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夜雨连连 夏日的夜,总是多雨。  雨漫无边际地下着,使静谧的夜,更显缠绵悱恻。青墙红瓦,红色的琉璃房檐在雨帘衬托下,折射出美妙的光轮。院落里,各色各样的奇花异草,在雨的敲打下的更显葱茏而妩媚。院子的一角,几朵夏荷更是盛放得娆妖,摇曳多姿。高墙深院,一看就是个显贵人家。只见各种着装的丫鬟们来来去去,行色匆匆。府里似乎发生了什么。   屋里子,粉色床幔前围满了或神情焦虑,或神色疑惑的老老少少。一中女子时而泪眼婆娑,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双手合十,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青紫檀木散发着奇异的香气,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宋紫虞无力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满满一屋子她所熟悉的人。泪悄然落下,她还是没能死去。   “紫虞,你终于醒了!你可把娘吓坏了,你怎可这般任xing!”关切的呼唤里带着微微的责备。   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紫虞模糊的思绪。紫虞知道是娘的声音,执拗的别过头,她沉默着,不忍去看母亲忧虑的脸,此时,一身着朝服的中年男子隐去眼里的忧虑,厉声喝道:“宋紫虞,我知道你心高气傲,不愿入宫。可你不能这般自私。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一死,倒也轻松,可我们宋家就得落得抗旨不遵的罪而名残淡收场。”神色凌厉,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一般。   他们明明知道她不愿入宫,为什么还要bi她!不是她心高气傲,而是她不愿意与三千个女人抢夺一个男人!还有明轩,她和明轩早已心意相通……想起和明轩一起的点点滴滴,明轩的眼,明轩的笑。泪顺着紫虞的眼角划落,打湿了枕巾。   为什么偏偏是她宋紫虞!为什么一定要她牺牲!“你们怎么能强迫我,难道我连死也不可以么?!”紫虞哽咽着说。   一屋人都露出诧异的神色,还的人在窃窃私语。紫虞的娘更是扑到紫虞的怀里,嚎啕大哭。“虞儿,你这个傻丫头,你不能再做傻事,你不能这样对待娘。”   紫虞依旧不语,只是默默的流着泪。那个面目严厉得像神一样的中年男子,此时也是眼里含泪,缓缓说:“虞儿,请你原谅爹。爹也有爹的无可奈何啊,总之三天后你一定得进宫待选。”   然后吩咐站在床后面的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好好照顾好小姐,不许让她再做傻事。”   听到这里,紫虞心里一阵揪痛,明轩,怎么办呢?我们真的没有未来了吗?明轩,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一行人走出紫虞的卧室,沿着古香古色的长廊,边走边说着什么。一个貌美中年妇女,面露些许忧虑,但眉眼之间却不经意地流出喜意。她委婉带着些许期盼的问道:“老爷,紫虞现在这样还能入宫吗?”   刚才那位扑在紫虞怀里嚎啕大哭的女子此时一反刚才的柔弱。厉声对那名貌美女子喝道:“淑惠,我不知道你在盘算些什么!紫虞一定不会有事的!虽说她不愿进宫,可是公诏是无法更改的。就算她终究不肯,以死相bi,还有她妹妹紫媛。紫佩是万万不能入宫的,你最好早点给紫佩物色个好人家,知道么?!”   那个叫淑惠的貌美女子脸色一阵巨变,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带着微笑说:“姐姐,你误会妹妹我了,我从不敢这么想呀,我不过是担心紫虞罢了!”   就在此时,“砰”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站在一旁的宋之问,一抬手劈断了红木长廊。厉声喝到“淑惠,你吵够没有,虞儿这样,我已经够烦的了,清菏,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没有人能取虞儿而代之!”   他睨了眼淑惠,轻搂住清菏的肩,逐渐走远。淑惠凝视那两个渐渐远去的背影,泪已千行。她喃喃自语“十五年了,你还是如此这般的对我,你怎么能?怎么忍心?”   在一旁的紫佩竟也是泪流满面,她不是为她的母亲抱不平。只是,感到很委屈。她从来没有想进宫,更没有想取姐姐而代之,她真没有!为什么没有人明白?她恨的只是这十五年来不公平的待遇。她很清楚当年她的母亲是用怎样卑劣的手段当上宋家二夫人的。可,她母亲的错,大家为什么要迁怒于她呢!她也无辜的啊!她也宋家的亲骨肉啊!紫佩有张很好看的脸,大大的眼睛,扇羽一样浓密的睫毛,高挑的鼻,粉色厚实的唇,带着似笑非笑的媚惑。少了紫虞的灵秀,多了分妩媚;少了紫虞的淡雅,多了分艳丽。如果说紫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那么紫佩就一定是绕娆多姿的妖女。   紫佩觉得这些年来,她受够了。同样是宋之问的女儿,同样是宋家小姐。为什么她姐姐宋紫虞就能受到那么多人的宠爱,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族里的长辈……甚至还有……易哥哥。他们都把她捧在手心,百般疼爱,犹如公主一般。是的,姐姐长得美,美得脱俗,美得惹人怜爱。而自己呢?紫佩自嘲的笑笑,在这个家里她不过是冠着小姐头衔的婢女,活那么地卑微,那么忐忑,像破娃娃一样被人遗弃在一边,不闻不问。紫佩痛恨宋家的所有人,包括她的母亲,她要是不是这么一个不折手段女人的孩子,也许。她也会和紫虞一样受人疼爱。其实她是愿意称呼紫虞为姐姐的。只是,她对姐姐由最初的羡慕逐渐转化嫉妒。因为姐姐拥有的已经太多太多了。   还有易哥哥,她那么地喜欢易哥哥,从她见易明轩的 正文 第2章 无能为力 宋紫虞在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来,她含泪的环顾着四周,檀木镂空镶嵌着玉石的柜子小巧的玉妆台,还有枕边明轩送的折扇。那是他们一起做的折扇,她剪纸,他削竹;她做画,他题字。紫虞缓缓打开折扇,明轩隽秀的字,映入她的眼帘‘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何辞死?若是连死都不可以,明轩,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紫虞痛哭失声。  她的哭泣声惊动了门外的丫鬟,“大小姐,你怎么了?”她们推开门,走进来关切询问。紫虞招手示意她们走近一点,于是她们走到她身边。“心甜,碧婉,我该怎么办啊?”紫虞问道。   个子略高的心甜,带着微微的哭腔说:“小姐,你不要这么伤心好不好,你这样……我感到好难过,小姐,你要想开一点。好吗?”   紫虞沉默了一会,微声道:“心甜告诉我,这难道我……”   心甜檫一下眼泪“小姐,你别再……挂念易公子了。”看到小姐沉默。心甜顿了顿,又说:“小姐,求你不要再想不开了,昨天你吓死了我!”   紫虞轻“唔”一声,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女。心甜,她也是那的关心她。苦涩的心感到一阵温暖。   她缓缓走到妆台前,镜里的人,眉目轻浅,略回眸,更显风情万种,紫虞用指轻抚脸,肌肤光滑细腻,又不乏质感,白如雪里隐隐透着淡淡绯红。玲珑的鼻,红润而微翘的唇。紫虞冷冷的笑了笑,这么美丽,不,是动人心魄的女子的心,背后竟然是满心的苍白……   淡黄的衣更衬托出她的灵韵与飘逸。耳坠在发间间若隐若现,长长的青丝随意缳在耳边,像极了不食烟火的仙女。紫虞真恨镜中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若不是这脸,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无奈……   直到身旁的心甜轻声呼唤,才回过神来。