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晚归 .晚上丁远航回家的时候,纪念正在看手机上的新闻,某某学校,某某导师,又和自己的女学生曝光了权色交易,她莞尔,似乎近年来这类新闻屡见不鲜,至于谁是谁非,外人只是在新闻的解说上看个热闹,并不深究。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收起手机,看了一下厅里的挂钟,他最近回来的越发的晚了。   “最近实验室很忙?”纪念并不是很在乎他很晚回来,不过总觉得作为妻子,对于丈夫总还是要表达一下最基本的关心。   丁远航是这所高校的硕导,年纪轻轻已经是副教授的级别,最近听说接了一个项目,经常会晚归。   丁远航脱去西装,纪念接过,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显得很是疲惫的样子,声音里有着些许的暗哑:“是,最主要的是今年的论文还没有交出来,有些心力交瘁。”   副教授看着光鲜,每年要交几篇高质量的论文却也是很头痛的事情。   纪念准备不再多问,将丁远航的西装挂好,轻轻的说了声:“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念念!”丁远航突然出声,纪念回头,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丁远航又是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才慢慢的开口:“我们实验室有个白浅,你知道的,家里困难,今年的奖学金没有申请到……”   丁远航还没有说完,纪念就体贴的接过话:“所以你想帮助她?”   纪念是这家高校的图书馆管理员,丁远航作为导师,带了几个学生她还是知道的,他口中的白浅她确实是有印象的。   如果说要资助一个学生,她也没什么意见!   “嗯!”丁远航用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接着说:“所以家里的钟点工先不找了,让白浅干着吧,就当她勤工俭学!”   纪念的脑袋嗡的一下子大了,满脸满眼的错愕与不解:“钟点工?”   她作为这个家的女主人,怎么不知道家里要请个钟点工?   这个家,三室两厅,能有多大?加上她工作清闲,平时也会收收捡捡,哪里就到了需要钟点工的地步了?   丁远航好看的眉目稍微有些拧紧:“上次妈来了,说我们这里有点乱,所以说请个钟点工,她出钱!”   呵,纪念真的想冷笑,他口中的妈她当然知道是谁,还不是她那个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婆婆,找个钟点工她出钱,这到底是在膈应谁呢?   不是明摆着要告诉别人她这个媳妇连料理家务都不会,还要她这个婆婆帮着请钟点工吗?   “你可以帮助白浅,但是家里不需要钟点工!”纪念一般是比较顺从的,家里的事情多半是丁远航做主,只是这件事,她不敢苟同!   丁远航显得很是疲惫,拿了条毛巾,越过纪念,走了几步,才回头,语气中有着几不可查的不耐:“念念,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现在的孩子自尊心强,直接资助不一定接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能帮助她也能让妈放心,硕士也就两三年的时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反对了,好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是温柔,事实上他对纪念一直可以说的上是温柔的,也许做研究的人都是比价儒雅的,没有特别暴戾的时候,可是为什么,纪念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他深及眼底或者心底的怜爱和疼惜?   就比如现在,他能考虑到学生的自尊,能考虑到他妈的感受,却偏偏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或许她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那个,心里有着隐隐的悲凉…… 正文 第2章 挑衅 周末的清晨,纪念早早的醒了,因为今天要回一趟娘家,她起来的时候,丁远航还在蒙头大睡,他跟着一起回娘家的时候比较少,考虑到他工作繁忙,好不容易周末,也不忍心拉着他陪着自己起早。  她快要出门的时候,才对丁远航轻轻的说了声:“远航,十点钟的时候白浅要过来打扫卫生,你看着时间别睡过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纪念妥协了,所以白浅隔三差五会来这里收收捡捡,今天纪念不在,要是白浅来的时候,远航还在睡觉,不就尴尬了吗?纪念体贴善意的想着。   丁远航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有些乱的房间,有些不满:“你就不能将家里收拾一下再走?”   纪念无言以对,想着也许他是刚醒,脑子还不清楚,压着声音提醒丁远航:“等会白浅要过来,你雇了她做钟点工,忘了?”   纪念看了一下房间和整个家里,就是稍微乱一点,并没有很是出格的地方,应该是钟点工职责范围内的。   丁远航明显的不能苟同:“让她来做钟点工,只是做做样子,你还真的让她做这些?