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老正太遭遇小清新 初春的校园洋溢着些许的躁动和不安,在春风的诱惑下蠢蠢欲动。仿佛这风里正酝酿着一场与青春有关的革命,革谁的命暂且无论,这革命的气氛倒使郑州素来平静的天空增加了几分神秘感。想来,郑州最近的天气是如何的二逼,竟然也会有如此文艺的一面。而伴随着渐渐回暖的天气,狗血、文艺、二逼、青春的故事也在大学的校园里拉开了帷幕。 星期六的上午阳光明媚且温暖,柳枝上已长出了嫩嫩的柳芽,飘扬在风里像一条狗的尾巴,却比狗尾巴委婉的多,因而显得那样的萌动和不安分。 许言午抱着一箱书走在校园里,额头沁着几粒汗珠,大口地喘着粗气。抱着近四十斤的书从学校最东南走到最西北,学过数学的人都知道长方形对角线是最长的。而此时此刻,汗流浃背的许言午正前进在这条通往刘若婵宿舍的路上。 “砰”!他把箱子重重放在地上,直起身子双手叉腰,他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他轻捶了两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掏出电话给刘若婵拨了过去。 “喂,刘若婵,我快到你们宿舍了……” “这么快啊,不过……”刘若婵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宿舍了,我老公今天休假过来看我了,他已经到学校门口了,我就先走了。” “哎,有老公没老乡,伤心了……” 电话里,刘若婵笑着说:“看你说的,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我深表歉意。” “那你这一箱子书怎么办,我都累成驴了,你不要告诉我又得搬回去。” “怎么会呢,我已经给楼管打过招呼了,你直接拿上去就成。” “哦,那你这学期住几楼?” “六楼,606。” “啊?能不能不吓我……姐姐……”许言午一个腔调的无奈和惊恐。 “哎呀没事!看把你吓的,不急不急,慢慢来,年轻人再什么不多,就是时间多啊……是吧……改天请老乡你搓一顿……” “得,这饭我估计是没福消受了……让我累死算了。” “嘿嘿,我知道你最好了,完了一定请你吃饭……湖畔西餐厅……” “湖畔?我也就这点出息了,暂且从了你。我还是赶紧把书的事摆平吧,行了,你去约会吧,现在不正是老乡发挥关键作用的时候嘛!?” “谢谢!——哦,不过你进宿舍之前先敲门,女生睡觉通常都不穿衣服的……你懂的`!” “我懂什么?你这话听起来好别扭……好了知道了……挂了,挂了!” 挂了电话,许言午看着地上装满书的箱子,深吸一口气,抱起它直冲刘若婵的10号宿舍楼。 跟刘若婵宿舍楼的老师打过招呼之后,许言午走走歇歇六层楼停了12次,总算是上到了目的地找到了606宿舍。 笃笃笃! “进。”里面传来一个客气且温婉的声音。 许言午用怀里的箱子轻轻撞开了门,一股淡雅的清香迎面扑来,像是八九月桂花盛开时,弥漫在校园里的迷人气味绝对的有别于某某花露水更是男生宿舍独有的芬芳所比拟不了的。而就在那一刻,一幅唯美的画面深深的定格在了许言午的脑海中,永久地雕刻在了他青春的记忆墙上。 一个姑娘,柔顺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端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冒热气的水杯,目光平静而柔和,眼角的泪痣分外明显,像是开在沙漠里的奇葩,咳咳,此处褒义,上午的阳光温柔地从阳台上照进来,穿过她的头发,而她的温婉在这温暖的阳光里那么的耀眼,醒目,与众不同。 此物只许天上有! 许言午心里无端地冒出了这句文言,恰到好处。这姑娘的美不像一些人给予的外貌的倾倒,而是那种独特的气质,就像,额……优乐美?不对,像初恋。 呵呵,小清新。 许言午想着不自觉轻轻一笑答道:“嗯……这是刘若婵的书,我是她老乡,她上学期放假前把书放我哪儿,今天给她拿过来了……”他话语里明显的不知所措。 “哦,”女孩指着一个书桌缓缓地说,“那是她的书桌,你放桌子下面就可以了。” “好。”许言午应了一声就把箱子放在桌子下面。 “洗一下手吧。”女孩放下手里的水杯,站起来拉开洗手间的门。水蓝色仔裤搭配苏格兰格子上衣,愈发显出她的文静和知书达理。 “额……嗯!”许言午怯怯的答道。 “先别洗,先别洗!”这时一个女孩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吼了起来,“同学,帮我们修一下窗帘吧,这几天老拉不严实。” “好,”许言午抬头看了一眼窗帘,打量了一下说:“需要两个凳子!” 文静的女孩走过去拉了两个凳子过来,许言午把两个凳子叠放起来慢慢站了上去,凳子开始明显的摇晃,女孩帮他扶住他才站了起来。原来是挂钩有一处断了,断掉的铁丝卡住了才导致窗帘拉不动。 许言午正要把铁丝取下来这时一阵优雅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宫崎骏《天空之城》铃声,许言午也很喜欢的一首曲子,低头看了下,扶凳子的女孩正望着手机在桌子上闪着光转动。 “接吧,没事。”许言午说。 女孩仍旧扶着椅子,“过会儿接。”。 “接吧,接吧,我能行。”许言午冲她笑一下。 “那就接了哦。”说着女孩松了手。许言午自顾着忙活,但断了的铁丝怎么也弄不下来,他试图使点劲拧开卡住的窗帘,可是刚一用劲脚底的凳子就摇晃起来。 “啊!!!” 随着床上的女孩和接电话女孩的尖叫,凳子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许言午终于跌坐在光滑的地板上,随即就听到几个女生的笑声,其他正在睡觉的女生在被窝里幸灾乐祸的看着狼狈的他。 许言午痴痴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忘怀的笑,似乎他已经忘记了疼痛,只是傻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半天,才在女孩的搀扶下站起来。 “没事,就是屁股摔疼了,呵呵。”说着他站起来拍拍屁股,假装已经没事了的样子。 “哎呀,你手破了。”女孩吃惊地说。 许言午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铁丝划出了一条差不多两厘米的红印,沁着殷红的鲜血,像是红色的粗笔重重的划了一笔。 “来坐这里。”女孩在他旁边放了一个擦干净的凳子。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掏出面巾纸擦掉了许言午手指上渗出得血,然后帮他贴上创可贴。这过程中许言午始终默默地盯着她,看她细心、温柔、认真、怜爱地帮自己处理着伤口。 “谢谢。”除了说这句话他再也找不出其他别出心裁的感谢方式了。 “不用,你为我们宿舍劳动而光荣负伤,替你包扎是应该的。”女孩笑着说,这是她第二次笑,还是那么好看,目光里还是充满了怜爱。 “帮我扶一下凳子,我把窗帘给你们弄好。” “好。” 宿舍里,胡小秋和安意在床上比赛做俯卧撑,床板在压力下发出吱吱的声音,表示着不满。 “27,28,29……哎呦……”胡小秋趴倒在床上。 “年轻人,不行啊,你看我,轻轻松松30个。而且是很标准的30个。” “吹什么牛逼,累得脸都抽筋了……还轻轻松松……趴着说话不腰疼啊!”胡小秋说着,起来坐在被子上,拿起烟扔给床对面的安意一支,自己点上了一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看来得锻炼锻炼了,不然这身板以后找不到媳妇啊……即使找到了也看不住啊……” “还是要多吃饭,少撸管。古人告诉我们: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啊!——哎,这言午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又路遇欲女欲罢不能了?” “要真是那样还好,我肯定愿意献身救他。” “哼,小样儿,这话要是被李蕾听见,你小子又是一顿臭骂。”安意说。 胡小秋得意地笑:“可惜呀,她听不见,嘿嘿嘿。” 安意:“我说,去上网吧,搁这也太无聊了。” “好想法,今天让你完败。” “吹吧你,我安意泡妞比不了你,可玩儿游戏什么时候怕过你。” “走,战场上见。” 安意眉毛一竖,一副萨尔的表情:“走就走,为了部落,who怕who呀。” 第一卷 第二章、她真不是我女朋友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想着刚才在刘若婵宿舍丢人的画面3D大片一样逼真回放,许言午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笨得有点不可原谅,简直是笨得万劫不复天荒地老。而刚刚那个女孩却又让自己心动不已,她文静又不失活泼,典型的小清新加女神。而且在他临走的时候,女神还送了他一个苹果作为修窗帘的答谢,这可让许言午这个老正太羞涩到了无可复加,他嗅一下,苹果发出淡淡的脆香,一口咬下去,顿时感觉汁液沁润了整个身心,透心凉,好像一个广告说的好……额广告太多不好意思。正在他处在无限瞎想之中的时候,手机一阵骚动,王可颜打来了电话: “喂,在哪儿呢?” “像我这么听话的孩子,肯定是在学校啊。” “吃饭了没?”王可颜问。 “没啊。” “那一起吃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哦,行。” 新餐厅二楼不像一楼还有雁鸣,吃饭的人不是很多,甚至有点冷清。还是老位置,许言午喝着麦克风等王可颜,透过宽大的绿色玻璃望着窗外明朗的天空,阳光照在脸上温暖柔美,仿佛夹杂着人行道两旁的花香。 随着楼梯处一阵由远及近的高跟鞋亲吻地面的声音,王可颜出现在了许言午的视野里,黑色的大波浪卷发,印有水纹的淡蓝色单衣,黑色高跟鞋躲在牛仔裤裤口里。 王可颜坐在许言午的对面,身上散发着她常用的护肤品的特有香味。淡淡的妆,长长的睫毛像只忙碌的小刷子一样上下闪动,狐媚的却不大的眼睛下一颗灵慧的瞳仁。她身子微微前倾,伸出食指示意许言午靠近,许言午靠近一点说:“纳尼?”(日语:什么!) 王可颜诡异地一笑:“你说,我美吗?” “美,不但沉鱼落雁,而且闭月羞花,可谓倾国倾城……额……这样给你说吧……那是男人见了怀孕,女人见了掉胎啊……” 王可颜爽朗的笑声打断了许言午未恶心完的话,说:“谢谢,其实,我也经常这么觉得——自恋吧,哈哈……不对,后半句怎么听起来不对劲……” “还好……咳咳……还好……”许言午仔细打量一下她,“比不打扮收拾的时候强多了,现在我是终于信了,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真心的对啊,不知道哪位大师说的这句话,真的要膜拜哦!”许言午喝一口饮料,“虽然你天生有资质,但不修边幅也显得相当之邋遢,就像……”他用食指摸摸下巴,试图用一个恰当的比喻来描述邋遢的王可颜是个什么形象,而王可颜则嘴里含着吸管在等他说出来。她用力喝饮料的时候脸上总会露出漂亮的酒窝。额,一个。 “就像……刚在玉米地里被人**,完了出来又碰上大雨还摔了一跤,刚爬起来又被狗给追着跑了五公里!”许言午肯定的说。 “扑!”王可颜还没咽下去的一口饮料喷了出来,其中有半口完全去给许言午的脸蛋做了保养。然后她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前仰后合之间,她看出了许言午目露杀气盯着自己,她又赶紧说:“Sorry,非常之Sorry。”她说完急忙带着强忍地笑递面纸给许言午,“科学杂志说美女的口水可以美容……便宜你了……” “那我岂不是还要对你说谢谢?” 许言午接过纸一边擦湿了的眼镜,一边委屈而又无奈地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我碰上了,给人修窗帘从凳子上掉下来,摔了屁股,划伤了手,又让你喷一脸狗屎,真霉气啊!” “你说谁喷得狗屎啊?人家也是不小心好不好!”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说,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然后他弄了个什么木偶之类的诅咒我? “那都不是事儿。瞧你想的,穿越剧看多了吧啊?