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谢礼 精心保养过的指甲端起酒杯,我轻声说贾老板我敬您酒,说罢含一口在唇中,缠缠绵绵的用舌尖递送过去。  一口渡尽还未结束,我像被抽走了骨头的蛇缠在贾老板身上,身体抬高一个弧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摩擦,贾老板禁不住逗,呼吸明显粗了。   在他温度升到最高的时候我突然起身。他忍不住伸手要抓我,我滑得像条鱼,轻易就脱离了。   但几个回合过去他终于得手抓住我一条手腕,我被扯回他怀里,两条手臂缠住他脖子挑眉看着他,贾老板咬牙切齿的在我耳边说:“多少钱你能陪我一晚?一万?五万?”   我用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吐气如兰:“那我要你这一颗心,你给不给啊?”   有钱人的品味其实不难搞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吃不着,我唐甜就得吊着这些男人,不能让他们轻易把我弄到手。   有的低级场子急着赚快钱,交点钱就能进包房,今天绝对不会用心伺候你,脱完衣服快点办事,走了这一批还可以做下一批的生意。   让男人看个精光只能挑起最原始的冲动,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才更勾人魂魄,有名气的姐个个都是千年的妖精修炼成人,榨干男人眼睛连眨都不眨的。   当然这些老板不差钱,既然有钱穿得上西装就得讲究个排场。甭管别人当面怎么奉承你,背后指不定多戳你脊梁骨呢。   当然,这里面得有个度,分寸掌握不好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唐甜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的。别说一步走错了,你稍微崴一下脚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他们圈子有个专属的局,花样特别多,你想加入这个局有钱不行,你得特别有钱。   我起身想去卫生间,结果刚走到包厢里面的卫生间门口,隔着门就听见里面的喘息声。   我去,这是有多饥渴。   这当口我自然不能进去了,我推开门将屋内的春光隔绝在身后,这会所我来过不少次,记得走廊尽头有个卫生间。   结果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被门里的人一把拽进去,那人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在我耳边说,“别出声!”   我几乎没犹豫,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舌尖几乎是瞬间尝到血腥味,那人痛得倒吸一口气,骂了一句脏话:“他妈的,唐甜你是属狗的啊。”   我说安小时你是不是有病,跟我在这玩什么游戏呢。   灯应声而开,安小时笑眯眯的站在我身前。   这人长的是真的精致,虽然精致这个词用在一个男人身上有些不合适,但是他生得一双眼睛泫然欲泣唇红齿白,男生女相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我记得成哥刚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无比兴奋,一直反复强调他在糖果肯定很快就能蹿红。   他那时候沉默的站在成哥身后,眼神阴郁的抬起眼,不经意间跟我对视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阿颖不舒服的扭扭身子,凑在我耳边轻声跟我说:“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这眼神太他妈狠了,你说成哥能是通过正道把他带回来的么。”   现在的世道不光男人玩女人,其他搭配也不少见,反正人有钱到一定地步,就不满足于正常的玩法了,只有更新奇更刺激的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出兜里的钱。   这个圈子虽然不干净,毕竟来钱快,有的人是真的心甘情愿进来的,有些人则是被骗进来的,我握住阿颖的手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休管他人瓦上霜,当时我都自顾不暇,怎么有闲情去管别人的爱恨情仇。   不过那时候安小时的那个眼神,我却一直记到现在。   安小时食指竖在嘴巴前示意我安静,“嘘。”   我将信将疑把耳朵贴在门上,脸色突然一变。   我听到门外走廊忽然传来非常吵闹的声音,是一大帮人奔跑进来的脚步声,皮鞋底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特有的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我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安小时气定神闲站在我身后开:“市局收到线报,今天来扫的就是贾老板这个局子。”   我没问安小时是怎么知道的,总有些有钱有势的客人嘴上把不住门,喝多了被子一罩什么话都往外乱说,但是他们说归说,小姐们听完就拉到,绝对不能把消息往外传。   我就知道有个姐们着急从红尘里脱身,以为拿捏住某个老板的把柄就去威胁人家,结果被搞得半死,据说有去医院探望的回来缓了一个星期。   前车之鉴有很多,引以为戒才能走得更远。   我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门口已经蹲满了许多没穿衣服的男男女女,看来我走之后他们进展的挺快,这么一会衣服就都脱了啊。   我听见那边隐隐约约有女孩子在哭,隔得太远听不清,只能听清她哭诉说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被打死,我估摸着是个出来接私活的小姐,不然就是背着金主出来搞。   这种事情真的见怪不怪了,欢场上的女人违心的时候太多,上层社会的夫妻也基本没有正常的情感生活,有些话不能够拿到明面上来说   大多数有钱出来找外围的男的基本都上了岁数,五六十稀松平常,这个年纪又丑又老不说,身体虚时间短,有的时候十分钟就结束,我们还得奉承。   上层社会更不必提,表面上都是和谐恩爱的样子,谁知道背地里怀着怎么样的心思。   夫妻之间得不到纾解肯定出来玩,但是你玩归玩,事情闹大了影响家庭,把柄抓在对方手里,财产一分割就是伤筋动骨。   安小时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笑起来,漂亮的像个女孩子,我说唐甜,今天你可承了我一个大人情,你说吧,打算怎么谢我啊。   这真是个大人情,如果我今天被抓进去会被弄得灰头土脸回天乏术不说,兰姐一向跟我不对付,这一回又不知道会怎么拿捏我。   我正琢磨着拿点什么东西给他当作谢礼,突然眼前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安小时突然发难,发狠一般堵住我的唇,空气被隔绝在外,唯一的清甜是他渡给我的氧气。   明明是他在用蛮力压制住我,但是手偏偏不老实的在我敏感处暧昧挑逗,滚烫的东西抵住我的下身。