她一个硕士,哪里是做这些的人?”   眼睛里有着酸酸的感觉,可是纪念强忍着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合着花钱只是做做样子,合着硕士不该做这些事情,这些事情就是该她做的,她就是没有硕士那么高尚!   丁远航看着纪念呆呆的样子,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开始哄起来:“念念,为我考虑一下,现在导师和学生的关系一直作为社会的谈资,我要努力做个表率,你是我的妻子,你不体谅我,谁体谅我?”   她要体谅他,可是谁来体谅她?   纪念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经响了,妈妈在那边催她了,今天估计又是有什么急事,不然不会电话催。   挂了电话,纪念默默的将家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因为急着回娘家,不想和丁远航在这磨蹭,所以干脆快快的收拾了走人。   出门的时候,纪念将门摔得震天响,可悲啊,她自嘲的想,她可不就是可悲么?明明心里有着深深的不满,可是她没有勇气爆发出来,也只能用着这种方法来宣泄自己的不快。   然而这种方法,对于丁远航来说,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吧,又怎么会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带着满腔的悲愤才刚刚走到小区门口,纪念的手机又响了,是微信的声音,她以为又是妈妈来催了,拿出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居然是白浅!来家里做的第一天,纪念就和白浅加了微信。   纪念修长的手指点开微信,然而出现的屏幕上的文字和照片让她的大脑充血,手在空气中划拉了几下,才扶住小区的大门站稳。   第一条是文字信息:师母,我和丁老师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   第二张是白浅和丁远航相拥的照片,是在自己家里,并且从丁远航的着装上看,就是在今天。 正文 第3章 她哪里有你有趣 纪念花了几分钟来平复自己的内心,她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但是她又没办法冷静,因为结婚三年,她竟然不知道她的丈夫其实就是一个斯文败类,儒雅的表象下是龌蹉肮脏的灵魂。  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只是纪念不知道,这到底是白浅自作主张的挑衅还是丁远航授意的?   纪念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最终她还是回头,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是她的家,她凭什么不敢去面对,凭什么让另一个女人在自己家里还对自己示威?   只是气势冲冲的跑到了单元房的门口,纪念握着钥匙的手开始颤抖,她做不到像想象中的那样猛地开门,踹开大门,将狗男女捉奸在床,她的内心在颤抖,钥匙根本就不能准确的插入钥匙孔。   她这里还在发抖,里面已经传来了声音:“老师,我爱你,啊啊,老师你好棒,老师,我要天天看到你……”   女人的娇吟声和男人的粗喘声就这样隔着门板传入纪念的耳中,他们竟是这样的忍受不住,都来不及去卧室,直接在客厅就纠缠上了,真的是爱的如此浓烈,还是如此饥渴?   “老师,我要,给我!”纪念在想的同时,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男人似乎是愈加的兴奋了,纪念听见撞击的频率似乎更快了点:“好,给你,我都给你!”   一阵猛烈的撞击之后,两个人都发出粗喘,纪念忍住作呕的冲动,却再也没有了去开门的冲动,她怕真的开门了,看见两具赤身裸体的身子,她会真的忍不住吐出来。   “老师,你好坏!”女人蔫蔫的说着,似乎是已经筋疲力尽了,说话都带喘的。   “我坏还是你坏?”男人也就是丁远航低低的笑着:“说是来我家做卫生,你自己说说有多少次都是我给你做的?”   纪念的手握成了拳头,指甲钳进了肉里,但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痛,真正让她觉得疼痛的,是丁远航的话。   “那你是爱我还是爱她?”又是白浅的声音,还伴着年轻女孩咯咯咯的笑声。   纪念承认自己确实是没出息,到了这个时候了,还在门口踌躇,不敢进去潇洒的扇狗男女,竟然还在期待着丁远航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是你,她哪里有你有趣!”门内传来丁远航毫不犹豫的声音。   纪念最后一点期盼被击的粉碎,一瞬间就放下了拿着钥匙的手,不想再去开门,开了又怎样?人家郎有情妾有意,她是正室又怎么样?   不是谁说的,感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所以看看,她才是第三者。   她其实不想承认的是,她就是一只鸵鸟,不敢面对,不想面对,不愿意面对,她总是想着所有让人伤心难过的事情会自己过去,不需要自己去做什么。   这个时候,纪念的手机又响了,她的手慌忙的将手机的音量键按了又按,将音量调到最小,自己也在这手机声中仓皇而逃。 