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夜半求救声 上海某女子被深夜回家的老公怒砍三十余刀,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凶手落网后经核实患有严重心理疾病,重庆某大学生也因心情压抑,在宿舍水桶里下药,毒杀五名室友,行为耸人听闻。  当你看到这些案例的时候,也许你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带着猎奇的心理庆幸自己心智健康,可真是那样吗?不要告诉我你从未迷茫过,也许我们,都曾未清醒!   我是名催眠师,这几年我见识到了不被人知的贪婪,刻意压制的傲慢,自我鞭挞的谴责,痛苦不堪的梦魇,无法宣泄的狂暴,这段经历的开始,应该从叔叔的那场病讲起…   前些年,叔叔东拼西凑帮表哥交了首付,为减轻儿子压力,六旬的他苦苦哀求跟了多年的工头,又接了几份工,大晚上爬在三十多米的楼上工作,终于在三月初把房贷还完,没想到累出了癌症。   我去医院看望叔叔时,婶婶头发凌乱,面色憔悴,拄着拐杖哽咽:“老李这辈子命苦啊,我年轻时候为救儿子,把腿给压断了,再不能工作,他又没什么手艺,跟着刘工头忙了一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却又…”   我急忙安慰,看着床上老态龙钟的叔叔,头发因化疗全部掉光,双眼发黑往里深陷,消瘦的面庞,十分可怜。   这时,有名护士走进病房,叫醒叔叔吃药,叔叔狠狠把她推开,咆哮道:“不吃!快给我打一针安乐剂。”   护士说:“打什么安乐剂,这个病能治好!”   婶婶一瘸一拐走过来,夺过来药往叔叔嘴巴里塞,叔叔紧紧闭着嘴,使劲儿的晃动脑袋,药被洒在了地上,婶婶跪下去抱着脸痛哭起来,我和护士急忙把婶婶扶起来,她哭着说你要是不想活了,那今晚咱俩就吃老鼠药吧,叔叔冷冷的看着窗外,对婶婶的悲伤不为所动。   在走廊上,护士让婶婶多做下叔叔思想工作,中午我请婶婶在医院旁边吃饭,婶婶伤心的说,叔叔自从检查出了癌细胞,情绪低落,非但不配合治疗,还经常在深夜里大喊大叫,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婶婶劝了他很多次,但都不行。   说李叔叔不想活吧?他同意住院,每次化疗也都闭着眼默许,说他想活吧,平时吃药什么的总拒绝,没人明白他的意思。   联想李叔叔刚才的态度,我实在难以置信叔叔会有活下去的欲望,我悄悄看了婶婶一眼,发现她正在看我,惊愕的她慌忙把眼神移开。   几天后,我下夜班路过医院,在附近超市买了箱奶上去看叔叔,在病房门口,我听到叔叔在里面大喊大叫,我把身子埋低到窗户下方,爬在门上听。   叔叔哭着哀求:“你走开,我不要成你那个样子,我不会死的。”   跟着,屋里传出响亮的磕头和叔叔可怜的哀求声:“我求求你,我还没有抱孙子,不要让我死。”   最后,叔叔用种绝望的口气嗦着咆哮:“走开,我不怕你的!我想活下去!别以为我不敢说出来这件事情!”   忽然,叔叔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惊讶的站起身,此刻婶婶从里面把门打开了,她看到我后十分惊讶,问:“你在门外多久了?”   我竭力镇静:“我下夜班路过,买了箱奶来看叔叔,刚打算敲门,你就打开啦。”   婶婶看了看我手里的奶:“你没听到老李说话?”   我摇摇头,表示刚到,婶婶紧张的表情舒缓了些:“你叔叔已经睡着了,把奶给我吧。”   让婶婶拄着拐杖提奶我可不好意思,笑着说帮她提进去,婶婶非要自己拿,还不停用身子阻碍我往屋里看,推攘了几下后,婶婶忽然很生气的让我出去,否则会影响叔叔睡觉,我被吓了一跳,把奶交给她后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我想回头看下病房里的情况,门已经关上,隔着窗户看进去黑漆漆一片。   在电梯前,我遇到了那天上午的护士,她认出了我,问是不是来看李病人?我点点头,她叹了口气:“他是你叔叔吧?你劝他积极配合治疗,否则再拖几天,癌症会成为恶性,那时候医生也无力回天了。”   我踌躇了下,问李叔叔在接受化疗上态度怎样?   护士说这位病人很矛盾,在吃药遏制病情上,十分不配合,可又不反对化疗,他似乎很想活下来,又怕活下来,联想到刚才叔叔的喊话,我感觉婶婶隐瞒了一些事情,也许护士知道,   我问:“听婶婶说,叔叔经常在夜里大喊大叫,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这是真的吗?”   