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来大葵国   周日的傍晚,初夏的天,天气不十分炎热。   流经A市的一条长河,在璀璨星光下倒映着闪亮的光芒。   这条发光的长河边,有棵高耸挺拔的参天大树,枝干粗壮的样子五位大汉勉强能环抱住,枝叶繁茂绿叶冠顶,巨大的繁密冠顶犹如绿色海洋般波涛汹涌。   高挺的大树下躺着一个穿藕色连衣裙的女子,她安静地睡着了。   秀丽的小脸被亚麻色长发盖住了一半,女子肌如白雪细腻光滑,脸似樱桃又似桃花,黛眉紧蹙紧闭着双眼,那挺直的小鼻梁,还有微启的小嘴,长在这秀丽可爱的脸上实在是完美极了。   一阵微风吹过,繁密枝桠上油绿的树叶轻微颤抖着,薄薄的衣料在清风的拂动下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衬出她白嫩好看的小腿。   她那轻薄如蝶翼般卷曲的睫毛有些许抖动,眼皮动了动,睁开了那对水剪双眸。闭眼已叫人觉着盈盈玉貌,睁开眼更是愈加灵动非凡。   这位清秀佳人名叫莫婉,她用细白的手指理了下被风吹开的几缕发丝,拍掉裙子上的碎草,揉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四周。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视线移到一边的手机,划开屏幕,屏幕上是男友康一发来的求复合短信。   莫婉苦笑,她记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几天前无意间被她撞见康一和拉拉队的一个女生在做“坏事”,而且已经不止一次背叛。忍无可忍的她提出了分手,可是康一大概是贪恋她的容貌和家境,每天来找她道歉想要复合。好不容易逃开,不知怎的就到了这个地方,再然后,心情些许放松的她睡着了。   方才她做梦了,梦到面前的这条长河,河中央有个发光的物体,但是看不真切。   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声音,空洞而悠长,那个声音在呼唤着:“婉……过来……这边……”   莫婉刚想走过去看看,梦就醒了,她对这个梦很在意,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自己的心。   四周是宁静的黑,莫婉收拾了一下包,准备要起身离开,突然发觉河中央有个东西在发光。   她第一反应是在做梦,但是随即发现这些的确是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好奇心使她往河边走去,莫婉并不识水性,但此刻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失去神智的她往河中央挪靠过去。   莫婉把手伸向那发光源,才惊觉发光的物体已消失,手里抓了一把空。突然她头脑清醒,身子在往下沉,不识水性的她要命的溺水了。   意识渐渐模糊之际,眼前又出现了发光的物体,她像是受到引诱般伸出右手,在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葵正三十年,荷阳都城。   阳春三月,柳绦垂绿,风和日丽,春风和煦。   在这么个明媚的好天气里,大街小巷流传着一个谣言。   桑太傅的府邸发生了一件事情,桑太傅的二千金桑以沫不小心坠河了,已昏迷好几天,大夫说如果今晚再不醒,估计就要撒手归西了。   有人惋叹老天的不公,为二小姐祈祷,说二小姐天生善良乐于助人,是个好人,希望她早日醒过来。   但也有人说二小姐是忍受不了荷阳丑女的封号,因为姐姐是荷阳美女的缘故,而在压力下故意投湖自杀。   再者也有人说二小姐因为爱慕太子,但由于相貌过于丑陋,被太子狠狠拒绝,自此心碎才投湖殉情。   各种版本,琳琅满目。   桑府,内庭。   自从在河里溺水失去意识之后,我的脑海就是一片空白。   等到有了意识,发现自己处于一片光芒万丈的空间,四周的事物飞快地穿梭着,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是透明的,所有穿梭过的事物都从手掌间穿了过去,只有手掌变成了虚影。   过了不知道多久,发现头顶有刺眼的白光,用力往那束光挤过去,但又被挤回来,试了好多次,终于成功了。   在意识有些许清醒的那一刻,口腔鼻子胸腔涌进大量冰凉的液体,同时脑子里混沌不堪头痛万分,于是又昏迷了过去。   待我完全清醒已是几日之后,缓缓睁开眼,亮光刺得我眼睛生疼,马上又闭上眼,过了一会睁开一点,慢慢地适应着刺眼的光亮。   等眼睛可以看清周围后,我愣住了,屋内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具。   头顶的浅绿暗色图纹帷帐带着明显浓重的古典气息,自己睡的这床榻,竟是红木制造的,还有自己盖的被褥和睡的枕头,是丝绸锦缎并带有大片精美的刺绣。   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吗?我怎么不记得有剧组给我打过电话让我来演戏。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一个尖嫩的女声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二小姐醒了!老爷,夫人!二小姐醒了!来人呐!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豆儿真是太高兴了,呜呜呜……”   眼前的小丫头让我吓了一跳,这个扎着两个小羊髻的古代小丫鬟是哪冒出来的,接着一大帮子人被她的叫声喊了过来,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上前拥抱住我。   刚想尖叫喊救命,他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我哭诉:“沫儿啊,你终于醒了,为父好生担心啊……呜呜呜……你要是走了爹该怎么办哪?”   这演的到底是哪一出啊?我呆愣着,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沫儿,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娘会为你维护的。”他旁边的华服女子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我嘴角抽搐的点了点头。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了:“妹妹,虽然太子嫌你丑,但是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姐姐长得如此貌美也是有烦恼的……”   我看了她一眼,马上移开了视线,你见过青蛙和河马的结合体么,那么这个所谓的姐姐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她说我长得丑,我到底是有多丑啊……难道比她还不如?   “我……”动了动嘴唇,喉咙过于干涩发不出声音,那个小丫头乖巧地递给我一杯温润的茶水。   “你们……是哪个剧组的?拍的什么片子啊?”喝口水润了润喉,得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把要问的问了出来。   他们互相对望,都疑惑地看着我:“沫儿,你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懂啊。”   “我说……”   话说回来,我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质地上乘的布料,再次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来看我的那一大帮人。   突然想到以前一直看的那些穿越小说,女主角莫名其妙就穿越了,想到之前的昏迷和现在的情景。   河边的大树,发光的物体,疾疾流动的河水,飞速闪过的光景,虚影和白光,古色古香的场景,古人的问话!   我想,现在我可以基本确定,我、穿、越、了!   老天爷!在现代的时候被男友劈腿,在古代竟然穿越成一个丑女,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后来的日子里,我假装自己溺水后失忆了,让我的侍女也就是那天的小丫头豆儿把具体事情全都告诉我。   现在是葵正三十年,住的府邸是在荷阳都城的桑府。   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叫桑以沫,芳龄十五,是太傅桑远大和他夫人冯桂香生的第二个女儿。大女儿是那天的自恋女,叫桑东施,这名字还真适合她,东施本来就是丑的。   这几日昏迷不醒,是因为桑以沫爱慕太子向太子表明心意,但人家嫌弃她的长相婉拒了她。   于是这位桑二小姐伤心了难过了,去游湖想缓解下心情,却没想到在船头观赏风景时不小心掉进水里溺水了,不得不说,这千金的反应够迟钝,平衡性够可以的。   爹娘也算是疼爱这位二小姐,她想要什么一般都会给她,姐姐桑东施则仗着个荷阳美女的名号越发肆狂,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欺负她,桑以沫却从来没告过状。   因这桑二小姐从小被人说惯了丑女,自尊心和价值观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不大敢出房门,怕吓坏别人,渐渐地人也郁郁寡欢,身上和眉宇间总带着点儿阴气。   看这爹娘长得也是该俊俏的俊俏该美貌的美貌,为什么生出的女儿都长得这么奇葩呢?   我也不想去看我长得如何,看过姐姐的脸后我已经不想再受一次刺激了,“美女”都长这样,那我这公认的丑女肯定是刚从火星来的外星人相貌。   反正长成这样肯定没人会爱我,正好我也不想被恋爱所伤,既然穿越成桑以沫,那以后就过好桑以沫的生活,从前在现代的种种,烟消云散。   夜间入梦,梦里一片白光,周围的一切都看不清楚。   突然一瓣花瓣不知从何处飘落下来,又是一瓣,又是一瓣……越来越多的花瓣,仿佛从不存在于花朵上,全都悬空浮起。   我站在中央,伸出手想去触碰,美丽的花瓣却在触到的那一瞬间,失去了浮力,骤然落下。   一地的繁花似锦,然而却并不属于我。 正文 第二章 颠覆的审美观 冗长迂回的白色长廊内,几个医生和两三个护士快速地推着病床奔跑着。 病床上美丽的少女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的嘴唇紧闭着,毫无生气。 “小婉小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什么万一,你让妈妈该怎么办啊!” 一对夫妻和护士们一起推着病床,妇人已泪流满面,丈夫稍微坚强点但是眼眶已经通红,显然哭过却偷偷把眼泪擦掉了。 “医生你一定要救我女儿!她还这么小,她一定要活下去啊,求求你医生求求你了!” 护士把他们拦在了手术室外,一位心肠比较软的男医生非常同情地对他们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抢救你们的女儿,不要担心,她会没事的。” 手术灯亮起,瞬时间感觉周围一片安静,甚至可以听见秒针嘀嗒嘀嗒在走动。 手术室里不断传出有人走来走去和金属物体碰撞的声音,使得夫妇两个人的心一直吊在嗓子眼上。 “嘀嘀嘀嘀嘀——”一旁的心电图的波形纹密集地聚在了一起。 “发生心室震颤,准备除颤!” “把病人胸口的水渍擦干,电击器!”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 看着两张哀伤又带着期盼的脸,刚刚那位男医生面色复杂地告诉他们结果。 “好消息是,病人没有去世。” 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看见那位医生皱着眉。 “但是病人溺水的时间过长,脑部缺氧,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学上来讲这是脑死亡。抱歉,也就是说你们的女儿现在以至于将来都有可能是植物人。” 妇人一下瘫倒在地,泣不成声,丈夫则呆在原地,表情凝住了。 “你们是病人家属,可以选择安乐死让病人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也可以选择用药物维持她的生命。” “用药,用药!钱不是问题,小婉还没死,说不定将来有一天突然醒过来也说不定,这是她的命,她有权利活下去!”妇人清醒过来,拉着丈夫的衣服说着。 “夫人说的没错,你们可以对病人说说话,试着唤回她的意识,奇迹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好,医生,我的女儿要活着!”丈夫扶起妇人,向医生鞠躬道了声谢谢。 做好手术被推入病房里,看着那张苍白的几近透明的绝色,夫妇坐在病床旁沉默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叶自向东问花踪,花已尽西落归去。” 