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婆婆到来 我叫王萍，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能嫁给我老公方立，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可婆婆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幻想。 　　胎儿三个月的时候，我见红了。结婚四年才有这个孩子，方立急的不行，提出要把婆婆 　　接到城里，我也同意了。 　　每天上班那么辛苦，下班就能有热饭吃，那该多美？ 　　于是方立就美滋滋去安排了，婆婆在三天后从农村老家赶往浦西。 　　大清早的，方立就对着我千叮万嘱开了，“我妈一个人把我们姐俩养大不容易，不管她 　　说什么，你都先应着，有委屈就跟我说，只一条，千万不能跟她吵！” 　　看着他唠唠叨叨的样子，我失笑，他是把我想成什么恶媳妇了？ 　　我笑着答应，可婆婆的行为，真是让我难受。 　　老人家进浦西，拿了大包小包的土产，一见到，他们娘俩就抱头痛哭，我站在旁边，只 　　能偶尔劝两句。 　　哭完一阵，方立就接过婆婆手里的东西。 　　可婆婆不干了，凶恶的瞪着我，教训开了，“男人家是做大事的！大包小包像什么样子？” 　　四川话配着老人尖利的嗓音，让我一下就委屈开了。 　　现在社会男女平等，我也赚钱养家的，再说了，我本来怀孕见红，身体就虚弱，哪里能 　　提重物？ 　　眼见气氛僵硬，方立出来说话了，“妈，王萍怀孕见红了，不能提重东西的。” 　　婆婆瞪我一眼，眼中满是嫌弃，“女人家怀个孕有什么好稀奇的？我怀着你们姐俩的时 　　候，到生还在干活呢！” 　　说完就率先走了。 　　我站在原地，不争气的眼泪掉了出来，方立捅捅我，一脸讨好的笑，“老人家，你别跟 　　她计较，快走吧！不然妈该觉得我们不欢迎她了。” 　　我被方立拽着走，心里说不出个什么滋味。 　　要说这只是个小事，更让我难受的，还在后面。 　　为了欢迎婆婆，我在下面饭店订了一桌，婆婆脸色却更难看了，一边教训我不会过日子， 　　一边让服务员不断上着不要钱的瓜果。 　　吃也就算了，还把瓜子什么的都倒进了随身携带的口袋里，倒完以后，她又嚷嚷开了， 　　“服务员！就这么点，够谁吃呀？” 　　我难为情极了，看方立，也是一脸为难，婆婆刚来，我也不想和她吵，只能在服务员一 　　脸鄙夷上瓜果的时候，低垂着头。 　　没一会儿，上菜了，十八个菜上齐，我站起来盛饭，刚刚坐下，婆婆不乐意了。 　　“男人在桌子上，你是他媳妇，怎么能坐着？” 　　我瞪大了眼睛，哪里还有这样的规矩？ 　　刚要反驳，方立为我说话了，“妈，让王萍坐着吧！” 　　婆婆的脸色更难看了，看着方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劈头盖脸就教训开了，“打出 　　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我给你管教媳妇，你不要多嘴！” 　　“妈，现在男女平等，没那么多规矩。”再忍不住，我出声反驳着。 　　我的话，让婆婆炸了锅，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我就哭喊起来，“做媳妇的教训起 　　我来了！我还有什么脸啊！” 　　涕泪横流，浑身上下就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过往行人都一副八卦嘴脸，我怔在原地，不明白我就是说了一句话，婆婆有必要这样吗？ 　　方立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拉着我的袖子就皱着眉嘀咕起来，“快给妈道个歉，她就来这 　　么几天，忍忍就好了。” 　　我委屈开了，只觉得眼前的方立跟我记忆中的男人，变化也太大了。 　　强忍眼泪，我给她道了歉。 　　方立说的没错，婆婆就来这么几天，没必要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 　　道完歉，婆婆一秒止了眼泪，端起我的碗胡乱夹了几样菜，夹完菜，发脾气似的把碗摔 　　在了我手里。 　　碗里就一块鱼尾肉，还有几块青菜，我看一眼满桌子的鸡鸭鱼肉，诧异的看着方立。 　　可他只是瞟了我一眼，便低下头招呼他妈去了。 　　这一天，我吃了有生以来最让我憋屈的饭。 　　吃饱喝足之后，婆婆让服务员打包了剩菜，这也不奇怪，别浪费嘛！可她老人家，居然 　　让人把垫桌子上的桌布扯下来。 　　我难堪的低下了头，方立尴尬的制止了。 　　“不要就不要，谁知道那个不可以打包嘛！”老太太气鼓鼓就走了，临走前恨恨瞪了我 　　一眼。 　　“妈一定是还生你的气，回了家你好好哄哄她啊！” 　　方立一边拽着我赶上，一面絮叨开了。 　　我满脸苦涩，这个男人，真的是跟我过了三年的男人吗？ 　　回了家，婆婆关上房门就不出来了，方立像个孩子似的哄着老太太撒着娇，老太太开了 　　门，娘俩一聊就是半宿，我实在困的受不了就先睡了。 　　大半夜的，婆婆站在我床边。 　　我被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起来，“妈，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累了一天回家，你得给他泡泡脚解解乏！我告诉你，我们那的女人，世世辈辈就 　　是这么过来的！”婆婆阴沉着脸，义愤填膺道。 　　我怒气一下就上来了，刚想不管不顾大吵一顿，可婆婆身后的方立却冲着我不停的讨好作揖，看着男人的为难样子，我忍了怒气，气鼓鼓打了水给他洗脚。 　　婆婆满意的笑了，打着哈欠离开。 　　做完一切，我裹紧被子睡在床角，像只孤独的猫，方立搂住我，不断哄着，“亲爱的， 　　真是对不起，我妈有点老思想，可你们慢慢相处就明白了，她心是好的！再说了，她住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就当为了我，你就忍忍吧！” 　　我佯装熟睡，不言不语，我还怀着孕，她就夹那么点菜给我，心是好的？ 　　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我洗漱完就去敲婆婆的房门。我爸妈知道婆婆来了，特意在家里做了菜。 　　一连敲了三声，婆婆来开门了，阴郁着脸，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干什么？早饭就做好了？大清早的，敲什么门？” 　　一连几个发问，再加上昨天对她的惧怕，我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说道：“妈，我妈为 　　了欢迎你，特意在家做好了饭，我们现在赶过去，也到饭点了。” 　　婆婆气呼呼的瞪着我，开口就炸了，“一顿饭，有什么好吃的？你们年轻人没事，老人 　　要是睡不够，会折寿的！” 　　我僵在原地。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方立过来圆场了，附在婆婆耳边，小声嘀咕着。 　　说了好久，我就听见一句，‘这房子还是她爸妈给我们的，不要惹火人家。’ 　　终于，婆婆脸色缓和了些，发慈悲的不再怼我，转身进了房间换衣服。 　　路上，我满心忐忑着，就我婆婆这态度，要是让我爸妈看见，那还不得闹翻天吗？ 　　可是事实，再次打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打进我家门，婆婆就是一副笑模样，勤快的忙前忙后，对着我说话，也是和颜悦色的， 　　酒席上，更是当众表态，‘王萍既然进了我的家门，亲家你们放心，我一定把她当成亲闺女！’ 正文 第二章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 我妈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拉着婆婆的手，言语也亲热了不少，“亲家，我就她这么　　一个女儿，养的娇惯了点，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您多担待。” 　　婆婆笑容越发真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吃完饭后，婆婆抢了洗碗的活，坐在沙发上，我妈跟我咬耳朵，“行，看来你这婆婆对 　　你不错。” 　　我笑容苦涩起来，真的不错吗？可为了不让爸妈担心，我只能咬牙应着声。 　　送我们出门，我妈拿了不少阿胶蜜枣什么的送给婆婆，婆婆一面推辞不要，拿着袋子的 　　手却攥的紧紧的。 　　我冷冷看着，婆婆来了，对我来说，还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送婆婆回了家，方立也收拾着，准备去上班。 　　我换了双舒服的鞋，也打算出门，婆婆却拦住了我，质问道：“你怀着孩子呢！现在要 　　去哪儿？” 　　“妈，我就是去产检一下，顺便今天把档建了。”为了不让婆婆生气，我只能好声好气的 　　说着。 　　谁知道婆婆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双手挡在我面前，眼神凶恶的恨不得吃了我，“产什么 　　检？