护士惊讶的望着我:“她竟然对你说了这事儿?没错,病人每天晚上都会大喊着不想死之类的话,可白天表现大相径庭,有个医生很疑惑的反问病人,既然不想治疗,昨晚上为什么说那种话?病人被激怒了,生气的要跳窗户,你婶婶愤懑的和医生理论,差点打起来,为不影响其他病人休息,院长在楼顶帮他安排了间靠近角落的病房,还特别嘱咐我们,不要提他半夜喊救命这件事呢。”   护士把手插进口袋,自言自语:“这个病人也真是奇怪,我要去值班了,你还是好好劝劝叔叔吧。”   望着护士的背影,我满腹狐疑,打算找个机会向婶婶问个明白。   几天后,发生了一件我不得不问婶婶的事情,叔叔执意自杀。   婶婶很慌张的给我打电话,说李叔叔想不开,化疗时把针头扒下来猛扎自己的身体,还好被发现及时。   护士又尝试着帮他化疗,可李叔叔根本不让,剧烈的反抗下护士只好把他送回原来病房,李叔叔大喊着:“治不好了,已经治不好了。”要从窗户跳下去,婶婶把窗户锁住后,他又要用脑袋撞墙,总之是抱着必死之心了。   医院用绷带把李叔叔固定在床上,强行给他化疗,又加了些镇定剂,李叔叔这才平静下去。   我让婶婶别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医院,婶婶正在楼下买水果,见到我们后痛哭流涕。   我帮婶婶结了帐,拎着水果上楼,不停安慰婶婶,我注意观察着她,婶婶每次擦眼泪,都要悄悄看了一下我,发现我也在看她后又惊愕的把目光移开,像是心里有鬼。   打开病房门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片刻后,婶婶痛哭起来。 正文 第二章 想活必须死 被封着嘴巴,绑在床上的李叔叔用尽全力挣扎,发颤的病床哐当作响,婶婶跑过去抱着叔叔痛哭:“你要是真不想活了,晚上我就去买老鼠药。”  医生给叔叔注射了镇定剂,我担心婶婶做傻事开口安慰,婶婶让我先出去,她想单独陪叔叔。   在走廊外,我难受的点了支烟,又碰上那晚的护士,她严肃的让我把烟捻灭,我照办了,抬头看到她正在警惕的看着病房,她看到我后,用低而神秘的声音说:“大兄弟,我认识个朋友,没准能救你叔叔,否则半个月后,你叔叔就算想活,也活不成了。”   我好奇的问叔叔得的是癌症,救他的不该是医生吗?护士眯着眼说:“可没那么简单。”   跟着,护士贴近我耳朵,用低的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叔叔半夜求救的时候,谁在病房里呢?”   她把一张卡片塞进我的口袋,说了句‘别让你婶婶知道’转身离开,我正要去问,婶婶开门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护士背影,眼神中有丝不安,但被刻意掩饰了,她问:“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我忙不迭摇头,婶婶的脸绷的更紧:“振杰,你最好讲实话,否则很危险。”   联想到护士不让婶婶知道,我有些踌躇,到底该相信谁,犹豫片刻后,我决定听护士的,把婶婶扶到屋里安慰,告诉她真没什么,可自始至终,婶婶紧张的脸都没放松。   回到家里,把护士塞进我口袋的卡片拿出来看了下,上面写了个名字‘徐先生’还有他的电话号码。   我和徐先生约在平原路的一家咖啡厅见面,我提前赶到,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把卡号发给他,十几分钟后,一个身穿格子衬衣,浅蓝色牛仔裤的男人拍了下我,用洪钟般的声音问:“你是杨振杰吗?”   我点点头,男人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徐先生,你要找的人。”   我急忙和他握手,叫来服务员,帮他点了一杯咖啡,徐先生把奶倒进咖啡里,又加了些糖,边用勺子搅动边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情?我详细的和他讲了叔叔的情况,徐先生拿起来咖啡抿了口:“按照你的说法,你叔叔在白天的时候,很极端的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在夜里,却哀求着别人让自己活下去?”   我说:“没错。”   徐先生问:“那你心里有答案吗?或则怀疑过什么没?”   