,却有着像毒蝎一般的心,可惜!可惜!她亦不愿多看,只好拂袖离开!
正文 第九章明白人儿
“喂!你别走哦!啊—你……你们别走过来,我没犯错,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的!”余心奋力挣扎,她不要,她不要这样无端无故地被人打,但已来不及了。
数名待卫上前按着余心的四肢及腰背,所她动弹不得,两枝粗壮的长棍子,漆上艳红色的油料,看上去已使人冷汗直窜,更何况是打下去!这时的余心就像是个被放在断头台上的重囚般,快要接受死刑,但断头却有断头的好处,就是快,一眨眼就不会痛了!
沂阮贵妃就像看戏般,优悠地坐在椅子上,她扬起嘴角,报复了!终于报复了!她心里疯狂地大叫着!
“唔—”余心抿紧嘴唇,承受着重重的一棒,好痛,就像皮肤在撕开,伤口被撒盐般痛,或是更痛,她却不愿叫出任何声音,她心中默念着南宫北暄,冀求着他出现,希冀着他的解救!唇被她咬破了,口腔内传来阵阵的腥血味,忽地感到一阵昏厥,股上不再感到疼痛了,已麻目,被打了多少下?她已不知道了……
“住手!”门外传来喝止声,这声音很耳熟,她是不会忘了这声音的,余心释然一笑,眼前一黑,就这样昏死过去。
南宫北暄匆匆走上前,奋力地推开所有人,他看着地上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余心,心痛极了!这样纤瘦的身子怎能承受这样大、猛的棒罚,他冷眼直视着椅上的沂阮贵妃,他懊悔、愤怒、痛苦,种种情绪使他不由自主地大吼道:“人来!把那个很毒的妇人打入冷宫!”
沂阮贵妃心中一凛,慌忙叫嚷道:“皇上!这不是臣妾干的,你不可以把我拉进那个凄清的冷宫内,你不可以为了个死不足息的宫女而这样对我的,不可以!”
“拉下去!”南宫北暄没有理会沂阮贵妃,只是把视线再次放回余心的身上,他急忙大喝:“快传太医!”南宫北暄小心翼翼地抱起余心,她这模样足以令他心碎,他终于明白了,他在不知觉间已爱上她的,不再只是喜欢,而是真真正正的“爱”,但,他还来得及爱她?南宫北暄小心翼翼地抱起余心,避过她的伤口,当接触到她时,她身子一阵颤栗,他哑声柔道:“放心!现在已没事了!”他看着她的脸庞,脸无血色,苍白得如张白纸,嘴角微渗出血丝,但,她的样子却是那样的满足,使他怔怔的瞅视着她。
他抱着她,快步走出慈宁宫。他的心绞住了,她的身体是如此的轻,就像只要有一把风,就能把她吹得老远,远得他永远不能再看见她。她的轻笑娇嗔、她的慍怒担忧、她的眉头紧皱、她的苍白虚弱,她的一切一切,就像一把利刀,正一点一点地刺进他的心脏……这是他从没尝过的感觉,苦苦的,止不了担忧,止不了不住留下来的汗水,现值春天,春风不断,周围也是湿润的,这样爽、这样舒服的天气,竟然流汗?这实是担忧的汗、苦涩的汗!