正文 第4章 我们离婚吧 突然撞破丁远航的事情,纪念也没有了回娘家的心思,所以一整天都在外面无神的晃荡,这个城市从上大学开始纪念就在这里,可以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是今天,整整一天,她的脚都磨破了,完全的穿梭在城市中,却陡然发现它是那样的陌生,陌生到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暮色渐渐来临,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抵挡不住秋天夜晚的凉风,纪念冷的抱紧了自己,万家灯火在自己眼前闪烁,只是没有一盏灯是为她亮起的。   纪念进了一家兰州拉面,喝了一碗牛肉汤,才感觉身子没有那么冷了,只是心里还是冰冰凉凉的。   手机响了,是丁远航打来的,她很想有骨气的挂断,只是手还是不受控制的滑了接听,还是那样温润的声音:“你在哪?”   看看他说的话,还是这么温柔,这么轻声细语,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好丈夫,纪念突然就在想,狼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羊皮的狼。   呵,和女学生温柔缱绻够了,才终于想起来问她在哪了。   她现在正站在城市的情人湖边,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甚至旁若无人的忘情的接吻,这样浓烈的爱她也曾经有过,只是现在,这一切看在纪念的眼里都是这样的讽刺,她突然间很想任性一回,而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没有回答丁远航,她直接将手机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就落入湖中,声音不大,涟漪也是浅浅的,就相当于她现在的呐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一样。   纪念手扶着栏杆,突然间就忍受不住的小声抽泣起来,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卑微的小人物,但是她也是努力的生活着,为什么命运就是看不到她的努力,总是要和她开玩笑?   旁边的一些情侣似乎认为她是个疯子,都走开了,纪念惨白的笑笑,然后踉跄着走到刚才别人坐的长椅上,直接睡下,湖边的风吹着更冷,只是她感觉不到,似乎已经麻木了,就让她这样睡一夜吧,如果冻死了,她也认了。   迷迷糊糊中,有东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纪念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是丁远航正站在长椅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纪念不想看见丁远航,她就是死了,也不需要丁远航来管自己的死活,侧了身,不看他。这时突然身子被凌空了,丁远航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下她站好,声音轻柔:“不就是回娘家吗?怎么还闹上脾气了?”   如果是以前丁远航说这样的话,纪念虽不至于怎么感动,但是至少不会厌恶,然而现在,她感觉自己晚上喝的汤都要吐出来,看着丁远航,多么坦诚的一张脸,多么肮脏的一颗心,纪念笑了,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很是妩媚的笑了,问丁远航:“一天天的演戏,你不累么?”   在白浅面前,要演浪漫温存的情人,在她面前,要演温柔体贴的丈夫,竟不知道他的演技还是如此的好。   丁远航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只是在这不真实的夜色中不是那么的明显,他托住了纪念的腰际:“念念,你到底怎么了?喝酒了?”   纪念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没有喝酒,我清醒的很,丁远航,我倒是想问你,你到底是请了一个钟点工还是养了一个情人?”   不想忍着,那么索性边摊牌,这口气憋在心里,比烈酒封喉还要让人难受。   丁远航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拉住了纪念的手:“念念,你胡说什么?”   人么,就算是铁证如山,也还是要象征性的喊两声冤枉的,更何况纪念只是这么说说,丁远航又是那么缜密的心思,怎么会一下子就承认了?   纪念还是躲开丁远航的手,抱过别的女人的手她怕有毒,声音出乎平常的平静:“我胡说?我想问一下,你说她比我有趣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胡说的?”   丁远航这才终于演不下去了:“你偷听?”   什么解释也没有,反倒是来质问纪念是不是偷听,这副教授的逻辑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一阵风过,更冷了,纪念的皮肤也像是感受到了这冷意一样,汗毛都竖了起来,所有的情绪聚集在一起,她身心疲惫,万念俱灰,片刻后,只是轻轻地,慢慢的说了五个字:“我们离婚吧!” 