看着一瓣粉色在空中打着转,我把视线从窗外的桃花树上移了开来,对身旁的夫子说:“老师,我这下联对的如何,合格吗?” 为了加强自己的修养,我决定学习诗书增加阅历。 学费不是问题,但这年轻的家庭老师却有个规矩,必须对出他出的上联,他满意了才能教学,不然的话就没资格学习。 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年轻让我吃了一惊,竟然只有二十岁! 然而他浑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符,长相也算不上俊朗,剑眉挺鼻,眸子是冰白色,所有的五官都长得不错,但合在一起就变成了普通。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他凝神蹙眉似在思量这句诗的意味。 没过多久,他嘴角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不愧是桑二小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出了下联,而且还如此工整有感情。” 呼,偷偷吁出一口气,过关了。 “老师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课?” 望了他一眼,刚刚淡淡的笑容消失了,他看了看天空,然后说:“天色已晚,明日我有要事,后天早晨再开始学习吧。” 我作了个揖:“那学生告退了。” 他点了点头,拂了拂袖子示意我离开,我也就识趣地回房了,回房的路上,我像往常一样去了水池边。 桑府有好几个水池,在水池边上绕了几圈,这些池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池里种着颜色各不同的水莲荷花,但有一个里面没有种花,而且和其他的不一样,望进去深不见底。 桑以沫是游湖泛舟时跌进湖中,以致溺毙。 而我是被河中一样奇怪的发光物体吸引,迷迷糊糊中走进了水里,根据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陌生的朝代,看来现代的我也已经溺毙了。 这是不是人们一直说的借尸还魂?似乎共用点都是“水”,那么如果我跳进这个池子里,会不会通过水这个介质穿回去? 这个想法我已经想了快十几天了,但是我得找到一些标记,比如池子里面或者边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号。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的池子,我跳进去可能会被淹死,因为它的水一看就很深。而且就算没淹死被救起,他们可能会觉得我疯了神经错乱了,到时候我就只能“痴傻”地过一生了。 这里是大葵国,我站的这个地方这个朝代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难道这是一个隐形空间? 我以前虽然是中文历史系的,要是这是唐朝或者辽国,我或许还能跟着历史的脚步走,但是这是一个架空时代,什么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没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跳了,再绕了几圈也没什么发现,于是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有些东西落在老师那儿了,就准备折返去拿。 还没走近,便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 天空中扑腾着一只黑色羽鸟,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也没有飞往的方向,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进了屋里,屋子里没有人,可能是用晚膳去了吧,没关系反正拿了东西走人就行。 走到书桌旁,我的东西果然还在,刚要伸手去拿,身后却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有事吗?” 端起那些纸墨笔砚,转过身对他说:“学生忘了拿这个了,本来以为今天老师会教习诗书才带了来。” 他静静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现在可以走了。”他走到书桌那坐下,拿起一册诗词开始安静地看了起来。 我稍微愣了几秒,然后马上朝门口方向走出去。 这个人真冷漠,脾气也确实奇怪。 回到房间看了会儿书,豆儿给我送晚膳来了,一放下托盘就粘着我问八卦。 “小姐小姐,今儿个新来的教书先生又年轻又俊呢,但是听说他脾气很怪,他给您出了个什么对子呀?” “俊什么呀……长得那么普通……他让我对对子,上联是叶自向东问花踪。”我边吃着饭菜边向她讲述。 “那下联小姐是怎么对的?”她给我舀了碗甜汤。 “那时我正好看到从桃花树上飘下来的花瓣,所以就对了花已尽西落归去。”喝了一口甜汤,有点烫不过很好喝。 “小姐这对子对得真好,不愧是小姐呀,从小到大一直那么聪明,脑袋里都是智慧。”豆儿羡慕得看着我,“豆儿八岁就进了太傅府,都没机会读书,现在还是粗人一个。” 我用筷子敲了敲她的头:“谁说的,你这小嘴呀伶牙俐齿着呢,那先生的对子你也对得出。” 她先是捂着头“哎呀”的痛唤,接着又是憧憬地看着我:“小姐,您说的是真的吗?太看得起豆儿了……” 见她扁了扁嘴,我马上说:“别别……别……别哭,你哭的话我就不理你!” 她眼里的雾气又被我的话给逼了回去。 “爱哭鬼,多笑笑才好看呐,扁着个嘴多丑啊。”我扯了扯她的脸蛋,手感真好,软软的很舒服。 她不解的看着我:“可是豆儿本来就丑啊……” 我不在意地说了句:“你要是丑那那些丑八怪怎么活呀。” “小姐是真的,因为豆儿在五个姐妹里最丑爹娘才把我卖掉的。”豆儿的语气不像是在说笑。 我停下手中的筷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小丫头,不敢说美丽优雅,但也算清秀可爱,怎么也排不到丑女的行列里吧。 我开始怀疑古代人的审美观了,我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美女大多数看着都不是怎样好看,但是明明长得好看的却被说成丑女,这里难道是颠覆空间? “豆儿,给我找面镜子,快!” 豆儿显然被吓了一跳:“小姐,您已经十年没用镜子了……” “好好好,您等着,豆儿给您拿镜子来。”看到我瞪着她,她哆嗦了下,说完转身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就拿了面镜子来。 我接过镜子,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只见那女子小脸白生生的,脸衬朝霞,肌凝瑞雪。面如满月,唇若红莲。花生丹脸,水剪双眸。眉如春柳,眼似秋波。 “这……这怎么可能……”镜子里的面容是再熟悉不过的莫婉的脸庞,是我自己原先的容貌。 但还是有些不同,桑以沫的脸看起来更稚嫩些,还有些婴儿肥,眼梢多了几丝不合时宜的妩媚。 是巧合吗?为什么偶然穿越却是相同的面容? “小姐……”豆儿的呼唤把我从思绪中唤回,显然我刚刚多变的神情有些吓坏她了。 “我只是觉得长相变了好多,有些感慨罢了。” 我的解释使她安心了,她就接着话说了下去:“那是自然,小姐十多年来从未照过镜子,十年的变化可是很大的哩!” “豆儿,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这具身体才15岁,若是在现代,必定被星探发现推荐去演戏了,这副相貌对于古人来说却是丑陋的象征吗? 豆儿认真的看着我:“我觉得小姐心地善良是个好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长这种相貌我觉得很丑陋,但是我的心底总是觉得小姐很好看,小姐是最美的。” 果然,这个空间世界的审美观是颠覆的。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长得很天仙的是丑女,长得很恐龙的是天仙,如果在自己脸上画条疤,是不是会直接从丑女晋级到美人? 我在想,在这个世界大概不会有人会喜欢上身为丑女的我,如果有,那一定是值得自己去爱的人。 正文 第三章 你好任麻生 过了几天无聊的日子后,父亲来看我了,还带来了一位年轻男子。 他告诉我这是他的好友任将军的儿子,在我小时候的有见过几次面的任麻生,今年十六岁。 任将军四年前在一次战乱中捐躯了,年仅十二岁的儿子托给老友桑远大照料,父亲把他送去山上习武学医,四年后回来了。 父亲本想让他回来做少爷,可是他想报答父亲的恩惠,希望在桑府做些差事聊表敬意,父亲就把他派在我身边了,但是府里的下人都把他当作大少爷一般。 我打量着任麻生,十六岁个子已经接近一米八,面容俊朗清秀,浓眉大眼鼻梁秀挺是个小帅哥,可持续发展成大帅哥。 任麻生穿着青色衫子,潇洒倜傥,给我的感觉是像绿竹一般优雅清爽的人。 他也打量着我,但他眼中没有“这个人是丑女”的意思,眼中有的只是“这个人以后将是我要保护的人”,很好,我需要的就是不在乎别人相貌的人。 “任麻生你好,我叫莫……我叫桑以沫。”我用现代的礼仪向他伸出手,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把他的右手抓过来和我的手握在一起,少年青涩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我正义凛然地对他说:“这是礼貌,社交礼仪握手礼。” 他好像明白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握了我的手,我在心里偷笑,皮肤很滑很嫩,这豆腐吃得名正言顺。 任麻生,以后我会多多关照你。 想到就快要开始学习诗书了,心情有点小动荡以至于睡不着,于是到庭院去吹风乘凉欣赏月色。 没想到任麻生也在,他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手肘底下压着一块粉色的丝绢,应该是他的相好送的吧。 人帅就是好,这么小已经有相好了,不像这身子原先的主人,别人对她的印象就是个丑女,怎么会有人来追求呢。 我在他旁边坐下,仔细观察他的睡颜。 虽然是少年,但脸的轮廓已经出来了,英气的眉,睫毛长而密,眼睛闭着可是昨天看过他的眼睛。 记得是美丽的,像一汪深潭会把你的灵魂吸进去一样的感觉,英挺的鼻梁,嘴唇是笑唇所以嘴角总是微扬着,感觉梦里好像发生着什么好的事情。 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这是快要醒来的征兆,我手足无措的没经思考就把手放在那块丝绢上,他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放在他手肘边的我的手。 他用手把脑袋撑住,大概是刚醒有些不习惯,歪着头问我:“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睡不着,来乘会儿凉。” 他的视线移到了被我的手压着的丝绢上,我急忙打哈哈:“哈哈,这手绢真不错,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呀?”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在思考什么,又犹豫了一下:“在山上习武时,一位姐姐送的。”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但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意,连我也不知是为何。 他见我不说话,就把另一旁的书籍搬到桌上来整理。 “药……草……通……集……”我把最上面一本书的名字念了出来,“这是医书吧?” 他点点头:“正是,小姐对医学有兴趣吗?” “有兴趣啊,而且我想做个兽医,救那些可怜又可爱的动物。” 他赞赏的看着我:“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我们习武之人经常会受伤,所以我就跟大师学了些基本的治疗医术和药草知识。” “了不起,不如你教我吧,这样以后就能帮助受伤的人了。反正最近正要学习诗书,再多加门功课也无妨。” 他本来有些为难,但见我如此认真,便也同意了。 “爹告诉我说我们小时候见过几面,可是我前一阵子落水失忆了,很多事都忘了,我们小时候很熟吗?”我借着这个机会想套些有用的信息。 他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见我点头他继续说:“小时候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不是很熟,天色已晚,小姐请早些休息吧。” 我拉住他的袖子:“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好怪,你叫我以沫就行了,麻生。” 