像一阵飓风摧拉枯朽摧垮理智,我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他牢牢钉死。   唇齿交融间说不清是谁的酒味沾染了谁的气息,他一边吻我一边在我身上游走,手指准确抚摸到我的敏感点。   我有点震惊,他仿佛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他咬着我的耳垂,呵气一般轻声说:“唐甜,陪我一晚,当作谢礼好不好。” 正文 第二章拒绝 我想拒绝他,可是拒绝不了他的挑逗,他的手指轻而易举的燃起我体内的火,我的身体不自觉就软成一滩水。  他掌心干燥且温暖,一路向下直至小腹,并且还有向下探索的趋势,我两条手臂圈住他,脸靠在他颈窝上,湿润的嘴唇用力吸吮他的脖颈。   安小时没有继续再往我的敏感部位探索,他手臂一用力就把我拦腰抱起扔在床上,下一刻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我们仿佛都对彼此熟稔很久,怎么吻能让对方发软,怎么吻能让对方颤抖,怎么样的纠缠能让双方都沦陷。我们两个仿佛同台竞技一样使出浑身解数,势要争个高下。   我们吻了很久,吻得两个人都有点意乱情迷,他刮过我口腔中每一寸,像是无往而不胜的常胜将军征服自己脚下的土地。   这样近乎疯狂的纠缠,天色暗下来,他的眉目被模糊在光影中,我躺在床上近乎失神的看着他的眉眼,他额角上的汗,和他被柔焦的轮廓。   安小时仔细的一颗一颗解开我身上的扣子,突然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本能的感受到凉意,我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攀附,索求最基本的温暖。   我知道他忍得很难受,因为我能看到他眼睛里逐渐燃烧起来的颜色。   我们身体滚烫,呼吸急促,不知疲倦的痴缠在一块,我觉得自己像是溺在水中浮浮沉沉。   他很疯狂,也很温柔,我惊讶于这两个中复杂的感觉竟然在他身上同时体现的淋漓尽致。我们似乎在这样的交合中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烟花在眼前炸开,将我炸成一千个一万个,每一个都散在空气里复又钻进我们两个的身体里。   我柔软温热的身体任由他摆布,上一秒仿佛还在高空远端,下一秒就狠狠落下,迸出无数水花。   狂风骤雨之间我听到自己的呻吟,好一会才意识到我是在喊他的名字。   安小时,我哭泣着叫他。   我忘记他有没有回应了,我们不知飨足,贪婪而筋疲力尽的到我失去意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安小时正在背对着我抽烟。   我看到他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那是昨天晚上的我指甲陷入他背后落下的痕迹,我估计现在我的身上也有着这样让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听到响动安小时转过身来,我被熏得眯起眼睛,隔着奶白色的烟雾看他,他眉眼被隐去,像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我探身过去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安小时没什么意外之色,他亲自扭开打火机给我点烟。   幽暗一簇火焰与烟头暧昧交缠,我就着这个温度深吸一口,满足的吐出一口烟雾。   出来做的经常压力巨大神经衰弱,几乎人人都会抽烟,有的时候也会玩点越过线的释放自己。不过我不玩,烟瘾也不重。   戒不掉的东西不能碰,就像感情也绝对不能深陷,该抽身的时候一定要干脆利落。我唐甜总是得有点底线。   安小时一根烟抽完看着我欲言又止,我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腿根一抹鲜红红得刺眼。   我把被子重新盖好,暧昧的朝他脸上吐了一口烟,他没躲,眼神透过烟雾直直射到我脸上,我被这眼神看不自在,说:“怎么,没见过只陪酒不陪睡的小姐吗。”   像我这种戏路和这种地位的我敢说全天下的场子没几个,不陪睡也能拴住人。   安小时说真没见过,我今天破了你的雏回去,兰姐不得打死我。   我把手上的烟抽完,笑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算真的被打死你也赚了。”   我在糖果一直没坐台,只翻台。其实我倒真没有什么边当婊子边立牌坊的意思,但是就是提不起兴趣。更何况我唐甜不用张开腿也能拴住男人。 正文 第三章伺候好 姐妹们这双腿一张开就合不拢,我见过太多迷失自己走不出来的女人,所以凡是都要点到而至,越过边界线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没有拒绝安小时,是因为最近兰姐那边眼瞅着是挡不住了,糖果不需要一个一辈子不出台的女人。我即使再有手段也不能撑一世。   比起别人,安小时至少不恶心,我第一次给他也没吃什么亏。   安小时没搭茬,又续上了一根烟,目光瞥过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成哥准备让我接客。”   糖果两个最有势力的妈妈一个是兰姐,另一个就是成哥。我属于身在曹营心特野的一个人,人不太听话,所以兰姐一直跟我不对付,她就喜欢听话会来事儿的。   但是我人气是真的高,所以她暂时也只能跟我夹枪带棒的说两句闲话,不敢给我使绊子。   但是成哥就不一样了,他手下几乎都是鸭子,男人管男人手段总是阴狠。   安小时之前给我交过底,他说成哥手下不听话的被折磨成什么样的都有,所以成哥让安小时出台这句话说出口了,肯定就是板上钉钉的安排了。   他看过来,“我想在那之前,先做个真正的男人。”   得,反正是看上我了,阴差阳错的把雏儿给破了。   有的话不需要说清楚问明白,我笑了起来,“想成为男人还不容易,等你赚了钱榜上大款姐领你去几个好局儿,保准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安小时衬衣没扣几个扣子,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大片胸膛,他很瘦却很结实,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肌肉有着不容忽视的爆发力。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神突然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他突然倾身过来把我按倒,含糊不清的吻我,说:“别的姑娘哪有你带劲。”   晨光微熹,安小时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皮肤上,竟然比阳光更温热。   我懒洋洋的从喉咙口宣泄出一声,手指插入安小时的发间,闭上眼睛准备重新享受这世界上最磨人的快感和折磨。   收拾完毕之后我给兰姐打了个电话,她估计正在跟朋友搓麻,这当口仍然记得嘲讽我,“哟,怎么唐大小姐舍得给我打电话啊。”   我口吻很平静,我说我准备hao了。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是手机被摔在地板上,不过五秒钟我听见兰姐在那边大吼,声音几乎穿透我的耳膜。   “我操他大爷的唐甜你说什么?”   安小时从背后把下巴垫在在我的颈窝里,说:“兰姐的声音我这边都听到了。”   我没理会他,只觉得如果回去对上兰姐,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安小时倒是气定神闲,他懒散躺在床上告诉我,如果兰姐那边你搞不定,你就把我供出来,有什么风浪我扛着。   我没说话,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用力把门甩上。   兰姐的夺命连环call接踵而至,她让我去她办公室把所有事情跟她交代一下。我招了辆出租车,就往糖果酒吧开。   “来吧,给我交个底,”办公室里兰姐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我,“什么情况。”   我说您别管那么多,我现在准备好了。   兰姐脾气爆,反手一个酒瓶子摔在我脚边,“唐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背着我就敢把自个买出去,这么能耐你别在我手底下混啊,自己出去单干呗。”   不怪兰姐生气,我虽然到不了四大一花的地步,但是对我上心的男人还是有几个的。他们不止一次跟兰姐私下提出这件事,据我所知还有几个人看到了五位数以上。   价格肯定不一样,兰姐的提成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再加上我们两个积怨已久,她肯定以为是我故意甩她面子,肯定更加生气。   兰姐问我那个男人是谁我没答,我跟安小时属于两个势力划分,私下走得近已然不妥,再加上他间接导致兰姐提成变少,捅到成哥那里安小时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我一愣,为何我这么在意安小时的事情。   兰姐看我是煮熟的鸭子嘴硬,气的连连跺脚,咬牙切齿的跟我说:“好啊,你真是开窍了啊唐甜。你不是准备好了吗,我就成全你。今晚307包,有个客人姓许叫许洲,你可给我伺候好了。” 正文 第四章猎物 阿颖怕我跟兰姐正面冲突,一直胆战心惊的等我出来,看我毫发无伤的样子连声问我兰姐是什么处罚,等到听完我说今晚就去陪人之后脸色一变,惊声问我:“谁?许洲?”  我之前一直翻台没听说过这个人,现在看到阿颖的反应心里先咯噔了一下,她努力维持着正常样子没说详细,只是告诫我千万小心,今天这个人名声不太好。   我满腹狐疑,就这样到了晚上。   今晚的台兰姐说只有一个人,所以我猜测对方只是寻常客人,即使阿颖让我万事小心,我仍然抱着轻松的心态推开门,恰巧和屋子里的男人四目相对。   阴冷,我的脑海中第一次蹦出了这个词。   他脸型瘦削,嘴唇很薄,剃着平头,发丝像刺猬一样根根竖起。这样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他和我初次见到安小时那一刻的气质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安小时是精致妖娆的,而这个人,是狠的。   这个人的戾气是藏在骨子里的,他不需要用什么方式来展示自己,只需要一个抬眼就足够让某些人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我想起白天阿颖的欲言又止,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抬起眼睛,脸上没什么神色波动,示意我过去坐,我亦步亦趋的刚刚走近,就被他一把拉下来,跌跌撞撞差点磕到自己。   房间灯光昏暗,他伸出一只手抬高我的下巴,粗粝的手指摩擦过我的下唇,他凑近细细打量我,突然笑了,“没想到曹兰今晚还真的给我找来了一个好货色。”   他直呼兰姐大名,显然是不畏惧兰姐的实力。   我刚想说点什么来恭维他,然而许洲根本不打算跟我废话,下一刻就把我推倒在沙发,一只手紧紧钳制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就开始脱我身上的衣服。   不过欢场上什么怪癖的男人都有,我不但没有反抗反而配合的褪下衣服。   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前戏都不给我,许洲俯身下来吻我,一只腿跪在我两腿中间摩擦。   我身体没有被人调教过,只能凭感觉给回应。他突然停下一切动作凝视着我,像一匹狼,凝视它捕捉到的猎物。   我被这目光看的毛骨悚然,许洲突然笑了,皮笑肉不笑的阴冷。   他说,没想到还是个没怎么开苞的。   洁白如玉的身体横陈在沙发上迅速勾起了男人原始的欲,许洲一双狠狠的眼睛烧成赤红,他一只手按住我的脖子俯身就下来。   他的手很热,像一块被烧红的铁块,这样直白的火热让我觉得害怕,这个人真的太狠了,完全不打算把我当人。   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过了多久,许洲终于愿意放过我,顺着惯性我一路滚到了地上,幸好地上厚厚的地毯救了我。我气息奄奄的瘫软着,像是破碎的娃娃,连爬上去沙发的力气都没有。   许洲仍然不肯放过我,他从地上一把提起我,将我翻了个身。   我意识到他打算做什么,恐惧的睁大眼睛。   兰姐够狠,今天我估计要在这里丢掉半条命。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我和许洲同时一愣。   许洲皱眉:“你进来干什么。” 正文 第五章阿颖 我看到安小时的脸,我以为这是幻觉,可是下一秒我听到他说话,他说兰姐让我给您送酒。  他手里的酒瓶子沉甸甸的十分有质感,估计是路易十三之类的酒。我浑身滚烫躺在沙发上没有一点力气,许洲暧昧的拉上他的手:“怎么糖果里还有你这么漂亮的男人。”   我去,许洲还真是荤素不忌啊。   现在这个世界包容性格外的高,男人搞男人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要有钱赚不跟人都行。我甚至在当初安小时跟我坦诚的时候还有过怀疑,怀疑成哥其实是把安小时的第一次卖给男人了。   安小时半推半就的坐下,他皱着眉看向我,询问我是怎么了,怎么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让人看了扫兴。   他这样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把我身体完全阻挡在许洲的视线之外,我累得不想动。   美色当前,许洲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小动作,他从鼻腔里嘁了一声,别理她。   安小时就很为难的样子,说:“我只是个送酒的,您留下我,赶明我没法跟兰姐交代我旷工的事儿。”   他这一手很聪明,不提成哥只提兰姐,完全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摘开了。背着许洲的视线,我嘴角扯开一个无声的笑。   许洲当然不肯放安小时走,他一边哼哼唧唧说着明天有人怪罪你就报我的名字,一边就对着安小时上下其手。   安小时推开他的手,笑着说许少我还拿酒进来了呢,要不然咱们喝点酒助助兴吧。   小醉怡情,喝醉了的男人在某个方面确实能更出色。小时熟练的开了酒塞,自然而然的拿起旁边摆着的骰盅。   