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言
    自从姜太公封神之后,各路神仙便在天上安居乐业,生活了下来。天界经常都会渡许许多多的新人成仙,而神仙又是可以长生不老的,再加上他们繁衍的后代,这样,天界的人口只增不减,天庭人满为患了。
    为了缓解这一状况,玉皇大帝颁布了一道命令:天界凡是已经满八岁,却是凭借着祖上的功德而非亲身历经磨练成仙的神仙,都要转世投胎到人间历练,去经历人间苦难的磨练。能通过层层磨练考验的,才能重返天庭做神仙,通过不了考验的,就要永远的留在人间做凡人,承受生老病死、轮回转世的痛苦。
    北斗星君和月亮仙子本是天庭的一对恩爱伉俪,两人在帮助天庭对付为祸人间的恶蛟时,不幸双双殒命,为天庭捐躯。为了奖励他们的功劳,玉皇大帝封他们的女儿为星月公主,享受着各种优待。而今,星月公主已年满八岁,按照玉帝的新令,她也要到人间去接受层层磨练。
    不过玉帝还是很照顾星月公主的,所以他给星月公主安排了很好的不错的身世。星月公主是公主命,她本来应该投胎为宋朝的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女儿,做金枝玉叶,尽享皇家尊贵。但是世事难料,有时上天的安排也无可奈何,星月公主所依附的母体沈娘娘,却在怀胎八月时意外暴病身亡,星月公主竟然未及出世便已夭折。可怜星月公主,这样一来,便既做不成人,又不算鬼,又做不回神仙。于是,星月公主就这样人不是人、鬼不像鬼、神不似神,在天、地、冥三界的边缘处来回的游荡。
    幸而玉帝怜悯,特许沈娘娘在冥间生下孩子,然后将孩子送往人间养大。但是,由于地府和人间在计时上的差异,星月公主被送往人间时,宋朝江山已然历经了三世,当时,正是第四位皇帝宋仁宗赵祯在位。 正文 第一章 少年
    经历了七年前那场混战的武林人士们,更加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和平局面。于是,他们规定:在每年的六月初六,举行一次武林大会,来缓和各门派之间的矛盾,避免再有大的冲突发生。这一年,正值武林大会在少林寺召开。
    各门派的掌门刚刚坐定,就见一位白衣少年用轻功从天而降。一身白衣飘飘,轻功飘逸,看得出其武功修为已为上乘。但是人们无法看清楚这位少年的脸,因为他蒙着面。但从他的个头来看,他也不过八、九岁的年纪。七八岁的年纪,竟然又如此高深的武功,在座的诸位高手不禁在心中暗暗吃惊。
    白衣少年站定后,向本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少林寺住持了然大师深施一礼,道:“晚辈七星小飞侠拜见了然大师!”
    飞鹰门门主郏世贤却似乎很不服气,他不屑的看了七星小飞侠一眼,冷笑道:“了然大师,这到底是武林大会,还是什么街头庙会呢, 怎么什么无名小辈都能闯进来?”
    七星小飞侠看了一眼郏世贤,不屑的说道:“论资历,晚辈的确没有资格来这里,但晚辈这次是代我师父前来的。”
    了然大师问道:“但不知你师父是哪一位?”
    七星小飞侠自豪的答道:“你们都听好了,我师父就是宇——文——凯——枫!”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顿时议论纷纷。
    牡丹山庄庄主白牡丹更是花容失色,她用极其惊慌的声音说道:“凯枫,凯枫他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白牡丹生的很美丽,只是她的右眼是坏的,前额的长发正好遮住了右眼,这样的装扮使她别具一番魅力。
    了然大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对七星小飞侠说道:“宇文凯枫已经退隐江湖多年,今日差少侠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七星小飞侠从身上取出一封信交给了然大师,然后说道:“这封信是我师父临终前所写,希望大师将它当众朗读一下。”
    了然大师接过信,只见上面写道:
    各位江湖同仁:
    凯枫自知将不久于人世,特在临终前写下此遗书,由小徒七星小飞侠带给诸君了。小徒自幼聪慧,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望在座各位多多”指点”。哈哈哈哈哈!!!。
    八年前的武林混战,诸位都是受害者,而凯枫也因此失去了妻子,引发混战的罪魁祸首《玄玉宝典》凯枫已将其烧毁。
    希望大家能珍惜目前的江湖平静,也希望我与诸位之间的恩怨,能随着《玄玉宝典》的烧毁一笔勾销。
    宇文凯枫绝笔
    了然大师刚刚读完,郏世贤就吼道:“哼!说什么已经将《玄玉宝典》烧毁,宇文凯枫分明是把书自己留下,为他日后称霸武林做准备。就让我先来搜一搜,看看他有没有把书放在你身上。”说罢,右手一挥,就向七星小飞侠的左肋劈来。
    七星小飞侠边用左手接掌边说道:“我师父留书给诸位前辈已经言明,他早已经故去,我决不允许你在此污辱他。”他稍运内力,竟将郏世贤震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逍遥派掌门任平生惊道:“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愧是宇文凯枫的徒弟。哼,下面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武艺吧!”寒光一闪,剑锋已经直指七星小飞侠的咽喉。
    七星小飞侠并不慌,他先闪身躲过任平生的剑,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条七星锁链,锁链一挥,迎上了任平生的宝剑。
    那七星锁链本是江湖一宝,锁链上均匀的镶嵌着七枚星星,十分漂亮,而锁链也由此而得名。十年前,七星锁链被酷爱锁链的宇文凯枫收集去,如今落在他的徒弟七星小飞侠手里,在七星小飞侠耍来,犹如流云,恰似闪电。与任平生交手几个回合,竟是七星小飞侠占了上风。
    任平生的夫人,人称“毒罗刹”的西门春锦见状,忙使出了自己断魂针。断魂针是西门春锦的独门暗器,据说是用十多种天下奇毒混合而成,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才可炼制成功,被打到的人如果没有她炼制的解药,便会毒发身亡,神仙也难救。
    却见那断魂针在就要打到七星小飞侠时,竟朝西门春锦飞了回来。西门春锦慌忙躲闪,断魂针擦着她的鬓角飞了过去。西门春锦惊的脸都白了,断断续续的说:“这——这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冥教少主冷如霜冷冷的说道:“你的断魂针,是被他用口吹回来的。”
    南宫三剑的老二南宫剑波说道:“想不到这小子的武功已经达到了这么高的境界,他日后必将成为武林大患,在坐各位,还等什么?乘此子羽翼未丰,此时杀了他,总比他将来为害武林的好吧。”说完,马上抽出了宝剑,上前相助任平生。
    愣在一旁郏世贤也持剑加入了其中,南宫剑海、南宫剑涛、西门春锦、冷如霜也相继加入。七人协作,共战七星小飞侠。
    七星小飞侠数了数人数,嘴角边闪过一丝不易觉察到的笑容。突然,他左手一扬,七枚飞镖已经发出,七人同时倒地。还好七星小飞侠手下留情,他的七星镖没有伤到七人的要害。
    七星小飞侠笑道:“以多欺寡,这就是你们武林中人的一贯做法吗?”说完,向了然大师一拱手道:“了然大师,我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告辞了!”说罢,转身一跃,腾空而离去。
    在座的其他人虽然不想这么简单就把七星小飞侠放走,但看看那七人的惨状,倒也不敢发作。任凭七星小飞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去。
    白牡丹望着即将远去的背影赶忙腾身而起。“少侠稍等”白牡丹急忙出声挽留。他走到白牡丹的跟前,白牡丹满脸失意的表情,她略带着哭腔低声问七星小飞侠,说道:“告诉我,凯枫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
    七星小飞侠道:“是的。”
    白牡丹听完,顿时泪如雨下。“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七星小飞侠不想与她磨蹭,飞身而去。
    半年后
    丁丁从城西回来后,就一直盯着桌上的扇子和信发愣。只见那信是这样写的:
    丁丁哥哥:
    我父亲一再催促,我不得不走了。我怕和你分别会使我非常非常的伤心,就没有告诉你,希望你千万不要生气。
    谢谢你治好我的腿,也谢谢你带给我的不尽欢乐。我送给你一把扇子,因为我觉得那样你看起来会更像一个小男孩。嘻嘻~
    我的家就在京城,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能再见面的。
    乐乐字
    丁丁,是和善堂的坐堂大夫之一,医术非常高明,被人冠以“神医”之名。可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小侠客,她就是半年前闯武林大会的那位七星小飞侠。别看她是一身的小男孩装扮,其实她是一个小女孩,正是星月公主转世投胎。
    闯过武林大会后,丁丁在游玩时被不慎毒蛇咬伤,奄奄一息,幸亏有江湖人称“赛华佗”的神医令狐松涛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令狐松涛见丁丁聪明伶俐,就收她做了徒弟,准备将自己的一身医术全部传授给她。但是,没过多久,令狐松涛就因年事已高寿终正寝了。丁丁其实也并没有跟他学到多少医术,但所学到的医术已经足以让她成为一名神医了。
    令狐松涛死后,丁丁就和令狐松涛的大徒弟,也就是丁丁的师兄宋燕铮到这座小城开了这家和善堂,两人乐善好施,医术又很高明,很受当地百姓的欢迎,名声也传的很响。
    那桌子上的扇子和信是一位名叫乐乐的小女孩给丁丁的。乐乐是丁丁的一个病人,她是专程从京城赶来向丁丁求医的。
    那天,丁丁跟随着来人赶到了城西的一家庄子里出诊。进到屋里后,丁丁看到屋里有十个人。其中八个是仆人,他们统一着装,站立在一旁。还有两个人看上去是母女,她们坐在了一张软床上,八、九岁的女儿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那撒娇的样子真让丁丁嫉妒。不过那个小姑娘的腿是无力的垂下来的。
    丁丁已经从来人的口中得知这位夫人娘家姓周,夫家姓赵。她的女儿,也就是那位小姑娘,生来双腿残疾,无法行走。丁丁此行就是来给这位小姑娘看病的。
    赵夫人见丁丁来了,忙吩咐人看座。她又怕丁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拘谨,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丁丁先向她们施了一礼,然后说道:“赵夫人,这位小姑娘就是方才那位官人所说的病人吗?”
    赵夫人言道:“是啊,她的双腿生来畸形,无法像常人一样行走。听说丁神医医术高明,我们是特地从汴梁赶来求医的。”
    小姑娘大方的向丁丁打招呼,说:“丁神医,你就叫我乐乐吧。”
    丁丁说:“乐乐?很好听的名字啊。那好,乐乐小姐,就让我先为你检查一下双腿吧。”
    丁丁给乐乐检查完双腿,愣在了原地。
    赵夫人着急的问道:“丁神医,怎么了,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丁丁忙说:“哦,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检查的时候发现,乐乐小姐的腿与平常人没有区别,也就是说,她的腿根本就不是畸形。”
    “啊?不可能啊,我看过好几位大夫,他们都说我双腿畸形,无法行走啊。”乐乐不相信的说道。
    丁丁说道:“反正我没有发现乐乐小姐的双腿有什么异常之处。”
    赵夫人突然想起来,在乐乐三岁生日的时候,曾经请来一位有道高僧给乐乐测算过生辰八字。当时那位高僧是这样说的:
    乐乐本是水中仙,双腿之疾赖前缘。
    若能寻到有缘人,病去疾消得圆满!
    难道,这位丁神医就是乐乐的“有缘人”?
    原来,乐乐的前世本是南海龙王的孙女,和星月公主是非常好的朋友,她在满八岁后也来到了人间接受磨练。由于她生于水中,不习惯陆上行走,所以她的腿无法站立。不过,丁丁就是她的“有缘人”,可以帮她医好双腿。
    赵夫人忙说道:“那是不是说,乐乐她现在就可以像常人一样行走了呢?”
    丁丁说道:“哦,那倒不是,由于长时间不用,恐怕乐乐小姐的腿会有些退化,我需用金针来激活她腿上的脉络。这样吧,我先给她开些药,每次在我医治前先用这些药清洗她的双腿。”说完,丁丁提笔写了几味药。她一边把写好的药方递给赵夫人,一边说道:“我看今天天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从明天开始施针吧。”
    以后每天丁丁都会来给乐乐看病,两人越来越熟,称呼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丁丁比乐乐略大几天,乐乐就称丁丁为“丁丁哥哥”,丁丁也直呼乐乐的名字。两个人相处久了越来越熟悉彼此,时不时的就会斗斗文才。那次,丁丁给乐乐出了个谜语:
    眼下来到五月中,
    佳人买纸糊窗棂。
    丈夫外出三年整,
    一封家书半字空。
    但是丁丁只说每句话猜一个名字,却没有说明是猜人名、地名还是物名。
    乐乐想一会儿,笑道:“哎呀,丁丁哥哥,你不愧是个大夫,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给我出的谜语的谜底都是药名啊。”
    丁丁说道:“哦?你猜出来了?那你说说看啊。”
    乐乐说道:“谜底是半夏、防风、当归和白芷,对不对?”
    丁丁说道:“理由呢?”
    乐乐说道:“第一句‘眼下来到五月中’,五月,就是夏季当中的那个月,也就是‘半夏’了;第二句‘佳人买纸糊窗棂’,买纸糊窗棂嘛,肯定就是为了‘防风’喽;第三句‘丈夫外出三年整’,想想看,丈夫都出去三年了,怎么着也该回家看看了啊,所以就是‘当归’;最后一句‘一封家书半字空’,就是说那封家书上什么都没有写,也就是‘白芷(白纸)’嘛!”
    丁丁边鼓掌边说道:“不错,不错,不仅猜对了,而且解释的也非常精彩。”
    乐乐说道:“你先别夸我,下面该我考你了,我给你出这样一个对子: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相仿,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也是妙文。
    上下联各打一字,两个字连起来,还是有意义的。”
    丁丁很快就猜出了谜底,她说:“我猜出来了,是‘猜谜’两个字。”
    乐乐说道:“那你也说说理由。”
    丁丁说道:“首先,‘猜’字右边的‘青’字和‘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相符,而左边的反犬旁,当然是‘和狐狼猫狗仿佛’,合在一起就是个‘猜’字,而且符合下面的‘既非家畜,又非野兽’;那个‘谜’字,左边是言字旁,当然是‘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了,右边是‘迷’字,与‘对东西南北模糊’一致,合在一起就是‘谜语’的‘谜’,不正意味着‘虽是短品,也是妙文’?”
    乐乐说:“你别得意,我再给你出了对子:一匹天青缎!”
    丁丁还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六味地黄丸!”
    乐乐出对:“避暑最宜深竹院。”
    丁丁对道:“伤寒莫妙小柴胡!”
    乐乐:“玫瑰花开,香飘七八九里。”
    丁丁:“梧桐子大,日服五六十丸。”
    乐乐有点受不了了,就说:“你很喜欢说药名是吗?那我就给你出个全是药名的,听着: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回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提到药,丁丁自然是信手拈来:“下联有了: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从容出阁,宛若云母天仙。”
    对子中的白头翁、大戟、海马、木贼、草寇、百合、旋复、将军、国老、红娘子、金簪、银花、牡丹、芍药、五倍(子)、从容、云母、天仙,均是中药名。
    “那你会讲故事吗?”乐乐问道。
    那有何难: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儿,无数王公大臣向她求婚,但是国王就是不肯将女儿嫁出去,因为每天夜里都有一个声音将他唤醒:“别把女儿嫁出去,别把女儿嫁出去!”
    可怜的姑娘整天对着镜子发呆,“我这样漂亮,为什么就不能出嫁呢!”于是,她变得越来越忧郁,一天,就在大家围坐在餐桌前时,她对老国王说:“爸爸,为什么我这样漂亮,却不能结婚?我给您两天时间,如果在这两天里您还不能给我找个未婚夫,我就自杀!”
    “哎,既然这样,”国王叹息着答道,“那么听着,就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站在窗前,第一个看见你的,就是你的丈夫!”
    第二天天还没亮,公主就早早起床,国王和大臣们也都赶来见证这一时刻,公主穿上了她一生中最华丽的衣裳站在窗前,面对着通向乡间的小路,突然一只拖着长长的臭尾巴的小老鼠蹿上了窗台,”您好啊,美丽的公主!很荣幸我是第一个看见您!”顿时,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哦,不,不,怎么会这样!难道让我嫁给一只老鼠!”
    老国王眯着眼睛,双臂交叉,若有所思,然后郑重地答道:“是的,孩子,我已经说过了,我就不再重复说一遍!君王无戏言!你必须嫁给它!”不久,国王就向全国发布了这一消息,婚礼定在一个月圆之夜.
    这是王国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宴,所有的王公大臣和名门望族都赶来参加,在大家都入座后,新郎却迟迟没有出场,这时门“咚咚”作响,那会是谁呢?
    正是那只拖着臭尾巴的小老鼠
    “你想干什么?该死的臭鼠!”仆人鄙夷得问道
    “请为我通报一声,我是来迎娶公主的!” 小老鼠自豪地说.
    “老鼠来娶公主了!”大管家宣布.
    “让它进来。”国王说.
    小老鼠兴奋地跑进来,在地板上扭动着他肥大而笨拙的身躯,并爬上了公主身旁的椅子.
    可怜的公主看见小老鼠正准备坐在自己身边,既羞愧又厌恶,但小老鼠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越躲,它就越凑上去.
    国王给客人们讲了整个经过,而宾客们为了迎合国王的意愿,笑着说:“对,这只小老鼠应该做公主的丈夫!”
    他们由微笑转而大笑起来,并开始当面讥笑小老鼠。小老鼠很不高兴,便使眼色叫国王出去,对他说:“听着,陛下,您必须警告这些人不要随意和我开玩笑,否则他们会倒霉的!”
    这是如此具有威胁性,国王答应了,回到饭桌后,国王命令他们不准再说笑,并要尊敬新郎.
    菜终于端了上来,但小老鼠太矮,它坐在椅子上够不到桌子.人们给它下面垫了一个垫子,但还是不行;于是他干脆直接爬上餐桌.
    “有人反对吗?”它质问道,并向四周投以愤怒的目光.
    “不,没有,谁也没说什么.”国王向它保证.
    但是,客人中有一位挑剔的夫人,她看见小老鼠把脸埋在碟子里,长长的臭尾巴在眼前晃来晃去,实在难以忍受.
    “多么肮脏的东西!真是令人作呕!”
    小老鼠抬起头正对着她,胡子都竖了起来,愤怒就象火山一样爆发,它开始在桌子上蹦来蹦去,猛甩着尾巴,咬那些大臣们的脸和假发,每甩一下尾巴,碰到的东西便会消失:汤碗和果盘消失了,饭菜和餐具消失了,不见了桌子,不见了宫殿,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平原.
    公主发现自己独自一人,被丢弃在这片荒芜的平原上,就开始哭泣,并忧伤地说
    “唉,我的小老鼠!开始我不喜欢你,现在我需要你!”
    她不断呼唤着,向前走去,听天由命.
    路上,她遇到一位隐士.
    “漂亮的姑娘,你在这荒凉的地方做什么?如果碰到一头狮子或一条暴龙你该怎么办,真可怜!”
    “我也不知道,”公主一脸茫然,“我只想找到我的小老鼠,我从前不喜欢它,可现在需要它.”她说.
    “我不知该对如何安慰你”隐士说,“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可以向你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你沿着这条路向西走,不要停下来,直到遇见另一位比我还老的隐士.” 就这样,她继续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唉,我的小老鼠!从前我不喜欢你,现在我需要你!”
    不久,她就遇见另一位更老的隐士,老隐士对她说”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奇迹将会发生!”
    可怜的女孩从头上摘下金钗用来挖土,她挖呀,挖呀,直到洞口和她一样大,然后就钻了进去,进入一条巨大而昏暗的地下通道。那条通道里布满了蜘蛛网,贴在她脸上,越是撕扯,越会贴上来.钻了一天之后,她听见了水声,然后来到一个鱼池边.她把一只脚伸进鱼池,发现它很深;她不能继续前进,更不能后退,因为洞口已经堵上
    “唉,我的小老鼠!”她又重复道,“唉,我的小老鼠!”雨水开始由各个方向落入鱼池。她再没有其他出路,于是跳进了鱼池.
    她跳下水后,发现自己并非身在池底,而是躺在一座雄伟的宫殿里.第一个房间完全是水晶,第二间铺满天鹅绒,第三间则遍地黄金.就这样她从一间走到另一间,置身于名贵的地毯上和灿烂的灯光下,直到迷了路.
    “唉,我的小老鼠! 从前我不喜欢你,而现在我需要你!”她轻声地呼唤着.
    在第四间房间里,她发现一张摆满饭菜的桌子,因为饥饿,她已经顾及不了太多,于是便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吃完后她走进了卧室,刚躺下就沉沉地睡去。夜里,她听见一阵沙沙作响,睁开眼,室内一片漆黑.她听见老鼠在屋里奔跑,爬上床,钻到被子下,不时从她脸上擦过,发出轻轻的尖叫.公主吓得一声不吭,躲在床角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她在宫殿里溜达,还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晚上,桌上已摆好饭菜,她吃完饭,上了床,又听到老鼠在屋子里奔跑,几乎跑到她脸上.
    第三天夜里,沙沙声逐渐变强,她不再恐惧,鼓足了所有勇气唤道:
    “唉,我的小老鼠!从前我不喜欢你,现在我需要你!”
    “点上灯”一个声音说.
    姑娘点上一支蜡烛,看到的却不是老鼠,而是一个美少年.
    “我就是那只臭尾巴的老鼠,”年轻人说,“一个魔法把我变成那样,需要一个美丽的姑娘爱上我,并历尽磨难,才能将我从魔法中解救出来!而你,正是我要找的人!”
    打那儿以后,乐乐就非常的佩服丁丁。
    在丁丁的精心治疗下,乐乐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这些天,她已经可以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行走了。
    这一天,丁丁和乐乐来到了后花园,石桌上放着一把瑶琴。乐乐坐在石桌旁,抚弄瑶琴,手指间弹奏出了美妙的乐曲。丁丁听的都快陶醉了。
    等乐乐弹奏完,丁丁说:“真是太美妙了,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高深的琴艺。只是可惜,我今天没有带箫,否则的话,我可以和你合奏一曲了。”
    乐乐说:“你会吹箫?”
    丁丁说:“是啊,是我师父教我的。你呢?是谁教会你抚琴的呢?”
    乐乐说:“我父——啊不,我是说我爹,他觉得我自幼双腿残疾,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到户外玩耍,会感到很孤单的。所以,他就给我请了好多师傅来教我琴棋书画,我娘还教了我几招武功呢。”
    丁丁羡慕的说:“你父母对你真好。相比之下,我就惨多了,我才刚刚满月,就被父母抛弃了。是师父收留了我,把我抚养成人的。”说着,丁丁从衣袋里拿出来一串星月坠儿的项链,说:“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也是我寻找他们的唯一凭证。”
    突然,丁丁有点神秘的说:“乐乐,我想对你说一个秘密,但你要向我保证,这件事决不告诉第三个人。”
    乐乐正在为丁丁的悲惨身世唏嘘不已,听到丁丁这样说,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丁丁说:“一直以来,你都管我叫‘丁丁哥哥’,那是不对的。其实,我跟你一样,是个小女孩。”
    “啊?”乐乐吃惊的看着丁丁。
    丁丁懊丧的说:“这都是师父的意思,至于究竟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乐乐问:“你师父,神医令狐松涛吗?”
    “不,我的师父是宇文凯枫。”
    “宇文凯枫?那你是——”
    “我就是七星小飞侠,你应该知道七星小飞侠吧?”
    乐乐嘴巴张的大大的,然后点了点头。七星小飞侠在武林大会后很出名,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特别是孩子们竟然把她奉为偶像,这是丁丁所没有想到的。
    丁丁说:“其实,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七星小飞侠,也不想当什么神医。我只想跟你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假小子。”
    乐乐终于恢复了正常,她说:“你刚刚话里所提到的你的师父,全部都是指的宇文凯枫吗?”
    丁丁点了点头。
    乐乐又问:“那你如今这样全是你师父害的,那你怪你师父吗?”
    丁丁很坚定的说:“不!师父他不仅养大了我,还教会我一身的本领,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他呢?”
    乐乐疑惑的说:“那你刚才的话——”
    丁丁笑道:“那不过是牢骚,不能算是真心话,更何况师父他曾经向我表示过歉意,在临终之时还要求我在闯过武林大会后,就必须要换上女孩装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所以啊,我今天这样,多半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觉得做个小男孩更好玩才这样的。刚刚说那些话只是因为这几天被你的幸福生活刺激的太厉害了,才会说出那些话的。”
    沉默了一会儿,丁丁又出神的说:“我师父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武功更是天下无敌。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他那个年代,他也从未向我提起过那个年代的事情,但我可以看的出来,他一定是三十年前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丁丁说着,那敬仰之情已经溢于言表。
    看着丁丁那得意的样子,乐乐突然说:“那你教我武功吧?怎么样?”
    “什么?教你武功?你要学武功?”丁丁看了看乐乐。
    “是啊,我娘她曾经教过我一些基本的功夫,我啊,还是有点根基的!”乐乐自豪的说。
    丁丁想了想,说道:“教你武功,可以。但是我想在教你之前,先传给你一点内力,这样你在学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乐乐担心的说:“传给我内力,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损伤啊?”
    丁丁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受到别人这么周到的关怀,她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说道:“没,没有,当然不会有什么损害的。”
    乐乐果然没有说大话,她的确有些武功根基,这使得丁丁在教授的时候轻松不少。不过,丁丁觉得自己现在教乐乐武功,她们就等于有了师徒的名分,非要乐乐管她叫“师父”,乐乐却怎么也不肯。两人还经常为此嬉闹一番。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丁丁是个小女孩的秘密,乐乐还坚持称丁丁为“丁丁哥哥”。这段日子,两个人曾在小河里摸过鱼,在草丛中捉过萤火虫,在旷野上放过风筝,丁丁觉得乐乐简直已经成为了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从她那丁丁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所以,乐乐母女的离去,让丁丁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使得她今天从乐乐那回来得知乐乐母女已经离开返京的消息后,就一直坐在桌子旁边,盯着乐乐留给她的东西发愣。
    突然,丁丁觉得眼前一黑,她立刻反应过来是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丁丁没好气的拨掉那人的手,然后转过身去,却发现,来人竟是柳大官人。
    柳大官人名柳逸诚,是丁丁的一个病人,年纪大概有三十五、六岁,他和乐乐母女一样,也是从京城来求医的。丁丁现在依然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同柳大官人见面时的情形。
    那天,丁丁由柳大官人的随从徐松岩引进门。一进门,她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柳大官人。
    听徐松岩介绍,自从柳大官人的夫人去世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欢,忧愁全都闷在心中,身体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丁丁看到,柳大官人的脸色很不好,但他那蜡黄蜡黄的脸上写满了慈祥,以至于丁丁在给他把脉的时候竟然异想天开:他如果是我的父亲那该多好啊!
    也正是这种亲切感,使的丁丁决定用一种特别的方式给柳大官人治病。
    丁丁给柳大官人把完脉,深施一礼,道:“恭喜柳大官人,贺喜柳大官人!”
    柳大官人一愣,问道:“这喜从何来呢?”
    丁丁调皮的说:“柳大官人,您有喜了!”
    柳大官人同徐松岩一齐吃惊的说:“啊?什么?有喜了?”
    丁丁又说:“是啊,我摸出来了,是喜脉无疑。相信再过八个月,您一定会生出一个大胖小子来的。我再给您开一副安胎补气的药,你可一定要按时服用啊。”说完,丁丁还象模象样的提笔写了起来。
    丁丁诊完了病就要离开,一直愣在一旁看丁丁写药方的徐松岩起身相送,两人一起走出了屋。
    徐松岩出门后劈头就问:“丁大夫,你这个玩笑也未免开的太大了吧,我们家老爷可是个大男人啊,怎么可能会有喜呢?丁大夫,您,您——”他想说丁丁的神医之称是浪得虚名,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丁丁却不以为意,反倒一脸的坏笑,说:“你们家老爷有胡子,我还不知道他是个大男人啊。可我问你,你们家老爷的病是怎么得的呢?”
    徐松岩迟疑的说:“是因为思妻成疾,忧愁闷在心里不得发。”
    丁丁说:“对啊,他的病由一个‘愁’字起,我要给他治病,就要想办法让他高兴,让他欢笑,你听——”
    屋里传来柳大官人响亮的笑声:“有喜了?哈哈哈哈——这个小大夫,哈哈——哎呀——怎么这么逗啊?哈哈哈哈——”
    丁丁接着说:“这样的大笑,可以让他把闷在心中的忧愁全部发泄出来,他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丁丁说的没错,没过几天,柳大官人的病果然好了。
    虽说丁丁是用的开玩笑的方式给柳大官人看的病,但在她的印象中,柳大官人是个很严肃的人,他今天这样捂住丁丁眼睛的不稳重举动让丁丁感到很吃惊。其实不光是丁丁,丁丁从柳大官人身后的徐松岩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对柳大官人今天的表现也感到很吃惊。
    丁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柳大官人,怎么是您啊?”
    柳大官人说:“上次由于太匆忙,没来得及道谢,我这次是专程来向你道谢的。”
    丁丁说:“治病救人,是医者分内的事,柳大官人大可不用专程来谢我啊。”
    柳大官人也很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丁丁忙说:“柳大官人,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吧。力之所及必不推辞!”
    柳大官人突然变的非常不安,他说:“我——我——想收你做个螟蛉义子!”
    丁丁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初次见到柳大官人的那种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柳大官人见丁丁反应这么大,以为她不愿意,就很失望的说:“如果你很不愿意,也没有关系的。”
    丁丁这才缓过神来,忙说:“柳大官人,我——”
    柳大官人说:“真的没有关系的,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就行了。”
    “不,我是说,哎呀,干脆,”丁丁见自己说不清楚,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柳大官人面前,“义父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三拜!”说完就是砰砰砰的三个响头。
    柳大官人忙搀起丁丁,像个父亲似的抚摩着丁丁的头,语重心长的说:“好,好,太好了!唉,如果你娘知道我收了你做义子,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只是可惜——,唉!你不要管我叫‘义父’,干脆就直接叫‘爹’吧。”
    “好的,爹!”丁丁顺从的叫着,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娇气。
    我有爹了!丁丁的心里一直在这样想。那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使得丁丁在坐堂时都用手托着腮帮子在回味,连有位孕妇来问诊都没有发现。
    一旁的伙计连忙提醒:“丁大夫,有病人!”
    丁丁这才醒过神来,还有点不高兴的说:“我师兄呢?怎么不叫他来?”
    伙计说:“宋大夫他出诊去了。”
    “哦。”丁丁极不情愿的转向病人,开始询问病情。
    那孕妇说自己心口疼,丁丁想也没多想就给她开了一付药,然后就又手托着腮帮子回味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丁丁还没有起床,就听到有人在拼命的拍和善堂的门,她忙穿好衣服向外堂走来。丁丁刚来到外堂,就看到师兄宋燕铮也出来了。
    丁丁问宋燕铮:“师兄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燕铮也是一脸的茫然,说:“我也是刚刚出来,不知道。”
    这时,伙计们已经把门打开了,进来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人。他一进来就大声叫道:“那个庸医在哪?”
    宋燕铮走上前问道:“这位官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一把揪住宋燕铮的衣服,十分气愤的说:“你就是那个庸医?昨天我老婆就是吃的你开的药吧?”
    宋燕铮说:“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见宋燕铮的态度还算可以,就松开了手,说:“我老婆说她心口疼,昨天就来你们这开了一付药,可她吃了就——就说肚子疼,想必是快——快流产了。”
    “啊——”丁丁猛的想起来,昨天来向她问诊的好像是个孕妇,而她开的那付药也的的确确是孕妇不宜的。丁丁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一时急火攻心,竟然晕倒在地了。
    等丁丁醒来时,发现柳大官人正坐在自己的床头。
    柳大官人见丁丁醒了,松了一口气,慈爱的说:“丁丁啊,你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整整睡了两天两夜,可真把我给吓坏了。”
    丁丁摸了摸还有点疼的头,稍微梳理了一下思绪,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晕倒的了,她忙说:“那个——那个人的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柳大官人怜爱的说:“你放心吧,你师兄已经帮她保住了胎,没事了,大人胎儿都没事。你就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什么也不要管。”
    丁丁点了点头。
    柳大官人接着说:“唉!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本应该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你却已经——丁丁,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一起去京城好吗?相信我,我一定会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待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了。”
    丁丁看了看柳大官人,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丁丁重重的点了点头。 正文 第二章 京城
    到了京城,丁丁才知道了柳大官人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官居一品的当朝名相——柳逸诚。
    柳逸诚给丁丁取了一个新名,叫柳晓轩。丁丁没有告诉柳逸诚她是一个小女孩,因为她心里始终有那么一点怀疑,那就是柳逸诚之所以会认她做螟蛉义子,是以为他想要个儿子。丁丁怕柳逸诚知道她是女孩后,就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丁丁本来以为有了爹,自己就可以像其他孩子那样过正常的生活了,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可丁丁却觉得十分落寞,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要说丁丁有落寞的感觉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前在和善堂时每天忙啊忙的,虽说辛苦,但却很充实。可现在她能做的除了上街,就是去柳逸诚的书房,无聊极了。柳逸诚整天都在忙公务,自丁丁来到京城后,他就带丁丁出去过一次,那次还把丁丁弄的很不自在。
    那次是去南清宫见八贤王。在丁丁拜见八贤王时,八贤王就瞅着丁丁发愣,之后还一个劲儿的盯着丁丁看,就连他在和柳逸诚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不住的朝这边瞟,弄的丁丁非常的莫名其妙。
    丁丁的落寞柳逸诚都看在眼里,其实他知道自己不会是一个好父亲,所以当初他本就没有打算要带丁丁来京城。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让他觉得丁丁很可怜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现在弄的丁丁这么落寞,他也很急。不过,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给丁丁找一个老师,来教丁丁读书。
    可是他刚把这个想法对丁丁说了,就遭到了丁丁的反对。
    一张老先生半死不活的脸,几本怎么看也看不懂的书,丁丁想起来就头疼,所以她说:“爹啊,我能识文断字的,我觉得这样已经够用了,没有必要再读什么书了。”
    柳逸诚说:“这叫什么话,有谁敢说自己的学问已经够用了?你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时候嘛。”
    丁丁见柳逸诚决心很坚定,自己没有可能说服他,就想了另外的出路,她说:“那好吧,我听您的。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不要把老师请到家来,而是要把我送到乡间的学堂去就可以了。”丁丁觉得在乡间学堂她起码可以结识一些同学,能有伴儿,可以减少点无聊。
    柳逸诚却不肯答应,他说:“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啊?您想想看,您把那老师请到家来,他肯定知道您的身份啦,在教我的时候必然会慑于您的权势不敢对我严加管教,怕我在您面前告他的状嘛,这样一来,我也就学不到什么真东西了。您不如把我送到乡间学堂,那里的老师其实不比您请的差的。”
    柳逸诚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别的都还好,就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啊。”
    两人正说着,有人进来禀告:“禀告大人,外面有个小男孩,说是丁丁少爷的朋友,来找他的。”
    丁丁听完,马上跑了出去,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身后还有两匹马,一匹白马,一匹黑马。
    丁丁一见,马上迎了上去,叫道:“猛儿,你怎么来了?”