他看着前处的长廊,不禁耸起眉。这真是平时常通过的走廊吗?怎会这样长,看上去就像不见尽头般!他不再想了,亦不顾礼节,他把余心轻放在肩上,扛着她,使用轻功往最近的“御书房”去,动作、速度之快就像只要一眨眼就会消失了般。
“御书房”内有个小小的寝室,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这个房间是供皇上小憩之用,环境清幽宁静,可媲美“干清宫”的优雅。
南宫北暄把她轻放在床上,他招来数名宫女,吩咐她们去烧热水、拿一些干净的布。他怔忡地凝视着余心,这时,太医赶来了。
“臣—叩见皇上,愿我皇……”老太医瞄看到床上的余心,脸色倏白,他嚥了口唾液,慌忙把话说完,他心里害怕到:“不是吧!又是她……这回不知能否保全着这条老命了!喃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各诸天神!请保佑我!”想着,他悄悄地瞟了眼南宫北暄。
“除了你,宫内就没别的御医吗?”南宫北暄侷促的、焦灼的续道:“算吧!你快来看看她,这回,你切记要小心些、仔细些、温柔些……”慢着,南宫北暄盯住了老太医,打量着,再把视线放到余心的股上,不行!他不可以碰她!这是南宫北暄唯一想到的地方。
“你…你先行退下,待会再传召你来!”南宫北暄不理会老太医惊愕的神情,命令站在柱子旁的宫女,他说:“你们替她清理消毒伤口,小心为上!”他眼底无限柔情的看了看余心,就急步离开了。老太医亦识趣地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旁的宫女面面相觑,都羡慕不已,得到皇上的宠爱、关怀,可是难得中的难求;但她们也不得不承认余心是能这样得宠的,她娟秀纯洁,虽没有倾国倾城的外貌,充其量是可爱,但她那活泼爽朗、不伪不装的性格,使每个人也喜欢上她;她的笑容更是令人抹不掉、忘不了!浅浅的梨涡,不颜而红的娇唇,是笑得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可爱。
宫女们在内细心地替余心清洁伤口、系上干净的布带;而房外的南宫北暄也不好过,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扇门,担忧写满脸,他眉头皱得快要连成一条线了。
房门终究打开了,宫女捧着一盘又一盘的水走出来,其中一名对南宫北暄说:“皇上,奴才等已替房内的姑娘把伤口清洁好了,但伤痕实是太多太多了!实是残……”
南宫北暄不待那宫女说完,匆匆拋了句“好!你们退下吧!”,就满心焦灼地闯了进去,走时,也不忘把身后的老太医一同“拎”进去。
南宫北暄把老太医“拎”到床边,焦急地道:“快替她把把脉,看她会否有其它问题,你最好开一些药方供她服用。”
“喳!”老太医照南宫北暄的意思,略略地把了脉、开了些宁神、舒痛的药方,就告退了。房内只剩下一卧一坐的两人。
南宫北暄坐到床头,轻执起余心的柔荑,放到脸颊摩娑,再轻吻了数下;他叹了口气,心里、脑海里装满了哀切、懊悔、痛心……他轻揉着余心的脸颊、发丝,一举一动也充满了柔情,他暗下决定,他再也不会令她受到伤害!
南宫北暄就这样坐在床边,握着余心的手,渡过了漫长、孤寂的一夜。这天,下着毛毛丝雨,不知是否老天也同情余心,撒下了感慨的泪水。
南宫北暄睁开惺忪的眼眸,迎上了余心的脸庞,心不禁抽动起来。晶莹的汗水一滴一滴地从她额头流下,脸颊不是苍白无色,急促的喘息使她的脸颊泛起红晕;南宫北暄探手摸向余心的额头,微微的灼热传到手掌上,更传到心里。
他哑声大叫:“快传太医!……人来!快去打些冻水来!快”
“怎么会突然发高烧?余心,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南宫北暄拧了条湿毛巾,用手把它按到额上。因伤口是在臀部,为了不使伤口受到触碰,南宫北暄让余心趴睡在床上,他把她的头侧放在枕上,若不按着毛巾,是没可能消额上的热,因为毛巾会自动掉下来的。
“水——”声音从喉咙吐出,就像发出梦囈般,余心只感到头很重、很痛,很难呼吸,周围也是黑漆漆的,只能听到如蚊蝇叫的声音,是否死神在和她招手呢?昏沉中,她听到皇上的叫唤,是真的吗?她不敢相信,这刻,她只想睁开眼眸,证实是否真确。
南宫北暄连忙吩咐宫女盛一杯白开水,但怎样喂她喝呢?这是个大难题。南宫北暄看着余心那干裂微张的嘴巴,心里泛起一股酸意。
“皇上,水哦!”