我生了两个孩子，哪一个到医院做了检查了！医院就是坑钱的地方！我儿子赚点钱不容 　　易，今天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去！” 　　我有点不耐烦，可还是好言好语说着，“妈，现在的人生孩子，产检都是必须要做的事 　　情，这也是为了孩子好，万一有事，医生也好做决定！” 　　“好什么好？都是命里带的！生下来要是好的，那我们就好好养，要是不行，那把他呛 　　在尿盆子里不就完了！反正都得生下来，干嘛要这样浪费钱？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败家媳妇，当初说什么，我也不能让我儿子娶你！”婆婆咬牙切齿道。 　　呛死？ 　　婆婆说的每句话都在冲击着我的脑子，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只觉得面前的这个老 　　人，可怕的不行。 　　气氛嚣张跋扈的时候，方立出来了，我看见他，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产检的好处，他都 　　是知道的，让他自己说服他妈吧！ 　　“我约好了医生产检，可是妈不让去。” 　　一句话，彻底惹毛了婆婆，她坐在地板上拍着大腿呼天抢地，“我的老天呐！我是娶了 　　个什么样的儿媳妇？可着劲的祸害我儿子的钱，现在还学会告状了！” 　　我瞪大了眼睛，对老太太的作态，恶心的不行，昨天她就是用这招，让我妥协了一次，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妥协。 　　方立看着我，却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急急说道：“行了，妈不让去那就改 　　天去吧！给妈道个歉让她起来，地上多凉啊！”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方立，随着婆婆的到来，我似乎越来越不认识他了。 　　男人的话让我寒心，我攥紧了拳头，不言不语，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还要忍？ 　　方立恨铁不成钢的瞪我一眼，拉起老太太好言好语说话了，“地上凉，妈，我们起来， 　　别气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对了，今天晚饭不用等我了，我约了客户，你们自己吃吧。” 　　婆婆顺势起来，抹一把眼泪，还狠狠的瞪着我，龇牙咧嘴道：“儿子你记住！打出来的 　　媳妇揉出来的面！对媳妇，就得爷们一点！” 　　方立胡乱的点着头，慌忙离开，婆婆瞪我一眼，像个志得意满的将军，洋洋得意回了房 　　间。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儿，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在屋子里闷了半天，接近晚饭的时候，婆婆来敲我的门，我心稍稍舒服了点，好歹她还 　　能给我做顿饭吃，也不错了。 　　可门一打开，婆婆阴沉着个脸骂出声了，“饭都不做，是要饿死我吗？” 　　我一愣，委屈漫上心头，却还是强忍着酸涩道：“妈，这个时间点了，要是饿的话，订 　　点外卖吧？很快的，一会儿就到了。” 　　讨好的话，却让婆婆脸色更难看了，直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道：“外卖外卖！你怎么就 　　这么懒呢？你现在就给我做饭去！我能坚持住！” 　　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我也赚钱的，我的工资比方立还高的，可现在，怎么还被这样说 　　呢？眼看婆婆又要骂出口，我抹抹眼泪，转身进了厨房。 　　婆婆却尾随了进来。 　　我要做肉，她不让；我要做冻鱼，她也不让；我煎两个鸡蛋，都被她制止了，老太太就 　　一句话，“我儿子又不回来吃饭，女人家，不用吃那么多好的！随便做点就行。” 　　我气结，我现在怀着孕，正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婆婆竟然说出这种话！ 　　却不敢多说话，她动不动就坐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犯不上为了点吃的大动干戈。 　　晚饭我做了白水面条，上面就放了几片快枯萎的菜叶。 　　憋屈的过了一晚，第二天七点的闹钟一响，我起床洗漱，拿了包包就往外赶。 　　公司领导已经给了我两天假，说什么今天也不能迟到了！ 　　谁知道婆婆却一脸黑关公模样挡在了门口。 　　我只觉得满心疲惫，可还是带上了笑脸，“妈，你让让，我得去上班了！” 　　我好声好气说着，婆婆却一下子就炸了锅，“上什么班？没事少出去外面！女人越出门， 　　心就越野！” 　　这是什么时代了？婆婆凭什么拿这套标准要求我？ 　　“妈，我工资比方立还高出许多的，出门上班是合情合理的！”再忍不住，我充着她吼道。 　　婆婆却两眼一翻，无动于衷道：“你工资比我儿子高有什么了不起的，那只说明我儿子 　　优秀，你自己心甘情愿倒贴！反正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出门。” 　　我愤怒的不行，正想据理力争，方立拿着包出现了，不耐烦道：“行了妈，让她上班去 　　吧，这个月的小区物业费也该交了。” 　　婆婆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可好歹还是让开了身子。 　　我松了口气，提上包就跑。 　　来到公司，我觉得精神彻底放松了，就算婆婆多不讲理，可好像来到公司，来到我专业 　　发挥的地方，我就浑身舒畅了。 　　一个女人，只要自己能养活的了自己，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可我还是低估了婆婆。 　　白天的时候，婆婆来了，一进门就呼天抢地的，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我这个不孝顺的儿媳妇诶！怀孕都见红了还来公司上班，我孙子要是出什么事，那我 　　就睡死在这儿算了！” 　　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话，引得同事们对我频频侧目，我再也忍不住了，那么多愤怒积攒在一起，终于爆发了！ 　　“妈！你太过分了！要真是为了孩子好，你现在就回家去！” 　　婆婆抬起眼诧异的看着我，愣了片刻便继续哭天抢地了，“儿媳妇教训我啊！天底下哪 　　里有这样的事？” 　　我气的浑身直打颤，婆婆到底想干什么？ 正文 第三章表妹方洁 我们这边吵的热闹，领导出来了，微皱着眉头，稍稍有点不耐烦的样子，搭着我的肩说　　话了，“王萍啊，要不你就回去吧！把家事先处理好，工作的事不着急，啊？”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我却只能暂时先同意了。 　　于是在同事或同情或庆幸的目光下，我憋憋屈屈跟着婆婆离开。 　　回了家，我便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任凭婆婆在外面怎么咒骂都不理。 　　我得等方立回来，婆婆继续这样干涉我们的生活，日子还怎么过的下去？ 　　晚上六点多，方立下班回家，可还没等我说话，房门外面早已响起婆婆的哭嚎声，一点 　　点细数我的罪状，说着自己多么不委屈。 　　听了一阵，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打开房门就大吼起来，“妈去我上班的地方闹，你让领 　　导怎么看我？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了！你们好好过！我回我妈家！” 　　说完就转身回房收拾东西。 　　收拾着收拾着，方立的手搂住了我的腰，在我耳畔好言好语陪着不是，“对不起，亲爱 　　的。我明天就让我妈走！这才是你的家，你别生气了！” 　　方立的一番话，镇住了两个人。 　　婆婆跺了几下脚，满脸的难以置信，嘴里骂了几遍‘没良心’，便气愤的转身回房。 　　我诧异的看着方立，对方一脸的坚定，冲着我讨好的笑，“亲爱的，你别气了，我去哄 　　哄我妈，你自己睡啊！” 　　说完便一头钻进了婆婆的房间。 　　直到半夜也没出来，娘俩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放心的睡下，只要婆婆一走，我 　　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第二天，我和方立送了婆婆去火车站。 　　婆婆走了，我的生活平静了一段时间，可顺风顺水的日子，没过多久。 　　一个月没到，婆婆就说自己病的厉害，一定要来浦西看病，我心里直发憷，婆婆的手段， 　　我都是见识过的。 　　再不情愿，婆婆还是来了，这次带来的，还有据说是方立表妹的方洁。 　　