他怔了一下,回过头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得放开了拉着他袖子的手,他把脸转向一边,若有似无的说了个“好”便离开了。 用完膳去了麻生那里,我们碰面的地点就是昨晚聊天的小亭子,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索性让厨房做了几个小点心一并带了过去。 到了那边,才发现桌上摆着好几个盘子,六个盘子里放着不同的药草,他正拿着支毛笔在纸上记着东西,见我来了,停下了手中的笔。 我把点心递了上去:“不知道你用过午膳了没,让厨房做了几个点心,垫垫肚子。” 他接下放在一旁:“小姐有心了,刚练好武肚子正好饿了。” 他仍是叫我小姐,我也没办法,等熟悉点再说吧。 “这些药草……”我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他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其中一盘说道:“你看这三盘里的药草,是很常见的菊花,菊花一药,分黄白二菊和野菊,清热解毒,主治头痛风寒。还有这盘……” 我静静地听他讲着,不知为何心突然猛的抽动了一下。 “啊!”我捂住心口,还有些余痛。 他停止讲解药草,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心口刚刚抽动一下有点疼。 他把了把我的脉,脸色变得有些担心:“麻生的医术不够精通,还是请大夫为小姐诊断一下吧,我去叫大夫,先扶小姐你到房里休息。” 过了一会,大夫来了,为我把过脉后皱着眉对我说:“桑二小姐,您心口疼的症状可能是上次落水引发的后遗症,要多加休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心悸症。” 我怔了一下,严重的心悸症会让我不能正常生活,难道我刚穿越又要死了?不是这么惨吧! 大夫见我脸色变化,于是说:“小姐放心,只要好好调理身子便无大碍,我给您开几味药,按时服用,对身子好。” 他又对麻生叮嘱了些其他要注意的,便领赏金走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学医也不好继续进行下去了,麻生说等我身体好点再教我,我无奈只能同意。 我以无聊为借口,让他陪我聊天。 他搬了个椅子在床边坐着,我与他东拉西扯,听他讲在山上的趣事,我给他讲看过的神话鬼怪相关书籍,他听得很认真,显然对故事很有兴趣。 “这主人公倒也命大,总能在危险时刻得到帮助化险为夷。” 我心想主人公不命大作者怎么写下去,但还是笑着同意他的观点。 “小姐真是博览群书,什么都懂得啊。”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偶然才有这机会能看到这些书籍,靠运气啦。” 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开口:“小姐可有心爱之人?” 我被问得愣住了,想起康一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他见我没说话便又开口了:“是麻生太唐突了,小姐深闺居中,怎么可能会有心爱之人。”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那你可有心爱之人?”我于是开了口反问他。 麻生抬眸看向我,眼神认真的神色让我不敢正视:“如果我说有呢?”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那很好啊,而且你在山上的这几年肯定有不少桃花吧,有心爱之人也不为过,那位送你手绢的姐姐应该就是你爱的人吧?”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了句“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就走了,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刚走不久,豆儿就贼笑着进来了,我道她准没好事,于是便让她去打水我好洗脚。 她嘟着嘴出去了,一会又进来,刚想吩咐她去做别的事,她先开了口。 “小姐小姐,刚刚麻生少爷在这,你们聊了些什么呀?”她眼神发光,非常期待地等着我的。 看来八卦不论在哪,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不分朝代不分年龄,人人都爱啊。 “还能聊些什么,无非就他在山上招了一大堆桃花,我还得向豆儿小姐报告。”我把脚泡进热水,浑身舒服得起了鸡皮疙瘩。 她倒也不忌讳:“嘻嘻,小姐这是吃醋啦?麻生少爷俊朗得很,小姐可要抓紧哦。” 我抬头看着豆儿,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我要看紧他?他与我又无关系。” 豆儿又嘟起嘴:“小姐,全府上下的女子都对麻生少爷有意思,您再这么反应迟钝,小心麻生少爷被别人抢走。现在您天天和麻生少爷处在一块儿,这日子久了感情就深了,而且豆儿觉着麻生少爷挺喜欢小姐您的哦。” 我弹了她额头一下:“贫嘴,瞎说什么,我长成这样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快去睡觉吧,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 豆儿把水盆端出去把门带上就离开了,这小丫头对八卦还真感兴趣,这么想着,便入了睡。 正文 第四章 霜老师的秘密 晚上做梦竟然梦见了康一,梦境是让人心碎的场景,后半夜就睡不着了,早上只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 进了书房,老师正在低头看书,我说了声老师早上好,他头也没抬就问候我:“恩,昨晚睡得可好?” “还……还行……” 他把书合上往桌上一丢,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楞了一下,眼睛明显稍微瞪大了。 “你的眼睛……” “哎,得知今日上课,学生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便有了两个熊猫眼。”我指了指两个黑眼圈,苦笑着对他说。 他噗嗤笑出了声:“熊猫眼,这比喻形象的紧,这熊猫是中原一种动物,似熊非熊,似猫非猫,皮毛为黑白两色,眼睛周圈为黑色,小姐不说倒还好,这一说,还真与小姐甚为相似啊。小姐果然聪慧。”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讽刺我呢。 接着就开始学习了,一上午的时间让我了解了他好多,学习时候非常认真,但课余时候却大不同。 本以为他是对任何事物都很严肃的那类人,结果才发现他其实也挺幽默的。 每天的上课时间是到用午膳前结束,我合上书本,问了已经很熟的朋友也就是老师:“还未请教老师姓名。”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不置可否,心想你都没告诉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挥下笔墨,我看向宣纸上的黑色字体,一个气势磅礴的“霜”字。 我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好字!可是,这是姓还是名?” 他奇怪地笑了笑:“姓或名有何区别,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你唤我单字便可。” 道他是奇怪的人真是没差,性格多变,既然他告知的是一个字,那就当是他的名字吧。 “那以沫告退了,霜老师。”他又挥挥衣袖,拿起桌上的书本看了起来,不再理我。 我并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重的人,但是霜老师真的很神秘。 一周只教习我四天,其余三天毫无踪影,有的时候我想找他都找不到人影,他教书虽教得好,但一天只教我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任我自由发挥自己自习,然后第二天他就不见了,第三天又准时出现在书房里。 奇就奇怪在,霜老师并非荷阳人氏,所以是住在桑府内的,但没有人看见他从桑府大门出去过。按照现代的规律,他应该是从后门出去了,果不其然,第二天我躲在后门等着,终于见到了霜老师的身影。 为了不让他发现,我让豆儿不用跟着我,我自己一个人行动,远远地跟在霜老师身后不远处,霜老师的神情与平时不大相同,此时他的脸上,除了平时的一贯淡漠,还有些许兴奋。 咦?真奇怪,他脸上明明就毫无表情,怎么会被我看出一丝兴奋呢? 跟着他走了很久,走过大街上热闹的早市,还有安静的窄巷小胡同,期间他还去茶楼喝了一壶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正当我百无聊赖,耐性快被磨光之际,霜老师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一名灰衣劲装男子走进了茶楼,他眼中燃着死灰一样的黯光,环顾了四周,然后径直走向霜老师。他一边不经意地喝着茶,一边把随身带来的小巧的黑色雕纹铁盒,轻轻地推向了霜老师的方向,而霜老师则不动声色地用袖口掩盖住铁盒,把铁盒藏进了衣袖里。 由于怕被发现,所以我坐的位置有些远,实在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到两人保持着不变的姿势,不看对方自顾地动着嘴唇,接着霜老师又掏出了什么东西塞给对方,完成了这笔交易,灰衣男子收下物件以后就起身离开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而霜老师的那张扑克脸,自始至终都毫无表情。 灰衣男子离开之后,霜老师拿出黑色铁盒开始把玩,嘴角噙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随后藏好铁盒,也离开了茶楼。 我赶紧往嘴里塞了几块糕点,和着茶水咽下了肚,付完账走出茶楼门口,大街上行人纷纷,却不见霜老师的踪影!正懊恼没能快点出来,突然瞥到一个小摊位上某个熟悉的身影,是霜老师! 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没什么兴趣,又迈开了脚步走起来,我苦着脸跟在他后面,走了那么多路,快累坏了,虽然很想放弃,但是刚才茶楼里那一幕很是可疑,强烈的求知欲使得我觉得应该继续跟踪霜老师。 事实证明,皇天不负有心人,大街上的闲逛只是掩耳盗铃,很快霜老师走出荷阳都城,去了郊外的一座山。 这里我没有来过,不过记得豆儿有跟我说过,城郊有座大山叫小阳山,要是没什么事千万别去,听说那里住着妖魔鬼怪,城东的李老爷家的小儿子就是不信邪,非要来小阳山看看,结果走着进的小阳山,被抬着出来了,人也变得痴傻,可邪乎着呢! 这里应该就是小阳山了,入口处还立了石碑——“小阳山境内,勿擅自闯入”。 前面的霜老师已经没了人影,虽说是下午,方才还是艳阳天,此刻却是乌云密布,暗灰色的天空乌压压的一片,四周雾气弥漫,阴气浓重。 往来时的路看了看,本就是路痴的我,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哪儿是哪儿了,索性咬咬牙,脚底一抬进入小阳山内。 虫鸣鸟啼,珍禽走兽,鸣啼声和低吼声不时地传入耳内,刺激着脆弱的大脑神经。 今日有些炎热,所以特地换了薄薄的梅花图案轻纱短外衫,双手紧紧地攥着襦裙,手心竟有些冰凉的潮湿感。 “桑以沫,你也太没用了,你可是有些现代人思想,封建迷信要不得!这就是一座普通的山,没什么邪门的,别怕别怕!”在心里暗暗地安慰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在山里毫无方向地胡乱走着,竟被我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洞口处散发着阴森森的邀请的讯息。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也太没意思了,当然要进去看看了!话虽这么说,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牢牢地定在地上,无法挪动脚步。 “进来吧。”突然从洞口传来一个有力的回音,我怔了怔,这……不正是霜老师的声音吗?! 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那个深幽的山洞,因为里面有认识的人而放心,不然还真有些怕怕的,脚下忽然生了力,大步走了进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在洞口还有些光亮,进去之后全身被黑暗覆盖住,一边摸黑慢慢移动着,一边呼喊着霜老师:“霜老师……你在哪?听得到吗?霜老师……” “这儿。”