    小男孩说:“我来找你啊。”
    原来,这个小男孩名叫高小猛,是丁丁的好朋友。丁丁在同师兄一起下山开药店的途中,曾在他家住过几天。有一次为了救一只从树上掉下的小鸟,丁丁使出了轻功,被高小猛看到了,在高小猛的追问下,丁丁只得承认了自己七星小飞侠的身份。
    高小猛的父亲曾在杨家将的军营里做过马夫,由于腿受了伤无法继续服役,就回到了家。在高小猛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给他讲杨家将为国杀敌的故事,使的高小猛从小就做着英雄梦。他从父亲那学了几招武功,认识丁丁后,又跟丁丁学了一些。所以,他的功夫也算是不错的了。
    丁丁说:“太好了,猛儿,你既然来了,就多在我这住几天吧,反正我们有这多的是房间。”
    高小猛说:“就算你想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你现在贵为宰相大人的公子,一定有机会去天波府见杨家将吧,到时候一定要带我去!”原来高小猛来找丁丁是有目的的,只是为了通过丁丁能见一见他心中的杨家将。
    丁丁被高小猛这种幼稚而又认真的想法弄的哭笑不得,就把视线转移到了高小猛身后的马身上。她说:“这是我的飞飞和你的小豹吗?居然长这么大啦。”
    飞飞是丁丁的坐骑。丁丁闯完武林大会后,在游玩时被毒蛇咬伤,奄奄一息,幸亏被路过的一匹白马驮到了神医令狐松涛处,才保住了性命。那匹白马后来生了一匹小马驹,就是现在的飞飞。丁丁在和师兄下山的时候是把飞飞一块带着的,后来认识了高小猛一家,知道高小猛的父亲很会养马,就把飞飞寄养在了高小猛家。
    提到马,高小猛很骄傲的说:“怎么样,我养的还不错吧。”
    柳逸诚见丁丁这么久还不进去,就也出来了。
    丁丁忙拉着高小猛来到柳逸诚的跟前说:“爹,这是我的好朋友,他叫高小猛,猛儿,这是我爹。”
    高小猛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把柳逸诚和丁丁吓了一跳。
    柳逸诚忙搀起高小猛,说:“猛儿,你不必如此,你既是丁丁的朋友,也就是我们家的客人嘛。”
    丁丁看看高小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对柳逸诚说:“爹啊,现在有了高小猛跟我做伴,陪我去乡间学堂,您应该不用担心了吧,他可是会功夫的哟。”
    柳逸诚只好答应了,说:“好吧,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高小猛在得知丁丁是要他去学堂后,显得非常沮丧,不过,他后来想到这样能跟七星小飞侠丁丁在一起,也就很高兴的同意了。
    这天,丁丁和高小猛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一群孩子在打架,上前一看,原来是好多孩子在打一个,他们边打还边喊道:“打他,打他,这个没爹的孩子!”
    高小猛一见,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多数欺负少数,真是岂有此理,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吧!”
    丁丁知道高小猛是有功夫的人,怕他会把那些孩子打坏,就连忙拉住他说:“猛儿,他们还都是些孩子,你下手轻着点!”
    高小猛点点头,冲了上去。那帮孩子哪是高小猛的对手,三拳两脚就被高小猛打跑了。丁丁拉起了那个被打的孩子,却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一块儿读书的同学,叫做明磊磊。
    明磊磊说:“谢谢你们啊!”
    高小猛表现的还真有大侠风范,摆摆手说:“哎呀,行侠仗义,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嘛,没什么好谢的!没什么好谢的!”
    明磊磊有点羡慕的说:“你可真像一个大侠,不过告诉你们吧,我爹他可是一个真正的劫富济贫的大侠!”
    高小猛说:“你爹?可他们刚才不是说你没有爹吗?”
    这叫什么话?怎么能这样揭人家伤疤嘛?丁丁觉得高小猛问话太唐突,就踢了他一脚。高小猛自觉失言,怕明磊磊会为此生气,就紧张的望着明磊磊。
    明磊磊看上去的确生气了,但却不象是跟高小猛,他很认真的说:“不是的,我有爹!我爹他是一个大侠,因为他要劫富济贫,经常不在家,所以看上去,我就跟没爹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丁丁和高小猛这才明白。
    丁丁说:“不过啊,我觉得你不应该把你父亲劫富济贫的事到处说,那样你父亲极有可能会有危险的。毕竟劫富济贫,虽然很受百姓的欢迎,但始终是不合法的,没准会被官府盯上的。”
    明磊磊点点头,说:“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觉得你们已经是我的好朋友了,应该不会把我爹劫富济贫的事说出去吧。哎,你们好像是我的同学吧,我叫明磊磊,你们呢?”
    丁丁忙回答道:“我叫柳丁丁。”
    高小猛也介绍了自己。
    明磊磊接着说:“前面不远就是我家了,你们要不要到我家去玩一会儿啊?”
    丁丁和高小猛点头答应了。
    明磊磊的家虽然不像相府那样富丽堂皇,但它整洁、朴素,别有一种独特的韵味,更重要的是明磊磊的家里还有一个母亲,这正是丁丁最为羡慕的。
    明磊磊的母亲见到明磊磊回来了,连忙迎了过来,说:“磊磊,你回来啦!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我都快担心死了!”
    明磊磊指着高小猛说:“娘,孩儿没事,孩儿在路上被人欺负来着,是这两位英雄帮我把他们打跑的!他叫高小猛,还有这位也是我的同学,叫柳丁丁。”
    明磊磊的母亲一听,忙关切的问高小猛:“你跟人打架了?快让阿姨看看有没有伤着。”
    明磊磊说:“娘,高小猛,可是有功夫的,那几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三拳两脚就被他打跑了!可厉害了!”
    明磊磊的母亲点点头,却又发现高小猛的衣服破了个洞,就说:“你的衣服破了,是刚才打架弄破的吧,快脱下来,让阿姨给你补补吧!”
    高小猛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了明磊磊的母亲。明磊磊母亲给高小猛补衣服的身影让丁丁看的入迷了,她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孟郊的那首《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丁丁的确是入迷了,他连明磊磊递过来的农家糕点都没有看到。
    高小猛在一旁打趣她:“丁丁,你的‘思母病’又犯了?”
    明磊磊好奇的问道:“什么是‘思母病’啊?”
    丁丁不好意思的说:“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很想要一个母亲,所以每次看到别人的母亲,我都会情不自禁的陷入沉思,这就是猛儿所说的我的‘思母病’。”
    明磊磊的母亲补完了衣服,边递给高小猛边怜爱的对丁丁说:“这怎么能说是病呢?这是一个孩子内心对母爱强烈渴望的表现啊!”
    这是丁丁这几年来听到的对她的“思母病”最合理的解释了,她感动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衣服撕破也让明磊磊的母亲来给补一补。
    高小猛却还在说:“可他的病也太厉害了,他上次在我家,一直盯着我娘看,把我娘看的都害怕了。”
    丁丁听到高小猛这样说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就把头扭向了一边,却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很多的小石子。她好奇的指着托盘问:“哎,明磊磊,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啊?”
    明磊磊忙把托盘端了过来,说:“我外公曾教过我一些奇门阵法,我对这些很感兴趣,这个就是我用来演练阵法的!”
    丁丁说:“哦?你懂奇门阵法?那可以教我吗?”
    明磊磊说:“你想学吗?我当然可以教你了!”
    于是,丁丁又跟明磊磊学起了奇门阵法。
    这些日子,在读书的空闲时间,丁丁可以边吃着明磊磊母亲做的糕点,边跟明磊磊学习奇门阵法,过的是既开心又惬意。可最近柳逸诚那边却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愁眉苦脸的。丁丁拦住了徐松岩想问个究竟,徐松岩却嫌她烦,不愿意回答。
    徐松岩说:“丁丁啊,你别捣乱了,柳大人他最近已经够烦的了,你就别再烦他了。”
    丁丁说:“他到底是为什么烦啊?你就跟我说一下嘛,徐叔叔,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他呢。”
    徐松岩被丁丁缠的实在烦了,就只好说道:“好吧,你知不知道最近发生的国库盗银案?”
    丁丁摇了摇头。
    徐松岩接着说:“国库丢了三百万两银子,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这件案子就是由大人负责的。”
    “三百万两?在一夜之间丢的吗?”丁丁对这种“乾坤大挪移”感到非常吃惊。
    “不象是一夜之间丢的,也不象是江湖上的大盗所为,倒有点像是国库的管事者监守自盗。大人他已经抓捕了三个总管,他们都有嫌疑,但任凭你怎么审问,他们就是不肯招认。”
    丁丁想了想,笑道:“徐叔叔,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第二天,柳逸诚在院子里提审三个疑犯。三人刚被带上来,就见一道金光闪过,随后,一身仙童打扮的丁丁骑着白马飞飞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落地后,丁丁飞身下马,接着向柳逸诚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柳大人,在下乃天山凌波仙子驾前的童子,闻说当朝宰相柳逸诚为国库盗银案劳心费神,特来相助。”
    柳逸诚按照事先说好的回答道:“多谢仙子和仙童,但不知仙童要如何相助?”
    丁丁指着飞飞回答道:“此马能明是非、知善恶,无论谁说谎,它都能觉察出来。所以,只要让他们三个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再把纸放在马的鼻子前让它闻一闻,清白者的名字就会从纸上消失,撒谎者的名字则还会留在上面。”丁丁又特意的对三个疑犯说道:“我想你们对我的身份还有些怀疑吧,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说完,丁丁拍了拍飞飞的脊背。
    飞飞把左前腿一抬,又见一道金光闪过,金光所落之处发生了爆炸。三个人顿时惊的目瞪口呆,纷纷表示信服。
    其实,这一切都是丁丁事先安排好的,那金光是高小猛用镜子反射出来的,爆炸则是徐松岩在一旁用炮药弄出来的。
    丁丁让三个人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把纸拿到了白马飞飞的鼻子前。飞飞闻过之后,丁丁打开了字条,发现只有刘洪业一个人的字条是空的。
    丁丁笑了笑,然后指着说:“刘洪业,你就是盗银贼!”
    刘洪业假装镇静的说:“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消失了,你刚刚不是说名字消失的是清白的吗?”
    丁丁说:“不错,我刚刚是那么说的。但是,实话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是什么仙童,这马也不是什么仙马,你们的名字被马闻过之后根本就不会消失,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诱你露出狐狸尾巴的手段而已。你盗了库银,内心必定会非常害怕,正所谓‘做贼心虚’,所以你不敢在纸上写下你的名字。而另两位‘身正不怕影斜’,他们敢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正说明他们没有做亏心事。怎么,你还不肯招认吗?”
    刘洪业见证据确凿,在铁的事实面前,只好招认了。国库盗银案就此一举告破。
    皇上得知破案的经过后,特别召见了丁丁,还当着百官的面称赞丁丁道:“柳晓轩真神童也!”一时间,柳晓轩的大名已经传遍了京城。
    高小猛来京城找丁丁的最初目的就是要见一见他仰慕已久的杨家将,今天终于等到了机会。
    柳逸诚有事要与佘老太君商谈,要去天波杨府,顺便可以带丁丁和高小猛过去。在去天波府的路上,丁丁就感到高小猛一直在发抖,在见到佘老太君的那一刻,他抖的更厉害了,毕竟嘛,见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谁都会非常激动的。佘老太君很慈祥,她叫管家带丁丁和高小猛去和她的曾孙子杨文冲玩。
    丁丁和高小猛来到后院,看到一个小男孩正在耍枪。那小男孩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耍起枪来更是英姿飒爽,他想必就是杨文冲了。
    丁丁正想着,冷不防杨文冲一枪刺了过来。还好丁丁有身手,闪身躲过。随后,丁丁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高小猛说道:“人说天波府里个个是将才,果然不假,你看,连一个下人都会舞枪弄棒!”
    杨文冲气不过,收住枪对着丁丁大喊:“你说谁是下人?”
    丁丁说:“还有谁,当然是你喽。你不是下人,难道还会是佘老太君的曾孙子杨文冲吗?我想,佘老太君的孙子是不会这么没有礼貌,对着客人乱刺的吧。”
    丁丁这么说并不是瞧不起杨文冲,也不是故意要气他,而是因为佘老太君第一次到相府去的时候,曾对丁丁说她的曾孙杨文冲自幼娇生惯养,任性狂妄,希望丁丁能常和他一块玩,好让杨文冲学学丁丁的谦让,但是后来丁丁一直没有机会见杨文冲。今天她才见杨文冲一会儿,就已经感受到了他的霸道,所以,她才会说一些刻薄的话来杀一杀杨文冲的锐气。
    高小猛却有点心疼杨文冲,他拽了拽丁丁的衣角,意思是想让丁丁别把杨文冲弄的太难堪了。
    杨文冲脸红红的,对着丁丁喊道:“我告诉你吧,我就是杨文冲,你——你敢跟我比武吗?”
    “跟你比武,我没那个兴趣,倒是我的这位朋友,他想和你过过招。”丁丁指了指高小猛,又对高小猛说,“猛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识一下杨家枪吗?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好好看清楚哦。”
    高小猛却一个劲的往后躲,丁丁用左手把高小猛拉到了兵器前,又用右手拿了一根枪,递给高小猛,说:“猛儿,去啊!”
    高小猛这才接过枪,走上前对着杨文冲深施一礼,道:“杨——杨少爷,请多指——指教!”
    杨文冲却不管他是谁,一枪就刺了过来。别看高小猛说话不利索,枪法还是不错的,他和杨文冲战了七十多个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
    丁丁看两人都累了,可就是谁也不肯先停下来,她怕再这么下去,两人都会吃不消,于是就大喊了一声:“住手!”
    两人趁机都停了下来,拿枪当拐杖用,拄着休息。
    歇了一会儿,杨文冲说:“你的武艺还不错啊。”
    高小猛说:“那当然,我可是跟七星小飞侠学的。”
    丁丁听到高小猛说七星小飞侠,怕他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连忙说道:“什么七星小飞侠不七星小飞侠的,我觉得你之所以能和他战成平手,是因为他的杨家枪练的还不到火候。”
    杨文冲却好像没有听到丁丁的话,他十分激动的对高小猛说:“什么?七星小飞侠?你见过他吗?你知不知道,我很佩服他的,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高小猛自知失言,十分不好意思的望着丁丁。
    杨文冲看高小猛的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带他去见七星小飞侠,很失望的说:“你不愿带我去见他,也没有关系。我知道,七星小飞侠那么神圣的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见我呢。不过人家七星小飞侠出名,靠的是真功夫,不象某些丁什么丁的,只是靠小聪明破了个什么狗屁国库盗银案而已。”说完,还不屑的瞟了丁丁一眼,接着又对高小猛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高小猛迟疑的说:“我叫高小猛。”
    “高小猛?好名字,我叫杨文冲,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从回相府的路上到回到相府后,高小猛一直在向丁丁道歉。
    等他停下来,丁丁才说:“你不用道歉了,我根本就没有生气。”
    高小猛说:“你没有生气,那为什么不理我呢?”
    “我哪有不理你啊,你一直在不停的说,我根本就没办法插嘴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高小猛转忧为喜。
    丁丁自言自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杨文冲也挺可怜的。他的祖辈都是功勋卓著的上将军,这对他可以是一种荣誉,也可以是一种压力啊。”
    高小猛摸摸头,想不明白丁丁到底在说怎么。
    接下来,杨文冲和高小猛友谊的发展速度都让丁丁感到吃惊了。在他们认识的第三天,杨文冲就也去了那家乡间学堂读书。两人谈论的话题也大多是七星小飞侠。当然了,杨文冲在夸奖七星小飞侠的同时,不忘了贬低一下丁丁。
    丁丁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她觉得有了杨文冲陪高小猛,她正好可以专心的跟明磊磊学奇门阵法了。可是明磊磊却被高小猛和杨文冲的讨论吸引了过去。
    丁丁实在受不了了,就也加入了讨论:“我觉得七星小飞侠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
    丁丁刚说完这一句,他们三个就谁也不说话了,都想听丁丁继续往下说她的理由。
    丁丁故意清了清嗓子,说:“七星小飞侠之所以成为七星小飞侠,完全是因为她的命好,遇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师父。你们如果也有她那么好的命,也可以跟她一样,甚至是比她更出色!”
    丁丁话音刚落,明磊磊就站了起来,说:“丁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七星小飞侠跟宇文凯枫那么卑鄙的人学艺,你能说他命好吗?我们现在最担心的,也就是七星小飞侠在学会宇文凯枫武功的同时,也学会了他那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啊!”
    “你说什么,明磊磊?”丁丁不解的问。
    杨文冲在一旁讽道:“丁丁居然会为宇文凯枫叫好,猛儿,你可要当心了,说不定哪天,丁丁就会像宇文凯枫那样,为了钱财把自己的朋友给杀死呢。”
    丁丁更加吃惊了。什么为了钱财把自己的朋友杀掉?师父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吗?丁丁望着高小猛,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高小猛却在故意的躲闪着丁丁的目光。
    丁丁受不了了,她抓起高小猛的手就问:“猛儿,你告诉我,刚刚文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明磊磊拉开丁丁,说:“丁丁,你不要生文冲的气,他只是开玩笑而已,不可当真的。看起来你好像对宇文凯枫的事不太知道啊,是这样的,宇文凯枫当年贪图他的好兄弟,也是他的儿女亲家石雄翼的家产,竟残忍的杀了石雄翼一家,连刚刚满周岁的他自己的亲外孙都没有放过。这件事引起武林公愤,从而导致了后来的武林混战。宇文凯枫为了避祸,就到乡野躲了起来。八年后,他又派了七星小飞侠来向武林宣战。我们现在谈论七星小飞侠,只是在说他的武功,并不涉及他所处的立场。”
    丁丁听完明磊磊的话,好像被一盆冷水浇在头上一样。她没有想到,自己最最敬佩的师父原来是一个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想找个地方清醒一下,就跌跌撞撞的想向家走去。
    高小猛一看,连忙上前去扶住了丁丁,说:“丁丁,你没事吧?”
    丁丁看了看高小猛,说:“你早就知道真相,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高小猛很真诚的说:“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在我看到你救小鸟的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后来的交往中,我发你对宇文凯枫的事情根本就毫不知情,我想,你是一个好人就够了,你师父宇文凯枫的过去与你无关。”
    丁丁苦笑一声,推掉了高小猛的手,又向家走去,身后是一脸忧虑的高小猛以及不知所措的杨文冲和明磊磊。
    丁丁一回到相府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看着自己的七星锁链,心里充满了犯罪感: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帮邪恶的一边对付正义的一方,武林大会我真的是不应该闯啊!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最后又在哭声中睡着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柳逸诚关切的问丁丁昨晚怎么了。丁丁只说自己是太累了,柳逸诚也就没再多问。高小猛看着丁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今天不用读书,丁丁又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就想出去到街上逛逛。她走到汴梁城最繁华的街道时,发现那里新开了一家“双品楼”。楼上的对联写的是:
    为名忙,为利忙,忙里偷闲,喝杯茶去;
    劳心苦,劳力苦,苦中作乐,拿碗酒来!
    丁丁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
    店小二连忙出来迎客,问:“小客官,您是要酒呢还是要茶呢?”
    丁丁答道:“要茶!”
    店小二说:“那您楼上请,楼上是茶座。”
    丁丁来到二楼,店小二又问:“您要什么茶呢?我们这有西湖龙井、安溪铁观音、信阳毛尖——”
    丁丁没等他说完就说道:“拿你们这儿最便宜的茶来吧。”
    店小二的脸一下子变的很难看,绷着脸走了下去,一会儿拿来了一把茶壶和一个茶杯,放在桌子上,倒也没倒就走了。丁丁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这茶,她又想起了师父。
    丁丁喝茶的习惯是从宇文凯枫那继承来的。不过,由于丁丁天生味觉不全,所有的茶在她的嘴里都是一个味,所以她根本就不会品茶,只是拿茶当水喝。宇文凯枫则不同,他对茶很有研究,是真正的品茶,在他的桌子上,还放着陆羽写的茶经呢。想起了师父,丁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突然,有个声音从丁丁的对面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丁丁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对面坐了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这个小男孩长的眉清目秀,很帅气。
    有人关心,丁丁感觉好多了,她擦擦眼泪,停止了哭泣,说:“我没事的,谢谢你!”
    小男孩笑了笑,说:“你也喜欢品茶吗?那怎么点最便宜的茶来喝呢?”
    丁丁说:“我是喜欢喝茶,但是由于我天生味觉不全,所有的茶在我的嘴里都是一个味儿,我根本就不会品茶,只是拿它当水来喝而已,所以,还不如喝最便宜的茶,免的浪费。”
    小男孩显得很高兴,他激动的说:“茶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是人的口味不同而已,这就好比人,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别,普天之下,众生平等,全在于人怎么来看待这个问题。”
    丁丁不明白这个小男孩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她诧异的望着小男孩。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失态了,吓着你了吧。”
    丁丁摇了摇头,笑着说:“没关系的。”
    小男孩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丁丁说:“我叫丁丁,你呢?”
    小男孩刚要回答,高小猛突然跑了过来,对着丁丁大喊:“丁丁,大事不好了!”
    丁丁忙迎了上去,问:“怎么了,猛儿?”
    高小猛气喘吁吁的说:“昨天文冲对你的态度让我很生气,我想起你曾说过,祖辈的功勋对他来说可以是一种压力,就嘲笑他说,他枉生在这样一个家族,长这么大却寸功未立,连城郊那座驼蟒山都拿不下来。我本来只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今天我去天波府找他的时候,他家里人对我说文冲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我想他肯定是去了驼蟒山!”
    “什么?猛儿,你也太过分了!”丁丁边说边往楼下走,回头见高小猛还站在原地,又说,“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跟我去救人哪!”
    高小猛急忙跑了下来。
    高小猛猜的不错,杨文冲的确是去了驼蟒山。
    驼蟒山就在开封城外不远处。驼蟒山上有座驼蟒寨,寨主名叫蒋一虎,他带了一伙强人占山为王,欺男霸女,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朝廷正欲派杨家将去剿灭。
    杨文冲来到驼蟒寨前叫阵:“蒋一虎速前来受死!”
    蒋一虎一见是一个小娃娃来叫阵,就随便派了几个手下迎战,结果派去的几个人都战败而归。蒋一虎这才亲自出战。
    蒋一虎对着杨文冲吼道:“娃娃,功夫不赖啊,大爷刀下不杀无名鬼,快点报上你的名来!”
    杨文冲把枪一横,说道:“我乃是天波府的杨文冲,蒋一虎快来受死!”
    蒋一虎稍作思索,说道:“天波府的杨文冲?穆桂英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娘!”杨文冲自豪的说。
    蒋一虎阴笑道:“江湖中有句话叫‘响马不踩马’,你应该听说过吧?”
    杨文冲说:“你说什么?”
    蒋一虎道:“你娘穆桂英先前不也是个山贼吗?你怎么着也算是个响马的后人,算半个响马吧,而今怎么杀起自家人来?”
    杨文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不许你污辱我娘!” 杨文冲一踢马肚持枪杀了过来。
    蒋一虎忙用双刀招架。杨文冲的武艺本来不错,但是由于他年纪太小,又是连续作战,再加上他怒火攻心,招数有些杂乱,所以渐渐有些不支,眼看战败在既。
    突然,蒋一虎一刀向杨文冲的左臂砍去。杨文冲躲闪不及,左臂挨了一刀,鲜血直流。一帮小喽罗又冲了上来,将杨文冲围住,杨文冲双拳难抵四手,被他们擒了过去。
    正在这时,有个声音从山头上传了过来:“快住手!”众山贼抬头望去,只见一位白衣少年从山头上跃了下来,在他身后还跟着高小猛。
    蒋一虎问道:“你是何人?少管闲事!”
    白衣少年摇了摇手中的七星锁链,笑道:“如果你还有点见识的话,应该认的我手里的这根七星锁链吧?”说着,他还朝杨文冲挤了挤眼。
    “七星小飞侠?”蒋一虎和杨文冲一齐喊道。但是明显可以听的出来,他们一个是惊恐,一个是惊喜。
    蒋一虎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说道:“七星小飞侠今日大驾光临我驼蟒山,不知所为何事?”
    七星小飞侠道:“杨文冲是我的朋友,我希望蒋寨主能给我个面子,行个方便,把他放了。”
    朝廷最近要派杨家将来剿灭驼蟒寨,倘若拿住杨文冲做人质要挟他们,对驼蟒寨肯定大有好处,蒋一虎不禁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七星小飞侠笑道:“蒋寨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即使将来杨家将不来剿匪,倘若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今天凭我一个人,也可以踏平你的驼蟒寨!”
    蒋一虎又想了想,然后极不情愿的下令:“放人!”
    小喽罗们松开了杨文冲。
    七星小飞侠扶起杨文冲向等在一旁的高小猛走去。蒋一虎突然挥刀劈向七星小飞侠。七星小飞侠却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将手一扬,七星锁链就将蒋一虎的刀卷了过去,落在地上。
    七星小飞侠怒道:“蒋寨主,你这是怎么意思?”
    蒋一虎道:“哼,如今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在花重金悬赏捉拿七星小飞侠,我若能将你擒住,换来的钱财不比占山为王来的容易?”
    七星小飞侠还从未听到过这个消息,他一边把杨文冲交给高小猛,一边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完,挥动七星锁链,又与蒋一虎战在一处。
    高小猛忙把杨文冲拉上马,然后飞奔而去。杨文冲不住的回头向驼蟒寨看。
    高小猛以为他担心七星小飞侠,就说道:“文冲,你不用担心,丁丁他不会有事的。”
    杨文冲心中纳闷:那不是七星小飞侠吗,高小猛怎么说是“丁丁”呢?
    丁丁回到相府时,高小猛和杨文冲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她进高小猛的房间时看到杨文冲正躺在床上,高小猛则坐在桌子旁收拾着桌上的药瓶。
    丁丁忙奔到杨文冲跟前,关切的问道:“文冲,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七星小飞侠了,他跟我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
    杨文冲突然一把抓住了丁丁的手,说:“丁丁,你就是七星小飞侠,对不对?”
    丁丁猛然一惊,继而又假装镇定的说:“文冲,你说什么啊?我是丁丁,不是七星小飞侠啊。”
    高小猛在一边有点内疚的说道:“丁丁,你就别再装了,我刚刚不小心说走了嘴,文冲他——他已经全都知道了。”
    丁丁心中又是一惊。
    杨文冲说:“丁丁,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对你的态度让你很不喜欢我?可是我之所以对你那样,完全是因为我的自卑,我嫉妒你的缘故。我祖祖辈辈都功勋卓著,于是我也很想做一番大事来扬名,好为祖上增光,可我没有做到这一点。我没有做到,你却做到了,所以,我很嫉妒你,经常拿我最最敬佩的七星小飞侠来压你。丁丁,我希望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说着说着杨文冲就哭了起来。
    丁丁说:“文冲,你不用道歉,我从来就没有为此生过你的气。你也不用自卑,知道李白吗。李白并非一生下一就会妙笔生花、文整名工的。李白小时候是一个非赏贪玩的孩于,上学时,有一天他逃学到河边,正巧碰到一个老婆婆拿着一根粗铁棒在石头上磨来磨去。小李白十分好奇地问:“老婆婆,您磨这个铁棒干什么呀?”
    老婆婆满怀自信地回答:“我要把它磨成一根针用来缝补衣服啊。”
    小李白惊奇地说:“那可能吗?铁棒这么粗.要磨到几时才行啊?”
    老婆婆慈祥地说:“孩于,只要用心去磨.总有一天会把它磨成针的。”
    李白听了老婆婆的话以后,若有所悟。从此刻苦努力,终成一代诗国奇才。
    一个人无论作任何的事情,都要花费一番心血。只有经过无数血汗、苦泪和功夫磨砺后,你才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人物”
    高小猛也在一旁说道:“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丁丁他确实没有生过你的气。”
    杨文冲依然不太相信,他说:“那,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
    丁丁说:“那是因为我师父曾经千叮咛万嘱咐我,在闯过武林大会后就一定不要再暴露自己身份。你今天也看到了,现在江湖上好多人都想抓住我去领赏钱呢,我现在的处境还是很不安全的。”
    谈到师父,谈到武林大会,丁丁的心情又一下子沉重起来。这一点,高小猛和杨文冲都看出来了。
    杨文冲先说:“丁丁,我收回我那天说的关于你师父宇文凯枫的话,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对不起!”
    高小猛说:“丁丁,你师父的事与你无关的,你不要想太多了。”
    丁丁说:“谢谢你们,其实我之所以感到伤心,主要是因为我曾经最最敬佩的师父,一下子从那么高尚的君子变成了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的受不了。不过,我觉得有你们这些好朋友在身边,我很开心,真的,我很开心。相信我一定可以度过这个‘心里难受期’的,重新振作起来的。”
    高小猛和杨文冲对视了一下,又一齐朝丁丁点了点头。 正文 第三章 战事
    丁丁觉得她这几天过的特别的开心,因为有那么多的好朋友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平时和高小猛、杨文冲一起读书,闲在的时候就跟明磊磊学习奇门阵法,过的很充实。只是丁丁觉得来京城这些天了,却还没有碰到过乐乐,心里稍微有点失落。于是,她用起了乐乐留给她的那把扇子,看上去,她更像一个潇洒的小公子哥了。
    这天不用去学堂,丁丁就坐在自己房间里练字。
    正在这时,高小猛突然跑了进来,他一脸的兴奋,很激动的说:“丁丁,你有没有听说辽兵犯境了啊?”
    丁丁很不高兴的说:“辽兵犯境,战事将起,天下百姓又要跟着遭殃了,你怎么倒是一脸的兴奋啊?”
    两人正说着,杨文冲也进来了,他也是一脸的兴奋,用同样激动的语调说着同样的话:“丁丁,你有没有听说辽兵犯境了啊?”
    丁丁非常不高兴的站了起来,说:“辽兵犯境,战事将起,天下百姓又要跟着遭殃,你怎么也是一脸的兴奋啊?”
    高小猛和杨文冲相视一笑。
    接着,杨文冲扶着丁丁坐下,又拿起丁丁的扇子,边给丁丁扇着边说:“丁丁,你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对于这次辽兵犯境呢,朝中目前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派以八贤王和你父亲为首,主张迎战,另一派以那个经常跟你爹唱对台戏的杜占魁杜太尉为首,主和,你赞成哪边呢?”
    丁丁想了想,说:“辽兵屡次犯我边境,咱们不能老是妥协,应该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我赞成八贤王和我爹的意见,战!”
    高小猛说:“这就对了,咱们啊,都是主战的。但是呢,现在朝中无人挂帅。”
    “所以呢,我们——我们想去挂帅。”杨文冲说。
    “你们想去挂帅?开什么国际玩笑?”丁丁吃惊的说。
    “我们没有开玩笑,我们是认真的!”高小猛高声说道。
    丁丁说:“那好吧,就算你们是认真的。可你们想挂帅就去挂帅嘛,来跟我说干吗?”
    杨文冲不好意思的说:“嘿嘿,我们俩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们知道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挂帅的。”
    高小猛接着说:“但是我们也知道,你完全有这个能力。”
    “我?不行不行,”丁丁一个劲儿的摇头,“我说过的,不到万不得已,我都不会再以七星小飞侠的身份出现了。”
    “我们不需要你做七星小飞侠,我知道你读过很多兵书战册,一定能做个好元帅的。”高小猛忙说道。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丁丁边说边瞅了一眼杨文冲,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说:“哎,文冲啊,你们家可是拿着朝廷俸禄的武将世家,国难当头,不正应该你们杨家将出人挂帅,去带兵打仗吗?”