南宫北暄拿开已微转热的毛巾,递给那宫女。他用手指轻染了些水,再涂到余心的唇上,一遍又一遍,直到干竭的唇变得湿润。他抱起余心,要求一名宫女喂她喝水,“咳、咳、咳!”余心呛到了,咳得死去活来,南宫北暄忙扫她的背,使她顺回气来。
“太医到——”门外的待卫扬声大叫。
“传!”南宫北暄依旧抱着余心,看见她这般辛苦,南宫北暄宁愿被打的是他,也不愿她受伤,这就是爱?南宫北暄迷惑了。他抚摸着她柔长闪亮的发丝,等待着老太医那姍姍到来。
“老臣叩见皇上,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老太医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南宫北暄狠狠的瞪了眼老太医,低吼道:“你昨天不是说她不会有事的吗?干什么今早会发这样的高烧?依朕看,希望万万岁的是你才对!”南宫北暄把余心轻放回床上。“还不过来看看她什么事?”
“是!”老太医被吓得满头大汗,他真的要回去叱骂其余的年轻御医,竟放假回去过年,还独独把他这老头子留到宫内受吓,真是好太医难做啊!
老太医把着余心的脉博,额上的汗水流得更多了,他惊慌地道:“皇…上……她…她是得了……肺炎…才会发高烧的,可能……”他偷看了眼南宫北暄。“可能是因为伤口受到感染……”
“严重吗?”南宫北暄扬着剑眉,担忧地问道。
老太医嚥了口唾液,绞着医药箱上的绳带,道:“若果今晚还不退烧,可能会有危险的!”他看到南宫北暄的脸色一时青、一时白,更加害怕自己的老命保不住。
“那你还不想办法让她退烧,你这太医的名衔是怎样得来的?你昨天就应该知道她会发烧,她会得到肺炎的,若她真的有事,你定难逃责任!”南宫北暄揪起老太医胸前的衣服,往身旁一丢,大吼道:“还不快去煎药!”
“喳!”老太医被吓得丢了半条命,他觉得很冤枉,肺炎、发烧的跡象怎会在被打后立刻出现,但他是皇上,是对的也可以说是错、是好的亦可以说成坏,早知如此,他就不会老远来考做御医。他步伐蹣跚地往“御膳房”走去,去找他那要好的朋友,小胖——尹总管诉诉苦。(可爱的名字,小胖!)
“快去打多数盘冻水,拿多数条毛巾来!……你们把冻毛巾按在她的额上,要经常转换!”南宫北暄吩咐身旁的两名宫女,道:“你们替朕更衣,朕要上早朝!”他凝注余心数分钟,才眷眷不舍地离开。来到门外,他吩咐待卫不要让闲杂人等进内,太后也不可以,这才回“干清宫”准备上朝。
“啊——”余心打了个呵欠,缓缓地睁开眼睛,咦?怎么会有堵墙的呢?不对哦!这是暖暖的,暖暖的墙?余心仰头一看,“皇上?”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看,确定是他的喜悦,使余心顿时流下泪水。她伸手圈着他的颈项,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不断地摩擦,她哽咽道:“皇上!是你救了我吗?是你在照顾我吗?我在梦内听到的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发梦?这个梦太好了!我不想醒、我不要睡醒了!”
“原来你昏睡时还有知觉的,这不是梦,是真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若果你昨晚的烧不退,朕就不知该怎样办了!”南宫北暄揉着余心的黑瀑,柔声说道。
“是真的?我要证明一下!”说毕,余心一口咬着南宫北暄的手臂,不断地用力咬。
南宫北暄痛得叫起来:“你……你要证明应该咬你自己的手臂,怎会……好痛啊!你快放口啊!”
余心一脸委屈的说:“咬自己会痛的,但咬你我是不会痛的,但你的肉太硬了,咬得我牙也痛,干什么会这样硬的……”她在南宫北暄的胸膛上画圈圈,她问道:“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衰家’要打我?我都不认识她们,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否我真的很惹人讨厌?”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泪水已经贮满眼眶了。
南宫北暄安慰道:“怎会呢?额娘不是这般可怕的,只是那个沂阮心教唆额娘,设计陷害你,她只是嫉妒你。”他看着那个深陷的牙印,不禁苦笑起来。
“会吗?但她是贵妃哦!你的……妃子……”余心想到沂阮贵妃竟是南宫北暄的妃子,心头不禁涌出酸意。她丝毫不察觉现在自己就像个小妻子——在呷醋。
南宫北暄黝黑的瞳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他无奈地道:“朕也不想的,只是……只是额娘下命令,要朕册封她为妃!你也可以的!”