突然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刚想尖叫,突然意识到,说话的人是霜老师。 “霜老师,是你吗?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反抓住他的手臂问他,生怕他又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抓着我的手腕带着我走,忽然眼前亮堂堂的,出现了一片橙色的暖光。 这是一个石室,四周墙角都放置着鲛人烛台,随着灯油脂膏的燃烧,四座鲛人似乎也随着光火摇晃摆动起来,栩栩如生。 石室的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容器,青铜的材质,古老历史悠久却亮得发光,容器四周缠绕着复古繁杂的花纹纹路,妖娆而诡异。 这巨大的容器难道是棺材?难不成我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哪位故者的墓室吗? 我刚想伸出手去触碰,被霜老师喝止了。 “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我缩回手垂在身侧,手指攥紧了衣裙。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个霜老师太古怪,看他一个外乡人,对小阳山熟门熟路的,还跑到了墓室里,他把我带进来,不会是被我发现秘密要杀人灭口吧! “桑二小姐,我是霜。”他见我满脸生疑,继续说道,“从桑府就开始跟踪我到这里,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嘛。” 他的感知也太可怕了,竟然一开始就知道我跟踪他,我还以为很悄声无息的,不会被察觉呢。 “没错,你一天教我诗书,第二天又消失不见,我很好奇所以跟着你,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我顿了顿,“毕竟可疑的人教我令人不放心!” 他轻笑几声,声音里带着点沙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 我没有出声,在烛光的照映下,他嘴角的那抹苦涩相当刺眼,心不知怎的,突然生疼。 他指了指那副青铜棺,开口了:“那是我最爱的人,我每隔一天会来看她。” “这……对不起…我…” 原来是来看他的爱人,不早说,害我心惊胆跳了好一会儿,刚才还怀疑人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我不会介怀。”他又回到了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孔。 “你与她有些相似,所以对你总有种亲切感,今天的一切一定让你受惊了,这是送你的礼物,请务必收下,将来会有用处。” 他从身后的矮几上拿了一个木质的方盒递给我,示意我收下,我稍有疑迟,不过还是伸手接下了。 此刻我的心里满是不解和疑虑,这整的一出,似乎就是为了让我到这个墓室来,然后把木盒交给我。 刚打开迎面飘来一股奇特的香味,之后就没有意识昏了过去。 而耳边轻飘飘的响起断断续续的声响:“你……只是……在……做梦……” 正文 第五章 得罪九王爷 鸟啼鸣叫声叫醒了我,揉揉惺忪的双眼,还未睁眼脑海里却突然冒出了好几个疑虑。 我怎么会在自己闺房内?我是怎么回来的?我记得刚才明明就是在小阳山一个隐蔽的墓室里,还有一个人,是谁我忘了,但是很熟悉的感觉,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我刚打开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醒了。 刚才好像是做了个梦,梦太真实就像是真的有发生过一样,看了看四周,环境是那么的熟悉,那个所谓的盒子也不见了,看来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 摇了摇头,看来最近想的事情太多都混乱了,得好好放松一下,叫来了豆儿,让她帮忙去借两套男装。 接着把头发绑起来,上面一半头发盘了个男性化的髻,用块玉片作装饰,下面一半凌乱的披在肩头,把眉毛画得粗一点,穿上男装,准备和豆儿一起出门。 豆儿装扮的小书童很是清秀,可爱的紧,她皱着眉嘟着嘴,对我的鬼主意无可奈何,只能跟着我。 好在这几日因身体不适,霜老师和麻生都让我好生调养,今天就好好地逛下,弥补下这些天的苦闷。 抬头望去,正中央有块红木漆金匾额。 匾额上写着大大的青赤楼三字,不知为何人所写,这字如人中之凤,气势磅礴,实为好字!我正沉浸在欣赏艺术的心情中,突然袖子被人拉了一下,是豆儿。 她望了望周围,轻声地对我说:“小……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不好吧,怎么说我们都是女儿家……去青赤楼这种烟花之地……这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呀……” 我整理了下衣服:“当然进,来都来了,再说了我们都打扮成男人了,不会被认出来的,看看我,觉得公子我今天是不是很英俊潇洒啊?” 她辩不过我只好作罢,看了我一眼后,竟然脸红了:“公子……小姐扮的公子好俊……” 我一听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又想,女儿扮相的桑以沫很丑陋,但是扮成男儿身就英俊了,难道这里的审美观只限于女人? 迎面来了一个佳人,虽然有些岁月,但风韵犹存。 “哟,这位公子好生英俊,面生都很,第一次来吧,我是赤娘是这儿管事的,您先到二楼歇着,我给您带几个姑娘瞧瞧眼,小香,带这位……恕妾身唐突,公子贵姓?” 我笑了笑:“我姓桑。” 她接下去:“小香,带桑公子去月桂居。” 她身旁的小香看了我一眼就马上低下头,但我仍能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朵。 “桑公子请随我来。”我和豆儿于是尾随其后。 进了大厅,发现这里还真的是高档次,桌椅是上等的红木和紫檀木,来的人都几乎是达官显贵,大厅有些座位,虽无房间,但用屏风遮了去,乍一眼,也像是一间一间雅阁。 在上楼的时候,有一处传来吵闹声,望了过去,是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子,脸上红通通的,估计是喝醉了。 他被两个龟奴架着往外拖,嘴里嚷着:“你们这两个狗奴才竟然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快放开我,爷要进去喝酒,小美人还在等我呢。” 可是那两个龟奴却似耳聋一般依旧把他往外拖,扔出门外。 “小香,那人有点地位,品性再不济也不能得罪人家吧。”我问小香。 她有些意外我会问她问题,但随即就很专业的回答了我:“那个人可能是第一次来,仗着自己有点地位就在这里胡闹,这青赤楼的幕后主人……” 她咳了一声,看了看周围:“桑公子,青赤楼幕后主人是小王爷,当今圣上最疼爱的第九个儿子,得罪青赤楼就是得罪小王爷,这得罪小王爷……公子这么聪明应该懂小香的意思吧。” 我点了点头,难怪这里管理得这么有条理,原来是后台硬啊。 “公子,月桂居到了。”在谈话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房间了,我给了小香一点赏钱就让她走了。 在椅子上坐下,茶几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显然刚泡不久,端起来闻了闻,嗯,香气怡人,服务真周到。 等了好久也不见赤娘带姑娘过来,便让豆儿去催催,这小妮子开始还不肯,觉得害臊。 我说:“害臊什么呀,男人急色她们理解得很,不急才奇怪呢。” 她说不过我,只能照办,趁她出去的这段时间,我再次打量了这间房间。 熏香炉的花纹很别致,正当我仔细观察那个花纹的时候,突然听到屏风后面“哐当”一声。 我静悄悄过去,透过屏风看见对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好似在泡澡,突然又是哐当一声,我移开屏风,过去看了看情况。 一位美人穿着华衣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发丝由于汗水粘腻在一起,衣服湿透紧贴身上,领口被主人扯开了点,露出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 精致的容颜上有些汗珠,被热气熏得脸有点红,仪容绝世,丰姿貌美,妖艳非常。 美人的头往旁边一歪,发出哐当一声,这才明白刚刚的声音是何缘故。 敢情这美人睡着了,还睡得很熟,还好我是女子,不然碰到个无耻之徒,这美人就完蛋了。 我用手摇了摇她的肩膀,她眉头一皱,睁开了美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急忙解释:“姑娘,是这样的,我并无侵犯之意,只是见姑娘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所以喊你起来。” 她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瞪得更大了,我觉得可以把它理解为愤怒。 “滚出去!哪来的狗奴才!” 我微愣,这声音……可不像是姑娘的声音,富有磁性甚至可以称之为性感的音色,怎么听也都是个男人! “美人姑娘……”我试探地叫了叫。 “你眼瞎吗,你是姑娘还差不多!” 美人的美目里满是火焰,他站起来一把我狠狠推开,然后从浴桶里跨出来,到屏风背后去换衣服了。 这美人的力气也太大了点,而且好粗鲁,在我感叹之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这款式……不是女装,倒是和我身上穿的男装款式类似,只是更为贵重华丽,记得方才似乎依稀看到湿透的里衣紧紧贴着结实饱满的腹肌,面上一红,看来……还真的是个男人。 他在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品茗一下后皱起了眉头,大概是茶水冷掉了。 他眼都没抬:“过来。” 我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确认是在叫我,听话地走了过去。 他打量着我:“你是新来的?” 见我不说话,皱了下眉,“怎么这么没规矩,你走吧,到赤娘那里结算下工钱,明天不用来了。” 我语塞,看来他是把我当成龟奴小厮了。 正沉默之际,赤娘进来打破了僵局。 “桑公子真是不好意思,九……妾身参见九王爷,今儿个怎么光临青赤楼了?” “九王爷?九王爷在哪?” 赤娘给我使了个眼色:“桑公子,坐着的那位便是九王爷。” 天哪!那个人就是九王爷,我把他当成了女的,还叫他姑娘…!整个人处于当机状态,心中回荡着“我惨了我惨了”! “小……公子……公子!”豆儿扯着我的袖子,显然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仍处于当机状态。 “怎么了,知道本王的身份后吓傻了不成?”见我没反应,他有些不耐烦,把茶碟扔了过来。 “啊疼!”砸到了头,整个人被疼痛弄得回过神了。 他把茶杯往桌上优雅地一放,头也没抬地说:“哼,没傻就好,叫什么名字。” “桑相濡。”眼珠转动着,脑海里随便抓取了一个词就拿来用了。 他没回应,让赤娘去给他重新泡杯茶,也没让我坐也没说让我走,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傻站着。 等他重新端起茶杯品茗,我实在忍不住了:“请问九王爷……在下可以走否?家中还有要事……” 他哼了一声:“要事?有要事你还来这里嫖姑娘?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要事。” 见话被识破,我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与王爷你无冤无仇,就让我回去吧,我在这怕会扫了王爷的雅兴。” “你早在吵醒本王睡觉的时候就扫了本王的兴致了。”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继续饮茶。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发飙:“你到底想怎样,我是怎么你了,大家都是男人无贞操之说,桑某只是个普通的人,不像王爷你高高在上,滥用职权横行霸道。” 他抬起那双美丽的桃花眼看着我:“很好,这才是你真实性格,刚才那样真是狗腿极了,让人倒尽胃口,只是请你说明一下,本王是如何滥用职权横行霸道的。”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眼神似乎有些阴冷,这人真是矛盾极了,爱听真话,听了却又不爽。 我干脆把话迎合了上去,死就死吧:“这滥用职权一说指的便是用你小王爷的身份随意扣留我,不让我回家,而横行霸道一说,指的便是刚刚你无理地用力推开我,我的肩膀现在还在痛。” 他挑眉,上前把我胸前衣服一抓往旁边一拉,露出了我半个左肩,我立马把他手推开,背过身整理好衣服。 “是有些微红,等会让赤娘给你些金创药,涂个几天就好了。” “啪!” 他和赤娘、豆儿三个人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对,没错,我刚刚用我的右手给了他英俊高贵的左脸颊一巴掌。 “你个臭不要脸的!!”这是以前我的口头禅,妈妈一直说太粗鲁了,现在用在这里真是太合适了。 他们还沉浸在震惊中,我赶紧拉着豆儿开溜保命。 我大概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打人巴掌,打得还不是普通人,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九王爷! 正文 第六章 冤家找上门 回到桑府,几乎是逃一般地进了房间,和豆儿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脸红心跳的,只祈祷他找不到我,不然我们就都没命了。 “小姐……你……你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打九王爷巴掌……如果被他找到我们,我们就完了……呜呜……” 豆儿掩面哭了起来,拍着她的背,让她情绪安定下来。 我自己何尝不害怕,但是害怕又有什么用,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喝着喝着情绪也就慢慢稳定了下来。 我冷静地分析着,我男装和女装相貌差别很大,一般不是很熟悉我的人是不会认出来的。 现在想想扮男装真是明智,还好没有以桑以沫的身份现身,反正桑相濡是个不存在的人,希望小王爷赶快忘掉这件事,并且找不到我。 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了我。 刚吃好早点,在走廊外面晒太阳,看见丫鬟小厮都东奔西走忙东忙西的,就问豆儿是怎么回事。 豆儿端了杯茶给我,告诉我:“小姐,今儿个府上来了位贵客。” 看了看周围,低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是小王爷。” 我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冤家啊,他应该不会查到是我的吧,可是王公贵族不是都有自己的情报网么,总之先去厅内打听下情况吧。 我鬼鬼祟祟地躲在厅堂小角落的一根柱子后面,厅内坐着的俨然是前几天的野蛮王爷,此刻他正和父亲有说有笑的。 “哈哈哈,九王爷你太客气了,区区小忙举手之劳而已,还麻烦你走一趟又带了谢礼,老夫真是受之有愧啊。”嘴上虽这么说,但爹的脸上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要不是老师帮忙,破晓怎么能这么快就把事情给办妥向皇兄交差呢,再说了,老师是破晓的恩师,这些谢礼除了老师可没人受得起了。”九王爷的连珠炮弹把老爹哄得哈哈直笑。 听豆儿说皇室都姓纳兰,王爷刚透露了名字,那他全名就是纳兰破晓吧,名字是好听,可惜性格太坏了。 我又看了会儿听了会儿,似乎王爷并没有告状的意思,或许是我多心了吧,他应该没那么无聊,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打算离开柱子回房间去,但是被眼尖的爹爹看见了。 “沫儿,过来见过九王爷。”我只能不情愿的挪着步子走过去。 “民女桑以沫见过九王爷。”低眉顺目地行了礼,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一片冷清漠然,看来不记得我的样子了。 “免礼了,起吧。”他喝了口茶,我听话地站了起来。 一个小厮跑到爹爹身边,跟他讲了些什么,爹爹对小王爷说:“王爷,在下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如让小女陪王爷您在府内逛逛?” “老师客气了,那么就有劳桑二小姐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身子颤了一下,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竟有着几分凌厉。 带他去了花园,一路无话,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怕说错话惹他生气那就惨了。 “桑小姐怎么沉默的很,真如传说中一样不爱说话。”他摘了朵荷花,亵玩着美丽的花瓣。 我干笑了一声:“是啊,以沫比较死气。” 又是一阵沉默,突然他又开口:“不知桑二小姐有没有兄弟姐妹?” “回王爷,以沫有一个姐姐。”他问这干嘛?难不成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可有兄长?” 我脑袋嗡的一下,他是想问桑相濡,该捏造事实说个谎话还是否定呢…… “有一个,不过他常年在外面飘荡,我已很久没见过他了。”大脑未经思考便说了出来,我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啊。 “是否叫桑相濡?”他凝视着我,想从我眼里看出点什么。 “是啊,王爷你怎么知道?难道与我大哥交好?”没办法,只能顺水推舟了。 “那样的情况……算是吧。”他哼了一声,“若是让我捉住他,我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的心一颤,不由地咳出了声,偷偷瞥了他一眼,还好他正愤恨地看着握紧的拳头,没发现我的异状。 “以沫不知道兄长因何事恼怒了王爷,但我想他也是一时糊涂,其实……九王爷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放过兄长呢?” 我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变化,他的脸色本就不快,现下越发阴霾。 “他绝对不是一时糊涂,他当时可是清醒地很,桑二小姐,俗话说帮理不帮亲,是你兄长打人在先,本王自是要讨回公道的。” “可是……”我还想开口,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再说了,我只好缄口。 “呀,是九王爷,今天怎么来桑府了?是来看东施的吗?”姐姐不知何处出现在我们面前,笑得像朵喇叭花,娇羞地站在小王爷身旁。 我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这画面太喜感了。 小王爷笑了一下,说:“我是来请教老师问题的,桑二小姐在带我逛花园,然而竟碰到桑大美人,破晓真是有幸。” 我在旁边听得快吐了,这话也讲得太违心了,只是我忘了这里的审美观是颠覆的。 小王爷的话在姐姐身上显然十分受用,她笑得开怀,一张河马大嘴咧得更大了。 “既然姐姐来了,那以沫就先回房了,姐姐带王爷继续逛吧,以沫先行告退。” 我笑了一下,赶紧转身走人,身后传来东施尖锐的娇笑,我赶紧加快脚步继续快速行走。 “天哪天哪,老天保佑,希望他永远别知道我是谁。”边走嘴里边嘀咕着什么,发现前面有个物体,但由于走得太快,惯性因素停不下来而撞了上去。 不非常硬,很厚实而且很舒服,站直身体保持了点距离,才看清原来是麻生。 “小姐怎么走这么急,你的身体不好,应当多做休息才是。”麻生扶着我的肩,关心地看着我说道。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转开视线看向他的胸口:“诶麻生你的衣服花纹很好看也,哪来的?” 他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是上次去集市小姐非要给我买的那匹布啊,你自己选的都忘了?” 我尴尬地干笑回应,天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只是想赶快转移话题,没想到又这么尴尬。 “对了,知道今天府里来了贵客吗?是九王爷哦,刚刚我还带他逛了花园,以后可以炫耀了,而且人家长得真的很帅耶。”我手捧双脸作花痴状,其实心里为我的做作要呕吐死了。 “我也很帅啊……”他在那边嘟囔些什么。 我没听清,就问了一遍:“你说什么麻生?” “没什么。”他有些小生气,然后便不理睬我自顾自走了。 “麻生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啊,好歹告诉我下。”我在他屁股后面追着麻生,他走得飞快我根本追不上,练功的人果真健步如飞啊。 “麻生你等等我啊。”一有事情做就把刚刚烦恼的事抛在脑后了,也没发现在某个角落有双凌厉的眸子在注视着自己。 一路上有小丫头在讨论:“以沫小姐和麻生少爷感情好好啊,天天都在一起。” “为什么麻生少爷不是喜欢我呢?以沫小姐又不是很好看……人家明明长得比小姐美……”某臭屁丫头的自白。 “如果麻生少爷能有一天是围绕着我的,那我一个月工钱不要都值了。”某花痴丫头的自白。 “做梦吧你们,你们这些丫鬟怎么可能有出头之日,都给我回神做事!”管事的管家掏着耳朵嚷嚷道。 以上便是追踪路途中听到的,原来绯闻到处有,而且还是关于我的,这些讨论也同样被东施和王爷听见了。 “东施小姐,麻生是谁?”听见频频出现麻生的名字,小王爷也不例外地问了。 “任麻生是任将军的遗子,不久前刚修行回来,现在住在我家,真搞不懂他,放着我这个美人不瞧,偏偏喜欢桑以沫那个丑丫头。”东施撇撇嘴,表示不屑。 “哦?以沫小姐这么受欢迎?但是东施小姐比以沫小姐要美上许多,那个人真是没有眼光啊。”小王爷继续他的虚伪。 东施听得心花怒放笑靥如花,小王爷趁机便问:“东施小姐这么美,想必你的大哥一定也很英俊吧。” “大哥?”东施表示很疑惑。 “就是桑相濡啊。”小王爷继续套话。 “桑相濡是谁?”东施眨了眨眼睛,斜着着一颗歪瓜裂枣的脑袋装可爱疑惑。 小王爷一愣,东施为什么不知道她大哥的名字,难道是桑以沫那个小妮子骗他的? 可是确实存在桑相濡这个人啊,这个可恶的男人还打了他一巴掌,就因为自己扯了他的衣服,这个男人就扭捏得像个女人,气愤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自己的性格是有仇必报,他就是翻遍荷阳也要找出这个人,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他。 “或许是我记错了吧,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先回府了,替本王向老师说声再见,改日再见,东施小姐。”东施看着他的笑容呆住了,纳兰破晓在她的星星眼注视中离开了桑府。 回到房间,一口气喝下一杯茶水,麻生的体力也太好了,在追了他一段路之后自己吃不消先回房休息了。这古代小姐缺乏运动身体就是不好,以后要多多锻炼才是。 本以为和小王爷的恩怨就这么了结了,没想到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正文 第七章 身份被拆穿了 自从发现自己身体不好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晨练锻炼身体,院子里到处是我的汗水和泪水,汗水是累的热的,泪水是拉韧带痛的。 “诶快看,二小姐又在做那些奇怪的动作了。”一个丫环拍拍旁边在扫地的姐妹们。 “是啊,小姐醒后就不大正常了,是不是……”一个丫头指了指脑袋,“这里坏掉了?” “嘘……小姐刚往这里看了一眼,说话轻点注意点。”一个年纪大点的丫环示意她们注意点。 “小姐的姿势真优美!” 马屁精!我把一条腿搁桌上下腰拉韧带的姿势有什么优美的,撇了撇嘴掏掏耳朵,把她们的议论抛在耳后,继续我的瑜珈练习。 豆儿走过来,给我递了条手帕:“小姐,已经一个时辰了,该吃早饭然后去上课了。” 我接过手帕擦了擦额头和颈间的汗珠,准备用早饭去。 当我走到霜老师的书房门口时,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转瞬即逝,是什么?好奇怪,摇摇头把思绪甩掉。 霜老师正在摆弄案上的棋盘,手里执着一枚棋子犹豫不定,连我走进桌旁他都没发觉,我看了看棋局,嘴角扬了一下,以前我可是棋牌社的,虽然棋艺不精,但基本上各种棋都会,这种不算难。 我拿了一枚棋子摆在了某个位置,他终于注意到我在,不解的看看我又看了看棋盘,眼睛一亮:“妙啊,这棋路就通了,我这几天对下棋有点兴趣,刚起步学起,怎么小姐也会下棋么?” 突然感觉霜老师看我的眼神添了几分崇拜。 “是啊,我什么棋都会下,像什么围棋啊,飞行棋啊,五子棋啊我都会。” 他疑惑地问:“飞行棋?我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棋啊。” 你当然没听过啦,你要听过我还怎么混啊,于是我的上课变成了我给他讲解飞行棋等等棋的玩法,他玩心大起和我下了好多盘围棋,他是初学者,而我在棋牌社只是随便玩玩的,于是两个菜鸟打成平手。 时光飞逝,要不是豆儿来提醒我都忘了时间了,原来已经快用晚膳了,虽然不想说,但是霜老师输的时候脸上几分哀怨的表情还真有些可爱。 “糟了,麻生那里忘了……”我向霜老师拜别,就往麻生的院子奔去。 