    杨文冲的眼神一下子变的很忧郁,他带着哭腔说:“你说的不错,这带兵打仗本就应该是我们杨家的事,朝廷每当这个时候也都会想到我们杨家,但我们家这次真的是派不出人来了。我们家目前能挂帅的就只有我爷爷、我爹跟我娘,但是我爷爷和我爹都在边关,我娘也不能去,因为她马上要给我生小弟弟了。倘若朝中真的无人挂帅,恐怕就会轮到老太君,你难道真忍心看着老太君那么大年纪还去沙场冲锋陷阵吗?”
    丁丁知道杨文冲不是装的,刚刚那一番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杨文冲他们家的确为国家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丁丁拉住了杨文冲的手,说道:“好吧,文冲,我答应你,我去挂帅!”
    杨文冲激动的都快给丁丁跪下了。
    可还没等他激动完,丁丁又说:“我答应是答应了,可是文冲你别忘了,这带兵打仗,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了的,那得皇上亲自下命令。我看还是这样吧,如果你能请到当今皇上的圣旨,我就去挂帅!如果请不到的话,那我就真的是对不起了。”说完,她拿过了杨文冲手中的扇子,非常自信的出去了。
    丁丁当然有理由自信,因为她非常肯定的认为,杨文冲是不可能拿到圣旨的。杨文冲根本没有面见皇上的权力,就算他能央求佘老太君去请圣旨,可是谁会很放心的把军权交给一个八岁的娃娃呢?于是,这半天她就一直在很放心的陪着白马飞飞玩,直到有人来叫她。
    来人说是圣旨到了,叫她到前厅去接旨。丁丁心里猛的一惊,难道杨文冲真的请到了圣旨?
    丁丁急忙跑到前厅,发现柳逸诚已经跪在那了。他看到丁丁过来,狠狠而又无可奈何的瞪了丁丁一眼。丁丁忙跪下接旨。
    只听那传旨的小公公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辽兵犯境,特命柳晓轩为征北大元帅,即日起程,讨伐辽夷!钦此!”
    圣旨很简短,透着一股无奈,似乎皇上是在被人逼的没办法的情况才下写出的。
    丁丁听完愣在了原地。
    小公公催道:“柳晓轩,快接旨啊!”
    丁丁把圣旨接了过来,这才抬头看到了站在小公公身后的八贤王和杨文冲、高小猛。八贤王看着她,慈祥的笑着。杨文冲和高小猛则跟在八贤王的后边,一脸的坏笑。
    丁丁顿时明白了,杨文冲是去向八贤王寻求的帮助。八贤王的义妹柴媚春郡主嫁给了杨文冲的爷爷杨延昭,因此论起来,杨文冲和八贤王还沾着亲。八贤王很喜欢杨文冲,也很宠他。但是丁丁不明白,在关系到国家存亡的大事上,八贤王怎么会这么不理智,会牵就杨文冲,允许丁丁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去挂帅。
    丁丁正想着,八贤王走到了她的面前,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说:“丁丁,这一次本王可是用项上人头保荐的你,你可一定要成功哟!”
    用项上人头保荐丁丁?看来丁丁的感觉没错,皇上的确是在被八贤王以项上人头相逼的情况下才写出的圣旨。
    “八贤王,我——”丁丁还想说什么,但她知道君无戏言,皇上既然已经下了这道命令,她就一定得挂帅,不挂也得挂,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柳逸诚不停的往丁丁的碗里夹菜。柳逸诚心里一直在怪丁丁,因为他觉得丁丁八岁孩童挂帅,是在儿戏国家大事,他很想责怪丁丁几句。但他也知道皇命难违,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丁丁必须要去打仗,他怕出征前责备丁丁会让她心里不好受,会影响她的情绪,使她不能专心于战事,进而惹出更大的祸,所以他只是不停的往丁丁的碗里夹菜,而没有说什么。
    但是第二天给丁丁送行时,柳逸诚的心里却非常非常的难过,虽然他强忍着,但眼泪还是流下来了。
    要和爹爹分别,而且是前往生死未卜的战场,丁丁的心里也非常的难过,但她看上去还是很振奋,因为她看到汴梁城里好多百姓都在为他们送行,她认为自己不能表现的太懦弱,以免让大家感到失望。
    高小猛和杨文冲分别为丁丁的左、右先行官,他俩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还频频向路人招手示意。丁丁虽然没有他俩那么兴奋,但她觉得,百姓们对他们的坚定支持,确实让她的离愁和忧虑减少很多。
    杨文冲的爷爷杨延昭、父亲杨宗保都镇守在雁门关。辽兵这几天都来骂阵,边关兵力不足,他们不敢出战,心里很着急。听说救兵今日会到,他们一早就准备好了要迎接元帅。
    不一会儿,一匹马飞奔而来。来人下马,竟然是杨文冲。
    杨延昭惊道:“文冲,你怎么来了?”
    杨文冲说:“爷爷,我是先行官,是元帅派我先过来看看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杨宗保问:“你是先行官?那何人为帅呢?”
    杨文冲很自豪的说:“柳晓轩,柳元帅!”
    杨延昭和杨宗保都很纳闷:柳晓轩?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朝中有这个人?
    等丁丁人马赶到,在场的边关将士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八岁的元帅。
    愣了一会儿,杨延昭率先跪倒在地,口称:“杨延昭率领边关众将士拜见元帅!”
    杨宗保懒懒散散的跟着跪下了,其他人见状,也都跪下了。
    丁丁连忙飞身下马,搀起了杨延昭,说:“老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杨延昭挥手一指元帅大帐,说道:“元帅,请!”
    丁丁进大帐坐定,抬眼看了看两边的人,她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大概可以分成四种:杨文冲和高小猛依旧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脸的兴奋;杨延昭对新元帅很失望,却又不能表露的太明显,怕影响军心,因此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杨宗保的失望却完全的写在了脸上,同时还有对丁丁的不屑。
    丁丁清了清嗓子,问道:“杨老将军,不知当前边关的局势如何?烦劳您给我说一说。”
    杨延昭说:“敌军日日来骂阵,因边关兵力不足,我们还未敢轻易出战。”
    丁丁又问:“辽军这次是何人挂帅?”
    杨延昭说:“乃是萧勇强。”
    “萧勇强?”丁丁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
    杨宗保说:“柳元帅想必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吧。”
    丁丁忙说:“哦,不,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一些。那诸位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杨宗保说:“我们如果有退敌之计,还要你干吗?”
    “宗保!不得无礼!”杨延昭训斥道。
    丁丁很失望的说:“那诸位将军就请退帐吧。”
    晚上,丁丁正边摇着扇子边看地图,高小猛在一边说:“丁丁啊,我算知道文冲当初为什么对你那样了,这完全是遗传嘛,都是跟他爹学来的。”
    丁丁听完,不知怎么的就火了:“这能怪他吗?任何一个爱国的人看到我一个小孩子家家在这儿戏国家大事,都会生气的,更何况人家还是赫赫有名的上将军呢?这还不都是你们害的我?”
    高小猛见丁丁火了,自己也不甘示弱:“你凶什么啊凶,刚才面对文冲他父亲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凶呢?你也就是会欺负我!”
    丁丁还想争辩,有人进帐禀告:“启禀元帅,杨老将军求见。”
    丁丁忙说:“快快有请!”丁丁说完,自己还亲自到大帐门口把杨延昭老将军迎了进来。
    进帐后,丁丁问:“老将军,不知您前来有何赐教?丁丁一定洗耳恭听,老将军请上座”
    杨延昭说:“柳元帅——”
    丁丁打断他说:“老将军,您还是叫我‘丁丁’吧,太折煞小子了。”
    杨延昭说:“那好吧,丁丁,我来是想请令回朝的。你看,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弄不好还会客死边关,所以我想求你准许我回朝。”
    “啊——”丁丁一下子变的非常沮丧,“这——这——”
    杨延昭说:“丁丁,你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丁丁说:“老将军,今天诸将对我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想,他们之所以还肯称我一声‘元帅’,就是因为您的存在。凭您的威望,完全可以帮我震住三军,可以您就是我的镇军之宝啊。如今,您要回朝了,我——我何以服众?三军不服我,我还怎么指挥他们去打仗?”
    杨延昭捋了捋胡子,笑着说:“文冲说你聪明过人,定能带兵打胜这场仗,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不差啊。”
    丁丁不解的说:“老将军,您——”
    杨延昭接着说:“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早就回朝的,就算回去,也得是击退辽军之后啊。我刚刚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看看你能否看出你、我、诸将之间的这层关系,你的回答令我非常的满意,文冲说的没错,你和一般七岁的小孩子的见识真的是不一样啊。”
    丁丁不好意思的笑了。
    杨延昭又说:“那你觉得这仗该怎么打呢?”
    丁丁说:“此番辽国以萧勇强为帅,萧勇强这人我曾听说过,他是人称‘北国病叔宝’的耶律德康的徒弟,一对金锏打遍辽国无敌手,十五岁就赢得‘契丹第一猛士’的称号。但是,过早的成名也使他变的非常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这次一定是他主动请战攻打我大宋,他的用意其实并不在开疆扩土,而在于扬名,他就是想看看我大宋有没有人可以战胜他。所以,只要我大宋有人能在一对一的比试中将他打败,他必将无心恋战,只想要快点回去把自己的武功练的更好。到时候,辽兵肯定会不战自退。”
    杨延昭问:“那你看我大宋可有能在一对一的比试中将萧勇强打败的人?”
    丁丁说:“我对萧勇强和我国的几位将军都还不是很了解,尚不敢妄下定论。”
    杨延昭笑着点了点头。
    高小猛说:“丁丁啊,原来你早就有了破敌之计啦。”
    丁丁说:“这还不是被你们给逼出来的。”
    高小猛朝他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丁丁也朝他做了个鬼脸,又对杨延昭说:“老将军,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树立我在三军将士中的威信,所以,我想明天派兵出战。”
    杨延昭说:“好,只要你有必胜的把握,我一定支持你!”
    接着,两人又研究了一下明日的具体作战计划,一直到很晚,丁丁才睡。
    第二天丁丁下令出战时,很多人都不太情愿,但看了看丁丁桌案上的帅印,也都不敢造次。
    丁丁先是派了杨宗保和孟良、焦赞三人去迎战前来骂阵的敌军,又派高小猛和杨文冲去偷袭敌军的囤粮之所。这次作战的目的主要是毁掉敌军的粮草,迎战来骂阵的敌军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丁丁把立大功的机会给了高小猛和杨文冲,还真让他俩有点感动。
    把诸将都派出去后,丁丁就和杨延昭老将军在营中等消息。
    探马来报:“高小将军和杨小将军已将敌军粮草烧毁!”
    丁丁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传令道:“鸣金收兵!”
    与敌军交战的将士听到鸣金声,悉数赶回。杨文冲的父亲杨宗保却不管,还一个劲儿的在辽军的阵地中间闯。萧勇强已经得知了粮草被烧的消息,心中很是急躁,看到杨宗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与他交手。萧勇强不愧为“契丹第一猛士”,一对金锏使的飞快,而再加上杨宗保又轻敌,没有发挥出真正的水平,终被萧勇强擒住。
    当探马报告给丁丁这个消息时,丁丁当时就呆在了原地。
    孟良将军说道:“柳元帅,我军烧毁了敌军粮草,兵无粮草,军心必乱,这算是大功一件啊!”
    孟良将军肯尊称丁丁为“柳元帅”,还有他说的这一番的话表明丁丁已经在将士心中树立了一定的威信,这使丁丁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但她还是为杨宗保的被擒感到很遗憾:“可是,杨将军被擒,这就等于我军不败而败啊。”
    杨延昭老将军和杨文冲在一旁默默无语,丁丁知道他们很难做,既担心自己的儿子和父亲,又因为他违反军纪导致战事失利而自责。丁丁觉得自己越是责备杨宗保,他们就会越难受,所以丁丁不再埋怨什么了,开始思索救人的计策。
    第二天,辽方送来了书信,说是要宋国割地赔款他们才肯放人,否则就要送杨宗保尸首回来。丁丁气的都把信扔到了来人的脸上,还拔出了剑,吓的那人直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
    来人走后,丁丁召集了几位将军商议对策。丁丁说今晚想去辽营救人。
    丁丁刚说完,杨延昭老将军说:“柳元帅,不可。辽方既然今日送来书信,必然会有所防范,还望元帅三思,不能因为一时义气误了大事啊。”
    杨延昭在自己儿子被擒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说,丁丁很感动,她说:“老将军,不用担心,丁丁自有安排一定会把杨将军安全的带回来的。说到敌军有所防范,我想他们肯定会在我营外埋伏一队人马,想趁我军去救杨将军,营中空虚之时来袭营。所以,我想将派出的人马分为两队,杨文冲和高小猛带兵去救人,孟良将军和焦赞将军则回来收拾营外伏兵。文冲和猛儿去救人时,你们先不要进敌营。在我营外埋伏的辽兵战败而归时,辽军极有可能会将他们当成是我军的袭营者,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会自家人打起来。趁他自家人打架,营中大乱之时,你们俩再去救人。这样的安排,不知诸位将军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都点头称好。
    丁丁对形势的分析很准确,按照她的计策行事,果然,宋军不仅救出了杨宗保,还导致辽军自相残杀了一场,导致敌军兵力大减从而歼灭敌军无数,大胜而归。
    众人都说这是因为丁丁的计策好,丁丁谦虚的说:“诸葛孔明老先生在一出祁山大败曹真之时,曾用过此计,我不过是借鉴了一下而已。”
    欢庆胜利过后,丁丁还必须得处理一件很棘手的事,那就是关于杨宗保违反军纪的事。
    杨宗保被人带了上来,他一脸的愧疚,跪在地上。
    丁丁大声喝道:“杨宗保,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杨宗保没好气的说道。
    丁丁说:“既然你已知罪,那好,来人啊,将违反军纪的罪人杨宗保拉出去,斩了!”
    丁丁当然不是真的要杀杨宗保,她觉得自己这道命令一下,肯定会有人给杨宗保求情的,到时候自己顺着台阶下就行了。可是丁丁万万没有想到,在座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给杨宗保求情。杨文冲和高小猛好像是被吓着了,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丁丁。孟良和焦赞两位将军则是笑嘻嘻的看着她。其他人都跟没事人似的,像看热闹一样看着丁丁。
    丁丁有点慌了,倘若没人求情,杨宗保岂不是真的要被斩?那样的话,杨文冲能饶的了她?
    还好杨延昭老将军及时出现为杨宗保求情,帮她解了围。在看到杨老将军的那一刻,不知道是由于太激动,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丁丁说话竟然结巴了,走下去迎杨老将军时,还跌了一交。
    结果,杨宗保只被打了四十军棍。
    晚上,好多人都来慰问杨宗保将军。杨宗保责问他们为什么不给自己求情。
    孟良将军笑着说:“想当年破天门阵时,为了引出穆桂英,杨老将军也曾经把你五花大绑,推出辕门要斩子;后来,桂英挂帅时,你又因违反军纪,险些被桂英辕门斩夫,你不都没事么?”
    焦赞将军说:“是啊,所以我们觉得这次被柳元帅辕门斩叔,你肯定也没事,于是,我们就没有帮你求情。”
    孟良将军又说:“其实柳元帅根本就没想要杀你,没见杨老将军来时,把他给激动的,说都不会话了。”
    焦赞说:“走都不会路了!”
    杨宗保一听,顿时羞的满脸通红。杨文冲看着生气,但又不好说什么,就一个人走出了父亲的大帐,在门口正好遇见了丁丁。
    丁丁一见文冲,忙问:“文冲,杨叔叔的伤怎么样啦?”
    杨文冲气不打一处来:“柳丁丁,你太不象话了,竟然下手那么狠!他可是我爹啊,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丁丁有点内疚的说:“文冲,对不起啊!”
    “光个‘对不起’就完啦?还说什么好朋友,居然把我爹伤的那么重,害的他现在都成了别人取笑的对象了!”杨文冲不依不饶。
    丁丁见软的不行,就想来点硬的,她理直气壮的说:“文冲啊,你可是将门之后,对于军纪的严肃性,应该比我更知道吧。你爹他违反了军纪,我当然就可以打他。所以呢,我根本就不用给你道歉!现在跟你低声下气,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杨文冲自知理亏,就有点生气的嘟嘟囔囔说:“反正我觉得你下手有点重。”
    丁丁见他不那么生气了,就忙说:“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你看,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快拿去给杨叔叔敷上吧。”说着,递给杨文冲一瓶金创药。
    “这还差不多。”杨文冲边接药边说拿着金疮呀去他父亲的帐篷了。
    第二天,丁丁在城楼上边饮茶边看着在城下骂阵的萧勇强。看了一会儿,她对身旁的军卒说:“你去把杨文冲和高小猛叫来。”
    杨文冲和高小猛不知道丁丁找他们有什么事,急忙赶到了。
    丁丁见他们来了,笑了笑,用扇子指着正在城下骂阵的萧勇强说道:“你们俩下去与他交手怎么样?”
    杨文冲和高小猛面面相觑。
    杨文冲说:“丁丁啊,我昨天不是故意要跟你吵的,你不要生气了。”
    高小猛也说:“丁丁,我那次跟你发火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啊,你怎么还记得啊?”
    丁丁假装不解的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杨文冲说:“我爹那次跟萧勇强交手都败下阵来,更何况是我们呢。”
    高小猛说:“是啊,所以你叫我们下去跟他交手,不就等于叫我去送死吗?你这肯定还是在生我们俩的气,想借机整我们俩吧?不过丁丁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身为三军统帅,怎么可以这么没度量,公报私仇呢?”
    丁丁笑着说:“你们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我现在可是在传军令,你们不执行那可就是违抗军令。”接着,她走到他们俩的跟前,低声说:“打不过就赶紧回来,暗中有我七星小飞侠保护你们,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杨文冲和高小猛这才下城楼迎战去了。不过,他俩根本就不是萧勇强的对手,十个回合都不到,就赶紧回来了。
    萧勇强的部下们在城下叫:“宋国没人喽!宋国没人喽!”
    接下来的几天里,丁丁天天都叫杨文冲和高小猛下去与萧勇强交战,每一场都是大败而回,他们俩不知道丁丁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天夜里,丁丁把杨文冲和高小猛叫到了城里的一块空地上。
    丁丁手拿着三根枪,说:“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萧勇强的金锏也不是无懈可击。他的金锏以刚烈著称,我师父传给我的一套拳正好是那种以柔克刚型的。我把拳法融合在了枪里,创制了一套能克萧勇强金锏的枪法,现在我就把枪法传授给你们。”
    杨文冲和高小猛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叫我们与萧勇强交手是有目的的啊。”
    “那当然了,我叫你们与他交手,一是为了观察他金锏的套路,二就是为了让你们积累与他交手的经验,三是为了锻炼你们胆量。我将枪法传授给你们,你们保准能克敌制胜。哎,哎,哎,我把这么好的立功机会让给了你们,怎么样,我够不够朋友啊?”丁丁说。
    “够,够,够!”杨文冲和高小猛边笑边点头说。
    “那好,咱们现在就开始练枪吧。”
    丁丁扔给他们俩每人一支枪,开始教习他们枪法。待杨文冲和高小猛学成后,他俩就要正式和萧勇强交手了。
    这一晚,小猛他们练的格外努力……
    像往常一样,杨文冲和高小猛跨上战马,提着银枪,在丁丁的关注下,出城去了。
    萧勇强一见还是他们俩,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几个回合下来,萧勇强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俩的武艺比先前进步了。正在萧勇强为高小猛他们的武功进步神速感到吃惊走神之时,杨文冲的银枪刺了过来,萧勇强忙用金锏去挡。萧勇强的力气毕竟还是大,那一锏竟将杨文冲震的跌下马来。
    却见杨文冲并不慌,而是从百宝囊中取出了绳索,向萧勇强掷去,萧勇强被绳索缠住。高小猛忙拍马赶到杨文冲身边,把他拉上马,然后赶着马狂奔。萧勇强不仅被拉下了马,而且还被拖了好长的距离。
    等萧勇强筋疲力尽了,丁丁骑马赶到他身边,说:“萧勇强,你可服了?”
    萧勇强闷着头不说话。
    丁丁又说:“两国交好,对百姓,对国家都有好处,你为了自己扬名,竟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这实在是太不应该。希望你回去之后转告你们国主,不要再妄动干戈,以免生灵涂炭。”然后示意杨文冲和高小猛把他放了。
    高小猛说:“丁丁啊,抓住他押解回京可是大功一件啊!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他放了呢?”
    “抓住他,只会引起两国更大的冲突,我们是来求和平的,而不是想引起更大的战事,所以,放了他吧。”丁丁说。
    高小猛和杨文冲觉得丁丁说的有道理,就依照丁丁的意思办了。萧勇强在走的时候,还回头瞪了丁丁一眼。
    由于杨文冲和高小猛天天交战,众将都习以为常了,也就不是很关注这件事,所以今天没有人来观看他们比试。等到杨文冲他们把萧勇强擒住,才有人禀告给了众将。匆匆赶来的众将听说了丁丁为了大义,没有贪功,而是将萧勇强放了的表现后,无不称赞。
    杨延昭说:“丁丁,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真是难得,你日后必能成大器!”
    丁丁腼腆的笑了笑 正文 第四章 欢迎
    丁丁他们回朝那天,汴梁城里又是夹道欢迎,特别是对须发皆已花白的杨延昭老将军,百姓们见到他,都一齐鼓起掌来。而丁丁这次再也不象走的时候那样心事重重了,而是跟杨文冲和高小猛一样,频频的向百姓们招手示意。
    为了表彰他们三个的功绩,皇上亲自召见了他们,还给他们三个封了爵位。不过,在退朝的时候,八贤王可是有点失态。他竟然一下子就抱住了丁丁,还说着关切的话,把丁丁弄的非常不好意思。她偷眼看了一下柳逸诚,柳逸诚看起来是一脸的愠色,估计他是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丁丁拥抱而在生八贤王的气吧,丁丁这样想。
    丁丁的想法在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得到了证实,柳逸诚在不停的给丁丁夹菜,甚至还把整盘整盘的菜往丁丁碗里倒,都快把高小猛给羡慕死了。看上去,柳逸诚早就不再为丁丁“儿戏国家大事”而生气了,他担心的只是丁丁自身的安危。
    回来后,他们三个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那就是去请求夫子的原谅,原谅他们这么长时间没来学堂。夫子还算好说话,同意他们回来。这样,他们就又能跟明磊磊在一起了。
    但是,他们发现,明磊磊现在谈论最多竟然是他们三个。三位小英雄,奋勇杀敌,保卫国家。不过,他们三个以为明磊磊并不知道他们三个的真实身份,明磊磊也就不知道他夸奖的人就是他们三个。
    “那两位小将军,多了不起啊!他们面对的可是契丹的第一猛士萧永强,他的年龄恐怕比他们俩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吧,可竟然是那两位小将军打赢了,多厉害啊!”明磊磊夸赞道。
    丁丁听到明磊磊只夸他们两个,有点不服气,就说:“那位小元帅也了不起啊,要知道,一支军队所以能打胜仗,元帅的作用只无可替代的。”
    明磊磊却说:“是吗?可是我倒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啊,他不是还跟我学奇门之术来着吗?”
    他们三个一下子没反应过明磊磊这话的意思来,都愣住了。
    明磊磊假装生气的说道:“哼!你们以为我还不知道你们三个就是那三位小英雄吗?告诉你们吧,你们出城那天,我正好去了城里,看到你们三个骑在高头大马上那威风的样子,我都快气死了。还说什么好朋友,有这么好的事也不知道叫上我。”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高小猛说:“你以为这打仗是过家家啊,那得靠真本事。你又不会武功,我们即使叫上你,你也帮不了什么忙啊。”
    这句话说到了明磊磊的痛处,见他要真生气,丁丁忙说:“明磊磊啊,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忘了你,你就原谅我们吧,啊?”
    明磊磊的脸色稍稍好了些,他说:“原谅你们,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杨文冲问:“什么事啊?”
    明磊磊说:“教我武功!”
    杨文冲说:“原来是这件事啊,没问题!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你不是说你爹是一位大侠客吗,他肯定会武功吧,你为什么不让他教你呢?”
    说起这事,丁丁也感到有点奇怪,认识明磊磊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却还从没见过明磊磊的父亲。
    只听明磊磊很伤感的说:“这件事我跟爹爹提过很多次了,可他每次都以我还小的理由搪塞我。可看看你们俩,不是跟我一样大吗?不都已经是飞檐走壁的小侠客了?”说着,他拿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说:“这还是上次他被我纠缠的不行时,给我买的。”
    丁丁见明磊磊有点伤感,忙给高小猛使了个眼色。
    高小猛立刻心领神会,说:“明磊磊,我现在就开始教你武功吧。我先耍一套‘螳螂拳’,你可要看清楚哦。”说完,高小猛就像模像样的耍了起来。
    明磊磊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叫好,羡慕不已。
    杨文冲说:“明磊磊啊,你光叫我们俩教你武功,丁丁难道就不应该做点什么吗?要知道,他可是主帅,那点将的大权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所以啊,让你没去成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他。你怎么不罚他,反倒光罚我们俩呢?”
    明磊磊说:“他又不会武功,能教我什么?我又不想学医。”
    杨文冲说:“他不会武功?明磊磊啊,你还不知道,丁丁他可就是——哎哟——”杨文冲突然觉得腿上挨了一脚,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那一脚是丁丁踢的,因为她实在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就是七星小飞侠这件事了。
    明磊磊不解的问:“丁丁他可就是什么啊?”
    丁丁忙说:“他是说我整天跟他和猛儿这些武林高手们在一起,多多少少也应该学会几招嘛。你是想说这个吧,文冲?”说完,她用胳膊碰了碰杨文冲。
    杨文冲知道是自己差点说露了嘴,所以他没有怪丁丁踢他,而是附和着丁丁说:“是啊,我就是想说这个的,丁丁他和我们经常在一起,也是学了一些功夫的,嘿嘿——”
    丁丁说:“明磊磊啊,在武功这方面我不能教你很多,但是我还可以帮你们打打杂嘛。比方说,你们练武练热了,想把衣服脱下来,可又怕被人偷了去,这个时候我就可以帮你们看着嘛。还有,你们谁在练武时不小心伤着了,我可以帮你们医治的。这些够了吧?”
    明磊磊说:“那好吧。”
    既然丁丁他们三个的身份已经被明磊磊识破,在被明磊磊问及他们住在京城什么地方时,他们也就不再隐瞒,而是把明磊磊直接就带回了他们的家。他们四个经常在丁丁的房间里写作业、讲武功的套路、摆阵等。丁丁觉得她这段日子过的特别的开心。
    这天,丁丁正坐在客厅里饮茶,柳逸诚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说:“丁丁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要给他的女儿乐遥公主选驸马了!”
    丁丁头也没抬,说道:“哦,原来爹爹想招驸马,给我找一个公主做娘啊,没问题,我同意!哎,不对啊,当今皇上我见过的,年纪好像比爹爹你还要小啊,他怎么会有女儿来嫁给你,给我来当娘啊?”说完,丁丁喝了一口茶。
    柳逸诚说:“什么什么什么呀,乐遥公主可是当今皇上的掌上明珠,与你同庚,是要招你为驸马!”
    “啊?”丁丁惊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刚刚喝到嘴里的茶一下子喷了出来。
    柳逸诚一见,忙笑着把她了扶起来。
    丁丁咳嗽了几声,然后苦着脸说道:“人家不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吗,这个公主干吗那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啊?而且还偏偏要嫁给我!”
    柳逸诚说:“你别那么自作多情,人家可没有说一定要招你为驸马。皇上说,凡是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的儿子,与乐遥公主年纪相仿者,都可以参加比试,通过比试的才会被招为驸马。这驸马可不是容易当上的,那要经过层层的比试。”
    丁丁说:“谁爱去招驸马就去招吧,谁爱比谁比去吧,反正我不去!”
    “那可不行,皇上在下朝后还特地召见了我,叮嘱我一定要把你带去!”柳逸诚说。
    丁丁心想:我可是个小女孩,怎么能被招为驸马呢?这可是欺君大罪,要砍头的。可现在皇上点名要我去,我不去的话那就是抗旨,那也是要砍头的,而且可能还会连累到爹爹。不如我去参加吧,然后在比试中故意表现的一团糟,这样不就既不抗旨也不被招为驸马了。
    想到这,她说:“那好吧,我去!哎,爹啊,猛儿和文冲是不是也可以去啊?”
    柳逸诚说:“文冲当然没问题,猛儿嘛,就——”
    丁丁生气的说:“猛儿怎么了?他为什么没有资格参加?他虽然不是什么三品以上官员之子,可是他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孩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他乃是皇上亲自封的上将军,那些孩子不过是靠着祖上的功劳,他们可曾为国家立下过半点功劳?”
    柳逸诚说:“我还没有说完,你着急下结论干吗?你就知道猛儿一定是因为不是三品以上官员之子而不能参加比试的?”
    丁丁嘟囔着说:“那还会有什么别的原因?”
    柳逸诚说:“唉,说来可惜啊,是因为他的八字不好,偏偏与乐遥公主犯冲!”
    “什么?八字?”丁丁万万没有想到是由于八字的原因。
    柳逸诚说:“皇上为了能够给乐遥公主选一个十全十美的驸马,可谓煞费苦心,他连乐遥公主的八字都想到了,而且特别强调,八字不合者,决不能参加。如有作假,一经发现,不仅孩子参加比试的资格被取消,而且其父的官品也要跟着连降三级!我在回家的路上,将猛儿和你的八字拿去算了一下,发现他的不行。由此可见,能够参加比试,那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你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丁丁还想争辩,高小猛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匣子。他说:“丁丁,你别说了。能够被封为将军,我已经满足了,选不选驸马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猛儿——”丁丁心里有点难受。
    高小猛说:“我来这已经好些日子了,挺想家的,所以我想回一趟家。柳大人,这么多天,我都是白吃白住。这次打胜仗,皇上赏了些银子,我也不知道够不够,您就全收下吧。”高小猛边说边递上了匣子。
    柳逸诚忙说:“猛儿,你不要这样。我一向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父子之间,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吗?我听丁丁说,你父亲的身体不太好,你还是把这些钱拿回去,给他买一些补品吧。”
    高小猛也没再推辞,他转过身来对丁丁说:“丁丁,我知道那些官宦子弟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你一定要赢得这个驸马!”
    丁丁有苦说不出,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第二天,柳逸诚就带着丁丁去了皇宫,到管选驸马这事的公公那报名。那位公公在确定了丁丁的参赛资格后,又给她讲了一些礼节和注意事项,丁丁一一记下。
    在出皇宫的时候,丁丁看到有五个人从宫门处走了过来。其中四个是护卫,这四个护卫前后各两名,中间是一位面色忧郁的小姑娘,而那位小姑娘的相貌竟然酷似乐乐!
    丁丁回到相府后,一直想着这件事,又拿出了乐乐留给她的那封信看。她不知道,为什么乐乐会出现在皇宫,而且神色忧郁,旁边还有四个侍卫,难道她被抓了?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丁丁抬头一看,竟然是乐乐,或者说是一个酷似乐乐的小姑娘。
    小姑娘进门就喊道:“丁丁哥哥!”
    丁丁又惊又喜,说:“你是——乐乐?”
    “是,我是乐乐!”
    丁丁忙把乐乐迎了进来,说:“那我今天在皇宫见到的那个——”
    乐乐说:“那就是我。”
    丁丁问:“你怎么会在皇宫呢?”
    乐乐说:“因为皇宫就是我家,我就是当今皇上的女儿——乐遥公主,还有我娘,她就是皇上的一个贵妃——周娘娘。”
    “啊?”丁丁的吃惊决不比乐乐听到她就是七星小飞侠时的吃惊少。她又问:“那你怎么没有坐轿呢?你周围站着四个护卫,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犯人呢!”
    乐乐说:“不是你让我多多走路,让腿脚灵活一下的嘛!”
    “哦,那你的腿现在怎么样了啊?”丁丁关切的问。
    乐乐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你看,已经全好了,这还得多多感谢你呢!”
    丁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猛然间,她想起了什么,就问乐乐:“哎,乐乐,这次要招驸马的那个公主就是你吧?”
    乐乐的脸一下子变的通红,她说:“其实这件事我一点都不愿意,全都是我父皇的主意。我娘她本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可后来不知怎的,竟被我父皇给劝了过去。你今天看到我从宫门进来,那是我去搬八贤王这个救兵的,可是他因为有事出城了,不在南清宫,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丁丁理解的点了点头。
    乐乐突然间又很高兴的说:“不过我现在就不担心了,我今天在皇宫里见到你后,跟人一打听,原来你就是鼎鼎有名的小元帅柳晓轩。而今既然你也要参加比试去选驸马,我招你为驸马不就得了。”
    丁丁苦笑一声,说道:“您饶了我吧,乐遥公主。我去参加比试,那全是给逼出来的。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我是个小女孩,要是被选中了驸马,那可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
    乐乐说:“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啊?如果到需要咱们成亲的时候一切都还是这样,我誓死保你还不行吗?再说了,你也知道那些官宦子弟的,纨绔之气那么重,我要是招了他们其中一个为驸马,我这辈子就算是毁啦。丁丁哥哥,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就这么毁了吗?”
