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放手,好痛 豪华别墅的大厅里,一片逼人的死寂。  纪晨曦嘴唇苍白:“夌……”看着叶盛煊冷峻逼人的脸庞,纪晨曦生硬地改称:“叶先生……我,我想向你借五十万。”   叶先生,很好!叶先生!   从前她搂着他的腰,总是不厌其烦地,在他耳边盛煊盛煊这样甜腻腻地地唤着,现在叫叶先生,呵,真是和他们现在的关系贴切得很。   不,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叶盛煊靠着沙发,冷声道:“纪小姐,我是个商人,并不是慈善机构。”   纪晨曦急忙说:“叶先生,我会还给你的。”   叶盛煊置若罔闻,冷漠地看了眼手表:“纪小姐,你还有一分钟。”   纪晨曦早知道会这样难堪,只是,曾经是她伤害了他,所以她不敢奢望他会对她留一丝情面。但是从前他们那样甜蜜要好,此刻他这样冷酷,咄咄逼人,她无法控制自己不难过。   他是不是还恨她,所以才不肯借钱给她?   纪晨曦低声道:“盛煊,对不起,从前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   “够了!”叶盛煊冷声打断:“盛煊是你叫的吗,纪小姐,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必向我道歉。”   原来,他已经将她忘记得像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一样了,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吗?可是为什么心脏像突然被人捏碎了一样,让人难以呼吸。   纵然心里再难过,想起在病床上命悬一线的母亲,纪晨曦再次哀求道:“盛,叶先生,我求求你,我妈妈现在躺在病床上,等着做手术,五十万对你来说只不过一件西装的钱,”纪晨曦情绪变得激动:“叶先生,我求求你,借给我,救我妈妈,我一定会还的。”   叶盛煊冷然一笑:“纪小姐,五十万对我来说只不过一件西装的钱,那也只是我的钱,似乎跟纪小姐你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叶盛煊上挑的桃花眼阴沉下来:“据我所知,纪小姐家境殷实,区区五十万,随时都能拿得出的,纪小姐在我面前装可怜,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戏?”   纪家,四大家族之一,她纪家千金要向他借五十万?真是可笑之极!   三年前,他曾经一度让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可他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傻子,不是她纪晨曦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叶盛煊再次看时间:“纪小姐,五分钟已经过去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她确实家境殷实,可……   纪晨曦她有苦说不出,看叶盛煊站起身要走,她不管不顾地双手缠搂住他的手臂:“盛煊,我不是玩把戏,我真的需要五十万给我妈妈做手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借五十万给我。”   叶盛煊的身子僵了僵,做什么都可以?!   他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气。   他眯起眼睛,盯着纪晨曦搂着他手臂的那双手,但脑里却闪过往日她扬着一张阳光灿烂的小脸,白皙的双手,晃着他的胳膊,胡搅蛮缠的撒娇。   ‘盛煊,盛煊,陪我去一次嘛。’   ‘盛煊,盛煊,我知道错啦。’   ‘盛煊,盛煊,我让你亲一下,你别生气啦。’   盛煊,盛煊……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冷硬心墙,此刻仿佛听到细微的碎裂声。   他有些慌的冷声道:“放手。”   纪晨曦垂着脑袋,缓缓放开叶盛煊,但是下一秒她却猛扑了上去,像生怕被推开,双手死死缠搂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吻住他。   那双软绵微颤的唇袭来时,叶盛煊脑子一瞬间空白,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发现纪晨曦一只手去解他裤头的皮带,他整个脑袋一下子充血,下身立刻起了强烈的反应,像要炸开来一样。   他应该立刻推开她。   可是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搂住纪晨曦,不可抑制地一手固定着她的后脑勺,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凶猛的闯入,霸道地掠夺,尽情地索取。   这三年来,无一日他不想这样做。   然而下一秒,他耳边响起三年前纪晨曦那句冰冷入骨的话:叶盛煊,我们分手吧,我从来没爱过你,由始至终,我爱的都只是穆夌修。   愤怒、悲痛、哀伤、绝望,一系列的情绪顿时像潮水般将他瞬间淹没。   他狠狠咬了纪晨曦一口,嘴里顿时血腥弥漫,他粗暴地推开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暴怒的猩红下,掩藏了那些日日夜夜的哀痛。   他暴跳如雷的怒吼:“纪晨曦,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稀罕你献身?你只不过是我曾经玩厌了的玩具,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有什么后果,都是你自找的!”   纪晨曦被推得跌坐在地上,她木然地看了叶盛煊。   ‘玩厌的玩具,算什么东西’,她以为他们曾经那是爱情,原来不过如此。   她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水,无声地爬起身:“叶先生,是我逾越了,对不起。”   她连衣服都没有整理,白着脸,转身快步仓皇逃离。   她刚触到大门,就被人用力拽住手臂,扯得她一个趔趄,她觉得自己的手腕像要被折断一样,痛得她泪水都出来了,她抬头,却看到叶盛煊那张好看的脸庞变得扭曲。   “说,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找穆夌修,然后又不要脸地对他说什么都愿意?!如果他不答应,你又像现在这样,不知廉耻地主动献身,是不是!!”   纪晨曦手腕痛得厉害:“我没有要找他,你放手,好痛,我……”   她什么都愿意,她的主动,全都因为那个人是叶盛煊,然而她却无法对他说。   叶盛煊一把将纪晨曦扯进怀里:“放开你?好让你去找穆夌修献身,是吗,纪晨曦!”他那桃花眼里的盛怒,像十里桃花全都熊熊燃烧那样可怕。   纪晨曦挣扎着:“我没有,叶盛煊,你疯了,放开我。”   纪晨曦整个人被叶盛煊压在门上,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他的手掐着她的下巴,恨不得要将她掐碎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对她说:“纪晨曦,你想也别想,既然你求我要你,我现在就满足你。”   叶盛煊低头堵住纪晨曦的嘴,凶狠一再侵占,他一手霸道地扎着纪晨曦双手居高过头,一手野蛮地撕开她的上衣,纪晨曦的嘴被他死死的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 正文 第二章 弄死在床上 叶盛煊扎着纪晨曦的腰,下身危险地抵着她,他忽然对她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叶盛煊明明在笑,纪晨曦却感到这笑容很悲凉,他说:“纪晨曦,你赢了,你开心了吗?”  下一秒,叶盛煊的笑容消失殆尽,他毫不留情,狠狠贯穿了她,纪晨曦痛得几乎眼前一黑。   他真想就这样将她弄死在床上,他真是恨她,可是他更恨自己。   恨自己在看到她的泪水时的心软,恨自己想到她要去找穆夌修却嫉妒得发狂,最恨的是,他明明那么厌恶她,却在进入她身体时,竟觉得蚀骨销魂的酥麻。   他真的是好恨!   他将她死死压着,一下又一下的用力发泄着,一下又一下的占有着。   纪晨曦看到叶盛煊的神情渐渐变得残忍,他扯着一边嘴角对她说:“纪晨曦,你别太得意,你不要太得意,现在才刚刚开始!”   叶盛煊说这话的时候,纪晨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她似乎看见他的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当她被他折腾得摊在床上动弹不得时,她想,她肯定看错了。   