还没到就听见剑斩破风的声音,我就知道麻生现在定是在练剑,我小跑进院子,麻生听见脚步声停住了刺剑的动作,一看是我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 这演的是哪一出? 我追上去拉住他:“麻生,我来了,你干嘛见我就走啊?” “小姐该用晚膳了,来任某这小院子作甚?”原来这家伙是生气了,他一别扭就叫我小姐。 “对不起嘛,忘记时间了,刚和霜老师在切磋棋艺,一时兴起就多下了几盘。我这不是来了嘛,教我看药草吧。”我向他解释了下原因,讨好的笑着。 谁知他却并不领情:“天色已晚,小姐请回去用晚膳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便要关了房门,我连忙制止住他关门的动作:“麻生,你生什么气嘛,我都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 “小姐若是不用晚膳就回霜夫子那去继续‘切磋’棋艺。”他皱起眉头,把“切磋”二字咬得特别重。 “棋艺什么时候切磋都可以,明日也行啊,诶你先让我进去啊麻生。” 他眉皱得更为厉害:“男女有别,小姐自重。” 敢情他的意思是说我轻浮,我双手一放:“呵,好一个男女有别,行,我走。” 他眼里有闪过一丝悔意,但我没理会,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他的院子。 “臭麻生,这么爱生气,小心眼,混蛋混蛋混蛋!” “不知何人恼了桑小姐,让小姐你如此生气?”声音有些熟悉,黄昏时候看不真切,仔细一看我的天哪,竟然是冤家九王爷! “你……你怎么会在这?”我诧异之下用手指着他问道,没有听豆儿说九王爷要来拜访啊。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仍是微微笑着:“老师邀请本王来用晚膳,本王自然应邀,在开膳前先出来走走,既然还没开膳,不如桑小姐也一起吧。” “不用了王爷,以沫已经用过晚膳了。”我连连摆手,陪他吃饭一定是场沉默的战争片。 “桑小姐这么说就是不给本王面子了?”他微微挑着眉,侧眼看着我。 “不是的,以沫吃得很饱了,咕~”好死不死的,在我说完吃得很饱的时候,那不争气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呃……这是肚子在消化食物。” “本王知道了,那么走吧。”只见王爷侧脸抿着唇,似乎在偷笑。 我以为他说的知道是知道我吃过了决定放过我,没想到他直接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我不由得被他拖走了。 厅内正在上菜,老爹看到王爷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小王爷你来得正好,上菜了,咱们开始吃吧。以沫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喜欢在房间里用膳吗?”老爹似乎没有生气的感觉,还有点高兴。 我猜想可能是桑以沫觉得自己长相丑陋,不想出来见人,难得一次肯出来了,作为父亲很是欣喜。 “老师,破晓刚刚在散心的时候遇到了桑小姐,看她还未用膳就把她带过来了。”说着王爷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平时主位都是老爹坐的,看来真是官大压死人啊。 “其实以沫不是很饿,不如我先回房你们慢慢吃?”给娘投去求救的眼光,可是她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沫儿,你都多少年没陪爹娘吃饭了,今儿个难得王爷把你带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不是很好嘛。来,坐你姐姐旁边。香桃,再去添副碗筷。” “是,夫人。” 娘离开位子,把我拉到东施姐姐旁边的位子坐下,我的旁边就是王爷,看来我做了回夹心饼干。 “贱蹄子,尽会勾搭男人。”东施小声地哼了一下,我知道她喜欢王爷,可是现在这个局面也不是我造成的啊…… 菜已经上完,我只好闷声不吭地快点把饭吃完然后离开这里。 这时王爷夹了块鱼肉给我,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用温柔的声音对我说:“来桑小姐,吃点鱼肉,这鱼很嫩。” 此刻像是特写镜头,什么声音都消失了,画面都定格了,只剩下他那张邪魅迷人的脸在微笑着。 而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眨眼都眨得特别缓慢。看了看爹娘,他们似乎有点惊讶,微微张开了嘴,而东施则是气愤地看着我的碗。 特写镜头一过,我诧异地看着碗里的鱼肉。 会不会有毒?他是不是偷偷加了泻药?可是他还不知道真相,那就奇怪了,平白无故夹什么鱼肉给我。 他们四个人都在看着我,我只好尴尬地夹起鱼肉放进嘴里,一丝甘甜涌入口中。 “恩,真的很嫩,谢谢王爷。” “你喜欢就好。”一句话说得我差点噎住,王爷今天太怪了,让我心中涌现了一丝不安。 尴尬无比地吃完晚饭,老爹让下人上了甜点和茶,换了个凉亭坐,心中暗叫不好,好不容易熬完了晚饭,现在又要来个茶会了。 春天的晚风还是很舒服的,柔柔的拂过脸庞,听他们一直在聊天,自己也插不进话,索性低头一直喝茶吃点心。 突然王爷的手伸了过来,我一惊躲开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他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然后又平静地说:“你的肩上有片花瓣,本王想帮你拿下来。” “以沫,还不向王爷赔礼,王爷好心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爹呵斥道。 我起身向王爷行了个礼:“是以沫的不是,请王爷见谅。” “无妨,坐吧。” 喝完茶,老爹让我陪王爷走一段路作为赔礼,本来想快点走完快点结束,谁知他却悠闲地踱着步子。 忽然他开口了:“本王今日真是没有白来,没想到竟见到二小姐如此不同的一面,看来世人传言桑二小姐为人死板是为谣传哪。” “王爷为何这么说?”我惊讶问道,传言我很死板?不过看情况来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之前听见桑小姐在骂着谁,而且行为举止一点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我恢复了以往沉着冷静的表情:“王爷客气了,小女只是遇着些不舒心的事口头发泄一下罢了。” 他的眼睛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为何拿那个死板小姐的脸面对本王说话,为何不以真实面目待本王。” “小女生性如此,这便是我真实的面目。”我恭敬地回答着。 他脸色很不好看:“你可知骗我是何下场,桑相濡?” 此话一出,吓得我小心脏停滞了一下,我眉角一抬,眼里闪烁着名为心虚的光芒。 我故作镇定地回答:“王爷,民女名为桑以沫,桑相濡是我大哥的名字,王爷是否喝醉了,怎么叫错了呢?” “你还在狡辩!本王已经派人查过了,根本没有桑相濡这个人,他只是你女扮男装出来的,刚刚为你拿肩头花瓣只是试探,看来果真是你,桑以沫,你说我该怎么报那一掴之仇。” 小王爷的面色铁青,想是终于逮到打他耳光的恶徒,必定要好好惩戒一番,这么美的一张脸露出这么阴狠的表情还真是令人害怕。 “以沫知错了,既然王爷知道是小女子,那就该明白小女子的那一巴掌是何缘由,是因为王爷……扯了小女子的衣服,连……肩都露出来了,女子的清白很重要,我自然是要自卫的,所以打了王爷一巴掌,还请王爷见谅。” 他的脸被我说得一会青一会红的,总而言之可以看出他很恼怒。 “闭嘴!我会告知老师,然后慢慢想折磨你的方法。”他说完就走人了,留下我一人在原地发愣。 身子在微微颤抖,完蛋了,照这么个情形,他会整死我的! 正文 第八章 打破的花瓶 人倒霉了真是什么事都来。 “纳兰破晓,你个混蛋,破小孩,哼,我不会就这么屈服的!哎呀!” 我用力拿抹布擦着那个混蛋房间里的桌椅、床、花瓶等物品,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个不小心,把门旁架子上的花瓶碰倒在地,给摔碎了。 那个……看起来很值钱的样子,王府里用的肯定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我战战兢兢地把碎片聚拢,却被碎片割伤了手指。 我忙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掉血珠,欲哭无泪的喊道:“老天!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接着坐在地上放空的望着地上的花瓶残骸,思绪被拉扯回昨天晚上。 话说他放完话就走了,我发了一会儿愣后,往爹的书房走去,该来的总会来的,走到门口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声。 “老师,您该知本王前些日子在青赤楼歇息的时候,被一个人给打了的事情吧。”纳兰破晓喝了口茶问爹爹。 爹爹应了一下说:“老夫记得,这狂徒简直不要命,敢打九王爷您,若捉到此人,必当狠狠教训一番。” 我心一跳,老爹啊,你愤慨地说要教训的人是你的女儿啊。 九王爷轻笑了几声:“本王今日已得知是谁了,老师可想知道?” 爹爹点点头:“九王爷但说无妨。” 九王爷若有似无地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抿唇笑了一下:“便是老师的二千金桑以沫桑二小姐。” 爹爹大惊:“小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以沫大门不出又是个柔弱女子,怎会打小王爷呢。” 小王爷摇了摇头:“看来老师对自己女儿可是一点也不了解啊,桑二小姐本事大着呢,她女扮男装想去青赤楼嫖妓,见着本王美色便想调~戏本王,未遂,于是恼羞成怒,乘本王不注意便打了本王,破晓觉着委屈才想请老师做主啊。” 我在门外听得火大,什么叫我见着他美色想调~戏他,把我说得跟个什么似的。 我把门重重推开,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吼道:“你说谁想调~戏你,你说谁未遂恼羞成怒想打你,明明是你的错!!” 他倒是一脸不关他事的表情,装出无奈的脸色对爹爹说道:“老师你也看到了,桑二小姐如此凶悍,如今还想要打我呢。” 爹爹看看他委屈的表情,又看看我凶神恶煞的脸色,终于被他的演技骗倒,对我厉声道:“以沫,还不快放开王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不甘愿地松开抓着他领子的手,站到一边。 “你说,你是否像小王爷说的那样,去过青赤楼?”爹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得用手指指着我问道。 我看了看爹爹,面色很不善啊,可是我还是很诚实的回答:“是,女儿前些日子去过。” “你!”他被我气到,扶着椅子坐下来,“你是个女儿家,怎能去青赤楼那种地方,败坏门风啊败坏门风啊。” 他频频摇着头,显然对我很失望。 “女儿确实打了九王爷一巴掌,那是因为九王爷扯了我的衣服,露出了肩膀,爹爹应该知女儿家的清白最重要,情急之下便用了打人这种蠢办法,以沫知错,王爷深明大义,还望见谅!” 爹爹抬眼询问九王爷,小王爷有些理亏地挪开眼神。 “总之你身为女子逛青赤楼是为一过,掌掴小王爷是为二过,念在你真心知错,还望小王爷从轻发落。”爹爹给小王爷行了个礼,小王爷把爹爹扶起。 “老师快请起,本王考虑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全是狡猾的光芒,“不如就让桑二小姐到本王的王府为婢,期限为三个月,一来略施惩戒,二来改善一下二小姐的脾气,老师觉得如何?” 爹爹也无反对之意,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哎,就按王爷说的办吧,以沫,去收拾一下,现在开始你就是九王爷的婢女了,等会就跟豆儿一起随王爷回王府吧。” “是爹爹……沫儿知道了。”我一脸苦瓜相,这个混蛋,竟然让我去做他的婢女,还不知他会怎么折磨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父亲对我摆摆手,向那个混蛋行了个礼以后就回房了。 那个混蛋凑到我旁边说了句:“丑女人,等到了王府,看我怎么折磨你!”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回房去收拾东西了。 思绪被神智拉了回来,昨晚匆匆一别,都没有跟麻生和霜老师说一声,虽然他们可以通过丫环们知道,可是我还没和麻生解除误会呢,还没了解神秘的霜老师,对他我可是一大堆的疑问。 看着眼前的这堆花瓶碎片,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惆怅间被赵嬷嬷的吼叫声吓了一跳。 “我的祖宗啊!你怎么做事的,你知不知道这个花瓶有多贵重!你赔得起么你,下作的东西!”