我想了下,把婶婶反常和他讲了,徐先生右手托腮,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白天想死,晚上想活…”   几分钟后,徐先生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胸有成竹看着我:“杨振杰,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叔叔想活下来。”   我问:“那他白天的行为怎么解释?”   徐先生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因为想活,所以他必须去死!”   我绞破脑汁也不明白这句话意思,当我真正理解时,一切都晚了,当然,那也是后话。   我问他死了还怎么活?徐先生伸出手:“我可以救你叔叔,但不是白帮忙,而要收费。”   叔叔为人憨厚,小时候也很疼我,为他花点钱不算啥,因为徐先生是干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所以不安于稀里糊涂把钱交了,我本想提几个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只要偏离交钱这个话题,徐先生就不耐烦的站起来,弹弹身上的灰尘要走,我无奈的把钱包里的三百块钱现金拍在桌子上:“这总够了吧?”   徐先生‘噗’的下笑了,说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当时我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二,三百块要近十天才能赚到,没想到他还嫌少,我问他到底要多少?徐先生伸出五根手指头,我猜测道:“五百块钱?”   徐先生摇摇头:“是五千。”   我惊讶的张大嘴巴:“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徐先生没有废话,转身就走,这什么态度?我立刻把他拉住:“算是我怕了你,五千就五千吧,但你怎么保证拿到钱一定能治好我叔叔?头次合作,你也要为我考虑考虑。”   他看了下我,说:“杨振杰,你小子蛮可爱的,我给你个特权,先拿两千块钱押金,治好了再把余下的五千给我,怎么样?”   我问治不好呢?他瞪了我一眼:“没那种可能!”我心想还挺自信,问他理由,他很装逼的说了句:“因为我是徐先生。”   对叔叔的爱让我选择相信他,在附近找了家银行,又取出一千七百块钱,带着钱包里的三百一起交给他,徐先生数了下,高兴的把钱塞进口袋里,让我带他去医院看看李叔叔。   和徐先生来到病房门口时,里面传来了叔叔大喊大叫的声音:“让我死吧,治不好了,求求你们让我死了吧。”   徐先生看了下周围,默默点点头,叔叔的声音也渐渐变小消失,几名护士和医生走了出来,应该是刚给叔叔打过镇定剂,我和徐先生进到病房里,叔叔平静的躺在床上输液,婶婶拄着拐杖在他床头哭,见到我们后,婶婶有些紧张的问:“这位是谁?”   我撒谎说是一个大学室友,刚才在医院下面碰到的,徐先生配合着说他的爸爸也在这里住院,我注意着他看婶婶的眼神,里面有一种警察审问犯人的威严,婶婶似乎不敢和他直视,心慌意乱。   徐先生走向窗台,摆弄了下上面的几盆花草,又张望外边,问:“每天晚上做那件事情,累不累?”   我感觉他在问婶婶,婶婶面红耳赤,低头垂目:“你…你在说什么?”   徐先生笑了笑:“没什么。”   徐先生拍拍我的肩膀:“小蛋刚搬到附近一座新盖的小区里,你还不知道吧?咱们一起去找他吃个饭吧。”   我明白徐先生是让借一步说话,于是辞别了婶婶,和他走出病房,在电梯里,我问徐先生怎么还不治我叔叔?徐先生让我别急,明天早上,他会在医院门口等我,两人再去趟李叔叔的房间,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正文 第三章 拿走的真相 第二天早上,我和徐先生在医院门口碰面,他并没着急进去,而是找了家早餐店,让我陪他吃饭。  徐先生一手拿着勺子喝胡辣汤,一手捏着油条:“你确定不吃吗?”   我摇摇头:“来时候吃过了,你说的真相是什么?”   徐先生笑了笑:“先吃饭。”   他吃的不紧不慢,还时不时看下手机,半个小时过去了,胡辣汤还有大半碗,我实在没了耐心,正打算催他快些,徐先生看手机的表情忽然变了,风卷残云的吃掉余下的油条和胡辣汤,用纸巾擦着嘴:“麻烦你把账结一下。”   我彻底无语,昨天不是刚给过钱?怎么还计较这几块?