他说她赢了,可为什么她觉得她输得一塌糊涂,从前那个宠着她,惯着她的男人,现在却这样对她。   叶盛煊伏在她身上,不断的折腾着,不知道是太痛,还是太累,她再也承受不住,昏死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颇为豪华的大床上,房间是线条明朗的现代欧式风格,有些像叶盛煊的一贯的作派,这房间应该是他的卧室。   纪晨曦低头看到自己一身吻痕,颜色深浅不一,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曾经偷偷幻想过和叶盛煊结婚,他们的第一次应该留到新婚之夜,那应该是温馨浪漫而又让人激动不已的第一次。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斥着血腥,粗暴和仇恨。   如果没有发生三年前的那些事,他们现在会不会已经幸福地结婚了呢?或许已经拥有一个孩子,她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突然,她猛然一惊,叶盛煊人呢?   他不是走了吧,今天妈妈必须要动手术了,她今天一定要拿到钱。   她的衣服已经被叶盛煊撕碎,她在他衣柜里随手拿了件白色衬衣套上,忍着下身撕裂的痛,慌忙出了房间。   才冲出房间,就撞上叶盛煊,纪晨曦立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叶盛煊:“我,盛……”她避开叶盛煊刀一样的眼神,用尽最后一丝勇气说:“叶先生,现在可以……给我五十万了吗?”   叶盛煊看纪晨曦穿着自己的白衬衣,暧昧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温馨,她一脸慌张,从房间冲出来找他,那一刻,这三年来他心里的疼痛,瞬间就减轻了,原来她看不见他还是会像从前一样慌张。   然而下一秒,她的话却像一把利刀,又快又狠,倏然插进他的心脏。   他真是天下最傻的傻子,纪晨曦爱的是穆夌修,她怎么会在乎他?   他的嘲讽近乎残酷:“纪小姐,你真是贵,一次五十万,可你觉得自己值这个价吗?”   这样刻薄的羞辱,纪晨曦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她的脸色比纸还白,过了好一会,她才察觉到自己的泪水,她连忙擦掉。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曾经那么温柔的人,可以尖锐得这样残酷。   她拼命地让自己不伤心得失态,她艰难地一点一点说着:“叶先生,如果……”   叶盛煊似乎厌恶极了她将要说的话,冷硬粗暴地打断:“带身份证没?”   话突然被打断,纪晨曦楞了一下,身份证?什么身份证?她茫然地看着叶盛煊。   叶盛煊不耐烦地重新说到:“有没有带身份证和户口本?”   纪晨曦反应过来后,连忙点点头,她最近刚好有些事情要办,身份证户口本都一直带在身上。   可是,要这个干什么?   纪晨曦还没有问出口,叶盛煊就塞给她一套Diro最新款:“换上。”   她换上衣服后,叶盛煊一言不发地拖着她,出了别墅,也不说要去哪里,冷着脸,直接将她塞进车里。   纪晨曦瞧了一眼叶盛煊,他的表情冷峻异常,她坐在车里,局促不安。   憋了很久,她终于鼓起勇气要问去哪里时,就听见叶盛煊冷冷地说:“下车。”   她连忙下了车,看到门口左侧的花岗岩瓷砖上,刻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民政局。   她都看傻了眼。   叶盛煊,他这是……要和她结婚?   她连忙看向叶盛煊,却看见他手里捏着一张金卡,递给她:“进去,这个就是你的。”   她不明白叶盛煊这是干什么,他明明刚才说和她没有关系,而且他一直都不想借钱给她,还嘲讽她是个出来卖的女人。   怎么会突然要和她结婚,而且他手上这种金卡,她从前有几张,全都是无上限的国际卡,去哪里都能刷。   她震惊得不能思考。   随着纪晨曦沉默得越久,叶盛煊那双桃花眼就暗沉得越厉害,他的声音冷得像北极深窖下的冰:“既然纪小姐不需要,那就算了,不过你放心,刚才虽然纪小姐毫无技术可言,但是我从来不赖账,一万块我会让人立刻打到你账户上。”   纪晨曦拿过叶盛煊手里的卡:“进去吧。”   她需要钱,嫁给叶盛煊,一直都是她的梦想,捏着手里的金卡,她却有种一步步踏入黑暗深渊的仓惶。   叶盛煊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一会火烧,一会冰封,异常难受。   三年后的今天,他终于要娶纪晨曦了。   记得三年前的一个傍晚,在金黄色的海岸边,徐徐海风,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她才走了两步就不愿走,小赖皮似的非要他背她,他拗不过,摇摇头笑着背起她。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像天边刚升起的月牙,她说:“叶盛煊,毕业后我要嫁给你。”   当时,他背着她:“纪晨曦,你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不害臊吗?”嘴上这样说,可他的嘴角却抑不住上扬。   她趴在他背上,两条细长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小流氓一样:“我不管,我不管,毕业了我就要嫁给你,你不娶也得娶。”   从那天之后,他就一直等着她毕业,终于等到她毕业了,她却冷笑着对他说:“结婚?叶盛煊,我那只是随便哄着你玩的,我从来都没爱过你,由始至终,我爱的都是穆夌修。” 正文 第三章 夜不归宿 “这位先生,签字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提醒,叶盛煊才从回忆的泥沼中抽身出来。   他在工作人员狐疑的眼神下,在纪晨曦这三个娟秀的名字旁,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叶盛煊。   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起,两个人也从此绑在一起了。   纪晨曦,如果我们没有曾经相爱,就让我们以后互相相害,一直到永远!   永远!   两人出了民政局后,叶盛煊微微挑起桃花眼看纪晨曦,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瓷白的脸上,她精致的脸庞仿佛镀上一层绒绒的光,他看了一会,心里不由自主的腾起的一些异样的感觉,让他十分厌恶和唾弃自己。   忽而,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细腻嫩滑的脸颊,对她极尽温柔一笑,看到她错愕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后,他才满意地凑近她耳边,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纪晨曦。”   纪晨曦忘记了不久前叶盛煊的冷酷,和在床上对她的凌虐,因为当叶盛煊宠溺的抚着她的脸颊,对她温柔一笑时,她仿佛回到从前,他们从来都没有分开,他们还彼此相爱,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她攥紧他们红色的结婚证书,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但耳边温柔的嗓音却徒然变得阴冷至毒:“你是不是以为我没了你不行,才和你结婚?”   纪晨曦来不及上扬的嘴角,僵住了。   叶盛煊猛然放开她,哈哈哈大笑:“哈哈哈,纪晨曦,别太天真,”他沉下脸,冷冷的说到:“我说过,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曾经玩厌的玩具,刚才尝了尝,似乎还可以再玩上一玩,所以我就和你结婚了。”   看着纪晨曦脸色似乎变得比他还难看后,他努力忽略掉心里那一丝痛后,才终于觉得称心如意。   他重新笑开:“叶太太,叶先生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他坐进车里,砰的一下,用力关上车门,黑色的迈巴赫扬尘而去。   纪晨曦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民政局门口。   还没来得及伤心,就接到医院通知她的电话:“纪小姐,你好,我是仁爱医院李院长,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   “什么?”纪晨曦十分震惊,已经进行手术了,她都还没有交费,她不可置信的说:“不是没有交费,就不进行手术吗?”   而且还是李院长亲自打电话来通知她?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医院的人还要赶她母亲出院,因为她们已经欠了医院很大一笔住院费了。   