莫非这就是她,宋紫虞的命……所有的惆怅暂时抛到一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紫虞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淡淡的说“心甜,碧婉,我们出去走走吧。”   心甜露齿一笑说:“好呀,小姐我们先为你梳妆吧。”   碧婉很会梳发髻,她先将耳朵两恻的长发微微绾起,分两恻别于脑后,再取一枝淡绿发簪将头发绾至头顶,留一束长发与胸前,紫虞淡漠的看着镜中淡雅秀丽的自己,心中突然涌出无尽的悲哀。   “小姐,你要穿哪件衣服?”心甜在一旁边问。看着面前满满一大堆绿,粉,黄,紫,蓝各色各样的衣服,紫虞指了指,其中淡粉的一件。穿上后,细细一看,做工讲究,细腻。袖子是耷黄线绣花,领子是蓝线绣的小云彩,下摆是彩绣流苏。明艳却不俗气;清新却不单调。紫虞不禁悲从中来。她知道这是爹准备的,是她进宫衣服一件。现在她已没有权力去爱了,她又不能彻底的死心,真是煎熬!这一天一夜,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她,感到那么的疲惫,仿佛耗尽了她毕生的精力。   此时一个红衣少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喘着气说:“姐姐,易哥哥又来了,说是要见你一面。爹不让他进府,易哥哥就这么在俪园等着,好可怜呢……”   紫虞眼前的这个少女,浓眉大眼,虽稚气未脱,五官还没有完全舒展开。虽没有女人的妩媚,却也天真烂漫,招人喜欢。   只见心甜一边打眼色一边说:“紫媛小姐……”紫虞看出心甜是在示意紫媛不要再说下去。   紫虞朝紫媛笑笑,说:“媛儿,你能随我去看看么?”   “小姐……”心甜似乎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   紫媛看了心甜一眼,然后俏皮的做个鬼脸,说:“紫媛愿为姐姐效命。”   紫媛尾随姐姐绕过了花园,走过长廊。走进是一幢富丽的府邸。走进府邸,紫媛“嘘”的一声示意紫虞,轻点走。偏房,偏厅……紫虞她们似乎隐约听到了争吵声。   “之问,我舍不得,舍不得紫虞进宫啊。宫门重重,我不知此生还能不能着到她啊……”   紫虞走近一点,看到偌大的正厅里,只有两个苍老,凄清的背影。这两个背影她都认得,刚刚哽咽着说话的是娘,是紫虞的娘。只有娘的声音里,才会流露出那样深切的爱。紫虞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曾患过一场大病,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只有娘,会温柔的抱着她,柔柔的说:“娘的虞儿,娘的宝贝,要快点好起来,要快点好起来呢!”   男人的咆哮打断了紫虞的回忆。“清菏,就算所有人不明白我,可你是应该明白我的。我也有我的无奈啊。诏书指明紫虞……我是那么疼爱紫虞,如果有其他方法,如果可以,我宁愿是紫佩……”   “之问,我昨晚说的都气话……我是太恨淑惠了,才会那样说的……”女子哽咽着说。   “我懂,我都懂……我不奢求紫虞会谅解我,只希望她能以宋家前程为重。”宋之问也是声泪俱下。   站在门外的紫虞和紫媛已是无语凝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紫虞的心一阵纠结,既然现在她已经无能为了;既然她和明轩已经没有结果了;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了。那么现在,她就必须承担宋紫虞的责任。过去的宋紫虞已经成为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紫虞走进大厅,缓缓拉起娘的手,柔和的笑了笑,说:“娘,我已决定进宫了。”   听闻女儿的话,清菏只是默默的流着泪   “日后就不能长伴你左右,请原谅女儿的不孝!”紫虞轻轻的为娘檫去眼泪,继而对背对着自己的宋之问说:“爹,请你让我再见明轩一面。”   宋之问并没回答。   “就当是我最后的请求,可以吗?”紫虞已是泣不成声。   一旁的紫媛边檫眼泪边说:“爹,你就答应姐姐吧!姐姐后天就要进宫了,此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哥哥易一面,难道你要让姐姐怨恨你一辈子吗?!”   “再见一面又能如何?”宋之问转过身凝视着在以手帕拭泪的紫虞。   “明轩是个好男子,我不能也不愿耽误他!”紫虞哽咽着说。   宋之问点点头,说:“去吧。” 正文 第3章含泪道别 紫媛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尚且年幼的她还不明白世事有太多的无奈。她看了看姐姐紫虞,发现姐姐也在掉眼泪。  她扯了扯紫虞的依袖问:“姐姐,不要哭,这样易哥哥会更伤心的。”   紫虞轻“唔”一声,点点头。   她们走过前花园,到了宋府大门。“大小姐,三小姐。”守门的仆人恭敬的致意。   紫媛把手一扬,说道:“给我开门。”   四个仆人吱吱唔唔,没有开门。   紫媛的脸一子黑了下来,大声喊道:“快点给我开门,越来越不像话,气死我了!”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仆人说:“三小姐,不是我们不开门让你们出去,是老爷下了命令,不许……”   “好了好了,就是我爹让我们出去的,不信你问问。”紫媛一本正经的说。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还是把门给开了。出了大门,紫媛吐了一吐舌头说:“他们真是太无趣了,姐姐你说是么?”紫虞看着妹妹俏皮的脸,柔柔一笑,没有回答。   紫媛拉着姐姐的手走了片刻,在到一片空旷的草坪停下来。俪园是一个间隔宋,易两家的天然花园。两家共同拥有。俪园内繁花似锦,鸟语花香。湖水清澈如同碧玉,真是个人间仙境!此时正值盛夏,空气里弥漫着玉兰花的香味,淡淡的香沁人心肺。[www.mianhuatang.la超多好看小说]   “紫虞……”一声温柔的呼唤,让紫虞转过身来。明轩着白衣还那么的俊逸,还是那样的温情,紫虞转过头,避开明轩含情的眼。   紫虞这才留意到明轩身旁还站着个娇媚的蓝衣女子。“紫佩……”紫虞轻唤一声。   她刹时觉得,明轩质彬彬,紫佩娇俏妩媚,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紫虞的心没来由的痛。   一旁的紫媛惊呼:“紫佩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紫佩的脸瞬间绯红,她没有回答紫媛的话,而是看了看紫虞.,问“姐姐,你好点吗?我是在这……”紫佩突然没有再说下去。   紫虞看出紫佩的眼神有点闪烁。   易明轩走过来牵起紫虞的手,说:“紫虞,你不可以这么傻,任何事都有办法解决。我们要一起面对……”   紫虞轻轻推开明轩的手说,“已经不可能了,易哥哥。现在的紫虞已经不能是从前的紫虞了,对不起……”   “你竟叫我易哥哥……不,我不是你的易哥哥,我是你的明轩……是不是…….你的父母强迫你?”   紫虞微微一怔,“是我自己愿意的!易哥哥,我不能这么自私,真的,我不能!你要忘我,还有,我们从前的一切!何况我们的感情只不过是……兄妹之情。”紫虞强忍住内心的揪痛,吞吞吐吐的说。   “不,我不相信,决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什么兄妹之情,我不相信……”不经意间,易明轩已眼眶通红。   紫虞在注视着易明轩的刹那,心,突然窒息一般,痛得刻骨铭心。“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我是来和你道别的。请你珍重!”说完,紫虞逃一样跑开……泪,雨一样飘落,如果可以,紫虞真想就这么死去……   紫媛不知所措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愣了愣,急忙跑去追姐姐。   易明轩无力的坐在草坪上,他的心,像刀在剜着一样,痛疼。这里,他现在坐着的这片土地上,有太多太多和紫虞一起的曾经的回忆。