徐先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把纸巾扔进垃圾篓:“就算找朋友帮忙,也要请客吃饭吧。”   我无奈的去前台付了钱,心想这个徐先生,真是掉钱眼里了,分文不让…   来到病房,徐先生直接推门进去,婶婶不在,叔叔被绑在床上,但已经清醒,他把目光从天花板移过来,又慢慢看向天花板,绝望的说:“是小杰啊,叔叔治不好了,让我死吧。”   我正要安慰,徐先生悄悄掐了下我,疼的我呲牙咧嘴,他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治你的。”   我狠狠看着徐先生,他用眼神回应我别乱讲话,叔叔感兴趣的看了下他:“那你们是?”   徐先生从裤腿上抽出一把刀放在床头柜子上:“我是来让你解脱的。”   徐先生说着就去解绑着叔叔的绷带,我惊讶的去阻止,徐先生愤懑的把我推开,让我不要打断,在背对着叔叔时朝我快速眨眼。   这小子在干吗?我犹豫了下,决定先相信他,如果他真让我叔叔自杀,我非把他屎打出来。   叔叔坐起来,迟疑的看了眼柜上的匕首,忽然伸手去拿,却被徐先生粗壮用力的手牢牢抓住,他看着叔叔的眼睛,用种很柔性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现在活着很痛苦,但帮你前,我希望你帮我个忙,让我提几个问题。”   叔叔呆呆看着他,慢慢点点头,徐先生说:“很好,放松,我会让你如愿的,。”   叔叔的身体慢慢松弛,靠在床背上,徐先生缓缓松开手,叔叔手臂自然垂落下去。   徐先生问:“你在之前经常有极端行为,比如用针扎自己,跳楼等,对吗?能让我看一下伤口吗?”   叔叔答应了,他把左臂袖子翻上去,露出千疮百孔的伤口,徐先生仔细看了下,然后点点头:“很好,和我想的一样。”   徐先生拿出手机,让叔叔看着屏幕,说:“放松,放松,你正在花园里漫步,花香四溢,鸣啭歌唱…”   叔叔的眼皮开始变沉,他半睁着眼,无神望着手机屏幕,徐先生依然在重复那几句话。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吧,叔叔的眼睛慢慢闭上,木讷的说:“我在花园里…花香四溢…鸣啭歌唱…”   徐先生说:“很好,你看到蜜蜂和蝴蝶了吗?在你的左边。”   叔叔回答:“看到了…左边有蝴蝶…有蜜蜂…”   徐先生说:“继续往前走,有一扇木门,看到了吗?”   叔叔回答:“有扇木门…看到了…我快走到它面前了,我走到它面前了,这扇木门好薄,我感觉自己一拳就能打碎。”   徐先生微笑着说:“我相信你能打碎,但请不要这么粗鲁,轻轻的推开它,推开了吗?”   叔叔回答:“推开了。”   徐先生追问:“后面是什么?”   叔叔平静的脸染上了层哀泣的神色:“一座山,好多的草,没膝的枯草,背后的门不见了,这座山我好像见到过…我见到过…我…”   叔叔的情绪开始激动,胸前快速起伏,徐先生连忙顺着他的思路:“你见到过的,我也见到过,告诉我山上有什么?除了枯草外。”   叔叔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他似乎在努力寻找,因为他的脑袋在左右转动:“什么也没有,下雨了,我好冷…”   徐先生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叔叔又尖叫起来:“啊!有狗!好多狗朝我跑了过来!”   徐先生兴奋的问:“有多少?”   叔叔恐慌的说:“好几十条,它们朝我过来了,我要跑,不行,他们速度太快,他们要追上来了,追上来了…啊…咬住我了…咬住了我,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要那样…我还没抱孙子…”   叔叔的手臂凭空乱抓,咬着牙齿歪着脑袋,样子十分可怖,我很担心:“她怎么了?会不会有事儿?”   徐先生没有理我,而是继续追问:“它们为什么咬你?”   叔叔似乎不想回答:“我…我不知道,前面又出现了一条狗!啊!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来了!我要回去!”   徐先生很奇怪:“一条狗?它为什么不和追你的那些一起?有什么不同吗?”   叔叔大口喘气:“眼睛,它的眼睛不同,等等,身后的狗跑掉了,它们跑掉啦,这是狗王!”   徐先生问眼睛有什么特殊?