照旧在楼下饭店摆了一桌，婆婆吃的挺欢，一点不像病人的样子，我也不敢多说，求个 　　相处融洽就不错了。 　　方立倒是请了几天假陪着婆婆跑医院，表妹也一起陪着，我总感觉怪怪的，她似乎时不 　　时就喜欢打量我。 　　我精神绷的紧紧的，婆婆也改了点态度，虽然再没像上次一样怼我，可生活中的小细节，还是让人觉得难受。 　　表妹洗衣服，婆婆一定要把我的单独捡出来不洗；她们有时候说着悄悄话，一见到我马 　　上就会停止…… 　　日子就这样凑合着过去，胎儿长到七个月，我体重就增长了五公斤。 　　随着身体越来越笨重，我准备跟领导请产假。 　　早上请完假，中午回家，我却听到了令我心碎的声音。 　　“表哥，这样舔舒不舒服嘛？趁着她还没来，人家想多来几次！” 　　“小骚货，你要一次吸干我的血啊！还是你好，经干，放得开，不像她一样，端着架子，像个尼姑似的。” 　　“讨厌！” 　　…… 　　屏息听了一阵，我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一幕让我更加愤怒！ 　　方立躺在沙发上，方洁趴在他身上亲吻着男人精壮的胸膛，手往下抚摸着…… 　　从来没想过，方立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尤其她们还是表兄妹啊！只要一想到这里，我 　　就觉得恶心的厉害！ 　　两人似乎都吓了一跳，方立慌忙推开方洁就朝着我走过来，再忍不住，我冲到卫生间吐 　　了个昏天黑。 　　“王萍，你别多想！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方立还在极力辩解着，我却只觉得虚伪！ 　　“方立，你们脏不脏？”抹一把嘴巴，我恨恨说道。 　　方洁低眉顺眼站在一边，一副自己很委屈的样子。 　　我愤愤看她们一眼，转头就要走，却被男人死死抱住，“是我不好，王萍你别走！原谅 　　我一次，行不行？” 　　啪！ 　　愤怒上心头，我转过身一巴掌就甩在他脸上，这是，婆婆的房门来了，她满脸阴郁朝着 　　我走过来，气呼呼骂开了，“你现在特殊时期不能让人碰，难道让我儿子忍着不成？男人时 　　间憋长了是很伤身体的，只是跟别的女人睡一觉，又不是要跟你离婚，你瞎咋呼什么？” 　　婆婆的话，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冷笑一声，我拔脚就往外走去，婆婆却一把拦腰抱住了我。 　　我越挣扎，她的力气就越大，农村妇女干活的力气啊，勒的我小腹微疼。可之前心里的 　　委屈都在今天发酵，这个家，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 　　我们两个人在门口僵持着，没过多久，小腹却越来越疼，疼的我眼泪都掉了出来，呼吸困难起来，我扭头冲着方立吼：“快叫救护车！” 　　婆婆立马松了手，出乎意料的没有阻止，方立打了电话就连忙来抱住我，余光里，我似 　　乎看见方洁眼中有笑意。 　　我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血迹已经印湿了裤子，方洁在家里看门，婆婆一路上直叨叨，“女 　　人生孩子都这么过来的，就你矫情！我告诉你，要是我孙子没了，我跟你没完！” 　　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事到如今，都是我的错吗？ 　　方立黑着一张脸，第一次对婆婆说了重话，“妈！闭嘴吧！” 　　做完一切检查，医生让我躺在床上养胎，这次是有惊无险。 　　我明显看见方立送了口气。 　　折腾到半夜，才回到家。躺在床上，我听着男人浅细的呼吸，心里满不是滋味。 　　到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半夜无眠。 　　出了那么大的事，第二天，我爸妈来看我。 　　妈妈坐在床边心疼的直掉眼泪，我想告诉她我的真实近况，可婆婆一直在旁边叨叨着家 　　常，我总没有开口的机会。 　　“亲家啊！都是我没伺候好她，昨天那一下，真是吓死我了！你说王萍要有什么事，我 　　拿什么赔给你啊！” 　　婆婆在一旁挤着鳄鱼的眼泪，我妈却越发感动了，拉着婆婆的手直说着感激的话。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正想说出事实，我妈却被方立支了出去。 正文 第四章 下药的水 “王萍啊！医生说了，你就得多喝水！”　　婆婆高声说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倒进水里，便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心慌的厉害，她想干什么？不行，我不能再住在这个家里了！ 　　正想呼救，却被婆婆掐住了脖子，一杯水大半灌进了我的肚子。 　　意识模糊起来，眼皮沉的我睁不开，再忍不住，我昏沉沉睡了过去，紧闭眼前，似乎看 　　见婆婆得意的笑脸……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想到早上喝的那杯水，我着急的不行，谁知道里 　　面放了什么？ 　　挣扎着起身，却被方立一把按住，我一把推开他，心急火燎骂开了，“滚开！你妈早上 　　给我喝的是什么？是不是孩子没了？” 　　方立眼中闪过愧疚，抱的我更紧了，柔声安慰起来，“孩子没事，只是安眠药而已。” 　　看这意思，是早知道？还是原本就是她们串通好了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胆寒！ 　　“滚开！方立，你脏不脏？我都觉得你恶心！” 　　我一把推开他，把枕头被子能接触到的东西一股脑丢了过去，声嘶力竭吼着。 　　方立看着我，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动静大太，惊醒了婆婆。 　　她披着衣服走进房间，看了方立一眼，脸一下就黑透了，指着我就骂道：“自己不争气 　　还骂我儿子？给脸不要脸的贱货！我实话告诉你，你爸妈太放心我照顾你，已经去国外旅游 　　了！你最好收敛一点，再对我儿子这样试试！” 　　恶狠狠说完，扶了方立上床，瞪了我一眼就扭头离开了。 　　婆婆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心里绝望极了。爸妈都走了，我该怎么办呢？ 　　方立在耳边不停说着好话，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第二天，他在我额上落下一个吻便去上班了，以往甜蜜的举动，现在我眼里，都是那么 　　令人恶心！ 　　我紧闭着眼，直到男人离开，才拿起纸巾拼命擦试着额头。 　　“作孽呀！谁家的儿媳妇比婆婆还晚起的？” 　　“姨妈，她身体不舒服，算了吧！” 　　“小洁啊，幸好还有你，不然我和方立，该怎么办呐？” 　　…… 　　婆婆和方洁在我房门口左一句右一句，跟唱双簧似的。 　　我气的不行，拿起电话就要打给我爸妈。一个家，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还没等我打出去，手机却被婆婆一把抢走了，她瞪着一双丹凤眼，恶声恶气道：“老老实实待着，别弄什么幺蛾子！” 　　说完拿着手机便气呼呼走了出去。 　　婆婆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心里绝望极了。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方立在耳边不停说着好话，我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第二天，他在我额上落下一个吻便去上班了，以往甜蜜的举动，现在我眼里，都是那么令人恶心！ 　　到十二点，我实在饿的受不了，挣扎着起身去外面找吃的。 　　婆婆没在家，看来又和小区里的老太太聊家常去了，方洁就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电视。 　　厌恶的看她一眼，我小步小步挪进了厨房，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愤怒！ 　　原本一尘不染的厨房，现在满是油渍，垃圾桶里有她们早上吃剩下的鱼肉，锅碗瓢盆就 　　泡在水里，惹了不少苍蝇…… 　　我一下就炸了，一脸踹翻了垃圾桶，泡在水里的碗也被拿出来一一摔了！ 　　“表哥又不在，你耍这些威风给谁看呢？我告诉你，吃的都没了，你今天要嘛把地上的 　　捡起来吃了，要嘛自己出去吃去！反正我是不伺候你的！” 　　我转过头去看，方洁正倚在门边，眼里的嘲讽让我火冒三丈！ 　　“你们简直是让人恶心！表兄妹啊！都能做出这种事来！”手指着方洁，我整个身体都在 　　颤抖。 　　方洁却无所谓的笑了笑，话里有话道：“谁说我和表哥是亲亲的表兄妹？” 　　她的话像惊雷劈到了我心里，我畏惧的后退了两步，说出的话都在颤抖，“你这话，是 　　什么意思？” 　　方洁笑一声，冲着我走近，原本温婉的脸上，现在只剩狰狞。 　　“什么意思？本来跟表哥结婚的人是我！意思是你的孩子会是我的孩子！而我肚子里的 　　孩子，也得叫你一声妈！