电话那头的李院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纪小姐,对不起,都是那些医护人员不懂事,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你母亲的手术费用和住院费用,中午时,叶先生让人一次性付了,现在你母亲住贵宾12号病房。”   挂了电话后,纪晨曦都还处于震惊中。   根据李院长所说,叶盛煊在她求他的时候,就暗中派人打点好一切。   不但帮她母亲交了手术费用,还因为她母亲的手术一刻都不能再拖,就立刻找了手术经验丰富的李院长为她母亲亲自操刀。   纪晨曦脑子乱成一团,为什么他一边帮她母亲安排做手术,一边又拒绝借钱给她,甚至还利用借钱这事,和她领证结婚了。   纪晨曦难受地捂着脸,想起刚刚他前一刻温柔如水地喊着她的名字,下一秒却像毒蛇一样咬她一口,他给她希望,然后下一刻狠狠捏碎,残忍地看着她艰难地挣扎。   或许就像他说的,现在才刚刚开始,他现在只想折磨她。   曾经将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的叶盛煊,在三年前,已经亲手被她扼杀了。   难过的泪水从指缝间流出。   但是如果再重来一次,三年前,她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纪晨曦在病房里,一直守着手术后还在昏睡的母亲。   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竟是叶盛煊的电话。   纪晨曦很想按下静音,当做没有看到来电,然而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实在有些害怕现在的叶盛煊。   叶盛煊给她打了两次,也就没有继续打来了,纪晨曦松了一口气。   她紧紧攥着手里的无上限金卡,这个卡,她会还给他的,母亲的手术费,住院费,她都会还给他的,她有自己的工作,她会赚钱,可能会还得慢一些,但是她一定会还清。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地想将钱还给他,或许这样做,他们的婚姻就不会只剩钱,不再显得那么可笑,和可悲。   她知道,其实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叶盛煊根本没有把这当作是婚姻,他只是想报复她。   这时寂静的VIP病房,响起轻轻的开门声,纪晨曦回过头,看到站立在门口的叶盛煊,惊得僵在椅子上。   此时的叶盛煊,身上穿的不是白天见他的那套黑色西装,而是一身暗蓝色条纹西装,领口设计独特时尚,他这是从宴会过来的?   他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地凝视她一会,便轻轻关上门,朝她走来。   纪晨曦有些害怕,心砰砰砰的猛跳,她刚才没有接他的电话,他竟找到这里来,他,他想要怎么样?   纪晨曦惶恐地看着叶盛煊一步步向她走来。   然而,他似乎怕扰了病床上她的母亲,只是轻手轻脚的坐在她身旁,神色也看不出恼怒的痕迹,甚至和她说话的口吻都很平和:“伯母情况如何?”   纪晨曦愣了一会,又听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不该叫伯母,该改口叫妈了,是吧,叶太太。”   纪晨曦不知道怎么接话,就接他上一个问题:“李院长说手术很成功,明天我妈就会醒过来了。”   这句话后,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叶盛煊一直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不离开,也不对她发难,她十分忐忑,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走在刀刃上,异常煎熬。   这样还不如对她狠狠发泄一顿,然后摔门离开让人痛快。   正当她煎熬的时候,突然寂静的病房里发出‘咕噜咕噜 ’的响声。   “……”纪晨曦尴尬地捂着肚子,她一直守着母亲,没吃晚饭。   她不敢抬头去看叶盛煊,因为她似乎感受到他周身平静的气息突然变得愤怒。   可是她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响了几声,终于成功地惹怒了身旁那个男人了。   她听到他压低嗓音嘲讽道:“叶太太新婚当晚,不但拒接电话,夜不归宿,还要绝食抗议,是吗?” 正文 第四章 偷吻 “不是,我……”谎还没有编好,肚子又叫了两声,纪晨曦颓然地放弃辩解,而且她也不知道这拒接电话,夜不归宿,绝食抗议,该怎么去辩解。  就这样,她看着叶盛煊愤怒地离开了。   她原以为她会松一口气,但是看着叶盛煊离开的背影,心又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样,异常难过。   她呆呆地盯着叶盛煊给她的金卡,指尖轻轻抚过金卡表面,刚才他说,新婚当晚,是呀,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新婚之夜竟这么凄凉,她拒接了他的电话,还气走了他。   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眼睛蕴着湿意:“妈,我该怎么办?”   可是没过多久,突然又听到轻轻的开门声,她惊愕地看到叶盛煊重新出现在眼前。   他冷着脸塞给她一盒温热的东西:“拿着。”   她不知所措地接过来,发现竟然是打包好的一盒香菇鸡粥,而且,这是她最喜欢的香菇鸡粥,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叶盛煊。   叶盛煊见纪晨曦眼里闪过一丝温热,低头看到那盒香菇鸡粥,才猛然惊醒,他竟然打包了她最喜欢的香菇鸡粥。   纪晨曦曾经给他的烙印,是这么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习惯性地按照她的喜好买了粥。   一股恼怒愤恨,涌上心头。   他粗暴的说:“怎么,不喜欢这个粥,要继续绝食?那里只有这个粥卖了,你不喜欢吃也得吃。”   纪晨曦低头盯着粥,原来是只有这个粥卖,呵,她想得还真多,还以为叶盛煊还记得她的喜好。   叶盛煊看纪晨曦一直盯着粥,却不动勺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叶太太,不妨告诉你,你绝食也没有用,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日后我玩厌了你,我也不会和你离婚,至于你喜欢谁,想嫁给谁,在心里想想就好。”   纪晨曦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她淡淡的说:“知道了。”   叶盛煊听了,心里又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他咬着牙,声音更冷了:“知道就好。”   纪晨曦以为叶盛煊这么生气,这次肯定会摔门离开,她默默地吃着粥,等着他离开。   可她龟速地吃着粥都吃完了,而他还一脸阴沉,一动不动坐在她旁边。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纪晨曦心里又开始混乱了,他是留下陪她的?   不行,不能乱想,就像今天刚从民政局出来他假意对她温柔,只要她当真,他就可以恶狠狠地羞辱她一番。   坐着坐着,她渐渐的困了,不知不觉她睡着了都不知道。   叶盛煊看到旁边的小身子,左右摇晃,竟直直向地上栽下去,他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不自觉地放轻动作,缓缓把她的头靠自己肩膀上。   他微微侧头,就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一只漂亮的蝴蝶,静静地栖息在眼睑上,灯光下,她瓷白的脸微微透着粉色,看上去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让人想掐一把她粉嘟嘟的脸颊。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怕弄醒她,他的力度很轻,指尖顺着脸颊抚上她微启的粉唇,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情形。   那天是情人节,他们刚在一起没有多久,所以即使是情人节,他对她,最亲密的动作,也仅限于牵手,其他的,他不敢多想,他怕吓着她。   那天,天气很冷,天空飘着白雪,很漂亮,他们牵着手,经过一棵行道树,一团小雪球恰好掉在他头上,她笑着对他招招手:“盛煊,你低下头,我帮你拍掉头上的雪。”   