叔叔没有回答,而是大喊着:“狗王追我,它要咬我,放过我…求你放过我…我…”   叔叔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情绪十分激动,我吓坏了,徐先生急忙把手伸到叔叔面前:“我数三下,你就会离开那里,在花园里熟睡,听到了吗?”   叔叔没有理他:“不要过来,放了我吧…”   徐先生开始数到“1…2…”   叔叔几乎要哭了,徐先生打了一个响指,同时喊道:“3!”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反应激烈的叔叔忽然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我开了眼界,问徐先生这是什么情况?他没有理我,走到窗台,在那些花盆里找着什么,忽然,他抬起了头,慌张的望着我:“不好!东西被拿走了!”   我问什么东西?徐先生拉开窗帘去看外边,哼了声:“她根本没有去医院餐厅,而是去了那个地方。”   我跑过去往窗外看,见婶婶拄着拐杖,进了医院大门,问这是怎么回事?徐先生严肃的看着我:“你婶婶,她拿走了真相。” 正文 第四章 钥匙 徐先生收起匕首,绑住叔叔,尽量把房间还原,带我走了出去,又小心翼翼把门关好,严肃的说:“咱们得快点离开,不能让你婶婶看到。”  我点点头,徐先生朝电梯方向走去,这家医院的电梯很特别,只在单数楼层,或则双数停,我们在九楼,如果乘坐单数电梯,就会和婶婶碰面,我拉住徐先生并且提醒了他,可他却淡淡一笑:“你婶婶在走步梯。”   我很疑惑:“婶婶腿脚不便,怎么可能走步梯上九楼?”   徐先生自信的要等电梯,门缓缓打开,我心跳加快,出乎意料的是,婶婶确实不在。   走出医院,徐先生带着我快速钻进路边一辆出租车里,他隔着防晒膜向叔叔病房位置看,我跟着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是婶婶。   我紧张的问:“她看到了吗?”   徐先生镇静的把手腕上的表展示给我看:“你婶婶拿走了真相,自然会格外谨慎,她用逆向思维想到别人以为自己走电梯,所以选择步梯,而一个瘸子,步梯上九楼的时间,到现在刚刚好。”   我对徐先生的缜密的推理,和临危不断的判断既惊讶又佩服,徐先生让司机把我们带到初次见面的咖啡馆,还是老位置,他抿了口滚烫的咖啡,边用勺子搅动边说:“你叔叔撒了谎。”   我没明白,徐先生十指交叉拖住下巴,把身体前倾:“如果你想死,你会用针头插自己哪里?”   我想了下:“喉咙,眼睛,太阳穴,甚至…”   徐先生补充道:“甚至后脑勺,心口,但绝不会是左臂!”   我似懂非懂,徐先生喝了口咖啡:“可你叔叔那些针,非但在左臂,还全部避开了血管,在我帮他松绑后,他没有立刻去拿匕首,虽然只有片刻的迟疑,但足以证明他对生命的留恋,因此我断定,你叔叔在白天,也想活。”   徐先生分析很符合逻辑,但不想死的叔叔,为什么要在白天自杀?这岂不是很矛盾?   徐先生喃喃的嘀咕:“还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我就全部想通了!”   分开时,徐先生说他要去寻找最后一把钥匙,打开被锁住的真相,然后通知我。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护士的电话,她的口气很着急:“你婶婶疯了!她大喊着屋子里还有一个人,执意要带你叔叔出院,可你叔叔这么走掉,病情会加速恶化,我们苦苦劝她,她非但不听,还要动手,你快来看看吧…”   我连忙赶到医院,在病房门口看到了婶婶和几个医生在推攘,婶婶恐慌的说着:“让我们走,继续呆在这里都会死的!他不会再来了,继续在这里我们会死的。”   医生们耐心劝说:“你爱人病情不允许他出院的,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害你们。”   婶婶瞪大眼睛望着他:“有,放我们走。”   叔叔傻笑着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冷漠,婶婶恐慌的去推医生,被阻止后怒不可遏,抬手便打,我正要过去阻止,手机震动了下,是徐先生发来的彩信,点开后我呆住了!   我惊讶的无法动弹,电话声把我唤醒,接通后听到徐先生的声音:“这就是钥匙!我已经知道全部真相了。”   徐先生又想到了什么,交代道:“千万别让他们逃掉!我马上过去。” 正文 第五章 梦境 我连忙过去劝说,婶婶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狠狠把我推开,挤出了人群,医生们无奈的叹气,我追上去安慰,但婶婶无动于衷,坚持要办理出院手续。  