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的孩子没了 康佳医院,二楼抽血窗口。  南溪一身白色婚纱,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按压在窗口的大理石台面上,她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纤瘦的身子抖如筛糠,好似随时都能化成粉尘消失在空气中。   正在给她抽血的护士被她此刻的模样吓到了,急忙抬头看向正对面的苏陌言。   “苏少,已经抽了六百毫升了,还要继续抽吗?”   南溪许久没有听到苏陌言的回答,她艰难回头,被冷汗糊住的视线中,苏陌言倚墙而站,一身纯白色的手工西装上血迹斑斑,红的刺目的新郎胸花被他狠狠的踩在脚下。   这是她喜欢了近十年的男人,无论别人说他怎样渣,她都固执的喜欢着。   今天是他们的婚礼,而他却在婚礼即将开始之时将她带到医院,强迫她为另一个女人输血。   南溪心中悲戚,眼神毫无生气,苏陌言心头微微轻颤,他轻抿下薄唇,刚欲开口。   “二少不好了,林小姐的血还是没有止住,医生说……说……”   苏陌言的特助唐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急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医生到底说了什么?”   苏陌言面露焦急,伸手拎住唐鑫的前襟。   “说是若想保住林小姐的命,必须得……得……”   唐鑫得了半天都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苏陌言沉着脸甩开唐鑫,疾步向前走了两步后折返回身,拎起南溪,“如果倩云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陪葬!”   语落,苏陌言毫无怜惜的把她丢回椅子上,狠戾道:“抽,继续抽!”   “你的孩子没了。”   跌坐回去的瞬间,南溪腹部绞疼一片,身下涌出一股暖流。   她缓缓低头,拖拽在地的婚纱漫上血色,刺的她包着一汪眼泪的眼睛倏然泪如雨下,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胸前的蕾丝婚纱上,晕染开。   南溪一脸痛苦的弓着身子,捂住肚子,朝着苏陌言的方向抓了两把,她欲开口求他救救这个孩子,却在触到他眼底的冷意时,所有的话语卡在喉咙中,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你说什么?”   苏陌言闻言,不敢置信的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血染婚纱,他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   “孩子,你的孩子没了……”   语未落,南溪眼前一黑,身体猛然向前栽去。   “醒醒……”苏陌言本能一个大步跨到南溪面前,将她捞进怀中,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暴躁的怒吼着,“南溪你特么的给老子睁开眼睛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怀上我的孩子的!”   怀中的人儿早已昏迷,苏陌言得不到回应,作势去掐她人中的手,在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被冰冷的温度骇的向后缩了下手。   “二少,林小姐那边……”   “去叫医生。”苏陌言大横抱起南溪,对着傻呆呆站在原地不动的唐鑫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医生!”   南溪睡了冗长的一觉,被噩梦惊坐起身,她还没看清病床边上站着的是谁,脸上就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她重重的跌回床上。 正文 第2章 被你逼疯的 “没用的东西,都给你铺好路了,竟然还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如果不是你所谓的铺路,苏陌言会视我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瞧瞧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都住院了,一句关切的话语都没有,还对她施暴!   南溪抹了下嘴角,指腹黏腻一片,她双目猩红,看着父亲南锦荣的眼神有又多了几分恨意。   “如果不是我,你觉得凭你烂到骨子里的名声,能进苏家?”   南锦荣语气鄙夷难掩厌恶。   她的名声之所以会坏掉,还不是因为他们!