他也没有多想,才低下头去,她却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笑容灿烂得如六月阳光:“盛煊,你要了我的初吻,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从前的回忆有多甜,现在他心里就有多苦涩。   时隔三年,她再次靠着他的肩膀,睡颜恬静,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么他就可以假装纪晨曦一直都爱着他,她和他领证也不是因为钱。   看着她粉色的唇,他不自觉的慢慢靠近,在她微启的粉唇上,轻轻一吻,纪晨曦,纪晨曦,你记不记得,情人节那一次,你也要了我的初吻。   靠在叶盛煊肩膀的纪晨曦,她其实早在叶盛煊扶着她肩膀时就已经醒了。   当叶盛煊温柔地扶她靠上他肩膀时,她根本不敢睁开眼,她怕一睁开眼,只不过是一场梦,或者一睁开眼,叶盛煊又变回那个盛气凌人的叶盛煊。   然而她竟然感到叶盛煊抚上她的脸颊,动作轻柔而怜爱,然后,她感到唇上一软,温温热热的。   他,他,吻了她?   纪晨曦吓得气都不敢喘,生怕叶盛煊察觉她已经醒了。   他,为什么要吻她,他的吻温柔得几乎缠绵悱恻,她的心再次不由自主的深深沉沦,他和她领证,其实他还是爱着她的,是吗?   纪晨曦才刚刚燃起希望,下一刻,想起民政局门口那一幕,心里立刻就浇了一盘冷水一样,凉了个透。   她想,或许叶盛煊早察觉她醒了,所以故意吻她,好让她误会而已。   她闭着眼,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不再带一丝希望。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的家属床上,而再也不见叶盛煊的身影了。   看见窗外阳光灿烂,纪晨曦看下时间,已经很晚了,都早上十点了,她赶紧爬起身去看母亲醒了没。   她走到病床前,看到母亲挣扎要坐起身,她连忙扶她躺好:“妈,你刚做完手术,赶紧躺好。”   纪晨曦的母亲,薛年华听刚做完手术这几个字,一脸紧张,然而术后太过疲惫,她说话有些断断续续:“你哪里,来钱做,做手术,你爸给钱的?”   纪晨曦立刻就怒了:“什么爸,我没有爸!”   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就是屈辱!   薛年华黯然伤神,默了很久才又恍然想起钱的事情:“小曦,那你,你的钱哪里来的。”   纪晨曦不知道如何告诉自己母亲,她一天之内和分手三年的叶盛煊结婚了。   她选择了说谎。   “妈,叶盛煊你记得吗,我问他借了钱,他答应我每个月出工资后,慢慢还给他。”看母亲额头都疼出细汗,纪晨曦心疼的拿纸巾擦掉:“你的住院费也交齐了,妈,你现在最要紧是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叶盛煊,他,他不是,和你分手了吗?”薛年华吃力的说着。 正文 第五章 践踏 纪晨曦不想和薛年华谈论叶盛煊,看母亲说话很吃力,她说:“妈,这事等你身体恢复了,我给你详细说,你刚做完手术,现在好好休息。”  薛年华才刚想开口,纪晨曦的电话就响了。   是她的顶头上司,周一报社的主编,周莱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喂,周主编。”   “薛晨曦,我不管你家死人还是塌楼,给你二十分钟,不来上班就当你自动辞职,消失了整整两个星期,你当报社是你家?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   自从母亲的病情恶化,急需换肾,她就一直请假到处筹钱,到后来主编不批假,她索性旷工。   纪晨曦连忙道歉:“对不起主编,我现在马上来上班。”   对方喀一声,挂断了电话。   现在薛年华手术成功,她已经放心很多了,她请了个护工照顾薛年华,就匆匆赶去报社。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这是她唯一的收入来源,欠叶盛煊的,她一定会还清。   至于周莱叫她薛晨曦,三年前,她和母亲被纪源昕赶出家门,她就改跟母亲姓了,所以同事都叫她薛晨曦。   去到报社,周莱黑着脸,交给她15万字的稿:“明天一早要发布,限你今天内校对完。”   15万的稿子,最少要校对到今晚凌晨。   纪晨曦没觉得委屈,请假加旷工,周莱这样做算是对她很客气了。   纪晨曦一直埋头校对稿子,突然旁边桌的小元十分激动的拉着她:“小曦,你知道吗,当红的四小花旦之一,纪甜欣要到我们报社做专访呀!”   听到纪甜欣这几个字,纪晨曦眼里闪过极度的厌恶与憎恨,她冷冷的回了声:“哦。”   纪晨曦反应这样冷淡,小元还没来得及诧异,就听到周莱恐怖的训斥声:“公司给你工资,是让你们在这闲聊吗,不工作,就立刻收拾东西滚!”   小元吓得立刻缩回自己的座位上。   周莱黑着脸:“薛晨曦,这是纪甜欣的专访内容,你准备准备,她的专访你来做。”   “什么?”纪晨曦猛然抬头。   周莱眼神毒辣:“你这是什么反应,什么态度,不想干就立刻滚。”   周莱一副想吃人的样子,纪晨曦连忙罢手:“主编,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刚才不是要我对稿子吗?做了专访,稿子可能……”   纪晨曦还没说完,周莱颐指气使的打断了她:“做完专访,再对稿子,我不管你是通宵,还是用什么方法,总之明天早上五点前,我一定要收到校对好的稿子!”   周莱说完就怒气腾腾的转身离开。   等周莱走了,小元同情地看着纪晨曦:“小曦,我今晚也要加班,帮不了你对稿子。”   说着,小元突然猫着身子,鬼鬼祟祟的凑近纪晨曦,小声说:“也是奇怪,怎么突然叫你来做专访,纪甜欣的专访本来是主编自己做的,纪甜欣是谁,四小花旦,当红炸子鸡,谁做专访谁就在业内火。”   纪晨曦心里冷笑,突然叫她做专访,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纪晨曦一边看专访内容,一边对小元说:“我先准备专访内容了。”   约好的专访时间已经过去两小时,纪甜欣才姗姗来迟。   而周莱却还笑容满面招呼着:“纪小姐,这边坐,薛晨曦,去给纪小姐冲杯咖啡。”   纪甜欣款款坐下后,摘下墨镜,眼眸冷冷扫过纪晨曦,端起纪晨曦冲的咖啡,呷了一口,就像吐毒药一样,皱着一字眉,猛吐了出来:“冲的什么破咖啡,黑漆漆的,又苦又涩,到底是毒药还是咖啡。”   纪晨曦就知道会这样。   三天前她放下所有尊严,到纪家找她所谓的父亲要钱,给母亲做手术,却被纪甜欣拦在门外:“纪家不是野种能随便进的。”   当时她懒得跟纪甜欣废话,一手推开她:“滚开,你一个小三的贱种都能进,这屋子还有什么人不能进。”   纪甜欣恼羞成怒:“你说谁是贱种,还有你竟敢推我,阿福,抓住她。”   纪晨曦就不信了,阿福,是纪家的元老级员工了,他看着她长大的,她就站在那里,睁着眼,看着阿福。   毕竟是看着纪晨曦长大,阿福一脸为难,迟迟没动手。   她勾着一边嘴角,冲纪甜欣笑,纪甜欣气得跺脚,指着阿福破口大骂:“你不过是一个下人,纪家养的狗,我是纪家大小姐,你竟然敢不听我的。”   阿福低着头,眼里蓄着怨恨。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厉喝:“阿福,赶那些闲杂人出去。”   纪晨曦愕然抬头,看见纪源昕向她们走过来。   纪甜欣高兴的喊道:“爸!”她撒娇的抱着他的手臂:“爸,这个可恶的下人欺负我,还有她,”纪甜欣这指着纪晨曦:“她推得我差点摔倒,还骂我是小三的贱种。”   纪晨曦仰着脸看纪源昕,定定的看着这个养她23年,宠她23年的男人。   纪源昕看了纪晨曦片刻,有些不忍的侧过脸:“阿福,赶她出去。”   纪晨曦眼睛发酸。   “爸!”纪甜欣不停的摇着纪源昕的手臂:“你怎么不教训下她,她这么欺负我。”   纪晨曦不理会纪甜欣,她压抑着对纪源昕的怨恨,梗着脖子,对他说:“借我五十万,我妈病了,要做手术,我存够钱了就还你。”   纪甜欣厌恶的怒道:“你妈不要脸,勾引男人,生了你这个野种,你还有脸跟我爸要钱?”   纪源昕终于恼怒成羞:“阿福,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是要等着辞退吗,还不赶那些阿猫阿狗走。”   阿猫阿狗!纪晨曦眼眶红了的冷笑。   宠了她23年的父亲,却始终相信纪甜欣这个私生女,和她那个小三母亲舒月的话。   就这样,三天前,她因为纪甜欣没借到钱。   而现在,纪甜欣跑到报社里,恐怕今天她也不会好过了。   才这样想着,周莱已经黑着脸喝她:“薛晨曦,你还不快给纪小姐重新冲一杯咖啡。”   纪甜欣微微勾着烈焰红唇看她。   在报社,她对纪甜欣根本无可奈何,得罪了她,没了工作,没有收入,她母亲的医药费怎么办,欠叶盛煊的怎么办?   她最后咬牙憋着气,上前端起咖啡,给纪甜欣重新冲过。   纪甜欣再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就整杯滚烫的咖啡,朝纪晨曦的脸泼去:“你要烫死我呀,你们这个破报社,我来给你们做专访,你们就要烧高香了,竟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我。”   