泪,一点一滴从易明轩的眼流出,划过他俊秀的脸,像血一样落到他心里。看见在他旁边的紫佩,急切的说:“紫佩,你帮帮易哥哥,帮帮易哥哥,好不好?”   紫佩只觉得心,像是被人踩碎一般,生痛。她哽咽着说:“易哥哥,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好吧。你说,我还能帮你什么?”   易明轩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紫佩,易哥哥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也知道说出这些话对你不公平。可,易哥哥求你了……你能不能替你姐姐进宫?”   看着易明轩俊秀的脸,紫佩的泪,像雨一样滂沱,她仰天大笑,哭泣着说:“你们都一样……都一样!都为了宋紫虞……难道只有宋紫虞是人?我,紫佩就不是人么!真是讽刺,易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我恨你……恨宋紫虞,恨你们所有的人!”说完,踉跄着跑开了。   恨,一点一滴的在紫佩的心蔓延开来。看着追上的易明轩,紫佩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你追过来做什么,我不要看到你!”   易明轩看着情绪失控的紫佩,小心翼翼的说:“紫佩,易哥哥刚才说的都是糊涂话,你别往心里去!都是易哥哥的不对,请你原谅易哥哥,好不好?”   “现在还说什么原谅,你的心从来就只有宋紫虞一个人!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你还要说那样的话。你怎么能这样无视我的感受。我恨你,我要让你内疚一辈子,我要让你永远记得,今天我宋紫佩是因为你易明轩而死的!”说完转身跳进了俪园的湖里。   易明轩赶紧跃入湖中,他潜入水里,发现湖水并不像在陆上看见的那么浅,湖里还有暗流,无论他怎么努力的寻找,始终无法找到紫佩。易明轩虚脱的回到草地上,他不知道怎么跟宋伯父说紫佩的事情。他懊恼,他后悔,可已经无济于事了。想想这么深的湖,紫佩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他决定去宋府向宋伯父忏悔。   易明轩跌跌撞撞的来到宋府,他在宋府门口跪下,哽咽着说:“是我害死了紫佩,宋伯父你杀了我吧!”   宋之问他们闻讯匆匆忙忙从里屋赶了出来。.淑惠听到易明所轩说的话后,情绪霎时激动起来,她一把揪住易明轩的衣服,悲愤的说道:“你还我女儿,你把我的紫佩还给我……呜呜……我的紫佩……可怜的紫佩……”   她紧紧拉住宋之问的袖子,呜咽着说:“老爷,你一定要为紫佩讨一个说法,我的紫佩……”宋之问拍了拍淑惠的肩,继而问易明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明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哽咽着说了一遍,哭着说:“宋伯父,是我不该,不该跟紫佩说那样的话!我现在很后悔,可,已经无济于事了。只有,把我的命赔给紫佩了!说着就要撞到府门的石狮前。宋之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易明轩,缓缓说:“明轩,这不怪你。怪只怪紫佩的xing格太偏执!”   一旁的淑惠听到宋之问这样的一番话,她努力着将泪水夹杂着恨意一同咽下。可她做不到,这次她真做不到! 正文 第4章 沈淑惠的痛 想起紫佩娇媚的脸,以及这些年来,紫佩因为她所受到的委屈,泪再一次从淑惠美丽的眼里流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当年她一定不会那么做……  十五年前,当时淑惠只是清菏的陪嫁丫鬟,那时宋之问和夫人方清菏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取名宋逸淮。逸淮天真可爱,非常惹人喜欢。那时清菏的娘病重,清菏便回娘家照顾。由于她那时已怀了着紫虞,宋之问怕她过于劳累,就没有让逸淮随她去。清菏一去就是十多日,等她回到宋家,四处寻找也不见儿子的身影。问仆人,仆人也是吱吱唔唔。于是,在清菏悲戚的追问下,宋之问才道出实情。原来那日宋之问与三岁的逸淮在宋家花园里玩耍,其间,宋之问有客人来,宋之问见四周没有仆人,便嘱咐小逸淮在这里等他。小逸淮愉快的答应了。等他会完客出来,发现小逸淮已经不见了。他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池塘里发现了儿子冰冷的身体,一摸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听到这些,方清菏悲从中来,她责怪宋之问没有看好逸淮,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宋之问遭受丧子之痛,妻子又离他而去,于是整日郁郁寡欢,借酒消愁。淑惠那时已暗暗喜欢宋之问,只是宋之问对方清菏一往情深。一日,宋之问又喝得咛叮大醉,,当他回到房里竟发现清菏也在。   宋之问轻唤:“清菏,逸淮走了,我也很伤心,你原谅我好不好……”   清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第二天醒来时,宋之问发现在他身旁沉沉睡着的不是清菏而是淑惠,看到旁边凌落着清菏的衣服,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推醒熟睡的淑惠,恼怒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淑惠默默的凝视着宋之问的眼,缓缓的说:“因为,我喜欢你。”   面对着淑惠深情的告白,宋之问内心一阵哗然,可一想到清菏,那个他挚爱的女子。想起他们的海誓山盟,宋之问的心泛起深深的愧疚。   于是,淡淡的说:“我这一生只爱清菏!”   “我……我不要名分,少爷不要担心。”看出宋之问的顾虑,淑惠强忍着心痛说,转过身,泪已是放肆的流……   后来,淑惠怀了紫佩,宋之问还是给了她二夫人这样一个名分。淑惠知道这一切都与爱无关,他只是不想因为紫佩而招人话柄。   如果说爱也有错的话,淑惠觉得她这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了宋之问。这份爱不仅毁了她,也毁她的紫佩。方清菏是在生下紫虞后才回来的,当她得知了这一切,她只是冷冷看着这个她昔日当姐妹一般对待的女人。淑惠知道清菏是恨她的,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她深知方清菏的xing格。这些年来,为了紫佩,她对所有无端的刁难都一一忍受。她可以忍受清菏对她的奚落;但她看不得方清菏对紫佩的冷语嘲讽。她恨的是宋之问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方清菏因为恨她,所以迁怒于紫佩,她可以理解。但他宋之问是为什么,紫佩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他怎么能对紫佩如此冷漠!难道是因为紫佩是她的女儿吗?是的,她爱他,爱得心力交瘁,所以她才会那样不顾廉耻。虽然她也知道他不爱她,可她愿意就这么一相情愿的爱下去。爱情是美丽的罂粟,她只吸了一口,便上了瘾。   淑惠还清晰的记得,紫佩四岁的那年中秋。紫佩看着宋之问宠溺的抱着紫虞看花灯,还给紫虞买糖葫芦,旁边的清菏抱着紫媛,他们那样幸福的笑着。   紫佩无比羡慕的问她“娘,为什么爹从来没有像抱姐姐那样抱过我,为什么也没有给我买过糖葫芦?我好想和姐姐还有紫媛一样被爹疼爱……”   紫佩稚嫩的话语中有太多的渴望。淑惠心如刀绞,还是笑了笑说:“紫佩想吃糖葫芦,是吗?娘给你买。”   “我不要!娘买的跟爹买的不一样……”   紫佩摇摇头说,眼里有隐隐的泪光。转身跑回了房里。   看着紫佩落寞的背影,淑惠想了想,毅然走到宋之问身边,说“老爷,你也紫佩买串糖葫芦吧,紫佩闹别扭,说是要你给她买呢!”   宋之问闻言愣了一下,放下抱在怀里的紫虞,出门去了……   旁边的清菏冷笑一声说:“淑惠,紫佩还真像你呀!