一般包厢里为了助兴都会摆上这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助兴,划拳行酒令摇盅都能帮助气氛活络起来,许洲也来了兴致,他问要是他赢了怎么样。   安小时带着笑用指尖在许洲胸膛上打圈,他说您要是赢了,自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呀。   许洲抚掌哈哈大笑,他说:“这样吧,输的人喝一杯酒再脱一件衣服怎么样。”   三巡过后,安小时收起脸上甜的腻人的微笑,冷漠的看着醉倒沙发上的人,他转头和蜷缩在角落里的我四目相对,连忙走过来拉我的手扶我站起来。   我浑身疼痛脚步踉跄,出门吹了吹风才清醒过来,还记得问小时:“许洲怎么了?”   “我在酒里下药了,他会特别容易醉。”   安小时突然捂住嘴冲进厕所,我隔着门听见里面干呕的声音,不一会他苍白着脸出来,整个人更显精致脆弱。   劫后余生的庆幸冲击着我,我这才发现原来安小时竟然比我高了这么多,他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的阴影能将我完全笼罩起来。   我握住他的手,冰凉刺骨,我问:“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玩游戏的时候安小时明显出千了,但是为了防止许洲生疑心,他没有一直赢,酒没少喝,又被许洲揩了不少油。   “阿颖担心你,她和别人提起你的时候被我听到了。”安小时弯着腰捂着胃,皱紧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额角有大滴汗留下。   我想去扶他,突然被他冷漠地甩开手,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带感情的注视着我,嘴里吐出的话语像是带着冰碴:“唐甜我要是你,我就学好本事再陪睡,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来救你的。”   我愕然松开手,看着安小时没有一丝留恋就离开的背影,内心说没有震动是不可能的。   我很想问他,你究竟为何要一次次对我伸出援手,为何要救我。   可是我没有问,我知道他也不会答。   我不知道安小时给许洲下的是什么药,反正他第二天结账走人的时候还浑浑噩噩不知道东南西北,兰姐是谁啊,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自然明白三分。   她当面赔笑送人走,转过头来就兴师问罪,“唐甜我问你,你使了什么手段把好好一个人弄成那个样子。”   我浑身都是被凌虐过后青青紫紫的痕迹,阿颖不忍心,拿着药在我旁边帮我擦拭露在外面的皮肤,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了,反唇相讥:“我说兰姐,人喝多了可不就那样么,怎么什么事都能怪到唐天身上啊。”   “我说阿颖,你跟唐甜关系好是好,可不能睁眼说瞎话,你看今早许洲走的那个样子,七魂丢了仨,这能是正常人宿醉后的样子么。”   兰姐可能是没想到阿颖会替我回嘴,气势先弱了三分,语气温和不少。   阿颖比我入行早,人美嘴甜会来事,也真是舍得,我刚入行没多久她就傍上了现在的金主,是谁我不知道,我说了,不管关系多好的姐妹,彼此之间总得留点底线。   但是我知道她背后那个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好是做什么的,但是兰姐不敢正面和阿颖对峙,肯定地位不低。   阿颖跟的男人有老婆,她有她自己的打算我不去过问,她现在毕竟合同还捏在兰姐手里,所以偶尔还会回来看看。   还有一个原因,她知道我跟兰姐不对付,她在场子坐镇,兰姐碍着她的面子也不会怎么样。   她对我好,我承这个情。   我开口说道:“今这个客人是你指给我的,我进去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东西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被弄成这个样子一句怨言没有,你也别想着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扣。”   兰姐不耐烦挥挥手示意我们赶快走,阿颖怕我出什么意外问我要不要去医院,被我拒绝后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家。   车身隐进车流中,这辆车也是那个男人送给阿颖的礼物,红色的宝马酷跑,适合女人开,又不至于太张扬。   等红灯的间隙阿颖突然喊我名字,我转过头看她,她犹豫着开口。   “我男人那边也有路子,你要是实在难走,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吧。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女人要想走下去,没有男人靠着根本不可能。” 正文 第六章 冤家路窄 我疲倦地倚在车窗上果断摇头,阿颖看了我几秒,嘴唇颤动了几下,似乎还想再劝劝我。  我知道阿颖说的是实话,圈里的姐妹尝过有钱的甜头自然想要更多,没有一个人不想往上继续爬,虽然说机遇总是伴随着风险而来吧,但眼前有利,谁还顾得上以后。   今天一个许洲就能把我折腾成残废,那以后人在高处,是不是摔得会更狠?我实在是害怕,我真的是输不起。   后面的巨大的鸣笛声打断了车里暂时的平静,我们两个条件反射一样同时抬头,才发现红灯早已转成了绿灯。   阿颖骂了一句,“我操催命啊!”一脚踩下油门,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我疲倦的瘫在座位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许洲的这一次把我折腾得元气大伤,在家里缓了整整四天才缓过劲来。期间兰姐可能是还想着让我干活,但是都被阿颖拦下来了。   一再麻烦阿颖让我觉得愧疚,我又不能一辈子躲在阿颖后面靠她养活,四天之后不顾阿颖的阻拦主动到糖果去找兰姐了。   兰姐指间夹着一根女士淡烟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哟,还真知道回来啊。”   我唐甜再怎么胆大包天,毕竟是在糖果的地盘上吃这碗饭,兰姐的面子该给得给。因此我殷勤上去主动给她点烟,“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这小虾米一般见识了。”   兰姐倒出乎我意料的没有过于为难我,她说我怎么敢为难你啊,没准以后还得仗着你吃饭呢。   今晚没有台出,兰姐说让我去包房里陪个酒就成。这事儿在之前我经常干,轻车熟路。赶紧对着她千恩万谢,去化妆间里换衣服了。   脸上只是薄施粉黛,清透无暇才好;眉毛要弯如月,脸颊要嫣红含羞,眼尾要上扬,是丹凤般勾魂的姿态。   妆容力求清淡,口红颜色却是嫣红绝色。兰姐看着我忽然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唐甜,你要是肯像阿颖那么花心思,没准现在我的位置也要让给你坐。”   这话听得我发毛,我连忙说我哪有这种荣幸啊。兰姐笑笑,倒没再说什么,只是给我指了个路,让我赶紧去。   糖果一共五层,头两层都是清水局,散客一般就给让到这儿来了,几百几千的也不贵,从第三层开始越往上档次越高消费水准也越高,三楼有五十间包房,四楼有三十五间。   