现在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一边说，还一边抚摸着肚子。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要是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难道从一开始，我就被方立耍了个团团转？ 　　这个认知让我愤怒，我一把推开她，强忍小腹疼痛就往外走去，我要亲口问问他！ 　　可还没走几步，我只觉得有人似乎在身后重重推了我一把，一下重心不稳，我摔在了地 　　上。 　　小腹越发疼痛。 　　方洁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一脸的得意，“怀着孕还这么不小心，你怎么那么笨呢？你 　　说要是这一摔，孩子就掉了，那该怎么办？” 　　我恨的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方洁混不在意的低下身子，我吓得一哆嗦，没想到她只是扶着我回到床上，便哼着歌去 　　客厅了。 　　躺在床上，我越想越气，小腹也越来越疼痛，想起身去医院，我尝试了几下，都是徒劳 　　无功，无可奈何之下，我喊叫起来，“来人，快打120！我要去医院！” 　　可直到我嗓子都哑了，方洁就是慢悠悠走进来瞟了我一眼，便面无表情出去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的孩子，该怎么办？ 　　我停了喊叫，把呻吟也忍下，学着之前护士教我的呼吸法，自我调节着。 　　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煎熬，疼的我就想这么死了多好。 　　快四点的时候，婆婆来了，我精神一振，她的孙子孙女，她总不会无动于衷吧？ 　　“妈！给我打一个120！我疼的受不了了！” 　　老太太快走两步到我床边，一下子就骂起来了，“瞎折腾什么也不知道！我孙子要是有 　　事，我跟你没完！” 　　骂完就掏出了手机，还没打通电话，手机却被方洁抢了过去。 　　“姨妈，她这一进去，得要好几万块钱呢！表哥挣钱多不容易啊！女人生孩子都这样的， 　　没事！” 　　婆婆犹豫了，为难一阵，终是坚定了神色。和方洁耳语一阵，两人关上房门便走了出去。 　　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我攥紧了拳头，尽量平稳着呼吸。 　　六点钟，方立来了，中间的两个小时，是我这一辈子最难受的日子。 　　男人看见我的模样吓了一跳，不顾她们阻拦，坚持着打了120。 　　一番波折，我终于来到医院，简单的做了B超，医生断定胎儿宫内缺氧，手忙脚乱的， 　　他们决定马上开始手术。 　　麻药打进我身体里，我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终于来到医院了…… 　　孩子因为早产，被送进了新生儿科，而我在产房待够了两个小时，也被推进了病房，一 　　见到我，婆婆的脸就拉的老长。 　　“折腾那么久，就是个丫头！丫头片子住什么暖箱？能活下来就算不错的了！” 　　我还没说话，方立不满意了，“妈，那也是我的孩子！” 　　婆婆不甘心的搓了搓手，突然手指着我，恨恨说道：“行！孩子要住那么贵的东西我认 　　了！可大人就不用了！现在就出院，省点钱生儿子！” 正文 第五章 一个人坐月子 我怒了，不顾刨腹产的伤疤大吼起来，“我能养活得了自己和孩子！你们给我滚！全部　　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婆婆脸色越发黑沉，挽起袖子冲上来就要打我，却被方立拉住手腕，重重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才骂骂咧咧带着方洁离开。 　　“你好好养身体，想吃什么就叫外卖，钱不够了跟我说，等你心情好一点，想见我的时 　　候我再来吧！”急匆匆丢下一句，方立追着她们小跑离开。 　　这就是我当初一定要嫁的男人？ 　　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 　　护士从头看到尾，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摇着头离开。 　　我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坐起了月子。 　　护士心好，帮着我买了必需品，出去打饭的时候也帮我带一份，靠着外卖和人帮忙，我 　　过了七天。 　　临近出院，我疯狂打着爸妈的电话，可每一次，都是无人接听。 　　我满心苍凉，出事那天那么急，自己什么证件都没带着，该怎么办呢？ 　　我办好出院单，刚拿着东西打算去租房子住的时候，方立来了。 　　他微皱着眉，什么也没说，一把抱起我就往车里走去。 　　我死命挣扎着，手不住捶打着他，他闷哼一声，说话了，“你放心，我们不回家，闹成 　　这样，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你们先住着，以后再说。” 　　说着就指挥师傅开车。 　　车子发动起来，我厌恶的瞪他一眼，扭头看着窗外。 　　车子停在市中心，方立要来抱我，被我一下躲开，自己挪着脚步上了三楼。 　　男人小心翼翼跟在我后面。 　　房子还行，小是小点，可该有的都有，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方立站在我面前，脸上带 　　着讨好的笑，“王萍，和方洁的事，是我的错。可你想想，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们都半年 　　没夫妻生活了，我犯错，也是难免的事情！” 　　我笑了，嘲讽道：“好啊，那是难免的事。可现在呢？出了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把她 　　赶回去？” 　　方立一下就怔住了，眼中闪过慌乱，轻嗑了一声掩饰道：“我妈喜欢她，我有什么办法？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要是不高兴了，哭天喊地的，不是让人笑话吗？王萍，我们都是晚辈， 　　得顾着点老人的心思！” 　　顾着老人心思？ 　　这句话是那么刺耳，我顺起桌上的杯子就冲着男人狠狠摔了过去，“滚！你给我滚！” 　　方立悻悻离开。 　　我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滑落。 　　靠着吃面包什么的，我过了二十天，快出月子的时候，医院打电话通知去抱孩子。 　　我全副武装着，打了车去医院。 　　孩子早产，可肺活量却好的惊人！白天睡觉，晚上哭闹，月子做完，我掉了大把头发。 　　没几天，房东就催房租。 　　银行卡身份证什么的都不在身边，我没了法子，只能抱着孩子被赶出了门。 　　最无助的时候，方立来了。 　　他伸手想抱孩子，被我躲开了。 　　气氛尴尬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了，“要不回家住吧！我姐有事，我妈回老家去 　　了。毕竟外面的房子也挺贵的，都抵上我半月工资了。” 　　我怔怔看着他，还是妥协了。就算不去家里住，我的银行卡什么的，也得找机会去取一 　　下。 　　只是那个家，还是我的家吗？ 　　就这样，我带着孩子，又回到了家。 　　方立在家里陪了我几天，单位就催他上班去了。 　　“我妈不在，你一定得照顾好她们！”临走前，方立对着方洁千叮万嘱道。 　　我看着方洁脸上的笑僵住了，这几天，第一次露出笑容。 　　方洁表面上答应了，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饭也不做，我只能自己叫外卖。 　　跟他有关系的两个女人，居然诡异而又和谐的生活在了一起，真是可笑。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她经常趁着我洗衣服的时候，坐我床边逗宝宝。 　　神态安详，可我总感到恐惧。 　　方洁就像条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舌，我一个不小心，她似乎就会把宝宝吃掉。 　　事实证明，女人的预感，总是灵验的。 　　趁着我洗宝宝衣服的时候，她抱着孩子，把自己反锁进了书房。 　　透过透明玻璃，我看着宝宝哭的撕心裂肺，而方洁，却是一脸得意的看着我。 　　“把门打开！”看着孩子哭的脸通红，我心如刀绞，扑过去疯狂的敲打着门。 　　方洁却笑的越发意味深长了，她冲着我高声喊道：“我只是跟孩子做游戏，你着什么急？” 　　孩子大声啼哭着，在桌子上无助的挥舞着手脚，看着方洁洋洋得意的样子，我气的牙痒 　　痒，扭头就去房间找钥匙。 　　方洁看着我的举动，却笑的越发大声了，“别找了，钥匙当然在我这儿！” 　　说完还晃了晃钥匙，彼此碰撞在一起，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看，宝宝的啼哭越发嘹亮，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头上涌，再忍不住，我随手 　　拿起一把铁锤，疯了一样砸着玻璃。 　　