正文 第5章 你在外面鬼混什么? 天地刹那间静止,纪念的话被吹散在风里,连她自己都有种不真实的幻觉,是不是刚才的自己并没有说话,不过很快丁远航的举动冲撞着她的这种幻觉。  丁远航走近纪念,不顾她的反抗,抱住她:“念念,不要赌气了,有时候就算是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又何况是耳朵听到的呢?”   纪念知道女人和男人角力,永远不是对手,所以她也放弃了无畏的挣扎,很是僵硬的被丁远航抱着,目光看着丁远航,没有幽怨,没有郁恨,反倒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淡然:“那你是不是准备告诉我,你是在逢场作戏?你其实有着不得已的苦衷?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有着多大的生意,需要应付,需要委屈,需要逢场作戏?”   从来只听说过生意场上需要逢场作戏,还没听过实验室甚至是家里还需要做戏的。   如果他大方承认了自己和白浅的事情,告诉她他是真心爱白浅的,纪念倒是可以高看他几眼,甚至可以为了他们伟大的爱情让路,但是现在丁远航的样子真的让她作呕,他就是个斯文败类,衣冠禽兽,没担当没责任感的懦夫。   “念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咄咄逼人了?你不是最能体谅我的吗?我年纪轻轻就是副教授的位置,这一路我走的也很艰辛,你应该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看着我,巴不得我出点差错,跌下来,你也知道我对正教授位置的渴望,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呢?”又是腾出一只手,习惯性的按按太阳穴,这是他的招牌动作,以此来告诉别人他是多么的累。   纪念不说话了,不是默认了丁远航的歪理邪说,而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和他争口舌没有意义,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离婚,也不用怎样的争吵,至于他要找什么理由为自己辩护,随他去。   她还需要留点力气来生活!   而在丁远航看来,纪念没说话就是心软了,这件事情就是不会追究了,直接挽着纪念走,边走边说:“别闹了,我们回家,况且离婚的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   句句戳心,针针见血,纪念绝对不会相信丁远航是无心之言,而是他根本就是找准了别人的软肋,然后用尽力气咬上一口,让别人再无反抗之力。   不过纪念倒是要让他知道知道,她是不是不能承受,回家也对,总得要收拾些东西搬出来,所以纪念一路上没有说什么,跟着丁远航回家了。   到家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丁远航那个妈,纪念的婆婆也在,正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和丁远航一起回来的纪念。   不管她多么尖酸多么刻薄,总归还是自己的婆婆,纪念装备还是叫一声妈,只是她这声妈还没叫出口,婆婆张月梅就站起来,越过丁远航,直接给了纪念一个巴掌:“你还有没有一个为人妻子的本分?这么晚了不回来,你在外面鬼混什么?” 正文 第6章 真正不能下蛋的是你的宝贝儿子 这一下真的不轻,纪念的脸火辣辣的疼,捂着自己的脸,她很想怨毒的目光瞪回去,不过后来还是没有,不是她怕她不敢,而是如果和她婆婆闹,她知道后果,那必定是人仰马翻,不得安宁,而她今晚,只想安静。  真是好笑,她能责怪自己没有妻子的本分,怎么不管管她的儿子,有没有尽到一个丈夫的本分?也对,在她眼里,她的儿子是最好的,是完美无瑕的,她纪念能嫁给她儿子,那绝对是高攀了。   “妈心情不好,你安抚一下,我先进去!”纪念对丁远航说,她从来不指望丁远航能够为自己说话,每次和他妈之间有矛盾,他从来都是毫无理由毫无根据的帮着他妈。   张月梅见纪念这个样子,气的手直哆嗦,指着纪念就对丁远航说:“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妻子,你看看她对我是什么态度。”   “念念,你等一下!”丁远航突然出声,对着纪念说道。   纪念回头,不知道丁远航还要说什么。   只见丁远航走到纪念身边,看着她通红的半边脸,没有丝毫的安抚,反而说:“跟妈道歉!”   纪念以为丁远航是开玩笑的,然而从他严肃而又认真的眼神里,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玩笑。   明明是她挨了打,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现在还要她和张月梅道歉?   压下心中即将喷发的怒火,纪念只是小声的问了句:“为什么?”   丁远航还没有说话呢,张月梅就气势冲冲的过来了,指着纪念尖尖着声音说:“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你对我态度不好也就算了,我度量大,可以不和你计较,可是你自己说说,你嫁过来都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肚子还是没有动静?