我说:“叔叔不再治疗可能会死掉!你在害他!”   婶婶投来责备和愤怒的目光:“留在这里,会被你给害死!我这是在救他。”   “我怎么会害叔叔呢?”我正在想怎么解释,徐斯维出现在我们面前,他弯腰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婶婶顿了下,脸上露出丝不安,然后低下头,拉着叔叔想快速走过去,却被徐斯维抓住手臂质问:“你还想隐瞒多久?”   婶婶惶恐的说:“隐…隐瞒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徐斯维哼了声,从口袋拿出手机,把屏幕伸到婶婶面前,我注意到非但婶婶,连叔叔的表情都变了!徐斯维收起来手机,说:“回去吧,只有我知道该怎么办。”   婶婶犹豫了片刻,茫然的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去,刚才的医生护士满脸惊讶。   回到病房,婶婶把门关上,徐斯维从桌上抽出几个一次性杯子,帮每人倒了杯水,他抿了口后先讲起了话:“那个地方我去过了,确实很荒凉,还有治好你老公的药,我也看过了。”   婶婶手里的杯子被掐的有些变形,徐斯维走到叔叔面前,朝他笑笑:“其实你并不想死,但你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自杀,下面,就让我来解开这一个个的谜团吧。”   徐先生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很薄的笔记本,娴熟的打开了段视频,摆在床上后让我们去看:“先从你叔叔半夜里求救讲吧,因为我感觉这是病根。”   画面里的场景我并不陌生,正是我们所在的病房,视频下角的时间是昨晚上凌晨一刻,平静躺在床上的叔叔忽然痉挛了起来,睡在旁边的婶婶急忙下床,叔叔坐起来双臂乱挥,惊恐的向后挪动,似乎有个可怕的东西在向他逼近!   叔叔摔下了床,退到角落,背靠着墙壁发抖,婶婶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忽然,叔叔面对着墙壁站直身体,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又跑到墙角,对着他站的位置磕头,跟着又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像是在自导自演的艺人,持续了十几分钟,叔叔靠在墙角睡着了,婶婶又把他抬到床上。   我满腹狐疑,注意了下婶婶,她正在低声啜泣,徐斯维拿着一盆花走了过来“我很佩服你敏锐的观察力,但你绝没想到,昨天我又放在这里一个微型摄像头。”   徐斯维从花朵里拿出一个和米粒大小的摄像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你叔叔每天晚上求饶的对象,是他自己,严格的讲,是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我疑惑的问:“另一个人格?”   徐斯维点点头:“人在零下二十多度的环境下,会为了保护自己,会让心脏停止跳动一到三个小时,保存仅有的热量,精神和身体类似,为保护自己,也会制造出多种人格,这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精神分裂症。”   徐斯维把摄像头装进口袋,拍了拍手,弹弹身上的灰尘:“你叔叔在内心深处,有一个人格特别想死,而且总是逼迫他去做自己本不想要做的事情,比如自杀,但保命的本能,让他分裂出了一个求生欲望特别强烈的人格!”   我问:“既然特别想活,又为什么想死呢?我感觉这句话很矛盾。”   徐斯维哈哈大笑:“我说过了,身体为活下去,会让心脏停止跳动几个小时,所以他想自杀,却又很想活,这并不矛盾。”   我问:“理由呢?”   徐斯维打开电脑里的图库,找出几张荒郊野外的照片,其中的杂草都有膝盖那么高,徐斯维说:“社会很真实吗?我不觉得,假如你逛街遇到地上有一百块钱,你很渴望捡起来装进口袋,会不会因为朋友在身边的原因,而假惺惺的等待失主?你家里遇到很大的困难,会不会因为面子的原因,闭口不谈?”   我不置可否,徐斯维继续说:“可在梦里,你却不会伪装,因为那才是最真正的你。”   我看着徐斯维兴奋的眼睛,问:“然后呢?你想表示什么?”   