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异世醒来 异世,他乡,霜寒露重,夜色渐渐浸染了荒山野岭。  “嘤……”躺在地上的女子缓缓醒来,剧烈的疼痛令她蹙眉,仿佛骨头被人抽离一般。   红衣,前世的高级医师,施救过程因为案例特殊不肯离开导致在爆炸中身亡。   她挣扎着起身,视线四周打量一番,与其说是森林不如说是原始森林更为贴切。心思千回百转之际,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她的警觉性,血腥。   低头打量一番自己身上,这才发现一身古装红衣却早已被血液浸染,或许是失血过多,早已麻木。细细检查开来,发现自己身上无数细小的针孔和棒打的淤青以及鞭挞的痕迹,伤口血肉外翻惨不忍睹。   “这是哪里?”嗓音仿若干涸的枯井般嘶哑,喃呢一声,而后感受到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红衣伸出满是细碎伤口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想要制止那无休止的疼痛,却是枉然,许多画面和片段不受控制的向着自己的脑海中疯狂涌入。   最终,她羸弱的身体不堪承受那些苦楚再次晕厥。   山脚下,一瘦弱的妇人撑着腰在旁人的搀扶下正殷切焦急的呼唤着,“红衣啊,我的儿,你快回来吧……”因为哭泣嗓子早已沙哑,因为悲痛,思绪早已涣散,只是在麻木的呼唤着。   “红衣啊,你究竟在哪里?”妇人终是接受不了这滔天的噩耗,腿脚发软,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朝前甩去,旁边的少年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免于摔倒。   “秀芝啊,你莫再难过,红衣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旁边的中年男人安慰道。   中妇人听闻这话以后,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强打起精神向前走去。   山路难走,一路跌跌撞撞。   “前面就是鬼林的入口了。”一向沉默少言的少年开口,凝重的面容,担忧的双眸里充斥着异样的色彩。   众人都知道,那鬼林是整个村子的禁地,传言道每逢夜晚十分林中便有绿鬼出没,很多人入林却再没有活着回来过,偶尔有尸首出现在后山口却也是狰狞不堪,面目全非。   中年妇人听闻脚下更是不稳,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那是红衣吗?”中年男人指着不远处的一抹红色不可置信道,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听到身后的呼唤停住脚步.   “爹。”少年呼唤一声,中年男人转头看去发现少年急促的神情。   “爹,你扶着婶子。”少年说完,身形化作了一道白色的光芒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阵风,他已经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如果没猜错,那是狼。   “万光,你要小心。”中年男人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少年,却只能扶着夫人冲他消失的方向大声叮嘱着。   红衣缓缓睁开眼,天已经全黑,寂静的原始森林里连虫鸣声都没有,只有静,静的让人能够窒息一般。   “喀嚓”忽然耳边传来的木头断裂的声音唤起了她的警觉性,周身一凛,内心暗道不好,迅速转身,顺手抓起来方才硌到自己的石头,凝聚了视线向着身后看去,黑暗中一点点的绿光让她心惊胆战,那是一群狼。   身上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因为刚刚剧烈的活动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失血过多导致的她的右腿几乎已经麻木,她却还是坚持着,若是此刻放弃,怕是不消片刻就会被狼群撕成渣渣,。   狼群被红衣身上的血腥味刺激着,它们蓄势待发。   红衣攥紧了手中的石块,视线紧盯着狼群,脚下在缓缓后退,余光却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只有上树才能逃过这一劫,但是……她忽然转头向着森林的入口方向看去,见一少年正紧握匕首飞速向自己冲来。   “嗷……”狼群一拥而上,红衣急忙后退,很快那片绿光将她重重包围,迎着月光,她能够清楚的看见狼那狰狞的面孔和双眸中散发着的嗜血的渴望。   忽的,一片火光照亮了这片,她不敢转头,唯恐一个不注意成了狼群的口中餐,那少年手持火把迅速的靠近自己,醇厚的嗓音传来,“挺得住吗?”边问着,手中的火把挥舞着,吓退了狼群。   “还行。”红衣随着少年的脚步缓缓后退,二人周身的警惕性丝毫不敢降低,黑暗是狼群的优势。   很快,二人回到了森林的入口之外的位置,狼群似是不甘心,齐齐朝天嚎叫而后才迅速的退回到森林之中。   红衣见状,周身松懈,身形直直的朝后倒去,却跌进去了那少年的怀抱。   红衣抬起头,目光不经意跌落少年那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里,仿佛这一眼就是一辈子。   那少年双手托着满身是血的红衣,薄唇紧抿,似是打量,更像是困惑,一向不喜欢女人靠近的自己,如今却没有抗拒,这是为何?   “红衣,红衣……”哀切的呼唤声传来,妇人疾步走来。   红衣听闻来人的声音,连忙打起了精神,苍白的脸上费劲的挤出一抹笑容,“娘。”嘶哑的声音从干裂的唇瓣中发出,听起来令人悚然。   “红衣啊,我的儿,你怎么样?都怪娘不好,怪娘没用,怪娘没有保护好你啊。”妇人伸出手将红衣抱在怀中,却触碰到了她身上无处不在的伤口,空气中传来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蹙眉,疼痛让她忍不住打哆嗦,却还是没舍得推开眼前这个世界上唯一担心自己却跟自己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女人。   她清楚的记得,脑海中的记忆告诉自己,这正是当初自己被赶出家门扔在后山之时救了自己并且抚养自己五年之久的女人,杨秀芝。   “我的儿,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多谢老天爷开眼哪。”杨秀芝激动的话不成音,泪流不止。   “好了,红衣他娘,咱们快些将孩子带回去,伤的这么重,得赶紧请王大夫过来看看呀。”中年男人急忙制止着,他清楚的看到红衣脸上隐忍的神情,痛,不曾哭喊。   众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去了家里。 正文 第二章:少年万光 临近家门口,杨秀芝向少年和中年男人道谢,搀着红衣进了门,红衣跨过门槛,突然转身粲然一笑道:“万光,谢谢你救了我”。  那一笑似是承诺,又似是感激,万光看不懂,却回之一笑。   母女二人进门后,屋里一片欢声笑语,心中明了些什么,红衣微微依靠着杨秀芝向着自己住的小房子走去。   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窗上的黄纸破破烂烂,寒风呼呼的吹进去了屋内,推开门,家徒四壁,就连床还是用石块和土堆垒起来的,一个灶台,上面架着一口破旧的铁锅。   红衣面上风平浪静,攥紧的拳头指骨发白,泛红的眼眶忍不住想要落泪,心里自责的要死,眼前的这个女人穷困潦倒,却还是坚持救了自己,而且一养就是五年。   “杨嫂子,在屋里吗?”门外响起男人的声音,这是村子里面的有名的赤脚大夫,王大富。   