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们家娶你的时候花了多少钱?难道我花这些钱就是买一只不生蛋的鸡吗?”   纪念再好的脾气,再好的忍性也忍不住了,这完全就是在侮辱人,骂她是不生蛋的鸡,真的以为她是怎样侮辱都不会还嘴的吗?   她一把推开丁远航,直接准备和张月梅理论,谁知道丁远航很是紧张的怕纪念开口,直接将纪念抱着,在她耳边说:“妈有心脏病,什么都别说,求你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纪念感觉自己的情绪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婆婆的这些话直接让她全然的爆发了,根本就不理会丁远航的恳求,直接挣脱了丁远航的钳制,走到张月梅面前就说:“实话告诉你,真正不下蛋的鸡不是我,而是你的宝贝儿子,所以请你说话客气点,以后也不要将不能生孩子的怨气撒在我头上。”   纪念说完这句之后,觉得很解气,以前问过丁远航,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不和他妈说实情,不能生不是因为她不行,而是他有弱精症。   “在她眼里我是完美的,所以我不能让她知道她的儿子有缺陷!”那时候的丁远航望着远方,声音似乎有些飘的远了,纪念一度怀疑他到底是在和自己说还是在对她说。   丁远航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好儿子,对自己的妈妈那是绝对的孝心,就连这样的事情都不忍心告诉他妈,怕他妈伤心。   只是就是因为怕他妈伤心,才一直让她背着黑锅吗?这几年,她被张月梅嫌弃了多少回?明里暗里的嘲讽又受了多少次?可是就是为了丁远航所谓的尊严,她一次又一次的咽下。   然而他是怎么对她的?当他搂着女学生寻欢作乐的时候,可还曾想过她这个为了他满肚子委屈的发妻?   张月梅原本女王的样子瞬间就端不住了,对着纪念大吼:“你胡说什么?我的儿子我难道不清楚吗?自己不能生,现在要将脏水泼在我儿子头上吗?”   纪念冷笑:“我一点都不爱泼脏水,你为什么就不问问丁远航?家里的检查证明难道要我找给你看吗?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以后我们也没关系了,离婚协议书我会送过来,再见!”   纪念说完,终于给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潇洒的转身离去,本来还想着回来收拾些行李,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窒息,憋闷,压抑,所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刚刚出门,就听到张月梅问丁远航什么,纪念没有仔细听,门彻底关上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来张月梅歇斯底里的哭声。   纪念不受控制的笑了,她觉得自己在骨子里或许也有着做坏女人的潜质,在这个时候,她居然感到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正文 第7章 阴差阳错 除了娘家和丁远航那,纪念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蕾蕾那了,这个世界确实很清冷薄情,唯一让纪念感到温暖的地方便是至少还给了她一两个温暖的朋友。  已经很晚了,丁远航买的房子在学校旁边,学校算是郊区了,所以这个时候出租车不一定好打,所以纪念刚出门就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做了电梯下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单元房的门口,纪念还在心里感慨,这滴滴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想也没想就拉开后座车门,钻了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纪念心神恍惚的原因,她感觉自己上车之后,坐在前排驾驶座的男子身躯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她苦笑,她现在的样子还能让别人感觉到害怕吗?   纪念上去之后,车子并没有动,她觉得奇怪,就问:“车子坏了吗?”   要是车子坏了,她得赶紧约下一辆车,已经很晚了,可别在这里耗时间了。   “你去哪里?”前面的男人终于出声了。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纪念一时晃了心神,记忆中有个人的声音也似这样的低沉的有爆发力的,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不可能是他,他也不会来做滴滴司机,一定是自己现在过于脆弱,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他。   也没有计较他系统上明明显示了要去哪里,他却还要问了,纪念口头说了一遍要去的地方。   车子终于缓缓的开动了,纪念还是给蕾蕾打了个电话。   “蕾蕾吗?我晚上过来。”   “不是吵架,我要和他离婚。”