“但她真的很美丽,水灵的大眼睛很耀眼,还有……你……你刚才说什么?”余心愕然地看着她,那呆笨的样子使南宫北暄情不自禁地轻啄了下她的唇。
他调侃道:“你刚才在呷醋哦!所以朕就想给你一个名份,让你光明正大地呷醋。”
“我……我哪有喎,谁…谁呷醋?醋这样的难喝,谁还会呷?”余心挺直身子,仰头看着南宫北暄,看着他那憔悴的脸庞,不禁心痛起来,她问道:“你这几天是否没睡?你很憔悴哦,大大的黑圈围着眼睛了,你要睡睡吗?你是否一直在照顾我,所以才这样累!……对不起哦!”说着,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啊——”南宫北暄伸了个大懒腰,他轻快地说:“朕真的很累,昨晚不断地替你更换毛巾去散热,真的要休息休息了!”
余心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赶她走,她满脸歉意地说:“对不起哦!我出去了,不会阻着你休息的!”说着,她就撑起身子要离开。
“谁说让你走?朕的意思是要你当朕的抱枕,陪朕一起休息。”南宫北暄见她脸颊泛起红霞,已达到他的目的了,他就满脸笑意的搂着余心,关上眼睛休息,补回昨晚的‘眼光光到天光’。
可怜的余心羞得埋进南宫北暄的怀里,连肚在打鼓也不知道。
暮色渐趋黝黑,皎洁的月光越来越明亮,月色的光华透过窗射照进来,一洗昨晚的焦虑。
“当—当—当—”一响接一响的钟声,所击出的回音飘荡于四周,就像柔沉的音乐,使人忘记忧愁。
眼前是一座名为“雪遗庵”的尼姑庵,它远离凡尘俗世,没有了烦嚣的吵叫声,一片古木参天、蓊郁茂盛的密林环绕着这里,使人感到份外宁静舒服。这亦是皇太后为何特意来这小住的原因,自从余心出现之后,她被打的情形、她那倔强、发自内心的话,使皇太后不得不怀疑沂阮贵妃的一番话语。
在庵堂内,只有皇太后及林公公。她一脸专注地跪在地上,手执着一串佛珠,念念有词地呢喃着;在祥和的佛像面前,皇太后有别于当天处罚余心那愤慨的样子,现在的她,没了戾气,显得亲切友善。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和“雪遗庵”的平静显得格格不入,更有着刺耳的味道。
人还不见,就听到一把女声尖锐地叫嚷,声音是急切的、侷促的:“太后娘娘!救命啊!太后娘娘!”一身平民打扮的沐青熏,脸色苍白,眉头拧得紧紧的,她进了门,看见了皇太后,就“砰”的一声跪在地上。
皇太后一脸漠然的看着沐青熏,心头顿时涌出不祥的预兆,她急灼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是阮儿的贴身丫头——沐青熏吧!是否……是否阮儿她……”皇太后已经不敢说下去。
“太后娘娘!”沐青熏清瞳噙着泪水,一脸无措地叫喊:“贵妃娘娘……她…她病了!病得很重很重,身子很虚弱……奴婢…奴婢不敢请御医…太后,求您出面去跟皇上说,不要再让贵妃住上那阴冷怪异的冷宫……”她扯着皇太后的衣角,不住地哀求。
皇太后脸色倏地刷白,声音细弱、微微颤抖地问:“冷宫?发……发生了什么事?皇儿把……”她嚥了口唾液,续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来告之哀家?”
沐青熏吸了吸鼻子,愤然道:“是那个宫女怂恿皇上,是她!是她!太后—那天当您走后,皇上赶来了,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贵妃打进冷宫!那个宫女还加盐添醋地说了一堆话,全是诬衊贵妃娘娘的……太后!”泪水簌簌流过沐青熏的脸畔,她嘶哑地嚷道:“请太后主持公道,贵妃每天也过得好苦哦!快捱不住了!奴婢不忍才偷偷溜出来,贵妃怎样也不肯出来请太后帮忙!求求您救救贵妃啊!太后娘娘!”