在那滚烫的咖啡泼过来时,纪晨曦本能的往旁边躲,没泼到脸上,却一大半浇到她身上,痛得她几乎眼前一黑。 正文 第六章 被解雇 周莱也不管纪晨曦被烫成怎么样,只是惊恐地不停给纪甜欣道歉:“纪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纪甜欣摔了咖啡杯:“对不起有什么用,专访我不做了,你们报社请的员工跟垃圾一样,想必做出来的专访也是垃圾!”   纪晨曦冷眼看着纪甜欣对她的谩骂与践踏。   待纪甜欣终于演够了,闹够了,假装气冲冲走后,她就被周莱叫进办公室。   才关上门,周莱就对她怒吼:“薛晨曦,你现在正式被解雇。”   她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疼,无奈的求着:“主编,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去找一个比纪甜欣咖位更大的明星回来做专访。”   周莱简听了,冷笑了一声:“薛晨曦,你以为你是全国首富?你没钱没背景的穷鬼,有什么能耐请得动比纪甜欣更大咖位的明星,赶紧收拾东西滚。”   周莱早就想要辞掉纪晨曦,几次的爆炸性头条都让纪晨曦发掘了,再这样下去,她主编的地位迟早要让出去。   本来想借着她无辜旷工一周而辞掉她,没想到纪甜欣点名要她做专访,她才不得不打电话叫她回来。   更没想到的是,她竟将纪甜欣给气走了。   纪晨曦知道周莱铁了心要辞掉她。   她不再低声下气的求她,而是不卑不亢的直视周莱:“被辞退,那么会有三倍工资赔偿是吧。”既然工作保不住,那么她就要争取最大的利益,属于她的,一分都不能少!   “薛晨曦,你是无辜旷工两周而被辞退的,没钱赔!”周莱双手抱臂,冷笑着:“薛晨曦,跟我玩,你还嫩了点。”   纪晨曦恨得咬牙,她指着自己一身的咖啡:“我被烫伤了,这是辞退前受伤的,算工伤!”   “薛晨曦,你要清楚,你一周前就被辞退了。”   周莱要赶尽杀绝,就不要怪她来个鱼死网破。   她豁出去的放狠话:“不赔也行,那就劳工局见,把事情闹大,我是一个没工作的人,”她冷冷的看着周莱:“而你是主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说到时候谁会更不好过点。”   看见周莱气得狠了,却奈何不了她,她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迫于她的威胁,周莱最后终于同意赔偿医药费。   她草草收拾东西,和同事们说了声道别,就踏出工作了三年的报社。   天色有些暗,像似要下雨,街上很冷清,她抱着她的东西,漫无目的走在行人道上。   走累了,她抱着纸箱就这样坐在路边的花坛边,被烫到的肌肤已经和衣服黏连在一起,火辣辣的疼,她也不予以理会。   没了工作,欠了叶盛煊五十万,而母亲还在医院躺着,原本疼爱她的父亲叫她阿狗阿猫,原本宠她的叶盛煊,一心想着折磨她,私生女的纪甜欣,将她踩在脚下,恣意践踏,还借着纪家的势力,成了当红的四小花旦之一。   她原本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今伤痕累累,到寸步难行。   纪晨曦将头埋在膝上,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曦?”   纪晨曦哭得累了,仿佛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她木然的抬起头。   “穆夌修?二哥?”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觉,愣愣的看着他:“你不是在美国吗?”   “我前几天回来的,小曦,你怎么坐在这里哭?”穆夌修看她哭得满脸泪痕,心下一疼,连忙扶起她,才又看到她一身的咖啡迹。   他皱着眉:“你怎么满身咖啡迹?”边说边连忙拿出纸巾,给纪晨曦擦脸上的泪痕。   纪晨曦呆呆的站着,任由穆夌修给她擦着泪,可是穆夌修越擦,她的泪水就越多。   在这个看着她长大的邻家哥哥面前,纪晨曦突然觉得这三年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她泪如雨下,叫了他一声:“二哥。”   她这一声二哥,喊得穆夌修心都碎了,他将她搂进怀里:“好了,好了,别哭了,二哥在这里。”   纪晨曦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才终于止住了,穆夌修带着她去买了一身新的衣服,换上后,才又带她去附近的西餐厅坐着,叙旧聊天。   穆夌修端起拿铁咖啡,呷了一口,问她:“谁欺负你了,告诉二哥,二哥替你教训他。”   西餐厅优雅的音乐流转着,两人这样坐下来后,纪晨曦觉得自己刚才哭成那样,很丢脸。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笨,丢了工作,一时心情不好,才蹲在路边哭的。”   纪晨曦没办法对穆夌修说自己这三年来的遭遇,她谁也没有办法说。   因为从三年前,她们母女被纪源昕赶出家门,她就知道,没人可以替她坚强,就算说了,所有事情也回不去三年前了。   穆夌修知道她有难言之隐,她还是从前那个爱逞强的小女孩,她的难过永远埋在心里,默默的一个人承受。   他叹了一口气,宠溺又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   他们坐在西餐厅二楼的卡座,靠着落地玻璃窗,楼下马路上正在塞车的叶盛煊不经意抬头,恰好看到穆夌修揉纪晨曦的头发画面。   隔了那么远,纪晨曦俏皮又有点甜的笑容,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叶盛煊的眼睛。   他拿起电话。   卡座里的纪晨曦看到叶盛煊的电话,她脸色变了变。   再看坐在对面的穆夌修,昨天叶盛煊暴怒的压着她,质问她是不是要去找穆夌修献身的画面涌入脑里。   她下意识的摁掉电话。   穆夌修见她没接电话,温声询问:“需要我回避吗?”   纪晨曦摇摇头,这时候电话又打进来了,穆夌修对纪晨曦笑了笑,示意她接电话,他则起身出了雅座回避。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得慎人:“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在哪里?”   纪晨曦心头紧缩,下意识的说谎:“刚,刚才在开会,所以没接电话,我在公司。”   叶盛煊在楼下,仰头看着二楼雅座里的女人,他嘴角的笑容,阴冷得让人毛骨悚然:“哦,是吗,在公司开会?”   下一秒,他徒然掐断电话,一脚狠狠踹在车身上,站在一旁的司机吓得脸色发青,大气也不敢喘。   电话突然被掐断,纪晨曦心里很不安,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穆夌修回到雅座,见纪晨曦神色有些奇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纪晨曦摇摇头。 正文 第七章 嫉妒 这时穆夌修突然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向他们走来,是叶盛煊。  他回国后,还没通知以前的好友,这时偶遇叶盛煊,他有些惊喜,站起来,笑着说:“盛煊,好巧啊。”   纪晨曦霎时惊得打翻了手边的咖啡,看着咖啡沿着桌子,就要滴到她裙子上,她也不知道要反应。   穆夌修连忙说:“小曦,小心。”   听到穆夌修的提醒,纪晨曦惊慌失措的站起来,而下一秒就被人拉进怀里,然后就撞上叶盛煊关心的眼神,纪晨曦却更加害怕了。   他刚才看到她,所以才故意给她打电话,试探她的?   “烫到没有,咖啡有没有洒到身上?”   叶盛煊焦急地上下检查,大手还拍了拍她的裙子,这动作亲密得过分,看在别人眼里,甚至是暧昧,纪晨曦又吓了一大跳。   又看穆夌修微笑着,正看他们,她羞得脸红,连忙躲开叶盛煊的手:“没,没事。”   叶盛煊牵着她的手,半是责备,半是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真是傻瓜,怎么总是这么糊涂。”   纪晨曦僵得都不会动了,他,他这是怎么了。   叶盛煊越是温柔宠溺,她心里越是害怕,一想到刚才他说,‘是吗,在公司开会’这句话的语气,她整个人都汗毛倒竖。   “三年不见,你们还是这么腻歪。”穆夌修笑着说。   叶盛煊突然搂着纪晨曦的腰,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笑,语气还颇有不好意思的意味:“我们新婚,是腻歪些。”   叶盛煊脸上的笑容明明灿若桃花,可是纪晨曦觉得自己的腰,就要被他折断了。   穆夌修有些意外:“新婚?什么时候结婚的?”他笑笑的指了指叶盛煊:“你小子不够义气,小曦也是,有了老公就忘了我这个二哥,两人结婚都不告诉我。”   叶盛煊赔笑着:“我们刚领证没多久,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对外公布,夌修你得暂时替我们保密,免得到时候我们公布婚讯,大家都不觉得惊喜了。”   