杨秀芝听闻急忙打开了门,“王大夫,您来了,快些帮我看看红衣。”急促的口吻,险些掉落的泪珠和冻红的双手。   王大夫急忙进屋为躺在床上的红衣检查伤口,却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伤成这样,“一个尚未及箅的姑娘,这左家老太太怎下得去手啊?”他皱着眉,才发现自己无从下手。   “王大夫,您帮我将腿上的伤口止血。”红衣唤回了王大夫的思绪,王大夫急忙点头道是,“是是是,孩子说的是,我怎的慌了呢。”他微微掀起她身上的裙摆,视线所及之处发现腿上敷着些草药,正是止血的。   狐疑的神色在他的双眸中亮起,“这……”王大夫欲言,被红衣打断了去,“王大夫,您快些帮我止血吧,疼着呢。”转头看向红衣,见她正眨着眼睛,他这才会意,微微回头瞥一眼站在屋里的杨秀芝、万红柱和万光以及听闻消息赶来的村长,而后急忙拿出家伙事儿为她止血。   “孩子,身上哪里还有伤口?”王大夫碍于男女有别的传统思想只得开口询问。   红衣扯出一抹干涩的笑容,“右臂怕是脱臼了。”   王大夫这才检查,发现正如她所说,右臂脱臼,视线转回到红衣苍白的小脸上,一抹不和怜惜充斥在面目,要知道接骨的过程所带来的疼痛就连男人也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杨氏嫂子,您得去烧些热水来。”王大夫找了个理由将杨秀芝支开了,她听闻急忙转身去抱柴火准备烧水。   “孩子,你可有准备好?”王大夫活动活动手腕准备动手。   红衣笑笑,一幅疲惫至极的模样,因为疼痛她的脸上早已汗如雨下,却还是坚挺着,努力的想让众人安心。   不成想王大夫还是不放心,扭头对着万光招招手,“万光,你把住她。”   万光点头,迈着不属于十六岁的沉稳脚步走到红衣的身旁,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身后伸出圈住了她的腰肢,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她的嘴边,他沉默着,红衣却也不做作,张开嘴咬住了。   王大夫搓搓手,上下其手,缩短了接骨所用的时间,却还是费了一番功夫,他的额头上因为紧张也不停的冒出冷汗。   红衣只觉得世界只剩下了疼痛,却只是咬紧了口中那一方厚厚的帕子,隐忍着,周身因为疼痛所带来的颤抖不休不止,乌黑浓密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白皙的额头上,最终她脆弱的身体还是难以承受剧烈的疼痛晕厥过去失去了意识。   王大夫在结束了接骨之后这才操着袖子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一番,看看晕厥过去的红衣,双眸之中充斥的是震惊和佩服,“这样的疼痛,她竟然不声不吭。”言语之中皆是震惊。   万光慢慢抽出身体而后将她放在床上,眸中复杂的情绪盯着红衣久久不能离开,“从后山回来,她就不曾吭过一声。”他将自己看到的事实总结成一句话。   “是啊,我自当这孩子伤的不重,走回来的路上有说有笑的。”万红柱后知后觉的愧疚。   王大夫听闻,眸中的震惊更甚,以往他记忆中的红衣是一个痴傻的孩子,不知道身世,跟着杨秀芝过着苦日子,这次看起来好像不一样了呢。   “来来来,热水烧好了。”杨秀芝焦急的端着一盆水往红衣的床边凑,众人急忙为她让开道路,她见红衣晕过去不由的又是一阵担心。   “杨氏嫂子,你放心,孩子没事了,让她好好睡一会。”王大夫急忙安慰着,挥挥手示意她放心,“我来给你开些治疗活血化瘀的房方子,你们娘俩一起服用。”说着就从箱子里面往外捣鼓药材。   “王大夫,我的那份您就不用了,给红衣拿药就行了。”杨秀芝的面容上皆是为难。   “那怎么能行?这孩子在睡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给我的啊。”王大夫回应道,“说来也是惭愧,我竟然不曾看出杨氏嫂子腰上的伤这孩子竟然能看出。”   众人又是一阵愕然,以前的红衣痴傻不说,在村中没有少闹了笑话,现在竟然能够看出杨秀芝腰上的伤。   “真的不用了,王大夫,您给红衣瞧病就好了,那个……您问诊金是……是多少?”杨秀芝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状况,莫说是诊金,怕是晚饭都没有着落,一时间怯了。   “那个……问诊金就算了,杨氏嫂子就给个药钱吧,十文钱就好。”王大夫也体恤这娘俩的穷苦,能省的都省了,但自己也是要开销的,便收了十文钱。   “好,我去,我去问娘要钱。”杨秀芝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朝外走去。   不约而同的,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异样的色彩,果然,院中出现了争吵的声响。   “娘,您不能见死不救,怎么说,红衣也是您打伤的,我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杨秀芝恳求的声音传来。 正文 第三章:谢谢你的善心 左家老太太和众人站在院子里面,对于杨秀芝的恳求无动于衷,“你说什么呢?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攒下一点钱容易吗?怎么能为了那个傻子掏银子看病?再说了,那个傻子什么也干不了,留着也是累赘,早死早算。”左家老太太苛刻的嘴脸彰显无疑。  杨秀芝听闻,眼前又是一黑,万红柱急忙走出去扶住了她,“杨家嫂子你没事吧?”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吆,怎的,杨秀芝,我儿子才死没多久,你就忍受不了寂寞跟万红柱这个鳏人勾搭上了?还是你们在我儿子死之前早就勾搭上了?”左家老太太指着杨秀芝骂着,一幅吃了大亏的模样。   万光听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院内,周身的怒气,下一刻就要将左家老太太撕碎一般,一副猛兽般的双眸盯着他,双手化作拳头攥紧,“老太太,闭上你的嘴。”   一声威胁,左家老太太瞧见万光那气势,顿时泄了气,“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她小声的嘀咕着,脚下却还是后退了不少。   “娘,您就看在左雷的份儿上也得救救红衣啊。”杨秀芝走上前拉着左家老太太的手恳求着,泪眼汪汪的模样。   老太太仿佛是铁石心肠,双手从她的钳制中一把抽出然后推开杨秀芝,腰上的伤一阵疼痛传来,她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猛咳嗽一阵,虚弱不已。   “哎,杨秀芝,你可装的一副虚弱的模样招人可怜,你不提我那死去的儿子倒好,你提起我倒要问问你,这些年是不是跟万红柱这个鳏人勾搭上了,我今日就要替我死去的儿子讨回公道。”老太太双手叉腰,狰狞的面孔已然让脸色难看至极,说着就伸出手朝着坐在地上的杨秀芝伸过去。   “住手。”一声呵斥声传来,众人朝着声源看去,见红衣正跛着脚从屋内走出来,视线凝聚在老太太的身上,眸中的冰冷几乎将她冻住。   “大扫把星带着一个小扫把星,还想让我掏钱,想的美。”老太太想想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几两银子,如果让自己再掏钱给红衣治病,那就跟从自己身上宛肉一般疼。   “村长,这左家所有的活都是我娘干的不说,且说我的一身伤就因左家人而来,您给主持公道吧。”红衣转头看着村长,有条不紊的叙说着。   众人一听,周身且一愣,这红衣怎的不是往日的痴傻了呢。   村长听闻走上前,心中实在对这苦命的娘俩怜惜,丈夫早早地死了,剩下这孤儿寡母的孤苦无依,还整日饱受这左家人的虐待,“左老太太,快些将红衣丫头母女二人的医药费结了罢。”