之前所有的疑惑剎那消失了,如一缕轻烟飘走了!她愤怒极了,她不应被余心的外表所迷惑;不应就这样拋下姪女儿到这小住;更不应就这样放过那个口是心非的妖女……一切一切的不应该,使皇太后对余心的误会、怨恨更为深陷了!
“小林子!”她大喝道。“你先回宫传御医去诊治阮儿,若皇上多加阻拦,你就说是哀家的主意,谁也不能违抗!快去、快去!”
“喳!”林公公跪安后连忙离开。
“沐青熏!你起来吧!”她对上沐青熏那焦躁的泪眼,续说:“咱们现在就回去!”
冷宫,是个诡异的地方,到处充满了凄清的气味。相传,这里是鬼怪的聚集地。曾有一些看不开皇上再不宠幸她的妃嬪,被打入冷宫后,终日以泪洗脸,最后还选择了自杀这条不归路,有些更是变得疯疯癲癲,使冷宫时常发出一些凄厉的叫声,听了往往使人鸡皮疙瘩。
“阮儿!”皇太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沂阮贵妃,连忙走上前紧握着她的手,她急切地道:“你怎么了?觉得怎样?哪里不舒服啊?”
正文 第十章委屈
泪水由眼眶涌出,涔涔直流过脸畔,沂阮贵妃苍白一笑,病恹恹的模样教人越看越心痛,她嗓音微弱,说:“太后,咳咳——臣妾、臣妾并不要紧,身子好的是,咳咳—太后怎会来这的呢?这地方太、太……咳咳—太后不应来这的,实是委屈太后了!”
皇太后伸手摩裟沂阮贵妃过于苍白的脸颊,满脸自责、心痛,她焦虑道:“你觉得怎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见你三四天,你就变成这样?”她转握起沂阮贵妃的手,对身后的老太医说:“贵妃的病严重吗?”
“回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感染了风寒及有些烧,只要多加休息,不久就会痊愈的了!”老太医恭谨地道。
“好!你先行退下吧!”
待太医离开后,沐青熏立刻走到床前跪到皇太后身旁,她哀求道:“太后娘娘,求求您!求您去请皇上,让贵妃离开这个鬼地方!贵妃娘娘是不可以再病倒的,她的心已在淌血了,她受的伤害、冤屈也够了!她每天也以泪洗脸……”
“沐青熏!”沂阮贵妃急忙喝停沐青熏,她胡扯着说:“太后……您…您别听她乱说……臣妾…很甘心!真的!”她仰头望着那米白色的天花板。
“你别这样说啊!阮儿!是痛苦的、是伤心的,就哭出来、就告诉哀家,若郁在心里,是很难受的!”皇太后拥着沂阮贵妃,心揪住了!她气呼呼的道:“哀家会替你作主的!你放心吧!”
沂阮贵妃埋进皇太后的怀里,抽噎着。她心里可笑翻了,只是略施小计,就能得到皇太后的帮忙,还有什么事能难到她呢?是夜,“干清宫”发生了一场颇大的争执,是冲着余心而来的争执。
“皇儿!你实在是不懂分寸了!你怎可以为了个宫女而把阮儿打入冷宫的,你要知道,你现在不再是十多岁无知、意气用事的少年了!你堂堂一国之君、万民之首,怎可以做出这样逾轨的事呢?”皇太后训了会儿,突然指着南宫北暄,薄怒膛视着他,命令道:“额娘命你把阮儿送回‘玉碎宫’,再把那宫女赶出皇宫!”她把矛头指向余心。
余心站在南宫北暄的身旁,纤手捏着丝帕,不自觉地扭绞着,她是信任南宫北暄的,但,世事总是人意料之外的。她可以感觉到现在的心脏“怦怦”地不住跳着,儼若快要冲出肌肤跃出来般。
南宫北暄瞟了眼紧张得脸泛浅浅红霞的余心,再对上皇太后那精锐的瞳眸,坚决地摇着头,他傲气地说:“额娘,臣儿既然下了命令,是不可以出尔反尔的,您要知道,像沂阮心这样的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是不配做朕的妃子!更别说要把她送回‘玉碎宫’!”要知道,他是第一次用这口吻与皇太后谈话的,但这次,他不要再做什么也言听计从的木偶,他续道:“余心更不能赶出皇宫……”
皇太后打断他还未说清的话,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和额娘对抗吗?你要知道,谁是你的额娘,谁是怀胎十月生下你与及用心抚养你成人的人!你今天为了这个宫女而抵抗哀家,就是不孝!”