总想得到别人所拥有的。”   听出话里的嘲讽,淑惠的脸红成一片……   一边的紫虞看到两人的不自在,说“二姨娘,我的糖葫芦还没有吃,你把它给紫佩妹妹吧!”   说完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淑惠。清菏突然一把拽住紫虞的手。若有所指的说“紫虞呀,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和别人分享的,知道吗!”   淑惠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宋之问回来,把糖葫芦一把递到她手里才回过神来。淑惠拿着糖葫芦回到房里,她看到紫佩正扑在床上哭泣。   她把糖葫芦拿到到紫佩的眼前,温柔的说:“紫佩,你看这是什么?”   紫佩揉了揉哭红的眼,欢呼起来:“哇,糖葫芦,娘,这是爹给我买的的吗?”   淑惠轻柔的摸了摸紫佩的头,笑着说:“当然是。”   看着女儿甜甜的微笑,淑惠觉得眼前一热,泪汹涌而出。为了女儿,她受点委屈又算得什么呢?!可怜的紫佩,一串糖葫芦就可以让她这么高兴……   想起往日的情景,眼泪再一次模糊了淑惠眼前的景物。从前,为了紫佩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现在紫佩生死未卜,这一切都归咎于宋之问和方清菏,还有宋紫虞。若不是紫虞抛弃了易明轩,易明轩又何至于这样伤害紫佩!宋之问还说只怪紫佩xing格太偏执,是,紫佩xing格是偏执。但是,这样的紫佩都他们造成的。若不是这些不公平的对待,紫佩的xing格何至于此。一股无名的恨意在淑惠的心涌现出来……自己的紫佩命运坎坷;方清菏的紫虞却一帆风顺。明日就要进宫为妃。难道自己女儿和小姐的女儿命运差别竟然如此之大吗?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正文 第5章 离别时候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间便到进宫的日子。那日清晨,就有京里的官差抬着轿子来到宋府。  为首的那位一进正厅见到宋之问就跪下一拜,“恩师……多年未见,你可好?”   宋之问连忙上前扶起那名官差,仔细一看,惊呼:“云矾,真的是你吗?”   “是的,是我。当年全蒙恩师举荐,云矾才有今时今日,虽官职不大,却也能一展抱负。”云矾感激的说。   两人一番寒暄。宋之问道“此去京都,要几日路程?”   云矾掐指一算,说:“先到郢城与其他待选的小姐会合,此去郢城需一日,日落就可到达。郢城到京都,若是风和日丽,五日便能到达,若阴是雨连连,则需七日。”   就在此时,紫虞在心甜和碧婉的陪同下婉缓缓走入正厅。云矾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竟被眼前所看到的美震撼了。浅色的蓝绸上衣,轻纱淡长黄裙,再往上看,白皙的脸,清秀的眉目。不施脂粉,恍若天人。紫虞觉察到有人注视着她,清丽的脸颊瞬间绯红。朝云矾盈盈一拜,即退到一旁。   云矾看出紫虞的不自在,立刻敛回了目光。转而对宋之问说:“恩师,小姐生得这样妙曼秀丽,一定能得蒙圣宠!恩师大可不必担忧。”   宋之问一言不发,深深的沉默着。身旁的清菏,眉眼通红,似乎一夜未眠。她不语,只是默默在一旁。   “娘,你要好好保重,紫媛,你要听话,别惹娘生气,知道吗?”紫虞哽咽着说。   “我知道,姐姐你多保重!”紫媛呜咽着说。   “恩师,时候差不多了,我们该起程了。”云矾说道。   宋之问摆摆手说:“去罢。”   紫虞眼中含泪,说:“爹,娘,多珍重!女儿走了!”说完,转身毅然走出了大厅,她不忍回头,因为一回头便会有有太多的不舍。在她踏出大厅的一刹那,她突然看到了一双充满恨意的眼,只有那么一瞬,紫虞揉了揉眼,再一看,什么也没有。于是她无奈的摇摇头,想到昨晚一夜辗转反侧,也难免分神。   随即上了轿子。轿夫抬着她出了府门,云矾策马在后。轿里,紫虞开始默默的流泪,她脆弱的心里,有太多的不舍,有太多的牵挂。她一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泪就怎么也止不住。现在她是孤身一人了,再没有可爱的心甜,唠叨的碧婉和淘气的紫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紫虞听见云矾大声喊到:“停下,歇息一会!”   紫虞拿手帕檫了檫泪,掀开轿帘,看着四周荒凉的土地,问:“云大人,这是哪里?”   云矾大步走上前,来到紫虞轿前,说:宋小姐“这是里庄,这里离郢城还有四个时辰。”他不经意看见紫虞手中的手帕上的泪痕,云矾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他把包子和水递给紫虞,柔声说:“宋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默默接过,紫虞轻“唔”一声,轻轻的拉下轿帘。云矾走回后面,骑上马.,吩咐.前面的轿夫起行。轿子里的紫虞打开裹着包子的棉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轻咬一口包子,浓浓的香……紫虞把包子重新裹好,放到一旁。虽然她腹中空空如也,可是她真的吃不下,因为她觉得,她吃的不是包子,而是自己的伤感的心。   颠簸了好久,似乎是日落了,紫虞从帘子的缝隙看到薄薄的光,已不似正午时分这般耀眼。突然听到熙熙攘攘的吵杂声,紫虞心想必定是到了郢城了。不多久,轿子在一处富丽的府邸前停下。‘宋小姐请下轿。“紫虞听到云矾温和的呼唤。这时两名丫鬟把轿帘轻轻挽起,紫虞微微理一理衣服和头发,弯腰走出轿子。映入紫虞眼帘的是一幢气派的府第,“冯府”紫虞细细道。   “宋小姐,进去吧。”云矾轻呼。紫虞缓缓走进,她看冯府院落里还停着许多轿子,不由得问“云大人,竟有这么多人?”   云矾微微一怔,说“共有六十人。”看出紫虞眼里满是落寞,云矾顿时手足无措,张开口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始终没有说出来。   入了冯府正厅,紫虞看见有很多妙龄女子在等候安排卧房,云矾领着紫虞来到偏厅,一名着朝服的浓眉中年男子朝紫虞走来,仔细一番端详,道“你是不是宋之问的千金?”   紫虞心中暗暗讶异,温婉说道:“小女正是。敢问大人何以得知?”   冯明儒诧异,说:“紫虞,你还记得蕴儿吗?”   蕴儿?爱哭的蕴儿吗!少时总喜欢缠着她的冯蕴!   紫虞惊呼:“你是冯叔叔?!”想到刚才在门口看到的‘冯府’二字,紫虞更加确定眼前人是爹的挚交。   冯明儒亲切的拉着紫虞的手,感叹到:“一晃就这么多年了。紫虞,你爹娘身子还好吗?”   紫虞盈盈一笑道:“都还好。只是这些年来苍老不少。”   冯明儒笑道:“有你这样乖巧伶俐的女儿,怎么舍得老呢?要是我家蕴儿有你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爹怎么又在背地里说我呢?”一声清脆的嗓音带出一个满脸笑意的女子。那女子着飘逸轻纱绿衣,粉色长裙。只见她杏目含笑,来到冯明儒身旁。“哟!这姐姐怎么生得如此俊俏,真是我见犹怜呢!”冯蕴笑着说。   “蕴儿,不得无礼。快见过你紫虞姐姐!”冯明儒厉声对冯蕴喝到。   又转身对紫虞说:“蕴儿就是这样,率xing而为,紫虞你不要她较真!”   紫虞笑笑,说:“怎么会,蕴儿还是这般可爱。”   冯蕴上前细细看着紫虞,忽然拉起紫虞的手亲热的说:“这么多年不见,姐姐竟出落得这般动人,让我好生羡慕啊!”话说完露齿一笑。   紫虞突然觉得这个笑容,像极了紫媛。于是少了份生疏,多了份亲近。这时云矾说:“宋小姐,卧房已打点好,你先去休息,一会晚膳我再叫你。”   紫虞点点头,对冯明儒轻揖一礼,说:“冯叔叔,我先下去了。”看冯明儒点点头,紫虞随云矾离开了偏厅。   看着紫虞飘逸的背影,冯明儒感叹道:“蕴儿,你的对手不仅仅是李斯如啊。看来这次只有你们三人最是出众啊,紫虞灵秀,斯如明艳……蕴儿,你就真的那么想当皇后吗?”   冯蕴不语,方才那澄澈的笑,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 正文 第6章 情愫暗生 紫虞在床上里小憩了一会,然后走到桌子旁坐下。