想象力倒挺丰富的!赶明去写小说吧!” “你还别说,未来规划里还真有这个!” “哎呦,放心啦,我就是你的福星,跟我在一块保证你万事顺心,霉运一扫而光,怎么样?”王可颜眨眨眼睛,“陪我去银基买条裤子,冲冲晦气。” “是吗,这个理由没什么说服力,不能让我信服。而且,有结婚冲晦气的,唱戏冲晦气的,你听说过买裤子冲晦气的吗?” “你是我的闺蜜啊,你就忍心看我一个弱女子孤单单的去德化买东西吗,那儿离火车站那么近很乱的……”王可颜说着嘟起嘴,“我会害怕的。” 看许言午在犹豫,鬼灵精怪的王可颜试探性的发嗲地叫:“午午……” 许言午笑起来:“别叫那么恶心好不好……让你男朋友听见了,非阉了我不可。” “他敢?他阉你,我阉他。” “说的好,我喜欢。不过你逛街太猛了,上次从一点逛到八点,差点把我给累残了,人家陪女朋友逛街是要钱,我陪女性朋友逛街要的可是命啊!你就大发慈悲饶了小的一次吧。” 王可颜坚决地说:“不行!许言午你去不去!”立刻萝莉变咆哮帝,但马上又换成哀求的表情,还带着哭腔,学着《武林歪传》里的佟湘玉的口吻用关中话说:“如果我不来到郑州,我就不会来到咱们学院,如果我不来到咱们学院我就不会认识你,如果不认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就不会被这么冷漠,这么欺负,这么被人不在乎而这么伤心……” “行,我陪你去还不行吗?”许言午看着旁边大家像看搞笑视频似的眼光看他们,赶紧答应她让她打住,“你少给我丢点儿人行不行,让别人以为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少年父亲呢。赶明儿发到网上火了怎么办!” 王可颜立马喜笑颜开使劲点头:“行!行!行!” 许言午无奈地向阴晴不定的她竖起大拇指:“你牛叉,我服了!” 网吧里,胡小秋和安意各自嘴里叼着烟,揉着北京方便面,正聚精会神地玩游戏。 “靠,谁他妈玩外挂呢。”胡小秋生气地骂道。 对面站起来一男生:“老子挂了咋了?” “你过来!”说完这句话胡小秋就后悔了,对方身后随后又站起来的还有三个人。说话的那个领头来到胡小秋对面,蔑视地看着胡小秋和安意。 “小子,我过来了,有事?” 胡小秋笑一下,又转脸看了一眼安意,几乎是在一瞬间,猛回头的他拳头已经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对方的脸上,战斗打响了。 德化。 许言午和王可颜逛街累了正在吃铁板鱿鱼,许言午左手右手各拿一只吃得津津有味,王可颜吃完还不忘舔舔嘴唇。 “对于我们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了。当然,除了衣服。”王可颜把竹签扔进垃圾桶说。 “一看你就是假冒伪劣的吃货。” 王可颜边递纸给许言午边指着远处说:“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前面那几家店,还有对面那几家店,还有银基里面,还有大同,还有……” “天啊,杀了我吧。王可颜啊,饶了我吧。”许言午一脸的惊恐。 “没门儿,反正都来了——你电话!”说着她提醒许言午。 “是胡小秋。”他接起电话,故作一副官腔,“喂,是小胡啊,有什么急事要汇报啊——啊?哦……嗯……好……嗯!” 挂了电话他转身对王可颜耸耸肩。 “你不要告诉我我们得回去了。我不信。” 许言午无奈地点点头。 “不行。你是不是故意定的闹铃?” “不是。” “不行。不回去!”王可颜倔强地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天塌了我也不回去,还什么都没买呢。” “胡小秋进医院了。” “啊?” “打架。” “哦……” “所以我们要回去。” “嗯!” 校医院。许言午和王可颜一进门就抱拳对胡小秋和安意说:“胡哥,意哥,受苦了!” 安意瞄了许言午一眼说:“可以叫安哥!” 许言午清了清嗓子:“对对对,意哥对意哥这个称呼有意见,那就称意哥为安哥啦!” 胡小秋正趴在床上,后背上贴了几片膏药。他女朋友李蕾正给他擦消炎水,胡小秋忍着痛说:“我俩大战对方四个,虽然对方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哎呦,我的亲娘呀,你能不能轻点,”胡小秋痛的龇牙咧嘴,“我以为对方一个人呢,谁知是四个,真是始料未及啊,那四个家伙开了挂一样啊,打了鸡血啊!诸葛亮的那句诗怎么说来着?那个厨师怎么着了……” 王可颜笑一下:“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是说诸葛亮的,不是诸葛亮说的!” “说得好。”安意喊了一句。 “疼啊,钻心刺骨的疼,不过,”胡小秋学着周星驰的口气说,“不过幸亏我拼命护住了脸,英俊的面貌才得以保全。”一番话逗得大家笑起来。 “李蕾你也管管我啊,别只顾你男人了。” “来了,来了。”李蕾拿着药水又给安意擦。 安意嘴角中了一拳,他抱怨的说:“胡小秋你是护住了脸,我没来得及就中招了,可怜的我啊。” “小事,男人嘛,咱这也算没当孬种,至少对方也见血了,我也没站着不动让对方打啊,所以还是虽败犹荣啊。”胡小秋笑着说。 医生进来一看,说:“挨打了还这么开心,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哦,没啥大事,涂点药包扎好就可以走了。” 第一卷 第三章、我永远拒绝不了你 许言午他们宿舍楼位于学校的最东南方向,被许言午称为流放之地。虽地势偏远,但离学院比较近,最重要的是靠近新餐厅。而且楼前的外教公寓旁边小树林中多有樱花,桃树,杏树。每逢春天一派生机勃勃的迷人景致,更是招蜂引蝶,从树下走过真可谓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人脚。这季节便有蜜蜂忙碌于花间,正是樱花纷飞的时候,好像置身异国,更使人万分留恋。 站在宿舍楼前的走廊上,倚着栏杆,望着春意昂然的校园。胡小秋很感慨地说:“从大一刚来就抱怨咱们学校着不好那不好,几年过去了,现在却舍不得了。” 许言午也感慨:“时间真是杀猪刀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老了,才知道什么叫老了啊。”安意轻拍着栏杆说。 “我有一个梦想,”胡小秋平静地说,“我梦想有一天,开着自己的豪华轿车,车上装着几个美女,过上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日子。” “安意,你呢,什么梦想?”胡小秋问他。 “玩游戏,这是我最喜欢的。” “言午,你呢?” 许言午想一下说:“我的梦想就是在一个大房子里,和三个女人……” “干什么?”安意迫切地问。 “打麻将!” “什么啊,说梦想呢,不要跑题好不好。”胡小秋强调。 “其实我的理想很难也很简单,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随遇而安,写写东西,看看风景。这就是我想要的。是一种抽象的归属感吧!” “归属感,怎样才能有归属感呢?”胡小秋自言自语,“进去吧,越感慨越伤感。”说着他进了宿舍,许言午和安意也跟了进去,胡小秋站在镜子面前臭美,不断地摆造型,摸着额头说:“我这长相啊……” 安意:“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丑?” “丑?我人生的字典里都没有‘丑’这个字!” “你人生里根本就没有字典好不好!”许言午正经地说。 胡小秋转身看着许言午和安意,“就我这长相,正面看像周润发,背面看像刘德华,左面看像吴彦祖,右面看像任达华。” 安意:“仔细一看是几个人的合体,吴孟达。” “人身攻击,绝对的人身攻击,纯属嫉妒啊你们!就我这长相保守的说也算是风迷万千美少女了!”胡小秋又陷入了自我陶醉。 “很久已经没人能把牛逼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许言午边整理书架上的书边说,“那酷似梵高作品里的抽象面容也敢说自己帅?” “言午,咱可是一辈子的好基友啊,你怎么也忍心攻击我啊?” “我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给你评价,你的面孔让我想起两句成语。”许言午说。 胡小秋:“什么成语?” “出神入化、鬼斧神工——人类基本造不出这个类型的长相。” “伤心啊。”胡小秋故意捂着胸口,“这块儿好痛。” “那是哪儿?”安意看着他捂的地方。 “心啊?” 安意蔑视的一笑:“悲哀啊,你心还会下垂啊!” 胡小秋又换个位置捂着:“太伤自尊了,走了。” “走哪儿?” “回内蒙,”他又学着腾格尔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唱道:“我的家,我的天堂……” “别走,其实说实话你长得不丑。”许言午安慰他。 “真的?”胡小秋开心地询问。 “真的,你只是帅得不明显而已!”言午指着胡小秋的头,“不过你得换换形象了,别老给人一种小正太的感觉,应该走成熟稳重路线!” “是吗?我像正太?” “像,特像。”安意补充说。 “哦,”胡小秋明白了,“我一直以为我长相太老成,还准备卖萌呢。” “卖萌?”言午问。 “对啊,左嘟嘟,右嘟嘟,剪刀石头布!” 许言午和安意都被逗乐了,安意笑着说:“别改了,你雷死我们算了,这个照大头贴的时候还可以用,走在大街上突然‘左嘟嘟,右嘟嘟’一定会有人把你送精神病院。” 安意学着路人甲大妈的口气说:“哎,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个病,作孽啊!” 周一的职业生涯规划课是学校专门为毕业生开设的,旨在给毕业生一个规划的指导,有的提前实习和上班的不来,剩下的同学也不多,为了负责,学校还是决定在课程结束之前实行点名。 王可颜听课觉得无聊,就登了一会儿QQ又退了,刷了会微博也很无趣,又在空间里收了个菜,看了看新闻,实在太无聊,她决定给许言午发了一条信息:在哪儿呢,上课好无聊啊? 发完信息,她盯着讲台上讲课的老头儿,他那不怎么雄浑的声音使她昏昏欲睡,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她刚准备趴桌子上,就收到了许言午的信息: 我在外面有点事,一会儿不见我是不是有种独守空房的压抑和不安啊,嘿嘿。 王可颜笑一下给他回:你去死,你不来上课就不怕点名吗?你宿舍那几个货都没来,到时候连个替答道的人都没有看你怎么办? 不一会儿信息就回来了:像你这么拉轰的女人,难道想不到我没有第二手的准备就不会轻易的出手吗?太小看我了,我神乎其神的思想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王可颜笑笑,不觉被许言午的油嘴滑舌逗乐了。正准备回复信息, 这边,老师正好说:“现在咱们点一下名。” “王迪!” “到!” “张丽娜!” “到!” “赵一凡!” “到!” “许言午!” “到!” 老师扶一下眼镜抬头环视一下教室,“许言午,是哪位?站起来让老师认识一下。”王可颜于是就慢慢站起来,脸色微红,明显的底气不足。 “哦,我一直以为许言午同学是个男生呢,原来是个女生啊!”几个同学偷笑起来,王可颜更觉得丢人,脸越加红起来,不知该怎么办。这时门外有人敲门进来,她正因老师的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门口而暗自庆幸的时候,一看进来的人,她死的心都有了。 只见许言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给老师说了句对不起。 顿时,全班哄笑。 许言午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只是茫然地看着站起来的王可颜和老师。老师也觉得莫名其妙,问他:“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许言午!” “什么?” “许言午!”为了让老师听清楚许言午可是加大了嗓门。 老师笑了,他望望王可颜又望望许言午。 “哦,”他似乎已经会意了,但仍不忘幽默一把,“原来两位同学同名同姓啊,真是缘分啊!回到座位去吧。” 