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嘟囔了一声。 “嘿!你还有理了!”她正要一巴掌拍下来,被我用手抓住并甩开。 “你敢甩我的手!” 我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我告诉你,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只不过是王爷府一个小小的下人,对我这个太傅二千金大呼小叫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呼我巴掌,论地位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下人来教训我了!” 她兴许是被我的连珠炮弹吓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那本王总该有资格来教训了吧。”纳兰破晓神出鬼没在门口,嘴角凝着一抹冷笑看着我。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是脸上却露出点惶恐的表情以满足小王爷那混蛋的高傲,他满意的看着我,显然我的惶恐让他挺开心的。 “见过王爷……”我不情愿地福了福身,赵嬷嬷见我看到王爷以后的惶恐状,气焰一下上升了。 “哎哟小王爷啊,您瞧瞧您瞧瞧,不是老奴说什么,这丫头长得不怎么样,脾气还挺大,这不,把上次般王爷送您的花瓶都给摔碎了,真是……”她正说得起劲,被小王爷打断了。 “好了好了赵嬷嬷,人家好歹是太傅的二千金,这传出去我们虐待贵客可不怎么好听。”他似笑非笑地说着讽刺的话语。 赵嬷嬷点头哈腰:“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 我脸上仍装着惶恐的神色,心里却在想,还贵客呢,你们根本就没把我当一个千金看,不论在现代还是这个时空,这赵嬷嬷就是一狗腿子,小王爷就是嚣张的富二代! 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感觉好多了,吸吐了几口气,把头抬起一点,却发现小王爷正在死死地盯着我的,。刚刚有一点点不满的神色,难道被他察觉了?低着头他也能看见? “桑二小姐。”他把阴厉的目光从我脸上收回,随意的把玩着手指上的玉戒。 “是,王爷。”我轻唤了一声。 “看来你的礼仪礼节没有学好,在别人府上摔碎了贵重的花瓶却不知悔改,就让本王代替老师好好管教你!”声音不响却极为阴冷,只觉得腹中仿佛藏着一根冰丝,像木偶般不断被提起,凉彻心底。 我知道这时候跟他硬碰硬没有什么好处,只好乖顺地低着头:“我知道错了,还请王爷轻罚。” 虽然在他们眼中我容貌不美丽,当然这是他们审美观有问题,但是我的身份终究是太傅的二小姐,所以我的这声轻罚是在提醒他要有这个观念意识。 “唔……让本王想想。”他眯着眼睛似在考虑什么。 一旁的赵嬷嬷此时来添了一把火:“王爷,老奴有个好主意,这些天西域使节要来访所以厨房有些忙碌,正好有些菜肴需要制作,反正这位‘二小姐’也没事可做,不如去厨房帮忙。” 这老女人定是看到我手指被花瓶碎片割破,才想到这个阴招,真是可恶! 不过她说制作菜肴,应该只是炒菜那种的吧,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不然这里又没酒精又没创口贴,还不给我什么金创药涂的话,我的手指不是会发炎就是会溃烂。 小王爷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的手,然后又是微眯了下眼睛:“不错的主意,那就委屈二小姐去厨房帮忙了。” “不委屈不委屈,做错了事受罚是应该的。”我低垂着脑袋乖顺地回答他。 哼!装友善谁不会,破王爷你就装吧,看谁装得过谁。 他把嘴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轻哼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我顿时心中怒火狂烧。 他说:“以后,要自称奴婢。” 他根本没有在乎我是太傅二千金的身份,他也不忌惮太傅是他老师,只因他是皇上最疼爱的九王爷! 我还期望他能有点意识不要这么目中无人,看来他被宠得没了礼貌没了心智。 用晚膳的时候,豆儿把饭菜端了进来,我见她低着个脑袋觉着不对,走近一看只见她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豆儿,谁欺负你了?是赵嬷嬷吗?!”她点了点头。 我让她坐下,她扁了扁嘴开始诉苦:“小姐……我去拿饭菜的时候正好听见赵嬷嬷在讲你坏话,我气不过……就上去跟她争辩了几句,可是我争不过她……还被她骂了……小姐,豆儿真没用……连小姐都维护不了……”说着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 我用手帕帮她擦掉眼泪,安慰着她:“女孩子的眼泪是很珍贵的,像珍珠一般美丽,你看你这么浪费,掉了这么多颗珍珠。” 她终于破涕为笑,羞赧地低下了头,好死不死被她看到了我手上的手指,“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我把一个花瓶打碎了,不小心割到了手。”我笑笑说。 “王爷有没有惩罚你?”她用干净的手帕帮我包扎了一下。 “恩,明天得去厨房帮忙做菜呢。” “让豆儿代您去吧,虽说这伤不大但是您好歹是千金之躯,那种下人干的粗活就让豆儿代劳吧。” 我摇了摇头:“王爷想整的是我,你还是做你该做的事,我会顾好我自己的。” 豆儿去拿了些药给我涂,擦好药后我坐在窗边,望着窗外乌黑的夜,期待这三个月里日子能好过些。 正文 第九章 腌制辣白菜 第二天我被赵嬷嬷带到了厨房,很多丫头奴才都在洗碗切肉炒菜。 赵妈走到灶台的边上,指着几个大盆对我说:“桑二小姐,这些做起来比较省力,王爷说了,不能怠慢了小姐,所以老奴给小姐找了最轻松的活,小姐可以慢慢来,但是这些都是后天要上桌给使节们品尝的,若是不能完成王爷定会发火,小姐是贵客自然没事,但是这样的话老奴连同一干人等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巴拉巴拉还在说着,然而我是听不进去了,在我面前的是几桶洗干净的白菜叶,和一大桶捣碎的红辣椒,这两种混合后不就是韩国到处可见的那个奇辣无比的泡菜? 这老太婆心也太狠毒了吧,我只不过口头训斥了她几句,她就记在心里了。 还说什么是最轻松的活,把这些弄完的话,我的伤口肯定会发炎的,其他没受伤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有损伤。 毒老太婆说完后还交代几个奴仆看着我就走了,美其名曰别让二小姐累着了,其实是监视我,巴不得疼死我! 没办法,如果我不做他们会告诉毒老太婆,毒老太婆再告诉小王爷,那我可能比现在还要痛苦。 混蛋就是混蛋,连府上的奴仆都是这么混蛋! 把袖子口卷了起来,突然想到似乎古代女子是不能露出手臂的,所以只是卷到手腕处,小心点就行了。 因为我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受伤了,所以我把装白菜的桶拖到了右手边,辣椒桶拖到左边,右手拿白菜左手涂抹碎辣椒,但是效率慢,而且辣椒还是会不经意的碰到伤口处。 这时我真的亲身体验到往伤口上撒盐,和古代用鞭子浸了辣椒水抽人是多么的疼痛,手掌红极了还火辣辣的,伤口的地方更是疼痛难忍。我往身上撕了块布包在手指上,换了原先的手帕,可是辣椒的汁液还是渗了进去,疼得我身子都哆嗦了。 自从我穿越过来,就没发生什么好事,先是溺水,落下了后遗症,再是自己的容貌排在丑女行列,要忍受比自己丑的姐姐是美女。 逛个青赤楼好死不死是那狗屁王爷的,还得罪了他,被告状告到爹爹那里,“卖身”到王府为婢,试问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亲爹怎么忍心啊。 为婢就为婢吧,就是清苦点,哪会想到会被恶奴欺,伤我身虐我智。 很多穿越的孩子不是都过得很幸福吗,有爹妈疼有男主爱,还有无数的路人抛飞吻,而我却这么倒霉和不幸,落在这个混蛋王爷手里,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不行不行,我要坚强,就被这么些琐事给打倒,我还算是莫婉嘛!莫婉,自从来到这里,我都快忘了我原先叫莫婉。 以前的桑以沫也许是个因为容貌自卑和怯懦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她的身体里还住着莫婉的灵魂,等于一次重生。 我不能在这里屈服,既然回不去了,我就得在这里活下去,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手上的动作不知停了多久。 边上传来催促的声音:“桑小姐,怎么停下了,快接着做呀,这个不做完可是不行的,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回过神,看了一眼刚刚催促我的人,是个脸上明显写着不耐烦的丫鬟,我没接话,只是默默地捞起碎辣椒涂抹白菜叶。 她见我没有还嘴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突然有个正在煮饭的仆人冲过来,其他人为了看热闹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那个仆人说道:“彩玉你别太过分了,人家好歹是个千金小姐,由不得你们这么折腾。” 他用袖子擦了把汗,估计是坐灶头那边给热的。 “就算桑小姐与王爷有些小过节,那也是桑小姐与王爷的事。俺们这些下人管不起也不能管。” 他把彩玉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但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听的还是很清楚。 “你有没有脑子,三个月后桑小姐还是要回太傅府的,现在得罪了她,你别以为有嬷嬷帮你撑腰就没事,嬷嬷是王爷的乳娘,王爷看在情面上会宽待,你只不过是个丫鬟,命都不值几个钱,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哪会啊,干娘这么疼我。”她看了我一眼,虽口头上这么说,但似乎也是受到了那些话的影响,有些害怕了。 “王爷快回来了,我先去准备去了。”说完彩玉就快速离开了厨房。 那个仆人走了过来:“桑小姐,您先去歇息着吧,这些活让她们去干就行了,冬梅雪梅。”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就把我扶起来,顺带着接替了我的工作。 我愣了愣:“可是……被赵嬷嬷知道的话……” 他憨厚地笑了:“没事儿的,嬷嬷很少来厨房,再说小姐您的手还受着伤呢,还是回去擦点药吧。” 我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便慢悠悠地走回房间去,刚走出门口,那些小丫头就围着他问东问西的。 “大柱哥,我们知道你人好,可是万一这小姐不领情怎么办。” “大柱哥大柱哥,刚刚你对彩玉姐说的一大连串话真是大快人心,讲得太好了。” 大柱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俺就是看不过,当时一气就……嘿嘿……我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我还是知道下人欺负贵客是不对的。我也想帮帮彩玉,不然以桑小姐这种地位的人,想弄死她很容易,俺来这里这么多年,看的事情也多,俺们下人的命贱,讨得主子欢心才能混口饭吃啊。” 我越走越远,渐渐地声音也听不清了。 这个叫大柱的虽然人很憨厚,但是脑子不笨还很心善,这种人留在王爷府给那个混蛋王爷当差,实在是太可惜了。 “啊——疼!” 我让豆儿给我打了盆井水,我的红掌浸入水中,冰冰凉凉很舒服,但是伤口处还是火辣辣的疼,只要把手伸出来,手就会更热更麻更疼。 豆儿用另一个盆去打水,等我把手伸出来浸到另一个盆中,她再把原先那盆倒掉再打一盆。反反复复好多次之后,手稍微好些了,但只是稍微。 让豆儿帮我上了点药,拿块丝帕包扎好,被冰水浸过的手越发滚烫,觉得伤口快要燃烧起来了。 “疼死我了……哇啊啊……疼死我了,妈,你在哪里……哇……”一向怕疼的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语无伦次地找妈妈。 要是妈妈知道我变成现在这狼狈样,一定会很心疼的,而想到我们再也见不了面,我就哭得更凶了,豆儿从没见我哭过,就算以前有应该也没这次哭得这么激烈。 “小姐,小姐你别哭啊……我知道你伤口疼,忍忍啊,我们已经上好药了,很快就不疼了。”她用袖子帮我把眼泪擦掉。 “豆儿……我委屈……我从来没被人这么折腾折磨过,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呜呜呜……” 悲从中来,一下子一长串的事情连在一起,我把所有的委屈都要哭出来。 豆儿以为我说的家是太傅府,也附和着我道:“是是,小姐我知道你委屈,不属于这,想要回太傅府,那个主儿咱们惹不起,可你还是惹了,现在咱们只求快点度过这三个月,小姐你一定要忍!”