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手里面的旱烟。   “村长,你说什么呢?让我给这两个扫把星掏钱,想都不要想。”老太太挥舞着双手,嫌弃至极的眼神看着坐在地上的杨秀芝和依偎在墙边的红衣。   村长似是不耐烦,“老婆子,你别太过分,我跟你讲,你动手打红衣丫头可是乡亲们都看在眼里的,今儿是你运气好小丫头没有咽了气,但凡她出现一点问题我跟你讲你都是要蹲大牢的。”他深知这老太太欺软怕硬的心思。   左老太太听闻心生胆怯,瞳孔似乎都在地震,“你别瞎说,真当衙门是你家开的啊。”   “就是啊,村长,你是一村之长,可不能偏心眼啊。”左家二儿子左电走上前呵斥道。   “我偏心,你让大家伙评评理,你们左家家里家外所有的活都是杨秀芝在干,如今你趁着她外出几乎将红衣小丫头打死,还丢到后山,老婆子你好歹毒的心,我看啊,如今这事儿我是判不了了,还是等明个儿请青天大老爷来做做主吧。”村长使劲抽了两口旱烟,威胁到,说完就要走。   “娘,娘,娘,咱们要是吃了官司可就是大事了,你还是赶紧的拿钱了了这桩事吧。”左家小儿子左闪唯恐惹祸上身,扯扯老太太的衣角劝着。   左闪的媳妇儿钱氏也走上前,小声讲道:“娘,您还是赶紧给钱吧,要真是闹到府衙里面,说不定您得掏更多的银子。”   几人一说,老太太顿时没了底气,却还是撑着面子,一把将左闪和钱氏推开,“去去去,就你们两个没骨气,没用的东西,滚远点。”   老太太迟迟不肯拿钱。   村长拿着大长烟斗,使劲往墙上敲一敲,清理了烟斗子,双手背在后面,大步流星的走到院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着老太太,“你别忘了,左雷就是因为被狗咬了你不肯治才死的,如今你再不肯拿钱,你身上可就背负着三条人命,哼。”他说完匆忙的离开了,实在是不想多看这左家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彻底的怂了,转身回了屋,摸摸索索的从小盒子里面拿出一吊铜钱,正是十分,摸了几百个来回这才把钱给了王大夫,随后便将王大夫等人赶出去了左家大院。   杨秀芝搀扶着红衣回屋,听闻老太太呵斥一声,“扫把星,真丧气,明儿赶紧去把粮食中上,废物,没用的东西。”老太太一顿念叨,众人这才各回各屋。   “红衣,你怎么样?”杨秀芝问道。   红衣躺在床上,掩饰着自己身体上带来的疼痛,努力的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娘,放心吧,我没事。”她只觉得自己吞咽口水都费劲更别提动弹一下。   杨秀芝清楚的知道红衣这次醒来的变化,不由得,伸出手,摸摸红衣的额头,“孩子你没事吧?”   红衣清楚的知道她双眸中的打量和一闪而过的狐疑的神色为何,想想便笑了,“娘,以后我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你了,这种苦日子到头了。”干裂的红唇发出撕扯的嗓音,听起来让人格外心疼。   “对不起,孩子,娘照顾不好你。”杨秀芝说着内心涌起一股辛酸的泪,不由得红了眼眶,神情看起来很是苍白。   笑笑,她伸出手握紧了杨秀芝那双因为常年干活而干裂的手,“娘,若不是你的善心,如今的我早已不存在了,我该谢谢娘才是。”   因为红衣的懂事,她深深的感觉到了内心的温暖。 正文 第四章:红衣还是红衣 隔日,叫醒红衣的是剧烈的疼痛,费劲的坐起身,视线在屋内四处打量,却不见杨秀芝的身影,心中不由的着急,她慢慢下了床,摩挲着出去了门外。  清晨,微冷,她裹紧了身上了外衣,走出外面,见左家老太太正躺在摇椅上摇曳着,神情很是舒坦,忽视,向外走去,视线却看见从大门外走来的杨秀芝。   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娘。”   嗓音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甜美,红衣笑着。   杨秀芝见她走出来,疾步走过去,搀扶着她,柔声责备着,“伤还没好,怎的出来了?”   娘俩回屋却听见身后的左老太阴腔怪调的说道:“三媳妇儿,你这么晚还不做饭,怎的,是想饿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是吧?”一副吃大亏的模样。   “娘,一会就做。”杨秀芝带着红衣向内屋走去。   左老太听闻很是不满,噌的站起身,恶狠狠的指着她,“臭婆娘,我告诉你,你昨儿花我的银子,必须还给我,不然我就将你那傻女儿卖了。”气愤不已,她脸上的褶子都在颤抖。   红衣听闻,微微转头看向她,眸中的冰冷深深地震慑着她的心神,老太脚下一个后退,没站稳,跌坐在摇椅的把上,磕着了尾巴骨,哎呀哎吆的呻吟不停,口中念念有词。   二房的门帘被掀开,一个小小少年钻出来,那正是二房左电和王氏的二儿子左贵。   “奶,我都饿了,咋的还不做饭呢?”稚嫩的脸上漏出不耐烦的神情,痞里痞气的,摇头晃脑的待不住。   左老太听闻自己的孙子饿了,急忙笑着安慰道:“一会就吃饭,先去玩会啊。”   左贵听闻点点头,视线锁定在红衣的身上,“吆,傻姑娘,今个儿咋了,脸色这么苍白,还是昨儿跟那个汉子去偷情了?”他单手托着下巴一副仔细思量的模样。   红衣撇他一眼,随后跟杨秀芝回了屋,脑海中却是想起过往中有关左贵的回忆,处处刁难自己,侮辱自己,玩弄自己。   叹息一声,转头看向正在煮粥的杨秀芝,身体正摆出一个很难受的姿势,想必是昨日被左老太棒打留下的伤再加上往日干活导致腰受伤,心中涌上一阵心疼,红衣收拾了情绪这才开口道:“娘,咱们跟那边分家吧。”提出建议。   她能够清楚的看到杨秀芝周身一抖,似是没想到这个事情,然后见她扔下手中的柴火,走到自己身旁,“红衣啊,咱们若是分了家,左老太丝毫不会分给咱们些什么,咱们孤儿寡母的,非得而死在街头上啊。”眸中晶莹的泪滴,阐释了她的脆弱和无助。   红衣笑笑,握住了她的双手,“娘,相信我,红衣怎会让娘流落街头呢?”神秘的笑容,令杨秀芝看不透。   早饭,众人吃饭。   “这怎么回事?这粥为什么只有这淅淅沥沥的几粒米?”二儿子左电拍桌而起,质疑的视线盯着杨秀芝。   “家里没米了。”她小声的开口。   左老太听闻更像是炸了锅,“臭婆娘,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将米私藏了?不然,我就打死你。”尖酸刻薄的本质一览无遗。   红衣放下手中的碗,一身冰冷的气息四散,外表云淡风轻,内心却早已波澜四起,极其平静的看着左老太,“左老太,既然这样,不如分家吧。”   平静至极的一句话顿时让左家炸了锅,众人皆是反对。   二房的儿子倒是耿直,大儿子左峰道:“不行,我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身边没个丫鬟伺候着,那怎么能行?”   二儿子左贵紧随其后,“就是啊,这坡村子里面可没有什么玩具,要是没了那贱丫头以后我捉弄谁?”   二人简洁明了的原因让空气中的气氛一阵尴尬,二房媳妇儿王氏佯装怒气的伸出手拍了拍两个儿子的头,“你们说什么呢?你们婶子不容易,怎么能这样呢?”   左老太对二儿媳妇儿的话里面包含的话音很明了,里里外外所有的活都是杨秀芝一个人干的,要是当真分了家,以后的活可谁干啊。   二房媳妇儿忽然拉过自家丈夫耳语些什么,左电恍然大悟,这才急忙走到左老太的身边,“娘,咱们可不能分家啊。”   红衣听闻笑笑,“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分不得?”打量的情绪很明显。   语塞的二儿子左电顿时梗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身后的王氏走上前,埋怨的瞪了左电一眼,“没用的东西。”看向红衣和杨秀芝的时候,一副谄媚的神情,“三媳妇儿,你说红衣还一身伤,你们若是这会分了家,你们可怎么办啊?”   