王可颜此时钻老鼠洞的心都有,尽管她千万遍在心里祈祷许言午别坐在她旁边,然而当他径直走过来坐在她旁边时,她知道一定有很多只眼睛在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她羞得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之间。 许言午用肘子捣一下她,她不理。许言午看一眼老师确定老师没看他,又捣一下,换来的是王可颜的一个恶毒的白眼。 “我知道。”许言午边翻放在桌子上的资料边说。 “你知道什么?” 许言午看着黑板上写的板书一脸平静的说:“我知道你早在心里把我阉过几百次了。” “哧!”王可颜笑一下,“何止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都有了,我不管,你请我吃饭,我今天丢人了。” “好,吃什么?” “我要吃小火锅。” 许言午转过脸对她绅士的笑:“小姐,您这么拉轰,我该怎么能拒绝你!” 第一卷 第四章、傻傻爱 安意、胡小秋、李蕾三个在餐厅吃饭。 安意突然问:“不叫言午了?” “不用,”胡小秋边喝饮料边说,头都没有抬起来,“他是个大忙人,每天这事那事的一大堆,见这个见那个,或许忙着跟那些小学弟小学妹告别呢吧!” “他女朋友是上次来医院的那姑娘吗?”李蕾问道。 “不是,那是他们班同学。” “我以为他女朋友呢。” “他没女朋友。”安意说。 “哦,你都没给我介绍一下。都该毕业了,许言午为什么还不交女朋友啊?” “他啊?据他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咯!”胡小秋说。 “那他挺可怜的,是不是上一段感情受了很大的伤害?”李蕾说。 安意:“他才不可怜,他身边的女生多了去了。” “那他为什么不在身边找一个啊?那天来那个女孩就挺不错的!” 安意:“或许是,单身久了,习惯了吧。” 李蕾:“既然身边有很多女生,就没一个合适的?自己太挑了吧!” 胡小秋:“他说没有,那肯定就没有。实际上他要求也不高,他说如果要打分,外表顶多60分,内涵和脾气至少得80分以上。” 李蕾:“看来,他喜欢清纯妹子啊!” “必须的,搞文学的都这样。”胡小秋说。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每天留意着找这样的一个女生。”安意说,“不过他和以前女友分手都快两年了,至今没找到,嘿嘿。” “寻找幸福本来就是个艰难的过程,至少他坚持了。”李蕾说。 “她们都说我身上有种女生无法抗拒的魅力,你说呢?”走在黄昏的校园小道上,许言午自恋的说。 王可颜白了他一眼,“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女生吧,我倒觉得你耍流氓的能力挺好。” “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耍流氓了?” 王可颜并不接话,自顾自的往湖边跑去,许言午跟在后面,看着她坐在湖边的凳子上。远处林子里偶尔传出几声鸟语,湖面不时跃起几只鱼儿。王可颜头微微扬起,望着天边燃烧的云霞。她幽幽的说:“鸟鸣山更幽。” 许言午轻叹一声,坐在了旁边,抽起了烟。 “给我一支烟。”她转过脸,声调平缓的说。 他吃惊地看着她,以前她总是嫌他抽烟熏了她,呛了她。可今天怎么…… 突然她笑了,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发什么呆啊,你不常说你抽的不是烟是寂寞吗?那我也想体会一下寂寞的滋味,怎么,不行?“ “行,怎么不行。”他递给她一支,顺手也给她打火机,王可颜笨拙地打了两三下。Zippo打火机才着了,黄色的火光跳跃着,她低头点烟。 “咳!”她被呛得咳嗽。她试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吸,感觉好些了,她伸出食指抹掉眼角呛出的眼泪,火红的指甲在夕阳下熠熠发光。 许言午也点上一支烟,静静的吸起来。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轻轻的说,“如果这是大一的某个黄昏该多好,令人伤感的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还记得你我刚认识的情景吗?” “当然了,一直记得。当你知道我和你都是外语学院的新生时,你激动的说我也是,我也是。好像找到了失散多年亲哥哥,哈哈。” 王可颜笑地肩膀颤抖,“是啊,还有那年系里的英文歌唱比赛。宿舍的硬让我唱歌,我点了一首合唱歌曲,本来想借口没有男生合唱推掉,谁想到你傻大帽一样冒了出来——不过唱得还行,辅导员还奖励了两个苹果和一个气球。” “你还好意思说,两个苹果你拿了,留给我一个破气球,还说得好听让我练练肺活量。” “哈哈,”王可颜一脸得意的笑着,“男生让女生那不是应该的嘛。” “唉,女人啊女人,”许言午吸口烟,吐一个眼圈说,“女人的矛盾就在于千百年来都在呼吁男女平等却千方百计的试图用‘我是女人’来换取社会特权。”许言午弹弹烟灰,身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似乎要睡着的样子。半晌,他平静地说:“每当看见这样的夕阳这样的水,我都会觉得自己是在趵突泉岸边。” 王可颜看着他眼镜后面那双黑色的眸子,深邃幽远,望不到尽头。他的忧伤如他偶尔的沉默一样,来的不声不响,一时,她不知说什么。 “还没忘记她?”她轻轻问他。 “早忘了!”他侧过脸看她,声音委屈的像是在和她商量。 “快两年了,也该忘记了。” 他淡淡的笑,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奈。 他又点上一支烟,烟雾升腾消失在昏暗的渐渐沉下得夜色里。他抬起头,天边压城之势的暗云,劈天盖地的袭来。 王可颜:“你这样会让自己很累的,你知道吗,回忆是座桥,也是通往寂寞的牢,你又何必这样念念不忘呢?” “谁告诉我还念念不忘?早忘了!” “骗别人可以,还想骗我?” “嘿嘿,或许一对不成熟的男女只能造就一分不成熟的爱情,然而不成熟的爱情却是最纯真的爱情,也是最难忘的爱情。” “也许是我还没经历过那样的痛彻心扉的分离,所以体会不到那种刻骨铭心的念念不忘,”王可颜身子往后也靠在椅子上说,“或许记住也不是坏事。” 关于人生,关于我们成长所经历的那些事。有时我们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们忘记了,只是把成长的伤痛晒出来。于我们本身没有大的意义,所以我们沉默着,只是收藏,它凝结成一颗记忆的琥珀作为我们青春的纪念而被时间瞻仰,不能说,不能想,然而,也不能忘。 许言午吸一口烟说:“只要是出现在你生命中,让你心动过的人,谁也不会轻易忘记,我们这么年轻,不笨不傻,也没痴呆症和健忘症,怎能说忘记就忘记,只能说是放下。我有个学妹曾对我说,她说人生要敢于舍得,舍不是舍弃,是放下,得不是占有,而是分享。” “分开了就是不合适,因为合适的轻易不会分开。缘分来的时候世界再大我们也会遇见,缘分尽的时候世界再小我们也会走散,缘没了,也就真的错过了。” 生活的难处就在于不能重来,很多人都醒悟在回不到过去的未来。正如刘若英在《后来》中所唱:后来,我们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所以我们常常在想,可以回到过去就好了。没有伤害就好了,可以后悔就好了,可是不能。于是我们难过得哭泣或是沉默,那沉默就沉默吧,让忧伤流成一条美丽的河,那哭就哭吧,让委屈的泪水开出骄傲的花。 分手那天,许言午一生难忘,每当想起都像噩梦一样。他记住了她的表情,也记住了自己的心情。那眼神使他心痛,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用你的冷漠为爱你的人筑起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更遥远的,便是将这冷漠化为一道凌厉的闪电,讽刺了他们对爱情的执着。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恍惚间曾经的幕幕往事,很多已记不清,或许是被时间冲淡了吧,爱过了,才知道那个时候的甜蜜与浪漫,痛苦和彷徨。也只属于那个时候的自己。然而无论如何,许言午知道,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有一段爱永远没有结果,有一处伤永远无法愈合,因为它们曾受到过承诺重重的一击。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对一次刻骨铭心的情感打击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呢?至少没有几个人能淡定到一笑而过。 “你说……”许言午似乎有话说。 “什么?”王可颜问他。 “你说,一个人要把涉过多少长路,与多少人擦肩而过,才能换来那份淡定自若,哀而不伤?” 一句话把王可颜引入无限的遐想之中,她望着夜色下波光潋滟的湖面发着呆,夜色的光芒照在她水晶般的瞳仁里,仿佛是一条绵延不息的河,写满了忧伤。许言午怜惜地看着她,忘记了语言。 王可颜回过神来,惨淡地冲许言午笑一下,望着面前这个陪自己走过大学四年的男孩,从他大一的笨拙到大四的睿智,她见证了他四年的蜕变和成长,只是他曾经明亮的眼睛仿佛被岁月蒙上了一层薄纱。她禁不住说:“月光下我向你眺望,你带着流水的悲伤。” 许言午嘴角轻翘,算是笑了。 “有再听到过陈帆的消息吗?”王可颜问。 “嗯。”许言午把烟头弹出几米远,红色的火星像一只黑暗中的狼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庆幸的是它慢慢闭上了眼。“她有新的男朋友了,他对她很好,她过得很好,只是听到的时候很平静,我不知道是我已经不爱她了还是已经麻木了。” 他站起身,双手叉在口袋中,额前的长发被夜风胡乱搔弄着,他说:“为什么失去后才发现最珍贵,可当时却总是无所谓?” 王可颜:“人生的缺憾就在于拥有时不知珍惜,回首时爱已成灰。” “说得好。” “呵,是个女作家说的。” “有意思,不过还好,爱情没了,理想还在。文学就是我在现实面前唯一没有破灭的梦。” “那我就悲哀了,我的爱情已经压碎了我对梦想的执着。我只想等毕业了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平平淡淡,相夫教子,我想我迟早会沦为一个庸俗的妇人。”王可颜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许言午的旁边,“我不得不承认,现实打败了理想,所以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是我的理想融化在了时间里还是我的自由融化在了日子里。” 第一卷 第五章、不是我的菜 宿舍里,胡小秋和安意正在给许言午灌输早日“脱光”的思想。 “言午啊,要不我让李蕾帮你介绍一个,趁没毕业好好谈一个,社会上的女生既现实又虚荣,没几个会真心去爱的。”胡小秋意味深长的说。 “就是,”安意附和的说,“还是学校的单纯。” 见许言午若有所思,胡小秋加紧轰炸:“再说,你和陈帆分手都两年了,该放下了。” 许言午沉默不语。 胡小秋知道许言午在作剧烈的思想斗争,他又说:“试试吧,李蕾宿舍有个姑娘单身,我都给李蕾说好了,只要你同意,明天就见面吧。新餐厅也行,湖畔也行,佛冈也行,我来安排。” “呵,”许言午笑一下,靠在椅子上说,“想不到啊想不到,真是天妒英才啊,我许言午也沦落到要别人介绍女朋友的地步。” 胡小秋:“我们这是为你好,王可颜不错吧,让你学我一样挖墙角你又一再强调朋友永远都是朋友,小蝶对你那么好,你却对人家不冷不热,真拿你没办法了。” “没办法,我热烈不起来么。”许言午说。 “迂腐,听人说搞文学的人迂腐,果然不假。”安意说,“爱情的爱字里面还有一个‘友’字呢,哪儿有那么绝对的。” 看许言午沉默不语,胡小秋说:“试试吧,只是相亲而已,不用担心什么的。那女孩长得不赖,聊得来就试着交往,聊不来就当交了个朋友。”他拍拍许言午的肩膀,“人呀,总该尝试着开始新生活的。” “试试?”安意也拍拍他的肩膀。 “试什么啊,谁知道长成什么吓人的样子了,你们的审美观我可不敢恭维,倒是那天给我老乡还书时遇见的那个女孩儿让人心动……”许言午近似自言自语的说。 “真的?” “真的。” “喜欢?” “喜欢。”许言午肯定地说。 “喜欢人家什么?” 许言午抬头望着头顶的灯,仿佛看到了天国,他回忆着看到她时的场景,一个姑娘,柔顺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端坐在书桌前,双手捧着冒热气的水杯,目光平静而柔和,眼角的泪痣分外明显,像是开在沙漠里的奇葩,咳咳,此处褒义,上午的阳光温柔地从阳台上照进来,穿过她的头发,而她的温婉在这温暖的阳光里那么的耀眼,醒目,与众不同。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她,就好像,就好像初恋的感觉。” “哈哈”,胡小秋笑起来,“真的假的?” “真的。” “管她真假,反正明天相亲,必须去。” 看着胡小秋和安意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许言午无奈的笑了。 坐在学校西门的饭馆里,胡小秋、安意、许言午三个人都在等李蕾。许言午发着呆,左手的烟已经有一厘米多的烟灰了,他还未发觉,右手不自觉地转动着手中的水杯,杯中的茶随着他的转动泛起轻微的波澜。 “不行!”许言午突然发神经一样站起来,“不行我紧张。”他一把抓住安意的手说:“安哥,我好紧张,好忐忑不安,好七上八下,好不知所措哦……” “难得,难得你小子也有怕的时候。”安意笑话他。 “我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许言午说。 胡小秋:“正常,幸福正在赶来的路上。”他提起水壶往许言午的水杯中添满水,“来喝点水,平复一下紧张情绪,过会儿好好发挥,把你平常那副官腔讲话的那种范儿拿出来,把那种军训时震慑小学妹的力道使出来,话说,现在还有学妹怕着你呢,哈哈。” “哎呀,发挥不了啊!我只在感情上软弱。”许言午怯怯地说。 “出息,平时你不是号称花心小才子吗,怎么不行了?”安意问。 “扯谈,第一次谁不紧张啊。” “哪个第一次?”胡小秋笑着问。 “哪个都紧张。” “来了。”胡小秋接着电话站起来。“哦,好。”他走到饭馆门口喊李蕾:“这儿。” “来了。”安意笑着对许言午说,许言午长出一口气,喝一口茶:“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请进。”胡小秋在门口说,里面的安意和许言午站了起来以示礼貌。 李蕾进来笑一下,随后一姑娘也跟了进来。 “哇!”安意不禁叫出了声。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许言午身上,而他的目光则在这位“潮”女生身上。黄头发,大波浪,白皮肤,烟熏妆,绿色低胸吊带,短裙,丝袜,黄色帆布鞋,红色单包。 真是色彩斑斓,许言午在心里说。他一脸灿烂的笑,只有他知道他笑得多假,多他妹啊。 “我先介绍一下啊,”李蕾拉着女孩的手说,“苏小娅,我的室友,大二,学会计的。” “学长,你好!” 许言午这才把目光从苏小娅长长的睫毛上移开,伸手和她握手,握手时他看见了她僵尸一样的红色指甲,比王可颜的还要长。 落座了以后,李蕾拿着菜谱看了半天,说:“我最愁点菜了,干脆一人来一个,完了加一盘花生米和一盘土豆丝,再来个紫菜蛋花汤怎么样?” “行。”大伙相应。 “我从不点菜,你们点,我写。”许言午争着记录本和笔说。 “糖醋里脊。”李蕾说完把菜谱给了苏小娅,苏小娅看了半天说:“农家小炒肉。” 安意:“回锅肉。” “肉什么的,我的最爱嘛。”许言午看着胡小秋笑。 胡小秋也笑笑,拿起菜谱看半天,挠挠头说:“来个素的吧,哎,这个‘三姑开会’,好萌的名字。” “写上了啊!”许言午说完,写好了菜单放在一旁。 “喝啥?”安意问胡小秋。 “喝啥?”胡小秋问李蕾。 “喝啥?”李蕾又问苏小娅,苏小娅笑起来,“步步高复读机,那里不会点哪里!你们都是代言的吧?”大家顿时笑了起来。 许言午掏出打火机说:“我还有步步高打火机,哪里不会一样点!” “喝啥?”李蕾笑着问苏小娅。 “我定?”苏小娅问。 “是啊,肯定你定么。”安意盯着她。 “那好,干啤吧。”苏小娅说。 “小麦啤?”许言午坐在旁边问她。 “嗯。” “好!” 胡小秋问苏小娅:“你能喝酒?” “还行啦。”苏小娅抿一口茶说。 “多大的酒量?”安意问。 “白酒还是啤酒?”苏小娅问。 “怎么,你还能整白的?”胡小秋惊奇的问。 “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喝白的。” “真的?”安意有点不相信。 “真的,骗你干什么。”苏小娅说。 “厉害。”胡小秋说。 安意:“要不要喝点?” 苏小娅:“算了,还是喝啤酒吧。” “好。” 几番较量,一件啤酒很快被消灭。胡小秋喝得有些脸红,他几次示意许言午和苏小娅喝几杯,几杯过后,苏小娅果然原形毕露,再加上安意不断劝酒,她白色的脸蛋也泛起红晕。喝到高兴处就大声笑,颇有大姐大的神韵。而许言午,虽内心极度厌恶反感,但脸上却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当苏小娅拉着他的胳膊要和他喝酒时,他总是优雅的饮下,喝完还倒放一下杯子以示喝的干净。 “好,爽快!”苏小娅一只胳膊搭在许言午肩膀上。 “爽快就和他再干一杯嘛。”安意鼓动她。 “好。”苏小娅拿起啤酒添满酒杯,然后一脸迷情地看了许言午几秒钟。“许言午,”她看着他的眼睛,“我从你眼中看见了忧郁,可不可以……”她端起桌上的酒说,“笑一个。” 许言午环望了桌子上的每一个人,然后很自然的笑一个。 “好,忧郁的男人笑起来才迷人嘛。”苏小娅转头对李蕾说。 “就是。”李蕾应着。 “怎么,没人说过你的笑很好看吗?” 许言午突然想到了小蝶,以前在文学爱好者协会时有次开全体成员大会,作为新成员的她在讲自己为什么加入到协会时,她站起来很自然地说:“因为当我第一次到协会办公室时看到了会长的笑,会长的笑很好看。所以我觉得一个拥有乐观向上的领导的社团应是一个思维活跃能让人得到锻炼和提升的社团。” 当时坐满人的一个大教室,所有人都笑了。 望着坐在旁边的苏小娅,显然她已有几分醉意了。他看着她的眼睛,再一次笑了。他举起酒杯对苏小娅说:“谢谢你的赞美。” 苏小娅也准备喝自己手上的酒,却被李蕾拦了。安意起哄说:“李蕾你急什么,人家俩人还没喝好呢。” “再喝回不去了,我可拉不上去一个一百斤的物体。姐在四楼呢好不好?”李蕾说。 “不要说‘好不好’,好不好?”安意贫着嘴说。 许言午:“好不好,好不好,你们总是这样,不要为好不好的问题而争论不休,好不好?” 正说着苏小娅捂着嘴跑去了卫生间。 胡小秋:“蕾蕾,跟去看看。” “哦。”李蕾跟了上去。 这时安意与胡小秋四只眼睛齐刷刷地顶着许言午,许言午笑起来:“看什么看,来,喝。”说着自饮一杯。 “有什么感慨?”安意问。 许言午夹一颗花生米放口中说:“唉,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啦。”一副老学究的派头。 “怎么,看不上?够漂亮了。”胡小秋说。 许言午笑一下,边向胡小秋和安意的酒杯里添上酒,给自己添酒时才说,“刚才我突然知道什么样的女生适合我了。” “什么样的?”胡小秋问。 “美貌与智慧并重,正义与力量的化身。” “你以为你谁呀。”胡小秋。 “是男人都想要那样的。”安意说。 “可惜。”许言午转动手中的茶杯,“这样的女人,全世界也是凤毛麟角。” “唉,”胡小秋问许言午,“觉得这个苏小娅怎么样?” 正在吃菜的许言午刚夹起菜,他迟疑了一下又放回盘子里,望着胡小秋和安意疑惑的眼神说:“她不是我的菜。” 过了一会儿,李蕾跟苏小娅回来了。 “没事吧?”许言午问。 “没事。”苏小娅笑一下。 “有事。她刚才吐了。”李蕾说。 胡小秋:“那就不喝了,喝点水压压。” 安意:“你是怕苏小娅喝醉还是怕你家蕾蕾扛不动她啊?” “废话!”胡小秋白他一眼,“当然是怕苏小娅喝醉了。”他看见李蕾略带醋意的表情,又补一句:“她喝醉了我家蕾蕾露怎么扛得动她?” 李蕾笑了:“这还差不多。”她拿起苏小娅的水杯递到面前,“喝点水。” “嗯。”苏小娅喝了两口水,把水杯拿在手里,像在暖手一样,“其实我没事,只是胃有点涨。” 第一卷 第六章、坏不坏 到了李蕾楼下,李蕾看着苏小娅状态还好不用担心,就放心的和胡小秋安意去散步了,给苏小娅和许言午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许言午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人就是那样,想极力找个话题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出来,于是一直沉默的走了很久,刚才在饭桌上很活泼的苏小娅像变了个人一样安静。 “很抱歉!”苏小雅打破了僵局,“今天失态了。” “没什么。” “扫了大家的兴。” “别这么说,女孩子嘛,本来就喝不了多少。况且和别的女生比,你酒量属于上乘了。”许言午笑笑,觉得苏小娅并没有那么让人不喜欢,至少她很真实,静若处子,动如狡兔。 “是吗?” “是。”许言午肯定地点头。 又是一阵沉默。 “你……没女朋友?”苏小娅冒出一句。 许言午心想这不废话嘛,有女朋友还相什么亲啊,他优雅地笑了。 “没有。” “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想找,可是找谁的女朋友呢?” 苏小娅被他的幽默逗笑了。 “为什么一定要找别人的女朋友呢,单身女生很多的。你们学院不是有尼姑庵之称嘛。” 许言午抬头看一眼夜空,平静的说:“找不到合适的。” 苏小娅停下脚步,盯着许言午的眼睛,许言午则借着月光看她的脸。她很漂亮,标准的瓜子脸,更使他注意的,是那双眼睛,他不能说出,但是他必须承认,是的,是狐狸的眼睛。 她盯着他,似乎是在笑,又似乎,是在……勾引,不,吸引。 “那么什么叫合适呢,”她一根手指摸摸下巴,“或者说,什么样的女生合适你?” “额……”许言午酝酿了一下。 “应该是有共同话题,能彼此关心和爱护吧。” “听蕾蕾说你单身一年多了,怎么,找那么一个人很难吗?” “一年多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陈帆,过往的很多细碎的情节很快的闪过,“长到每一天都度日如年,也很短,短到就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不管怎样,是的,找这样一个人,确实很难。” “你尝试过?” “当然。”许言午想了一下又补充说,“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我纠结在一份情感所带来的阴影,爱情这玩意,我都不信了。” “那现在呢?” “好多了。” “还纠结吗?” “偶尔,在某些特殊的纪念日,比如,光棍节。” “哦。”苏小娅似乎是明白了。 “坐会儿吧。”许言午建议。 “好。”苏小娅说着已经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哎呀。”苏小娅伸个懒腰。 “累了?” “没有,我比较喜欢坐着。” “哦,感觉如何?” “挺好。” “那就好。” “讲讲你的故事吧。” “有什么好讲的,讲了只会伤心。”许言午站起来从口袋里掏烟,才发现烟忘在饭馆了。 “抽我的吧。”苏小娅准备从包包里取。 “不用,不抽了。” “怕什么。”苏小娅诡异的笑起来,“怕女士烟对身体不好?” 许言午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了。 “放心吧。”说着苏小娅拿出一包点儿八中南海。 “谢谢。”许言午抽一支点上。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女生是坏女生?” “没有,你能这样说就证明你活得真实,真正的坏人从来都不说自己坏,而你恰恰相反,所以你不坏。”他吸一口烟,在嘴里回一圈,又从鼻子里喷出来,他问苏小娅:“《倚天屠龙记》看过吗?” “看过很多遍了。” “张三丰,张真人有句话说的好。他说正派中人若是心存邪念则是邪徒。邪教中人若一心向善则是正人君子。所以这个世界善恶难分,对错难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教导我们事物是变化发展的,好人可能变坏,坏人也可能会变好。” 苏小娅笑着说:“真是好孩子,马克思主义原理都让你研究透了吧。” “当然没有,活学活用罢了。