像我这种咖位,一直都没有资格踏上五楼的地界,不过据说能上去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我走楼梯上三楼,经过一片莺蝶浪潮声。这一层的客人说重要也不是很重要,没什么自恃身份的说法,不像有的人,在床上都恨不得带个口罩不让你知道他真实身份。   所以三楼反而是感官刺激最直接的一层,在走廊上直接就开干了。   我面不改色路过,却突然停步,耳朵也在同一时间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属于男人的闷哼声。   声音从我左手边的房间里传出来,我不能确定这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我觉得这个声音,来自于安小时。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缓步走到声音的来源处,本来说糖果的隔音不错,但是估计这位玩的着急,门都没关严实,我轻轻把门逢推的更大,向里面窥视。   等我看清里面的情景之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从前的有钱太太喜欢肌肉男,在床上那叫一个狂风骤雨,但是现在不少女的都喜欢白白净净的,又嫩又清秀的那种最合口味。   真别说,年纪小的都靠父辈,不敢过火,所以真正有钱的年纪大的最敢玩。   房间里的太太,脸上带着满足的淫邪的笑容,我并没有看清现在房间里的全貌,却能清楚地听见安小时的闷哼声和抽打声。   安小时头发湿淋淋的黏在前额上,身体随着冲击止不住颤抖,时不时痛得浑身一紧,狠狠眯眼。   可是他除了闷哼之外,倒没有过多的呜咽挣扎。   但是这位太太显然很满意,她问安小时爽不爽,还想不想要,正在这时安小时忽然抬眼,正和我的目光迎面撞上。   苍白脸色反衬的他眼眸漆黑,可是我竟然从他眼中读出了一丝痛苦,像他这样骄傲的人,一定不想让外人看到这一幕。   我人站在原地,灵魂却魂飞天外的想起当时他站在我面前说他想先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么当时的他,是不是已经预见到线下这种折辱的画面了。我们出来做的,就得承受这样的命运。   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唐甜就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   我心里一紧,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酸涩,我轻手轻脚把房间的门关上,悄然离开了。   或许是刚才看到的一幕对于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恍恍惚惚推开包间的门,忽然听到一个令我汗毛倒竖的声音。   冤家路窄。许洲语气森然,“这么巧,我们又遇见了。” 正文 第七章齐阳 我很快就意识到,我走错房间了。我应该去的是这个房间正对面那一间,结果走错了方向,没想到能碰见这个冤家。  我靠着往门口没有往里走,不动声色的按下身后的酒吧服务铃。许洲危险的扯了扯嘴角,“上次你阴我一道,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呢。”   他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该说你是胆子太大不怕死,还是应该说你傻呢。”   我微微侧头,躲开他的钳制,笑着说开了门就是做生意,我怎么敢对您不敬呢。   许洲看了看我,突然毫无来由的抽了我一个耳光,紧接着膝盖狠狠抬起撞击我的小腹,我顿时疼的跪倒在地,嘴里泛起血腥味。   这男人实在是太阴了,说动手就动手,完全没有顾忌我是个女人。我虚弱的跪在地上,他伸手揪起我的长发,力气之大似乎要将我整个头皮扯掉。   “你和上次那个男人,给我下套了吧。啊?”他逼近我的脸。   “哎哟哟我说许老板您这打也打过了气也出过了,我们家姑娘要是不合你意,我这还带了好几个呢。要不然今晚这场子给你免单吧。”   许洲松开手直起腰来,“怎么把你吹来了。”他对着兰姐说。   我刚刚偷偷按下客房服务铃就是希望能有人过来,当着外人面许洲不会对我下狠手,没想到来的是竟然兰姐,而且,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在给我解围。   兰姐身后跟着几个高挑漂亮的小姐,盘靓条顺,一看就不便宜。许洲阴测测的抬头打量,突然笑了:“这么点钱还免单,你这不是看不起我么。”   说着还真就点了两个小姐,那两个也是上道,直接就坐许洲大腿上了。许洲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这当口,兰姐使了个眼色,剩下的两个人把疼到脱力的我扶出去了。   连续出了两次都有波折,我也不知道我唐甜是不是命犯太岁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走霉运。兰姐走过来用拇指擦去我嘴角的血,拍了拍我的肩没跟我说什么。   我和安小时,可真是同命不同人,都犯上血光之灾了。   这一波折又是几天修养,期间阿颖来看过我一次,不过她面有愁色,估计是跟金主那边有点纠葛,没坐一会就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安小时竟然来了,想起来那天不小心撞到他伺候别人的事我有点尴尬,两个人相对沉默,还是他主动打破的沉默,他问唐甜你能不能省点心,房间都能走错。   这事我估计不是兰姐说出去的,她没这个必要,估计是当时在场的几个嘴快说出去的,赶明得教教她们嘴上把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出口嘲讽我我就火大,反唇相讥说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要是需要治外伤的药我这有不少。   ……然后我们两个又不欢而散。   过了两天兰姐甩给我一个地址,叫我去一个高档会所陪客。她说这里要举办个宴会,我的客人就在这里。   我说您还放心我啊,她笑着说难不成看你饿死?我曹兰手下的人没生意做,说出去要笑掉大牙的。   阿颖怕兰姐给我偷偷使绊子,特意去查了一下,确定没问题才放心让我去。   我感激的抱了抱她,她笑着一把推开我,亲昵的捏捏我的脸:“行了,你要是能在宴会上钓个凯子才最给我长脸。”   这位金主姓谭,开口要兰姐给他找个纯的风尘味不能这么重的,兰姐就想起了我。   我说男人真的是挑剔,纯的看不上,骚的又嫌弃,惯出来的富贵病。   结果宴会当天我收拾妥当妆都化好了,在宴会门口左等右等都没看见这位谭老板,连门口保安都一脸狐疑的看着我,以为我是进来蹭吃蹭喝的。   我一咬牙干脆先走进去,大不了找个僻静地方联系一下。   结果一进门我就乐了,没走两步正好撞上这个姓谭的,只是他臂弯中搂着一位四十多岁皱纹横生的女士,脸上的脂粉铺的再厚也挡不住青春逝去,反而都糊在皱纹缝里了。   我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们两个,谭老板一脸尴尬,反而是他夫人先觉察出不对劲了,看看身边的男人又看看我,狐疑的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位小姐?”   