好一个替别人着想的王氏,红衣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容,此刻她只觉得周身的疼痛加剧了不少,“不妨事,咱们若是分了家,今后我们娘俩是死是活,跟左家都没有关系。”她一句话彻底堵死了王氏的后话。   王氏被气的直跺脚,“你个贱丫头,跟你娘一样都是贱人,我好心好意为你着想,你竟然不知尊重长辈,竟敢顶撞我,好啊,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爹好好管教管教你。”她说着就转身去拿一手才能握住的木棒子。   杨秀芝见状,慌了心神,就要站起身去制止王氏,却被红衣攥着手腕,二人视线相对,红衣笑笑,示意杨秀芝安心。   “二婶子,你若是对我动了手,后果自负啊。”红衣笑颜盛开,旁边的左峰和左贵到是看愣了神,以往痴傻的她自然不懂的捯饬,现如今清醒了,自然不会做些花里胡哨的打扮,现如今才发现她竟然拥有这般清丽的容颜。   二人只觉得地上的花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纷纷流着口水呆呆的看着红衣。   “是啊,如今我替你死去的爹教训你,怎的了?臭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想着跟我们分家,想都不要想,分了家,里里外外的活谁干啊?谁负责给我们儿子捉弄啊?”一时气急王氏竟然将诸多心里话纷纷掏了出来。 正文 第五章:不珍惜活命机会 红衣笑笑,余光瞥见了一直站在门口的村长,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眸底的清冷只让人浑身打颤。  杨秀芝只觉得很惭愧,急忙站起身想要制止王氏,便握紧了她的手腕,转头看着红衣,“红衣你赶快走啊,莫惹你婶子生气啊。”她焦急不已,红衣却是稳坐如钟。   王氏见状,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杨秀芝狠狠的推开,因为腰上有伤,杨秀芝一个趔趄蹲坐在地,她手里攥着棍子,向着红衣就打过去。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若是这一棍子敲在红衣的头上,怕是脑袋瓜要被敲开了瓢儿。   红衣却是死死地盯着王氏手中的那根粗棍子,王氏叫嚣着向着红衣打下去,“婶子,你会后悔的。”   嗜血的笑容渐渐的在她的嘴角开成了花儿,璨烂绚丽,张扬着血液的色彩。   杨秀芝攥紧了手中的棍子向着红衣狠狠的敲过去,却不知怎的手腕一麻,那棍子似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转头朝着左老太的身上打过去。   一声哀嚎,左老太倒地不起,王氏急忙扔了手中的棍子,转头恶狠狠的看着红衣,“你这个妖女,是不是使了什么妖法?”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自己手里的棍子是怎么样打到左老太的身上的,又怕左老太追究责任。   红衣笑笑,一身云淡风轻的气息,“婶子,我早就提醒过你后果自负的。”笑容之中皆是舒心,倾国倾城的美,一时间世间万物皆失了颜色。   “妖女,妖女,你们还看什么赶紧给我打啊。”王氏被红衣的笑容震慑,由内心深处涌起的恐惧令她的后背泛出了冷汗,转头看向对着红衣流口水的两个儿子,愤恨的跺跺脚,低咒一声,不成器的儿子。   左贵和左锋这才反应过来,捡起那根棍子朝着红衣挥过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将红衣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   红衣见状,笑着摇摇头,“不知死活的东西。”低声的喃呢,冰冷的口吻,她扭扭头微微的活动了自己的脖颈,不成想抻着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真他妈疼。”而后伸出手接住了俩人从天而降的棍子。   兄弟二人一愣,耳边传来红衣的低咒,“给过你们活命的机会,是你们不珍惜。”二人傻眼,随后只觉得全身的疼痛。   左老太和王氏大眼瞪小眼,明明红衣什么也没做,兄弟二人却是拼命的往对方身上抡棍子打。   “住手,住手,快住手,你们俩干什么呢?”王氏见状着了急,呵斥一声,兄弟二人这才住了手,哎吆哎吆的只喊疼。   “是你们找死,怪不得我。”红衣脚下一闪,双手已然捏住了兄弟二人的喉结,微微用力便能废掉他们二人。   “红衣,不要。”杨秀芝不知怎的,着急的喊一声,焦急的走上前。   红衣听闻,微微回头,见她满含热泪的双眸,心中产生了动容,是啊,若自己杀了他们,怕这王氏和左老太也得不依不饶的找麻烦,自己不妨事,但杨秀芝呢?想到这里,她渐渐地松了手。   左贵和左锋二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劫后余生一般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随后众人见一滩散发着热气的液体从二人身下流出,是啊,从鬼门关走一趟,怎的能不被吓得尿裤子。   “妖女,妖女,你就是妖女。”左老太指着红衣恶意咒骂着,满是褶子的脸上彰显着恐惧和嫌弃以及怒气交杂的神情,却又奈何不得她,只能扬天痛骂着。   红衣却是丝毫不在意,转头看向大门口的位置,“村长,您可以进来了呢。”笑容满面,令人舒心。   被点名的村长周身一愣,讲真,自己还沉浸在红衣与左家二儿子的斗争中缓不过神来,这才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进去,“怎的呢?丫头。”佯装着平静,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红衣笑笑,正要说什么,耳边传来王氏和左老太通天的哀嚎声,“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你看看这个妖女,将我们一家子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啊?”她故意跛着脚走到村长面前,一副痛苦至极的面容。   “怎的?”村长心中在掂量。   “村长,您看看我们身上的伤,都是红衣这个贱丫头打的啊,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左老太说完再次哎吆哎吆的嚎叫着。   “就是,就是啊,村长,您为我们做主吧。”王氏附和着,恨不得添油加醋道。   村长将院中遍地的伤员扫视一圈,正想说什么……   “婶子,天大的冤枉啊,左老太身上的伤是您手中的棍子打的,左贵和左锋身上的伤是他们兄弟二人互相打的,我一直在这里坐着,不曾挪过一步,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再说了,村长早已经在门口站了半刻钟的功夫,早已将事情的前前后后看的清清楚楚,您可不能将这锅让我背上啊。”话说的条理清晰,红衣却是一身风轻云淡的气息坐在凳子上,盘腿而坐。   村长点点头,磕了磕手中的长烟斗,“左老太,你怎的为老不尊呢?一把年纪了,还整日挑食,这样,既然红衣娘俩提出分家,我便为你们写分家的文书去,候我一时半刻。”他攥紧了手中的烟斗,神情之中满是为难。   红衣心知肚明,笑笑,“村长,请您在文书中注明,我们娘俩净身出户,但日后我们二人是福是穷都与左家无关。”嗓音清澈如水,仿佛是受了日月的滋润般好听。   “丫头,你们……”村长还想再劝诫,见红衣一脸坚定的笑容,心中便笃定这丫头定是有些打算了,便缄默了,走出院外。   王氏和左老太对视一眼,愤恨的跺跺脚。   红衣笑着搀扶着杨秀芝坐下,“娘,吃饭。”一身清冷的气息一览无余,深深的震慑着杨秀芝的心神。   只见她打量着红衣,眸中的困惑浸染了她的瞳孔。   “娘,红衣终究是红衣,您的女儿。”