“王萍，你疯了！给我住手！” 　　方洁脸色大变，大声吼叫着，我充耳不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我的孩子抱过来！ 　　砸了几下，玻璃都碎了，我几步跑过去，抱起啼哭的孩子柔声安慰着。 　　“你等着，居然敢把玻璃砸了，等我姨妈回来，一定剥了你的皮！” 　　方洁还在威胁我，我冷冷瞪她一眼，抱着孩子昂首挺胸走进了房间。 　　孩子哭的太久，已经睡着了，我抱紧被子裹紧了自己，眼泪无声滑落。 　　自己怎么会过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一直在房间里待着，直到方立下班，我才出了门。 　　“你想我们住在这里，就把方洁赶出去！”看着方立，我开门见山说道。 　　方立皱起眉头，犹豫道：“方洁不是还得照顾你们吗？怎么突然就要把她赶出去？再说 　　了，我妈那么喜欢她，要是回来知道她走了，不得闹吗？” 　　“表哥，她一定是嫌弃我照顾的不好，是我不好，你别管我了，让我走吧！”方洁一脸委 　　屈的拽着方立的衣袖，故作善解人意道。 　　我冷冷看着他们，这就是我嫁的男人？想到今天的遭遇，我气的攥紧了拳头，冲着他们就大吼道：“她想害你闺女！你还在想你妈！方立，今天不是她走，就是我走！” 　　方立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穿梭，犹豫许久，终是下定了决心，指着方洁，眼神闪躲道： 　　“你先走吧！” 　　方洁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扭头就跑出了屋外。 　　方立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看了我一眼，扭头进了书房。 　　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我跌坐在地上，身心疲惫。 正文 第六章 大姑姐来了 赶走了方洁，我以为日子会平静下来。　　可方立却对我采取了冷暴力。 　　下班回家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也不逗孩子，每天就躲在书房里不出来，甚至偶尔的视线 　　交叉，他也很快的避开…… 　　这个男人，已经不属于我了。 　　我决定等着，等着爸妈回来，我就提离婚。 　　可爸妈没等来，却等来了婆婆和大姑姐。 　　婆婆上前鄙夷的看一眼孩子，和大姑姐谈笑开了，“虽然是个女孩，可模样生的不错。 　　你把她抱回家养，也算以后有了依靠。” 　　我疑心听错，下意识问道：“妈，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你生个女孩，我们方家怎么传宗接代？把孩子给你姐，她对孩子也会好的！ 　　要是在旧社会，我没把那破闺女呛死在尿桶里，已经算不错了！”婆婆朝我翻了个白眼，满 　　不在乎说道。 　　婆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大姑姐眼里也暗藏喜意，我只觉得浑身冰凉！ 　　顺手抄起茶杯冲她们扔过去，我怒吼着：“孩子是我的！谁也带不走她！你们别做梦！” 　　“妈，要不算了？”大姑姐拽着婆婆的衣服，小声问道。 　　可这一问，却彻底激怒了婆婆，她挽起袖子，重重的一巴掌落到了我脸上，打完还不解 　　气的说道：“你把小洁赶走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横什么横？再敢多说话，我让我儿 　　子跟你离婚！” 　　离婚？ 　　我像是听到最可笑的笑话，抱紧了孩子，看向她们的目光满是嘲讽，“离婚就离婚！房 　　子是我家的！结婚的钱，你们一分也没出过！这个孩子你们不要我要！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 　　给我滚！都给我滚！” 　　气氛正嚣张跋扈，方立下班回来了。大步走到我面前，柔声道：“离什么婚？瞎说！从 　　现在开始，谁也不许再说离婚的话！” 　　目光中有深情，似乎之前的冷暴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婆婆和大姑姐还想说话，却被方立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疲惫的看一眼他们，抱着孩子回了屋。 　　再忍一忍，等爸妈回来，我的处境，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方立跟着我走了进来，伸手想摸摸孩子，被我一个闪身迈开。 　　他表情尴尬起来，挨着我坐下了，手也不规矩的搂上我的腰。 　　我打了个哆嗦，就像有条阴冷的蛇爬在我腰上，不住的吐着蛇性子…… 　　一把推开他，我冷着脸道：“方立，你就把我当成个陌生人！既然你跟你妈都喜欢方洁， 　　那等我爸妈回来了，我们离婚，我成全你们！” 　　方立的表情一下就慌张了，不住的摆着手向我解释道：“王萍，我最爱的人是你，你才 　　是我的妻子！你是不是还介意我跟方洁的事情？我跟她断！一定跟她断……” 　　“够了！你以后怎么样，我都不想再参与了！”打断男人的话，我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好！好！好！王萍，你不要后悔！”丢下一句狠话，方立摔门而去。 　　眼泪滑落到枕头里，一片冰凉，就像我此刻的心。 正文 第七章 悔恨 方正出门，屋子里此刻安安静静的，我低头看着孩子熟睡的侧脸，忍不住地抽泣。　　脑海里回忆起刚刚发生的种种，真是后悔莫及。打死我自己也想不到曾经的我竟沦落到如此田地事事迁就，处处忍让，还是这样子里外不是人。 　　“呜呜呜。” 　　我被欣欣的哭声缓过神，她在襁褓中哭泣，似乎也在为这个不争气的母亲打抱不平。 　　“欣欣乖，妈妈在。” 　　我起身走过去，一抹，原来是要换尿布了。 　　我轻手轻脚把欣欣抱起来，有点笨拙地替她换上新的尿片。或许是弄得她不舒服了，哭声愈发大了一些。 　　我有点手脚无措，看着孩子哭，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慢慢地被她感染了，才平复好的心情瞬间又被点燃。 　　这个时候我想起来了，闺密冯蒙蒙曾经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不要嫁给方正。差点为此大吵一架。现如今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萍萍，男人都是贪心的动物，他们想要的更多，更何况那个方正一穷二白，他给不了你幸福的。你赶快放弃他吧。” 　　冯蒙蒙一直信誓旦旦地告诉我。方正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他没有担当，没有前途。可是当时的我一心沉迷在恋爱的美好幻想里无法自拔，分不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女儿啊，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你何必这么为难你自己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不能这样任性啊。”母亲流泪的场景，我至今历历在目。 　　父母闺蜜曾经地叮嘱一下子都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的，方正当年娶我什么都没有，酒席也没又正儿八经地摆，别人笑话，我也不在乎，至少当时，我认为他是爱我的，他可以照顾我一生一世。 　　可如今，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 　　我再他们俩做牛做马，一直逆来顺受，给他们洗衣做饭，却处处被他们压制。 　　唯一的亲人，我的丈夫，也不站在我这边，反而去帮着他们给我倒打一耙。我从来不知道，方正这样子的男人，还可以出轨。 　　而做错事的人，却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受害者，只能忍气吞声。 　　一想到这，我的眼泪顺势而下，滴在了欣欣地手心。 　　可能是看到我哭了，欣欣反而停止了哭声，对我笑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好孩子，妈妈希望你以后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要像妈妈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看着欣欣，苦笑了一番。 　　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我原本想着，方正或许会改，或许我们苟延残喘的婚姻，还可以为了欣欣继续维持下去。 　　一切都是就是我痴人说梦。 　　哪有这么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都是骗人的鬼话。