    丁丁想了想,乐乐说的确实有道理,就说:“那好吧,我答应你去选驸马。但是我也只能保证在比试中会尽自己的全力,至于能不能赢,我可就不敢说了。”
    见丁丁答应了,乐乐高兴的笑了。她说:“你能赢,一定能赢的,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丁丁哥哥,你好久没给我讲故事了。说个故事给我听好吗?”
    从前,有一个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在临终前,她把自己的独生女儿叫到身边说:“乖女儿,妈去了以后会在九泉之下守护你、保佑你的。”说完她就闭上眼睛死了。
    她被葬在了花园里,小姑娘是一个虔诚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每天都到她母亲的坟前去哭泣。冬天来了,大雪为她母亲的坟盖上了白色的毛毯。春风吹来,太阳又卸去了坟上的银装素裹。冬去春来,人过境迁,他爸爸又娶了另外一个妻子。
    新妻子带着她以前生的两个女儿一起来安家了。她们外表很美丽,但是内心却非常丑陋邪恶。她们到来之时,也就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身受苦难之始。她们说:“要这样一个没用的饭桶在厅堂里干什么?谁想吃上面包,谁就得自己去挣得,滚到厨房里做厨房女佣去吧!”说完又脱去她漂亮的衣裳,给她换上灰色的旧外套,恶作剧似地嘲笑她,把她赶到厨房里去了。她被迫去干艰苦的活儿。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担水、生火、做饭、洗衣,而且还要忍受她们姐妹对她的漠视和折磨。到了晚上,她累得筋疲力尽时,连睡觉的床铺也没有,不得不睡在炉灶旁边的灰烬中,这一来她身上都沾满了灰烬,又脏,又难看,由于这个原因她们就叫她灰姑娘。
    有一次,父亲要到集市去,他问妻子的两个女儿,要他给她们带什么回来。第一个说:“我要漂亮的衣裳。”第二个叫道:“我要珍珠和钻石。”他又对自己的女儿说:“孩子,你想要什么?”灰姑娘说:“亲爱的爸爸,就把你回家路上碰着你帽子的第一根树枝折给我吧。”父亲回来时,他为前两个女儿带回了她们想要的漂亮衣服和珍珠钻石。在路上,他穿过一片浓密的矮树林时,有一根榛树枝条碰着了他,几乎把他的帽子都要扫下来了,所以他把这根树枝折下来带上了。回到家里时,他把树枝给了他女儿,她拿着树枝来到母亲的坟前,将它栽到了坟边。她每天都要到坟边哭三次,每次伤心地哭泣时,泪水就会不断地滴落在树枝上,浇灌着它,使树枝很快长成了一棵漂亮的大树。不久,有一只小鸟来树上筑巢,她与小鸟交谈起来。后来她想要什么,小鸟都会给她带来。
    国王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选择未婚妻,准备举办一个为期三天的盛大宴会,邀请了不少年青漂亮的姑娘来参加。王子打算从这些参加舞会的姑娘中选一个作自己的新娘。灰姑娘的两个姐姐也被邀请去参加。她们把她叫来说道:“现在来为我们梳好头发,擦亮鞋子,系好腰带,我们要去参加国王举办的舞会。”她按她们的要求给她们收拾打扮完毕后,禁不住哭了起来,因为她自己也想去参加舞会。她苦苦哀求她的继母让她去,可继母说道:“哎哟!灰姑娘,你也想去?你穿什么去呀!你连礼服也没有,甚至连舞也不会跳,你想去参加什么舞会啊?”灰姑娘不停地哀求着,为了摆脱她的纠缠,继母最后说道:“我把这一满盆碗豆倒进灰堆里去,如果你在两小时内把它们都拣出来了,你就可以去参加宴会。”说完,她将一盆碗豆倒进灰烬里,扬长而去。灰姑娘没办法,只好跑出后门来到花园里喊道:掠过天空的鸽子和斑鸠,
    飞来吧!飞到这里来吧!
    快乐的鸟雀朋友们,
    飞来吧!快快飞到这里来吧!
    大伙快来帮我忙,
    快快拣出灰中的碗豆来吧!”
    先飞来的是从厨房窗子进来的两只白鸽,跟着飞来的是两只斑鸠,接着天空中所有的小鸟都叽叽喳喳地拍动着翅膀,飞到了灰堆上。小白鸽低下头开始在灰堆里拣起来,一颗一颗地拣,不停地拣!其它的鸟儿也开始拣,一颗一颗地拣,不停地拣!它们把所有的好豆子都从灰里拣出来放到了一个盘子里面,只用一个小时就拣完了。她向它们道谢后,鸟雀从窗子里飞走开了。她怀着兴奋的心情,端着盘子去找继母,以为自己可以去参加舞宴了。但她却说道:“不行,不行!你这个邋遢女孩,你没有礼服,不会跳舞,你不能去。”灰姑娘又苦苦地哀求她让她去。继母这次说道:“如果你能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这样的两盘碗豆从灰堆里拣出来,你就可以去了。”她满以为这次可以摆脱灰姑娘了,说完将两盘碗豆倒进了灰堆里,还搅和了一会,然后得意洋洋地走了。但小姑娘又跑到屋后的花园里和前次一样地喊道:
    “掠过天空的鸽子和斑鸠,
    飞来吧!飞到这里来吧!
    快乐的鸟雀朋友们,
    飞来吧!快快飞到这里来吧!
    大伙快来帮我忙,
    快快拣出灰中的碗豆来吧!”
    先飞来的是从厨房窗子进来的两只白鸽,跟着飞来的是两只斑鸠,接着天空中所有的小鸟都叽叽喳喳地拍动着翅膀,飞到了灰堆上。小白鸽低下头开始在灰堆里拣起来,一颗一颗地拣,不停地拣!其它的鸟儿也开始拣,一颗一颗地拣,不停地拣!它们把所有的好豆子都从灰里拣出来放到了盘子里面,这次只用半个小时就拣完了。鸟雀们飞去之后,灰姑娘端着盘子去找继母,怀着极其兴奋的心情,以为自己可以去参加舞会了。但继母却说道:“算了!你别再白费劲了,你是不能去的。你没有礼服,不会跳舞,你只会给我们丢脸。”说完他们夫妻与她自己的两个女儿出发参加宴会去了。
    现在,家里的人都走了,只留下灰姑娘孤伶伶地一个人悲伤地坐在榛树下哭泣:
    “榛树啊!请你帮帮我,
    请你摇一摇,
    为我抖落金银礼服一整套。”
    她的朋友小鸟从树上飞出来,为她带了一套金银制成的礼服和一双光亮的丝制舞鞋。收拾打扮、穿上礼服之后,灰姑娘在她两个姐妹之后来到了舞厅。穿上豪华的礼服之后,她看起来是如此高雅、漂亮、美丽动人极了。她们都认不出她,以为她一定是一位陌生的公主,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就是灰姑娘,她们以为灰姑娘仍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的灰堆里呢。王子看到她,很快向她走来,伸出手挽着她,请她跳起舞来。他再也不和其他姑娘跳舞了,他的手始终不肯放开她。每当有人来请她跳舞时,王子总是说:“这位女士在与我跳舞。”他们一起跳到很晚,她才想起要回家去了。王子想知道这位美丽的姑娘到底住在哪里,所以说道:“我送你回家去吧。”灰姑娘表面上同意了,但却趁他不注意时,悄悄地溜走,拔腿向家里跑去。王子在后面紧追不舍,她只好跳进鸽子房并把门关上。王子等在外面不肯离去,一直到她父亲回家时,王子才上前告诉他,说那位他在舞会上遇到的不知道姓名的姑娘藏进了这间鸽子房。当他们砸开鸽子房门时,里面却已空无一人,他只好失望地回宫去了。父母进屋子时,灰姑娘已经身穿邋遢的衣服躺在灰堆边上了,就像她一直躺在那儿似地,昏暗的小油灯在烟囱柱上的墙洞里摇晃着。实际上,灰姑娘刚才很快穿过鸽子房来到榛树前脱下了漂亮的礼服,将它们放回树上,让小鸟把它们带走,自己则回到屋里坐到了灰堆上,穿上了她那灰色的外套。
    第二天,当舞会又要开始时,她的爸爸、继母和两个姐妹都去了。灰姑娘来到树下说:
    “榛树啊!请你帮帮我,
    请你摇一摇,
    为我抖落金银礼服一整套。”
    那只小鸟来了,它带来了一套比她前一天穿的那套更加漂亮的礼服。当她来到舞会大厅时,她的美丽使所有的人惊讶不已。一直在等待她到来的王子立即上前挽着她的手,请她跳起舞来。每当有人要请她跳舞时,他总是和前一天一样说:“这位女士在与我跳舞。”到了半夜她要回家去的时候,王子也和前一天一样跟着她,以为这样可以看到她进了哪一幢房子。但她还是甩掉了他,并立即跳进了她父亲房子后面的花园里。花园里有一棵很漂亮的大梨树,树上结满了成熟的梨。灰姑娘不知道自己该藏在什么地方,只好爬到了树上。王子没有看到她,他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只好又一直等到她父亲回来,才走上前对他说:“那个与我跳舞的不知姓名的姑娘溜走了,我认为她肯定是跳上梨树去了。”父亲暗想:“难道是灰姑娘吗?”于是,他要人去拿来一柄斧子,把树砍倒了一看,树上根本没有人。当父亲和继母到厨房来看时,灰姑娘和平时一样正躺在灰里。原来她跳上梨树后,又从树的另一边溜下来,脱下漂亮的礼服,让榛树上的小鸟带了回去,然后又穿上了她自己的灰色小外套。
    第三天,当她父亲、继母和两个姐妹走了以后,她又来到花园里说道:
    “榛树啊!请你帮帮我,
    请你摇一摇,
    为我抖落金银礼服一整套。”
    她善良的朋友又带来了一套比第二天那套更加漂亮的礼服和一双纯金编制的舞鞋。当她赶到舞会现场时,大家都被她那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美给惊呆了。王子只与她一个人跳舞,每当有其他人请她跳舞时,他总是说:“这位女士是我的舞伴。”当午夜快要来临时,她要回家了,王子又要送她回去,并暗暗说道:“这次我可不能让她跑掉了。”然而,灰姑娘还是设法从他身边溜走了。由于走得过于匆忙,她竟把左脚的金舞鞋失落在楼梯上了。王子将舞鞋拾起,第二天来到他的国王父亲面前说:“我要娶正好能穿上这只金舞鞋的姑娘作我的妻子。”灰姑娘的两个姐妹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高兴,因为她们都有一双很漂亮的脚,她们认为自己穿上那只舞鞋是毫无疑问的。姐姐由她妈妈陪着先到房子里去试穿那只舞鞋,可她的大脚趾却穿不进去,那只鞋对她来说太小了。于是她妈妈拿给她一把刀说:“没关系,把大脚趾切掉!只要你当上了王后,还在乎这脚趾头干嘛,你想到哪儿去根本就不需要用脚了。”大女儿听了,觉得有道理,这傻姑娘忍着痛苦切掉了自己的大脚趾,勉强穿在脚上来到王子面。王子看她穿好了鞋子,就把她当成了新娘,与她并排骑在马上,把她带走了。
    但在他们出门回王宫的路上,经过后花园灰姑娘栽的那棵榛树时,停在树枝上的一只小鸽子唱道:
    “再回去!再回去!
    快看那只鞋!
    鞋太小,不是为她做的!
    王子!王子!
    再找你的新娘吧,
    坐在你身边的不是你的新娘!”
    王子听见后,下马盯着她的脚看,发现鲜血正从鞋子里流出来,他知道自己被欺骗了,马上掉转马头,把假新娘带回她的家里说道:“这不是真新娘,让另一个妹妹来试试这只鞋子吧。”于是妹妹试着把鞋穿在脚上,脚前面进去了,可脚后跟太大了,就是穿不进去。她妈妈让她削去脚后跟穿进去,然后拉着她来到王子面前。王子看她穿好了鞋子,就把她当做新娘扶上马,并肩坐在一起离去了。
    但当他们经过榛树时,小鸽子仍栖息在树枝头上,它唱道:
    “再回去!再回去!
    快看那只鞋!
    鞋太小,不是为她做的!
    王子!王子!
    再找你的新娘吧,
    坐在你身边的不是你的新娘!”
    王子低头一看,发现血正从舞鞋里流出来,连她的白色长袜也浸红了,他拨转马头,同样把她送了回去,对她的父亲说:”这不是真新娘,你还有女儿吗?“父亲回答说:“没有了,只有我前妻生的一个叫灰姑娘的小邋遢女儿,她不可能是新娘的。”然而,王子一定要他把她带来试一试。灰姑娘先把脸和手洗干净,然后走进来很有教养地向王子屈膝行礼。王子把舞鞋拿给她穿,鞋子穿在她脚上就像是专门为她做的一样。他走上前仔细看清楚她的脸后,认出了她,马上兴奋的说道:“这才是我真正的新娘。”继母和她的两个姐妹大吃一惊,当王子把灰姑娘扶上马时,她们气得脸都发白了,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把她带走了。他们来到榛树边时,小白鸽唱道:
    “回家吧!回家吧!
    快看那只鞋!
    王妃!这是为你做的鞋!
    王子!王子!
    快带新娘回家去,
    坐在你身边的才是真正的新娘”
    鸽子唱完之后,飞上前来,停在了灰姑娘的右肩上。他们一起向王宫走去。
    “丁丁哥哥说的真好听,乐乐好喜欢。”
    比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丁丁由柳逸诚陪着来到了皇宫。在路上,她遇到了杨延昭老将军和杨文冲。丁丁本来还担心她和文冲成了竞争对手,杨文冲就不会对她像原来那么好了。没想到,杨文冲还是很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在进御花园的一个月亮形的拱门前,柳逸诚和杨老将军停住了。
    杨老将军说:“文冲、丁丁,我们就只能送到你们这里了,你们快进去吧,一定要加油啊。”
    丁丁和杨文冲向柳逸诚和杨老将军施礼告别,然后两人又一起进了御花园。丁丁看了一下,在御花园里一块很大的空地上摆了两排椅子,而椅子上也已经坐了些人。两排椅子的尽头,是四把很华丽的椅子。丁丁和杨文冲找了两个挨着的椅子坐下了。
    丁丁说:“真可惜今天猛儿不能来。”
    杨文冲却说:“我倒是挺羡慕他的。”
    丁丁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杨文冲说:“你来了,别人肯定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到时候肯定会输的很惨,那多丢面子啊!猛儿不用来,也就不会丢人了,这还不值得人羡慕吗?”
    丁丁笑笑说:“你就知道我一定能赢?”
    杨文冲说:“当然了,论文,你破过国库盗银案;论武,你带兵打退过辽军,这么辉煌的成绩,谁能跟你比啊?”
    丁丁不想再听这些,就有意的岔开话题:“你见过乐遥公主吗?”
    “就见过一次。我听说乐遥公主的生身母亲周娘娘人非常好,有这样的母亲,乐遥公主应该也不会太刁蛮吧,你能娶她为妻,真是有福气啊!你知道周娘娘的身世吗?她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女子,据说是迷了路,被从西域打仗回来的周太尉收为了义女,后来又进宫做了娘娘。哎,我怎么发现你的身世和周娘娘很像啊?同是平民的孩子,同被朝中的大官收为了义子,所以啊,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同周娘娘一样,被招为驸马,成为皇室一员的!”没想到最终杨文冲还是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丁丁无奈的把头扭到了一边,突然,她发她对面坐着的那个小男孩就是她在双品楼遇见的那个。她碰了碰杨文冲,问:“文冲,你认识我对面那个小男孩吗?”
    杨文冲朝对面看了一眼,说:“他是杜占魁杜太尉的孙子,叫杜一鸣,他的才学也不错,很有可能是你这次的主要竞争对手。”
    丁丁还想多了解一下杜一鸣的情况,正要张口,却听到有位公公喊到:“皇上驾到!”
    众人急忙起身,施礼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丁看到皇上的身后是八贤王,乐乐和周娘娘就跟在八贤王的身后,她们俩还都用手做了个小动作,算是向丁丁打招呼。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位老夫人,想必她就是皇上的母亲,当今太后。却不见皇后娘娘的影子。
    皇上说道:“众卿平身!”然后,他示意大家坐下,又说:“今天,为乐遥公主择选驸马,还希望大家都能够尽力。赢了,固然高兴,输了,也不要气馁。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这第一关,是考文,是通过对对子来考的。上联由朕来出,你们当中无论谁能对上下联,都可以站起来说,对出下联最多的前两名,才可以进入到下一关。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都说:“臣等明白!”
    皇上开始出题了:“第一题:鸡冠花。”
    皇上的话音刚落,杜一鸣就站起来说道:“臣对‘狗尾草’。”
    杨文冲见丁丁没有抢到第一题,很着急,他用手碰了碰丁丁。丁丁却不慌不忙,她想等等看。
    皇上朝杜一鸣赞许的点点头,又说下一题:“两蝶斗(两碟豆)。”
    杨文冲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说道:“臣对‘一瓯油’。”
    皇上却说:“朕说的是两只蝴蝶在花丛中嬉斗,你对‘一瓯油’,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这个——”杨文冲急的汗都下来了。
    丁丁忙站起来给杨文冲解围:“皇上,适才杨文冲所对,乃是‘一鸥游’,即一只鸥鸟在水中游戏,对您的‘两蝶斗’,不正合适吗?”
    皇上问杨文冲:“杨文冲,是这样吗?”
    杨文冲忙说:“是,是,是。”
    皇上示意他俩坐下。丁丁在坐下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杜一鸣,看的出来,他也认出了丁丁。丁丁招招手向他打招呼,杜一鸣却马上把头转了过去,假装不认识丁丁。
    皇上又接着出题:“二人土上坐。”
    丁丁对道:“一月日边明。”
    皇上出题:“贾岛醉来非假倒。”
    杜一鸣对道:“刘伶饮尽不留零。”
    皇上出题:“双舟并行,橹速不及帆快。”对中的“橹速”谐音“鲁肃”(三国时东吴谋士),“帆快”谐音“樊哙”(汉高祖刘邦手下的猛将)。
    杜一鸣对道:“八音齐奏,笛清怎比箫和。”对中的“笛清”谐音“狄青”(宋仁宗时的猛将),“箫和”谐音“萧何”(刘邦的谋臣)。
    杨文冲听杜一鸣提到了狄青,小声说道:“哼,你以为提到八贤王王妃的侄子狄青来拍马屁,就可以让八贤王帮你说话,那就想错了,八贤王那可是我们的人。”
    丁丁听到杨文冲的话,很无奈的笑了笑。
    皇上又出题:“山石岩上古木枯,此木是柴。”
    丁丁忙对道:“白水泉边女子好,少女真妙!”
    皇上出题:“冰凉酒,一点两点三点水。”
    丁丁对道:“丁香花,百字千字万字头。”
    皇上出题:“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杜一鸣对道:“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皇上出题:“思前想后看《左传》,书向右翻。”
    丁丁对道:“坐北朝南吃西瓜,皮往东甩。”
    皇上出题:“雪地鸦飞,白纸乱涂几点墨。”
    杜一鸣对道:“霞天雁过,锦笺斜写数行书。”
    皇上出题:“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
    杜一鸣对道:“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
    皇上出题:“童子打桐子,桐子落,童子乐。”
    丁丁对道:“丫头啃鸭头,鸭头咸,丫头嫌。”
    皇上出题:“日在东,月靠西,天上生成明字。”
    丁丁对道:“女位左,子居右,世间配定好人。”
    皇上出题:“半夜二更半。”
    杜一鸣对道:“中秋八月中。”
    皇上出题:“十口心思,思父思母思妻子。”
    丁丁对道:“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主。”
    对对子的比试正在激烈的进行着,突然,御花园里闯进来一名刺客,他持剑向皇上这边杀了过来。
    杨文冲和杜一鸣一见,立刻冲上前,拦住了那刺客。再看其他的孩子,有的坐在了地上,有的钻到了椅子下面,还有的已经吓哭了。丁丁是怕暴露七星小飞侠的身份,才不敢出手。可她没有想到杜一鸣的身手还不错,他和杨文冲两个人已经足可以把那个刺客缠住一段时间了。但丁丁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的身边,为什么会没有护卫,就连会武功的周娘娘,都没有要出手的迹象。
    丁丁正在纳闷,忽听皇上叫道:“住手!”
    众人都停了下来,皇上说:“其实这不是真的刺客,而是朕特意安排来考验你们勇气的。”
    众人悬着的心刚放下来,却又听那刺客冷笑道:“皇上,你大概想错了吧。”
    皇上大惊失色,说道:“怎么?你,不是张爱卿,难道你——你——你是真的刺客?”
    “不错!”刺客说完,一剑直刺皇上。
    杨文冲和杜一鸣连忙阻挡,那刺客闪身躲过了他们俩,又朝皇上冲过来。丁丁抓起一个椅子就向刺客扔了过去。趁刺客分神的那一瞬,周娘娘跳了过来,拦住了他。杨文冲和杜一鸣也赶了过来,三人共战刺客。
    这时,御花园里传来了很嘈杂的脚步声,丁丁知道这是大批护卫在朝这边赶过来,看来,那刺客今天是插翅难飞了。那刺客大概也听到了脚步声,知道自己今天是劫数难逃,突然就咬舌自尽了。周娘娘走上前,撕掉了刺客的面罩,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丁丁本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比试怎么也得延期吧,没有想到,在稍做休息之后,比试还是要继续进行。
    皇上看了看记录,那上面显示,丁丁对出了十三个下联,杜一鸣对出了十二个,其他人都没有超过十个,甚至还有一个都没有对出来的。
    皇上宣布了结果,然后笑着说:“杜一鸣小小年纪,就已经文武双全,实属不易;柳晓轩才华横溢,虽不懂武功,但在危难时刻,能挺身而出,舍命救驾,勇气可嘉;杨文冲武艺不凡,只是这文嘛,就稍差了那么一点点。好,朕宣布,杜一鸣和柳晓轩进入下一轮。”
    杨文冲虽然有一点点失望,但还是很高兴的甩了甩了丁丁的手,表示祝贺。周娘娘和乐乐也都朝丁丁递了个眼色,向她表示祝贺。
    丁丁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她想:从那天杜一鸣的话可以听出来,他是一个挺不错的孩子,倘若今天因为从他手里夺过了这个驸马,而错过他这个朋友,那实在是真的非常遗憾。可是如果我因为怕错过杜一鸣这个朋友而在比试中不尽力,乐乐那儿又怎么交代呢?
    丁丁正在犹豫,耳边响起了一阵非常悲凉的琴声。丁丁抬头望去,抚琴的正是乐乐。丁丁不明白在这种场合,乐乐干吗要抚那么悲凉的曲子。难道是在向皇上没有顺从她的意思,而坚持要给她招驸马她在用琴声向皇上抗议?
    一曲终了,皇上说:“下面你们俩就谈谈对乐遥公主这段曲子的评价吧。杜一鸣,你先说。”
    杜一鸣站起来说:“乐遥公主琴艺名满京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适才公主所抚之曲,悲凉凄惨,宛若孤鸿哀鸣,让人听过之后,亦有‘怆然而涕下’的感觉。”
    “拍马屁!”杨文冲说道。
    丁丁却觉得杜一鸣说的很对,乐乐的琴声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可杜一鸣全说对了,丁丁怎么说呢,她总不能把杜一鸣的话再重复一遍吧。不过,乐乐在这样的场合抚这么悲凉的曲子,丁丁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再看看乐乐,也没有什么“悲凉凄惨,宛若孤鸿哀鸣”的表情啊。她又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终于明白了。
    皇上让丁丁说对乐遥公主琴声的理解。
    丁丁说道:“皇上,柳晓轩我并不赞同杜一鸣的观点。今日,皇上亲自为公主择选驸马,公主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悲凉凄惨’呢?所以,柳晓轩认为,公主的琴声之中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在诗歌的创作中,有一种手法叫做‘反衬’,即以黑来衬托白,从而使黑者更黑。柳晓轩认为,公主今日就是用的这种手法,以悲凉琴声,更衬今日的喜悦心情!”
    皇上笑着说:“柳晓轩你一语中的,乐遥公主的琴声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如今结果已然明了,柳晓轩赢得了驸——”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说道:“且慢,皇上,这个柳晓轩有没有参加比试的资格还是个问题,你怎么能招他为驸马呢?”
    皇上说道:“母后,柳晓轩乃是我朝宰相柳逸诚的儿子,年纪又与乐乐相仿,您怎么能说他没有参加比试的资格呢?”
    太后说:“据我所知,这个柳晓轩根本就不是柳逸诚的亲生儿子,而是一个江湖郎中,招这种人为驸马,皇家颜面何存?”
    杨文冲强忍着怒火不让它发作。
    皇上说:“母后,柳晓轩不仅医好了柳逸诚的病,还把乐遥的腿给治好了,他是一位医术高深的神医,并不是什么江湖郎中。在辽兵犯境之时,他领命挂帅,大败萧勇强,立下赫赫战功。招他为驸马,又怎么会丢皇家颜面呢?”
    太后说:“人说‘医者不自医’,你看柳晓轩那瘦瘦弱弱的样子,肯定不是个长命的主儿,就算他的医术再怎么高明,对自己的身体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乐遥岂不是要守寡?”
    八贤王有点不高兴,他说:“那依太后之见呢?”
    太后说:“杜爱卿的孙子杜一鸣,不仅长的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而且文武双全,在评价乐遥的琴时,只不过是没有联系实际,才会让柳晓轩占了上风的。依哀家之见,还是招杜一鸣为驸马吧。”
    丁丁看了一眼杜一鸣,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
    八贤王还想为丁丁辩解,一位小公公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她——”
    皇上忙问:“皇后怎么了?”
    小公公说:“皇后娘娘难产!”
    丁丁这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为什么皇后没有出现了,原来是因为她身怀有孕。
    太后趁机说道:“柳晓轩,你不是懂医术吗?你能救皇后母子吗?”
    杨文冲小声问丁丁:“你怎么样啊,丁丁?”
    丁丁也小声说道:“我对这个接生不是很在行的。不过在这种时候,弄不好就会是一尸两命,太后不去另找能人救皇后母子,却还在刁难我,难道她不想要这个孙子啊?”
    杨文冲说:“太后这个人在后宫的口碑不太好。”
    皇上着急的说:“母后,还是另找人吧,柳晓轩他恐怕不能担此重任。”
    八贤王也说:“是啊,太后,救皇后母子要紧,而柳晓轩年纪这么小,恐怕难以办到,还是另找能人吧。”
    太后说道:“哼,那柳晓轩还称的上什么‘神医’?这样吧,如果他能让皇后顺利诞下龙儿,我就同意招他为驸马!”
    丁丁不想让皇上显得太为难,就站起来说:“皇上,我可以试一试!”
    皇上稍想了一会儿,同意了太后的建议。
    丁丁跟随着皇上、太后、八贤王、周娘娘、乐乐来到了皇后的寝宫外。杨文冲、杜一鸣还有其他几个小孩子也悄悄的跟在了后面。丁丁把接生婆叫了出来,问她里面的情况。
    接生婆回答道:“其实胎儿的位置挺好的,之所以会难产,可能是因为皇后她是生第一胎,太紧张的缘故。”
    丁丁听完,想了想,说:“皇上,我需要一面大锣!”
    众人都用不解的目光盯着丁丁。
    皇上问:“柳晓轩,你要锣干吗?”
    太后冷笑道:“你要锣,哀家给你锣,来人啊,抬面大锣来!”
    有几个人把锣放在了丁丁的面前,丁丁拿起锣槌,对众人说道:“请大家把耳朵堵好!”
    待众人把耳朵堵上,丁丁非常用力的敲响了那面锣!
    “哐——”的一声巨响过后,是一片寂静。不一会儿,皇后娘娘的寝宫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看来,皇后已经顺利产下了婴儿。
    太后大惊,说道:“你——你这是使的什么怪招?”
    丁丁说:“皇后娘娘只不过是因为头一胎太紧张才导致难产,我就用那巨大的锣声来吓她。在受惊吓的那一刻,她会全身放松,婴儿自然就顺产喽。”
    接生婆忙出来报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个龙子!”
    皇上高兴的就像个孩子,他十分想进去看望皇后母子,但他知道眼前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他来宣布,就强力的克制住了想见皇后母子的欲望,说道:“母后,而今柳晓轩已经按照您的意思让皇后顺利诞下了皇儿,您也应该承认他这个驸马了吧?”
    太后懊丧的说:“一切全听皇上安排!”
    皇上说:“那好,朕宣布,经过激烈的比试,柳晓轩成为乐遥公主的驸马!待二人成年之后,再行大礼完婚!”
    丁丁连忙跪下谢恩。乐乐既高兴又有点害羞的躲在了周娘娘的身后。杨文冲顾不上什么礼节,跑过来就抓住丁丁的胳膊使劲的摇,算是祝贺。八贤王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了却了一桩大心事。
    丁丁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她发现太后正用十分憎恨的眼光瞪着她,丁丁觉得那目光好像不仅仅是在责备丁丁今天使她大丢面子,似乎还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正文 第五章 惩罚
    柳晓轩被选为驸马的消息在当天就传开了。那天晚上,明磊磊带来了他母亲亲手做的糕点,向丁丁表示祝贺。丁丁本来还担心,杨文冲和明磊磊会因为她做了驸马而怕她呢,现在一看,原来那等级观念在孩子的心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等级观念在孩子的心里真的算不了什么,杨文冲和明磊磊不光是对丁丁,对乐遥公主也是一样。乐乐自那天比试之后,经常来相府。刚开始的时候,杨文冲和明磊磊对她还敬若神灵,叫她一声“公主”,慢慢混熟了,大家也就都以名字相称了,在做游戏的时候,倘若乐乐输了,大家也都不会客气,而是让她也受到相应的小惩罚。
    在杨文冲“把乐遥的腿给治好了”是怎么回事的不停追问下,丁丁跟他们讲了她和乐乐的往事。
    在说到“有缘人”的预言时,杨文冲还责备丁丁道:“丁丁啊,原来你们之间早就有注定的缘分啊,你早就该把你们之间的这种缘分对我说嘛,那样的话,也就不会为你在选驸马的时候这么担心了嘛。”
    跟他们三个玩的的确很开心,丁丁却还有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杜一鸣。杜一鸣的才气不可谓不高,武艺不可谓不强,但他却败在丁丁的手下,他会因此而怪丁丁吗?他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吗?丁丁不知道。这些天,丁丁一有空就会去双品楼,希望能在那里见到杜一鸣。
    功夫不负有心人,丁丁终于在双品楼看到了杜一鸣的出现。丁丁又要了最便宜的茶,坐在了杜一鸣的对面。
    杜一鸣看了丁丁一眼,说:“你怎么还喝这么便宜的茶,凭你的身份,喝什么铁观音、西湖龙井也不为过啊。”
    丁丁说道:“我天生味觉不全,所有的茶在我的嘴里都是一个味儿,我根本就不会品茶,只是拿它当水来喝而已,所以,还不如喝最便宜的茶,免的浪费。”
    杜一鸣说:“人的口味没有变,不知人变了没有?”
    丁丁说:“人的口味没有变,人当然也没有变。”
    杜一鸣说:“是吗?”
    丁丁说:“当然了。”
    杜一鸣说:“那你现在怎么看我?”
    丁丁说:“一个没有留下名字的朋友。”
    杜一鸣眼睛一亮,说:“你还当我是朋友?”
    丁丁点点头。
    杜一鸣说:“恐怕不行吧。你爹和我爷爷同朝为官,常常因为政见不合而争吵不止,你认为这样两个人的后代能成为好朋友吗?”
    丁丁着急的说:“上一辈的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可以不在乎?”杜一鸣又问。
    丁丁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杜一鸣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要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想要有个朋友是很困难的,从小到大,确实有很多人想跟我套近乎,但他们不是因为家长想巴结我爷爷而拼命的讨好我,就是因为怕我爷爷而不敢跟我讲真心话。那一天,我遇见了你,我真的感觉你能成为我的好朋友。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你是柳大人的儿子,我非常的担心你会因为我爷爷和你父亲的缘故而不再理我。”
    丁丁说:“你担心的是我爹和你爷爷之间的恩怨,我担心的却是你会因为我夺走了你的驸马记恨我,从而不再理我。”
    杜一鸣说:“怎么会呢,你赢得驸马是理所应当嘛。”
    丁丁突然说:“一鸣啊,我家里还有好几个人,你想和他们也成为好朋友吗?”
    杜一鸣有点不敢相信,说:“我可以吗?”
    丁丁拉起杜一鸣的手说:“没问题,走吧。”
    丁丁把杜一鸣带到相府时,乐乐、杨文冲和明磊磊正在下围棋。
    丁丁进门就喊道:“你们别玩了,快看谁来了!”
    三人停下来,看到杜一鸣后,乐乐先说道:“一鸣,是你啊,快过来,快过来,咱们俩下一盘棋!”
    杜一鸣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丁丁。
    丁丁说:“你看我干吗?她叫的是你!”
    杜一鸣说:“公主,我——”
    杨文冲把杜一鸣按到椅子上,说:“这可是公主的命令,别发愣了,快点下啊!”
    杜一鸣这才夹起棋子往棋盘上放。乐乐下了一步好棋,赢的了杨文冲和明磊磊的喝彩。
    杜一鸣已经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他说:“公主,你这一步下的真的很不错!你说是吧,丁丁?”说完,用手碰了碰丁丁。
    丁丁说:“你问我吗?”
    杜一鸣说:“是啊,怎么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乐乐说:“一鸣,你问他?他呀,根本就不懂围棋!”