哦,你多大了?” “我属猴的。” “哦,真90后啊。” “这口气,90后惹你了咋的。” “没呀,我91的,也是90后,”许言午一脸冤枉“我意思是你很年轻。” “切,整的你好像多老似的。” 许言午笑一下,吐一个烟圈说:“嘿嘿,岁月不饶人哪。” 在他们的不远处,安意正鬼鬼祟祟的躲在梧桐树后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安意回过头对坐在身后椅子上的胡小秋和李蕾说:“不行啊,发展太慢,言午怎么搞的,昨天还说要发挥他玉树临风的魅力呢。” 李蕾:“瞧你说的,感情发展总得一个过程吧。” “就是,”胡小秋说,“咱几个四年感情我现在才知道你喜欢直奔主题,你和林华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你就说咱们上床吧,说没说?” 安意笑起来:“我又没病。” “那你还嫌言午发展慢,刚认识几个小时能有什么发展,再说言午说了这不是他的菜,你要嫌慢要不你上。” 安意一挥手:“免了,哥现在淡定的不行,再说在下也算有家室的人了,违背好男人原则的事我可不干。” 李蕾拍一下胡小秋:“人家安意表态了,你也表个态,违背好男人原则的事你干不干?” “不干,坚决不干,我一定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 李蕾开心地亲了一下胡小秋的脸,安意双手遮面说:“真受不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别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呀。” “你又不是外人。”李蕾说。 “就是,都自己人有啥看不下去的。”胡小秋说。 安意:“行,既然是自己人,二位给咱来个现场版的动作片吧。” “滚!”胡小秋骂道。 夜里的校园冷气越来越重,苏小娅有些冷,她打算拉上上衣的拉链,结果只拉了一半死活拉不动,巧的是刚好卡在胸前的位置。她怎么也拉不上去,终于绝望了。 “要不,我试试?”许言午试探地问。 “嗯。” 安意本来和胡小秋、李蕾斗嘴,乍一回头看见许言午手在苏小娅的胸前。 “有情况!” 胡小秋和李蕾迫切地想知道许言午和苏小娅的情况,听到安意叫赶紧跑过去看。 “你们看这都摸上了。”安意说。 “这也太快了吧。”李蕾有点儿不敢相信。 胡小秋:“这有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安意:“不会吧,好像在脱苏小娅的衣服……” 胡小秋:“好像又脱不下来。” “当事人并无反抗情绪和反抗行为。”李蕾说。 “怎么停了?”安意郁闷地说。 许言午终于帮苏小娅拉好了拉链,“行了。”他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中南海点上一支。 “谢谢。”苏小娅感激的说。 许言午刚准备说话苏小娅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那是相当劲爆的摇滚。 “喂,蕾蕾,哦,快回去了。”她瞟一眼许言午,接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胡说。好,回来说。” 待苏小娅挂了电话,许言午就说:“送你回去吧。” “嗯,好。” 送苏小娅回了宿舍,许言午刚走不远就看见路边的梧桐树下胡小秋和安意在**地笑着。 胡小秋:“老实交代,都干嘛了。” 许言午自信的笑起来:“能干什么呀,无非是那些老套路,拉拉小手,搂搂小腰,亲亲小嘴儿什么的。” “真的?”安意和胡小秋对视一眼,一脸的质疑。 “假的。我许言午可不是随便的人。” 胡小秋和安意笑起来:“我们不仅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而且知道你随便起来不是人。” 许言午:“看你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儿有那么夸张,人家是很委婉的、很温柔的、很体贴的、很关心人的,怎么让你们一说我就成**了,我许言午也算是个文人。” 安意大笑起来:“哼,你许言午是不是文人我不知道。但你绝对是个骚客。”完了他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说是骚客,主要还是在突出‘骚’的意义。” “哈哈!”他们都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头顶安静的天空。 第一卷 第七章、玫瑰的红 体育馆里,所有的座位都坐满了人,音响里飘荡出《最炫民族风》那“优雅”的旋律。 突然音乐停止了,从舞台侧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胡小秋一见女主持人长的标致就忍不住赞叹:“哇塞,那长相那身材,真是绝了,声音更是迷人,而且——哎呦,疼死我了。” 原来是坐在他身边的李蕾拧他大腿了,王可颜幸灾乐祸地笑。 许言午说:“历史不止一遍地告诉我们,在女人A面前千万不要赞美女人B,尤其是你与女人A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或直接的男女朋友时。” “记住了吧。”李蕾碰一下胡小秋的肩膀。 “谨记谨记。”胡小秋陪笑说。 许言午指一下台上的女主持人说:“宋诗颦,上海人,今年大三,护理的,现为校广播站副站长。 “她叫什么?送食品?哈哈,好名字啊好名字……”胡小秋打岔道。 “人家叫宋诗颦,宋是宋词的宋,诗是唐诗的诗,颦是颦颦一笑的颦。”许言午仔细介绍说。 “厉害,了解的这么清楚。”李蕾惊叹地说,“不会是和你好过吧?” “我哪儿有那好命,不过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才特别关注而已,这都是男人的本性。” 许言午和胡小秋对个眼神,眉飞色舞起来了,然后又无奈地笑笑,什么也不说。或许当女人讽刺男人时候男人应该适当地示弱,否则就会越抹越黑,你最好不要解释,否则只会招来一句“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不老实,”更严重点还会落个没风度加大色狼的双重骂名。 或许在大多数情况下,沉默是金倒还算得上一句箴言。 “说了这么多了,”男主持人说,“接下来姐让我们掌声有请本次晚会的主办方校学生会主席张蓝主席为活动致辞。” 张蓝一身黑色礼服高跟鞋,瀑布一样的长发柔顺地皮在肩膀,淡妆化得恰到好处,双眼皮下的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笑意,全身透露出一个学生少有的成熟与稳定。 “大家好,很高兴大家能来观赏校学生会为大家带来的精彩节目,我代表校学生会的全体成员向大家表示感谢,并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愉快,谢谢大家。” “美女哎!”王可颜表示赞同。 许言午:“张蓝,新乡人大三,商务英语专业,住十号女生公寓楼。” 李蕾直勾勾地盯着他:“得,你可以去中央情报局了。” 许言午笑起来,拍拍胡小秋的肩膀:“怎么,胡哥没告诉你我的背景吗?” 李蕾看一眼胡小秋又问:“没,那你告诉我,你什么背景啊?” 许言午神秘地一笑,食指向头顶一指。 李蕾抬头看看体育馆房顶的彩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在指什么。 “什么意思?” “看着我的眼睛。”许言午说,他见李蕾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才一脸得意的说:“我上面有人!” “哈哈……”李蕾笑起来。 “笑什么,到底是新来的,”胡小秋说。 “是,我是新来的,”李蕾讽刺地说,“我没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聪明,我不懂事,我……” “行了我的大小姐,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胡小秋拉着她的手示弱地笑。 “这还差不多,看节目。”李蕾见好就收。 王可颜问:“安意什么时候上节目啊?” “估计快到中间了吧,再等等吧。”胡小秋说。 安意在后台已经化好了妆弄好了造型,一身迈克尔杰克逊的打扮,再有几个节目就到他了,他正跟舞蹈队的朋友聊天,手机突然振动,他一看是张丽的短信:“老公,我的实习期满了,我和学校的老师刚吃完饭回来,明晚坐车,后天到郑州,记得接我哦,想你的宝贝,么么。” 灯光绚丽的舞台上,主持人在台上做着节目介绍:“好的,谢谢刚才几位姑娘带来的《NoBody》,想必大家一定意犹未尽,接下来的节目更精彩,那么就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情外院的舞神安意学长为大家带来更加好看的表演,有请迈克尔-杰克逊上场。 “哐!”所有灯光瞬间灭了下去,几秒之后又“哐”的一声全部亮了起来,观众尖叫起来,还有人打着口哨,舞台的中央是复活的迈克尔,他背对着观众想在衣服上的水晶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是的,他点燃了全场的热情,大家热血沸腾,人们不得不承认,安意的模仿已经炉火纯青,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无疑,他是为舞蹈而生的。 许言午抬起头,环望着头顶五彩斑斓的彩灯,座位上那些欢呼的观众,台上激情四射的安意,这就是他四年来参加了几十次的体育馆,还有几次做观众的机会呢,以前在社团的时候他也曾站在台上,用微笑迎接台下的目光和掌声。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安意的节目结束后又是精彩的男高音演唱,博得观众的一阵阵掌声,可许言午已经没有了兴致,他一直是这样,总是在最热闹的时候沉默,在大家最安静是时候想唱歌。这似乎是毕业前的狂欢,想到这里他一阵眩晕,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感觉好一点。 “不舒服?”王可颜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 “没事,还好。”她轻轻地冲她笑,用中指扶一下眼镜,“我出去透透气。” “没事儿吧。”胡小秋问。 “没事,我出去一下。”许言午说。 王可颜:“我陪你吧。” “不用。”他勉强地笑笑。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他拍拍王可颜的手让他别担心,一个人出了会场。 夜色下的校园温馨恬静,广场上灯光发出昏黄的光,虫鸣奏出动人的夜曲,体育馆里仍是歌舞升平,他慢慢走着,直走到北边玻璃房的边的马路上,一旁是体育场的围栏,围住了一些荷尔蒙分泌过多而胆子又过小的红男绿女走在塑胶跑道上,一派春意盎然,生机勃勃。而另一旁是医学院医用尸体的停尸间,阴森恐怖,走过去还有阵阵恶臭。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良苦用心,把这样一个大煞风景的场所建在如此有情趣的约会天堂旁边。 许言午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想起四年前刚来大学的自己,似乎变得连自己也觉得陌生,四年生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飞一样逝去了,真的是一梦三四年,他想要是能阻止时间的溜走就好了。 他找个空旷的地方坐下来,点上一支烟,体育馆里传出隐约的喝彩声。郑州的夜空似乎永远都那么吝啬,少的可怜的几颗星星寂寞地照耀在这座被现代文明糟蹋的这座几千年无比辉煌的旧城。 他坐过操场看台的每一个台阶,任何一片草地,欣赏过同一片天空,思念过同一个人。 那个翘起的马尾辫,穿着天蓝的衬衣,紧身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时不时露出灿烂甜美的笑,有着像可可西里的天空一样清澈干净的眼神的女孩,陈帆,那一刻,十七岁的少年,翘首顾盼,青发红颜,就那么一瞬,心际一动,便成永恒。 