叶盛煊叫了服务员,收拾干净桌子后,三个人又重新点了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着聊着,突然穆夌修奇怪的说:“盛煊来了,小曦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叶盛煊桃花眼里灿烂的笑容下,闪过一丝阴沉,一下秒,他的手抚上她脸颊,柔声问:“小曦,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   纪晨曦哆嗦了一下嘴唇,微微侧头,下意识想躲过叶盛煊的手。   穆夌修看纪晨曦躲叶盛煊,还以为她在害羞,就笑着说:“这丫头呀,估计是盛煊你说你们新婚,她害羞了。小曦,从前到没见你这么薄脸皮,三年不见,倒是会害羞了。”   纪晨曦侧头躲开叶盛煊的手,桌子下,她觉得自己的手就要被他捏碎了。   她怕穆夌修瞧出异样,装出一副嗔怒的样子:“二哥,我本来就脸皮薄好吗。”   穆夌修刚刚那句话,勾起了叶盛煊以往的回忆,从前他对纪晨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纪晨曦,你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女孩子了。”   每当他这么说她的时候,她就搂着他的脖子,跟只偷吃了鱼的小猫一样,弯着粉色的唇,吃吃的笑:“你不就是因为我厚脸皮才喜欢我的么?”   叶盛煊突然没了兴致再装下去。   他对穆夌修说:“小曦累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他强行搂着纪晨曦就走。   两人说走就走,穆夌修无奈的笑了笑。   出了西餐厅,一上了车,纪晨曦就看到叶盛煊整个脸都沉了下来,刚才的温情与笑容,那还见半点踪影。   车子开了一路,叶盛煊脸上的线条一直都紧绷着,纪晨曦感觉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逼仄的车后座,仿佛都已凝固结冰。   一到别墅,叶盛煊蛮横的把她拖下车。   叶盛煊的脸色实在太可怕,纪晨曦害怕得厉害,禁不住去挣脱他的手。   越是挣脱,叶盛煊越握的更紧了,他猛然回过身子:“怎么了,纪晨曦,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摆脱我,这是想去哪里?”   他一下扣住她的腰,上挑的桃花眼里怒火熊熊燃烧:“又去找穆夌修吗?说在公司开会,其实就是去和穆夌修偷情!”   这话实在太难听,纪晨曦又难过又生气:“你说什么,叶盛煊你是不是疯了,我和夌修哥在西餐厅光明正大,怎么是偷、情了。”   叶盛煊想起穆夌修揉纪晨曦的头发,和她俏皮的甜笑,简直气得发疯,心里的焦躁与嫉妒,一下又一下的撕扯着他的心,几乎逼得他发狂:“不是去偷情,那我问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说在公司开会?”   “我……”纪晨曦顿时哑口无言。   叶盛煊渐渐的冷笑起来:“说呀,为什么不说!”   纪晨曦不知道怎么解释:“我……不是……”   看纪晨曦始终无法解释,叶盛煊突然像被人掐住了咽喉,连呼吸都不能了那样难受。   她是真的背着他,偷偷的和穆夌修约会。   她是真的爱着穆夌修。   他们两人有说有笑,他一出现,别说对着他笑了,她更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他牵着她的手,她要挣脱,她是想回到穆夌修那里去!   “纪晨曦,你想回到穆夌修身边?”他捏着纪晨曦下巴,低吼:“纪晨曦,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嫁给我了,是不是我还没满足你,所以你去找穆夌修!那么我现在就满足你!”   纪晨曦觉得叶盛煊跟着了魔一样,十分吓人,她拼命的推打着他,然而他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他的禁锢。   他一下子将她压在旁边的沙发上,掰开她乱踢的双腿,没有任何的前戏,凶狠的冲进她的身体里。   纪晨曦觉得下身猛然一阵撕裂,身上今天被烫伤的地方,挣扎拉扯的时候,也碰到了,她觉得自己整层皮都被扒下来一样,痛得难以忍受,泪水顺着眼角溢出:“好痛,你放开我。”   然而叶盛煊却不管不顾,不断的深入,不断的用力,仿佛要深入到她的灵魂深处,和她永远纠缠在一起,才肯罢休那样凶狠。   事后,纪晨曦像被折腾坏了的娃娃一样,头发散乱,衣服凌乱,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十分可怜的模样。   叶盛煊心下一痛,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他忍不住伸手帮她理顺发丝,却被她一手打掉,他愣了愣,弯起一抹苦笑,她不稀罕他,自然也不稀罕他对她的好。   他脱下西装,盖在她身上,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别墅。 正文 第八章 失身失恋 夜阑珊娱乐城,一个私人豪华包厢里。  陆子裎和于曛都被叶盛煊灌得吐了一次,这下两人实在喝不下了。   陆子裎偷偷的凑到于曛身边,小声说:“喂,你瞧盛哥,喝酒跟喝水一样,你说他这是失身,还是失恋?”   于曛晃了晃玻璃杯琥珀色的酒:“估计失身又失恋。”   陆子裎就疑惑了:“盛哥啥时候恋了?而且在他眼里,除了那个纪晨曦是女人,其他一律都是母狒狒,他咋失身的?”   看叶盛煊不要命的还拼命在喝,陆子裎连忙按住他手里的酒杯:“盛哥,别喝了。”   “滚开。”叶盛煊一把推开陆子裎。   于曛好久没看叶盛煊这个样子了,他喝得烂醉如泥,还是三年前跟纪晨曦分手那会。   难道他又和纪晨曦纠缠上了?   陆子裎和于曛拿叶盛煊没有办法,最后只能舍命陪君子。   纪晨曦昏昏沉沉的在沙发上睡,晚饭也没有吃。   晚上别墅里的张阿姨休假回来,看见纪晨曦躺在沙发上,就将她叫了起身,让她到房间里睡。   迷迷糊糊的进了房间,到头睡了一夜,第二天浑身无力,头痛欲裂,可她还是咬着牙爬了起来。   一会她还要到医院去看母亲。   在去看薛年华之前,纪晨曦去了一趟星辉娱乐。   星辉娱乐和欢悦影视是死对头,而纪甜欣就是欢悦影视力捧的女星。   纪晨曦捏着手机,冷冷一笑,昨天纪甜欣撒泼骂街,活像泼妇的样子,被她偷偷用手机录下。   这两年,欢悦影视给纪甜欣包装的人设,是清纯邻家妹妹,荧幕形象单纯甜美,收获了一大票宅男粉丝。   她真是有些等不及想看,纪甜欣邻人设坍塌,被所有人唾弃谩骂的场面。   三年前纪甜欣和她那个小三母亲舒月,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纸亲子鉴定,诬陷她母亲薛年华在外勾搭野男人,生下她,说她不是纪源昕的女儿。   她母亲柔弱老实,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纪源昕竟然信了,一分钱都没有给,就赶了她们母女出门。   三年前开始,从赶她母女出纪家,到现在阻止她借钱,刻意刁难,让她失去工作。   纪晨曦咬着牙:“纪甜欣,既然你要将我逼上绝路,那么我就要让你下地狱!”   其实她不止一次偷偷录下纪甜欣泼妇骂街那丑陋的模样。   隐忍了两年,她只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来揭穿她的真面目。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因为昨天已经预约,纪晨曦直接坐电梯,上到星辉娱乐顶层。   秘书带着她进入了总裁办公室,她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们,站在落地玻璃前,他身材高大,黑色的西装,衣线笔直,无形中,让人感到压迫。   纪晨曦原就头重脚轻,头晕晕,此时感觉更难受了些。   “总裁,薛小姐到了。”   “嗯。”那个男人并没有转过身。   秘书出了总裁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陷入静默。   纪晨曦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机。   等了好一会,那个男人都没有说话,纪晨曦忍不住说:“沈总。”   “你还有两分钟。”背着她的男人声线低沉。   纪晨曦咬咬牙:“沈总,我昨天发了几张纪甜欣的图片给贵公司,除了那几张图片,我手上还有几个清晰视频,《美人陷阱》这部剧,纪甜欣挑梁当女一号,这耗资两亿打造的古装大剧,很快就要开播。只要这时候将这些视频发布,相信能给对方沉重一击。”   那个男人依旧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问:“你这几个视频什么时候拍下的。”   