南溪虽已经习惯了南锦荣的态度,她沾染上血渍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收拢在一起,冷声道:“现在更不可能!”   林倩云生死未卜,苏陌言是不会放过她的,南溪一想到这里,胸口连着小腹一阵绞痛。   她不愿意跟南锦荣浪费口舌,忍着小腹上的疼痛背过身子。   “那倒未必。”南锦荣面色阴沉,冷声道:“记着,如果苏家完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那个疯女人在哪,还有你那个破工作室……”   “南锦荣你会遭到报应的!”   南溪闻言,再也忍受不了,起身抓过枕头砸向就算穿着再高级衣服也难掩丑恶嘴脸的南锦荣。   南溪此刻手上没有多少力气,被南锦荣轻松躲过。   “少跟我横,现在无论你怎样不甘,就算是跪求苏陌言,也得让他收了你,不然后果自负!”   “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是他收了我又能怎样,他绝对不会拿钱去填苏阳集团的无底洞。”   近年来,南阳集团因着南锦荣盲目扩大自身产业,经营不善,承接的个大项目,质量问题不断,负面新闻缠身,导致投资人不断撤资,资金链断裂。   恰逢各大银行贷款到期,鉴于南阳目前的情况,银行已经不同意继续借贷。   若是逾期不还,银行申请强制执行的话,南阳最终会走向破产。   苏陌言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南阳破产,苏氏还能分一杯羹,这样的结果他乐见其成,是绝不会出手相帮的。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南锦荣撂下一句话,嘭的一下摔门离开。   南溪抽血过多,脑袋晕沉沉的,直犯恶心。眼前掠过昏迷之前婚纱上的一滩红,她呼吸倏然紧促起来,爬到床头,拿过病例单。   早早孕流产,术后护理……   果然如她所想,孩子流掉了。   流的好,省的生下来遭罪。   南溪眼睛微红,把病例单盖在脸上,遮挡住不断流泪的眼睛,手捂着小腹,浑浑噩噩的再次睡去。   她正在梦中低声抽泣,突然被大力扯下床,双膝咕咚下跪在地上,疼得南溪猛然清醒。   “苏陌言,你发生么疯!”   “我是在发疯,而且是被你逼疯的,你现在就去给倩云道歉!”   不可能,她又没做错什么。   今早婚礼前林倩云让人递了张纸条给她,把她引到二楼,张口就跟她说“婚礼不会如期举行”。南溪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倩云就尖叫一声,捂着肚子,跌落楼梯。   她不会为林倩云的心机买单,南溪推搡着苏陌言,怎奈力气太小,被他拖拽出了病房。 正文 第3章 你自己滚出去,还是我把你丢出去 “林倩云跌下楼梯跟我……”  “跟你没有关系?”苏陌言不给南溪任何解释的机会,抓着她前襟的手用力收紧,衣领勒的南溪有些喘不上气。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那么歹毒,因为你倩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孩子没保住,子宫也被切了,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你现在竟然还能昧着良心把责任撇的一干二净。”   “她是自作孽!”   算计她,却害了自己。   南溪自十六岁后经历过种种不公平的待遇,让她不再圣母,对林倩云同情不起来。   南溪只是初闻时有些震惊,没有任何忏悔和自责的模样彻底惹恼了苏陌言。   “你根本就一点儿良知都没有,是我对你期望过高了。”   “你对我的期望是让我快点死,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这句话是十六岁那年南溪被南家驱逐,一个人落魄的来到苏家找苏陌言时,他亲口对她说的。   南溪苍白的唇瓣一张一翕,苏陌言微微眯了眯盛满凉意的桃花眼,眼里迸发出危险,薄唇轻动,吐出世间对她来说最绝情的话。   “不,现在我不想让你死了,因为你还有一个用处--等以后倩云想要孩子了,你可以帮她代孕!”   闻言,南溪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胸前好似被一记闷锤狠狠的捶打一下,身子几不可见的轻轻晃了几下。   苏陌言薄唇边勾起一抹浅弧,笑意凉薄而残忍。   “倩云那么善良,手术后醒来后还一个劲的说不怪你。她的孩子能在你的身体里孕育,那是你的福气。”   “你……你休想!”   苏陌言就因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才能这般狠心作践她吗?   南溪的胸口好似被钝刀狠狠的割着,疼的她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保证你会答应的。”   ……   翌日,南溪醒来后,觉得有些气闷,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打开窗户。   “二少奶奶,你现在身子骨弱,不能吹风。”   吱呀一声卧房的紫红色实木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苏家的佣人张妈。   昨天苏陌言强拖着南溪去给林倩云道歉,最后关头是苏家老爷子出现,解救南溪于危难之中,顺带不顾苏陌言的反对,把她带回了苏家,安排张妈专门照顾她。   张妈急忙放下手中的汤碗,拿起床上的外套披在南溪的身上,关上窗户。   “小月子伤身,二少奶奶现在不注意,等到上了年纪,浑身骨节冷飕飕的可就晚了。已经入秋,一天比一天冷了,以后可别再这样吹风了。”   自十六岁那年,南溪离开桐城,就再也没人对她嘘寒问暖过,乍听到张妈絮絮叨叨的,略有些不习惯,她扯了扯略有些僵硬的唇角没有说话。   以前苏家和南家关系还不错,因着南溪和苏陌言自小有婚约,偶而会来苏家小住。   记忆中,南溪性格活泼,嘴儿甜,不欺贱佣人,每次见到她都会脆生生的叫声“张妈”。   张妈对南溪的印象一直不错,不管在别人的眼中南溪怎样,在张妈看来她依旧是当年那个俏皮可爱的女孩儿。   她扶着瘦弱的南溪半躺在床上,把阿胶鸡蛋羹放到南溪的手中。   “谢谢张妈。”   南溪没有半点儿胃口,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母亲,她就必须逼自己强迫自己吃下去,养好身体。   她捏起瓷勺,舀了一勺鸡蛋羹还未送到口中,卧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旋风般的闯了进来,长臂一伸,打掉她手中的瓷碗。 正文 第4章 送到金海岸 上好的白瓷碗掉在地上摔裂成片,鸡蛋羹溅的四处都是,南溪身上笼着一层阴影,她没有抬头而是慢悠悠的把勺子塞进口中。  鸡蛋羹滑嫩,而她却好似用了浑身的力气才把它吞咽下去。不愿看到苏陌言冷的好似冻伤人的眼神,南溪一直半低着头。   一头乌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她大半张苍白病颜。   “是你自己滚出苏家,还是我把你丢出去?”   “爷爷既然把我带回苏家,就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   被深爱的人厌恶是一件令人痛苦到崩溃得事情,南溪分分钟想要逃离他的眼皮底下,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可南锦荣捏着她的软肋,为了母亲,她必须死死咬着苏家二少奶奶的位子不放。   南溪心里苦涩难耐,语气却淡然的听不出半分情绪。   “南溪,你的脸皮可比我想象中的厚太多。”   抬出老爷子压他是吧!   小时候是谁特么的说,他大哥比他绅士千了八百倍,嫁给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嫁给他,那她现在这样又算是什么!   苏陌言想起年少时南溪说的那些扎耳又扎心的话语和躺在医院中整日以泪洗面,却在看到他   那一刻强颜欢笑的林倩云,他连日来一直没有熄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就算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爬上我的床,跟我扯了证,你也休想从我这里为南家捞到半分好处!”   “身为桐城的花花大少,这些年爬上你床的女人数不胜数,可唯一能进苏家的,也只有我,所以苏二少最好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对。”   所谓的爬床,就是南锦荣给她铺的路,给她喂药丢给醉酒中药的苏陌言,被苏陌言亲手整掉的孩子,就是那场欢爱的产物。   南溪心里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她从没想过在苏陌言身上得到好处,可就算是说出来又怎样,苏陌言也不会信她。   “老爷子重诺,你以为没有那个该死的口头婚约,你能进的了苏家?”   苏陌言被她的话惹毛了,大手从她的右手腕刷的一下移到了她纤细瓷白的脖子上。   大手一点点收紧,南溪喘不上气,有一瞬间在想,活着这么痛苦,干脆死了算了。可她刚刚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母亲的音容笑貌。   她死了,南锦荣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的母亲,她不能这么自私,南溪生出求生的意志,伸手撕扯着她苏陌言那只好似随时都可以要了她命的手。   