想来家里这时一定也在准备用晚膳了。思绪一下子飘回了家中。  这时,紫虞听见有人轻轻敲她的房门。   “紫虞姐姐是我,蕴儿。”紫虞打开房门,见冯蕴一脸纯真的笑“紫虞姐姐在想什么呢?”紫虞拉了拉冯蕴的手,笑道:“没有想什么!我只是太累了。”   冯蕴杏目一瞪,故作怒状“姐姐是要赶我走么?”   紫虞无奈的笑着说:“蕴儿啊,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你怎么老是长不大呢!你和紫媛一样天真可爱!”紫虞用手捏了捏蕴儿红润的小脸。“蕴儿,你也进宫,是不是?”   冯蕴嘻笑着点点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丫鬟们传膳的声音,紫虞打开房门,让丫鬟们把饭菜摆上。待丫鬟们退去后,云矾在门外说:“宋小姐,吃完饭就会有丫鬟给你打水沐浴。早点歇息,明早还要赶路。”紫虞回答一声“好的。”   一旁的蕴儿窃笑着说:“这云大人,真是细心呐!”   紫虞胡乱吃了几口饭菜,轻轻放下了碗筷,见紫虞没怎么吃饭,蕴儿托着腮问:“姐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我叫丫鬟给你换换。”   紫虞摇摇头说:“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冯蕴给紫虞一个甜甜的笑,说:“姐姐还有我呢!我的家就是姐姐的家呀!我先回房去了,不然我爹又得说我了。姐姐沐浴后就早点休息。知道吗?”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走出紫虞的房门。   冯蕴若有所思的走了一会,来到长廊的转角。招手唤来两名丫鬟,细声叮嘱她们留意紫虞的一举一动。随后走回偏厅。一路暗中观察蕴儿的云矾,此时心里终于了然,看似天真率xing的冯蕴竟然也是满腹心机。他刚刚在偏厅就发觉冯蕴率真得过了头,现在证实了自己的直觉,云矾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里莫名的满是担忧。   冯蕴来到她爹的书房,在一张梨木贵妃椅坐下,拿起旁边的古玉把玩,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冯蕴便知道是娘。一个穿黄色长衣,梳华丽发髻的美丽女妇走进书房,“蕴儿,那宋紫虞很美么?”冯夫人走到冯蕴身旁坐下。   “是的,很美,楚楚动人。”冯蕴漫不经心的说。   “哦,怪不得你爹对她赞不绝口。”冯夫人缓缓说道。   冯蕴没有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古玉。   “蕴儿,算来当年我们家曾有愧于他们啊!”看出蕴儿的沉默,冯夫人碎碎的说道。   冯蕴一脸疑惑道:“我怎么从未听说?”   冯夫人微叹一声,说:“那应该是十八年前了,我们冯易宋三家是世交,那年你奶奶过大寿,你爹去宋家送请柬,你和爹和紫虞她爹许久未见,就聊了很久。随后,你爹去了隔壁的易府送请柬,准备回府时,听闻宋府传出一阵阵悲泣。你进去爹细问,才得知,就在他们寒暄的时候,宋家少爷跌入池塘,淹死了……”   冯蕴的心咯噔一下,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冯涵。那年,她亲眼看到妹妹的一点点往下沉……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冯蕴连连摇头,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冯蕴扑倒在床上,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想起自己的孪生妹妹,涵儿,想起她曾经搂着自己睡觉的可爱模样。孩童时候,每一次玩过家家,涵儿都要当皇后。一举一投足之间还真有那么几分味道,想起涵儿绝对认真的神情,惹得冯蕴微微的笑。当年她真的不该带妹妹山上玩,这样涵儿也不会……   她清晰的记得那天天气好极了,妹妹用尽各种办法哀求她,要姐姐带她出去玩。禁不住妹妹的苦苦纠缠,冯蕴答应了。于是两人避开仆人,偷偷溜到后山。妹妹高兴的大声欢呼,愉悦的跳着舞,舞姿婀娜,冯蕴就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突然,妹妹一个重心不稳,摔到了。冯蕴赶紧跑过去。   “姐姐,不要过来!这是泥沼!”涵儿大声喊着。冯蕴试图拉住妹妹的手,却被妹用力妹甩开了。“姐姐,要替我做皇后。帮我实现……”话还没有说完,冯蕴就再也看不见可爱的涵儿了……每每午夜梦回时候,冯蕴都会想起涵儿干净的笑,温和的说:“姐姐,我要当皇后,我想当皇后。”   想起妹妹甜美的笑,的冯蕴在思念中沉沉睡去。   那边,厢房里,紫虞翻来覆去,难已成眠,她索xing起来披上披风,漫步来到院子。院子里,凉风轻拂,好不惬意。紫虞环顾着四周,不远处她看见一女子迎风而立,背影绰约动人。那女子似乎也觉察到有人,缓缓转过身来。紫虞心中暗暗感叹这女子的明艳。柳眉轻描,明眸含情,鼻梁挺直,薄含笑唇,确实美!美得无懈可击。   那女子抿唇一笑。继而轻启薄唇说:“我本以为今夜只我一人难眠呢。”   紫虞一笑,说:“我原来也这么认为,现在看来是错了。”   两人一同在长廊坐下,那女子牵起紫虞的手,说:“我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虽未曾见过,感觉却好熟悉!”   紫虞凝视那女子,说:“确是这样,我也觉得你我似乎得曾经见过。”   两人一见如故,一番闲聊,直至夜深,才各自回房。   清翠的啼鸣唤醒睡梦中的紫虞,简单一番梳洗之后,来到大厅。云矾高声说:“请众小姐六人乘一驾马车。”冯蕴拉着紫虞的手,笑着说:“姐姐,我两一道,可好?”   紫虞莞尔一笑说:“当然好。”   昨夜那名女子在不远处朝紫虞微微一笑,一旁的冯蕴有些讶异,说:姐姐你认识斯如?!”紫虞没有回答,只冲冯蕴笑笑。然后走到李斯如身边,温和说:“我们一起吧。”   斯如笑着点点头。一行人缓缓的走出冯府,紫虞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后是冯蕴。突然搀扶斯如的丫鬟手一滑,斯如一脚踩空,眼看就在跌下来,这时一旁的云矾来不及多想,用手抱住了跌落的斯如,四目相对的瞬间,斯如只觉得心中涌动着一丝莫名的情愫。见斯如安全落地后,云矾赶紧松开抱着斯如的手,云矾一脸尴尬的看了一眼紫虞,只有那么飞快的一瞬,快得连紫虞都没有察觉。上了马车,斯如感激的望了云矾,云矾点点头,示意这没有什么。然后走到后面,上马指挥,他喊到:“出发!”   十辆马车缓缓前行…… 正文 第7章 驿站一夜 马车驶出了郢城,车外扬的土尘,像车内这六个女子各自凌乱的心事。冯蕴清脆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寂,看着对面那三个气质大相径庭的女子。一个一脸冷漠,一个一身珠光宝气,一个满面羞涩的女子。冯蕴微微的笑着说:“这几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坐在中间的着一身紫色绸缎的女子满脸傲慢,并没有理会冯蕴。   坐在右边的女子眉清目秀,穿一身轻柔浅红纱衣。虽称不上美丽,但也伶俐乖巧,轻声说:“我叫宁薇。”   “哈哈,居然有人叫这样的名字,哈哈,宁薇,宁愿卑微。真是笑死我了!”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个傲慢的女子,捂着嘴夸张的笑着。   宁薇满脸通红,不语,深深的低下头。   左边坐着女子的五官很是精致,只可惜她一脸冰霜。她淡淡的说:“张悦乐。”   冯蕴笑着说:“我是冯蕴,大家都叫我蕴儿吧。坐我旁边的这两位绝色佳人……”   “行啦,行啦。她们不就是宋紫虞和李斯如嘛!长得很普通,也没有什么特别……”紫衣女子打断了冯蕴的话,满脸的鄙夷。   冯蕴心中暗喜,看来自己已经成功的挑了矛盾。美貌可以是筹码也可以是利剑,树大自然招风……   这时,斯如用手戳了戳冯蕴和紫虞,在她们的耳边轻轻的说:“她头上有蚂蚱。”