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就只听到纪念说了这两句话。   只是她这离婚刚出口,原本缓慢行驶的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纪念一时没注意,头差点撞到前方座椅上,心里压抑,所以说出的话就有些抱怨:“还能不能好好开车了?”   前排男子一语未发,迟疑了一会,又继续开起来。   “没事,我不是说你,我说滴滴司机。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到了再和你说。”纪念说完之后就没有再说话,靠在后座,闭上眼睛,有些累。   到了的时候,纪念直接在微信上划拉了一下,说:“钱已经在微信上付过了,你点一下确认。”   看着裹着单衣瑟瑟离去的身影,男子的眼神攸的收紧,没一会,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之后,他的声音冷冽中透着一股霸气:“不是说纪念现在生活稳定,婚姻很幸福吗?”   “可我怎么听说她现在在闹离婚?立马重新查!”   收了手机,男子在夜色中待了很久才离开……   还没到蕾蕾家,纪念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下是陌生电话,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里传来很抱歉的声音:“不好意思女士,我刚刚赶来的路上堵车了,现在才到,你现在在哪里?”   纪念一脸的莫名,又看了一下号码,才将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滴滴司机?”   得到对方确切的回复,纪念更加的莫名:“您大概搞错了,我已经到了!” 正文 第8章 不能便宜了狗男女 蕾蕾是个火爆脾气,一听纪念说了丁远航和白浅以及她那个奇葩婆婆的事情,气不打一出来,恶声恶气的说:“离婚,一定得离婚,还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蕾蕾说这话的时候,纪念正站在窗边,蕾蕾家的楼层高,这样看下去,真的一派的夜色繁华。   纪念没有回答蕾蕾,而是看着楼下,自言自语的说了声:“要是就这样跳下去,是不是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是谁说的,众生皆苦,这个城市,每个光鲜亮丽的表象之后,或许都有个龌龊肮脏的人生。   蕾蕾不由分说的将纪念拉了回来,扔到沙发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纪念,你脑子清不清楚?你还想跳下去?得,你跳下去是一了百了了,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很愚蠢吗?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也干的出来?”   纪念没有说话,因为她没办法否认,刚才有那么一刹那,她是这样想的,对于蕾蕾的责骂,她无从辩驳。   蕾蕾继续说:“你听着,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分析一下你从这里跳下去之后会怎样,首先你的妈妈和哥哥会失去他们唯一的女儿和妹妹,其次那个白浅,在她小三被扶正的路上会彻底的失去障碍,一马平川,最后还有你们的房子,也会变成丁远航和白浅的,因为你原本只拥有一半,你的一半将由丁远航和你妈共同继承,分到你妈就只有四分之一,要是丁远航捏造个假遗嘱什么的,你妈就连四分之一都没有。你自己试想一下,如果事情真的演变到了这一步,你在九泉之下能瞑目?”   蕾蕾的话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在割着纪念的心,虽然妈妈和哥哥也许并没有那么在乎她,但是她死了会便宜了白浅和丁远航,这点是她万万不甘心的,只是有一个事实纪念不得不说:“这个房子是丁远航的钱买的,你也知道,结婚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   蕾蕾立马打断她的话:“你打住啊,这个房子不管是谁出的钱,都是你们婚后买的,所以你就有一半,更何况婚后你也是帮着共同还贷款的,这离婚官司你得打,并且还要拿到这整个房子的所有权。”   纪念看着蕾蕾,总觉得她是在说气话,蕾蕾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我没有开玩笑,你自己想想,这房子你本来就有一半,现在丁远航出轨,他是过错方,理应给你补偿,所以这房子就该是你的。”   “丁远航很深沉,不会这么轻易让别人抓住把柄的。”纪念悠悠的说,蕾蕾说的她很心动,不是她有多么在乎那套房子,而是她不想让丁远航和白浅太逍遥。   蕾蕾不置可否:“这可不一定,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就看你到底想不想撕破脸打这场离婚官司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间,纪念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刺目的信息映入眼帘:“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所以真正的第三者是你,你退出吧。”   