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豆儿,虽然豆儿比我小,平时性格也是软软的,在这王府她过得也不一定比我好,但是现在反而让她来安慰我,我果然是小姐脾气,太不懂事了。 “恩……我知道……我会忍。” 一向都是我安慰豆儿不准她哭,今天反倒被她安慰了。想想还挺好笑,“噗嗤”笑出了声,又加上刚刚哭得哽咽了,于是就变得又哭又笑的滑稽样了。 擦干眼泪擤擤鼻涕,到了吃饭的时间了,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伙食是贵客待遇,但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小姐,你不吃吗?”豆儿扒了口饭,见我没吃。 “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我手撑着脸颊靠在桌子上。 豆儿把碗筷一放:“小姐不吃,豆儿也不吃。” 这小妮子敢威胁我!但我终究不愿害到别人,只好拿起筷子:“我吃,我吃还不行嘛,小姑奶奶,你现在可是脾气比我大啊。” 豆儿嘴唇一撅:“那还不都是为了小姐您啊。” “啪嗒”筷子没能顺利拿起,我举着两只红肿的蹄子对豆儿说:“你看,老天都不让我吃饭。” 话音刚落,豆儿眼眶里就聚满了泪水,眨一下眼睛泪珠就掉下来了。 “豆儿你……你怎么哭啦。”我想用手去擦她的眼泪,但是我手上还有辣味,到时她会被辣的哭得更凶。 “豆儿真没用……如果打碎花瓶的是豆儿……受伤的是豆儿,手肿起来也是豆儿就好了,豆儿就可以代替小姐受罪了,害的小姐现在手肿得都拿不了筷子,豆儿心里难受……” 我心里一阵感动,这个小丫头真是体贴,这么为主子着想。 “别哭豆儿,我桑以沫能有你这么贴心护主的丫头真是幸运,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到我们的。” “恩!小姐你的手不方便,我喂你吃吧。” 豆儿舀了一勺虾仁豆腐羹伸到我嘴边,但是我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甚至看到食物有点厌恶。 “我不想吃,豆儿你吃吧,我去外面走走。”豆儿拗不过我,索性也就放弃了。 正文 第十章 初来葵水 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正逢夕阳西下,红光照在身上似乎也感觉到了暖暖的气息。 混蛋王爷也没说晚上吃好饭不能出来散步看看夕阳,所以我走的很理直气壮,走到花园那儿停住了脚步。 有个亭子,说不上好看或简陋,但有种把人吸引过去的魔力,走到亭子旁,原来这个亭子叫蜻亭,与蜻蜓谐音。 亭子边上就是湖水了,湖面被风吹起不大的波浪,一层一层像鱼的鳞片,夕阳的红光照耀在湖面上,泛出金色的粼光,好美。 “蜻亭(蜓)立于蜓湖中,亭亭玉立。金粼(鳞)耀于湖面上,粼粼波光。” 一时被环境所感染,激励了文艺细胞,便做了一对联。 “一个贴右边,一个贴左边,恩,不错不错。”我一个人在那边嘀咕着,都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个人。 “确实不错,没想到你虽然长得丑,还挺有才华的。”不妙,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好像是那个混蛋王爷。 我回过头,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他,但是事与愿违,果然是他。 “王爷……”我非常不情愿的福了福身,是谁定的这个规矩?还好不用见到皇上,不然天天跪我的膝盖非破皮不可。 “嗯,免了。”我都行完礼了,小王爷才慢悠悠地应了一声。 “你怎会知道那个湖叫蜓湖。”他看着美丽的湖面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个亭子叫蜻亭,蜻蜓喜爱立于水面上,这亭子又和湖水紧密相连,我想叫蜓湖也比较合理。” 我翻了个白眼,我实在不想和这个讨厌的王爷在一起讨论这么优美的景色。 “你并不笨,相反你很聪明,你很会投其所好。”可是我并不想投你的好啊…… 他瞥了一眼我的手:“你的手。” 我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他竟然问起我的手,没想到他还会关心人,心里稍微舒缓了点。 “啊,今天做辣白菜的时候碰到伤口了,肿起来了还发炎了。”我可不会说“没关系”那种的蠢话,有事就是有事,他问,我便答。 他的眉头皱起,把目光扫向我:“你怎的心计如此之重,什么事情都不肯罢休,连用辣椒涂抹伤口这种事也做得出?之前你想尽方法接近皇兄,被皇兄拒绝后又觊觎我这个最得宠的九王爷,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目光锐利而刺人。 “我……我……不好意思最得宠的九王爷,我觉得您似乎误会了,我丝毫没有那个意思啊。” 他怎么会觉得我想接近他?我想逃开都来不及了,难道他没发觉我对他滔天的怒火吗? 他把我逼到角落,我的背已经紧紧贴着柱子了,他冰冷刺骨的眸子紧盯着我,像是黑色琉璃,深而不浊。 “想要本王的爱?想要本王的权?你做了那么多,去青赤楼是假,来看本王是真吧,之后设计个戏码让本王注意上你,你这套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行,但对本王没用。” “王爷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我真是有口难辩啊,这王爷的想象力和逻辑能力也太强了吧。 “闭嘴!”他想干什么?我连忙把嘴抿得紧紧的,唇部肌肉有些酸痛,他把脸凑过来,在快碰到之际放开了我。 “哼,就凭你也配?如果你不是长得这么丑,本王或许可以吻下去。”他皱了下眉,可以看出他十分不满。 他非常嫌弃的拍了拍碰到了我身体的衣袖,冷冷斜视了我一眼之后扬长而去。 我身子一斜,坐到了边上的石凳,不知自己该庆幸好还是该生气,在这个世界的初吻绝对不能被那个混蛋夺走,或许我真的应该感谢这里的审美观,省去了我很多的麻烦。 呆坐了很久,感觉有些寒冷,才发觉起了夜风,环抱手臂慢悠悠地走回卧房。 虽已经三月中旬,但是晚上的温度却与白天相差甚大。 “唔……”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似乎有着一双隐形的手捏住了我的胃,然后两手往相反方向拧着。 好痛!才想起今天也只是早晨喝了碗粥,中午没吃什么就被拉去厨房,晚膳也因为没胃口而没吃,胃兴许是被饿痛了吧。 捂着肚子挣扎着回到了屋里,发现桌上有一叠糕点,定是豆儿怕我肚子饿而准备的。 拿起一块紫芋糕,刚想放进嘴里,下腹又是一阵绞痛,手一哆嗦,紫芋糕掉在了桌子上,一些碎屑散在一旁。 揉了揉胃和腹部:“你们不要闹脾气了,我今天已经够惨的了……” 可是它们更为嚣张了,不止感觉很难受,下腹似乎有股热流涌了出来。 不不不不不……不会吧……难道是月经来了?你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拿了好几块帕子,找到恭桶坐下,果然亵裤上有着一滩殷红色的血迹,这里又没卫生巾又没抽水马桶的,月经来了以后真是麻烦死了。 重新穿上亵裤,在衣橱里找出干净的衣物,再找了些绳子,把几张帕子叠在一起在四个角上穿个孔,用绳子一穿,古代版卫生巾就完成了。 盆里还有些热水,将就着洗了洗,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趁着还早,我又多做了些,直到豆儿来敲门。 “小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豆儿进来把水盆拿出去,却看见盆里有沾血的衣物,不禁惊呼:“小姐你受伤了??!伤到哪了,之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有血呢?” 她放下水盆冲过来检查我的手脚。 “豆儿,我没受伤……我是……月经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污秽之物经过了别人的手。 “月经?”她疑惑地皱着眉头。 “啊,就是月事。”可能这里没有月经这么一说。 “是月事啊……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她看了一眼桌上我的杰作,惊喜的说,“小姐你什么时候会缝月事布的?怪是怪了些,不过穿孔这个方法倒是不错。” 我心想,你要是给我棉啊粘贴的东西啊什么的,我能给你做个更好的。 她拿起做好的月事布看了看,噗嗤笑了出来:“小姐,光缝布是不行的,还要往里面塞些草木灰,这些豆儿帮你去塞,房里还有些家里带过来的月事布,小姐先用那些吧。” 我笑着点点头,原来古代的月事布要塞草木灰啊,这时腹部又是一阵收缩,疼得我“哎哟”叫出声来。 “小姐很疼吗?”她扶着我的手,我微弱地点了点头。 她扶我到床上躺下,让我喝了一口热茶后,双手合在一起使劲摩挲着,然后把摩擦得热热的手掌附在我的腹部,柔柔地按摩着。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疼痛渐渐减少,眼皮也不听使唤,沉沉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是这天我做了一个好梦,梦见我躺在一大片花海之中,望着天上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笑得很幸福。 再次醒来是丑时(凌晨1-3点),豆儿已不在身边,有点过意不去,竟要比我小的她照顾我。 腹部仍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在豆儿的按摩下确实好了很多,下次豆儿来月事我也帮她按摩算是回礼好了。 这么想着,脑袋又是昏昏的,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了睡眠。 小婉……小婉……从远处传来几声呓语。 是谁?谁在叫我? 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一片黑暗,我身处在一片不知在何处的黑暗中。 “小婉!”黑暗中谁紧紧地抱住了我,死死不放手,我挣扎着想逃离,却听见那个人说话了。 “小婉!你快醒过来,我好想你。”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脸,看见了那张布满了泪水的熟悉的脸庞,是妈妈?!想开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 她满脸惊讶的表情,转而又是难过的流着泪:“自从你溺水住院后,妈妈天天想着你盼着你能醒来,晚上做梦也梦到你,每次你都是背着个身,今天你终于回应我了,妈妈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呜呜……” 我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摇了下,想安慰她不要哭,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如果是在梦中,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真实?如果是在现实,为什么周围都黑黑的? “小婉你告诉妈妈,你怎么会掉进河里了,你朋友说你和康一分手了,可是妈妈不信,我不相信我的女儿会为了失恋而自杀。” 看着妈妈,两鬓微霜,头发里还夹杂着几根银丝,这段日子妈妈一定非常担心,她现在看起来憔悴极了。 委屈、思念、心疼,许多复杂的情感涌上来,我忍不住哭了,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痛苦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妈妈见状也不再问了,把我抱进她的怀里,暖暖的软软的,母亲的怀抱,以前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现在失去以后却格外珍惜。 无声的哭泣,无声的流泪,呼吸道被堵得厉害,快要窒息。 嘴巴张得很大,想嘶吼可是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嘴角是撕裂般的痛,牙齿似乎要与牙床分离,牙床在不断胀大,有种膨胀的酸麻痛楚感。 突然后背被谁扯了一下,轻易地就被拉出了母亲温暖的怀抱。 身后突然出现一条湍流急水的河道,在毫无依附物的情况下,被无形的力量扯进了河里,在掉进河里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母亲绝望的神色。 “小婉!!” 或许是不想让妈妈担心,我没有尖叫,抑或是叫了也没有用处。 我闭上眼帘,重重地掉入冰冷的水中,很快沉到了黑暗阴冷的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