苏陌言用力之大好似要将南溪的脖子捏碎一般,她面色涨红,如一只搁浅的鱼一般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苏陌言,却一句讨饶的话都不曾说。   苏陌言缓缓松开的手,再次收紧。   “二少爷,二少奶奶刚做完手术,你这样,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张妈急忙上前劝阻,暗忖,以前他们两人碰面虽然少不了互掐,看上去倒像是一对欢喜冤家。没想到几年过去,竟成了仇人。   这就吃不消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苏陌狠狠瞪了南溪一眼,冷哼声,甩开她,吩咐张妈,“让司机把你们的二少奶奶送到金海岸。”   “这……”   金海岸是苏陌言搬出苏家以后居住的地方,以他们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状态,没个人拦着,还不得弄出人命啊。   张妈不敢答应,准备问过老爷子再说。   “爷爷最希望看到就是我们相敬如宾,他自然会同意的。晚饭之前,我要在金海岸看到她。” 正文 第5章 当年那个孩子是谁的? 苏陌言洞悉张妈的想法,咬重相敬如宾四个字,深深看了正在猛烈咳嗽的南溪一眼,转身离开。  “都肿起来了,我去拿药膏给二少奶奶擦一下。”   “不用了,张妈,你去准备车吧,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南溪皮肤本就白皙敏感,手腕跟脖子上指痕清晰,红肿一片,帮她拍打后背止咳的张妈眼中满是心疼。   南溪拉住她的衣摆,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二少奶奶,你真要去金海岸啊。”   “嗯。”   苏陌言性格乖张,不喜欢拘束,刚进入苏氏他就搬到了金海岸,这是桐城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情。   南溪之后做事还得打着苏陌言妻子的旗号,住在老宅不合适。   “二少爷心眼不坏,就是脾气暴躁了些,二少奶奶多顺着他一些,千万不能再跟刚才一样跟他对着干了。”   张妈劝不动南溪,只能多嘱咐她几句,南溪点头应下。她跟苏陌言自小一起长大,清楚他的尿性。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可每次他一开口,南溪被时间磨平的棱角,就会毫无预警的重新长出。想要扳倒南锦荣,找到母亲,以后她再也不能去挑战苏陌言了。   南溪刚在苏家住一宿,窝还没焐热,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她换上张妈给她准备的衣服,简单梳洗下,跟老爷子说了声,老爷子没有阻拦。   南溪下楼,坐上了去金海岸的车子。   金海岸。   老爷子吩咐张妈跟着一起过来,照顾南溪。   南溪挑了一楼一间客房住下,苏陌言一连三天没有回来,南溪紧张不已的一颗心逐渐平静下来,关于他的消息她还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苏家二少不顾新婚妻子,衣不解带照顾林氏千金三日。】   南溪正在整理客户资料,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猝不及然的扎进耳朵,她依旧苍白的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她算是哪门子的新婚妻子,只不过是扯了证,连婚礼都没有举行的仇人而已。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正半躺在沙发上的南溪还没来得及起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给姐开门。”   “来了。”   唐冰是南溪的好友,这些年不管别人怎样诋毁她,唐冰总会第一个跳出来护她。   唐冰是个急性子,南溪挂断电话,打开门。   “脸色怎么跟鬼样,这么难看,苏陌言虐你了?”   “没有。”   他天天在医院守着林倩云,哪里有时间回来虐她。   南溪隐隐觉得或许林倩云这次赌对了,千年浪子要向她回头了。   “要我说这林倩云也是够娇弱的,不就是流个产嘛,搞得跟得了不治之症似的,据说康佳医院妇产科的专家都被抽调上去了。”   林倩云子宫被切的事,被隐瞒下来,唐冰不知道很正常,还有她……   南溪眼睑轻垂,不自觉轻抚下小腹。   “苏陌言那只种马,绯闻那么多,你住在这里也不嫌恶心。”   唐冰四处看了下,抬手戳了戳古董架上用香檀木雕刻而成的啄木鸟,啧啧了几声,“他的品味倒是挺不错的,不过,这东西漂亮是漂亮,一看就跟它主人样不是只好鸟。”   “那你还去碰,别脏了手。”