抢在谭老板开口之前我先出声:“不是,这是初次见面,只是看到您能和老公新婚燕尔感情甜蜜,我羡慕而已。”   那个女人果然没有反对我对她身份的推测,反而甜蜜蜜的说:“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明年就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了。”   我故作惊讶,“什么,看您这个样子,我可觉得您顶多三十出头呢。”   这话虚伪的,说的我自己都要吐了。   能放弃我这样年轻的舞伴转而挽着一位明显已经上了年纪女人的臂弯,这个情景一看就是老公偷腥不成反被抓,原配夫人亲上场的戏码。   不过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男人有钱了之后就开始嫌弃原配年老色衰,出去找那些年轻漂亮不过还要立夫妻情深的排放。   享受着家庭的温馨美满,还要索求情妇的温婉漂亮,世间所有好事都败在钱权这两个字的下面,真是下贱。   女人们之间总是有很多话题聊,更何况我是个人精,从珠宝饰品聊到诗画典藏,我站在原地跟谭夫人颇聊了不少,哄得她眉开眼笑。   反而是谭老板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他终于找了个借口说:“我刚才看到申家的人在那边,咱俩过去打个招呼。”   谭夫人告别的时候恋恋不舍,我站在原地微笑着目送着他们离去,还顺手拿了一杯香槟酒在会场里瞎逛。   说起来无非就是觥筹交错的客套场面,我面带微笑从人群里穿过,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呻吟。   我脑子一下子就炸了,齐阳?   我在瞬间觉得浑身的毫毛都竖了起来,一股电流从脚底窜到脑袋,像是被巫婆的手抚摸过皮肤,我没有细想,赶紧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但是转过一个弯这个人就消失了踪迹,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我疑心是自己看错,但是心态已经不再平静,我拐进卫生间,拿凉水泼了一把脸。   我双手拄在水池边注视着镜子中我自己的脸,仍如以往那般眉眼风情,眼神里的苍老却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   齐阳,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如果你见到现如今风情万种的唐甜,是会唾弃还是心疼,我们曾有过的那样美好的记忆,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垂下眼,眼眶却干涸的没有一丝泪。   就在这时,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了一个男人打断了我的思路。   他先是拼命用冷水泼脸,最后干脆整个人埋进放满水的水池里,我犹疑着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询问了一句:“先生你没事儿吧。”   结果这个男人突然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的看着我,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突然明白了。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被下药了啊。 正文 第八章你是谁 一般来说下药这种事情,在我们圈子并不多见。  我所知道的是公子哥求爱不成会用上,但是说真的,现在这个世道为了一个女人走到这种地步根本不值得。   在我们这行吧有的客人会吃药助兴,也有使了点小心思逃避客人责难的,比如之前安小时帮我出头那一次,他偷偷下的药就是会让酒精反应的更加彻底,让客人醉得快一点。   药效没有小说里写的那么玄乎,而且非常伤身体,都是开门做生意,谁也不想因为这个站了一身腥。事儿能平,但是口碑倒了再挽回可就难了。   我这个圈子里出来玩出来做的的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至于用药来胁迫。我也不知道下药的人跟我脚底下这个男人有多大仇,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面前这个男人眉头紧皱,脸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液,他不自知的用手撕扯开紧扣的衬衫,试图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缓解身体中的热流。   我唐甜不是什么圣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自然不乐意再为这个男人耽搁半分。刚想抬脚走人的时候脚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这个男人神志不清醒的时候手劲倒还是很大,我一时间还真没挣脱开,刚想再努力一把的时候突然凝神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表。   我蹲下细看,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这个男人的年纪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也不算老,一般来说没人会把几百万戴在自己的手腕上,都说树大招风,这些高位者可人精着呢。   阿颖有的时候也会跟我吐槽,说人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得藏着掖着摆不到明面上来,只能自己抱着老婆被窝里摸着热乎。   而他敢带出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他太有钱了,这表带着就跟玩似的,二是因为他带着东西出来,没人敢质疑。   我可不相信是因为他蠢,这个岁数,蠢的人早就死在往上爬的路上了。   我怀疑是因为我最近实在是时运不济,所以这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上天给我唐甜的礼物。我要是不抓紧,都对不起我最近受过的苦。   几乎连脑子都没过,我双手伸到他腋下,踉踉跄跄的把他拖到男卫生间里的夹层里。   敢揽这个层次的生意证明这酒店卫生环境实在是不错,所以即使在卫生间里我也没什么心理障碍,里面脏外边脏都是脏,有钱到手就行呗。   这男人浑身已经点了火了,我的身体一贴上去就是贴上火的冰,都不用我自己主动,他那火钳般的大手立刻就剥掉了我的裙带,速度之快让我都有点感慨,这哥们真的是渴急了。   为了礼裙穿上之后的效果好,也为了准备当场就有需要脱掉礼裙的情形,我里边没穿内衣,只用了胸贴拢形。   衣服刚一脱掉我们俩几乎瞬间就坦诚相见了,那男人的眼睛一瞬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一波比一波来得狠,怎么爽怎么来,我有几度被顶的差点背过气去。但好在这个人脑子不清醒,不玩下流的。   