红衣一句话让杨秀芝心中所有的不解和困惑都落了地,她的耳边传来杨秀芝的一声叹息,是啊,自己养了五年的女儿,红衣终究是红衣。 正文 第六章:分家 “红衣啊,你有想起你的身世吗?”杨秀芝犹豫着问出口,一丝丝的紧张和一点点的担心。  红衣笑着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忽然想到什么,笑的明媚如花,“娘,红衣永远陪着您,不好吗?”   听闻,杨秀芝笑了,舒心的笑了,一种更为亲近的情愫在母女二人之间疯狂的弥漫着。   “杨秀芝。”左老太看着母女二人亲近,心中怨恨只增不减,噌的从地上爬起,胡乱的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指着杨秀芝大吼一声。   二人转头看向左老太,狰狞的面孔,凌乱的白发,怨恨的眼神。   “娘,村长已经去写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娘俩不会再给您添麻烦就是了。”杨秀芝生性善良,自然不想在最后的关头惹是生非。   左老太冷笑一声,“哼,杨秀芝,你个贱人,你老实交代,这个贱丫头是不是你跟隔壁的鳏人万红柱所生的孽种?你怎么地对得起你死去的丈夫?”   老太太口出脏话,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哭闹着。   “我的儿啊,你死的那么早,怎不知有人给你戴了绿帽子啊?你怎么不把这贱人一起带走啊?”   渐渐地,左家大院周围站满了看戏的人。   村子的人纷纷对着左老太指指点点,看热闹的巨多。   “谁不知道,整个左家除了杨秀芝母女二人都是懒人,现在要分家,以后左家人可有的受喽。”   “就是啊,左老太还撒泼。”   “还好意思提起她的大儿子,谁人不知道当初左雷掉下山摔断了腿这老太太说啥都不肯拿钱医治,后来被狗咬伤,硬生生的病发。”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议论着。   “左老太,哭半天不见眼泪啊。”人群中不知是谁调侃一句,这话戳中了众人的笑点,纷纷大笑着。   左老太似是生气,噌的站起身,挥挥手臂,“滚滚滚,你们都不用干活的?小心你们的婆娘回家揍你们,赶快滚。”她生气的驱赶着众人。   众人不肯与左老太计较,便一哄而散,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好了,文书写好了。”村长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   左家人纷纷聚在一起。   “左老太,没什么问题就摁手印吧。”村长不耐烦的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啪的拍在了满是污浊的桌子上。   杨秀芝犯了难,自己不识字,怎的看看?一时间缄默了。   “娘,我来读给你听吧。”红衣笑着开口。   “傻丫头,你当真识字吗?谁不知道你只会向着你自己,拿过来,我们峰儿识字,峰儿来念给奶听。”左老太劈手夺过杨秀芝手中的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仔细的瞅了半天。   “拿反了,奶。”左锋毫不留情的将事实讲出口。   这话招来众人的一阵偷笑,左老太伸出手在左锋的头上狠狠地敲了敲这才松开了纸张。   王氏似是不满意,“娘,你轻点啊,万一将峰儿的头敲坏了,他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啊。”心疼宝贝似的伸出手为左锋揉揉头。   “分家文书,左门李氏李大丫……”左锋读着读着忽然笑出声,转头看着左老太,“奶,你叫李大丫吗?”   众人不由得又是捧腹大笑,依旧沉浸在这些无所谓的笑料上,殊不知以后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分家后,杨秀芝母女不带走左家的分毛……”左锋磕磕绊绊的读着,遇到不认识的字硬生生的吓读了过去。   “臭小子,那是分毫的毫字,不知道还装什么?”村长伸出烟斗在左锋的手腕上敲了敲,即刻他的手腕见了红,烫的。   杨秀芝听闻也没忍住笑出声,红衣这才微微的放了心,至少这一刻,母亲是开心的。   “好了,总的来讲,就是杨秀芝母女不带走左家的分毫,但是你们要给她们三天的时间让她们去找落脚处。”村长径自拍了板做出了决定。   左老太自然不好驳村长的面子只好同意了,她在白纸黑字上摁了手印,杨秀芝也在纸张上摁了手印,分家的文书算是生了效。   “哼,败家犬,你们离开了左家的庇护,我看你们能活几天?”左老太沉浸在杨秀芝母女即将饿死的快感之中,全然忘记了即将到来的残忍事实。   “娘,咱们情分一场,我给您提个醒,地里面的粮食正是需要拔草和挑水的时分,您记得去弄,然后今早的饭用光了家中所有的粮食,您记得去买。”杨秀芝交代完,便坐回了凳子上。   左老太吃瘪,指着杨秀芝痛骂,全然没有了老人该有的样子。   杨秀芝听闻,神情渐渐黯然,心中的担忧渐渐泛开来。   红衣看一眼,心知肚明她的担心,笑了笑,这才抬头看向站在院中的村长,“村长,我们娘俩的住处……”   “你想都不要想让我们左家再帮助你们一点。”王氏恶狠狠的说着,一副痛恨的嘴脸。   村长想了想,最终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杨秀芝说道:“丫头,村长不是不想帮你们,只是,实在是……”他一脸的为难。   “呸,活该住大街上。”左老太对着杨秀芝使劲的吐了口水。   杨秀芝也一脸的为难,神情更加黯然。   红衣见状,平复了内心的情绪,这才笑着开口:“村长,我是想问您给帮忙在村中谋划两块地,一用来盖房子住,二用来种地,最好啊是近一点,方便我看着,免得有些贼人惦记。”   杨秀芝听闻,忽然眸中一亮。   “哈哈,真是笑话,你现在穷的都要住在大街上了,还盖房子……”王氏毫不留情的嘲笑着红衣和杨秀芝。   “没关系,我的房子里面有一间空着的,你们娘俩尽管去住着就好。”门外传来了万红柱浑厚的嗓音。   众人朝门外看去,见万红柱和万光大步流星的走来,二人的头上都是汗水,脚上都是泥泞,万光的身后还背着竹篓,想必刚从地里回来。   “吆,这鳏人终于出现了,我真当你舍得让她们娘俩流落街头呢。”王氏酸不溜丢的话音出现,调侃之音众人皆知。 正文 第七章:这些银子给你 “闭上你的嘴。”万光攥着拳头,胳膊上的青筋瞬间被点爆,一张俊脸瞬间变得阴戾。  红衣却将视线凝聚在了三房的女儿左妮身上,她正用崇拜和爱恋的眼神瞧着万光,想来这丫头是钟情于他了,不由得笑笑,只怕又是一段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   “我告诉你,对我娘尊重点,小心我打爆你的头。”左贵见状走上前攥紧了手里面的棍子,“我娘说的对,你们早就有不正当的关系,贱人,一个奸夫。”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跟我爹道歉。”万光咬紧了后槽牙,下一刻就要将左贵撕裂一般。   “我就说,怎的,你也是野种,没人要,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捡来的野种,你们都是奸夫淫妇。”左贵痞里痞气的说道,斜跨的站着,腿还一抖一抖的,宣扬着自己的厉害。   “裤子还湿着,就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红衣嘲笑一声,本想化解万光的怒气,却听他低吼一声,一个跨步上前,电光火石之间夺过了左贵手中的棍子,然后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脖子,大手几乎将他的脖子捏断。   刹那间,左贵吐出了舌头,翻出了白眼,整张脸憋的通红,双手拼命的在万光的手腕上敲打着,却是枉然。   王氏见状急忙走上前,想要救自己的儿子。   