“不孝?”他重覆这个词语,继而讪笑道:“额娘!你既然知道朕已不再是无知的少年,那当然耳,你是知道朕不会再不思考而乱听命令的!这回,朕三思过了,要赶余心出宫,是不可能的!”
“你……”皇太后知道,强硬手法是不行的了,唯有用柔软方法;她压下怒气,再忧悒地叹了口气,她说:“阮儿得了重病,你就不可以额外开恩了吗?那宫女的事,我们迟会儿再讨论吧!先送阮儿回宫,好吗?”
南宫北暄见她态度软化,也就卸下倔强的口气,他哂道:“行!咱们就先把沂阮心送回‘玉碎宫’!”他看着皇太后那释然愉悦的表情,黝黑的眸中掠过一道诡谲的光痕,他续道:“但,朕同时要把余心册封为妃!怎样?”
皇太后瞪眼张口地看着南宫北暄,哑声问道:“你……你再说一次……”声音满了疑惑、不信。
南宫北暄扬扬嘴角,肯定地说:“朕要把余心册封为妃,才能把沂阮心送回宫!”
皇太后脸色苍白,一字一句,平声道出:“你这是要胁哀家吗?封妃?她?”她抿着唇,满脸不屑,续道:“她有资格成为妃子吗?依哀家看,她连做待寝宫女也不配!”
南宫北暄登时板起脸,慍怒道:“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皇太后怪叫道。“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要胁哀家!封她为妃子?除非哀家死,不然,不要指望有这一天!不论你同意是否,哀家也会把阮儿送回‘玉碎宫’!”
“额娘!您要看清楚谁是皇上,您要知道,朕说过的是不会收回!”他拳头暗暗捏紧。
皇太后笑着说:“那这次不就破例了吗?……哀家知道你是不会放弃这个妖女的,但无论怎样,哀家也会有办法……”使她自己离开的,让她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这句,她只做了口型,旁人是很难知道她说了什么话!
但,南宫北暄却是清楚知道她的意思,他大声叫道:“额娘慢行!”
“好!你们就等着瞧吧!早点睡了!”皇太后漾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璀璨的繁星被乌云所遮盖,使阴暗的黑夜更为可怕,这是天意吗?
“皇上!你们刚才究竟怎么了?都还未说完,就走了?很怪哦!”余心搔着头,显得十分困惑。“其实,我不做妃子更好,做奴婢就能陪伴在你身旁,无论在何时何地,也能分享你的一切!”说着,她脸畔浮上一层烧烫的红彩,绽开一个灿烂迷人的笑容。
这个笑容就像日出的光辉,把南宫北暄的阴霾全洗去。他亦陪起笑容,道:“我们明天出宫玩一天,要吗?”