注意到这个男人的耳后有一条不易察觉的浅浅疤痕。   这个位置更像是当头劈来一把刀侧头去闪,结果划到耳后的结果。不过我打打杀杀的事情几乎没见过,因此也只是猜测。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这个老板感情到了巅峰一口咬下去了,我疼得嘶了一声,赶紧捧住他的头把他的舌头勾到我嘴里,勾魂夺魄似的吮吸。   当然,万一真要是遇见二愣子我也没办法,好在过程有惊无险,真没有人贸贸然推门而入,不过有没有人贴在门上听这事儿,我就不知道了。   我精疲力竭的瘫软在他身上,这男人就跟他妈永动机似的,勤勤恳恳在我身上耕耘。   酣畅淋漓的释放之后两个人都有些脱力,我勉强用这个男人的衣服遮盖住身体,不用看都知道身上肯定是激烈过后的痕迹。   我倒没着急,这个男人迟早会清醒过来,我就趁着这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可真是把我折腾得够呛。   倒没让我等待太久,当我看到喘息着的男人突然抬头,眼神带上一丝与生俱来的锐利光线的时候,他还没开口我就知道,我等到了。   空气中的味道和我身上放肆的痕迹证明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男人审视着我脸上尚未消逝的酡红余韵,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笑了,手指在他胸膛上打圈,舌尖舔过嘴唇留下暧昧的透明光泽,满意的看到对方眼中的颜色愈加深邃。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你,到底是谁?” 正文 第九章 这个男人城府极深,他清醒之后只不过有一瞬的失态,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他眼神一寒,“昨晚有人给我下了药?”   我笑,说这可都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   他眉目之间略有缓色,又恢复杀伐决断的表情,略带暧昧的把我圈在臂弯里,问我:“你是哪里派出来的济世救人的菩萨,解救我到水火之间啊。”   我侧过头眼波流转,说我可不是菩萨,是个要榨干你的女妖精,你怕不怕。   我离开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枚翠玉扳指,水头通透颜色翠绿,一看就是好东西,那个男人除此之外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记得联系他。   当着他的面我毫不遮掩的把这薄薄一张纸片塞进胸中,掏出随身一支口红把联系方式写在他手臂上,告诉他——   “怎么能让女人主动呢。”   当然做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心里是有点打鼓的,我跟这个男人着实是没熟到这地儿上,于是决定要是这个男人不联系我,我就主动去联系他。   回来的时候阿颖发现这枚扳指,不敢置信的端详又端详,最后开始大呼小叫:“卧槽,!从哪搞来这么好的货?兰姐有这么好心给你介绍这么好的活?”   我犹疑的问成色真的这么好,她亲密的搂着我,给我说这个至少值个小十万。   我能想到这东西值钱,但是没想到这么值钱,本来想着阿颖那边路子野,把它卖了捞一笔,现在倒是犹豫了。   阿颖察觉到我兴致不高,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敷衍她说有点累了,心里却在想着昨晚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究竟是不是我心里想的那个人。   阿颖没起疑心,还在追问我这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我说山人自有妙计,阿颖还在那边说些不干不净的下流话,我臊得脸红,一把把她推开。   我们俩在这打打闹闹正开心,阿颖率先投降,说有人给她打电话,结果这个电话她越听脸色越阴暗,最后一声不吭收了线。   我看在眼里,主动问她,“兰姐是不是又跟你找我茬了。”   她点点头,“兰姐说你昨晚陪的客人打电话跟她告状了,说你嘴上不牢瞎说话,现在兰姐叫你赶紧滚回去。”   我冷笑,她就这么不待见我,连直接跟我说话都嫌脏了自己的嘴?   阿颖真心诚意的担心我,问我现在我怎么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昨晚在谭老板面前太放肆了,他当场没发作,心里肯定憋足了劲要对我突然发难。   我说你别管我了,总跟着我沾一身骚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自己去酒吧吧。   阿颖刚想拒绝,被我一个眼神制止,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让她护着。她重新坐回去,说:“你万事小心。”   我下楼伸手拦车,出租车司机照例问我去哪,我说,去糖果酒吧。   但是当司机油门一脚踩出去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开口说:“别了,换个地儿吧。就去……清荷酒吧吧。”   短暂的开心过去接踵而来的就是愁云浓浓,我点了根烟,熟悉的感觉像是在跟爱人缠绵。   我今天不想去管红尘中的纷纷扰扰了,我只想一醉方休。   清荷是我们这一个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酒吧,如果说糖果是灯红酒绿的声色纵情,这里就是温婉含蓄的解忧之地。   这地当然也做生意,但是小姐姐各个他妈软的跟潭水似的,老板为了跟糖果抢生意,做的噱头就是这的姑娘都是吴侬软语的水乡女子,不只解情,也解忧。   有的男人喜欢解语花这一口的专往这来,不过对外还是家干干净净的清吧。我长腿一迈坐在吧台上,敲敲桌子,示意waiting来杯酒。   这家最贵的哪一档酒似乎是店家特调的,全市独一家,阿颖说入口清甜回味余甘,但是后劲特别大。   我想着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不至于为了这几杯酒马失前蹄,酒保不愿意继续给我斟酒,我问他,怎么,怕我付不起酒钱啊。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我手下抽出来,拗不过我只能继续给我倒酒。   我发现酒喝的越多,越想忘记的反而记得越发清楚,齐阳的眉眼分明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当时年少的样子,我追在他后面喊,齐阳哥哥——   “哟,找哥哥哪。”突然身边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一把握住我的手,“这有几个好哥哥,你叫两声,哥哥什么都依你。”   我皱眉,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男人看,他以为我默许了,嬉笑着凑近,我举起手来,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我下手是真的重,掌心被震得发麻,那个男人反应过来,震怒的就要扑过来,结果后面一个酒瓶子干脆利落的就砸在他脑袋上了。   