徐斯维指着那些照片:“我想说,每一个人,都未曾清醒,包括我,只有潜意识才最真实,也就是我们说的,梦。”   徐斯维说昨天他让叔叔进入潜意识当中,看到了一处很荒凉的山,很多狗在咬自己,他当时没明白,但当他打听到这个地方后,终于懂了。   我仔细看了看屏幕里的照片,忽然,我想到什么…!   徐斯维说:“在荒郊野外,很多狗咬他,那他为什么要去荒郊野外呢?不是出于好玩…”   “那些狗是找食物的,他们把我叔叔当成了食物!”我打断他道。   徐斯维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我说:“这个地方,我小时候去过,是郊外的一处荒坟,晚上还能看到鬼火呢,回家后我病了一场。”   徐斯维严肃的说:“纠正一下,鬼火是尸体中的磷自燃现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我无奈的笑笑:“好吧,没有鬼。”   徐斯维‘嗯’了下:“鬼由心生,心比鬼更可怕,你继续讲吧。”   我很佩服他的严谨态度:“因为那里经常有没有人认领的尸体扔去,所以不少野狗出没,把尸体当成食物吃掉,叔叔害怕的,就是被这些狗吃掉。”   徐斯维伸出拇指,我仍然有一点不明白:“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也许是叔叔对这个地方很畏惧。”   徐斯维摇摇头:“你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也就是所谓的真相。”   我问什么细节?在旁边的婶婶疯狂的用手扯着头发,悲伤和恐惧在她脸上投影出了双重烙印,她大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正文 第六章 我们是搭档 徐先生抓住婶婶两臂,严肃的望着她:“我必须要说!”  婶婶悲伤的啜泣:“…求你别讲…”   徐先生坚定的说:“我不允许病人在见到我后和以前一个样子!”   徐先生看了下我:“狗的眼睛有些特别,这就是真相!”   我回忆到追赶叔叔的几条狗,被一条眼睛特别的狗吓跑了,但不理解这证明了什么?   婶婶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徐先生又帮她倒了杯水,然后坐在我旁边,笑了笑:“那不是一条狗。”   “怎么可能?叔叔明明说是狗。”我道。   徐先生哈哈大笑:“只是比较相似罢了。”   拿手帕揩眼泪的婶婶抬起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我们:“他非但不来,还带走了所有的钱。”   徐先生点点头:“我拜访过他了。”   婶婶看了看床上不知道何时泪流满面的叔叔,终于讲出了她压抑很久的心事。   婶婶原本有一儿一女,二十几年前,厄运和她开了玩笑,让两个孩子同时患上重病,婶婶和叔叔没什么积蓄,东拼西凑也只能救活一个孩子,只好忍痛把女儿放弃了(那时我还小,父母也没告诉我还有个表姐)   婶婶含泪回忆,当时女儿从床这头滚到那头,又滚回这头,边用脑袋去撞墙边痛苦的呻吟:“谁来替替我,哪怕一会儿也好!我好疼!让我歇歇吧。”   这些年来,婶婶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肝肠寸断的女儿,质问她为什么不救自己?婶婶心里的这道伤疤,也被一次次的撕开,从未愈合。   因为儿子的命是牺牲掉女儿换来的,所以婶婶和叔叔对他百般呵护,关怀备至,印象中的表哥虽然学习差,毕业后在家里待业,但丰衣足食,也从没被骂,令我很羡慕。   上个月,叔叔被查出得了癌症,婶婶怕叔叔难过就瞒着没讲,但儿子知道后,非但把化验报告拿给叔叔,还劝他去安乐死。   婶婶即震惊又生气,找到儿子狠狠责备了他,可他的理由却很荒唐:“就算是癌症早期,做手术治好也活不过五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婶婶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他是你爹!”   他捂着脸,沉默片刻后咆哮着推倒婶婶,把拐杖扔出窗外,留下句‘除了买棺材,别想让我出一毛钱!’甩门离开。   叔叔的钱全部拿来帮儿子还了房贷,和婶婶费力才拼凑出两千块钱,婶婶又找朋友借,用轻松筹等软件,呼吁社会爱心人士捐了一些,勉强够给叔叔化疗,至始至终,儿子都没来看他爹一眼。   