    杜一鸣吃惊的说:“什么,你不懂围棋!”在杜一鸣看来,丁丁应该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丁丁不好意思的说:“是啊,我不懂围棋!我的本事都是师父教的,师父在师娘去世后,认为没有了围棋棋伴,就效法俞伯牙摔琴祭钟子期,再也不下围棋了。他不下围棋,我也就没地方学了。”
    明磊磊说:“虽然你的令狐松涛师父没有教会你,但你现在可以跟杜一鸣师父学了。”
    杨文冲说:“是啊,丁丁,一鸣的棋艺和乐遥公主的琴艺可是并称为‘京城双绝’的,你拜他为师,肯定没问题!”
    丁丁说拜就拜,杜一鸣连忙把她搀住,说:“切磋而已,不必拜师了!”
    几个人正在讨论,柳逸诚进来了,说:“丁丁,你们在吵些什么啊?”
    杜一鸣一见是柳逸诚,脸一下子就变阴了。
    丁丁说:“爹啊,我要拜一鸣为师,让他教我下围棋。
    柳逸诚这才看到杜一鸣,他说:“是杜太尉的孙子杜一鸣吗?他的棋艺可是全京城闻名的,拜他为师,那真的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你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认真学习。”
    杜一鸣听到柳逸诚夸自己,反倒变的不好意思起来。
    丁丁拉着杜一鸣说:“就是他啊!”
    柳逸诚向杜一鸣笑了笑,杜一鸣报之更灿烂的微笑。
    柳逸诚说:“哦,对了,我刚刚在街上看到有卖粽子的,就买了一些,你们要不要吃啊?”
    丁丁他们高兴的说:“要!”
    柳逸诚命人把粽子拿了进来,丁丁、杨文冲、明磊磊、乐乐都马上冲了过去。柳逸诚见杜一鸣没动,就亲自拿了一个给他。杜一鸣受宠若惊的接过来,他对柳逸诚的误会也就此完全消除了。
    在杜一鸣走后,丁丁不解的问杨文冲:“文冲,你对一鸣的态度怎么会转变的那么快?在比试那天你好像很讨厌他啊,为什么今天又对他那么好呢?”
    杨文冲说:“我本来是很讨厌他,就因为他是杜占魁的孙子。今天你把他带回家,我一看他那腼腆的样子,就知道他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再想想讨厌他的理由,原来只是因为他是杜占魁的孙子,其实我讨厌的就只是他的爷爷。可那只是他爷爷,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啊,我就对他没有那么讨厌了。”
    丁丁赞许的向杨文冲点点头。
    不久之后,杜一鸣就也去了那家乡间的学堂。杜一鸣本来以为爷爷杜占魁会反对他去呢,没想到,杜占魁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虽然他的爷爷杜占魁答应他去的理由“那个柳晓轩不简单,将来必成大器,你去拉拢一下他也好”让杜一鸣有点不舒服,但爷爷毕竟是答应了,这还是让他很开心。
    丁丁的朋友越来越多,她房间里原来的那张桌子坐不下了,她就请人换了一张更大的,这样,她的所有好朋友都能坐在一起玩了。
    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会切磋棋艺之外,还经常对对子。他们还对出了不少的绝妙对联呢,这其中,丁丁和杜一鸣的文采最佳了。
    丁丁曾出对:“望天空,空望天,天天有空望空天。”
    杜一鸣对道:“求人难,难求人,人人逢难求人难。”
    杜一鸣出对:“今日过断桥,断桥何日断。”
    丁丁对道:“明朝奔明月,明月几时明。”
    杜一鸣出对:“图画一堂,龙不吟,虎不啸,花不闻香鸟不叫,见此小鸟,可笑,可笑。”
    丁丁对道:“残棋半局,车无轮,马无鞍,炮无烟火卒无娘,喝声将军,提防,提防。”
    丁丁出对:“乾八卦,坤八卦,八八六十四卦,卦卦乾坤已定。”
    杜一鸣对道:“鸾九声,凤九声,九九八十一声,声声鸾凤合鸣。”
    丁丁出对:“内无相,外无将,不得已玉帛相将,将来怎样。”
    杜一鸣对道:“天难度,地难量,这才是帝王度量,量也无妨。”
    杜一鸣出对:“日照纱窗,莺蝶飞来,映出芙蓉牡丹。”
    丁丁对道:“雪落板桥,鸡犬行过,踏成竹叶梅花。”
    丁丁出对:“天垂天边走近天边天还远。”
    杜一鸣对道:“日浮水面拨开水面水又深。”
    杜一鸣出对:“孤塔巍巍七级四面八方。”
    丁丁对道:“只手摆摆五指三长两短。”
    丁丁出对:“万瓦千砖百人修成十佛寺。”
    杜一鸣对道:“一舟二橹三人摇过四仙桥。”
    杜一鸣出对:“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
    丁丁对道:“风扇扇风风出扇扇摇风生。”
    丁丁出对:“天当棋盘星当子,谁人敢下。”
    杜一鸣对道:“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能弹。”
    杜一鸣出对:“荷花朝上,蕉花朝下,两支朱笔点尽天文地理。”
    丁丁对道:“是光明昼,月光明夜,一对宝镜照亮阴间阳曹。”
    丁丁出对:“山竹无心空生几对枝叶。”
    杜一鸣对道:“河藕有眼不沾半点污泥。”
    杜一鸣出对:“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无知无识。”
    丁丁对道:“观人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来观去,观他人也有高有底。”
    丁丁出对:“寄宿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杜一鸣对道:“远避迷途退回莲迳返逍遥。”
    杜一鸣出对:“晃岩日光照山石。”
    丁丁对道:“岑溪山水今奚在。”
    丁丁出对:“霜降降霜,儿女无双双足冷。”
    杜一鸣对道:“夏至至夏, 父母有暇暇时忙。”
    杜一鸣出对:“月照纱窗,个个孔明诸葛亮。”
    丁丁对道:“雪飘梅岭,处处香山白乐天。”
    丁丁出对:“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杜一鸣对道:“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杜一鸣出对:“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丁丁对道:“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
    丁丁出对:“洞庭湖,八百里,波滚滚浪海涛,大宗师从何而来。”
    杜一鸣对道:“巫山峡,十二峰,云霭霭雾腾腾,本主考从天而降。”
    杜一鸣出对:“除夕日无光,点数盏灯,为江山增色。”
    丁丁对道:“新春雷未动,击一声鼓,替天地扬威。”
    丁丁出对:“六木森森桃李杏梅松柏。”
    杜一鸣对道:“四山出出泰华嵩岳昆仑。”
    除了对对子,丁丁向杜一鸣学习棋艺也是非常的认真。
    这天,丁丁正和杜一鸣下围棋,乐乐和明磊磊则在一旁观看,杨文冲笑着就走了进来。
    明磊磊一看是他,就说道:“文冲啊,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听说你娘给你生了一个小弟弟,是不是啊?”
    杨文冲摸摸头,说:“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杜一鸣问:“怎么样,当了哥哥,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杨文冲点点头,说:“嗯,很不一样,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
    乐乐说:“这和我第一次当姐姐的感觉是一样的!”
    丁丁突然很伤感的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人能管我叫一声‘哥哥’啊?”
    乐乐说:“丁丁哥哥,不是有我管你叫‘哥哥’吗?”
    杜一鸣说:“丁丁说的是亲生的。”杜一鸣的这句话倒把他自己的感伤给带出来了,原来,他的父母早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只是跟着爷爷生活,他也没有可能让人管他叫一声“哥哥”的。
    明磊磊说:“那有什么,让你娘也给你生一个弟弟妹妹嘛!”这句话刚出口,明磊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连忙说:“对不起啊,丁丁,我忘记你没有娘了。”
    杜一鸣说:“那你可以让你爹再给你娶一个娘嘛,这一点你还比我强呢,毕竟你还有爹,而我爹娘都去世了。”
    丁丁看了看杜一鸣,说:“我可以让我爹再给我找个娘吗?”
    乐乐说:“当然可以了,你爹他官居一品,年纪又不算太大,这样的好条件,一放出风去,你们家的门槛肯定都会被汴梁城里的媒人踩垮的!”
    丁丁说:“那我就试一试?”
    杨文冲、杜一鸣、明磊磊和乐乐都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柳逸诚要续弦的消息传出去后,果然像乐乐说的那样,相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给踩垮了。
    这一天,柳逸诚下朝回来,掀开轿帘,老远就看到相府前围了好多人。他问徐松岩:“徐松岩,发生什么事了啊?”
    徐松岩说:“大人,相府前围了好多人啊,我看正门我们是进不去了,我们还是走侧门吧。”
    柳逸诚的轿子从侧门进了相府,他一下轿就冲进了正厅,在路上还被好几个排队的人给拦了,那些人说的都是什么哪位姑娘心灵手巧长的好的话。
    等他走进正厅,看到丁丁坐在桌子后面,正摇着扇子认真的听来人讲话,乐乐、明磊磊和杜一鸣则是坐在一旁,忙着在纸上记什么。
    柳逸诚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一进来就冲到丁丁的跟前,喝道:“丁丁,你在干什么啊?”
    丁丁一见是柳逸诚,忙站起来笑着说:“爹啊,我在给自己找娘呢。”
    柳逸诚气的脸都绿了,吼道:“你马上把这些人赶走,马上!弄好一切,再回到后堂来见我!”说完,怒气冲冲的向后堂走去了。
    丁丁还从没见过柳逸诚发这么大的火,她吓的呆在了原地。
    乐乐对她说:“丁丁哥哥,要不要我帮忙啊?”
    丁丁明白乐乐的意思,乐乐贵为公主,她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去命令柳逸诚不能对丁丁发火。但丁丁突然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确实有点不对,让爹骂一顿或打一顿都不为过,所以她没有答应乐乐,而是说道:“还是不要了,你们四个赶快离开这,免的我爹迁怒于你们。哦,你们走的时候帮我把门外的人都劝走,谢谢了!”丁丁说完,急忙朝后堂走去。
    柳逸诚见丁丁进来了,铁青着脸说:“跪下!”
    丁丁吓的马上就跪下了。
    柳逸诚喝道:“你知道错了吗?”
    丁丁小声说:“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娘。”
    柳逸诚气的暴跳如雷,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错,来人啊,取家法!”
    徐松岩连忙帮丁丁求情,说:“大人,手下留情啊!”
    柳逸诚仍不依,说道:“你还为他求情!那我就更是非打不可了!”
    徐松岩说:“大人,您并不是丁丁的亲生父亲,倘若日后让丁丁的亲生父母知道您这样虐待他们的孩子,他们该多么心疼啊!”
    柳逸诚猛然间又想起了丁丁的身世,觉得丁丁好可怜,但他也不想这么简单就饶了丁丁,于是说道:“那好吧,就把他关到他的房间里,不许给他饭吃,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去看他!”
    没一会儿,柳逸诚的气消了,就把这事给忘了。吃晚饭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一句:“丁丁呢?怎么不来吃饭?”
    徐松岩答道:“丁丁被您关在了房间里,已经半天没有吃东西了。”
    柳逸诚这才想起来这事来,“哦”了一声。吃过饭,他亲自端饭菜来到了丁丁的房间。
    丁丁正坐在桌旁,手里还摆弄着什么。
    柳逸诚把饭放到丁丁面前,说:“饿了吧,快吃吧。”
    丁丁端起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柳逸诚说:“丁丁,对不起,我今天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柳逸诚居然会放下父亲的架子向自己道歉?丁丁感动的都快哭了,她说:“爹,你不用道歉,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擅自做主的。”
    柳逸诚说:“丁丁,你娘去世虽然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我仍放不下她,一直以来都是心如止水,从未有过续弦之意。爹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丁丁,原谅我,好吗?”
    丁丁带着哭腔说:“爹,这件事全是由于我的自私造成的,我都是为自己着想,从没想过你才是这件事的主角儿。这半天,我认真想了一下,我这样做,不仅会使你被同僚嘲弄,恐怕还会成为人们的笑柄,所以,你发那么大的火也是应该的。我错了,爹!”
    柳逸诚把丁丁紧紧的搂在怀里。突然,他看到了丁丁放在桌子上的星月项链。他松开丁丁,拿起项链,仔细的看着,一边看还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对,那明明是个女婴啊!”
    丁丁从柳逸诚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她拉着柳逸诚的手,紧张的说:“爹,你说什么女婴啊?”
    柳逸诚说:“我曾经丢过一个捡来的孩子,当时包裹她的襁褓之中,就有一串这样的项链,倘若她还活着,应该也就你这么大,不过,那是一个女婴。”
    丁丁激动的说:“爹,我就是当年那个女婴啊!”
    “什么,你?那你怎么——”
    “这是我师父的意思,我师父是宇文凯枫,我是七星小飞侠。”
    柳逸诚越听越糊涂,说:“你在说什么啊?”
    丁丁把她的身世详细的讲了一遍。
    柳逸诚听完,心疼的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却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受了这么多的苦。唉!这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丁丁说:“爹,你不要自责,如果我不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也就不会成为今天这个丁丁了啊。哎,爹,当年你到底是怎么把我弄丢的啊?”
    柳逸诚说:“七年前,我与你娘回乡探亲,在路上捡到了一个女婴。我和你娘成亲多年,却一直没有生养,所以我们把这个孩子看成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就收养了她。但是,回京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伙强人,他们冲进了你娘的轿子,一把夺过你娘怀里的你,扔到了一边。后来,正是徐松岩拔刀相助,救了我们,从那以后,他也就跟了我。但是,我们在那伙强人被打跑后,到处找寻,却没有发现你。没有想到,事隔七年,上天居然又安排你回到了我的身边,看来,你我的父子缘分是早就注定的啊!”
    丁丁赞同的点点头,她把星月项链交给柳逸诚,说:“爹啊,这串项链就由你来保管吧。”
    柳逸诚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玉佩,递给丁丁说:“这个玉佩爹一直随身携带,它伴了我三十多年了。你把星月项链交给我保管,那我这个玉佩就送给你吧。”
    丁丁接过玉佩,说:“谢谢爹!”
    柳逸诚猛的想起了什么,他说:“丁丁,你既然是个小女孩,又怎么能做驸马呢?那可是欺君大罪,要杀头的啊!”
    丁丁说:“我知道的,你放心吧,爹,这其实是我跟乐乐之间的约定,她不想这么早就招驸马,就让我来帮她顶一顶,她答应我不对任何人讲我的事,即使有一天事情暴露了,她也会誓死保我的。”
    柳逸诚说:“有乐遥公主的誓死相保还不够,你也要自己主动去讨皇上的喜欢。”
    丁丁说:“什么,让我主动去讨皇上的喜欢?还是不要了,他今天封我一个将军,明天封我一个驸马,累加起来,只会让我的欺君之罪更大。我躲他还来不及呢,你居然还要我主动去接近他!”
    柳逸诚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想想看,倘若皇上非常的喜欢你,他还忍心杀你吗?”
    丁丁想想也是,就说:“爹,还是你厉害!”
    柳逸诚又说:“不过丁丁,想要博得皇上的喜欢,你得凭真本事,决不能用谄媚奉承的方式!”
    丁丁说:“你就放心吧,爹!”
    接下来的日子,丁丁不再惧怕皇上,而是用自己的真本事博得了皇上的喜欢,丁丁也成了进出皇宫的常客。
    这天夜里,丁丁和乐乐在周娘娘的寝宫里给皇上表演,他俩的琴箫合奏让皇上赞叹不止。皇上正在评论,突然,一道寒光闪过,有人从房梁上跳下,是刺客!
    只见那刺客将手一扬,射出了飞镖!丁丁急忙站到皇上面前,用吐气如兰的功夫将那飞镖吹了回去。
    那刺客似乎是被丁丁的功夫吓坏了,顿时僵在了原地。周娘娘趁刺客走神的功夫,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刺客这才反应过来,与周娘娘战在一处。寝宫外的护卫听到打斗声,忙赶了过来。
    刺客见刺杀失败,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想要自杀。周娘娘手疾眼快,一掌震掉了刺客手中的匕首。那些护卫趁机将刺客擒住。
    御前三品带刀护卫王瑞晨忙跪下请罪:“皇上,臣等失职,让皇上受惊了!”
    皇上道:“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
    丁丁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她觉得那匕首很眼熟,仔细一想,明磊磊那好像有一把,而且明磊磊还说过另一把在他父亲那儿,难道这个刺客是明磊磊的父亲?倘若真的如此,丁丁不能不救他!
    想到这,丁丁忙对皇上说道:“皇上,我觉得这刺客来头不小,他应该与招驸马比试那天的刺客是一伙的。皇上,这么大的事,应尽早调查清楚,以免让歹人继续作恶。皇上,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就在此夜审刺客吧?”
    皇上表示赞同,就命王瑞晨把刺客带了过来。丁丁看了看那被揭去面罩的刺客,从相貌来看,他还真有点像是明磊磊的父亲。
    王瑞晨问皇上要他把刺客带来是何故,皇上说他想夜审刺客。
    王瑞晨表示不可:“臣不敢让刺客留在皇上的身边,万一龙体有失,臣怕担待不起。”
    丁丁说:“哎,有王护卫在此,谅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你就放心吧。”
    皇上也说:“是啊,轩儿说的在理。”
    王瑞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同意了。
    皇上开始审问刺客:“你是受何人指使?”
    刺客眼睛望着地面,一语不发。
    丁丁拿着匕首走到刺客的跟前,说:“这把匕首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你这样为你的主子卖命,到底值不值。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是否对的起‘光明磊落’四个字?”丁丁把“明磊”两个字说的格外响,为的是引起刺客的注意,她觉得如果刺客真的是明磊磊的父亲,那他对“明磊”两个字肯定会特别的敏感。
    那刺客对“明磊”两个字的确有反应,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丁丁。他这样的表现更让丁丁确信,他就是明磊磊的父亲。丁丁悄悄向他使了使眼色,暗暗示意他把实情说出来。
    刺客苦笑一声,说道:“好,我说,我什么都说。派我来刺杀皇上的,就是当今太后。”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皇上起身怒道:“大胆刺客,竟敢挑拨朕和母后的关系!”
    刺客说道:“皇上请息怒,我斗胆问皇上,您的太子尚在襁褓,倘若这次您不幸遇难,有谁能继承皇位?”
    皇上怔了一下,想了想,低声说:“你是说襄阳王?”
    刺客说道:“不错。”
    皇上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母后她要杀了朕,然后立襄阳王为君?”
    刺客说:“正是!”
    皇上又冷笑一声,说:“那你的谎撒的也太不高明了,朕与襄阳王同为太后之子,不论谁做皇帝,于太后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又何必那么费事杀朕另立新君呢?再者说,一个母亲怎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这样有偏有向呢?”
    刺客说:“难道太后对襄阳王的偏爱皇上感受到的还少吗?自从有了襄阳王,太后把对您的爱几乎全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她甚至还多次向先皇提出过要废长立幼。究竟是不是这样,皇上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皇上被刺客说的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刺客说的确有其事。
    周娘娘问道:“那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太后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这样不公平呢?”
    刺客回答道:“那是因为襄阳王是太后的亲生儿子,而皇上不是!”
    众人又惊的目瞪口呆。
    皇上十分恼怒,他喝到:“小小刺客竟敢在这里信口开河,来人啊,把他推出去斩了!”
    丁丁忙说:“且慢!皇上,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再斩他也不迟啊!”
    皇上对刺客说:“你继续说!”
    丁丁问刺客:“如果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那皇上的亲生母亲又是谁呢?”
    刺客说道:“皇上的亲生母亲乃是先皇的一位贵妃娘娘——李宛仪,她曾被先皇打入冷宫,皇上八岁那年曾偷偷的进冷宫游玩,还见过她一面,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
    皇上想了想,自己在八岁那年的确曾在冷宫见过一位李娘娘,怒气不禁消了一大半,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世的好奇。
    刺客接着说:“皇上,李宛仪当年是因为产下妖孽,才被打入冷宫的,其实,她是被冤枉的。二十八年前,李娘娘和后来成为太后的刘娘娘,都身怀有孕,不过,李娘娘是真的有孕在身,刘娘娘则是装的。中秋之夜,先皇在酒宴上说,要立先诞下的男婴为太子。结果,李娘娘先生下了一个男婴。但是趁她产后昏迷,刘娘娘命人用剥了皮的狸猫换下了男婴,并对外称李娘娘生下的是妖孽。先皇大怒,就将李娘娘打入了冷宫。刘娘娘将男婴抱进自己的寝宫,装成是自己所生,这个男婴自然就被立为了太子,他就是当今皇上!但是,老天弄人,十年后,刘娘娘自己产下了一名男婴。于是,她就将原来的太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幸而皇上命大,才未遭其毒手。但是,太后要杀皇上的想法却从未动摇过。”
    皇上先是一惊,但马上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冷宫化为灰烬,李娘娘也在那一场火中丧生。如今,人都已经不在,自然可以任你信口开河。”
    刺客说:“李娘娘并没有死!二十年前的大火正是刘娘娘命人放的。刘娘娘听说皇上曾进冷宫见过李娘娘,怕事情败露,就命人火烧了冷宫,想将李娘娘烧死。放火之人同情李娘娘的不幸遭遇,就事先通知了李娘娘,李娘娘在这人的帮助下,连夜逃出了宫。李娘娘的贴身宫女春英怕刘娘娘到时候不见尸体会起疑心,就纵身跳入了火海!李娘娘是向北逃的,我曾听有人说过她在赵县。其实,皇上仔细想想一些事,也能看出些端倪。就拿乐遥公主招驸马那天来说吧,那天的刺客就是太后派去的。还有,皇后娘娘难产,这么重要的事,太后却坚持让一个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救她的人去救她,这是为什么?因为皇子的出生将会对襄阳王继位形成威胁。太后还极力推崇杜占魁太尉的孙子为驸马,就是缘于杜太尉曾向皇上提过要皇上效法太祖皇帝,传位给自己的兄弟。”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乐乐又问道:“可是,我看你的年纪也不很大啊,怎么会对二十八年前的事了解的这么清楚呢?”
    刺客说:“实不相瞒,当年负责放火的人正是我父亲。我父亲生前,一直为‘狸猫换太子’的事所累,心中不安。如今,我把实情讲了出来,他想必也应该能瞑目了吧。皇上,我知道我罪无可恕,但在临死之前能把李娘娘的冤屈说出来,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丁丁忙给他求情:“皇上,这个人虽然罪无可恕,但希望皇上看在他父亲救下李娘娘的份上,饶他一命!”
    乐乐见丁丁这样为一个刺客求情,知道其中一定有原因,现在她不便多问,只有帮丁丁求情:“父皇啊,你就饶了他吧。你想想看,他说不定还真为你解开了身世之迷呢,看看他,也挺可怜的不是。再说了,小弟弟刚满百日,你也要为他积点阴德啊。”
    皇上现在思绪非常的乱,被丁丁和乐乐一说,想也没多想,就说道:“把他放了吧!”丁丁大喜。
    第二天天还没亮,丁丁就敲响了明磊磊家的门。开门的正是昨晚皇宫的那个刺客。
    丁丁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她说:“你就是明磊磊的父亲、明叔叔吧?我是明磊磊的朋友,我叫丁丁。”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又笑着说:“我正是明磊磊的父亲明献杰,你来找明磊磊吗?他在屋里。”
    丁丁说:“哦,不,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明献杰问道。
    丁丁说:“明叔叔,我是来提醒你的,太后他若知道你泄露了她的秘密,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还是带着阿姨和明磊磊出去躲躲吧。”
    明献杰暗暗佩服丁丁想的周到,他说:“不用了,即使太后知道是我泄露了她的秘密,我们也不会有事的。刘太后身边有我很多的好兄弟,他们如果知道我被杀了,就会团结起来反抗刘太后的。太后是个聪明人,她很了解杀了我的后果是什么样的,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丁丁明献杰那胸有成竹,就说:“虽然如此,你们也应该多加小心,那我就先告辞了。”走了没几步,丁丁又回来了,说:“明叔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你为什么不肯教明磊磊武功呢?”
    明献杰长叹了一声,说:“由于刘太后的祖上对我们明家有恩,我们家族为了报恩,就世代做刘家家奴。我的父亲和我这一代是侍奉刘太后这一辈的,可是谁知刘太后心狠手辣,让我们做的都是些伤天害理的事,而我们也为她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在你被选为驸马的那一天,不是有人刺杀未成功当场自尽了吗?那个人就是我的堂兄。我实在是不想让明磊磊再走这条路了,于是一直都没有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母子,而只说我是在劫富济贫。不过现在好了,我想我已经完全摆脱了刘太后,磊磊也就不用再走我的路,教磊磊武功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丁丁明白了,她向明献杰深施一礼,转身走了。
    明献杰回到屋里,明磊磊的母亲问:“这么早,是谁啊?”
    明献杰说:“是一个名叫丁丁的小男孩。”
    明磊磊一听是丁丁,立刻来了精神,说:“丁丁?他一定是来找我的,快让他进来啊。”
    明献杰说:“哦,不,他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来找我的。”
    “丁丁来找你?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明磊磊不解的问。
    明献杰说:“我们是昨天晚上认识的。昨晚,我劫富济贫偷偷溜进了一个富贵人家,不幸被人逮住了。他当时正好也在场,是他看到了我的那把匕首猜想我可能是你的父亲,就暗中帮忙救下了我。他今天一大早过来,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事的。”明献杰觉得最好不要让明磊磊的心里从小有与人为奴的阴影,所以就没有把实情告诉他。
    明磊磊很自豪的说:“爹啊,你知道丁丁的真实身份吗?他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告诉你吧,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柳晓轩柳驸马,我的朋友!”
    明献杰淡淡一笑,说:“你这位朋友的确很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江湖上盛传已久的七星小飞侠。”
    明磊磊的母亲和明磊磊都吃惊的说:“什么?丁丁是七星小飞侠?”
    明磊磊又说:“不可能的啊,如果他是七星小飞侠,怎么不告诉我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明献杰说:“我射出的飞镖被他轻轻一吹就给吹了回来,有这吐气如兰功夫的八岁小男孩,江湖上能有几个?至于他没有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大概是因为如今江湖上各个门派都在出重金悬赏捉拿七星小飞侠,他可能是出于安全的需要吧。”
    明磊磊回想和丁丁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开始有点相信父亲的话了。
    明献杰又说:“明磊磊啊,你有这么优秀的朋友,自己也不能落后啊。我决定了,从明天起,开始教你武功!”
    “啊,真的?谢谢爹!”明磊磊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不过他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丁丁真实身份的事。明磊磊想一会儿去学堂见到丁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让她亲口承认,她就是七星小飞侠。
    明磊磊想让丁丁亲口承认自己是七星小飞侠,最近一段时间里他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因为丁丁已经接到了皇上要她陪同出宫的命令。
    原来,皇上昨晚一夜没睡,而是召集了宫里很多年长的公公、宫女和护卫,向他们询问当年“狸猫换太子”的事。李娘娘在宫里的人缘很不错,这些人大都受过李娘娘的关照,所以看到李娘娘沉冤昭雪的日子到了,大家都是实话实说,而他们说的和明献杰说的完全一样。
    皇上在确信消息可靠后,就一面命令封锁消息,不能让刘太后得到半点风声,一面马上就开始准备微服出宫寻母的事。
    皇上想带上丁丁,因为丁丁医术高明,可以在路上有个照应,另外丁丁又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再加上她聪明过人,可以帮忙多出好主意。带上了丁丁就不能不带乐乐,否则丁丁会感到很寂寞的。可是带上了丁丁和乐乐这两个小孩子,就不能不带上周娘娘,因为这两个小孩子是需要人照顾的。
    带上了这么多人,又不能不带上一位武艺高超的护卫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可是,该带哪个护卫呢?皇上首先想到的是王瑞晨,可乐乐觉得王瑞晨的眼睛太可怕,让她觉得恐怖,坚决不同意带王瑞晨。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徐松岩。
    可丁丁刚把要徐松岩保护皇上微服出宫的意思说了,徐松岩的头顿时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说:“朝中还有那么多的事务等着皇上处理,皇上不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就出宫,这不太好吧?”
    丁丁说:“我也知道皇上把国家大事放在一边擅自出宫不好,但是想想看,皇上这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母亲,又不是为了自己游玩,这份孝心,咱们还是应该帮忙的嘛!”
    徐松岩还是不同意,他说:“皇上出宫这么大的事,又带那么多的人,这安全,我一个人怎么担负的起?倘若稍有差池,我岂不是会成为千古罪人!柳大人也不会饶过我的!”
    丁丁没办法,只好把自己七星小飞侠的身份告诉了他,还说:“徐叔叔,怎么样,有我七星小飞侠帮你来保护他们,你不仅少了一个累赘,还多了一个帮手,好不好嘛?你就答应嘛,徐叔叔!”
    徐松岩看这架势,自己是逃不了了,就只好答应了。
    丁丁一见徐松岩答应了,就给柳逸诚留下了一封书信,告诉他徐松岩和自己都陪皇上去微服寻母了,叫他不要担心。在出发前,丁丁没有向柳逸诚透露半点消息,因为皇上交代过,这次出宫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正文 第六章 亲事
    皇上寻母的心情太急了,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一直到看不清人时才准休息。皇上是有寻母的信念支撑着,别人哪受的了啊。乐乐和周娘娘还好,毕竟是坐马车,丁丁和徐松岩就惨了,两人一个骑马一个赶车,经常是迷迷糊糊的。有时丁丁就能在马背上睡着了,徐松岩也常常赶着赶着车就把眼睛闭上了。
    乐乐在背地里说:“天哪,这哪儿是人过的日子啊!”
    这天,又是天蒙蒙亮皇上就把他们叫起来了,四个人强打精神上了路。走了一段,有人把皇上的马拦住了。
    那人看上去像个员外,他向皇上深施一礼道:“请官人为犬子赐名!”
    皇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问丁丁。丁丁告诉他,这是一些地方的风俗,请早上遇见的第一个人给自己的孩子赐名,这人还必须收孩子为义子。
    皇上听了很感兴趣,就问:“请问员外贵姓?”
    那员外答道:“敝姓乐正。”
    皇上想了想,说:“那就叫乐正玉龙(遇龙)吧。”
    乐正员外谢过皇上,又请他们几个到家中做客。丁丁本以为忙于赶路的皇上会拒绝,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皇上久居深宫,对一些乡野趣闻很感兴趣,和乐正员外谈的很投机,谈了一天皇上都不觉得疲倦,暂时也就放下了要寻母的事。到了晚上,皇上还舍不得走,就答应了乐正员外留他们住下的邀请。
    在这一路上,为了丁丁和乐乐的安全,皇上是让徐松岩和她们睡在一个屋子里的,这给他们三个人带来了诸多不便。
    徐松岩的呼噜声已经够让丁丁疲于招架了,乐乐的梦呓更是让丁丁夜难入眠:“丁丁哥哥,我们今天的惨状都是被你害的,你说你干吗要管这事?柳丁丁,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啃了你的骨头吃了你的心!”丁丁真想不通白天看上去一脸倦容的乐乐是从哪来的这么多的力气说这么多话的,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不过,今天留宿乐正员外家,三个人得以各睡一屋。在这个没有徐松岩呼噜声的夜晚,在这个没有乐乐梦呓声的夜晚,在这个没有丁丁叹气声的夜晚,三个人睡的都很香。
    丁丁正睡着,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很惨的喊声:“我的孩子!”
    丁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披上衣服,向院子里走来。丁丁问刚刚出来的乐正员外夫妇发生了什么事。
    乐正员外说:“那——那个黑影,抱走了我们的孩子!”
    丁丁抬头只见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向屋顶上飞去,那黑影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婴儿。徐松岩也飞身上房,想夺过婴儿。那黑影一见,突然转身,扬手向徐松岩洒过来一把白色粉末。趁徐松岩挥手驱散粉末的时间,黑影逃走了。徐松岩哪肯放过,便在后面紧紧追赶。
    追到一片树林时,那黑影停了下来。徐松岩定睛一看,那树林中放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四周站着八个女子。
    黑影在轿子前跪了下来,说道:“师父,徒儿把孩子带来。”听声音,她应该是个女子。
    轿中传出一个妇人幽幽的声音:“你身后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黑影答到:“徒儿无能,没有把他甩掉!”
    轿中的人又说道:“那你现在该怎么做呢?”
    黑影说:“徒儿明白!”说完,她把婴儿递给轿旁的一名女子,然后,抽出宝剑就向徐松岩杀来。
    这名女子的轻功不错,武功却不是很高,徐松岩没用几招就把她打倒在地。徐松岩刚刚收招,就看到眼前站定了一名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看样子,她应该就是刚刚轿中的人。
    徐松岩暗暗吃惊: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从轿中走出来,轻功如此高深莫测的妇人,江湖上恐怕只有一人,难道她是——
    徐松岩惊道:“你,你,你,难道是——”
    那妇人说道:“你既然看出来了我的身份,那你是准备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动手呢?”
    徐松岩说:“哼,我不会怕你的,愿意领教!”
    妇人说道:“能死在我孟仇情的手下,也是你小子的服气!”
    徐松岩听到“孟仇情”三个字,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孟仇情,江湖人称“千面观音”,是七巧门的现任门主。七巧门的门徒并不多,但个个都是身怀易容和轻功两项绝技,门主孟仇情的易容术更是天下无双,而且她的“追风掌”还同宇文凯枫和石雄翼的“夺命七绝掌”、幽冥教的“寒冰神掌”并称为“武林三大绝掌”。
    江湖上的人都怕得罪七巧门,因为七巧门的人可以运用易容术变成你身边的人,在你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你杀死。而且,自七巧门创立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在得罪七巧门的人之后不被其报复的。
    因为孟仇情性格孤傲,不愿与江湖各门派结盟,江湖中事她也不屑去管,所以上次的武林大会她并没有参加,所以丁丁也就没有见过她。
    徐松岩强作镇定,说道:“原来是孟门主,失敬失敬。”
    孟仇情冷笑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快快自行了断,免得日后死的更惨!”