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意犹未尽地想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场景,每当他沉浸于回忆的时候他总是会淡淡地笑,像个会因一个阿尔卑斯而满足的小孩。 他曾对王可颜说:“每个人的爱的总量都是一口井,太把太多的爱给了陈帆,如今这情感之泉干枯了。他不知道他爱谁,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幸福。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连自己也陌生,无论是高兴还是伤心,他习惯一笑而过,习惯了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去无所谓的生活。 爱情是毒药也是解药,有的人被爱情解救步入幸福之门,而有的人被伤害却要痛苦一生。 而他便是。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王可颜站在了他的背后,她轻轻坐在他身边,她手放在他手上。 “怎么了?”她轻轻地问。 他一句话不说,只是凝视她,她银色的耳环轻轻滴摇着,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微笑着,带着少有的温柔。 她摇摇头,勉强地笑笑,他知道,快乐与悲伤相比,只有前者才值得分享。 “不开心,那么明显。”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支口香糖剥开喂到他的嘴里。 “你对你男朋友也这么好?” “当然不了,我对他可凶了。” “这个我信,你在我这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一旦温柔起来,不是有求于为,就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许言午故意说。 “那你说今天我是有求于你呢,还是坏你好事了呢?” 许言午眉毛一挑问:“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没有啦!话说回来,那你要人家怎么温柔嘛。”说着王可颜手放在他脖子上,装作勾引他的样子 看着可爱的王可颜,许言午问他:“咱俩也玩了这么久了,说掏心窝的话,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王可颜扳起手指算起来:“第一,有才,细心,体贴、幽默、认真、诚恳,就是脾气有点坏——总的来说好算是一个好人啦!” “又乱发好人卡……我不要……” “好人卡是什么?夸你你还不乐意啊!” “好人卡就是传说中的矮穷挫专用招牌必备神秘特质,就是说,一切矮穷挫都是被一句‘你是个好人’给取消比赛资格的,所以‘好人’这个称谓,搁谁身上谁倒霉。” “哦,这样啊,不过,”王可颜又话锋一转,“你还有点玩世不恭,而且还自恋,老说自己身上有一种女人无法抗拒魅力,本姑娘这四年怎么没发现啊?” 许言午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真是的,刚夸两句又打击我,唉……” “言午,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王可颜突然说,她凝视着他,他正经的时候一脸严肃,不正经的时候放荡不羁,可是,她喜欢和他相处。 “是吗,你男朋友要知道咱们这么暧昧,我想快乐也快乐不起来……” “放心啦,世界上没有比咱们更纯洁的暧昧的男女关系了,每个人都有获得知己的权利,我也不例外,而且是红颜知己。 “红着红着就黄了……哈哈……不过还是要注意影响,人言可畏呀……”许言午又调皮了起来,他就是这样的人,说着说着就会不正经起来,典型的痞子风格。 王可颜听的莫名其妙,用很可怜的口气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嫌老娘太老而要移情别恋了?” “不是……你自己都自称老娘了,还……” “你别解释了,”王可颜故意带着哭腔说:“你这个没心肝的,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这日子没发过了啊……离!”刚说完没等许言午说话就被自己的演技逗乐了。 许言午笑着问她:“‘这日子没法过了’,‘离’这两句话你搁我这这儿说第几回了?” “你少管,我就爱这么说,还有你给我记着,没本小姐的批准你不许谈恋爱,一心一意陪我。” “哎呦喂!!!反了你了。” “就反了,怎么着?”王可颜一脸高傲,颇有铡刀前的刘胡兰的神韵。 “管多了不是,这你也管。” “当然要管了,你说,”她看着他的眼睛,“我是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是。”许言午肯定的说。 “谢谢。”王可颜开心地笑了。 “来大学没什么遗憾,有几个好兄弟,也有你,尽管经历了一份伤感的爱情,但终是成长了,我很知足。”说完他拿出手机,《红玫瑰》的铃声响起,陈奕迅歇斯底里的唱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王可颜轻轻靠着他的背,闭上眼睛听着。 “有时候,我真希望不离开你,尤其是现在,我突然害怕毕业,四年里你陪我的时间比我男朋友还要多,我怕失去这样的生活,尤其是怕失去你。” 许言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在朝朝暮暮?”他声音那么无奈,那么伤感。 王可颜抬起头,他正注视着她,嘴角在微笑,但眼神空洞而忧郁。 “和你相亲的那个苏小娅说的对,忧郁的男生笑起来的确很好看。”她又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来这里没什么收获,大学很好,只是这四年被我荒废了,唯一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 许言午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将夺眶而出的眼花,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红玫瑰》仍旧单曲重复着,陈奕迅声音永远的那么伤,似乎在昭示着三个月那场伤感的离别,隐约中,仿佛听见李清照那首凄凉的千古的词: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第一卷 第八章、你的世界,有我 这天早上,许言午早早的来到图书馆查看资料,正在书架间走,身后传来这样的对话。 “小九呀,你想看什么书?” “我……我想看《苏菲的世界》。” 许言午一转身:“刘若婵!” “呀,言午,你也来看书啊?” “额,随便逛逛,找灵感。” “上次谢谢你了,把那么多的书帮搬到我宿舍。” “没事,客气了,都老乡里,嘿嘿。” “听她们说你帮我们修灯从凳子上摔下来了?” “额,没事没事,太大意了。” 刘若婵笑着说:“我表示很愧疚,改天请你吃饭哦。” “不用,你太客气,老乡嘛,应该的。”说着许言午不由盯向她旁边的女生。 “哦,”刘若婵冲旁边的女生说,“小九,我给你介绍,这是我老乡许言午,前些天把我书拿回来的那个。”小九礼貌地笑着,她有印象的,“你好,我叫易紫钰。” “小名小九。”刘若婵抢话说。 “你好。”许言午双手顿时不知道往哪放,竟然伸出去要握手。“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 “没事,哦,你手没事了吧?” “没事,只是……留了点纪念,”说着把手心向下伸出另一只手,左手背上一条明显的疤痕。 “哎呀,留疤了。”刘若婵愧疚地说。 “没事,青春的纪念嘛。” “那边的同学不要说话了,注意安静。”不远处的图书管理员说。经这么一说大家都自觉压低了声音。 “正好,言午你帮小九借两本小说吧,我都不知道给她借什么书,她没带借书证。” “哦,好。”许言午答应着。 “小九,”刘若婵对小九说,“我老乡是搞文学的,他给你推荐的书肯定没错的。” “哦,”小九笑着。 许言午:“你想看《苏菲的世界》是吗?” 小九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哪儿呀,我和刘若婵开玩笑呢。” 许言午又问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小说啊?” “其实也不一定要看哲学,我比较喜欢古典文学,当然现当代的也不讨厌。” “哦,古典文学有没有什么特别钟爱的?” “我喜欢汉赋和宋词,特别是后主词,总觉得只有多情的作者才能写出多情的文字。 “说得好,我也深有同感。”许言午笑道。 “你们聊得热火朝天把我晾一边了,什么事嘛。”刘若婵不满地说。 “我们错了。”小九笑着说。 “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许言午也态度良好。 “好了,不说了,全是眼泪,我上七楼上网去了,你们两个继续聊文学吧,我是没兴趣。” “那我怎么办?”小九问她。 “凉拌。”刘若婵神秘地一笑,转过书架不见了。 “哦,”小九答应着,又想起了许言午还在,“哦,你不急着走吧,可不可以帮我借两本书?” “当然。” 他们各自借了一本书坐在图书馆一楼落地窗前看,上午的阳光柔和地照进来,顿时让人感到浓浓的暖意,仿佛窗外的梧桐和棕榈正是吸了这阳光的力量才开出了嫩绿的枝芽,许言午旁边的小九安静地读着书,让许言午响起处见到她的那个清晨,那顺自由的长发就展现在他的面前,黑色的头发发出迷人的光。 小九打个哈欠,“看不下去了,犯困,”她转过脸对许言午说:“昨晚和高中同学聊天两点才睡的。” “要不出去走走吧,”许言午建议,“**大好,鸟语花香。” “好啊。” 郑州火车站。 安意在出站口焦急地望着出站口,搜索张丽的影子。 “安意!老公!”张丽拉着行李箱欢快地跑过来抱住他。 “哇,怎么变黑了了?” “别提了,真是艰苦的岁月,我代语文、数学、英语不说,还得给三个班带体育课,每天在火辣辣的太阳下面,可惜了我那白嫩的皮肤,我这下要天天贴面膜,直到恢复本色为止。” “这36天可真是想死我了!” “真的?”张丽盯着他的眼睛,“没干什么亏心事吧?” “没有!”安意坚定地说。 “别动。”张丽伸出食指放在安意的额头中央,一直轻轻滑到鼻尖,“好了,不错,没骗我。” “什么意思?”安意不解地问。 “是我奶奶教的,他说这样可以测试一个人有没有说谎。” “哦,那如果说了谎了呢?” “那他的眼角就会流泪。” “哦,挺灵的。” “得了吧你,”张丽打一下他的肩膀,“你不就想突显你没骗我嘛。” “本来就是嘛。” 其实学校也没什么好看的风景,除了那座小土堆似的假山,两个人工荷花池外,就再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了。同学们平时约会都爱去理工楼后的‘浪漫广场’和新操场,许言午绝对不会这么庸俗,他常常挂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讨厌扎堆,任何形式的扎堆。’因此,他还是带着小九来到了荷花池。 水面满是飘落的柳絮,天空像是在飞扬着数不尽的鹅毛大雪,阳光明媚地照在水面,闪烁着宝石一样的光,池子里荷花一碧如洗,恰好等待敖日娇红。 小九忍不住吟道:“春里相似奈何天,飞花如雾,柳絮散如烟。” “哎呦,这句吟得不错哦,挺趁景的。” “呵呵,我这人就这样,老爱伤春悲秋的。” 许言午夸奖她说:“你这种小家碧玉多愁善感的女生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忙着追求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 “一个人过于追求外在的东西会失去自己本身的内在品质。” “我同意你的说法,的确是这样的。我发现你不该学英语,应该学汉语才好。” 小九笑一下,望向湖面说:“总觉得外国的语言自有他的魅力,却总逃不出对汉语的痴迷。所以有空会常看些文学书籍。”说着他头转向许言午,“你学的不也是外语吗?文学不也是很好吗?