万光左手一转,手中的棍子噌的指向了王氏,一张阴鸷的脸,瞪大的瞳孔之中弥漫着嗜血的气息和杀气。   王氏被吓得止步不前,却又着急自己的儿子,无助之际,转头去求杨秀芝和红衣,“快快快,救我儿子……”直至现在王氏依旧不肯低头说求字,一副高傲的神情。   “贱人快让他放了我儿子。”王氏伸出手拼命的摇晃着杨秀芝。   红衣余光瞥见了杨秀芝痛苦的神情,心知王氏剧烈的摇晃伤到了母亲的腰,手腕微微用力捏在了王氏的穴位上,她吃痛迅速的松了手,一个猝不及防,跌倒在地。   “娘,没事吧?”红衣问候一声,却在不经意间捏在了杨秀芝的手心,减轻了她的疼痛。   “娘没事,只是,丫头,左贵他……”杨秀芝转头看一眼马上就要断气的左贵,不由得担心着。   红衣轻轻的拍拍她的手,示意别担心,这才转头看向万光,“万光,吓唬吓唬就好,小孩子而已。”轻轻的一句话却拥有着让人安心的音量。   万光这才收敛了身上的暴怒气息,大手骤然松手,左贵的身体掉落到地上,晕厥了过去。   王氏吓坏了,疾步奔过去,摇晃着左贵,却发现他没有回应,“娘,你快来看看,贵儿死了,没有呼吸了。”   左老太听闻急忙奔过去,检查一番,转头指着万光,“村长,这万家的野种害死了我的孙子,你可得做主啊。”   村长面露为难的神色。   “谁死了?我来看看。”门外传来大夫王大富的声音。   左老太转头看去,“哼,你到时会挑时候,真会挣钱。”一幅调侃的口吻。   王大夫吃瘪,很是无奈,耸耸肩,“没关系,老太太,这是你孙子救不救你说了算,但是我提前讲好,先给诊金二钱。”丑话讲在前头,省得左老太翻脸不认人。   “二钱,你去抢劫吧。”左老太指着王大夫呵斥一声。   “救不救随你,再多说三句话左贵真就翘辫子了。”王大夫好心的提醒道。   王氏着了急,“娘,你赶快去拿钱啊,难不成眼睁睁的看着贵儿死掉吗?”她焦急不已,眼泪都快流成河了。   左老太气氛的跺跺脚,转身不情愿的去拿钱,从自己的箱底拿出两钱摩挲了几百遍,那神情就跟从自己身上宛肉似的心疼。   王氏见状,劈手从老太太的手中夺过铜钱塞到了王大夫的手中,然后拉着他趔趔趄趄的奔到左贵的身边。   “你个杀千刀的……”左老太对着王氏咒骂一声,看看躺在地上的左贵才作罢,站在了一旁。   王大夫收好了铜钱,这才低头检查左贵的情况,始终皱着眉头,心中似是无解。   红衣见状,“王大夫,您过来,我跟您说句话。”挥挥手,依旧是明媚的笑容,只是脸上的淤青让她看起来挺恐怖,抬手的瞬间又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不由得露出疼痛的神情。   王氏见状以为红衣想让王大夫为她医治,便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不肯松手,“小贱人,你当真是蛇蝎心肠,贵儿都生死边缘了你还想先救自己,真是自私。”   红衣嘲讽的冷笑一声,“想让他死,你尽管拉扯。”她挥挥手示意无所谓。   王大夫似是明白些什么,一把拽过自己的袖子走到红衣身旁,听她对自己耳语些什么,“当真?”震惊的口吻,“这般简单?”   四目相对,王大夫从红衣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以前从没发现这双眸子是这般的清澈呢?   红衣点点头,笑笑。   王大夫走过去,伸出手在左贵的人中位置卯足了力气掐了掐,然后见他开始倒气,这才走过去沾了些凉水,在他的脸上撒了撒。   “王大夫,您这样不行的。”红衣缓缓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瓢盛满了冰凉的水,对着左贵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倒地的左贵因为冰冷一个激灵猛地醒过来,噌的坐起来,大喊:“好冷好冷。”   王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醒过来,高兴不已。   “阿嚏……”左贵忍不住身上的寒冷打了个喷嚏,怕是要感冒。   王大夫依旧沉浸在红衣的治病手段如此之简单之中,震惊着,小小年纪这姑娘却有着这般的利落。   “对了,红衣丫头……”王大夫想起什么,转身走到红衣的身旁,“你托我办的事,办完了。”随后他掏出什么,众人眼前一亮。   “这些银子给你。”王大夫从药箱里面掏出来十两银子塞给红衣。   她也没有过多的做作,然后从他的手中拿过了八两,剩下二两,笑着说道:“王大夫,以后这样的事还会常有,初次合作小小心意请笑纳。” 正文 第八章:过往不及未来 王大夫听闻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丫头啊,其实挺可惜的,药材铺只肯出十两,说是那药材太干了,不然可以出到一百两的,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红衣笑着摇摇头,“王大夫您已经尽力了,以后我还会经常麻烦您的。”   王大夫叹息一声,“好,老夫我就收下了。”他将银两收了起来,而后站到了一旁。   红衣拿着手中银两站起身,走到村长的面前,“村长,您帮我谋划着两块地,然后这五两银子给您,当是定金。”笑容满面,让人看起来很是舒心。   村长的眼眸有些发红,“孩子,村长刚才还当你说的话是胡诌,真是……”年纪大了,感触也很深,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红衣笑笑,“不妨事,以后还要劳烦您多多照顾。”   村长点点头,“好,这事包在村长身上,一定给你们找最好的地。”   “谢谢。”红衣说完,转身走到万红柱和万光的身旁,将手里剩下的三两银子悉数放在了万红柱的手中,“万叔,这三两银子呢,一两算是我给您住房的房费,剩下的二两呢就劳烦您帮我娘买些日常用品,后续的我会给您补上。”   “红衣丫头,这使不得,你们需要帮助,去住就是了,万万不能。”万红柱拒绝道。   “您得收着,第一,若是这钱不给了您我还得怕贼惦记着,第二,日后少不了多叨扰您,您若是总这般,一些长舌妇又该嚼舌根子了,所以,您收着便是。”红衣总结道。   万光拍拍万红柱的肩膀,“爹,红衣丫头这般讲,您就收着便是。”   万红柱听闻径自将银两收了起来。   “好啊,你个贼丫头,你有银两竟然私藏着不交出来,怪不得张罗着要分家呢?”左老太冲上前恶狠狠的指着红衣。   红衣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左老太,这份银两还得谢谢你,若不是你将我打成重伤扔到后山里面,我也不会捡到那名贵的药材。”   王氏听闻,冲上前,拉扯着,拼命的摇晃着红衣,“贼丫头,把钱交出来,把钱拿出来。”   红衣一个晕眩,脚下一软,后退两步,万光急忙走上前扶住了她。   她一个不耐烦,在王氏的手腕上再次用力,令她吃痛松开了自己,无奈的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眼前一阵阵的泛着黑,胳膊和大腿上的疼痛更据。   “下次,我就废了你的手。”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红衣瞪向王氏,低声的喃呢着,王氏却感受到了天大的威胁,周身一凛,虽说是害怕却还是小声的嘟囔着。   “我这就回去给你们收拾屋子,你们收拾些细软就过来。”万红柱交代完,转头看着万光,“光儿,你在这里守着秀芝婶子,若是再有什么狗狗猫猫的敢动手,就打他。”话对万光说着,视线却是盯在左家人的身上。   万光点头,随着杨秀芝和红衣向内屋走去。   红衣慢慢的噌回了屋内,坐在床边,视线打量着靠在门边的万光,而后想到了什么,对着杨秀芝说道:“娘,您先去将您贵重的东西收拾下吧,我跟万光说说话。”   杨秀芝点头,转身离开了。   万光就那样双手抱胸靠在门外,四目相对,他的耳边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的颜色。   “你是谁?”红衣收敛了情绪问出口。   “万光。”