“出宫?真的吗?好啊好啊!我要去哦……”房内传出兴奋的叫嚷声。京城的街道上,百姓熙来攘往,叫卖声、勒马声、打锣鼓的声音……就像要在合奏音乐般,好不热闹。店铺门前的小摊位,有卖书画的、有卖陶器的、有卖小食的,琳琅满目,使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观赏、购买。
人群中,最为令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对眉清目秀的男女。男的一身雪白服饰,手执一把摺扇,俊朗的外貌使周旁的男人嫉妒、女人倾慕,他那浓黑的剑眉、黝黑却闪烁的清瞳、高挺的鼻子,再配上那性感的薄唇,就像是女祸的得意之作。
他身旁的女孩也不差,娟秀清丽,灿如春花的笑容使人印象深刻,璀璨如星的眸子带着几分活泼、几分温柔、几分愉悦,稚气未除的脸蛋被阳光照得微红,使她更为俏丽。她一身淡黄的打扮,柔长的发丝简单地用丝带系着,轻盈的步伐就像逃离箝制的蝴蝶般,洒脱美丽。
她拉着男的手臂,兴奋地大嚷道:“皇……黄大哥…咱们到那里看看,不不不!还是到那里,你看,哗!”她惊愕地叫了声。“她…她……她竟然站在那堆用椅子乱砌成的顶高,好危险哩!你看!那堆椅子就像快要塌下来般,咱们去救救她!”她拉着那男就要冲进去。
“余心!别胡闹!”南宫北暄拉停了她,啼笑皆非地看着她那高噘的小嘴,宠溺地说:“你说是去救人,但别人就说你去搞破坏,我们去打赏一些银子给她们就好了!这是卖艺,是要来餬口,知道吗?”他拖着她的手,走到那捧着铜锣的大叔前,豪爽地放下两绽银子就走了。
“怎么不去救她哦……那很危险的啊……”余心高噘着娇唇,细如蚊呜地呢喃着。
“好了!你那嘴巴可以掛上一勾食物的了!”他扯了扯嘴角,笑着续道:“说起食物,咱们好像出来时也没怎样吃过,朕……咳咳…我听说附近有间颇为有名的客栈,那里的小菜保证令你吃过后念念不忘的……”南宫北暄使出利诱这招。
“嗯……”余心转了转眼珠,最后回以一声“哼”。
“哼!”南宫北暄学着叫了声,“哼什么哼,快走吧!吃完我们去湖边逛逛,你不是说想游遍世上所有的湖的吗?”他拉着她的手,直奔到一间名为“幸福小栈”的客栈。
“小二,快来一壶上等龙井及两碟你们拿手的小菜。”南宫北暄熟练地叫道。
余心满脸不思议地看着南宫北暄,她问道:“两碟?你吃还是我吃?你平时哪会吃这样的小!”
“喂!你这是否有些含沙射影呢?你不如直说我的食量大吧!”南宫北暄佯装微怒。
“被识破了!”余心吐了吐舌,俏皮地眨了眨眼。
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两名男人直盯着南宫北暄及余心,声细地讨论着:
“我们是否今晚就动手?”其中一名微胖的男人问道,那色迷迷的眼睛一直打量着余心,看了也使人嚥不下饭。
另一名瘦削的青年优雅地啜了口茶,不疾不徐地答道:“是!主子是这样吩咐的!你别打坏主意,若误了事,你就会……”
“死!”那微胖的男人接话道。“我知道的!我也不会这样笨!”
青年放下杯子,笑着说:“走吧!观察够了!我们也要养精蓄锐才行!”他嘴巴上的疤痕显得特别刺眼。
“好好好!让我看多一会儿吧!”中年人摩裟着下颚,淫猥地笑说:“那女的真的很标致,但却过不了今晚,可惜!可惜!”“皇上!今天我过很开心啊!真的不愿回去!”余心淡然的笑了笑,戏剧性地大叹一声:“唉——皇宫,皇宫就像一个华丽的雀笼,进了就很难逃出来!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多人渴望住进去!”她依偎着南宫北暄,看着红日慢慢溜进山与山之间。
“嗯!”他用下颚摩裟着余心的头顶,发丝散发出淡淡的香草味,他不禁轻吻了数下,他是多么想时间就这样停下来,若果以后能过着这样的生活,没荣华富贵,他也愿意。纤瘦的身躯在他的怀里,他们就这样看着暮色越趋黝黑,南宫北暄突然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探望一下你的爹,要吗?”
余心睁大眼睛,仰头凝视着南宫北暄无瑕的脸庞,傻巴巴地眨了眨眼睛,她疑惑道:“为什么?”说毕,她垂下头,沉静地绞玩着耳垂的发丝。
“什么为什么?”他看不见她的脸孔,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感觉到她不愿答应、不愿回去。他抚摸着她在微黑的环境内还闪亮的黑瀑,体贴地道:“你怎么了?不想回去的话我们就不要去!”
余心摇摇头,“我怕我回到去只会使她们讨厌,我怕你会嫌弃我,因为我竟然是这样的低贱,我怕……”声音是细弱的,带点儿哽咽。
南宫北暄打断了她的话,他干笑了数声,说:“那我们就别去了!我们回宫吧!”