所以,这只是兴趣问题,跟专业没关系,不学汉语也可以进行文学创作,去远行,去写作。” “那是必须的,兄弟五六人,姐妹六七人,游山玩水的生活。” “真让人羡慕,其实我是很喜欢古代文学的,总觉得古代的是经典,现在的是流行。” “嗯,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在我看来最伟大的创新者必须是最深刻的继承者,能流传几百几千年的东西自然有它存在的价值。” “嗯。”小九突然调皮地说:“我考考你怎么样?” “胆子挺肥哦,尽管放马过来。” “梁启超的儿子的太太的情人的太太是谁?” “这个……”许言午一时答不上来。 小九得意的笑起来,“不知道了吧?” 许言午还在嘀咕着:“情人……太太……梁启超……”,他挠挠头,“好了,你还是我告诉你吧。” “姑娘赐教。“许言午谦虚地说。 小九摆出一副教授的派头:“这梁启超的儿子是建筑学家梁思成,梁思成的太太是民国第一才女林徽因,林徽因的情人是徐志摩,徐志摩的的太太就是陆小曼。哦,陆小曼又名陆眉。” “哦,明白了,我说这徐志摩写给陆小曼的情书集怎么叫《爱眉小札》,我自诩小才子竟然不知道,真是惭愧惭愧。” “这下可记住,别忘了哦。”小九可爱地笑。 “你的痣……”许言午发现小九左眼睛下方又一颗痣。 “是泪痣,挺准的,我从小就爱哭,现在也是,只要难过眼泪就特别多。” “那你上辈子欠了谁的水这辈子来用眼泪还的。” “或许吧,我也觉得。” “你还别说,我还真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林妹妹的影子,而且你名字中也有一个玉字。” “哦,我竟然都没发现,真的啊,好巧哦。” “你要感谢我,破解了你的身世之谜。”许言午说。 “谢谢,原来我是林黛玉转世啊,我说我怎么老爱感叹呢。” 第一卷 第九章、秋风悲画扇 刘若婵从图书馆上完网后从七楼下来,在一楼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小九和许言午,只得到门口打电话。 “死孩子,跑到哪里去了找半天都找不到。” “我们在荷花池边聊天呢。”小九在电话里说。 “我回宿舍了,你们继续。” “等我,我也回去。”小九在电话里喊。 “急什么啊,慢慢聊嘛。”刘若婵说。 “不行,我也回去,等我!”小九不容拒绝的口气。 “好,我在门口等你,快点啊。” 不多会儿,刘若婵就看见许言午和小九从图书馆侧面的小路上说着笑着走了过来,刘若婵过去酸溜溜地问他们:“聊的这么开心,是不是相见恨晚呀?” “可不,聊得相当投机。”许言午笑着说,小九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 “哟,”刘若婵看着小九,“怎么这么腼腆,不会是被征服了吧?” “胡说什么呀。”小九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泛起了红晕。 “哟,还不好意思了,不行我做媒给你们俩定了这事,反正都是单身。” 行了啊,我快受不了了你了。“小九瞪刘若婵。 “好好好,不说了,看你小脸红的。”刘若婵故意损他。 回宿舍的路上,刘若婵问小九:“跟我老乡都聊了什么啊?” “聊文学,聊生活,反正挺多的。” “哦,没聊爱情?” “没有,聊爱情多没意思啊,他还给我讲了个笑话呢。” “什么笑话?” “老师让学生用‘况且‘造句,一学生说:“我家住在火车站附近,一辆火车驶过,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况且况且……” “哈哈……刘若婵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还有那么笨的学生。”完了刘若婵又问小九:“你觉得我老乡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幽默风趣,也很谦虚。 “是吗?要不我给你撮合撮合,既然那么聊得来,也算是臭味相投啊。” “什么臭味相投,是志同道合好不好?” “噢,算我错了。” “本来就是嘛。” 餐厅里,胡小秋、李蕾和许言午都在等安意和张丽。 许言午图一个烟圈说:“今天我在图书馆又遇见那个女孩了,聊的很投缘,真让人魂牵梦绕啊。” 胡小秋笑话他:“跟你‘头圆’的女生还少吗?头扁的都有一大堆了!什么王可颜啊,陈帆啊,小蝶啊,小师妹啊,真是数不胜数,这不又冒出一个投缘的。” “真的是,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 “哦,那就冲锋啊。”胡小秋鼓励他。 “我怕!”许言午怯怯的说。 “怕,有什么好怕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大不了回到原点,有什么嘛,男人就要敢于尝试。” 李蕾听不下去了,鄙视地说:“听口气胡先生经常大胆尝试的。” 胡小秋顿时谦虚起来,“哪儿的呀,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而已,我这不是怕言午胆小嘛。”他又问:“那姑娘没男朋友吧? “没有。” “有也不怕,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你看哥,成功典范呐。” “看把你能的。”李蕾白他一眼。 “的确是,”许言午似乎若有所思,他空洞的眼神望向餐厅的窗户外面,“伟大的爱情来源于撬杠,那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成就感,但当自己的墙角被别人挖倒的时候,那种怅然若失,有几个人又能体会得到呢。” 李蕾脚从下面碰一下胡小秋,胡小秋尴尬地干咳两声,正在这时张丽笑着从餐厅门口跑过来,还伸出一只手向他们打招呼:“同志们好!” 胡小秋他们齐声回答:“张老师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张丽在李蕾旁边坐下又补上一句:“同志们晒黑了。” “张老师更黑!”他们整齐地回答把大家逗乐了。李蕾亲热地拉起张丽的手说:“宝贝儿,你为咱们祖国的教育事业付出的实在太多了,你看这小胳膊瘦的,”她边说又摸一下张丽的腰,“赘肉都没了,唉,真是让人感动。” “为人民服务嘛。”张丽笑笑。 “想我没?”李蕾问。 “想,必须的,日思夜念的。” “我吃醋了哦。”安意在一边说。 张丽拍拍李蕾的手:“蕾蕾,咱俩可是维护女性权力,为争取女性平等、自由而不懈努力的战友,你告诉我,在我离开郑州的这一个月里,安意有没有干出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个嘛……”李蕾故意吞吞吐吐的让安意紧张,安意讨好的望着李蕾。 “这个当然没有!” “那就好。”张丽满意地说。 “欢迎回到了组织。”李蕾笑着说,又对几个男生带着挑衅的口吻说:“哼,我们绝代双娇又回来了。” “两个女人在一起不是有故事就是有事故,男同胞们,”许言午看着安意和胡小秋,唱起了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疯了啊你们三个!”张丽说,三个男生都停下来,安意又继续:“起来,起来,起来……”胡小秋和许言午也跟着继续唱:“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注意形象哦。”李蕾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些异样目光,“人家以为你们三个有病呢。” “这三个男人成精了,想翻天了是吧?”张丽说,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安意,企图瓦解男同胞的战略同盟。 许言午见情形不妙,拍拍安意的肩膀鼓励他:“不用怕,虽然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行了。”李蕾反驳许言午,“你呀就是缺个女人管你,你该找个女朋友了。” “王可颜挺好,可惜是个有夫之妇。”胡小秋说。 “闭嘴,”许言午白他一眼,“我许言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常伴左右的女人,真是天妒英才呀!”张丽:“你身边什么时候少过女人,没有,你为什么不从你身边的女人里找一个呢?” “唉……”许言午叹一口气,“不错,哥身边是不缺女人,可全是别人的女人,缺的是懂我的女人,但懂我的女人又是别人的女人,那,我的女人在哪里呢?” “哦,……”张丽仿佛是懂了。 “况且我所期盼的爱情太理想化,换句话说可能根本没有,唉,不提也罢” “你就不能现实点,别太追求完美。”李蕾说。 “我倒是想,可还有两个多月毕业,应该不会有奇迹了吧?” 胡小秋说:“不要悲观嘛,弄不好毕业前还能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呢,你那会儿不是说今早又遇见那个女生了吗?” “就是,”安意也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不错。”张丽也说,“幸福不是等来的,而是争取来的,如果你喜欢,你就该大胆地去追求。” “张老师说得好!” 晚上,一轮孤月在头顶守望者尘世。 一根根石条铺成的火车路上,火车呼啸着,铁轨像两条强有力的线绳要把火车拉到目的地。 陈帆站在济南站出口的人群里朝他笑,他们拉着手在趵突泉的夕阳里散步,他们坐在公园的凉亭里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或是走在趵突泉边哗哗作响的杨树林里,或是在她学校的梧桐树下借着月色给他戴上戒指,然后霸道地对他说:“此时此刻,你已经是我们许家的人了,知道吗?” 然后,他们幸福地拥抱在一起,约定永恒。 突然她不见了。 小帆!小帆! 他歇斯底里喊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她跑遍所有他们去过的地方也找不到不她,于是步履疲惫地回到趵突泉边,无力地坐下来哭起来。 又一次,因为梦见她,他醒了,再也睡不着。 他下了床,打开台灯,给自己倒一杯水,双手捧着水杯,发一会楞,半晌,又插上手机的耳机,还是那首《红玫瑰》,午夜听起来,那么平静、亲切。 桌上放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人生若只如初见》。 他靠在椅子上,仰头,风扇,床头的风铃,墙上的风景画片,都沉默着,或许,也是睡了吧。他拿起水杯走到阳台,窗外是安静的校园,寂寞的路灯伤感的亮着,阳台上王可颜送的文竹和他养的夜来香很漂亮,只是前不久种的美人蕉还没发芽,他放下水杯,拿起水壶浇浇水,轻轻拨弄一会儿叶子又回到桌前坐下。 夜,凉如水。 一个一个的烟圈升到头顶又慢慢扭曲飘散,安意露出胳膊,胡小秋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他拿起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相框,大的是个十字绣,小的里面是一张相片,相片中的陈帆一脸幸福的笑着,像个纯洁的天使,黑色的眼睛晶莹透亮,带着些许羞涩,手上戴着10年冬天他回家时送给她的玛瑙手链,2010年,熬完了国庆,熬完了圣诞和元旦,盼望已久的寒假才姗姗而来,许言午回老家的那天陈帆早早的从家里来车站接他,坐在公交车上,她靠在他的肩头,他才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那一刻,忘记了车窗外忙碌与噪扰的城市,他的眼里只有她,只有甜蜜。 夕阳透过车窗照在你温柔的脸庞,他取出一个十二珠的玛瑙手链,然后郑重的对陈帆说:“十二真是个奇妙的数字,让一切都回到原点,我们从错过到相爱真是个漫长的过程,愿我们彼此珍惜。” 陈帆点点头,眼里噙满了泪水。 在许言午的记忆里,她不喜欢照相,这是他唯一保存的一张她的相片,她倚着趵突泉畔的白色栏杆,金色的夕阳映照在她的脸庞像是涂上了一层金色,河风吹舞着她的长发,他遗世独立的形象如仙子一样不容亵渎。 十字绣是一只蓝色的玫瑰,他轻轻抚摸着,想象着她当初赶夜给他绣的样子,一定很累吧,右下方用铅笔醒目地写着:2010。12。20 为了他能够在圣诞节前看到她人生的第一件十字绣作品,她利用一切时间,甚至不惜逃课,只为尽快完成,他怎能不感动呢。 