南溪给唐冰倒了杯水,“工作室那边还顺利吧。”   “都还好,就是佟暮阳那家伙回来了,还光临了工作室几次,估计还记着当年你那一板砖之仇,上门找茬来着。”   佟暮阳回来了,南溪闻言,手一抖,杯子差点脱手而出。   “那家伙跟苏陌言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林倩云又是他的表妹,你以后见到他记得绕道。”   真特么的祸不单行,所有事情都挤到一起来了!   南溪心中烦闷。   “小溪……”   “有话就说。”   唐冰的性格直来直往,很少这样吞吞吐吐,南溪轻蹙秀眉抬头。   “当年那个孩子是谁的?” 正文 第6章 公然投怀送抱 “我不清楚。”  当年的事情就好似一场不真实的梦,南溪神色恍惚,眼前浮现一个月前和苏陌言滚过的那张大床,洁白的床单上点点红梅妖娆绽放,当时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认真的看了遍。   南溪担心苏陌言认为是她耍的把戏而百般嘲弄,她趁着苏陌言没醒,扯掉床单。   恰好当时记者破门而入,她匆忙间把床单塞进了床底。   事后南溪上网查过,网上说OOXX时,男性太粗鲁,是会有少量出血现象。   果然是她想多了,南溪忐忑又带着点兴奋和欣喜的心在那一刻再次沉浸下来。   “不要想了,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南溪跟失了魂样,唐冰心知七年前的事情,对南溪来说是一段不愿意回去的噩梦。唐冰把她拥进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岔开话题。   “罗晴今晚的订婚宴指定让你过去。”   罗晴的父亲罗华年是第三人民医院的院长,跟南锦荣有些交情,母亲被转走的事情,罗华年应该知道些。   南溪几次上门,都被罗华年拒之门外。她靠着别人牵桥搭线,终于接下给罗晴设计订婚礼服的活。   订婚宴上宾客多,少不了应酬,罗华年十有八九会喝大头,今晚是向他打听消息的好机会,南溪不能错过。   “身体吃不消的话,我帮找个理由推了就是。”   几天不见,南溪的身子单薄许多,手搭在她的肩头都觉得有些硌得慌,偶唐冰眼中满是担心和心疼。   “我去。”   南溪语气坚定,唐冰知她外表看似柔弱,可一旦做下决定就很难更改,唐冰没有劝说,依着她去。   南溪担心张妈阻拦,趁着她出去买菜,偷偷跟着唐冰离开。   她去工作室准备好东西,换上一套杏色晚礼服,在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才遮挡住苍白的面容。   一切准备妥当后,南溪拎着工具箱跟着唐冰赶往罗晴的订婚现场。   罗家在桐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世家,订婚宴在龙潭酒店举行,停车场内豪车云集,大厅内衣香鬓影,好不热闹。   订婚典礼很顺利,属于南溪那份工作忙活完之后,她一直坐在角落中寻找时机靠近罗华年。   觅得乘龙快婿,罗华年心中高兴,订婚宴刚过半就已经喝的面红耳赤,走路都有些飘。   大喜的日子,罗华年担心喝多了有失体面,趁着敬酒没有赶上趟,寻了一个僻静得地方坐下休息。   南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从经过身旁的侍应生的手中接过一杯红酒,朝着罗华年靠近。   突然身旁有人伸腿给她使了个绊子,南溪尖叫声,身体猛然向前栽去,扑进了罗华年的怀中,而这一幕刚好被前来寻他的老婆撞见。   “老罗,光大银行的郝经理正在那边……”   闫美玲话说一半猛然停下,人来人往的宴会上,竟然还有人不知廉耻的向她老公投怀送!   背地里见不着也就罢了,现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绝对不会轻饶!   闫美玲抬起南溪的肩膀,骂了一句“贱蹄子”,扬手朝着她的脸颊挥去。 正文 第7章 朝三暮四 啪……  闫美玲这一巴掌来的又急又快,南溪正手忙脚乱的扶着沙发脊起身,躲闪不及,右脸颊上挨了结实的一巴掌,响亮的巴掌声连带着南溪刚才的尖叫成功的引来宴会上宾客的注意。   南溪捂着麻疼的脸颊踉跄着后退,腰间被一只胳膊环住。   “谢……”   南溪的谢字还刚吐出口,揽在她腰间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掰,她还未来得及稳住的身子再次后仰,“啊……”   南溪尖叫声,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两把。   “呵呵……”   倏尔,两声熟悉的笑声在身侧响起,南溪如遭电击,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飞速从脑海中掠过,她身子微微轻抖着,等她回神已经落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苏陌言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袭来,南溪还未恢复自如的身子再次僵了僵,窘迫的面色乍红还白。