少年到是实诚,眸中却闪烁着一丝苦涩。   红衣忽的笑了,“万光,日后我跟我娘住到你的手边,少不了打交道,你若是不诚心相待,那我们以后便会戴着面具生活。”她第一次跟这个少年这般谈心,机会只有一次,若二人交心以后便是朋友。   万光一向阳光的侧脸上竟然闪现了一丝无奈,叹息一声,他蹲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我不记得了。”他坦诚吐露。   红衣微微活动活动脖颈,心中思量着他的语言的可信度,视线中满是打量。   “我爹说,两年前在山上捡到满身是血的我。”万光说道,“他猜测我可能是从崖上掉下来。”   红衣点头,“你若是有选择,想要重试记忆吗?”试探性的询问,她的眸光锁定在少年的侧脸上,晨光和煦,日光下的他的侧脸硬生生的将日光划做两半,却也好看。   “过往也好,未来也罢,我爹终究是我爹。”万光忽而想到什么,眸中满是坚定。   红衣呵呵一笑,不成想扯动了脸上的伤,疼痛传来,嘴角换上一抹苦涩的笑容。   “笑什么?”   “同时天涯沦落人啊,但是,过往往往很伤人,想不起来的想要重拾回忆,记得起来的去却偏偏想要忘掉。”红衣低着头,长发挡住了布满淤青的侧脸,也挡住了双眸中一闪而过的苦涩和悲伤。   “罢了,还是快快逃离这伤心地吧,我怕我见不到明儿的太阳啊。”言语之中满是调侃,红衣叹息一声。   “不会的。”万光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只能尴尬的笑笑,“我出去帮婶子拿东西。”   万光出了门,红衣却是笑了,“过往哪里及未来好。”说完便靠在墙边休息,不成想碰到了背后的伤口,“嘶……真他妈疼。”咒骂一声,这才微微的闭上眼休憩。   左老太一家吃瘪,愤恨不已,却只能跺跺脚。   王氏见杨秀芝一家收拾东西,心中的怨恨只增不减,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被红衣整的遍体鳞伤,怒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视线瞥到一旁的三房左闪和他的妻子钱氏稳坐如钟,更是生气。   “三弟,三弟媳,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跟娘受欺负啊?”王氏冷着脸开口。   钱氏听闻,不讲话,左闪却是开了口:“嫂子,若不是你去招惹他们,左贵和左锋也不能受伤啊,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个儿的问题。”   这一句话引来了王氏的不满,“娘,你瞧瞧,这三房说的话,多让人生气,我挨了打且不说,你挨了打,这三房竟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坐在这里说风凉话。” 正文 第九章:左家分家 王氏耍小心眼,一句话将话题引到了左老太的身上,眼看着左老太的脸就拉长了。  钱氏急忙找补,“嫂子,您这话说的,现在你怂恿娘跟大房分了家,以后这家里的活和地里的话谁干啊?”明眼儿人都知道,往日左家里里外外外的活都是杨秀芝在干,现如今分了家,一家子懒人谁肯多干一点活。   “你这……”王氏忽而想起这个问题来,方才只顾着跟大房打架忘记了自己不肯分家的初衷了。   “哎吆,这个小贱人,真会来事儿,故意惹我生气,让我忘了不同意分家的事儿,娘,你看怎么办啊?”王氏后知后觉的后悔着,但是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吃啊。   左老太听闻脸拉的更长了,“都怪你,二房内人非挑事儿,不然我能让那小贱人得逞吗?”她也后悔。   “娘,既然今天您跟大房分了家,干脆咱们二房跟三房也分了家吧。”钱氏忽然开口,仔细的思忖了些什么,然后又说道:“分家以后啊,咱们还是一个院,但是地和粮食得分开了,娘呢,就一天一天的轮着吃饭就行。”   钱氏说完,王氏就炸了锅,“你说什么呢?娘还没死呢,你就想分家啊,钱氏你好狠的心啊。”   听闻,左闪也犹豫了,拽了拽内人的袖子,“要不咱们就先不分家了。”脸上满是犹豫。   “分,为什么不分?”钱氏一把将左闪的手拨拉开,然后转头看向左老太。   “娘,您这整日偏心,都说峰儿是要当大官的料,日日将好物件给峰儿吃,那我们妮儿和汉儿呢,他们也是您亲生的孙子和孙女啊?再说了,贵儿整日在外面惹事,您却从来不肯动他一根手指头,但是汉儿犯了错,您却跟不是亲生的似的棒打脚踢的。”   钱氏埋怨着,索性将心中的不痛快今日统统讲了出来。   左老太听着钱氏叽里咕噜的一大段话,脸色也是一阵黑一阵白的,整个人都在抖,忽的,她噌的站起身,挥挥手,“这家先不分,以后再说。”她气呼呼的进了屋。   王氏似是抓着钱氏的什么小辫子似的,得意嗖嗖的,“看吧,你把娘气个好歹,以后有你好果子吃,哼。”她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看热闹似的。   钱氏也不反驳,“嫂子,今日杨秀芝说道家中没有粮食了,既然咱们还得吃同一锅饭,这粮食就劳烦你去跟你娘家借点过来吧。”钱氏专挑王氏的软肋戳。   整个洪家村都知道,王氏当初削尖了脑袋要嫁到左家来,成亲那会还跟娘家闹掰了,后来娘家过不下去遣人来问她借粮食被她拿着扫把轴子打出去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往来了,现如今自己怎么好意思再舔着脸问娘家去借粮食?   果然,钱氏的两句话就将王氏点炸了,她伸出手猛地一拍桌子,噌就站了起来,“钱氏你果然也是蛇蝎心肠,好啊你,以前没注意,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不是省油的灯啊,你让我去借,凭什么你不去?”   “嫂子,你别忘了,你现在碗里吃的粮食就是上次从我娘那借来的,当初削尖了脑袋想着攀上左家这门亲事,怎的,现在左家落魄了就后悔跟娘家闹掰了?”钱氏字字珠玑,戳中王氏的心窝子。   “贱人,你也是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王氏说着就要找什么东西去打钱氏。   她却也不怕,只是瞥了瞥依旧窝在地上的王氏的两个儿子,可怜的砸砸嘴,“嫂子,你若是再不管,这贵儿和峰儿怕是要受寒发热喽。”   王氏听闻,看看窝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两个儿子,随后恶狠狠的跺跺脚,“哼,今天的仇我先给你记下,你记着你是从我这讨不到一点好处的,臭婆娘。”她带着已经受寒的两个儿子回了屋。   钱氏也收敛了情绪,耳边传来左闪的一句奉承:“我内人就是厉害,说的王氏一愣一愣的。”   左闪本想将钱氏哄开心点,不成想见她拉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失望的摇摇头。   “左闪,我本想嫁给你有个依靠,但现下你看看,我被人欺负了你不吭气,现在家没有家的样子,我到是无所谓,这俩孩子的口粮怎么办?你这大老爷儿,当爹当相公的得想想办法啊。”说完便回屋了。   左家的闹剧这才收场。   杨秀芝与红衣母女二人搬到了万红柱闲置的房子中。   红衣进门见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屋内的炉子中的火烧的正旺,温暖至极,虽是很简陋却很干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房间肯定是经常收拾着的。   “万叔,这房子我们娘俩住合适吗?”红衣试探性开口。   万红柱掩饰掉眸中一闪而过的尴尬和苦涩笑着开口,佯装大气的挥挥手,“没事,尽管住就行。”   红衣和杨秀芝娘俩这才安心入住了。   “红衣……杨家嫂子……”万红柱边走呼唤着。   娘俩正收拾着房中的细软,耳边传来万红柱焦急的声音,便齐齐的向着外面走去,与疾步奔过来的他撞个满怀。   “万叔,这是怎的了?”红衣收拾着手中的东西,便笑着问道。   万红柱仔细思忖一番,这才说道:“方才我从地里回来,见左家人鬼鬼祟祟的出门,还偷摸的往这边看,我怕是他们又要有什么阴谋诡计害你们啊。”   杨秀芝听闻,蹙眉,叹息一声,“如今我都已经分了家,他们还能如何害我们?”话虽如此,她心中却也满是担忧。   红衣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缓步走过来,“娘,若不是我想法子,这家也分不成,现如今分了家,左家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儿,家中又没有了粮食,怎能不想法子,但她们生性那般肯定想不出什么正经法子,既然万叔这般讲,她们肯定是在我身上算计些什么。”她脑海中顿时闪现出了万种左家人害自己的方式,想想什么,一抹不为人知的冷笑从她的眸中闪过。 正文 第十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娘,您莫担心,我去试探一番便知了。”红衣笑着说道,温暖的小手拍了拍杨秀芝粗糙的双手,然后转头看向万红柱,“万叔,以后娘在您这里就劳烦您多过来看一看,她生性善良,我怕她再被左家人欺负了去。”笑容满面,明媚如花的女子。  万红柱听闻使劲的点点头,憨厚的笑容绽放在脸上,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红衣,娘不求什么,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踏实日子,你切莫惹事啊。”杨秀芝仔细交代一番这才放手让红衣出了门。   见红衣走开,万红柱看向杨秀芝,“杨家嫂子,这红衣出事以后跟以往不一样了呢。”一语道中心中所想。   杨秀芝点点头,同是困惑,却深知她就是自己的女儿,“不管她聪慧也好,痴傻也罢,都是我的女儿。”   门外的红衣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了去,不由得,心中一股暖流划过,触动了她心底的一处柔软。   出门之时,正碰上王氏,红衣故意忽略不见走过去。   果然,王氏又生气了,走上前狠狠地拽住了她的袖子,“臭丫头,你那个没有教养的娘就是这样教你对待长辈的的吗?”   红衣听闻,嘲讽的笑笑,“您有教养的娘就是教您这样对待晚辈的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自然是她最擅长用的法子。   “什么?你竟然敢这么样说我?贱丫头,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王氏说着,身体被气的哆嗦着,转身就要去找什么趁手的工具收拾红衣。   “你忘记左贵和左峰是怎样折在我手里的了?”红衣懒懒的斜靠在一旁的大槐树中上冰冷的看着王氏。   王氏听到这话更是生气,恶狠狠道:“我要弄死你这个小贱人。”说着正要朝红衣扑过去。   “你想干什么?”万光忽的从院中走出,双手攥成拳头,一身凛冽的气息震慑着王氏。   王氏害怕了,一拍大腿大着胆子指着万光辱骂道:“行啊,贱丫头没看出来啊,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跟你那个婊子娘一样样的啊,老的勾引老的,小的勾引小的,一家子都睡一个窝里去。”   王氏这话一出,万光双目赤红,一步步朝王氏走去,王氏被万光的杀意震慑,害怕的往后退。   红衣一把拉住万光,看着王氏的眼里毫无波动,仿佛她自己是个死人,“走吧,这种人不值得你脏了手。”   万光被红衣的手抓住时就回过神来了,见红衣这般说话,便点点头道:“我听你的。”言罢,二人一起走开。   见红衣跟万光走了,面如土色的王氏,瘫软在身后,小声骂道:   “哼,贱丫头,没有教养的东西,等我找人把你卖了,看你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王氏气愤之余吐出了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   已经走开的红衣耳力极好,蓦地的住了脚,回头看向王氏,眸中杀意宛若实质,看得王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王氏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急忙住了嘴,急忙急楚的走开了。   万光遏制住全身的怒气,看向红衣,“她这样你要怎么办?”   红衣整理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嘴角上扬邪魅的眼神看向万光,“你说呢?”   留下这句话,她便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万光眉头一皱随即松开,跟着二人刚走便遇见了迎面走来的王大夫。   “红衣丫头,万光你们二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大夫在经历了之前的种种之后便对红衣刮目相看了,笑容自然也是多了。   “王大叔我正要去找您。”红衣笑笑,从衣服兜里面掏出来一棵绿油油的小草,长相很一般。   王大夫接过后仔细查看,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困惑着看向她。   “这个呢,红衣也不道它的名字,但是对王大夫您的药堂却是有着大作用呢。”红衣笑笑。   “这样,此处离我的药堂不远咱们过去说话。”王大夫从镇上回来倒也累了。   三人这才回去了王大夫的药堂之中。   二人放眼望去,见这王氏药堂虽然很小,却装满了人。   刚刚进门,二人刚刚入座便听见了门口的喧闹声,转过头去看见是有人抬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跑进来,后面还夹杂着女人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王大夫急忙奔过去查看,“这不是邻村的二蛋吗?怎的整成这副模样了?”边说着边蹲下身查看,发现他的手臂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胳膊上腐肉旁还飞着几只苍蝇。   “大夫啊,他之前的伤势不好家中人便催着他下地干活,昨日回来之后只喊疼,我们也不曾在意,今日醒来便见他这般了,你赶紧救救他啊。”一旁的妇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一时间引来了众人的旁观。   王大夫仔细查看,“这臂膀怕是保不住了。”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不行啊,王大夫,我们家二蛋可是家里唯一的力气人,若是他没了臂膀,让我们一家这老老小小的可怎么活啊?”女人哭声更胜,哭背了过去,药堂里面的伙计紧忙抬走了。   “王大叔,这一家子也蛮可怜的,你想办法留下他的手臂吧。”红衣小声开口。   王大富也很是为难,“我何曾不想呢?但是若是留着臂膀需将他臂膀上的死肉剜掉,莫说是别的,且说他的身子一直很虚弱,若是强行实施,这疼痛他也受不得啊。”他一时间在纠结该如何是好。   红衣弯腰在王大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直点头,然后拉着红衣进了后堂,一阵捣鼓,而后他急忙出来前厅,手中拿着捣药罐。   万光见二人走出来,困惑的视线打量着红衣和王大夫,却硬生生的憋着没有问出口。   “想问那是何物?”红衣忽然俏皮的开口,一幅你求我我便告诉你的表情。   万光冷着脸只是没好气的看了红衣一眼,“不想说,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