可是,亲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了呢? 丘吉尔说:“世界上有两件事最难对付,一是倒向这边的墙,一是倒向另一边的女人,当女人想要离开男人的时候,她或迟或早都会以一种或平静或激烈的方式离开。她甚至会平静的说出你最不愿听见的那几个字:‘我不爱你了。’” 只需这一句,便迷乱了他的视野,摧毁了他的世界。 然而,那是谎言。 谎言摧毁信任,摧毁理解,也摧毁爱情,只有不朽的时间反反复复,经久不息。 然而尽管是谎言,他却当了真,于是他也伤害了她,最终,相爱的两个人,曾约好要终老的两个人,都带着伤痛离开了,可是,谁希望结果是这样呢?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她的出现俘虏了一个少年的心,她的笑,胜过了最美的阳光,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快。 从前他每次去济南看陈帆时候班里女生都羡慕他,每次在火车上,他总是嫌弃车开得太慢,那些在火车上的日子,那么的难忘,因为目的地有她,她的温柔,她的天使般的笑,使他忘记了旅途的困倦和许多不快的回忆。她会把他每次来的火车票装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作为爱情的纪念。 记忆之所以美,是那些关于某些人某些事的故事美,也是因为永远的失去了才在记忆中成为最美丽,我们忘不了的不是记忆本身,而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姜育恒在《再回首》中唱到:“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寻,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风,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可惜,我们回不去了。 若,人生只如初见,该多好。 第一卷 第十章、相忘于江湖 周六,许言午又是登手机QQ聊天又是看小说在宿舍窝了一中午,胡小秋和安意都去约会了,叫他去他又懒得去当电灯泡,于是一个人在宿舍看着小说喝着小茶倒也自在,偶尔写写画画、打扫打扫卫生发发呆,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 王可颜电话催命一样打了过来。 “干嘛呢?” “躺着看小说,怎么了?” “赶紧起,快着点!” “干嘛啊?”许言午懒懒地问。 “去K歌啊,本来我们宿舍的四大金花去,外人谁也不叫的,可我一提你就集体通过了,你女人缘不错嘛,所以就便宜你了。” “哦……” “到底去还是不去啊?”王可颜不耐烦的说。 “去。”许言午又问一句,“喝不喝酒?” “当然得喝点了。” “哦,喝多了你不会胡来吧?” 王可颜在电话里笑起来:“我不会胡来,她们三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可就不一定了。” “那行,我去。”许言午笑着说。、 “那行,我去。”许言午笑着说。 “那你快着点。” “五分钟。” 许言午气喘嘘嘘地跑到二餐门口时,只见四位黑丝袜美女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样惹得路过的男女回望,他们一个个谈笑自若笑如桃花,清一色的波浪卷发荷银白色钱包。 “看着。”王可颜手机的秒表上显示着八分四十三秒。 “我就纳了闷了,怎么每次都是我等你啊。” “什么每次,才等过几次啊?” “你放屁!” “我没放!”许言午把大家逗乐了。 王可颜边走边抱怨:“慢死了,跟蜗牛一样。” “这不是宿舍远嘛,谁让咱大四啊,学校把我们发配到鸟不拉屎的角落。” “再远也用不了八分钟啊,平常你六七分钟已经算最迟了,再说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时间就是谋财害命,你知道吗?” ‘知道,我也说不清,反涨就是穿了个衣服洗了个脸,弄了弄发型擦了擦皮鞋就赶紧以刘翔的速度冲了过来——哦,我还小了个便。 王可颜笑着白了许言午一眼:“贫嘴。” “看,”刘燕笑着对夏天说,“这小两口,不吵架不舒服啊?” “停!”许言午笑着对刘燕夏天说,“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万一让王永知道了我还不得被千刀万剐了。” “就是。”王可颜也说。 “没事儿,我也是随口一说。”刘燕说。 王可颜:“以后不许随口说了,再说我晚上揭你被子。” “不就随口说说嘛,犯得着紧张吗?”夏天说。 刘燕:“我还觉得你和许言午很合适呢,难道说错了?” “那倒是真的,”许言午看着王可颜,一脸自信和自恋,“你说,像我这么坏的好男人你上哪儿找去?” “呕……”王可颜做出呕吐的样子。 吃晚饭,安意和张丽在湖边散步,张丽抱怨着说:“你看人家许言午,王可颜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人家都对王可颜那么好,知道说甜言蜜语,讲笑话逗她开心,你都不给我讲,我不得不怀疑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么浓。” “当然了。”安意笑着摸着她的长发,“正好那天胡小秋给李蕾讲了一个笑话,要不我讲给你听?” 张丽拉着安意的胳膊:“快快快,讲。” “从前……”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张丽自作聪明地以为安意要给他讲这个。 “什么呀,听我讲。” “哦。” “从前有一只小白兔,有天妈妈不在,它觉得自己成年了可以保护自己了,于是就偷偷跑出去玩儿,结果迷路了就回不去了,他就找啊找,找啊找,就遇到了一只黑兔子,他说‘黑兔子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吗?’小黑兔明明不知道,但它见小白兔长得漂亮就起了色心,它就说你和我那个我就告诉你——那个你知道不?”安意突然坏笑着问一句。 “讨厌,快讲啊。” “小白兔想回家,就和小黑兔那个了,然后小黑兔说你一直往南就行,小白兔就一直往南走,后来遇到了小灰兔,小灰兔也不知道小白兔大家,但它也见小白兔长的漂亮而起了色心,就说你和我那个我就告诉你……” “怎么动物也这么色啊?”张丽问。 “听不听了?”安意嫌她打断了他。 “听,听,继续。” 安意又接着说:“小白兔犹豫了,但没办法就只好从了,后来那个了之后小灰兔又让小白兔往东走,往东走小白兔遇见了小花兔,小花兔知道小白兔的家,但它也提出要和小白兔那个,小白兔一想反正都和小黑兔小灰兔那个了也就无所谓了,就和小花兔也那个了,后来在小花兔的指引下回到了家,但不久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并产下一只小子,你说这只小兔子是什么颜色的?” 张丽想了一下:“黑色?” “不对!” “白色?” “不对!” “灰色?” “不对!” “花色,一定是花色,杂交的嘛。“ “也不对。” “不会吧,难道是无色的透明的?” “胡扯!好好想想。” 张丽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 “想知道答案吗?” “想。” “真的想?” “真的想!” “好,听仔细了,其实最后的答案就是:你跟我那个我就告诉你,哈哈。” “想听什么?”草坪上的胡小秋拨弄着吉他弦对李蕾说。 “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 “呵呵,人不可貌相,水不可瓢量。”胡小秋自信地说,“我们四兄弟可是各有所长的。” “四兄弟?”李蕾不解地问。 “哦,忘了,”胡小秋这才想起什么来,“我们本是四兄弟,小星参加全国魅力男生现在去北京培训了,完了他要带便郑州赛区参加全国总决赛的。” “哇噻,他全名是不是叫罗小星?” “是啊。” “是不是长的帅帅的戴个耳钉看着很腼腆?” “是啊。” “那我见过他,他不是常被邀请参加学校的大型晚会嘛?他只要一上台下面的女生能把嗓子喊哑,太疯狂了!” “他的确很有魅力。” “那你怎么才说,好歹也让我有机会找他签个名嘛。” “切,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他给你签一百个名也行。” “好啊,我发现你们宿舍真是不简单,罗小星擅长唱歌,安意擅长跳舞,许言午擅长写作,你擅长弹吉他,这是绝了。” “大家平常虽然玩的疯点儿,但做事的时候都是很认真的,平常没事的时间我们就在宿舍听着轻音乐,下下棋,聊聊天,有时还跳跳舞,又是我写好曲子,许言午填词,然后由小星唱,安意就跟着调子跳舞。” “真棒!” “是不是挺享受的?” “是” “大一刚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傻,有一段时间挺迷茫,然后就各自加入了喜欢的社团和学生会。”他点上一支烟说:“时间过的真快,我们兄弟四个相互影响着彼此,大家都长大了,尤其是我学到了言午身上的文人气。当然,他也学到了我身上的流氓气,哈哈。” 李蕾也跟着他笑了。 “好了,给你弹一曲吧。”他把烟叼在嘴里,试两下弦开始弹起来。 舒缓的曲子像从遥远的国度蔓延过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白桦林》。”李蕾说。 “对!”胡小秋眯着眼睛弹着,不知是怕被烟熏了眼睛还是陶醉在了过往的记忆中,总之让人不愿打断。李蕾这才发现眼前这个貌似凶煞的男生有几分可爱和让人迷恋。 弹完后,胡小秋吸两口烟回味地说:“这是我吉他生涯中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家乡的白桦林真的很美。辽阔的草原,美丽的白桦林,天永远是那么的蓝。” “有机会真想去你们内蒙看看。”李蕾向往地说。 “一定有机会,大块的牛羊肉,大碗的马奶酒,悠扬的马头琴欢迎你。” “真诱人!” 李蕾笑一下说:“你会弹吉他我很诧异,因为你给人的感觉是很爷们儿,很粗犷的感觉。尤其是你的眼睛,很邪气,那么锐利。好像要一眼把别人看穿,我第一次见你还觉得你像黑社会,说真的,你的眼睛像……” “像狼是吗?” “嗯。” 胡小秋笑起来:“没事的,许言午也这么说过。” “不过,今天我重新认识了你。” “那就好。”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学吉他?”李蕾问他。 胡小秋看着她的眼睛,叹一口气说:“是为了一个女孩。” “嗯?” “我高中时就喜欢她,她很喜欢听吉他演奏,她手机里几乎全是吉他曲子,后来我就为了让她开心,就学了。” “她很开心?” “嗯。” “每次都听得入迷。” “吉他好学吗?” 胡小秋伸出一只手:“摸一下我的指尖。” 李蕾一个个摸过去,说:“硬的。” “是茧子。”胡小秋淡淡地说。 “你们后来怎么……” “她爱上了别人,我们本来一起说好来郑州上学,在同一所学校,然后毕业后一起回内蒙。后来高三的假期闹了矛盾,她就不理我了。庆幸的是我们都被录取了,她赌气先来学校了,我本来想着等着到学校给她解释那场误会的。可当我来学校时,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而且,还是我们以前一个班的同学。” “她……”李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罢,是你的总归不会走,不是你的留也没用。那会儿我很痛苦,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晚烟抽到嘴麻。幸好有兄弟们,他们陪我说话,陪我失眠,陪我喝酒买醉,你信吗?”他望着李蕾,“我哭过。” “我信。”她感慨地说:“原来每个人都有过伤痛的经历。” “但我们仍要坚强而虚伪地活着。” “在学校碰见过她吗?” “嗯。” “是不是会很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就当不认识对方。” “最熟悉的陌生人。” “对,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