    这时,树上传来一个声音:“孟仇情,休的猖狂,七星小飞侠来也!”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树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根七星锁链。
    徐松岩一见来了救兵,高兴的伸出手向七星小飞侠挑了挑大拇指。
    孟仇情大惊道:“你——你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那个独闯武林大会、武功高强的白衣小侠客——七星小飞侠?”
    七星小飞侠道:“不错,正是我。孟仇情,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是准备自行了断呢,还是要我动手?”
    孟仇情冷笑道:“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婴孩居然还惊动了七星小飞侠,看来七星小飞侠可真是悠闲啊,连这等小事都要管。人说七星小飞侠武功盖世,我却不信,今日正好可以领教领教!”说完,一掌就向七星小飞侠打来。
    七星小飞侠忙抽锁链接掌。孟仇情的追风掌劈在七星小飞侠的七星锁链上,铿铿作响,火花四溅。两人交战几个回合,胜负难分。突然,孟仇情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然后又一把从轿子旁站着的女子手里抓过婴儿,向天上抛去。
    七星小飞侠和徐松岩一见,连忙向天空飞去。就在七星小飞侠跳起的那一刹那,孟仇情好像向他的身上射出了什么东西,但七星小飞侠由于只顾着救婴儿,对此毫无觉察。在徐松岩接到婴儿的一瞬,七星小飞侠还和他撞在了一起。等两人落地后,却发现孟仇情一帮人,包括受伤的那个黑衣人,全都不见了。
    丁丁在确定孟仇情已经走远之后,揭开了面罩。
    徐松岩说:“丁丁啊,今天多亏你赶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救下婴儿呢。”
    丁丁边用手摸着被徐松岩撞到的头边笑着说:“徐叔叔,你就别再谦虚了,你刚刚对付黑衣人的那几招,就已经说明了你武功的根底,正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道有没有’嘛。哎,徐叔叔,从你的功夫来看,你从前应该是江湖中人吧,那你当初是属于哪门哪派的呢?”
    徐松岩问道:“陈绍祖这个人,你知道吗?”
    丁丁说:“‘西域雄鹰’陈绍祖吗?”
    徐松岩说:“那正是我父亲!”
    丁丁吃惊的说:“啊?什么,你是陈绍祖的儿子?那你怎么会只甘心在我爹那做一名小小的护卫呢?”
    “西域雄鹰”陈绍祖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曾为武林和平做出过不小的贡献,和丁丁的师父宇文凯枫是莫逆之交。他的儿子凭借父亲的声望,怎么也能在江湖上做一名各门派都信的过的矛盾调节者。徐松岩身为一代叱咤风云的剑客陈绍祖之子,居然会甘心在当朝宰相身边做一个小小的护卫,这确实让人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徐松岩回答说:“我在父亲身边,从小就看透了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对江湖上的事已经毫无兴趣,所以我很想投身公门,为天下百姓谋福。机缘巧合,七年前,在奉我父亲遗命给你师父宇文凯枫送书回去的路上,让我救了柳大人。在后来的交往中,我发现柳大人是一个好官,就做了他的护卫。”
    丁丁又问:“我听说你父亲曾经因为一句玩笑话丢了一个女儿,哦,也就是你的姐姐吧,使得他从此无心再过问江湖事,那是怎么回事啊?”
    徐松岩叹了一口气,说:“唉!说起这事,已经有十九年了,当时,我姐姐只有八岁。那天,我父亲正在看一幅画,姐姐跑过来要父亲陪她玩。父亲想逗逗她,就说她长的丑,还没有那张画上的女子好看。那本是句玩笑话,谁知姐姐却当了真,她非常的伤心,把这事一直都放在了心上。趁有一天我父亲不在家,她竟偷偷的取了那幅画,离家出走了!父亲为此非常的后悔,思女成疾,也就无心再过问江湖事。”
    丁丁说:“真是太不幸了!那,那当年你父亲让你给我师父送的是什么书啊?”
    徐松岩说:“是《玄玉宝典》。”
    丁丁说:“《玄玉宝典》?就是我师父在给托我带给江湖朋友的遗书里提到的那本书吗?”
    徐松岩点点头。
    丁丁问:“那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呢?”
    徐松岩说道:“那是一本武功秘笈,书里记录着极为上乘的武功,学会书中武功的人,必定能成为武林中最顶尖的高手。”
    丁丁说道:“你父亲把这样一本书送给我师父,足见他对我师父的信任,可惜他看错了人,他肯定没有想到我的师父竟然会是那样一个人!”
    徐松岩却说道:“丁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也相信江湖上的那些传言,认为你师父为了石家家产而杀了石家父子吧?”
    丁丁一脸的茫然,不解的问道:“怎么,难道不对吗?可江湖上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徐松岩说:“你师父他行侠仗义,爱打抱不平,视金钱为粪土,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为了那么一点点家产去杀人吗?”
    丁丁非常的激动,她说:“我当然觉得不会,可是那些传言又是怎么回事呢?”
    徐松岩问:“你对当年的事了解多少?”
    丁丁摇摇头,说:“师父从没跟我说起过。”
    徐松岩说:“哦,那就难怪你会相信那些传言了。”
    丁丁着急的说:“徐叔叔,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吧。”
    徐松岩说:“好的。你师父宇文凯枫和石雄翼本是儿女亲家,宇文凯枫的女儿宇文如茵嫁给了石雄翼的儿子石晨旭。
    “八年前的九月十五,是宇文如茵和石晨旭的那对龙凤胎儿女的周岁生日。石雄翼邀请了很多江湖人士,身为孩子外公的宇文凯枫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但是宇文凯枫的夫人邵彤云由于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前往,就派自己的贴身丫鬟白牡丹陪同宇文凯枫。那天,由于时间太晚了,众人就在石雄翼家住下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人们竟在书房发现了石雄翼和石晨旭的尸体,石家龙凤胎中的男孩也不见了,而杀死石家父子的武功正是只有宇文凯枫和石雄翼才会的‘夺命七绝掌’。于是,人们就顺理成章的认为宇文凯枫就是杀死石家父子的凶手。偏巧这个时候,陪宇文凯枫前来的丫鬟白牡丹又说什么宇文凯枫要杀石家父子,从而夺取石家家产的想法由来已久。还有人说什么宇文凯枫把自己的外孙,也就是石家的那个小孙子,也给杀了,但是人们并没有找到孩子的尸体。
    “宇文凯枫的行为引起武林公愤,各门派对他群起而攻之。宇文凯枫在江湖上也有很多的好朋友,他们联合起来为宇文凯枫喊冤。这样,一派‘保枫’,另一派‘反枫’,进而就演变成了武林混战。而宇文凯枫偏偏又在这个时候隐退山林,更加重了人们对他的怀疑,也使得很多的‘保枫’派倒向了‘反枫’。
    “听说宇文凯枫在隐退时已是众叛亲离,她的女儿离开了他,不过把龙凤胎中的女孩留给了邵彤云。至于他的妻子邵彤云,有人说她陪着宇文凯枫,也有人说她离开了宇文凯枫,众说纷纭,不知道谁真谁假。但是从你师父的那封遗书来看,邵彤云应该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去世的。这件事最终因为人们搜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宇文凯枫,而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由于总体上说来,是‘反枫’派占了优势,所以,石家父子被杀案的最后结论,江湖上流传的就是‘反枫’派的那个版本。”
    丁丁听完想了想,说:“这事真的很可疑,以我师父的聪明,他如果真的要杀人,绝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我师父会的招数不计其数,他杀人干吗单选那招能暴露他身份的‘夺命七绝掌’呢?”
    徐松岩说:“是啊,所以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
    丁丁说:“徐叔叔,谢谢你让我知道了真相,让我明白了师父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终于不再为这个事难受了。哦,快到乐正员外家了,我得先回去换身衣服,就先走一步了。”说完,飞身离去。
    乐正员外夫妇非常感激徐松岩救回了他们的孩子,摆了一大桌的酒席来感谢。但是,由于丁丁不能暴露身份,就没有告诉他们救孩子其实也有她的份。丁丁看着自己的功劳被徐松岩独占了,心里还真有点那个。徐松岩似乎也觉察到了,他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往丁丁的碗里夹菜,然后还朝丁丁傻笑。丁丁看了看他,只好也报之以同样灿烂的傻笑。
    由于皇上还要寻找他的母亲,所以他们还得继续上路。正走着,突然看到远处跑过来一群人。丁丁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人在追一个人,那一群人的手里还拿着棍子。
    看起来,成功的救下乐正员外的孩子让徐松岩热血沸腾,所以他一见这种以多欺少的状况,他骨子里打抱不平的劲儿又上来了,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
    徐松岩武功本来不错,还真打倒了几个。不过,那帮人也不好惹,他们将徐松岩围在当中,趁他不注意,一棍子打在了徐松岩的后背上。徐松岩猝不及防,有点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乐乐一看,忙对丁丁说:“丁丁哥哥,我们赶快去救徐叔叔吧。”
    丁丁本来还想隐瞒身份,不愿出手,但是一见徐松岩身处危险之中,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就说:“好。”说完,拉着乐乐就跑了过来。
    皇上在远处看着,不解的问周娘娘:“丁丁原来有这么好的武功啊,怎么没见他露过啊?还有乐乐,她的功夫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其实,乐乐早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周娘娘,周娘娘能理解丁丁隐瞒身份的苦衷。所以,她忙在皇上的面前帮丁丁和乐乐打掩护:“丁丁和乐乐认识佘老太君的曾孙子杨文冲,大概是跟他学的吧。”
    皇上点点头。
    丁丁和乐乐正在与那帮人交手,突然有人喊道:“住手!”就这一声,简直如洪钟一般,众人听到都停下来了。
    丁丁一看,刚刚喊“住手”的是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他大概有五十多岁。
    皇上他们也赶了过来,和络腮胡子进行交涉。丁丁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这一带叫乔家庄,这个落腮胡子名叫乔文泰,是乔家庄的庄主。乔文泰告诉他们,那个被众人追赶的人是一个小偷,他偷了庄里的东西,乔文泰率人来追赶。原来,徐松岩打错了人。
    虽然徐松岩打错了人,但是乔文泰很欣赏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就把他们请回了家。
    乔文泰“江湖人士”的身份很吸引皇上,他就在正堂和乔文泰说话,一些江湖轶事让皇上非常感兴趣。乐乐觉得好玩,也留在了那。周娘娘本就是江湖儿女,她对那些事都了解的一清二楚,所以觉得谈话的内容很无聊,就找了个借口,退出了正堂,然后帮徐松岩端了一碗药送过来。
    走到徐松岩房间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是丁丁的声音。
    房间里,丁丁边给徐松岩上药边说道:“哎,徐叔叔,想不到你的背上居然有这么漂亮的胎记,好像是片杨树叶子啊。”
    丁丁只听“哐啷——”一声响,好像是瓷器摔到了地上,接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周娘娘。
    丁丁忙帮徐松岩披上衣服,然后说:“周娘娘,你怎么——”
    周娘娘却不理会她,只是径直向徐松岩走来,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徐松岩,我问你,你的后背上真的有一个杨树叶子形的胎记吗?”
    徐松岩迟疑了一下,说:“是——是的。”
    周娘娘说:“你今年多大?”
    徐松岩说:“我属马,今年二十四岁。”
    周娘娘显得非常激动,她又问:“你的本名就是‘徐松岩’吗?”
    徐松岩说:“不是的,徐松岩是我后来改的名,我的本名是陈晓杨。”
    周娘娘抓住徐松岩的胳膊,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西域雄鹰’陈绍祖的儿子?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十九年前离家出走了?她是不是叫做陈晓蝶?”
    徐松岩诧异的说:“周娘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娘娘哭着说:“晓杨,你不认识姐姐了吗?”
    徐松岩说:“娘娘,你是说——”
    周娘娘继续哭着说:“晓杨,我就是你的姐姐陈晓蝶啊!因为母亲在生我的前一天,梦到了一只很大的蝴蝶,而我又出生在早上,所以爹给我起名叫陈晓蝶。而你则是因为背上有杨树叶子形的胎记,而且也出生在早上,所以爹给你起名陈晓杨。”
    徐松岩站起来,激动的说道:“你——你说什么?”
    周娘娘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说:“十九年前,我因为父亲的一句玩笑话而离家出走后,遇到去西域打仗的周太尉,他收我做了义女,后来我又进宫做了娘娘。晓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思念着你和父亲。我也曾派人去找你们,可是你们好像搬家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当年都是我的错,我听人说父亲他还因此生了病,都是我害的!”
    徐松岩也哭着说:“姐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父亲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的。”
    姐弟两个抱头痛哭。丁丁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非常的感动,她扭头向一边看去,却发现皇上和乐乐正站在门口,脸上都带着惊异的表情。丁丁忙跑过去向他们解释。
    周娘娘听到皇上过来了,忙止住哭泣,拉着徐松岩走到皇上的面前,说:“皇上,原来我一直要找的弟弟就在我的身边,他就是徐松岩。”
    皇上听丁丁说完,不禁面露喜色,忙说:“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啊!”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我此行也能跟你们一样找到自己的亲人。”
    众人感慨了一番,皇上又说:“哦,对了,松岩,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了结。你打了他们乔家庄的人,使得乔家的大小姐很气愤,她说要与你单打独斗,比试武艺。”
    周娘娘说:“乔庄主不是没有怪罪吗?”
    皇上说:“乔庄主是没有怪罪,但是他的女儿却不依不饶,好一张伶牙俐嘴,说的人真是无言以对啊。”皇上边说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徐松岩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去与乔小姐比试吧。”
    周娘娘爱怜的说:“可是,晓杨,你的伤怎么办啊?”
    徐松岩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江湖儿女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皇上说:“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人家说不定已经在校场等着了。”
    几个人来到校场,果然看到一位漂亮的小姐在那等着。那位小姐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身劲装打扮,英姿飒爽,花容月貌。她手里还拿着一根翠竹棒,翠竹棒上镶嵌有九个环。
    丁丁一见那根棒子,她不禁惊道:“竟然九环翠竹棒?”
    乐乐问:“丁丁哥哥,你怎么了啊?”
    丁丁说:“你看到乔小姐手里的那根棒子了吗?那是九环翠竹棒。这样看来,莫非这位小姐就是翠竹女侠——乔梦竹?”
    乐乐还是不明白,她说:“乔梦竹是谁啊?”
    丁丁说:“江湖上每三年都会举行一届各门派新人参加的‘萃华擂’,旨在让新人扬名,也可以比试一下各门派的武功。这位乔梦竹就是今年的擂主,她的九环翠竹棒打的其他门派真是颜面不存啊。不过,乔梦竹的是哪门哪派的却没有人知道,没有想到她原来是一位大家闺秀啊。”
    周娘娘担心的问:“那她和晓杨的武功谁更高一点呢?”
    丁丁说:“应该不相上下吧。”
    丁丁猜的没错,徐松岩和乔梦竹的武功真的是不相上下。但是徐松岩似乎不忍心伤着乔梦竹,在比试的时候有所保留,所以总体看来,徐松岩是处在下风的。不过,乔梦竹也是手下留情的,她曾经有好几次机会直接面对徐松岩的大穴,却都没有出手。
    突然,乔梦竹反手一棒,向徐松岩打来。乔梦竹的棒子还没有碰到徐松岩的剑,徐松岩的剑就从手里滑落了,他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众人看的很清楚,徐松岩是自己倒的,剑也是他自己扔的。
    乔梦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徐松岩,徐松岩也看着乔梦竹。
    过了一段时间,乔梦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不由得脸一红,转身跑走了。
    徐松岩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失神的叫道:“乔小姐——”
    徐松岩和乔梦竹的表现连丁丁和乐乐都看出来,她们俩互相笑了笑,商量着要撮合撮合徐松岩和乔梦竹。
    当天下午,徐松岩一直都没有出门,而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宝剑看。丁丁和乐乐走进来,一唱一和,故意逗徐松岩。
    乐乐说:“丁丁哥哥啊,你说我是管徐叔叔继续叫‘叔叔’呢,还是改口叫‘舅舅’呢?”
    丁丁说:“当然要依着你娘那边叫‘舅舅’了,你说对吧,徐叔叔?”
    乐乐说:“哎,不对啊,你让我叫‘舅舅’,你怎么还叫‘叔叔’呢?”
    丁丁说:“我为什么不能叫‘叔叔’啊,难道要我随着你叫‘舅舅’吗?”
    乐乐说:“对啊,你当然要随着我叫‘舅舅’,你难道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吗?你是我的驸马,当然要随着我这个公主叫了。”
    丁丁说:“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随着你叫‘舅舅’吧。哎,乐乐啊,你说多奇怪,咱们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订了亲,舅舅他已经二十出头了,却还没有给咱们找一个舅母啊。”
    乐乐说:“他呀,马上就会给咱们找一个了。”
    徐松岩听到,脸立刻变的通红,喃喃说道:“公主,你不要乱说。”
    乐乐说:“我可不是乱说,我知道有一家姑娘已经向你示爱了。”
    丁丁装作恍然大悟状的说:“哦,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是今天那位乔梦竹乔小姐吧?”
    徐松岩的脸更红了,说:“丁丁,你别乱说,我倒是不要紧,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
    乐乐说:“哟,丁丁哥哥,你看舅舅都心疼了!”
    徐松岩脸又变的通红。
    丁丁忙说:“徐叔叔啊,你就别在我们俩面前装了,你如果对我们说了实话,我们说不定还能帮你呢。哪,我现在问你,你到底对乔小姐有没有——有没有意思啊?”
    徐松岩红着脸点点头。
    乐乐说:“我觉得乔小姐对徐叔叔应该也有意思,否则也不会在面对徐叔叔招数的破绽时,舍不得下手啊。”
    丁丁说:“要想弄清乔小姐的心思,咱们俩还得在她面前把今天在徐叔叔面前唱的这出戏再唱一遍。”
    从徐松岩那出来,丁丁和乐乐就来到了乔梦竹的寝室。乔梦竹和徐松岩一样,这半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在盯着她那根九环翠竹棒看。
    乔梦竹知道丁丁和乐乐和徐松岩是一起的,对她们俩格外的热情,还说:“你们叫我‘梦竹姐姐’就行了。”
    丁丁说:“梦竹姐姐,我们来呢,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你能不能让别的人都退下啊?”
    乔梦竹摈退了左右。
    “梦竹姐姐啊,我徐叔叔说他喜欢你。”乐乐说话倒是开门见山。
    乔梦竹的脸立刻羞的通红,低下头,一语不发。
    丁丁说:“梦竹姐姐,我徐叔叔就是派我们来探听一下你的心意的。我们希望你能据实回答,免得因为矜持而错过了好姻缘。哪,现在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徐叔叔。你如果喜欢,就笑一下,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笑,我数三下,你可要马上做出反应。一——二——三——”
    丁丁数完三下,只见乔梦竹抬起头来,朝丁丁笑了一下。丁丁和乐乐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乐乐笑着说:“既然如此,今晚后花园的凉亭,徐叔叔在那里等你。”
    晚上,丁丁、乐乐和徐松岩在后花园的凉亭等乔梦竹。三个人还在讨论乔梦竹今天会不会来时,只觉一阵香气从远处飘过来,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乔梦竹。
    刚开始三个人都没有认出乔梦竹来,因为她现在的装扮与白天时有很大的不同,换上女儿群衫的她,似乎比水还要温柔,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娇媚,把徐松岩和丁丁乐乐都看呆了。
    三个人正直愣愣的看着乔梦竹,却听见乔梦竹说:“你们好啊!”
    丁丁忙说:“哎哟——我不好,我的肚子好疼啊,乐乐,快陪我回去休息吧。”说完,拉起乐乐就跑。
    乔梦竹和徐松岩知道丁丁是故意找借口离开,所以他们并没有挽留。乐乐却很不高兴,她一直在埋怨丁丁为什么不让她听听他们俩说些什么。
    丁丁说:“他们俩能说什么啊?无非是梦竹姐姐说‘松岩,你说我漂亮吗?’,然后,徐叔叔又说‘竹,你漂亮,太漂亮了!’。接着,梦竹姐姐又问‘你说是我漂亮还是月亮里的嫦娥漂亮?’,徐叔叔说‘当然是你漂亮了,在我心中,谁能比你漂亮啊?’。梦竹姐姐撒起娇来,一边打徐叔叔一边说‘你讨厌,讨厌,讨厌!’。”
    丁丁那形神兼备的表演逗的乐乐哈哈大笑。
    丁丁和乐乐就一直在花园里等徐松岩,一直到很晚,徐松岩才过来。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丁丁和乐乐就知道他已经把乔梦竹追到手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往徐松岩的房间走,却发现皇上和周娘娘已经在那等他们了。
    丁丁问:“皇上,周娘娘,你们在是等我们吗?”
    周娘娘说:“都这么晚了,你们又到哪疯去了?”
    皇上说:“我们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快点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天要继续赶路。”
    徐松岩吃惊的说:“啊——明天就要离开这儿啊?”
    周娘娘说:“你有什么舍不得的吗?”周娘娘本是想让徐松岩说出他对乔梦竹的好感,他们也好为他去提亲。
    可是徐松岩的脸皮太薄了,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些呢。只听他很懊丧的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乐乐见徐松岩不好意思说,就觉得自己应该帮帮舅舅,忙捂着肚子说:“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
    皇上忙把乐乐抱到床上,关切的问:“乐乐,你没事吧?轩儿,你快给她看看。”
    丁丁明白乐乐的意思,在帮她把完脉,说:“哎呀,乐乐病的不轻啊,我看她是累的,需要多多休息,所以我们得在这停留——”丁丁说着看偷眼看了看徐松岩,发现他正把两个食指交叉,比划出了一个“十”字,就说道:“十天!”
    皇上说:“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多耽搁好几天?”
    周娘娘似乎看出了什么,就说:“皇上,还是乐乐的病要紧,我们就再多呆几天吧。我看这里有丁丁和徐松岩照顾乐乐也就够了,我们俩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说完,还向皇上递了个眼色。
    皇上看明白了,就说:“那好吧,轩儿,徐松岩,你要照顾好乐乐啊。”然后,就和周娘娘一起离开了。
    皇上他们刚走,乐乐就“扑哧——”笑出声来。
    丁丁说:“乐乐啊,看来你的演技还不错嘛。”
    徐松岩也笑了,可他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出来,就又被噎了回去,因为他看到皇上和周娘娘又回来了。
    皇上看着他们三个,假装生气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从实讲来!”
    乐乐一看瞒不过去了,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皇上听完,笑着对周娘娘说:“看来,你这次不光找回了弟弟,还找到了一个好弟媳啊。”
    周娘娘也笑着说:“这提亲的事恐怕还得麻烦皇上。”
    再看徐松岩,脸又红了。
    第二天,皇上就把提亲的意思跟乔文泰说了。乔文泰非常欣赏徐松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品质,很想答应下这门亲事,但他还有点犹豫,那就是他并不清楚徐松岩他们一伙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皇上一见,只好亮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周娘娘还把徐松岩“陈绍祖之子”的身份给亮了出来。乔文泰一听,满心欢喜的就把亲事应了下来。 正文 第七章 姑娘
    喝完徐松岩和乔梦竹的订婚酒,又在乔家庄停留了几天,他们就继续上路了。徐松岩由于如愿的与乔梦竹订了婚,心情格外的好,对人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笑容,露住他那两颗小虎牙。
    终于到了赵县,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这家客栈的孙老板的母亲正好曾经是丁丁的一个病人,所以他对丁丁他们很热情。皇上、周娘娘和徐松岩一大早就出去找人,把丁丁和乐乐留在了客栈。
    丁丁和乐乐不甘寂寞,就也到街上逛逛。丁丁和乐乐看到远处围了一群人,也来到那里。原来是杂耍的,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正在这时,人群发生了拥挤,丁丁不小心踩了一位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的脚,她忙向那位小姑娘道歉。可她发现这人非常的眼熟,仔细想了一下,小姑娘的脸竟和她经常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那张脸一模一样!丁丁惊呆了。
    小姑娘也呆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娘说她当年生下的是龙凤胎,儿子被我外公抱走了,你会不会就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啊?”
    丁丁一听,激动的都快哭了,她说:“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一定就是你的哥哥!你娘在哪?快带我去见她!”然后又对乐乐说:“乐乐,我去找我娘了,你自己看完就先回去吧!”说完,就跟小姑娘一起走了。
    她们走到一家很大的庄子时,小姑娘上前去叫门。丁丁想:没想到我原来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啊!
    从门里走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小姑娘向他使了个眼色,那管家就让她们俩进去了。
    丁丁有点纳闷:奇怪,这管家看到一个和他们家小姐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走过来,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啊?咦,不对呀,这位小姑娘刚才说她娘丢的是一个小男孩,可我是一个小女孩啊。看来,这里不是我家,她的母亲也不是我的母亲,我弄错了。
    丁丁正想着,她们已经走进了屋。丁丁抬眼观瞧,只见正厅里坐着一位妇人,丁丁猜想她就是小姑娘的娘。
    那妇人一见丁丁进来了,快步走过来,说:“你就是我当年丢的儿子吗?”说完,把手放在了丁丁的肩上。
    丁丁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妇人虽然极力使自己表现的像一个母亲,但丁丁凭着她观察各位母亲的经验判定,这妇人决不是一个母亲。因为她没有母亲脸上的那种慈祥,也没有母亲话里的那种亲切。
    想到这,丁丁很礼貌的把那妇人的手拿开,说道:“夫人,您大概认错人了吧。”
    那妇人说:“我怎么会认错人呢,你就是我的儿子嘛。”说着话,又要把手放在丁丁的肩上。
    丁丁闪身躲过,说道:“夫人,我告辞了!”
    只见那妇人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一挥手,四周的门窗都关上了。
    丁丁惊道:“你到底是谁?”
    那妇人撕掉了面具,丁丁一看,原来是孟仇情。而那位和丁丁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也撕掉了面具,看来她是七巧门的人,与丁丁根本就不是什么双胞胎。
    孟仇情冷笑道:“怎么样,我这个陷阱设计的不错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上当的,毕竟哪个孩子不想见自己的母亲呢?”
    丁丁不明白孟仇情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说:“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仇情说:“还用我来解释吗?你师父,哦不,应该是你的外公,当年把石家龙凤胎中的男孩抱走了,七年之后,那个孩子就成了什么七星小飞侠,不就是你吗?你一定非常想见你娘宇文如茵吧,我现在只要随便变张脸,说我丢了龙凤胎中的儿子,你还不马上飞过来。”
    丁丁听完,不禁大吃一惊:听孟仇情的意思,她认为我就是当年石家丢的那个小孙子,这样说来,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就是七星小飞侠,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丁丁说道:“夫人啊,您真的认错人了。”
    孟仇情冷笑道:“你还不肯承认,那好——”说完,左手一扬,就向丁丁发射了几枚暗器。
    丁丁连忙闪身躲过。
    孟仇情又是一声冷笑,说:“这反应速度,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就是七星小飞侠?”
    丁丁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就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猜你费这么大力气把我骗到这来,应该是想让我还你前些日子放了那个小婴孩的人情吧?”
    孟仇情说:“不错,我就是要你还我那个人情!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抓那个婴孩吗?告诉你吧,我在练‘子乾大法’,那需要九九八十一个男婴的心脏。但是,通过那天与你的交手,我发现你内力深厚,与普通的八岁孩童果然有着很大的不同,如果用你的心脏来练大法,比那八十一个孩子的心不知要强多少倍!”
    丁丁大吃一惊,说道:“啊?孟仇情啊,我真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狠毒。我看你也像为人母亲的年纪了啊,怎么身上一点母性都没有呢?”
    孟仇情生气的说:“少废话,快纳命来!”说着,一掌向丁丁劈来。
    丁丁忙伸手招架。孟仇情招招都直劈丁丁的要害,还好丁丁功夫不错,否则恐怕早就死在了孟仇情的“追风掌”下。突然,孟仇情一掌向丁丁的腰间打来,丁丁想躲却没有躲过,不过她腰间挂的柳逸诚所送的玉佩还被孟仇情抓了过去。
    因为这块玉佩是柳逸诚所赠,丁丁格外宝贝。所以她一见玉佩被孟仇情夺了去,立马拼的更凶了,怒道:“快把玉佩还给我!”
    丁丁打了几招,却见孟仇情并不还手,只是呆呆的看着玉佩。丁丁觉得没趣,就也停下了手。
    孟仇情看了一会儿玉佩,说:“我问你,这块玉佩你是从哪得来的?”
    丁丁没好气的说:“我爹给的,怎么了?”
    孟仇情自言自语道:“十六年了,十六年了,他们的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说完,长袖一挥,把玉佩扔给丁丁,说道:“你走吧!”
    丁丁接过玉佩,依然是没好气的说道:“谢了!”
    丁丁回到客栈,心依然平静不下来,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看上去像母亲的人,可以残忍到去挖孩子心脏的地步。不过,经过孟仇情的提醒,她也对自己的身世有点怀疑:从师父的遗书中可以看出来,师娘应该是跟他在一起直到死去的。可师父的女儿是把她的女儿留给了师娘的啊,怎么没有在师父身边看到他的外孙女呢?难道师父的外孙女就是我?不对,爹说他是路上捡到我的,我后来是被一伙强人抢了去,然后扔到了一边,才又被师父捡到的。这样看来,我应该是个局外人,不是师父的外孙女,甚至与师父可能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那么师父的外孙女又在哪呢?
    丁丁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醒。等丁丁走下楼时,皇上、周娘娘和徐松岩已经在那了。
    丁丁边伸懒腰边说道:“今天吃什么啊?咦,乐乐呢,她平时吃饭不是很着急的吗,怎么今天都开饭了她还没有下来?”
    周娘娘说:“乐乐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丁丁说:“没有啊,我在街上有点事要办,就让乐乐先回来了啊!孙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乐乐回来?”
    孙老板说:“没有啊,你回来的时候我还纳闷呢,怎么出去的是俩,回来就一个呢?不过由于当时太忙,也没顾上问。”
    丁丁没等孙老板说完就跑上了楼,每个房间都看了一下,都没有乐乐的影子。
    周娘娘急了:“都这么晚了,乐乐能去哪啊?”
    皇上也很着急,他说:“是啊,乐乐去哪了?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孙老板说:“要不,去报官吧!”
    皇上表示赞同,说:“好,徐松岩,你和我跟着孙老板去报官。”
    丁丁急的都快哭了,她说:“我也去!”说完,却晕倒了,原来是周娘娘点了她的睡穴。
    周娘娘扶住丁丁,说:“我看她太急了,怕她急出病来,就点了她的睡穴,想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嘛。”
    皇上说:“那你就留下来照顾他吧!”说完,就带着徐松岩,跟随孙老板一起去报官了。
    周娘娘把丁丁放到床上,就坐在楼下等消息。她十分担心乐乐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离家出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周娘娘不会想到,其实此时的乐乐,在温暖的被窝里睡的正香呢。
    原来,丁丁离开后,乐乐一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就想回客栈,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面前是一片树林。乐乐知道自己迷了路,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去,就只好往树林里走。
    没过多长时间,天就黑了,乐乐看到树林深处有两盏灯,就向灯光处走去。等走进一看,乐乐才发现那是一只狼。那狼也发现了乐乐,嚎叫着向乐乐跑过来。
    乐乐连忙爬上了一棵树,大气都不敢出。狼就在守在树下,眼睛紧紧的盯着乐乐。相持了一会儿,狼向后退了几步,想向树上扑去。乐乐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吓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就在这时,狼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乐乐偷偷看了一眼,只见那狼的咽喉上插着一支雕翎箭,不远处站着一位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张弓。
    小姑娘对乐乐说道:“你自己能下来吗,还是需要我帮忙?”
    乐乐跳下树,惊魂未定的说:“谢谢你啊!”
    小姑娘说:“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林子里啊?”
    乐乐说:“我迷路了!”
    小姑娘说:“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你先去我家过一夜吧。”
    乐乐说:“好的,谢谢你!”
    在回小姑娘家路上的交谈中,乐乐知道了这位小姑娘名叫思思。乐乐来到小姑娘家,她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猎人家庭,屋子里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兽皮。屋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桌子旁坐的是位双目失明的老夫人。
    老夫人听到声音,说道:“思思,是你吗?”
    小姑娘说:“奶奶,是我,我在林子里遇见了一个一位小姑娘,她迷了路,我就把她带到家来了。”
    老夫人摸索着倒了一杯水,递给乐乐,说:“喝点水,压压惊吧。”
    乐乐接过水,说:“谢谢!”
    老夫人又说:“思思啊,快吃饭吧,那些猎物明天再收拾吧。”
    思思说:“行,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乐乐说:“这位奶奶,听口音你好像是京城人啊。
    思思看了乐乐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
    老夫人很激动的说:“你是——你是从京城来的?”