然后用眼瞟了瞟傲慢的紫衣女子。   冯蕴“哈哈”一声笑出声来,宁薇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们。   张悦乐显然已发现了这一切,她冷冷的对着紫衣女子说:“方心晴,你头上有蚂蚱。”   方心晴立即大惊失色,她恐慌的说:“张悦乐,你快点给我拿下来!快点!”一副傲慢的嘴脸,让紫虞,斯如她们心生厌恶。张悦乐并没有理会她,转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见状,方心晴气得快哭起来,她用纤细的玉指了指宁薇,气急败坏的说:“你!快帮我把蚂蚱弄下来!”   宁薇正要起身帮方心晴,却被斯如拦下。斯如对方心晴说:“想让宁薇帮你,你得先为刚才说的话给宁薇道歉”。   方心晴气得小脸通红,但又无计可施,只得小声的对宁薇说:“宁薇,对不气!”   宁薇帮方心晴拿下蚂蚱后,方心晴怒气冲冲的注视着斯如。斯如觉察她怒视,也正眼瞪着她。马车里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四下里仿佛充满了火药味。冯蕴默默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她觉得斯如是那么的愚不可及,为了不可能得宠的宁薇,而得罪大有来头的方心晴。   紫虞拉了拉斯如的袖子,柔声说:“斯如,算了,不要伤了和气。人家宁薇也没有说什么,你至于吗!”说话时,紫虞用余光瞟了瞟宁薇,看到宁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斯如不解的看了看紫虞,虽不明白她话里的含意,还是点了点头。   冯蕴静静的看这一切。没错,她是很讨厌方心晴的盛气凌人,可是相比之下,她更为反感宁薇装可怜的这副嘴脸。冯蕴的嘴角微微上扬,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是作壁上观而已。   马车一路颠簸,日落时分终于到了驿站。这是一间简陋的驿站,只有四间卧室。方心晴一下马车就匆匆冲上楼,跑进其中的一间卧室,径直扑倒在床上。众人一阵哗然。紫虞和斯如相视一笑,手挽手一起走到楼下。   楼下,她们走到离驿站门口不远的长凳旁边。紫虞掏出手帕檫了檫凳子上尘土。拉着斯如随意坐下。斯如不解的问:“方才在马车上,你为何那样说?宁薇被方心晴奚落,多可怜呐!”   紫虞笑笑,缓缓说:“要是方心晴刚才那般笑话你,你做何反应?”   斯如不假思索的说:“按我的xing子,当然是反唇相讥……”斯如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似乎恍然大悟。   紫虞接着说:“就算不像你说的这样,也不至于把头深深埋下。且她衣着讲究,必定出身大户人家。怎会表现得如此卑微呢!就算修养再好,也不至于这样忍气吞声吧!”   斯如感慨万千,说:“想不到还没有进宫,就开始勾心斗角了。真是惶恐啊……”   然后,斯如轻轻握住紫虞的手,真挚的说:“不管以后如何,你我绝不这样。好吗?”   看着斯如诚挚的眼,紫虞也握紧了斯如的手,郑重的点点头。   这时云矾拿着草席从驿站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看紫虞和斯如紧握的手,他的心警惕的咯噔一下:李斯如会不会是第二个冯蕴?他看到紫虞微微的笑。不知怎么的,云矾也温和的笑笑。   第一次看到云矾笑,斯如只感到心跳得飞快,云矾就在眼前,那么柔和的笑着。只是她不知道,云矾这个笑容,是因为他看见了紫虞清风抚面一般怡人的微笑。   云矾扬了扬手里一大堆的草席,有些无奈的说:“这个驿站总共只有四张床,没办法,只好备些草席给各位姑娘。凑合一晚吧。明晚到了祈城就不会这样了。”说完又是随和的笑笑。   这时,冯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原来你们在这里说悄悄话,让我一阵好找!上面已经没有床了,我们今晚怎么办?”   紫虞和斯相视一笑,默契的看看云矾手里的草席,不约而同的说:“我们今晚打地铺。”   冯蕴爽朗的笑:“好啊!我们三个一起睡!”   吃过晚饭,紫虞,斯如,冯蕴抱着席子走上楼上,她们看见四个卧室都挤满了人。无奈她们只好又回到楼下。冯蕴走出驿站外,向在一旁吃着干粮的云矾抱怨:“上面连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啦,今夜我们睡哪里啊?”   这时紫虞和斯如也走了出来。云矾看一眼紫虞,一阵思索。“有了。”云矾忽然大喊一声。只见他用手中的剑劈下几根细竹,两三下便扎成一个简易的帐篷。又把紫虞她们手里的席子铺在里面,还在马车上拿了块帆布搭在帐篷上。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紫虞她们嬉笑着走进帐篷,冯蕴笑着说:“想不到云大人还会做这个,真有趣。”紫虞也笑笑,在冯蕴旁躺下。   看着自己旁边这两个已进入睡梦的朋友,斯如也想睡去,可不知怎么,她就是难已成眠。心,不自觉的想起云矾。她突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与云矾一起逃走,天涯海角,不离不弃。但这个念头的存在只有一瞬间,无奈的笑笑,斯如很快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正文 第8章 初入宫门 有冯蕴和斯如的陪伴,紫虞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京都。马车停在宫门外。紫虞慢慢走下马车,凝视着眼前这片陌生的土地。京都,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天子之地。于她,宋紫虞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的囚笼。宫门缓缓打开,出来一群年轻的宫女。在宫女们的引领下,紫虞她们缓慢行走。  在宫门关闭的瞬间,斯如蓦然回首,看着重重宫门外,一脸恍惚的云矾,心,难已言喻的泛起阵阵酸涩。云矾为什么也如此惆怅,是因为她,李斯如吗?想到这,刻意隐忍着的泪不经意间已模糊了眼前的景物。   长柳莺啼,百花怒放。夏日的凉风夹杂着缕缕花香迎面扑来,沿着红色宫墙走了很久,引领她们的宫女们停在一处较为简陋的院落,呈祥殿。紫虞她们走进去,视线立刻豁然开朗起来,想不到如简陋的宫门背后,竟是这样一番美妙的景色。小桥流水,翠柳垂地,宫殿华丽。宫女们把她们带到了正殿,有一年老的嬷嬷和一群宫女正在等候她们。见她们都进来后,那老嬷嬷清了清声音说:“各位姑娘,我是安嬷嬷,是呈祥殿的管事,在没有册封之前,各位姑娘暂时住在呈祥殿。(wwW.mianhuatang.la无弹窗广告)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来偏殿找我。各位姑娘一路辛劳,请好好休息。”   紫虞看这老嬷嬷长得慈眉善目,心情不由得缓和了许多。一抬眼,发现安嬷嬷也在打量着自己,不由得脸一红,朝安嬷嬷微微一笑。安嬷嬷敛回了目光,也微笑回应。旁边的冯蕴看到这场景,心中大喊不妙,连刚见面的安嬷嬷都对紫虞示好,可见紫虞对自己有太大的威胁。   斯如发觉冯蕴的神色有些异样,关切的问:蕴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冯蕴连连摇头,说:“没有啊,我只是还不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有点紧张。”一脸的纯净。   宫女们四下散开。一模样乖巧的宫女来到紫虞面前,柔柔的说:“宋姑娘,我是你的宫婢,名叫秀雅,现在我带你回房,请姑娘随我来。”   紫虞看看身边的冯蕴和斯如都随着她们的宫婢缓缓走进各自的房间。紫虞冲秀雅笑笑说:“走吧。”   秀雅愣了愣,这张脸好熟悉啊,似乎从前曾见过……或许是人有相似。紫虞看秀雅就这么瞧着自己的脸出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的唤了声:“秀雅……”   紫虞的轻柔的声音让回过神来,她腼腆一笑,满脸通红。