不光这男人懵,连我也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晕过去,露出身后那个人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我口齿不清的打了个招呼,“哟,安小时,你也来了啊。”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喝醉了,所以在他脸上竟然看出了生气的神色,安小时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在灯光下他的眼神更加危险,我被人用一股大力从座位上带走,跌跌撞撞被他一路拉走,最后安小时终于不耐烦了,蹲下向我示意:“趴到我背上来。”   在他的背上我觉得温暖和安全,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有人疼有人宠的时光,我呜呜的哭出声来:“爸爸,爸爸我好想你。”   我爸的身影突然又变成了另一个人,年幼的齐阳拉起当时同样年幼的我,奶声奶气的安慰我:“你别哭了,这个糖给你吃。”   我被回忆折磨的身心俱疲,只知道抱住身子底下这个唯一的依靠,那个声音远远近近的钻进我耳朵,我费了点力气才辨认出来他在说什么。   他说:“别哭了。”   我突然就清醒了。   我爸爸已经不在了,齐阳也只是童年的光,找不到我肮脏污秽的现在。我还是那个一身铠甲一身风霜的唐甜,没有人在我身后。   安小时开口,嘶哑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撩人,他说唐甜你能不能要点脸,别总把自己陷到这种境地。   他眼眸深深看着我,扳过我的头强迫我也凝望着他。   还没等我回答,他像发泄一样暴虐的亲吻下来,他的嘴唇冰凉,呼吸却滚烫,我的嘴唇被吮吸到红肿,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   属于安小时的味道在我们唇齿间融化蒸发,安小时微眯着眼睛,眼神微醺。我听见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反搂住他的脖子。   安小时不稳,浅浅在我唇上啄了一下。他踹开门,一气呵成的把我抱到床上。 正文 第十章 许州 我是等上过床才知道,今天的安小时究竟有多愤怒,每一下他都用尽了全力,我挣扎,我哀嚎,全都无济于事,直到我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他才停下。  事后他抽了支烟,拿了几张红票子扔在我的床头,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说:“既然做这个,满足客人是你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你有什么资格求饶?”   是啊,客人花了钱,我就该满足他们的癖好,求饶,我还没资格。   一觉睡醒,安小时已经离开了,我打了辆的士去了糖果。即便知道这次回去兰姐一定不会放过我,我也不觉得心里有什么压力。   我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昨天我听话的回了糖果,也讨不到半点好,更何况,真正能决定我这种命运的人,并不是兰姐,而是那些花钱享乐的客人们。   “哎呦喂唐甜,你可以的啊,我的命令都不听了,赶明个是不是连我们这小庙都看不上了,打算卷铺盖走人啊?”刚进办公室,兰姐就朝着我的方向砸了个酒瓶子,没好气的骂着。   我不爱听话,却不至于不识好歹,毕竟我接活的事还得靠兰姐,我也没跟她顶嘴,只是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说昨个晚上我是真喝多了,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已经不省人事了,就是想过来也来不了,要搁平时,我哪敢不听她的话。   “漂亮话倒是挺多的啊!”她没好气的说着,抬起手像是要打我,我甚至都已经感受到她抬手带出的风了,但最后,她的巴掌还是没落到我的脸上。   她只是冲我冷笑,略带阴险的说:“唐甜,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自己闯下的祸总得自己买单吧,许州记得吧,今晚还是307,给我把人伺候好了,别给我玩什么鬼点子。”   又是许州……   我在心里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嘴角不自然的上扬,但我知道,现在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在兰姐面前说了声好,才慢慢退出的办公室。   我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可才出办公室的门,我就撞上了安小时,他单手插在口袋,显得漫不经心,我能猜出来,他是刻意在门口等我的。   他问我:“怎么样,兰姐罚你了?”   我摇头,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其实没什么,只是给我安排了晚上的客人,做这个,哪有不服侍客人的?”   话说完,我抬头,却发现他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愠怒。   他朝我靠近,我下意识的后退,直到靠在了墙壁上,我才停下脚步。   他一只手撑在了我倚靠的墙上,声音温和的问我:“你的客人,是谁。”   “许州。”我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的手似乎在这一刻发了力,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手臂上暴露出的青筋,他咬住了牙,纠结了好一会儿,竟抓住了我的手:“许州那种人,你伺候不来,我带你求兰姐,给你换个人。”   “干这行这么就,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挑客人的权利?”我反讽道,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我费力的挣脱开了他手的束缚,朝他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   “你说过的,满足客人就是职业操守,人家既然花了钱,我就该满足别人,没什么好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你去求情,兰姐就会听吗?”   很显然,他没想到从我的嘴里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直接愣在了那里,而我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镇定的说,做人,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说句话很简单,但真想做到释然却很不容易,念着许州的名字,这一天,我几乎都是在惊恐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