男人，要么一辈子不出轨，要么出轨一辈子。 　　我小心地抱着欣欣，闭上了眼睛，在她微弱的呼吸下，皱眉而卧，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不多长时间，我依稀听见了婴儿的哭闹声。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是我身边的欣欣，闭着眼睛哭闹不止。 　　“欣欣，你怎么了？”我急忙抱起来，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欣欣就是哄不好一直哭着。 　　我一摸他的手，微微发热，大概是发烧了。 　　我赶忙出了房间，发现方正没有回家。已经半夜了，他还是彻夜不归。 　　我的心早就一滩死水。家里没有人管我。 　　看着欣欣哭闹不止，我赶忙用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 　　天公不作美，晚上下起来了雨。我坐在车里如坐针毡，欣欣的额头越发滚烫。 　　“师傅，还得多久啊，我女儿发烧需要赶快去医院诊治。”我有点着急，欣欣是我的心头肉，万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这我也说不好啊，你看看了下着雨又堵车人还多，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到，我也说不好说不定读一个小时说不定一会就通了。” 　　司机并没有什么情感，毕竟时间越长，给的钱越多，他们是拿钱办事的，自然不会管我什么心态。 　　“你看能不能有什么小路走一走。我给你加钱。”我还是不死心，孩子一直哭闹我心情我很烦躁。 　　“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这车堵在中间，我怎么出去啊？不想坐车自己下去，走着去。”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一脸的不屑。 　　不知道怎么了，是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就连另一个素不相识的司机也敢对我这样说话。 　　或许是我的衣着打扮，钱都给了他们，我自己连一个想样子的衣服都拿不出手。 　　我本来就心态不好，他这样子说，我低头看着嗷嗷哭泣的欣欣，一狠心，打开了车门。 　　“你这种做服务的迟早会被人投诉死的。”我狠狠地关上了车门，把衣服脱下了挡住欣欣地身体，抱着她飞奔来大雨中，消失在黑色的夜空下。 　　雨越下越大，我不知道跑了多久，才看到医院红色的字体。 　　我在路上努力用身体护着怀中的欣欣，他是我活下去的信仰。 　　“医生，医生呢。”我浑身湿乎乎的，头发也因为雨水贴伏在脸上，像一个疯子，跌跌撞撞地进了急诊室。 　　“怎么了？”一个护士皱着眉头说道。 　　我抬头，把孩子放在她怀里。 　　“我的女儿，发高烧了，外面堵车我只能自己来，我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了。你救救他。” 　　我激动地语无伦次，不知道什么是逻辑思维，只想让他们赶快救救我的女儿欣欣。 　　“你不要激动，我们马上安排医生。你现在稍安勿躁”护士小心翼翼地抱住欣欣，小碎步跑到急诊室饿病房。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我心中一块大石头突然就放下了。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砖头的瞬间，眼前一黑。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本以为，前面是光明与希望，可我并不知情，以后的事情，更是猝不及防的让我心碎。 正文 第八章 人间地狱 “妈妈，我好难受啊，你在哪里？”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小女孩在对我说她难受，我低下头，弄了弄他的头发，轻声问道。 　　“小朋友，你是谁呀？为什么叫我妈妈？” 　　“你就是我的妈妈。妈妈，我现在好难受啊，你快救救我吧。”小女孩的眼神像一摊测清澈见底的海水，惹人怜惜。 　　“欣欣？是你么？欣欣？” 　　我猛然地睁开眼睛，头顶上的灯光有点刺眼。我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发现我自己处在医院的病床上。还打着点滴。 　　“我怎么在这里？欣欣呢？”我低头喃喃自语，努力回想着记忆。 　　“呦，你可是醒了。偷懒都偷到医院来了，你住院不花钱啊！” 　　婆婆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她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一副恨不得哟赶快消失的样子。 　　“我怎么了？欣欣呢？欣欣在哪？”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欣欣的状况？ 　　婆婆一脸没好气地看着我，满满的鄙夷。 　　“王萍。你又没生点病，就是点滴血糖，居然跑到医院来装病，你知不知道这一带葡萄糖多少钱？自己吃两块糖就好了，别成天的浪费钱！” 　　婆婆的声音尖锐刺耳。病房里不止我一个人，其他人否偷偷地看着我们。 　　“我问你欣欣呢？他去哪儿了？”我没有心情和他多费口舌，我只想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刚刚那个梦，让我坐立难安。 　　“你还知道你女儿啊。你们两个丧门，真是恶心。” 　　“我儿子去问医生了，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我们家养你干嘛啊！” 　　我被婆婆嘲讽地头疼，转了个身，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没过多久，方正推门进来，低着头。 　　我起身，看他的样子就感觉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欣欣怎么样了？”我迫切地问道。 　　“这又关心了，孩子发烧你怎么也不知道。”婆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好像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亲孙女一样。 　　“王萍，你别激动，医生说，说。”方正挠了挠头发，欲言又止的。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你是个男人么！”我着急了，声音过大让我咳嗦了几声。 　　“我说了，医生说孩子又发烧，又淋了雨，耳朵进水，应该是没什么大事情，但是时间太久了，给耽误了，可能好了以后会有后遗症。” 　　“后遗症？”我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我昨天很努力地抱着欣欣，怎么还是淋到了雨。 　　“什么后遗症啊，会不会传染啊。”婆婆的话更是让我心寒，他知道了欣欣出事，第一反应居然问一问传不传染？ 　　“妈，后遗症怎么会传染。欣欣以后可能会耳聋。”方正顿了顿，脸色不悦。 　　是的，毕竟这是他的骨肉。 　　“什么。” 　　我不敢相信，微微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孩子这么小，就耳聋，我改怎么办才会好。 　　“王萍，你别太难过，医生说长大了或许可以医治的。”方正安慰这我，可此刻我却觉得他假惺惺。要不是昨天她的夜不归宿，我怎么又会冒雨一个人送孩子去医院？ 　　“方正，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我哽咽。 　　“你昨天晚上彻夜不归，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找不到人送孩子去医院？都是因为你！你从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有了孩子，更不把孩子放在心上。他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胸好痛，撕心裂肺地呼喊。 　　“你这个女人，自己没看好孩子，凭什么来说我儿子？你一个当妈的！”果不其然，婆婆又来说道我。 　　我没有心情和他们多做纠缠，我努力从病床上起身。 　　“王萍，你去干嘛？”方正想搀扶我，却被我冷冷推开 　　“我要去看欣欣他不会有事的。”我倔强的缓慢行走，我相信老天爷觉得不会对我这么不公平。 　　方正和婆婆走在我后面。我来到了婴儿病房，隔着玻璃。看到了欣欣瘦小的身体躺在保温室里，让人心疼。 　　“欣欣。”我忍不住地呼唤她的名字。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听说孩子以后是个聋子？”不知道为什么方婷也来了。冷嘲热讽的样子让我心生怨气。 　　