紫虞随着秀雅走过进自己的房间。分卧室和客厅,卧室不大,却整洁明亮。衣橱摆在房间的一角,床旁边是小巧的妆台,妆台上还摆着几盒胭脂。   紫虞皱了皱眉,说:“秀雅,妆台上的胭脂……”   看出紫虞的疑惑,秀雅莞尔,说:“这是陈妃娘娘送给姑娘的见面礼,每位姑娘都有。”   紫虞细细拿起胭脂,并未打开,轻轻放到一旁的抽屉里。紫虞走到窗前,说:“秀雅,你知道李斯如姑娘住在哪个房间吗?”   秀雅说;“姑娘先休息,等一会我帮你问问吧。”   紫点点头,说:“秀雅,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秀雅点点头,转身走出去,并轻轻带上门。紫虞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秀雅,内心里总有种莫名的警惕。顺势躺在床上,望了望长长垂地的床幔,紫虞突然想起家里,她和紫媛总喜欢放下长长的床幔,在里面嘻笑打闹……   偏殿里,秀雅平静的告诉安嬷嬷:“紫虞姑娘问我斯如姑娘住在哪个房间,还问了妆台上的胭脂。”   安嬷嬷又转向冯蕴的宫婢小弦,问:“冯姑娘呢,有没有问你什么?”   小弦摇摇头,说:“冯姑娘什么也没有问。”   ……   安嬷嬷仔细的询问了每一个姑娘的宫婢,确定一切如常后,遣去了宫女。出了呈祥殿,绕过御花园。径直来到跃宜宫,门口的宫女一见是安嬷嬷,马上向宫内通传。不一会,一个长像俊美的宫女走了出来,迎接安嬷嬷。两人很快来到跃宜宫的正殿。正殿极为华丽,只见长椅上坐着一美丽女子,女子长发及腰,发上cha着金灿灿的发簪,呼吸间,发簪上的吊坠轻轻摇摆,妩媚而贵气。长眉黑瞳,娇悄的鼻,一双薄唇似乎正微微笑着,又是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安嬷嬷上前一步,缓缓跪拜:“陈妃娘娘福体安康。”   陈妃从长椅缓缓站起,:“嬷嬷不必行此大礼。今日呈祥殿入住得如何?有何人较为众?”   安嬷嬷毕恭毕敬的说:“蒙娘娘庇佑,一切安好。有一人样貌十分出众,眉眼间略似昔日淑妃。”   陈妃眼中含笑:“那其余的呢?”   安嬷嬷略一思索,忽眼前一亮:“回禀娘娘,还有一人,名李斯如,生得国色天香,明艳动人!”   陈妃眼里的笑意更浓,慢悠悠的说:“好的,本宫知道了,有什么情况再来向本宫汇报。嬷嬷先退下吧。”   安嬷嬷行完礼便离去。   陈妃嘴角微微上扬,刚才迎接安嬷嬷的俊俏宫女,此时正站在陈妃旁边,她看陈妃满脸笑意,不解的问:“娘娘为何……这两怕是要成为娘娘的劲敌啊!”   陈妃妩媚一笑,说:“自宛宁皇后和淑妃死后,这后宫就了然无趣了,想找个对手,可看看张婕妤,黄美人这些个庸姿俗粉,本宫就没有任何斗趣了。想想这漫长的深宫生活,没有个对手,岂不乏味,欢儿,你说是吗?”   欢儿点点头,秀丽的眼里流露出奇异的光彩,是呀,自从皇后和淑妃被陈妃娘娘斗垮后,这两年娘娘的确很无趣。欢儿笑笑,说:“娘娘,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陈妃美丽的黑瞳里隐藏着无尽的诡秘,她挑了桃长眉,含笑不语。欢儿柔柔的凝视着陈妃美得如玉一般,无瑕的脸。思绪万千,当年要不陈妃出手相救,自己早已被霸气的丽妃活活打死。欢儿虽然觉得陈妃毒害皇后,然后嫁祸给淑妃的做法很是歹毒。但,想起陈妃往昔对她的好,她就决心誓死效忠陈妃。 正文 第9章 夏日炎炎 紫虞迷迷糊糊的一觉醒来,看见秀雅正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心中一惊,说:秀雅,你怎么在这?”  看出紫虞的不悦,秀雅柔柔的解释说:“宋姑娘,我是你的贴身宫女,当然要时刻在你左右,如果你有什么吩咐,我就能随时为你效劳。”   紫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那岂不是没有任何私人空间了吗?!没办法,现在人生地不熟,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将就着点吧。淡淡一笑,说:“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秀雅只觉得紫虞的笑是那么淡雅那么令人沉醉,回过神来,点点头,说:“当然可以,宋姑娘不用如此客气,这是奴婢份内的事。”说完轻轻推开门。随着紫虞走到院子里。   紫虞缓缓走着,已是夕阳西落,紫虞漫步走上石桥。深深的凝望着远方,在云的那边,有着她挚爱的家人,还有曾经和她心有灵犀的明轩,此时的他们,不知是否像她一样,在千里之外,惦念着……   身旁的秀雅看出紫虞满眼的惆怅,柔声劝慰:“宋姑娘,别想那么多了,既来之则安之……”一股暖流涌进紫虞心里,她眼里含泪的看着秀雅,头一次觉得在这深深的宫墙里,还有关心她的人。秀雅静静的凝视着个被自己不经意的安慰,而感动得无语凝噎的女子,惶恐她的善良将怎样在这么一个尔虞我诈的深宫里立足。   夏日的傍晚还很闷热,紫虞用手帕轻轻檫去额上微微渗出的汗。一旁的秀雅看到这一幕,暗暗责怪自己太疏忽,这么热的天,怎么能让姑娘出来呢!   “姑娘,天这么热,我们先回去吧,晚上再出来纳凉,好吗?”秀雅关切的说。   紫虞依旧沉默,看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用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她眺望着的宫殿,淡淡的说:“皇上住在那里,是吗?”   秀雅顺着紫虞手所指的方向看去,笑笑,说:“不是,那里是议事殿,是皇上和大臣议事地方。皇上住在延庆宫,在议事后面,这里看不到的。”   摇摇头,紫虞淡漠的笑。   看出紫虞的哀怨,秀雅的心一阵紧缩,不禁劝慰:“宋姑娘,你别担心。十日后大选,你就能见到皇上了……”   皇上?!那个用一卷诏书,摧毁了她所有幸福的人,那个高高在上,因一己喜恶,而决定无数女人或璀璨夺目,或黯然失色的花样年华。紫虞微微叹一口气,轻声说:“秀雅,我们回去吧。”   呈祥殿西院,冯蕴轻轻拿起妆台随意摆放着的胭脂,笑着问:“小弦,这胭脂是?”   站在一旁的小弦看着一脸天真烂漫的冯蕴,笑着说:“这是陈妃娘娘送给各位姑娘的礼物。”   “那是说,每个人都有?”看到小弦点了点头。冯蕴脸上的笑意更深,暗暗盘算着怎么除去宋紫虞或者是李斯如。   冯蕴一番沉默,继而又含笑的说道:“小弦,你去告南院告诉李斯如姑娘,晚膳后去宋姑娘那边,聊聊天,快去。”见小弦离开后,冯蕴立即出门,匆匆来到紫虞那边,轻轻扣房门。秀雅缓缓开了门。   冯蕴径直拉着紫虞,走入卧室。坐在妆台前,水灵灵的杏目在妆台上流转,突然她的目光停了微开的抽屉里。柔和的笑笑,说:“紫虞姐姐,我有点话想和你说,你能不能……”说话间用眼瞟了瞟秀雅。   秀雅明白冯蕴话里的意思,她对紫虞一笑,说:“宋姑娘,我去看一下晚膳好没有。”   紫虞点点头。   冯蕴爽朗笑着说:“我渴了,姐姐给我倒杯水吧!”娇嗲的声音,让紫虞想起了紫媛。温情一笑,说:“好的,好的。”   就在紫虞转身走向客厅的一瞬间,冯蕴迅速拉开抽屉,抓起胭脂放到衣袖里,再匆忙关上抽屉。这几秒钟,冯蕴的心扑扑跳得飞快。深呼几口气,她缓了缓神,疑惑紫虞怎么去了这么久。走到客厅一看,紫虞竟然昏倒在客厅,冯蕴心中一急,大声呼喊:“快来人呐,姐姐昏倒了……”   刚走不远的秀雅听闻冯蕴的呼喊,立即跑了回去,一把推开门,看着抱着紫虞的冯蕴满脸泪痕,便跑出去叫宫人去请太医。随后又回到房里,轻声对哭得泪人一样的冯蕴说:“冯姑娘,帮帮我,把宋姑娘抱到床上去,好吗?”   冯蕴檫了檫眼泪,说:“好。”   两人把紫虞抱上床后,太医匆匆赶来,一把脉,太医生问:“宋姑娘是怎么晕到的?‘   冯蕴满脸自责的表情,说:“都怪我,是我不好……要姐姐给我倒水……不知怎么的,我一看就已经昏倒了。”说话间,泪水从美丽的大眼里直往下掉。   太医一捋胡子,说:“宋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中暑,休息一下,再喝点降暑茶便无虞。”   