    乐乐说:“嗯。”
    老夫人那失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郁,嗓子哽咽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只是慈祥的说道:“快吃吧,不然饭就凉了。”
    吃着香喷喷的饭,乐乐心里觉得很温暖,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来感谢感谢她们对自己的恩情,可是自己做点什么呢?她猛的想起来可以让丁丁给老夫人医治眼睛。她把想法对老夫人说了,老夫人却怕麻烦,没有答应。后来,思思也帮着乐乐劝她,老夫人就只好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思思找来一辆马车,要带老夫人去看眼睛。等她们来到客栈,乐乐先跑了进去,她只见周娘娘正坐在桌子旁,正用手撑着头,她看起来是太累了,睡着了。
    乐乐摇醒她,低声叫道:“娘,你醒醒,醒醒!”
    周娘娘睁开眼睛一看是乐乐,一把就搂在怀里,激动的说:“乐乐,你回来了,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乐乐说:“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周娘娘问:“你昨天一夜跑到哪去了?都快把我们给急死了。”
    乐乐就把她迷路被思思她们救下的经过说了一遍。周娘娘忙向老夫人和思思施礼道谢。
    这时,只听丁丁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乐乐,你回来啦?”
    乐乐抬头一看,只穿着睡衣的丁丁正站在楼梯上激动的喊。丁丁一见真的是乐乐,忙走下楼,却因为走的太着急踩空了。
    丁丁那跌跌撞撞的样子,引发了思思的笑声。那是典型的北方人豪放的笑声,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是因为好玩而发笑。
    乐乐扶住丁丁,说道:“丁丁哥哥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就下来了啊?”
    丁丁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睡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急急忙忙跑上楼去换衣服,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又引发了思思的一阵笑声。
    等丁丁换好衣服走下楼,乐乐把她想让丁丁给老夫人看眼睛的想法跟丁丁说了,丁丁马上就一口答应了。
    丁丁检查了一下老夫人的眼睛,还好,并不是很严重。她取来金针,帮老夫人医治。在老夫人看到光亮的那一刻,皇上正好进来了。在老夫人与皇上双目对视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愣了好一会儿,皇上说道:“你——你是不是李娘娘?”
    老夫人说:“你——你难道是祯儿?”
    皇上说:“是,我就是当年那个祯儿,您的儿子啊!”
    老夫人抓住皇上的手说:“祯儿,祯儿,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皇上说:“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说完,他扑进了老夫人的怀里。
    丁丁、乐乐和周娘娘看的一头雾水。
    思思指着皇上问乐乐:“难道他是当今皇上?”
    乐乐说:“是的,他就是当今皇上!”
    思思说:“那就难怪了,这位老夫人本不是我的亲奶奶。十九年前,她来到这里讨饭,我爹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后来当今皇上继了位,她才告诉我爹她原来是先皇的妃子,被奸人陷害,含冤逃出了宫,她就是皇上的亲娘。”
    周娘娘说:“原来,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李宛仪李太后,乐乐,你真是立了一大功啊!”
    “哦!”丁丁和乐乐这才明白。
    皇上、周娘娘和李太后叙旧情,丁丁、乐乐和思思则在一旁聊她们的。
    思思对丁丁说:“你就是那个带兵击退辽军的柳晓轩柳驸马吗?原来年纪只有这么点啊,小小年纪就这么暴力,长大还不见人就砍啊!”
    丁丁委屈的说道:“我击退辽兵,让天下安定,也算是为宋国百姓谋福嘛,你怎么不感激我还这样说啊?”
    思思说:“我为什么要感激你啊?你可是我的大仇人!怎么,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的全名吧,我叫耶律思思!”
    丁丁吃惊的说:“耶律思思?你姓耶律?你是契丹人?”
    耶律思思说:“不错!我就是契丹人!那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了吧!我是辽国人,你打退的是我们国家的军队,是我的仇人!”
    丁丁无言以对。
    乐乐说:“好啦,你们不要这样嘛!我知道你们都是爱自己国家的人,可是这两国打仗,本就不是我们管的了的嘛!我求求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和好吧!”
    耶律思思本来就是故意气丁丁的,现在听到乐乐这么说,她和丁丁“扑哧——”相对一笑,就算是和好了。
    丁丁说:“思思啊,你怎么会生活在我们宋国呢?”
    耶律思思说:“我爷爷爱上了一位汉族姑娘,这为族人所不容,他就带着那位汉族姑娘来到了这里。”
    乐乐问:“那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耶律思思说:“没有了,我爷爷和爹爹都去世了。”
    乐乐说:“那你就跟我们回京城吧。”
    耶律思思说:“好的,谢谢你们!”
    耶律思思答应的很痛快,可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了,只留下了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大概是说,她习惯了那种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不想去京城。
    李太后虽舍不得,但她很了解耶律思思的性格,耶律思思决定的事,是劝不回来的,就说:“那就别再勉强她了。”
    皇上说:“既然如此,那咱们明天就出发回京吧。”
    当天夜里,他们就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早上路。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们睡的正香的时候,就听到孙老板在挨个的敲客房的门,边敲边说:“诸位客官,楼下有人要大家都下去。那个人,小老儿实在是惹不起,请大家配合一下,下楼吧。”
    丁丁忙起床走下楼,在楼梯上,丁丁朝下面看了一眼,楼下坐的竟然是南宫剑海、南宫剑波和南宫剑涛这南宫三剑。丁丁不禁一惊:南宫三剑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等众人都下楼,南宫剑涛挨个看了看他们,他对包括丁丁在内的几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好像格外的感兴趣。
    看了一会儿,南宫剑涛说:“孟仇情只告诉我们是这家客栈,可这里有好几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我们怎么判断是哪一个呢?”
    听到“孟仇情”三个字,丁丁已经可以断定南宫三剑是冲着七星小飞侠来的了。
    南宫剑波阴笑一声,说:“想知道哪个是七星小飞侠,那还不容易,只要打他一掌,看看他会不会还手就行了吗。”说完,一掌就向一个小男孩劈来。
    徐松岩一见,忙飞身赶过去,抱过了那个小男孩,然后向南宫剑波扔出了一个凳子。
    南宫剑波闪身躲过凳子,怒道:“哪里来的毛小子,敢在我面前撒野!”
    徐松岩放下小男孩,说:“没想到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竟然把功夫用来对付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南宫剑海忙劝解南宫剑波说:“二弟,别误了正事。”然后,又对在场的所有人喊道:“七星小飞侠,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要你马上现身!如果你不出现,我就放火烧了这,到时候,你们谁都甭想跑!”
    丁丁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狠毒,看来自己只好现身了,就说:“南宫剑海,武林大会上七星镖的滋味还好受吧。”
    南宫三剑闻声望过来,面露喜色。
    南宫剑波说:“你终于现身了,七星小飞侠!”
    丁丁走上前,说道:“不知三位前辈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找晚辈,究竟所为何事啊?”
    南宫剑海说:“那好,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七星小飞侠,我们要《玄玉宝典》!”
    丁丁没有想到他们是冲着《玄玉宝典》来的,她先是一惊,继而又冷静的说:“我师父在遗书中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玄玉宝典》已经被他烧毁了!”
    南宫剑波怒道:“鬼才信呢!”
    南宫剑海示意南宫剑波息怒,又对丁丁说:“七星小飞侠,我很了解宇文凯枫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把那样一本耗费了别人毕生心血才写成的书给毁掉的。我希望你能把书交出来,也免得我们动起手来,伤及无辜。”
    丁丁心想:看来他们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我如果不交出《玄玉宝典》,他们就有可能伤害客栈里的人,可是我根本就没有《玄玉宝典》啊,怎么办?
    丁丁急中生智,说道:“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我就不再装了。我师父在临终前的确是把《玄玉宝典》交给了我,但是我没有整天都把它带在身上,而是藏在了一个只有我才能找到的地方。所以,我目前是拿不出来的。”
    南宫剑涛说:“我们可以给你时间,让你去把书拿过来。”
    南宫剑波说:“不过,我们得抓个人质!”说完,一把揪过了乐乐。
    南宫剑海说:“五天之后,城隍庙见!到时候,一手交书,一手交人!”
    丁丁说:“好,一言为定!”丁丁说完,又向乐乐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南宫三剑带着乐乐走了。
    皇上急了,说道:“轩儿,你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乐乐带走啊?”
    周娘娘也说:“丁丁,你有把握救出乐乐吗?”
    李太后问:“他们是些什么人,怎么能这么没有王法?”
    徐松岩说:“丁丁,《玄玉宝典》真的在你这吗?”
    孙老板也问:“丁神医,用不用报官啊?”
    几个人一齐问,让丁丁一时之间无法招架,只好对皇上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出乐乐的。我知道家里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您去办,所以您还是赶快回家吧。等我救出了乐乐,我会马上带她赶回去的!”
    皇上想了想,就点点头,说:“那你们也要当心啊!”
    丁丁说:“嗯!”
    五天之期很快就到了,丁丁来到城隍庙,而南宫三剑早就带着乐乐在那等了。
    南宫剑海见丁丁来了,张口就问:“书呢?”
    丁丁晃了晃手里的书,说:“你们先放人!”
    南宫剑波说:“你先交书,否则——”说着,他把手放在了乐乐的脖子上。
    丁丁说:“好,那我就先交书。”说完,丁丁把手一扬,书朝天上扔去。
    南宫三剑一见,都飞身去接书。丁丁趁机,拉过乐乐就飞快的跑了起来!
    两人跑了很长的路,乐乐喘着气说:“丁——丁丁——哥——哥哥,咱们还——还是——歇会儿吧。”
    丁丁也累了,就同意了。两人就躺在草地上,歇了一会儿。
    歇够了,乐乐说道:“丁丁哥哥,你怎么可以为了我把《玄玉宝典》交给他们那样的坏人呢?”
    丁丁说:“你当那真是《玄玉宝典》?”
    乐乐疑惑的说:“难道不是吗?”
    丁丁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了,那不过是本《三字经》而已。”
    乐乐惊喜的说:“《三字经》?你交给他们的只是本《三字经》?”
    丁丁说:“是啊,不过那可是我能找出来的最像《玄玉宝典》的东西了。”
    乐乐问:“《玄玉宝典》真的不在你这吗?”
    丁丁说:“别说我这,我看师父那也未必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本书。”
    乐乐又问:“那看来他们真的是搞错了。哎,我父皇和我娘他们呢?”
    丁丁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毕竟皇上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琴声,这一阵琴声把乐乐的琴瘾勾起来了。
    乐乐说:“丁丁哥哥,我们过去看看是谁在抚琴好不好?”
    丁丁说:“好啊,说不定你们俩见面后还可以切磋切磋呢。”
    两人走过去,发现在一间茅草屋旁边有一个和她们俩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是他在抚琴。
    小男孩抚着抚着,琴弦断了。他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说:“是谁,谁在偷听?”
    乐乐忙拉着丁丁走过去,说:“对不起啊,是我们在听你抚琴。”
    小男孩这才放松下来,说:“哦,没有关系的。我抚的不好,让你们见笑了。”
    乐乐说:“没有啊,你抚的很好嘛,你看,这不都把我们给吸引过来了。”
    小男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谢谢你的鼓励,我叫罗晓宇,你们呢?”
    丁丁说:“我叫丁丁,她叫乐乐。”
    罗晓宇说:“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不是住在这附近的吧?”
    丁丁知道不能暴露她俩的身份,就没有把实情完全的说出来,而是这样说道:“哦,不是的,我们是从京城来探亲的,因为和家人走散了,我们俩正往回走呢。”
    罗晓宇很激动的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那你们应该知道‘京城双绝’之一的乐遥公主的琴声吧?那你们有没有听过乐遥公主抚琴呢?”
    没有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崇拜者,乐乐不好意思的看了丁丁一眼,然后说道:“我们虽然是从京城来的,可我们只是京城里的平民,怎么会有机会见到公主呢?”
    罗晓宇很失落的说:“也是,唉!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亲耳听一听乐遥公主抚琴啊?”
    乐乐忙说:“哎呀,只要你好好的练琴,抚出点名堂来,说不定乐遥公主会慕名来拜访你呢。”
    这本是句安慰的话,可谁知罗晓宇听完显得更失落了,他说:“我恐怕是再也没有什么机会抚琴了。”
    丁丁问:“为什么这么说呢?”
    罗晓宇说:“自从柳晓轩、杨文冲和高小猛这三位小将军带兵打败了辽军之后,我爹就要我文学柳晓轩,武学杨文冲、高小猛,天天逼着我读书、练武,不让我再抚琴了,说抚琴没出息,而且还耽误时间,不准我再抚琴。这几天他出门了,我才敢偷偷的跑出来抚一会儿。哎呀,天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去,我爹他说不定已经回来了呢。”说完,他把琴抱进茅草屋。
    乐乐小声的对丁丁说:“丁丁哥哥啊,说起来晓宇这么惨还是被你们三个给害的呢,这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必须要帮帮晓宇。”
    丁丁想了想,对正在锁茅草屋门的罗晓宇说:“晓宇啊,今儿个天儿不早了,我们又人生地不熟,所以能不能在你们家借宿一宿啊?”
    罗晓宇迟疑了一下,说:“这事我不能做主,你们先跟我回去吧,我还得问一下我爹。”
    原来罗晓宇家是个大户,他的父亲罗仕儒是个对孩子要求很严格的员外郎。看到罗仕儒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丁丁就明白刚刚琴弦断的时候罗晓宇为什么那么紧张了,他肯定是怕正在偷听的是自己的父亲,而倘若被父亲知道自己又开始抚琴的事,免不了又要挨批。
    罗仕儒见罗晓宇回来了,就问:“这几天我不在家,你都干了点什么啊?”
    罗晓宇在父亲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很小声的说:“我这几天都在好好的读书,刚刚又去河边练了一会儿武。”
    罗仕儒赞许的点点头,又看到了丁丁和乐乐,就问:“你们是——”
    乐乐说:“我们是从京城来这里探亲的,因为和家人走散了,又人生地不熟,正好遇到了晓宇,所以想在府上借宿一晚。”
    罗仕儒说:“这没有问题,我马上叫人去安排。”
    丁丁说:“谢谢罗员外!罗员外啊,你可真有服气,有个这么优秀的儿子。他的琴抚的太好了,正是他的琴声把我们吸引过来的。”
    罗仕儒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对罗晓宇吼道:“晓宇,原来你今天又去抚琴了,对吧?”
    罗晓宇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罗仕儒道:“把他给我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他饭吃!”
    罗晓宇被关进了柴房,他的母亲不停的给他求情,可罗仕儒就是不听。
    乐乐一见,冲着丁丁喊道:“柳丁丁,你怎么回事啊?你明明知道晓宇的父亲不准他抚琴的,为什么一张口就说走了嘴呢?我看你平时也没有这么笨啊!”
    丁丁没有理她,只是自言自语道:“唉!为什么父亲在惩罚儿子的时候都要把他们锁起来,然后不给饭吃呢?”
    到了晚上,丁丁偷偷的来到柴房,从门缝里递给了罗晓宇两个馒头,说:“晓宇,快把它吃了!”
    罗晓宇接过馒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二天,罗晓宇的母亲发现罗晓宇的脸色不太好,煞白煞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忙告诉了罗仕儒。罗仕儒过来看了看,觉得罗晓宇真的有点不对劲,就把他放了出来,然后又请来了大夫给他看病。结果大夫下的结论是,罗晓宇已经病入膏肓了。
    罗仕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怎么回事?不可能的!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会一下子就病入膏肓了呢?”
    大夫说:“他得的是心病,心病病久了,自然就会转到身体上。从脉象来看,他的病已经得了很长的时间了。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赶紧给他准备后事吧。”
    罗晓宇的母亲听完就瘫倒在地上,罗仕儒则一个劲儿的摇头。
    丁丁走过去,问罗晓宇说:“晓宇,你还有什么遗愿吗?说出来吧,我想你爹他一定会满足你的。”
    罗晓宇哆哆嗦嗦的说:“我好——我好想——抚琴。”
    罗仕儒忙命人把琴抱过来,放在罗晓宇的床上,略带着哭腔说:“晓宇,是爹对不起你,爹不该把你管的那么紧的。你想抚琴是吧,抚吧,抚吧,爹以后再也不会反对你抚琴了!”
    罗晓宇的手刚刚碰到琴,仅仅弹出了一个音符,就因为太虚弱抚不下去了,他说:“看来,我——我今生——是没有——机会——亲自听——听乐遥——乐遥公主抚琴了。”
    乐乐再也受不了了,她抓起琴对罗晓宇说:“晓宇,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乐遥公主,我是陪父皇来微服寻母的,还有丁丁,她就是柳晓轩柳驸马。你想听我抚琴是吧,我现在就抚给你听。”
    乐乐抚了一曲《孔仲尼探颜回》,丁丁用箫来合奏,合声悲悲惨惨,在场的人无不流泪。
    一曲终了,丁丁问罗仕儒:“罗员外,如果晓宇不是病入膏肓,你还会满足他想要抚琴的愿望吗?”
    罗仕儒略带着哭腔说:“我会的,我会的!晓宇的病其实就是被我逼出来的,我真的不应该对他要求那么严格的!柳驸马,我知道错了!”
    丁丁说:“我并不是在用驸马的身份命令你的,我是希望你能真心的悔过。”
    罗仕儒说:“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明白了。孩子的成长是不应该,不应该逼的那么紧的,否则会适得其反。”
    丁丁说:“你能明白就好。其实告诉你们吧,晓宇的病是我故意弄的,我在昨天夜里给他送的馒头里放了药,所以他才会弄成这样的。解药就在我这,快拿去吧。他吃了解药,马上就会恢复正常的。”说着,丁丁递给了罗仕儒一包药。
    罗晓宇服下药,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罗仕儒一见,顿时大喜,往常严肃的脸上闪过的尽是慈祥的父爱。
    乐乐一见,对丁丁说:“丁丁哥哥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计划,我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你发脾气的。”
    丁丁笑了笑,说:“哎呀,咱们俩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吗?”
    乐乐不好意思的笑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丁丁和乐乐在罗晓宇家住了下来。这几天,乐乐和罗晓宇探讨了很多抚琴的道理。
    丁丁却在一旁提醒罗晓宇:“晓宇啊,你不能因为抚琴就把学业全部给荒废了。要知道,这学习和抚琴在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
    罗晓宇说:“丁丁,你就放心吧,我以前是觉得自己是因为学习而不能抚琴的,所以才对学习产生抵触情绪。现在好了,鱼与熊掌可以兼得,我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的。” 正文 第八章 对对子
    丁丁和乐乐在罗晓宇家停留了几天后,又上路了。乡野风光很美,使得乐乐不禁诗兴大发,非要给丁丁出个对子上联。
    乐乐说:“丁丁哥哥,你可要听好了,这个对子的上联是: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怎么样,绝对儿吧,我可以给你一年的时间来对出下联。”
    丁丁笑了笑,说:“上联的确是不错,但我的下联紧随其后,根本就不用什么一年的时间,你听着: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怎么样?对你的上联,还算工整吧。”
    乐乐见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绝对儿”被丁丁这么轻易的就给对出了下联,假装生气的噘起了嘴,说道:“人家那么辛苦想出来的对子,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对出下联嘛,一点面子也不给。哼!不理你了!”说完,还用手打了一下丁丁的肩窝。
    谁知丁丁竟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说道:“哎呀,乐乐,你知不知道,我在带兵击退辽军的时候,肩窝这里曾经受过伤的,你怎么能打这儿呢?哎哟,好疼啊!”
    乐乐一见,马上内疚起来,然后又关切的问:“啊?丁丁哥哥,我不知道你这曾受过伤的,对不起啊,很疼吗?”
    丁丁见乐乐那么着急,不禁“扑哧——”一下子笑出了声,说道:“我怎么可能受伤呢,骗你的!嘿嘿——”说着,还抡了抡胳膊。
    乐乐一见,说道:“好啊,你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然后,她伸出了双手,要挠丁丁的痒痒。
    丁丁忙向前跑去,乐乐在后面追赶。
    两人这一路上就这么有说有笑,玩得很开心,不知道怎么表达开心之情的丁丁还用脚把路上的一块小石子踢进了草丛。
    “谁干的!”草丛里突然传来一个小女孩愤怒的声音。
    丁丁抬眼望去,原来是一位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她左手摸着额头,右手拿着丁丁刚刚踢的那块小石子,脸上怒容满面。
    丁丁知道是自己踢的石子打中了她,连忙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小姑娘的气却还没消,她厉声说道:“一声‘对不起’就完啦,幸亏这石块只打在了我的脑门儿上,要是打在我的眼睛上,我这一辈子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吗?”
    丁丁连连说着“对不起”。
    小姑娘眼睛一转,说:“要我原谅你,可以,把你的手伸出来!”
    丁丁迟疑了一下,把右手伸了过去。
    小姑娘笑着拉住了丁丁的手,猛的,她表情一变,张开了口,在丁丁的手上狠狠的咬了起来。
    丁丁这次可不是装的,她疼的差点没晕过去,拼命的往回收手,收回来一看,上面已经有了两道淌着血的牙印。
    乐乐一见,上前就和小姑娘理论:“你属狗的吗?怎么能乱咬人呢?”
    小姑娘满不在乎,说道:“我咬他怎么了?我还要打你头呢!”说着,一拳向乐乐打来。
    乐乐连忙抱住头。
    却不料这小姑娘用的是“声东击西”的计策,她嘴里说要打乐乐的头,实际上拳头却向乐乐的腹部打来。看的出来,这小姑娘练过武功,她打出的拳,非常的凶狠,疼的乐乐捂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有人叫道:“恬恬,你在哪啊?”
    小姑娘忙回答道:“我在这呢,爹!”
    循声望去,来人是一个中年的男子,他听到声音,向这边走了过来。
    小姑娘忙迎上去,撒娇的说着:“爹,你找我啊?”
    小姑娘的父亲看见了丁丁她们,就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乐乐强忍着疼痛,站起来说:“叔叔,你女儿怎么这么刁蛮啊?她不仅咬伤了我丁丁哥哥的手,还把我打成这样。你真应该好好管教管教自己的女儿!”
    小姑娘的父亲看来很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也没有就乐乐的话向小姑娘寻求证实,就向丁丁她们道歉,命人把她们俩带到了自己的家里,还亲自给丁丁上药,这使得丁丁她们的火气消了一大半。
    不过,丁丁开始怀疑起这人的身份来。这人气宇轩昂,谈吐不凡,家中的设置虽显富贵,却又不俗气。于是,她斗胆问了这人的姓名。
    这人笑了笑,说:“在下姓田名今墨!”
    “啊?”丁丁吃惊的望着他。
    田今墨,人称“冀州聚宝田”,此人不仅家财万贯,堪称河北首富,而且乐善好施,人品堪比墨子。丁丁原本对田今墨人品堪比墨子的传言还有点怀疑,今日一见他亲自为自己上药,这种“俯首甘为孺子牛”的品质,确实比墨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丁丁说道:“原来这位叔叔就是人称‘冀州聚宝田’的田今墨,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失敬失敬!”
    田今墨说:“客气客气!那你们又是什么人呢?”
    丁丁说:“我是从京城来陪父亲到河北探亲的,不幸中途与父亲失散了,现在我们正在往京城赶。”
    田今墨问:“你们就这么回去吗?”
    乐乐不解的问:“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田今墨吃惊的说:“你们两个这么小的年纪,在与父亲失散之后没有哭闹,也没有惊慌,而是要自己赶回京城?”
    乐乐说:“是啊。”
    田今墨想了一会儿,说:“我很钦佩你们的勇气,想设宴款待你们,不知你们能否赏脸?”
    丁丁见田今墨很热情,就说:“那我们就打扰了!”
    酒席上,田今墨的女儿田恬恬看着父亲对丁丁她们俩那么好,很不服气,总是田今墨一把要给丁丁她们添菜的筷子伸向菜盘,她就用自己筷子将父亲的筷子夹住。
    酒席散去,田今墨把丁丁她们叫到了一个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在为女儿今天在酒席上的不礼貌表现道歉之后,田今墨又提出了一个让丁丁她们很头疼的问题:“丁丁、乐乐,我有一事相求。”
    丁丁忙说:“有什么事田叔叔尽管说吧,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尽力的。”
    田今墨语重心长的说:“我这一生,只有一件憾事,那就是我的女儿恬恬。恬恬的母亲去世的很早,我觉得她很可怜,就对她十分的溺爱,凡事都顺着她,可我没有想到,这竟养成了她刁蛮任性、目中无人的坏性情。自恬恬的母亲去世后,我就已经万念俱灰,只想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到时候,这万贯家产肯定是要交给她的,我倒不担心她是否能守的住,我担心的是她把怜贫济困的品德给忘了,到头来恐怕还是会害了她自己。今天,看到你们两个这么小就这么懂事,我真非常羡慕你们的父母。因此,我想让恬恬跟你们出去锻炼一下,磨练磨练她的意志,也使她改一改性格,你们能答应我吗?”
    带那么刁蛮的田恬恬去磨练?那这一路上还不被她折磨死?丁丁和乐乐心里都不愿意,但是田今墨对她们那么热情,人又那么好,而且她们俩还吃了人家的饭,还真不好拒绝,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他们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实施计划,约定第二天就依计行事。
    第二天,田今墨对田恬恬说他要出门去做生意,叫田恬恬留丁丁她们多住几天。结果田恬恬表面上答应,暗地里却想尽办法整丁丁她们。她在丁丁她们吃的饭里放了好多的辣椒,辣的丁丁和乐乐双眼流泪,嗓子冒火,田恬恬却还在一旁笑。丁丁和乐乐因为有田今墨的托付,也就强忍着怒火,没有对田恬恬怎么样。
    就在当天晚上,田府发生了抢劫,家产全被抢劫一空,家里的仆人也都被抢走了。
    其实,抢劫并不是真的,这只是丁丁、乐乐和田今墨制订的计划中的第一步。可是田恬恬不知道这一切是假的,她只当万贯家产都已经被人抢走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田恬恬惊呆了,她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昏天暗地。
    丁丁忙劝她:“恬恬啊,你别哭了,当务之急是马上把这一切通知给田叔叔。他走的时候是不是说他去了五台山?那你就赶快去五台山找他吧。”
    田恬恬止住哭泣,她一把抓住丁丁的胳臂,说:“我一个人不敢,我要你陪我去五台山!”
    乐乐忙安慰她说:“我们俩都会陪你去的,你放心好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她们三个就上路了。出发后丁丁和乐乐才发现,这其中的困难原比她们想象中要大的多的多。
    田恬恬吃惯了山珍海味,不肯吃粗茶淡饭,一顿大餐就吃掉了她们身上大半的盘缠。以后,丁丁不肯再给她买那么贵的饭吃,田恬恬就赌气不吃其它的东西。路上饿了,田恬恬就自己偷偷的摘树上的果子吃,可她吃的偏偏是有毒的果子。食物中毒后的田恬恬上吐下泻,让在一旁照顾她的丁丁和乐乐忙的腰酸背疼。
    照顾田恬恬本就是丁丁她们分内的事,对此她们并没有什么怨言。让人受不了的是田恬恬颐指气使的态度,她总拿她们当下人看待,还有就是田恬恬的恶作剧。
    丁丁当初不愿意答应田今墨带田恬恬出来锻炼,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怕自己七星小飞侠的身份已经暴露,遭到江湖人士的追杀,会给田恬恬带来危险。所以,这一路上,丁丁总是加倍的警觉。可是,每当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情上时,田恬恬总会在她的身后故意大叫一声,经常把丁丁吓得半死。
    有一次,丁丁对乐乐说:“你们俩相比起来,我觉得以她的刁蛮,她应该更像一个公主!”
    这天,本来挺好的天突然下起了雨,丁丁她们赶紧躲进了不远处的一家破庙。丁丁进破庙一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像乞丐的人,那人的嘴里还不时的呻吟着什么。
    丁丁走近才发现,这个看似乞丐的人完全没有乞丐那么脏,他身上干干净净的,就是脸有点红。丁丁从他的脸色看出来,这人有病在身。她连忙给他把了把脉,这人的确病的不轻。
    丁丁对乐乐和田恬恬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照顾一下他,我去城里给他抓点药。”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
    过了一会儿,丁丁抓药回来了,她把药煎好,然后亲自喂给那人。
    田恬恬看着心里不舒服,就说:“丁丁,你不给我买好吃的,却把钱花在这个叫花子的身上,你真是太可恶了!”
    丁丁白了她一眼,说道:“我把钱用在他的身上,可以换来人家用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来感谢。可我把钱用在你身上呢?只会换来一堆的鸡骨鱼刺。”
    田恬恬似乎从丁丁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不再做声。
    正在这时,有一个高高瘦瘦但看上去却很健壮的八、九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他手里还拿着几包药。
    小男孩进门看见丁丁她们围在破庙那人的身旁,喝道:“你们在干什么?”然后,又急忙跑到那人的身边,低声叫道:“爹,爹,你怎么样?”
    那人睁开了眼,看见小男孩,笑了笑,说:“萌迪,是你啊。我吃了你刚刚喂的药,感觉好多了。”说完,又睡去了。
    叫做吴萌迪的小男孩看了看地上的煎药用具,又想了想他父亲刚才说的话,拿出了一些银子递给了丁丁他们,还对丁丁很不客气的说:“给你,这是药钱!”
    丁丁忙说:“不用了。”
    没想到吴萌迪很生气的说:“为什么不收?我们有手有脚,能自己赚钱,我们用不着你们来可怜我们!”
    丁丁说:“我不是可怜你,只是因为我学过一些医道,知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我救你的父亲时,没有想到要收什么钱。你父亲病的不轻,必须要抓紧时间治疗。这些钱你还是留着给他买药吧。”
    吴萌迪不再推让,只是淡淡的说道:“那——那好吧,谢谢——谢谢你们了!”
    雨过天晴之后,她们三个又继续上路了。
    田恬恬突然若有所思的对乐乐说:“乐乐,你说,刚才那个人为什么要住在破庙里呢?”
    乐乐说:“肯定是因为他们家穷呗!”
    田恬恬睁大了眼睛,说:“这天底下真的有这么穷的人吗?”
    丁丁说:“那当然了,你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跟你们家似的。”
    田恬恬说:“关于穷人的事,我只是听说书的先生讲过,却从没有亲眼见到。今天看到了他,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我觉得,像我们这样能吃到饱饭而且有剩余的人,应该去帮一下那些吃不饱饭的人。”
    能听到田恬恬这样说,丁丁心想:看来,田叔叔这次交派给我们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乐乐突然指着前方叫道:“丁丁哥哥,你快看,那是什么啊?”
    丁丁顺着乐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是一个小湖泊,湖面上忽隐忽现的好像是一双小手。丁丁马上意识到有人落水了,她边向湖岸跑边脱外衣,然后跳下了湖,乐乐也跳进了湖。
    丁丁没有想到,乐乐的水性比她还要好,竟然是乐乐先抓住了落水者,然后又和丁丁一起把那人拖上了岸。当然了,乐乐的水性也是胎里带来的,谁让她前世是南海龙王之女呢!落水者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田恬恬把小女孩摇醒,然后给她换上干的衣服。等她们都歇息好了,丁丁就问小女孩家住在哪里,小女孩说话还不是非常的流畅,她只是指了指远处。
    田恬恬说:“看来她的家就在附近,咱们让她走在前面,一定能找到她家的。”
    丁丁点点头。
    在小女孩的带领下,她们在一户挂着“富贵钱府”牌匾的大宅子前停下了。
    丁丁她们敲门进去后才知道,这位小女孩是这所大宅子的主人钱有道的女儿。钱有道见丁丁她们救了自己的女儿,很感激,就命人摆下宴席,要好好待待她们,还想请她们在此留宿一宿。丁丁觉得她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就想婉言谢绝。但是没想到田恬恬却抢先她一步答应了,丁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在宴席上,丁丁看到了吴萌迪,他似乎是钱家的下人。丁丁本来想上前去打个招呼,可是吴萌迪却故意躲着,还假装不认识她,丁丁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由于晚饭吃的太饱,丁丁晚上睡不着觉,于是,她就走到院子里看星星。
    猛的,丁丁远远的看到几个黑影,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兵器,其中有一个黑影还很像吴萌迪!
    丁丁想弄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就悄悄的跟在后面。只见那群黑影走到了一家客栈,过了不一会儿,他们就抬着一口很大的箱子从客栈里出来,又回到了钱府。那帮人把箱子抬到了正厅,然后打开了箱子。丁丁定睛一看,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而同时她也看清楚了,其中一个黑影确确实实是吴萌迪!