“我说一句话，孩子也没多大，这就是个聋子，你说以后怎么办也不好找婆家，我说这次迟早是个累赘。” 　　“谁说不是啊。”婆婆和大姑姐聊的欣喜，我没功夫搭理他们，只是忍着泪水盯着欣欣。 　　“听我一句劝，不去，把欣欣扔了。或者送给乡下人。” 　　婆婆对着方正和我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他可是你的亲生孙女，你居然像把把扔了？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我实在想不到，虽然婆婆他们一家人瞧不起我，可是毕竟欣欣与他们血脉相同。现在她生病了，他们一家居然打算把她扔了？ 　　“我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我绝对不允许！”我大声地指责婆婆的行为。 　　“你这个死丫头，你这么大声吼我干嘛。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好吗？带着一个笼子，以后有什么好的？” 　　婆婆还是不知悔改，她永远觉得她的事情就是对的，我需要按照他们的指令去活着。逾越就是不对的。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我的态度坚决，我的欣欣，我十月怀胎，就算她得了绝症我也不会抛弃他。 　　“哎呀好了，你们不要吵。” 　　方洁突然插足，嗲声嗲气的说。 　　“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领情，带着一个有缺陷的孩子，以后也是一个不好的事情，你就听他们的把孩子扔了。” 　　“你有病吧！”我急了，推搡了方洁一把，谁知她故意往后一倒，摔倒在地上。 　　“啊，我的肚子。”她皱眉。 　　“你个好死不死的女人。敢推方洁，你是不是想让我的大孙子流产！你这个狠毒地女人！” 　　婆婆扶起来方洁，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响亮的耳光，在我脸上的手掌心。根根分明。 　　我一直知道他们重男轻女，我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可以接受一个第三者的孩子。 　　欣欣，因为她是女孩子就有错吗？我不明白。 正文 第九章 欺骗的骗局 “啊！”　　我还在生病，婆婆用力地打了我，我一时间没有把持住，身体重重地像后载去。 　　“怦”地一声，我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的，眼睛里发黑。 　　随后我便应声倒地。 　　我的头撞击在了医院的墙壁上，洁白的墙壁染上了红色地鲜血，格外刺眼。 　　我就这样应声倒地，无人理睬。 　　我的头很疼，但很快又不难么难受。 　　我眯着眼睛看着上面的房顶，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在这样的瞬间，我依稀听到了方正和婆婆的争执。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样也不能扔了欣欣啊！他好歹是我女儿！” 　　方正和婆婆争执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试图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像被缝合了一样，到底是挣扎不了的。 　　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回到了过去，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的日子。 　　这恐怕就是痴人说梦吧。 　　我的父母为人谦和，但我更是掌上明珠般的对待，可他们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确实落得如此下场。 　　或许自己的父母，会哭泣吧。女儿不争气，给你们二老丢人了。 　　梦终究是一场梦，一场空。想要停留在梦境里，也是不可能的。 　　我的眼皮还是很沉重，但是我的听觉恢复了一些。 　　依稀之间，我仿佛听到了方正和方洁的声音。 　　“你到底还要和她纠缠到什么时候？当初你说的和现在做的可是不一样的，你赶快和他离婚！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么久。” 　　什么当初？我有点茫然，没有睁开眼睛，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床单，听他们对话。 　　“你不要这么着急好不好？我有分寸的，你在这个样子我就生气了。沉不住气。” 　　方正渡步，这是他不耐烦的表现。 　　“方正，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再骗我，我就把这个事情的从头到尾都告诉王萍，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敢！”方正的音量提高。 　　“我怎么不敢？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再这样犹豫不决，我就告诉王萍，当年你是有意接近她，故意英雄救美让她爱上你，然后。” 　　“唔！” 　　方洁的话被方正打断，方正望了望床上一动不动的我，手忙脚乱地把方洁拉出病房。 　　当年地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不敢相信现在发生地一切，太过于戏剧性，这是电视剧才会出现地桥段吧，居然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王萍？你，你醒了？” 　　我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就连方正来了，我自己也浑然不觉。 　　我没有说话。我现在对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对于方洁没有说完的，我为实在迫切想知道。 　　“王萍，我已经和妈妈说了，她同意了，不会扔下欣欣的，你放心吧。”方正一副讨好我的样子，笑嘻嘻地走到我面前。 　　见我一直不理睬他，讪讪地说道：“你饿了吧？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饭，我下去给你买点粥。” 　　我还是低头不语，对于这个家的一切，从今天开始，我都有了防备之心。 　　待方正走后，我辗转反侧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接近我？我有什么值得他需要的？ 　　美国多长时间？方正提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到我面前。 　　“萍萍，吃点饭。”方正讨好地坐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喂我吃饭。 　　“对了萍萍，你没什么事情吧。”方正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摇摇头，装作和平日里一样的样子，浑然不觉。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我故意问道，好让他放松警惕。 　　“哪有的事，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么。”方正尴尬地笑了笑。 　　一连几天，方正都是一副讨好我的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请求我的原谅和宽恕。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装作原谅他的态度，点了点头。同意和他和好如初。 　　就在第二天，方正突然拿了一个文件来让我签字。 　　“这是什么。”我满心疑惑，现在的方正，让我防备万分。 　　“你把字签上，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方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愿意。 　　我没有说话，翻开文件翻了几页，发现你没有几条条款，居然完全向着方正一家，而我，背排挤在外。 　　“我不会签的，你收回去吧。”我合上文件夹，闭上了眼睛，靠在病房床。 　　这个文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能签字。 　　“王萍，这不是坏事，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老公啊。”方正见我这副模样，有点着急。 　　老公？ 　　我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对我可曾有过半点夫妻之情？