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陌言,让南溪惊讶的是苏陌言竟然出手救了她,她把注意力从佟暮阳身上移开,在苏陌言嫌弃的丢开她之前,站直身子。   苏陌言身高一米八五,南溪一六八,穿着高跟鞋比苏陌言还要矮上大半个头。苏陌言低头靠近南溪的耳畔。   “刚出院几天就出来勾搭男人,你怎么能这么贱。”   苏陌言的声音压的很低,宴会上众人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两人姿势亲密无间。   几天前,发生在两人婚礼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今天又来这么一出,众人纷纷端出一副兴味十足的看好戏架势。   南溪闻言,面色一白,她欲开口解释刚刚的事情,舌尖却在触到苏陌言冰冷的眼神时,冷冻成石,连动一下都困难。   “言,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也值得你出手相救?”   佟暮阳生了一张面若桃花的脸,跟苏陌言一样,拥有精致的五官,只一眼,就让人过目难忘。   两人唯一的不同是苏陌言气质阳刚,佟暮阳偏阴柔,虽不至于娘娘腔,但每次见到佟暮阳,南溪都会生出他生错性别的感觉。   此时,佟暮阳的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冷笑,眼神透着几分阴鸷,他单手揣兜,轻晃着手中的红酒,站姿闲适。   “那不是佟少吗,他竟然回来了!”   “是他,那么多年过去,他还像以前一样好看。”   “以佟家的财势和他的样貌,若是去做明星,分分钟红过那些当红流量小生。”   “佟家半年前开始投资影视公司,据听说这次佟少回来,有意让他接手。”   ……   佟暮阳的长相和气质秒杀荧屏上的大多数小鲜肉,引得宴会上几个颜控的年轻女孩子的一阵轻呼和议论声。   当年南溪一板砖差点让佟暮阳回炉重造的事情在桐城闹的沸沸扬扬,奇怪的是三代单传的佟家竟然轻易的放过南溪,还在佟暮阳伤愈之后把他送出桐城。   七年后,这对冤家在宴会上碰见,这场闹剧要比他们刚才预期的要精彩的多,众人纷纷伸长脖子,等待着接下来事情发展。   南溪不用去猜,她百分之百肯定,刚才是佟暮阳给她使的绊子。   “明明是你绊了我,我才会……”   周围的引论声此起彼伏,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南溪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她十有八九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啧啧啧,人不要脸则无敌,这信口的谎话说的倒是挺溜的。”   佟暮阳轻啜了口杯中的红酒,鄙夷的啧啧了几声,从口袋中摸出手机解锁,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五点五英寸的屏幕上出现南溪的身影。   这是她孤独一个人坐在角落中的录像,而她眼睛看的方向赫然是…… 正文 第8章 别做梦了 南溪的视线不止一次在罗华年的身上停留,蓄意明显。  她没想到佟暮阳竟然能在人来人往的宴会上录下这样的视频。   “贱人!”   已经被罗华年和罗晴安抚的快要冷静下的闫美玲,在看到视频的那一刻瞬间再次炸毛,她忘记场合,疾步来到南溪面前,高高扬起手。   “罗夫人,你确定仔细看过视频了?”   南溪欲向后闪躲,腰再次被苏陌言环住,他抬手握住闫美玲的手腕,语气淡漠中透出一股不容许忽略的威压。   闫美玲倏然想起南溪自小就跟苏陌言有婚约,两人几天前的婚礼虽未如期举行,两人事后也未解除婚约,南溪的身上还贴着苏陌言的标签。   苏家是桐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不是罗家能比的。   看苏陌言的架势,是要护南溪无疑了,闫美玲面上一阵慌乱无措,罗华年急忙上去打圆场,说是误会一场。   “哪里是误会,我看罗院长刚刚享受的很,你的手还……”   佟暮阳不怕事儿大,狭长的丹凤眼从罗华年的右手移到南溪的左胸口,意思不言而喻。   “佟暮阳我知道你恨我,想要报复我,可你也不能血口喷人。”   南溪承认今晚上她的目标是罗华年,但她没有想过以色侍人,只是单纯的想要趁着罗华年醉酒时想办法从他的口中套取她母亲的事情。   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佟暮阳,还被他算计了一把。   