    丁丁觉得这事很蹊跷,于是第二天,她就向乐乐和田恬恬提议再在钱府多停留一天,因为她想把这事给查清楚。
    吃过早饭,丁丁一个人到街上去打听消息。她这才知道,原来这钱府根本就是一个贼窝!他们虏夺民财、打劫过往的商旅,并将打劫来的银子全部用于吃、喝、玩、乐,闹的当地百姓怨声载道。而因为他们向官府进贡的金银,远比那些官员的俸禄要多的多,所以地方官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丁丁把打听来的消息对乐乐和田恬恬说了。
    田恬恬气的脸都绿了,她说:“我以为这个钱有道是一个像我父亲那样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所以一直把他当成父亲来看待,对他那么尊敬,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想想我还吃过他们家的饭,我真是恶心的想吐了。我真不明白,这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让这样一个坏人有那么可爱的女儿。”
    怪不得田恬恬在受到钱有道留宿邀请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原来她是觉得钱有道的情况和她的父亲很相似,把钱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比起田恬恬的义愤填膺,乐乐显得平静的很多,她说:“丁丁哥哥,这样的恶霸,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当地的百姓除掉。这里的地方官既然贪图钱财,不肯为百姓们出头,我们不如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吓吓他。”
    田恬恬正在气愤,没有注意听她们的谈话,也就没有留意到乐乐所说的“我们的真实身份”这几个字。
    丁丁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有一个人,我放心不下,那就是吴萌迪。那天虽说与他没有做过多的交谈,但我觉得,从他当时所说的那几句话里就可以听出来,他其实是一个很孝顺的好孩子。这样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却在贼窝里助纣为虐,一定有他的苦衷。我们如果现在去报官,官府必定会将钱府的人一网打尽,到时候,吴萌迪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们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让钱府的恶人们逃脱不掉,也能让吴萌迪可以保全自身。”
    乐乐想了想,说:“丁丁哥哥,我有办法了,我们可以让吴萌迪做将贼人绳之以法的英雄。”
    乐乐把想法对丁丁说了,丁丁很赞同。
    当天下午,丁丁买了一些药品和补品,又回到破庙,发现吴萌迪已经在那给他父亲煎药了。吴萌迪看到丁丁进来,他的表情立刻变的非常的紧张。
    丁丁把手里的药递给吴萌迪,说:“我这药的效果比较好,你还是用这药吧。”
    吴萌迪迟疑了一下,接过了药。
    丁丁又说:“我在庙外等你,服侍你父亲服完药,请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丁丁在庙外等了一会儿,吴萌迪出来了。
    丁丁问:“你叫吴萌迪,对吗?”
    吴萌迪说:“是的,你叫丁丁吧?我是从钱府的人那听说的。”
    丁丁说:“我是叫丁丁,从你这句话来看,我昨天在钱府看到的人真的是你?”
    吴萌迪愣了一下,又说道:“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丁丁问:“你知不知道钱府是贼窝?”
    吴萌迪点了点头。
    丁丁又问:“那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
    吴萌迪的眼泪顿时流下来了,说道:“我有什么办法?爹病的那么重,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丁丁递给吴萌迪一块手绢,说:“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吧。”
    原来,吴萌迪的父亲本是这里非常有名的一个锁匠,他的手艺非常的高,什么样的锁到他的手里,都能修好,打的开。这样的好手艺,引起了靠开人家的锁、进而偷人钱为生的钱有道的注意,他很想拉拢吴萌迪的父亲为他所用。
    吴萌迪的父亲不肯,钱有道就派人砸了他的锁铺,还打伤了他。吴萌迪年仅四岁的妹妹,因为向钱有道丢石子打到了他的脸上,钱有道竟残忍的将她杀死了。
    吴萌迪的父亲伤气交加,病的越来越重,而邻居们慑于钱有道的淫威,不敢对他们有所救济。吴萌迪为了给父亲治病,不得已去求钱有道。吴萌迪深的父亲的真传,开锁的手艺也非常的高超,所以钱有道没有多加刁难就收下了他。而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父亲,只对父亲说那些钱是他帮人干活挣的。
    丁丁听完,不禁感叹道:“唉!没有想到这其中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吴萌迪,现在我有一个办法,不仅可以使你脱离贼窝,还能让你得到一笔赏钱,你愿不愿意干?”
    吴萌迪不敢相信的说:“真的吗?有这样的办法?”
    丁丁说:“当然是真的喽。”然后,丁丁把计划向吴萌迪讲了。
    吴萌迪还是觉得不妥,他说:“不行的,知县老爷拿着钱有道的银子,他怎么可能那么听我们的话呢。”
    丁丁说:“这你就甭管了,我自有办法让他秉公办理。”
    夜里,钱府为了庆祝昨晚的“丰收”而大摆庆功宴,吴萌迪悄悄的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泻药。
    等那伙贼人泻的手脚都软了时,丁丁他们四个一齐上,把他们都捆了起来,然后又将他们交到了官府县衙。那知县刚开始的时候还百般耍赖,说什么这些人都是良民,反说丁丁他们是诬告,甚至还要喊衙役过来把丁丁他们拿下。但是等丁丁和乐乐把公主驸马的信物一亮,那知县立刻就傻了眼,忙跪下求饶,表示要严惩贼人,还答应丁丁给吴萌迪一笔赏钱。
    临离开县衙的时候,田恬恬看到县衙县太爷的府邸的门口贴着一对对联,写的是:
    父进士,子进士,父子同进士;
    妻夫人,媳夫人,妻媳皆夫人。
    田恬恬愤愤不平,怒道:“哼,这样的进士,这样的夫人,有什么用,都不为民做主,都在吸百姓们的血!”说罢,田恬恬眼珠一转,找来笔墨,在这副对联上面加了几笔。丁丁一看,这副对联顿时变成了:
    父进土,子进土,父子同进土;
    妻失夫,媳失夫,妻媳皆失夫。
    丁丁、乐乐和吴萌迪一看,都笑了:没想到田恬恬还这么有才。三个人都佩服起田恬恬来了。
    案子结束后,田恬恬对丁丁和乐乐说:“原来你们就是传说中的柳驸马和乐遥公主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吴萌迪也说:“真没有想到,柳驸马和乐遥公主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还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帮了我们全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乐乐说:“瞧你们说的,把我们都快说成了神了。其实啊,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和你们一样。只是身份特殊一点而已,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丁丁说:“是啊,我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我们和你们都是朋友。”
    钱有道虽然是作恶多端,但他那可爱的女儿毕竟是无辜的,可她在父亲坐牢之后,举目无亲,非常的可怜。吴萌迪跟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收留她,而且他们承诺会像对待原来那个女儿一样来对待她。
    丁丁、乐乐和田恬恬在吴萌迪家停留了几天,就又要上路了。
    在给她们送别的时候,吴萌迪说:“丁丁、乐乐、恬恬,我这一生都不会把你们忘了的。你们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吴萌迪一定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乐乐说:“你总是把报答什么的挂在嘴上,让人听了很不舒服的,就好像我们不是好朋友似的。”
    丁丁也说:“是啊,吴萌迪,你这样说就见外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不做声的田恬恬,从口袋里取出了一颗很大的夜明珠,递给了吴萌迪,说:“吴萌迪啊,这次帮你脱离贼窝,我其实没有出什么力,现在我把这颗夜明珠送给你,就算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吧。”
    吴萌迪忙推辞说:“这万万使不得。”
    田恬恬说:“你如果不肯收,就是瞧不起我!”
    吴萌迪见田恬恬的态度很坚决,就只好边千言万谢边收下了夜明珠。
    丁丁、乐乐、田恬恬上路后,丁丁问田恬恬:“恬恬啊,你有那么大一颗夜明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那样你不就能吃好几顿山珍海味解解馋了吗?”
    田恬恬说:“本来我是想,等你们花光了身上的钱,我再把它拿出来买好东西吃来馋你们的。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用掉它,会更有意义。”
    丁丁看着田恬恬,心想:看来,恬恬似乎已经明白“乐善好施”这四个字的含义了,田叔叔啊,你交派的任务,我们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丁丁、乐乐、田恬恬她们又赶了好些天的路,终于到了五台山,田今墨早已经在那等她们了。
    听田恬恬讲完她们一路上的经历,田今墨连连向丁丁和乐乐道谢。然后,他又告诉了田恬恬这件事是他们事先计划好的。
    原本以为田恬恬知道了真相会对他们大发雷霆的,可是没有想到,田恬恬听完后很懂事的说:“爹,你的良苦用心我都明白。自娘去世后,你就再也无心眷恋红尘俗事,只想要皈依佛门,只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没有那么做。你给我安排的这一次经历,就是想让我锻炼一下自己。而今,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这一路上的经历,让我明白了很多的道理,我觉得我自己突然间就长大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而我们这些衣食无忧的人是应该帮助他们的。爹,你就放心出家吧,我相信,我一定会在各位叔叔、阿姨的帮助下,把家打理的好好的,还会将爹乐善好施的精神发扬光大的。”
    田今墨听完田恬恬的话,感动的抱着田恬恬哭了,然后又向丁丁和乐乐感谢了好一会儿。
    参加完田今墨的剃度仪式,丁丁和乐乐要走了。
    田恬恬怎么却也不肯放她们走,哭着说:“我不准你们走,你们如果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丁丁忙说:“田恬恬,你不要这样嘛,我们也有自己的家,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你这吧。”
    乐乐说:“我们向你保证,以后有时间一定来看你,总行了吧。”
    田恬恬停止了哭泣,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小药瓶,递给丁丁,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丁丁,这种药是可以去除你手背上的那道伤疤,你把它拿去吧。”
    丁丁看了一眼右手手背上的那道被田恬恬咬的伤疤,笑了笑,说道:“恬恬,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比再好的去疤药都管用。所以,我看,还是就这么留着这道疤吧,这样,我一看到疤痕,不就能想起你了。”
    田恬恬一听,又哭了起来,说道:“丁丁,乐乐,我决不准你们把我给忘了,你们如果忘了我,我——我——我就天天去你们家吃蹭饭!”
    乐乐忙说:“怎么会呢?我们怎么会忘了你?”
    丁丁说:“我们决不会忘了你的,我们会在每个白天,每个黑夜,包括在做梦的时候,都会叫着你的名字的。到时候,你如果被我们念叨的整天的打喷嚏,可别怪我们哦。”
    田恬恬这才破涕为笑,答应放她们走了。 正文 第九章 茶馆
    丁丁知道她们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所以赶路赶的非常紧。乐乐受不了,就提出到路边的小茶馆里喝点茶。丁丁也觉得有点渴,就答应了。
    这时,从前方远远的走过来一位老婆婆,她走着走着,突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丁丁和乐乐连忙跑过去,扶起老婆婆。
    老婆婆神志不清的说:“水,水,水!”
    乐乐忙跑回茶馆去取茶。
    就在这时,老婆婆伸出手掌就去抓丁丁的琵琶骨。还好丁丁反应及时,她闪身躲过,还飞出一脚,踢在了老婆婆的手上。然后,她急忙向茶馆看去,却发现茶馆里的伙计这个时候全部都手持兵器,围住了乐乐。乐乐寡不敌众,被他们擒住了。
    丁丁忙定了定心神,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老婆婆撕下了面具,原来是幽冥教少主冷如霜!
    冷如霜冷笑一声,说道:“久违了,七星小飞侠!”
    丁丁大为不解,心道:真不明白,我这个七星小飞侠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暴露的,怎么好像一夜之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就是七星小飞侠了。不对,我好像是在与孟仇情交过手后,我的身份糙彻底暴露的,难道——
    丁丁看了看冷如霜,没好气的说道:“冷如霜,你们也是为《玄玉宝典》而来吗?”
    冷如霜冷冷的说:“我父亲想请少侠到教中一叙,希望少侠能够赏脸,否则,你妹妹——”
    冷如霜没有往下说,但丁丁知道,乐乐在他们的手上,自己不跟他们走,是不行的,就答应了。
    虽然又内功护体,但一走进幽冥宫,丁丁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气迎面扑来,见到冷如霜的父亲冷九阴的时候,丁丁更是感到浑身发冷,乐乐更是已经被冻的在打冷战了。
    冷九阴,乃是幽冥教的教主,正是冷如霜的父亲。丁丁从宇文凯枫那听说,这个人武功平平,却总以高手自居,十分的狂妄自大。上次武林大会,他由于正在闭关修炼,没有参加,所以丁丁一直没有与他打过照面。
    冷九阴看到丁丁,冷笑道:“你就是那个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七星小飞侠吗?”
    丁丁说:“你就是那个很喜欢抓别人妹妹的幽冥教的冷九阴冷教主吗?”
    冷九阴听出了丁丁话里的不满,就命人把乐乐放了。乐乐忙躲到丁丁的身后,十分害怕的望着冷九阴。
    丁丁安慰了她几句,又对冷九阴说道:“冷教主,你这次费这么大劲把我找来,也是为了《玄玉宝典》吗?”
    冷九阴冷冷的说:“不错!”
    丁丁说:“那《玄玉宝典》记录的乃是最最上乘的武功绝学,你想要得到它,得拿出点真本事来。”
    冷九阴一听,冷笑道:“好,久闻七星小飞侠武功盖世,却一直没有机会领教,今日终于可以跟七星小飞侠过招了。”
    通过这些日子与武林高手的过招,丁丁觉得这些所谓的武林高手都是浪得虚名,所以,她觉得这个在师父看来“武功平平,却总以高手自居,十分的狂妄自大”的冷九阴肯定更是不堪一击的。
    想到这,丁丁不屑的对冷九阴说:“冷教主,看在你年纪这么大的份上,我让你一招。在你这招时,我不做任何防备,无论结果是我死了还是伤了,都任凭冷教主发落。但是,倘若我接完你这一招仍然能安然无恙,希望冷教主能放我兄妹离开。”
    冷九阴阴阴一笑,说道:“好!”
    丁丁示意乐乐站远点,然后准备好接招,说道:“冷教主,放马过来吧!”
    冷九阴伸手一掌,打到丁丁的胸口。丁丁只觉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身体一斜,倒在了地上。再看刚刚吐出的那口血,竟然已经结成了冰!
    乐乐急忙跑过去,把丁丁搀扶起来。
    丁丁心想:江湖上,能将人伤成这样的武功,恐怕就只有与我师父宇文凯枫和石雄翼的“夺命七绝掌”、七巧门孟仇情的“追风掌”并称为“武林三大绝掌”的“寒冰神掌”,难道冷九阴已经练成了寒冰神掌?
    丁丁在乐乐的搀扶下,很费力的说:“冷教主,你刚刚所使的招数,莫非就是‘武林三大绝掌’之一的寒冰神掌吗?”
    冷九阴冷笑道:“你还算有点见识。”
    丁丁说:“寒冰神掌既然名列‘武林三大绝掌’,练成了它,想必已经能够称霸武林了吧,冷教主又何必再费尽心思的去找什么《玄玉宝典》呢?”
    冷九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说道:“我要《玄玉宝典》,并不是想练其中的武功,而是为了得到那足以抵国的宝藏,进而助我称霸天下,也做一回九五之尊,做皇帝!”
    乐乐听说冷九阴要做皇帝,不禁怒斥道:“就凭你吗?就你这样,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的!”
    丁丁心中却很纳闷:徐叔叔只说那《玄玉宝典》是本武功秘笈,怎么没听他说里面有什么宝藏呢?
    正在这时,有人放出了烟雾,丁丁只觉有人将自己和乐乐抓了起来,然后向幽冥教外飞去。
    这人的轻功不错,走出幽冥教简直如履平地。一直到了离幽冥教很远的地方,此人才把丁丁她们放下。丁丁定睛一看,这人原来是位师太,但是丁丁无法看到她的脸,因为她正背对着自己。
    丁丁连忙在乐乐的搀扶下向师太施礼,说道:“多谢师太救我兄妹性命,丁丁无以为报,请师太受我一拜!”说着,丁丁艰难的跪在地上,向师太磕头。
    那位师太背对着丁丁,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这位师太就是宇文凯枫的女儿——宇文如茵。七年前,她面对丈夫、公公被自己的父亲杀死,儿子失踪的惨状,无心再过问世事,将女儿留给了母亲,自己则削去青丝,出家为尼。
    这七年来,宇文如茵虽说一直都在庵堂静修,心里却始终都放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七年前,宇文如茵是在确定母亲的落脚地后才出家的,所以她是知道自己女儿下落的。但是,对于那个莫名失踪的儿子,宇文如茵一直都无从知道其下落。
    直到那个自称是宇文凯枫徒弟的七星小飞侠闯过武林大会后,宇文如茵就认定这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就是自己七年前丢的儿子。于是,宇文如茵重出江湖,到处搜集七星小飞侠的消息。七星小飞侠现身驼蟒山,她就马上赶往驼蟒山,而今七星小飞侠又出现在河北,她又马不停蹄的来到河北。但是,宇文如茵来寻找儿子,并不是想将他认下来,母子团聚,而只是想看他一眼,知道他平安就足够了。
    不过,由于宇文如茵对路不太熟悉,在跟踪冷如霜的时候半路跟丢了,所以,等她进入幽冥教时,丁丁已经受伤倒地了,她没来得及阻止冷九阴。
    听到丁丁称自己为“师太”,宇文如茵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心想:孩子,我是你的母亲啊,你怎么能叫我“师太”呢?
    虽然宇文如茵在背对丁丁的时候暗自流泪,但是等她转过身来,却是一脸严厉的表情,将右手一挥,只听“啪”“啪”两声,丁丁的脸上就已经挨了两记耳光。
    乐乐心疼的叫道:“丁丁哥哥,师太,你——”
    宇文如茵对着丁丁厉声喝道:“丁丁,我来问你,刚刚冷九阴那一掌,你若稍加防范,也断不会伤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运功护体?你就那么瞧不起冷九阴的武功?”
    丁丁羞愧的说:“我——”
    宇文如茵又喝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年来,江湖上的人把你吹捧的太高了,你骄傲了,你自满了,你狂妄了,是不是?”
    丁丁说:“师太教训的极是,丁丁的确是骄傲轻敌了。”
    打在丁丁的脸上,却痛在宇文如茵的心里。她怕自己在丁丁身旁停留的太久,会禁不住把他认下来,就转身准备要离开。
    乐乐忙说:“师太,你请留步!我丁丁哥哥伤的这么重,你能不能帮她治好伤再走啊?”
    对儿子的思念使得宇文如茵心绪大乱,竟然都忘了丁丁的伤。她稍稍定了定心神,说道:“由此东去三里,有一户姓于的人家,那里有可以治好他伤的人。”说完,飞身离去。
    按照宇文如茵所指的路,乐乐搀扶着丁丁来到了那户姓于的人家。
    当乐乐进入于府正堂时,她吃惊的发现,这么大一座庄园的主人竟然是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而那位小姑娘的相貌竟与杜一鸣非常的相似。
    小姑娘问乐乐:“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乐乐说:“我们是经一位师太的指点找到这里的。”
    “师太?我并不认识什么师太啊?”小姑娘说完,又看了一眼已经不省人事的丁丁,问乐乐:“那你们是什么人?又是谁把他伤的这么重的?”
    乐乐说:“我们是从京城来探亲的,我哥哥是被幽冥教教主冷九阴的寒冰神掌伤成这样的。”
    小姑娘吃惊的说:“冷九阴?你们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为什么要把你哥哥伤成这样?”
    乐乐见这位小姑娘温文尔雅,不像是坏人,就实话实说道:“因为——因为我哥哥就是七星小飞侠,冷九阴想从她这得到《玄玉宝典》。”
    听到“七星小飞侠”五个字,小姑娘的脸“唰——”的一下子变的煞白,忙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乐乐,焦急的说道:“这瓶是玉露丸,对他的伤会有帮助,你快些给他服下!”然后,她又命人把丁丁和乐乐带到房间歇息。
    丁丁吃了玉露丸,伤情似乎稍有好转,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乐乐正坐在自己身边,费力的说道:“乐乐,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堂堂一国公主,千金之躯,金枝玉叶,受了这么多的苦。”
    乐乐带着哭腔说:“丁丁哥哥,你不要这么说,应该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你就不会去幽冥宫,也就不会伤成这样了。”
    丁丁说道:“乐乐,我有一件事求你,你能答应我吗?”
    乐乐忙说:“丁丁哥哥,你说吧,我一定会尽力的。”
    丁丁说道:“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乐乐,我死之后,你就随随便便找个地方把我埋了,千万不要把我的尸体运回京城,不要告诉我爹我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就对他说我心系武林,又云游江湖去了,我怕,我怕他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乐乐,你答应我,好吗?”
    乐乐哭着说道:“丁丁哥哥,你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说完,她把头埋在丁丁的床上,十分伤心的哭了起来。
    突然,丁丁浑身抽搐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冷,冷,冷!”
    乐乐把头抬起来,只见丁丁的脸上竟然已经结了一层冰!乐乐紧张的七手八脚帮丁丁盖好被子,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跑着去找那位小姑娘。
    乐乐在一位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姑娘的住处,可她在那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见小姑娘出来,她担心丁丁的伤势,就又回到了丁丁那。可她发现,丁丁的房门被紧紧的关着,她怎么推也推不动。她怕丁丁出事,就准备踢门。
    这时,房间里传来了那位小姑娘的声音:“我正在帮他疗伤,希望你能耐心的等一会儿。”
    乐乐听见这话,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丁丁的房门开了。乐乐忙走进去,只见小姑娘正坐在丁丁床边的椅子上,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运过功,损耗了元气。不过,乐乐现在可没有时间去管这些,她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丁丁的床边。
    乐乐弄出的动静太大,把丁丁给惊醒了。丁丁睁开眼睛,看到乐乐正望着自己,就说道:“乐乐?我——我这是在哪?我还活着吗?”
    乐乐激动的说:“是的,你还活着,我早就说过你不会死的,是这位小姐救了你。”
    小姑娘说:“我叫于尔雅,你们就叫我尔雅吧。你们是叫丁丁和乐乐吧?”
    丁丁和乐乐点了点头。
    于尔雅说:“丁丁,你身上的伤虽然好了,但是身体依然很虚弱,我叫人去给你弄点补品补补身子吧。”说完,飘然走了。
    于尔雅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丁丁却还盯着她的背影发呆。
    乐乐说道:“丁丁哥哥,你在发什么愣呢?”
    丁丁说道:“我觉得这位于尔雅小姐,看上去很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见过。”
    乐乐说道:“丁丁哥哥,你觉不觉的她长得很像咱们的一个好朋友?”
    丁丁想了想,说道:“乐乐,你——你是说,杜一鸣吗?”
    乐乐点点头,说道:“对!虽然于尔雅和杜一鸣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小男孩,但是他们俩的眼睛、鼻子、嘴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于尔雅就像是换上男孩衣服的杜一鸣,杜一鸣就像是换上女孩衣服的于尔雅。不过,他们俩一个是太尉大人的孙子,另一个是平民中的大家闺秀,应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丁丁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位于尔雅小姐竟能化解寒冰神掌,小小年纪就有这么深厚的内功,的确很不简单。”
    乐乐点点头,说道:“而且她在帮你化解寒冰神掌后,竟然依旧是那么样的气定神闲,一点也不象运过功消耗了元气,实在是太神奇了。”
    丁丁赞同的点点头。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丁丁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令她吃惊的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乐乐和于尔雅竟然成了好朋友,两个人经常联床夜话。不过,于尔雅从未向乐乐提及过自己的身世。
    这天,乐乐又睡在了于尔雅那儿。
    夜里,丁丁被一阵阵打斗声吵醒了,她怕是冷九阴追过来了,就忙穿上衣服,拿起七星锁链,向外面跑去。为了看个究竟,她先飞身上了房。
    丁丁猜的没错,在于府门外挑衅的果然是冷九阴。不过,来人除了冷九阴、冷如霜父女外,还有郏世贤、任平生、西门春锦,以及南宫剑海、南宫剑波、南宫剑涛这南宫三剑。而于尔雅和乐乐正带着于府的家人与他们交手。
    丁丁心中暗想道:没想到,他们今天来的这么齐,想必又是冲着《玄玉宝典》来的。这几位都是高手级的人物,长时间相持下去,尔雅和乐乐肯定不占优势,我已经在于府打扰了这么长的时间,决不能再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麻烦了,我得让冷九阴他们快点退去。但是,他们是冲着《玄玉宝典》来的,拿不到就肯定不会离去,可我身上又没有,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快点走呢?有了,我可以将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那个打败,这样其他的人说不定就会被吓跑了。他们当中武功最高的那个是谁呢?冷九阴!
    想到这,丁丁飞身下房,挥舞七星锁链,径直向冷九阴打来。
    冷九阴一看是那个曾经被自己的寒冰神掌打的吐血的丁丁,他没想到丁丁竟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了功力,不由得大吃一惊。趁他吃惊愣神的这工夫,丁丁的七星锁链早已将他的双手捆住。冷如霜一见,挥剑就向丁丁刺来。丁丁左手将冷如霜的剑夹住,稍稍用力,那剑就断成了两节,丁丁又将手中的断剑向冷九阴的心口打去。冷九阴毫无防备,被断剑打到,当场送命。冷如霜见父亲被丁丁杀死了,疯了似的挥着断剑就向丁丁杀来。
    正在这时,有人喝道:“住手!”
    众人都停了下来。丁丁循声望去,只见从于府门里走出来一位鹤发童颜、面容慈祥的老夫人。
    任平生看了一眼老夫人,不由得大惊失色,说道:“你——你是——你是——邵——邵彤云?”
    那老夫人微微一笑,说道:“任平生任门主,难得你还认得老身。”
    丁丁也吃了一惊,心想:邵彤云不就是我师父宇文凯枫的妻子吗?怎么,这位老夫人是我师娘?可师父不是在遗书中不是说师娘已经死了吗?如果她是我师娘的话,那于尔雅难道就是石家的那个小孙女?
    郏世贤心虚的说道:“一个七星小飞侠已经过难对付的了,现在又加上一个邵彤云,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冷如霜一心想为父亲报仇,不肯离去,挥着断剑又向丁丁杀来。邵彤云挡在丁丁的前面,长袖一挥,正打在冷如霜的手上。冷如霜只觉虎口发麻,剑掉在了地上。
    邵彤云这一挥袖,也解开了丁丁心中的一个疑团。丁丁刚刚看了于尔雅的武功,发现她的内力其实并不像自己原来想的那么深厚,所以心中一直怀疑帮自己化解寒冰神掌的肯定另有其人。而现在,丁丁可以确定了,帮自己疗伤的就是师娘邵彤云。
    南宫剑海忙劝阻冷如霜,说道:“冷如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要急在这一时,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说着,把冷如霜拖走了。
    邵彤云见他们都走远了,就对丁丁她们说道:“丁丁、尔雅、乐乐,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丁丁、于尔雅和乐乐跟随邵彤云来到西跨院。丁丁发现这里种满了花草,这种清新自然的环境,与师父隐居的那里非常的相似,看来师父和师娘果真是情趣相投,品位一样。
    待进屋分宾主落座后,邵彤云首先对丁丁说道:“丁丁,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丁丁忙双膝跪地,口称:“师娘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邵彤云皱着眉头说道:“丁丁,你和宇文凯枫的辈分是怎么论的,我就不管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外婆’。”
    丁丁不解的说:“外婆?为什么?”
    邵彤云说:“宇文凯枫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你就是石家丢的那个小男孩,是如茵的儿子,尔雅的双胞胎哥哥,也就是我的外孙了。”
    丁丁看了一眼于尔雅,心想:原来她们和孟仇情一样,都是把我当成石家丢的那个小男孩,这我可得向她们解释清楚。想到此,丁丁忙说道:“师娘,你弄错了,我并不是石家丢的那个孩子,绝对不是。因为我知道,石家丢的是个男孩,而我是个小女孩。”
    “什么?你不是我哥哥?”于尔雅吃惊的说道,“你是个小女孩?那——那乐乐为什么管你叫‘丁丁哥哥’呢?”
    乐乐说:“尔雅,她真的不是你的哥哥,也不是我的哥哥。我早就知道她是个小女孩了,但是为了帮她掩饰身份,我就一直管她叫‘丁丁哥哥’。”
    邵彤云很激动的说:“你不是石家的小孙子,那那个孩子去哪了?难道——难道宇文凯枫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样,怕石家后人报复,把他给杀了?”
    虽然丁丁也曾如邵彤云一样误会过宇文凯枫,但是听到邵彤云这话,丁丁还是有点不高兴,她说:“师娘,看来你对师父的误会还是很深,是不是就因为七年前的那件事?可是我觉得那件事有很多的疑点。第一,师父一向视金钱如粪土,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点家产就杀死石家父子?这也太不符合他平时的品行了吧。第二,师父所会的招数不计其数,他要杀人,为什么偏偏选那招足以暴露他身份的‘夺命七绝掌’?以师父的聪明,他断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第三,古往今来,背叛自己兄弟的人比比皆是,就连我大宋的开国皇帝赵匡胤不也是夺取的自己兄弟的江山吗?”
    丁丁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要知道乐乐可是当今公主,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的后人。丁丁这样说她的祖先,她会不会生气啊?但是,话已经出口了,丁丁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整个天下,怎么着也比一点点家产要贵重吧,为什么赵匡胤这样比师父要严重好几倍的行为都没有引起什么天下公愤,引群雄并起讨伐,而师父的行为却引起了武林公愤呢?这仅用石雄翼的人缘好这个理由去解释恐怕是解释不通的吧。第四,如今我被江湖人士追杀,并不是因为我是宇文凯枫的徒弟,这些人想要师债徒偿,而是因为他们想要得到《玄玉宝典》。所以,我觉得,当年的事情,完全是有人在设圈套害我师父,而那人的目的就是要逼师父交出《玄玉宝典》。”
    于尔雅问:“可是丁丁,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宇文——我是说我外公,他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躲起来呢?难道整个武林,就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给他一个公正的审判吗?”
    丁丁语重心长的说:“尔雅,我师父他被江湖人士追杀,并不是因为杀了石雄翼一家人,而是因为他身上有那本《玄玉宝典》。冷九阴说那本书里有什么宝藏,徐叔叔说那本书里有上乘的武功。江湖人士中,有的想夺《玄玉宝典》以称霸武林,也有如冷九阴一样更有野心的人,则是想通过《玄于宝典》夺取天下。到时候,这本书引起的将不止是武林混战,更有可能波及整个天下。师父的隐退,表面上看是为了保全自身,其实他是想通过《玄于宝典》在江湖上的消失将这场混战压下来。可是他没有想到,江湖上会有那么所的正义之士会为他强出头,与恶势力作斗争,引发武林混战。”丁丁苦笑一声,又自言自语:“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师父,您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要您把那本害人的书当众毁掉,谁还会有那份野心呢?”
    邵彤云听完,眼泪下来了,说道:“凯枫,这么多年我没有想通的事,你这个徒弟几句话就说清楚了。枉我自称是天下最了解你的人,却还不如一个仅仅与你在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小孩子。凯枫,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啊!”
    丁丁忙说:“师娘,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师父他从来都没有怪过你,而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你不在他身边,他自认为没有棋伴,所以就再也没有动过围棋。每每思念你的时候,他就会坐在门口吹箫,吹的曲子就是那首《高山流水》。有无数个夜晚,我都听到他在梦里呼唤着你的名字。”
    于尔雅又说:“你说外公没有怪我外婆,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在遗书里咒我外婆死呢?”
    丁丁说:“师父在临终前,曾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闯过武林大会后一定要换上女孩装出现在世人面前,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如今我得知师娘尚在人间,我将那件事与师父的遗书相联系起来,终于想通了。江湖人士要得到《玄玉宝典》,追杀的目标肯定不止师父一个人,还包括师父的家人。虽然师娘没有跟师父在一起,但师父知道,师娘肯定还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师父为了师娘的安全,就在武林大会上宣称师娘已经去世了,这样江湖人士就会相信,师娘已经不在人世,也就不会再去寻找她,可以保得师娘安全。但是这样一来,闯过武林大会后的我就会成为他们的追杀目标。于是,师父就叮嘱我要以小男孩的身份去闯武林大会,这样,江湖人士就认定七星小飞侠是个小男孩,而不会注意我这个已经换上女孩装的小女孩,也可以保我平安。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闯过武林大会后我为了好玩儿,没有听师父的话,还坚持穿这身男孩装,结果,引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邵彤云听丁丁说完,哭道:“凯枫,你为别人想的那么都周到,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呢?这些年来,你面对妻子、女儿的误会,内心该有多么的痛苦啊,凯枫——”突然,邵彤云的呼吸变的非常的急促,她对丁丁说:“丁丁,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丁丁说:“师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邵彤云说:“你马上带尔雅离开这!马上!”
    于尔雅说:“外婆,为什么?我不走,我要守在你身边!”
    丁丁似乎看出了什么,她说道:“师娘,得罪了!”说着,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邵彤云的手腕,为她把起脉来。把完脉,丁丁哭着说:“师娘,你的脉象怎么会这么微弱,时有时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给我疗伤,伤了身体?你不应该啊——”
    邵彤云慈祥而又费力的对丁丁说:“丁丁,我的身体弄成这样,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你师父。你说你师父一直都在想着我,我又何尝不是在思念着他呢?我为了他,茶饭不思,日日以泪洗面,长此以往,身体就成了这样。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把尔雅托付给你,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她!凯枫,我来陪你了——”说完,邵彤云经脉衰竭而死。
    在邵彤云的墓前,丁丁哭成了泪人,她边哭边说道:“师娘,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听师父的话,在闯过武林大会后任性的穿着这身男孩装。结果,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师娘。师娘——”
    于尔雅虽然也很伤心,却还在劝丁丁:“丁丁,你也不要太内疚了。其实,正如外婆说的那样,她的身体之所以弄成这样,并不是因为给你化解寒冰神掌消耗了元气,而是因为他对外公的那份又爱又恨的思念。这些年来,外婆把外面的事都交给了我去处理,自己则深居简出,在西跨院种花养草,表面上看去,她过的很安闲,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在忍受着对外公那份又爱又恨思念的煎熬啊!”
    乐乐也哭着说:“尔雅,丁丁哥哥,你们都别说了,真正害的宇文凯枫和邵彤云这样一对恩爱夫妻不能相守而终的,是当年那场阴谋的策划者啊!”
    丁丁听完,说道:“乐乐,你说的对。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楚,揪出那个策划这场阴谋的大坏蛋,以慰师父师娘的在天之灵!”
    于尔雅将家里的仆人都打发好后,就跟丁丁和乐乐一起去了京城。在去京城的路上,丁丁和乐乐告诉了于尔雅她们驸马、公主的身份,于尔雅听完,更加佩服丁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