纪晨曦说:“前后用时共两年。”   这时候那个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纪晨曦怔了怔,这个沈茗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这么年轻,还长得唇红齿白,但又很是阳刚,与叶盛煊那种唇红齿白得有些妖孽又不同。   想到叶盛煊,纪晨曦眼神又暗了暗。   沈茗嘴角带着一抹笑:“星辉娱乐旗下的八卦周报,需要一个主编,薛小姐有兴趣吗?”   纪晨曦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她来这里不过是想用这些视频,换五十万还给叶盛煊。   纪晨曦很快冷静下来:“沈先生不先看看我手上的视频?”   沈茗绅士的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纪晨曦调出视频。   沈茗看后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在意视频,他又绕回原来的话题:“刚才的建议,薛小姐考虑得如何?”   八卦周报和她之前所在的周一报社,是旗鼓相当的两家报社,现在两家报社正争新闻界的第一把交椅,争得不可开交。   如果她成为八卦周报的主编,就意味着和周莱交手。   在周一报社干了三年,她是积累了不少经验,但是如若当主编,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   她也这么说给沈茗听了。   沈茗只是笑了笑:“薛小姐这么说,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最后沈茗让她回去考虑,视频等她考虑清楚了,来找他的时候,一并解决。   纪晨曦出了星辉娱乐都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她不舒服,头晕的原因。   她没来得及想原因,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晕,其实刚和沈茗交涉时,她也只是在硬撑。   双脚发虚,走了两步,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似乎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于曛是恰巧经过,没想到竟看到纪晨曦走着走着,突然晕过去。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接着倒下去的人。   昨晚叶盛煊醉死之前,可是一直叫着这个女人的名字呢。 正文 第九章 出事了,快来医院 在于曛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纪晨曦去往医院的路上了,他看了看一旁晕倒的纪晨曦,忍不住加大了油门。  心里面心心念念的都是,这可是叶盛煊心心念念的前女友,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叶盛煊会直接杀了自己泄愤!   在于曛好不容易将纪晨曦送到了医院,看着她被推进去诊治,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通知叶盛煊呢。   于曛将手机连忙掏出来给叶盛煊打电话,不过叶盛煊这个时候正在开会,因为今天一时大意没有将手机调成静音,手机清脆的铃声,在诺大的会议室中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在发表自己言论的一个部门经理,听到手机响了,眉头轻微一皱,谁这么大胆?   正在他刚刚想要训斥这个人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坐在首位上的叶盛煊从兜里面掏出来手机。   “于曛?”于曛从来不是一个在自己工作的时候,会打扰自己工作的人,除了有重要的事情。   “我接个电话。”叶盛煊对着面前一阵膛目结舌的人抱歉的点了点头,就接起来了电话。   而于曛这边,在叶盛煊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听到那边的人低沉说了一句:“有事?”   这一下,于曛也没有说什么过多的废话,语气中带着焦急的说:“叶盛煊,你前女友出事情了,快来医院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嘟的挂机声,于曛有些愣神,他盯着被挂了的电话,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他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叶盛煊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来不来,这个女人到底对他重要吗?一个个疑惑,在叶盛煊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之后,一切都说明了。   而在会议室开会的众人,看着叶盛煊将电话挂了,就直接离开了,留下会议一众人,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盛煊心猛然的疼痛了起来,额头流出来些许汗水……   他紧紧的捏着方向盘,脸上带着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医院的门口,好不容易到了医院门口。   他连忙的冲了进去,而这个时候于曛刚好在门口准备进去,医生刚才出来说病人已经稳定了,让他进去。   他刚刚准备进去,就听到皮鞋,一步一步走开的声音,于曛抬头看向了对面,只见叶盛煊焦急的走了过来,于曛从来没有见过叶盛煊这个模样。   就算当初叶盛煊被逼联姻的时候,他也是一脸平静的拒绝,然后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手将叶氏发展的红红火火!   于曛仿佛明白,那个当初抛弃了叶盛煊的那个女人,在叶盛煊的心里面是多么的重要。   “你怎么在外面?纪晨曦呢?她严重吗?”叶盛煊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不过语气里却是充满了急躁。   “医生已经说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刚刚准备进去,一起吧!”   叶盛煊点了点头,不过在门口的时候,他又有些犹豫了,他昨天晚上并不是想要羞辱纪晨曦,那不是他的本心。   这么多年过去,说心里面记恨,可是看到那个小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怎么样也是不忍心伤害,报复她。   叶盛煊狠狠的捏紧了手,眼睛里面闪过一丝自责……   他在惶恐,他在不安,昨天晚上的他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嫉妒让他冲昏了头脑,所以才迟迟不敢进去,不敢进去直视纪晨曦厌恶的目光。   于曛察觉到叶盛煊停下来的步伐,诧异的看了过去,不过叶盛煊也就犹豫了一会儿,就直接走了进去。   叶盛煊看向了病床上还昏迷的纪晨曦,他眉头紧锁不散,看向了一旁的医生:“病人情况如何,怎么现在还没醒过来,严不严重,多久能醒过来?”   医生看到叶盛煊,并没有认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叶氏总裁,只是本本分分的说:“病人身上有明显的烫痕,而且也是新的伤疤,恐怕在不久以前才被烫伤的,而且身上的某些部位有撕裂的痕迹,两个伤口加在一起,病人昨天应该也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才会高烧晕倒的。”   医生略带隐晦的提了一下纪晨曦身上的痕迹,就是看面前的两个人是大男人,说出来恐怕有些不好意思。   而于曛是什么人,酒场上的花花公子,还能听不出来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脸上带着诧异的看向了一旁的叶盛煊。   他心里面有些不能理解,明明叶盛煊这么在意纪晨曦,为什么纪晨曦的身上该会有这样的伤口?在想,昨天晚上叶盛煊的失态,他和陆子裎两个人还猜测叶盛煊失身失心了。   看今天的阵势,昨天他们两个应该都没有猜错。   而叶盛煊听到医生的话,心里面固然有自责,不过更多的是愤怒,他怎么不知道纪晨曦身上有烫伤呢?是谁做得?谁那么不知死活,竟然动自己的人。   叶盛煊狠狠的捏紧了手,一旁的医生有些害怕,在于曛的示意下连忙离开了,而叶盛煊这个时候,因为纪晨曦身上的伤口,忘了了,他和纪晨曦两个人的婚姻,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   “她怎么会烫伤?”