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方正拿出了杀手锏。 　　“实话告诉你吧，王萍，你就把饺子煎上了，我们才有机会给欣欣做手术，这是手术的一个必要阶段，我们好容易下来好的医生给欣欣做手术的。” 　　“什么？真的么？”一听到女儿，我立刻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欣欣可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会拿她的未来骗你？你相信我吧。”方正苦口婆心并没有打动我，只是我可怜的欣欣，我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我自己毁了欣欣的未来。 　　“你可不能骗我，欣欣她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身上有你的血液。” 　　“我保证，你相信我。”方正竖起来了三根手指头，笑盈盈地哄着我。 　　“好，我签字。”我一想到我的女儿，我心就变得很软。 　　可是在签字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不对劲，说不上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人们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精准的，果不其然。 　　我签完字第二天，果然来了一群人，说是什么国外的优秀儿童医院专家，来给欣欣看病。 　　可是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正文 第十章 毫无人性 我总感觉忐忑不安的，跟在那群医生身后去了儿童病房。　　我看到了欣欣瘦小的身体，手指微微颤抖，一想到我的孩子以后可能听不到声音，我就悲痛万分。 　　“我们现在要给孩子确诊，你们先出去吧，不太方便在这里。”带头的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示意我们马上离开。 　　“好好好，您们好好看看，我们出去等。”方正点点头，扶着我出了门。 　　“行么这些人，你从哪里弄来的？”我被方正领出门，时不时的回头张望，此刻的我像一只受惊的鸟，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就是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些医生可是国外非常有名的，治好了的很多疑难杂症，欣欣不会有事的。” 　　方正地话虽然我不放在心上，但也是安慰了我。 　　我们在病房门口等待了半个小时，医生们便纷纷出来。 　　“怎么样？我孩子有希望么？”一看到医生出来我便迫切的走过去询问情况。 　　“这个情况倒是不难治愈不过孩子年龄还小，身体很多方面都没有发育完全抵抗力也弱。”医生摘下口罩，说的有些含糊不清。 　　“那就是可以治疗了？”我有点激动，生怕欣欣以后留下后遗症。 　　“不过，因为只是婴儿，所以不能有强度的治疗，怕伤身体。所以，康复指数大概也就百分之十左右。” 　　“什么？百分之十？” 　　我感觉听到了医生的话，我整个人就像掉进一个零下20度的冰窟窿里，手脚冰凉，说不出一句话。 　　“另外，手术费也很昂贵，大概需要30至50万，不等。”医生顿了顿，“你们家属商量一下，我们先回去。” 　　“三十到五十万？”方正并没有为欣欣难过，而是因为钱。 　　骨肉至亲面前，也是金钱至上。 　　我低头沉默，没有进去看欣欣，我怕我会绷不住。 　　三十万确实不是小数目。方正一个月也就那点钱，他们家更是一穷二白。说不定还要我父母的养老钱。 　　“王萍，你怎么想的。” 　　方正见我格外冷静，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想？当然是要把孩子治好了。”我说的斩钉截铁，孩子是我的希望，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带着缺陷过她的人生。 　　回到家，婆婆正在客厅盘着手等我，眼睛里满满的不悦。 　　“王萍，你来，我有话跟你说。”婆婆拍了拍旁边的沙发，我咽了一口口水，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让我放弃。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欣欣他才那么小，你就忍心看着他耳聋，然后被人嘲笑的过生活吗？” 　　我绷不住了，情绪一下子就上来，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三番四次的把我和孩子逼上绝路。 　　“你对我就算了，可是欣欣，她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这么对她？” 　　“你凶什么啊！你没听见医生说么，三十多万，你从哪里来这么多钱啊！”婆婆看我这个样子，她倒是也发火了。 　　“我们家方正怎么回事！娶了你，你还生了一个这样的赔钱货！真是丧门！” 　　我紧紧地咬着牙齿，生怕下一秒我就会和她扭打在一起。 　　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歹毒。 　　“不是我说你瞅瞅别人，人家生孩子，又省事，又不费钱，你倒好，孩子还没满一岁呢，这又摊上了，这么大的手术。你怎么做妈妈的。” 　　婆婆说着竟然摸起来了眼泪。 　　“你也知道家里是什么经济情况，你还这么任性，不听话，你让我们怎么办呀？我和他爸又没有工作，要不，我们出门找一辆车，一头撞死！” 　　“妈，你看你说的，这什么话啊！”一旁的方正坐在他身旁，拿了张纸给她擦泪。 　　我就像看话剧一样的看着婆婆的表演，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你不用在这里指桑骂槐的，欣欣不仅是我的女儿，也是你儿子方正的！他有义务照顾这个孩子。” 　　我起身，回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着信息的照片，忍不住流下了几滴眼泪。 　　是妈妈不好，害你成这个样子。 　　婆婆在客厅里骂骂咧咧的，想一个泼妇。我从来没想到我会嫁到这样的家庭里。 　　“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好媳妇居然这么对你妈妈！”婆婆气不过，拿起来电话就开始喊人。 　　把方正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喊来了，非要劝我放弃欣欣，再生一个。 　　“王萍啊，你出来，和我们好好说说，你一个人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我听到了门外方婷的声音，果然，一有什么事情方婷两口子比谁来的都快。 　　我黑着脸打开门，似笑非笑地给他们亲戚打招呼。 　　“王萍啊，你和方正还这么年轻，孩子不想要就要嘛，这一个就这样吧，你听你婆婆的，我们都是过来人，能害你们吗？” 　　方婷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更是让我作呕。 　　“大姑姐，我觉得你把孩子当成了阿猫阿狗了吧，想养就养，有病再换一个？我的孩子是人，和你的孩子定义不一样，你可能不能理解我。” 　　我笑着说道，倒了一杯茶，推再她的面前。 　　“你说了这么多，赶快喝杯茶吧，要不然一会说不出话了。”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啊？”方婷气的瞠目结舌，我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笑笑。 　　对于这样的亲戚，真是恶心至极，我不愿意和他们交流。 　　思想愚昧，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男尊女卑，实在是二十一世纪的奇葩。 　　我游走在他们奇葩亲戚的唇枪舌战中，不知道他们怎么统一思想，都想让我放弃欣欣。 　　他们这些人还没走多久，我公公居然气急败坏地来砸我们家的门。 　　“公公，你这是干嘛？让邻居看到像什么样子？” 　　“你这个歹毒的媳妇，还知道我是你公公啊！” 　　“您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歹毒？”我被公公说的一头雾水，本来就口干舌燥的，他又来搅和。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劝？你说说你和方正能有多少积蓄，我和她妈妈有多少积蓄？三四十万的可不是小数目，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笑了一声，原来，又是因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