床上,紫虞缓缓醒了过来,看着旁边一脸焦虑的秀雅,轻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秀雅轻声说:“宋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看到紫虞摇了摇头,秀雅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接着又说:“宋姑娘,你有些中暑,我去熬些解暑汤……”   秀雅跟随太医出去了。   此时一旁的冯蕴,泪眼婆娑的说:“紫虞姐姐,都是我不好……”   紫虞用手摸了摸了冯蕴的头,清丽的眼里满是柔情,说:“怎么能怪你呢!是姐姐的身体不好……蕴儿,快别哭,你这个样子姐姐真心疼。”   冯蕴凝视着紫虞满是温情的眼,心莫名的震撼了一下,但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她柔声说:“姐姐,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看你。”   紫虞微笑着点点头。   冯蕴回到房间,小弦问道:“冯姑娘,饿了吗?我给你传晚膳吧。”   冯蕴笑着点点头。又问:“李斯如怎么说?”   小弦回答:“李姑娘说,她一定去。”   冯蕴满意的笑了笑,她用手摸了摸头,光洁的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拿出手帕抹了抹汗,对正在忙碌着摆饭菜的小弦,盈盈一笑,说:“小弦,我出去一下。”   等忙碌的小弦还没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冯蕴的身影。小弦大呼一声:“坏了!”立即追了出去。   此时,夕阳薄光笼罩下的呈祥殿一派的宁静与祥和。 正文 第10章 冯蕴的冷箭 夜,静悄悄的来临,一轮明月高挂半空。.小弦气喘吁吁的找遍了呈祥殿的整个院落,但始终没有看到冯蕴的身影。她细细回想初来乍到的冯蕴姑娘怎么会跑出去呢?小弦秀眉微皱……她急急忙忙跑去偏殿找安嬷嬷。  看着四周寂静而陌生的宫殿,冯蕴觉得自己真是太卤莽了。就这么跑出来,心里顿时懊悔不已。可是,现在怎么办呢?她迷路了。她入宫前曾听闻皇上青梅竹马的宛宁皇后和最宠爱的淑妃已死。现在这深宫早已冷冷清清,居高位者更是凤毛麟角,唯陈妃,丽妃两人。冯蕴盲目的走着,她突然眼前一亮,在她眼前的是一幢及其华丽的宫殿。月华殿。冯蕴心中喜呼:就是这里了。她缓缓走入,看着宫殿四下灯火通明。正要向前走去,突然在离主殿不远处被两名守卫拦下,其中一个守卫喝到:“什么人,竟敢夜闯月华殿。”   守卫的喝声惊动了正在殿内小憩的丽妃。只见她明眸含怒,细眉微斜,披了件薄纱披风,快步走出殿外厉声喝道:“何人扰本宫清梦?”   被拦住的冯蕴清着声音说:“呈祥殿冯蕴,有事夜拜陈妃娘娘!”   丽妃一脸疑惑,额……这丫头不会把她当成陈妃了吧?!好,我正要听听她要对陈妃说什么。   丽妃缓了缓脸上的表情,说:“进来吧……”   冯蕴尾随丽妃走进殿内,丽妃随意坐下,看着一脸纯真的冯蕴,柔声说:“好了,你要跟本宫说什么?”   冯蕴不卑不亢的看了看明艳的丽妃,缓缓说:“陈妃娘娘,我是为我宋紫虞姐姐来的,她说承蒙娘娘的眷顾,已是天大的福分。她不能收下这么名贵的胭脂。所以特意嘱咐我还给你。”   丽妃的脸色一阵巨变,心中暗想,好你个陈妃!又用这些个来收买人心。这回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呵呵,本宫终于逮个机会来奚落你一番……她凝视着冯蕴,缓缓说:“既然宋姑娘坚持不收,那本宫也不强人所难。放下吧,你就拜退吧。”   冯蕴放下胭脂,正要行礼告退,她突然想起,她不知道怎么回呈祥殿,于是她腼腆一笑,说:“娘娘,我……不知道怎么回呈祥殿……”   丽妃妩媚一笑,对身旁的宫女说:“采莲,你送冯姑娘回呈祥殿。”   冯蕴随着采莲在深邃的夜下下缓慢的走着。冯蕴心中大喜,今晚的赌局,看来是自己赢了。她早就知道,刚刚的月华殿是丽妃的寝殿,她也知道,刚才的美丽女子不是陈妃而是丽妃。她是故意指鹿为马的,如果她把胭脂直接给陈妃,陈妃不过是认为宋紫虞自命不凡,而一笑置之;可,如果由向来与陈妃不和的丽妃代劳,陈妃这个脸就丢大了。她一定会以为宋紫虞是故意的,以陈妃的xing格,必定会想尽办法,把宋紫虞除之而后快。想到这,冯蕴心情大好。步伐也加了许多。   终于回到了呈祥殿,冯蕴谢了采莲,径直走回房间,刚踏入房门,就看到小弦和安嬷嬷焦急的站着等她。冯蕴心中一阵慌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们知道,她今夜去了月华殿。此时,安嬷嬷一脸严肃,冷冷的问:“冯姑娘去了何处?”   冯蕴一脸的歉意,红着脸说:“我觉得屋里闷热,就出去走走,怎么了?”   安嬷嬷看一眼旁边的小弦,说:“冯姑娘,你们现在是不可以出呈祥殿的,这次是小弦没有告诉你。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冯蕴满是疑惑,问:“安嬷嬷,现在我们为什么不能出呈祥殿?”   安嬷嬷看了看冯蕴透彻的大眼,说道:“因为现在你们还没有册封,就是说,你们现在在宫里还没有名份,所以你们不能出去。”   冯蕴看出安嬷嬷眼里的不耐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依旧笑着点点头。看着安嬷嬷走出房间。冯蕴转过身,看着小弦说:“走,陪我去紫虞那了!”   两人缓缓走到紫虞房外,冯蕴对小弦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弦点点头。   冯蕴走进紫虞房里,看见斯如也在,冯蕴笑着说:“斯如,你来啦!你知道吗,今天紫虞姐姐晕到了。”   斯如白皙的脸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望着紫虞脱俗的脸,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责备:“紫虞,你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现在觉得怎么样?”   紫虞眼里含笑,轻轻的碰了碰斯如修长指,轻声说:“我没事啊,你别听蕴儿的,只是有一点中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冯蕴急切的说:“什么呀!别听我的,紫虞姐姐你……我不理你们了!”冯蕴瞪眼佯怒的模样着实可爱。   一旁的斯如看着冯蕴可爱的脸,轻轻一捶冯蕴的头,笑得如花盛放,说:“蕴儿,你再说一遍不理我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又拿起秀拳。   冯蕴猛然扑到紫虞怀里,娇声说:“紫虞姐姐救救我,斯如她欺负我,她打我!”   斯如被冯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逗哈哈大笑。   冯蕴这时从紫虞怀里一跃而起,用手指挠斯如的痒痒,笑着说:“斯如,你笑,你笑,我让你笑笑笑……”   紫虞静静的看着眼前吵闹嘻笑着的两人,觉得在这陌生的宫殿里,原来自己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斯如,蕴儿还有秀雅……   冯蕴从紫虞那里,回到房间,已是深夜。她静静的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紫虞那张清丽的脸,紫虞对她,是那样的温情。她突然觉得她不能这样……矛盾纠结着冯蕴的心,她无力的笑笑,终于做出了决定。   宫外,一处别致的府邸内,简单的而别致摆设,更显出主人独特的风格。烛台上的烛焰左右跳动,正如此刻云矾激动的心。红木凳上,坐着一脸喜色的云矾。刚接到的调令的云矾激动不已。禁军总管,明天他就入住宫中,到时候,就可以……保护紫虞!云矾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在接到调令的时候,竟在第一时间闪出这样一个念头。是为报答恩师当年的举荐,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云矾在心里一遍遍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