“不不不!”她的头摇得像波浪鼓,她急切地说:“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我只想远远的看着他们,其实……我也想知道爹爹的近况的!”
南宫北暄笑了笑,温柔尽现眼底,他说:“好!看过了,我们就回宫!”他把她拉起,说:“在宫外,你直叫我南宫北暄就好了!皇上显得很刺耳啊!”他故意揉揉耳朵。
看见他这样大孩子的行为,余心“噗嗤”的笑了起来,一洗刚才的忧悒。
“律…”南宫北暄在余心家的远处勒等了骏马,他小心翼翼地抱余心下马,拖着她躲往阴暗的篱笆旁,声细地说:“看不见你的爹哦!”
“他们现在可能在吃饭,我们到那边看看,可以会看到他们的!”余心躡手躡脚地拉着南宫北暄跨过篱笆,走到微开的窗前。
在狭窄简陋的厅堂内,四人围着一张残旧的饭桌,正慢慢地嚼着饭菜,一切也没变,变的只是没有了她,这个家显得更为融洽。余心看得眼泛泪水,而南宫北暄看着余心那样子是更为心痛。
这时,一把耳熟的女声缓缓地道出:“老爷!缸内的米粮快要吃完了!你去买些回来吧!不然不出数天就没饭吃的了!”
“啪!”爹爹大拍了下桌子,这一掌使四周的气氛凝住了,两名十多岁的小孩被吓得头也不敢抬起,只是默默地吃着饭。爹爹沉厚而带点愤怒的声音急速地说:“吃吃吃!一天到晚只会吃,余心每月寄回的银子还不够用吗?”
“哪里够用!小辉和小文要上书院的学费每月也要交不少的,那个丫头的钱不到两星期就用完了!”梅姨语气尖锐地反驳道。
“什么丫头啊?她有名字的,叫余心!你啊!你别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就什么也不知,你表面是说交学费,内里实是拿去买胭脂水粉。你也一把年纪的了,别学着年轻人的玩意,涂来是给谁看呢?”爹爹心痛、无奈地揉按着额头。
梅姨被说得脸色一时青、一时白,她气极了,她用力地放下筷子,怪叫道:“唷!余心余心,叫得很熟的样子,她是谁啊?她只是那个西门雪所留下的野种,若不是我们心肠好,她能活到现在吗?我知了!定是你还念念不忘那个贱女人,对吧对吧!”她说得脸形扭曲,好不恐怖!
“你别乱说,什么野种?她虽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好歹也供钱给我们,你别这样!”爹爹脸色严酷,他最忌讳别人说回自己的往事。
“怎么了?不对吗?哎哟—我也真的老糊涂了,我竟忘了你是最怕人说起这件事的!”她故意用力地拍了拍额头。“我想你还特意给那贱丫头不好脸色的,对吧!?”
“你……够了!你吵够了没有!”爹爹气愤得拂袖而去。
余心惊愕地捂着嘴巴,脑袋“轰”的一声空白一片,“什么野种?我不是他们的女儿吗?”泪水像缺堤的堤霸,汹涌而下。“不要!”她跳过篱笆,掩着脸逃了出去。
“余心!”南宫北暄急忙追上去。突然,有一个与南宫北暄身高相约的青年拿着剑拦着他的去路。“你这是干什么?”南宫北暄神色凝重,他侷促地问道。
“南宫北暄—”余心跑到马旁,却不见他追来,就急忙搜寻他的影子,却看见他被人用剑挡着,看样子是剑拔弩张,快要打起来了!不要!不要打架!她急忙跑过去。但突然身旁来了一个人,他捉着她的手臂,“南宫北暄——不要!”余心不断挣扎,却脱离不了他的魔掌。
“让开!”南宫北暄看见远处的余心被捉,他知道对手来了,连忙大叫:“来人!”
南宫北暄一喝,四周突然跳出一些黑衣人,他们迅雷不及掩耳地围着那两个人。
“呵!原来早有准备!”青年人讪笑道。“不愧是皇上!”
“把他们活捉起来!”南宫北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