叶盛煊看向了一旁的于曛,语气里面带着寒意。   于曛感觉自己真的很委屈,他不过就是救人吗?怎么连身上的伤口都应该知道是谁弄的呢。   “我不知道,我碰到纪晨曦的时候,她刚刚晕倒,而且,刚才医生也说了,这个烫伤是因为昨天晚上弄复发的,你应该问问昨晚和纪晨曦接触过的人儿。”于曛半开玩笑着打趣道。   叶盛煊狠狠的捏紧了手,心里却充满了自责,说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嫉妒,如果自己能够好好的看一下纪晨曦就好了。 正文 第十章 你是来要债的? 一旁的于曛还不怕死的问道:“盛煊,纪晨曦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她身上怎么会有那种伤口?不会你好这口吧?”  于曛刚刚问完,他就感觉病房里面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多,他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的看向了一旁的叶盛煊。   他发现叶盛煊脸上带着冷漠的看着自己,于曛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假笑两声说道:“我看你匆匆赶过来,应该没有吃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出去买吃的。”   于曛连忙后退,而叶盛煊在这个时候开口道:“老口门家的鸡肉香菇粥。”   听到叶盛煊不客气的点餐,于曛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不过连忙应下走了出去。   叶盛煊却小心翼翼的走向了纪晨曦的病床面前,他脸上带着悲痛的看着病床上那个因为生病,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的人儿。   “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一定不会放过烫伤你的人的。”叶盛煊温柔的摸了摸纪晨曦的脸,一脸的温柔。   如果这个时候的纪晨曦醒来了,恐怕还会忍不住的沉浸在叶盛煊的温柔中,不过心里面一定还会害怕叶盛煊是不是又在报复自己。   叶盛煊摸了摸纪晨曦的头发,忍不住的轻轻吻上了纪晨曦的嘴唇,两唇相贴,他觉得,自己以后恐怕再也不会伤害这个女人了,伤害她自己所受的痛苦,更加的严重。   叶盛煊吻着纪晨曦的嘴唇,一分钟以后才起身,拿起来电话,给自己的秘书打了电话。   “喂?”叶盛煊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秘书听到叶盛煊的声音,心里面带着微微的激动。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刚刚想要给总裁汇报呢没有想到,总裁竟然和他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打了过来。   秘书张了张嘴,说道:“总裁,今天公司里面出了很多的事情您……”   秘书还没有说完,叶盛煊就打断了秘书的话:“现在你去给我查清楚一件事情。”叶盛煊说着,就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秘书。   叶盛煊给秘书下达了任务,就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的纪晨曦,于曛从大老远买回来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暮,他身子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为什么感觉叶盛煊成为望妻石了,不对,叶盛煊和纪晨曦还没有结婚呢。   这个时候的于曛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两个人其实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这是你要的粥,我还有事情,在你这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我先离开了。”于曛将手里面的东西放下就准备离开。   “先不走,我还有事情让你去办。”叶盛煊一句话就把刚刚踏出去的于曛给叫了回来。   于曛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叶盛煊,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自己忙前忙后了这么长时间,不给钱也就算了,还让继续做苦力。   不过心里面的话,于曛自然是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的叶盛煊谁去招惹,谁就是傻子了。   “我去看看纪晨曦的母亲,今天纪晨曦不去看她母亲,她母亲应该会担心的,正好这个医院就是纪晨曦母亲所在的医院。”叶盛煊看着于曛,语气里面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于曛忍不住开口:“那是纪晨曦的母亲,又不是你丈母娘,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去讨好你丈母娘呢。”   他本来就是想要损一下好友,那里想到好友愣神了一瞬间,不知道低着头想了想,抬头看着于曛的时候,竟然点了点头,同意了于曛说的话。   顿时,于曛就感觉到无语了,无奈的看了看好友,然后只能坐在了纪晨曦病床的旁边。   “行吧,你去吧,大孝子。”于曛明显没有将叶盛煊的话放在心上,他以为是叶盛煊敷衍自己的话。   而叶盛煊却点了点头,真的离开了,他走了没有多久,就到了薛年华的病房门口,他以前是见过这个女人的,当时他无比的尊敬薛年华。   薛年华这个人有些软弱,虽然看起来像是一朵百合一样,不过却很是脆弱,她不去争取什么,总是有什么就是什么。   叶盛煊觉得薛年华唯一可取的就是嫁给了纪家总裁,成为了纪家的夫人。   这个时候的叶盛煊还不知道,薛年华因为小三的出现,已经被赶出了纪家。   他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想到以前自己第一次叫纪晨曦家里面人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紧张,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也会是这样,他略带嘲讽想。   三年前,叶盛煊被纪晨曦伤了以后,就努力不去调查当年纪晨曦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纪晨曦这三年以来发生了什么。   薛年华并没有在意来人是谁,在她心里面以为,过来的人除了最近莫名的对她很好的医生以外,就只剩下了看护了,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也会一进门就说一句妈。   她已经落魄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奢求谁过来自己呢,薛年华苦涩的笑了一下,不过察觉到刚刚进来的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她费力的抬起头,却有些看不清面前的这个人是谁。   病房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叶盛煊将灯打开,这个时候薛年华才看清楚。   当她看清楚以后,下意识的就想要坐起来,不过被叶盛煊给制止了:“您身体不好,还是躺下休息。”   薛年华眨了眨眼睛,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就躺了下去。   薛年华连忙说:“谢谢你借给晨曦的五十万,我们会趁早还的,请你相信我,不要为难晨曦,她还是个不懂事孩子。”她语气里面有些唯唯诺诺,好像生怕面前的这个人为难晨曦。   叶盛煊看着薛年华,雅然一笑,自己就这么像是来讨债的人吗?   而且纪晨曦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他看了看薛年华,就知道纪晨曦一定没有把他们两个已经结婚的事情告诉薛年华。   他心里面一阵的苦涩,不过想一想也是,谁能将逼迫自己结婚的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家人呢?   不过叶盛煊还是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十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