这些年来,南溪已经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下,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只是这道铜墙铁壁一旦碰上苏陌言就跟玻璃样,脆弱不堪。   她不想让苏陌言加重对她的误会,她不着混迹的瞟了眼他逐渐下沉的面色,怒瞪着跟条疯狗样,死咬着她不放的佟暮阳。   “呵,血口喷人?”   佟暮阳轻声嗤笑一声,手指再次在手机屏幕上轻点着。   “够了!”   苏陌言在佟暮阳竖起手机时低呵了声,深深睨了佟暮阳一眼,警告意味十足,“我刚才就在罗院长所坐的沙发后面,看的比你清楚。”   佟暮阳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下,随即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放回口袋,“是吗?既然是这样,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作为多年的好兄弟,我只是不想让你吃亏而已。”   好兄弟?!   南溪心底冷哼声,若他真把苏陌言当成好兄弟,七年前就不该那般对她,更不该在宴会上,当着那么多人对她不依不挠,让她受人指指点点的同时,也让苏陌言下不了台。   不知道为什么南溪总觉得七年不见,佟暮阳比以前要可怕很多,他跟苏陌言之间也隔着一道她不知道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佟少刚回桐城,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语落,苏陌言转身拥着南溪离开宴会现场,一路上,南溪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腰间的胳膊上。   她已经忘记,两人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并肩走过了,心里虽知他是在做戏,南溪还是忍不住想要在他的怀中多靠一会儿。   突然,南溪想起林倩云,她心中的贪恋猛然间荡然无存,刚欲伸手拿开苏陌言的手,却先一步被他推开。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不是他出手帮她解围,她今天估计会被闫美玲虐的面目全非。   “你不会以为我刚才是有意要救你的吧。别做梦了,我只是不想让将来孕育倩云孩子在身体再添一抹肮脏罢了。” 正文 第9章 我只看到你扑进了他的怀里 苏陌言的话语化作利剑一刀刀刺在南溪的胸口,她的心一阵绞痛,刚才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她都没有想哭得冲动,此刻却因为苏陌言的一句话而红了眼眶。  担心被苏陌言看到而讥讽嘲弄她,南溪急忙眨巴几下眼睛,敛起眼底氤氲出的雾气。   “你……你刚才说站在沙发后面,看的……”   “我只看到你一直在注意罗华年的动向,最后扑进了他的怀里。”   苏陌言咬牙切齿说完,用力攥住南溪的手腕,扯着她来到车前,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他上车后,不等南溪系好安全带,猛踩油门,车子向前猛蹿一下,南溪的身子直直向挡风玻璃撞去。   “嗯……”   她的额头重重的撞在玻璃上,她疼的闷哼一声。   苏陌言踩下刹车,南溪被晃的一屁股坐回了座位上。   她的身体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经过这么两下,南溪晕眩难耐,胃中一阵翻滚。   苏陌言并未准备就这样放过她,他向左猛打方向盘,南溪的身子撞向门框,嗡嗡作响的脑袋在玻璃上狠狠磕了下。   南溪再也没忍住,豆大的眼泪簌簌滚落。   “停车,我要下车。”   南溪面色白的骇人,担心吐出来,她捂住嘴巴。   苏陌言跟没有听到一般,轰着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南溪用力拍了几下车窗,苏陌言依旧视而不见。   今晚这阎王是打算虐她到底了,南溪用力的绞住衣服,忍住身体不适,放下车窗,一阵带着凉意的夜风灌进车中,她方觉得好一些。   苏陌言扫了眼反光镜,微微眯了眯桃花眼,再次提速,车子如游蛇一般在车流中穿梭。   苏陌言车技是杠杠的,自坐上苏氏总经理的位置后,就很少再做这种年少轻狂的飙车举动,南溪知道苏陌言是在故意整她,她心里一阵难受。   为了让自己少受一些伤害,她在车身摇摇晃晃下艰难的扯过安全带扣上,闭上眼睛,任由他去。   “下车!”   斑驳的光影下,她的脸白的跟张纸样,右脸颊高高肿起,五指痕清晰可见,两道精心描绘的秀眉因痛苦而紧紧蹙起,苏陌言心里不知怎的一阵烦躁。   他把车子滑停在路边,语气满是命令和不耐烦。   “我……”   她的包在唐冰那,刚才被苏陌言扯出宴会,南溪竟然把在宴会上销声匿迹的唐冰给忘记了,这里是桐城的最东面,金海岸在西,她身无分文,又没手机,用两条腿走回去,还不得废掉!   南溪坐在车中没动,苏陌言等的不耐烦,下车打开车门。   “苏陌言,我真的不舒服。”   南溪死死的扒着椅背,她现在脑袋还晕乎乎,她怕自己下了车真的会晕倒在半路上。现在已经入夜,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她冒不起险。   “这可是你自找的!”   苏陌言恶狠狠地说完,再次上车,一踩油门朝着金海岸奔去,车子径直驶进车库。   车子一停,苏陌言毫不怜惜的扯着南溪下车。   南溪脚步虚浮的跟在他的身后,踉踉跄跄进门。   正在客厅焦急等待南溪的张妈听到开门声,见苏陌言跟南溪一起回来,焦急化作欣喜,急忙迎了上来。   “二少奶奶……”   砰的一声关门声,打断张妈的话,苏陌言沉着脸扯着南溪上了二楼,直奔浴室,一言不发的将她推在花洒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正文 第10章 我说过你可以不娶我 “不,不要……”  衣料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南溪身上的礼服眨眼间碎裂一地,她本就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面如死灰。她刚做完手术不久,冰冷的水柱兜头盖脸的浇下,虚弱不堪的身子承受不住瑟瑟发抖。   她如受惊的小鹿般,微弓着身子,双手环胸,向后退了两步,只是身子还没站稳,下一秒就被苏陌言伸手扯了回去。   “现在装贞洁烈女了,之前爬上我床的时候怎么那么下贱!”   苏陌言盛满冷意的桃花眼如冰冷的蛇般滑过南溪的身上。   南溪动了动一直止不住颤抖的双唇,想要解释那天在他床上出现的事,只是在他的眼中,她一直就是下作到没有底线的女人,就算是她磨破嘴皮,他也只会嗤之以鼻,认为她在狡辩。   “我说过你可以不娶我。”   苏陌言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一个多月前两人被记者“捉奸在床”,南溪就曾说过就当是酒后乱生,不用放在心上。   让她意外的是,苏陌言竟然在南锦荣的施压下答应娶她。   她欣喜又忐忑,当披上婚纱的那一刻,她都觉得太过不真实,而林倩云滚落楼梯戳破了她的梦,让她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尊严已经被苏陌言狠狠的踩在地上,南溪索性挺直腰板,毫不躲闪的迎上他好似染上冰霜的视线。她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楚。   她肌肤如玉,没有一丝瑕疵,那晚的事情不期然的闯进脑海,苏陌言身下倏然一紧,他低咒声,握着南溪胳膊的手猛然加大力道,南溪疼得闷哼一声后,紧咬住牙关,把细碎的呻今声吞咽回去。   她隐忍倔强的模样彻底惹恼苏陌言,他沉着脸捏住她的下巴。   “这话你跟多少男人说过?”   “很多,多的数不清。”   “贱人!”   苏陌言扬起手。   反正右脸颊已经肿了,左脸颊再来一下也无所谓,刚好对称了。南溪心头一阵苦涩,她仰起脸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一秒,两秒三秒……   该来的疼痛一直没有降临,苏陌言的手好像停在了半空中,南溪被水沾湿黏连在一起的浓稠羽睫轻动几下,她刚欲睁开眼睛,却被苏陌言重重推撞在身后的墙上。   南溪身子不济,好似要被撞散架一般,疼得她尖叫了声。   只是这才是一个开始,苏陌言跟个疯子一般,开始疯狂的搓洗她的身子,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的身上就出现一道道血痕。   “你住手!”   南溪身上火辣辣的,好似被去掉层皮样。   从脖子到脚踝完整的搓洗一遍,苏陌言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好似机器人般,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搓洗动作。   南溪疼得眼泪混合着水滴滚落,她伸手推拒苏陌言,却被他捉住左右两个手腕,粗鲁的将她的膊固定在墙上,在她身上搓洗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苏陌言……”   南溪疼得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欲挣脱他的桎梏。   苏陌言拦下她踢向他胯下的腿,用膝盖撑起她的腿,大手覆上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