这么晚了,白浅竟然还给她发这样挑衅的信息,本来纪念还有所犹豫,这下彻底的豁出去了,她站起来,像是宣言一般:“打,不管付出任何代价,这个官司我都打。” 正文 第9章 谁毁了我,我就毁了谁 纪念正在图书馆上着班,好在这里的事情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不然以她现在这个状态还真的不能工作。  “我们谈谈!”思绪游离间,一道声音不大的男声传入耳中。   纪念抬头,果然看到丁远航一脸浅笑的站在她面前,也对,这是公众场合,他要维护他丁教授的颜面,肯定要保持如沐春风的样子。   “我们没什么谈的。”纪念说,没有丝毫的情感,淡然到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准备起身暂时离开,手腕被丁远航捉住:“乖,别闹,我们谈谈!”   颇有些温怒,但是纪念当然不会在这里发作,因此在别人看来就是丁远航和纪念闹了点小矛盾,丁远航正在哄纪念呢,因此更加强化了丁远航一直以来的好男人形象。   图书管里正在读书的学生们看着丁远航一脸宠溺和纪念一脸嫌弃的样子,都看着丁远航,大概是想着纪念的命是有多么的好,能得一个如此儒雅又体贴入微的丈夫。   而丁远航显然是沉溺在这样的光环中太久了,已经不想走出来了。   纪念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捉的更紧了,手上在用力,脸上还是温暖如初,纪念实在是不得不佩服,丁远航的演技实在是实力派的,他不应该在这里做副教授,应该去娱乐圈做演员。   就这样被丁远航拉到了图书馆顶层的露台上,纪念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甩开丁远航的手:“你再这样我告你骚扰。”   “骚扰?”丁远航前进一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我们是夫妻关系,你认为我现在对你做的事够得上骚扰?”   说完丁远航又走近了一步,握住了纪念因生气而颤抖的双肩:“念念,别闹了,你永远是我的妻子。”   “我不稀罕!”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了这几个字,他以为他的爱是一种恩赐,他以为她之所以这样义愤填膺是因为舍不得副教授太太的位置吗?   丁远航还是浅笑:“白浅年纪还小,不能处理的太过火,否则后果有可能会万劫不复。所以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有我的考量。”   突然就笑了,发现生气到一定程度真的是会笑的:“万劫不复?你是怕她杀了你?”   她当然不会认为丁远航是怕白浅杀了她纪念,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怕白浅因爱生恨,杀了他。   他握着她的肩膀更紧了:“不是,爱到深处,我如果处理不当,她会自杀,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对我的影响有多恶劣。”   “不需要你处理,我让路,我为你们伟大的爱情让路,所以你也没必要来找我,我走了你高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纪念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能够顺利的离婚,和眼前这位衣冠禽兽陌路不相识,非死不回头。   丁远航将纪念轻轻一带,就带到了他的怀中禁锢起来,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念念,不要赌气了,和我离婚,你什么也没有,你别忘了你当初嫁过来的时候也是什么也没有,并且和我离婚,你妈和你哥知道吗?所以不要挣扎了,所有人都不认为你和我离婚是明智之举。”   他说的这么肯定,也对,年纪轻轻,爬的太快,他早就已经自我膨胀了,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完美的,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他转。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抖动的更厉害了,她只恨自己的内心不能剖白,如果可以,一定让他看看自己现在内心对他的排斥和反感,将他所谓的优越感打击的一败涂地。   纪念还没有说什么,丁远航继续:“还有妈那里我已经解释清楚了,所以以后我不能生育这样的话我不希望从你的嘴里再说出来了,上次因为你刚刚知道白浅,情绪有些失控,我可以理解,也可以不予追究,但是以后,我希望你能够把握分寸。”   “哈哈”纪念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出来,解释清楚了?还能怎么解释?还不是又将屎盆子扣到她的头上了?   “丁远航,如果我一定要离婚呢?”她终于开口,有着一丝咬牙切齿,他说这么多不就是又想偷腥,又不想离婚吗?只是他怎么就那么肯定的认为她一定会配合他呢?   丁远航似乎是停顿了下,没过一会,他的声音又悠悠的想起:“我的事业和名声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我的生命,没有什么可以与之相提并论,如果有人一定要毁了我的生命,你说我会怎么做?” 正文 第10章 不要招惹她 如果不是丁远航抱得够紧,纪念觉得自己一定会震惊的倒退几步,他太可怕了,三年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一个魔鬼,不过她也表示庆幸,只用和这么魔鬼一起走三年。  感觉怀中人没什么动静,似乎温顺了不少,丁远航以为纪念是顺从了,毕竟以往的三年,她都是顺从的,所以他捧起纪念的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想要将自己的唇印上去,纪念已经做好了恨恨咬一口丁远航的准备,谁知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丁教授!”   听到声音,丁远航终于停下了动作,也不着痕迹的放开了纪念,纪念得了自由,转头,看到白浅正微笑着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她和丁远航还真的是挺配的,就连微笑都这么的让人恶心。   也许这时候应该有骨气一点离开,不过纪念偏偏没有,现在还没有离婚,她还是正室,为什么要怕一个小三,而且她倒是也要看看丁远航这个时候这出戏又会演成什么样?   扶了扶眼镜,按了按太阳穴,丁远航又做了这个招牌动作,然后问白浅:“什么事?”   白浅向这边又走了几步:“丁教授,刚刚的实验我做完了,出来的数据我不是很理解,所以想找你讨教一下,到处找没找着,没想到你在这,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竟还真的表现出一丝歉意,又是一个天生的演员。   只是今天纪念不想在这陪他们演戏,直接接着白浅后面的话说:“你还怕打扰吗?昨天晚上是谁和我说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来着?我觉得你现在来不是为了什么数据,而是为了你所谓的爱情,你说呢?”   纪念的话不重,只是也是有着分量的,白浅也有些尴尬,也许她没想到平时柔弱的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爆发出力量吧。女人确实是个很奇怪的生物,没有到绝处,就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最后还是丁远航开口,不是对纪念,而是对白浅:“走吧,既然不懂,那我就陪你去看看。”   越过纪念,走到白浅的前面,示意她和自己离开,白浅离开的时候,对纪念巧笑俏兮:“纪阿姨,不好意思,借丁教授用一下。”   纪阿姨?刚才丁远航也说白浅年轻什么的,然而事实是白浅也只比纪念小三岁而已,现在她竟然这样叫她阿姨?这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什么?   纪念深呼吸,忍住上去将那对狗男女暴打一顿的冲动,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还有离婚官司要打,自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而另一边,丁远航将白浅带到实验室之后,就将实验室的门和百叶窗都关上了,将白浅抵在墙上,声音蛊惑:“小东西,你就是这么磨人的?”   少女的脖颈被成熟男人的气息吹拂,很快就咯咯咯的笑起来:“我本来只是想听听你们的聊天,可是你居然想亲她!”   说着樱桃小嘴嘟起来,鼓着慢慢一腮帮子的气。   原以为丁远航会好言好语的安慰一番,谁知道他却板下脸来:“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招惹她,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嗯?”   他说的声音不大,却偏偏让人感觉到害怕,就算是白浅,也有些颤抖:“哪有?我哪有招惹她?”   “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这句话是你说的,嗯?”他的唇还在她身上游移,最终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句话。   白浅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不像纪念,她是深刻的知道丁远航冷酷残忍的一面的,所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她还真的不敢多说什么,默默的等着他对自己的宣判,只要不是死刑,就还有翻身的可能。   索性丁远航似乎也没有等着她说什么,直接自己继续:“既然不乖,那是要受到惩罚的。”   说话间,白浅的格子布裙就被丁远航扯下来了,毫无前戏,猛地进入,白浅疼的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他的惩罚方式向来都是残酷的,她从来都知道,从来都是知道的。   忍着疼痛,白浅的手握成拳头,紧紧的握住,非大力不能掰开,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今天所吃的苦,所受的侮辱,都要找丁远航加倍的偿还回来,她要他的一生,要他的一生来赔偿。   丁教授太太的位子,除了她白浅,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