婶婶为不让叔叔难过,撒谎说儿子在外地办事太忙,叔叔心里却比谁都明白,每天深夜,婶婶都能听到叔叔在被窝里极力压制的哭泣声。   忽然有一天夜里,叔叔跳下床跑到墙角,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自导自演了徐先生拍摄到的那一幕,白天又会表现出很不想活的样子,婶婶意识到儿子的不孝,让叔叔精神受刺激变的不正常后,极力掩饰。   在徐先生来过的夜里,她从花盆里找到微型摄像头,去附近网吧查看视频,生气的砸碎,没想到还是被徐先生查明了这不堪的真相。   婶婶胡乱抓着头发,哭的悲恸欲绝:“直到今天,他都没有来看他爹一眼!早知道当年就该选择他妹妹,我真是瞎了眼。”   我气的胸口疼,握紧拳头,骂了句:“真他妈不是东西!”转身朝外走,却被徐先生拉住,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要干嘛?”   我愤懑的说:“去揍那畜生一顿,把他带过来!”   徐先生摇摇头:“你不够冷静。”   我正要说还冷静个屁,婶婶把我抱住,哀求道:“不要揍他,他从小都没挨过打。”   看着婶婶这样,我心如刀绞,这就是无私的母爱,你感恩报德,她高兴不已,你以怨报德,她也会含泪接受,一如既往的爱下去。   我叹了口气,把婶婶扶到床边坐下,徐先生问:“知道为什么你叔叔想死吗?”   我摇摇头,徐先生喝了口水,用沉重的语气说:“你表哥房贷刚刚还完,如果他医药费太多,就得借钱,甚至卖房,他不想拖累你表哥。”   我眼眶湿润了,徐先生继续说:“他想一死了之,可我说过,人为了活下去,会让心脏停止跳动几个小时,他的潜意识深处,有种活下去的欲望,在深夜睡着后支配躯体,所以产生了两种性格,他会不会被那群狗撕咬,是被那条眼睛特别的‘狗’所决定的,所以那些狗会害怕的逃跑,而他的心病,也需要这幅药。”   婶婶擦着眼泪:“你的意思,是让他来医院。”   徐先生点点头:“也许他已经心生愧疚,只差一个台阶,你自从那天以后,没有再去找过他吧。”   婶婶默默的点点头,徐先生笑了下:“你是他的妈妈,他心里明白你的好,去吧,拉他过来,一家人融洽快乐的生活,你老公的病自然会好。”   婶婶仰起下巴,用不自信的眼睛盯着徐先生:“他…会来吗?”   徐先生狠狠点了下头:“会的!”   离开病房时,我特意看了眼叔叔,他的脸上有两道泪痕划过…   在电梯里,我问徐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那条‘过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徐先生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天呢,你竟然这么笨。”   我生气的推了他一把,让别卖关子,他伸出手来:“那等下多付五百块钱,算是买个答案。”   我哭笑不得:“你应该姓钱,而不是徐。”但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从钱包抽出五百给他,徐先生开心的收下:“很简单,那是一匹白眼狼。”   这么简单?我肠子都快悔青了,在医院门口,徐先生指着旁边提醒道:“上次你去中国银行取钱的,这证明那是你的大卡,那边三百米距离有一个,咱们把账结一下吧。”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真心佩服他的观察力和逻辑推理能力,从自助取款机里提出三千块钱交给他,他很满意的装进钱包,然后看看手表:“快中午了,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吃个饭吧。”   我很惊讶,难道他要请客?徐先生把钱包塞到口袋里,整理下衣服:“我不挑食,你随便请点就行。”   我下巴差点掉地上,可惜说不过他,只能认栽,和他来到家饺子馆,我点了份活动套餐,徐先生从包里拿出本书认真看着,我猛然发现他很少玩手机,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看报纸,忍不住说:“你不看朋友圈吗?”   徐先生把眼睛从书本移向我,笑了笑:“在朋友圈晒美食,照片,车子的人,生活都不如意,我从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这番话很有道理,我佩服徐先生敏捷的思维和完美的逻辑,也许和他看的书多有关吧,吃饭时徐先生递给我一张名片:“如今的社会,滋生出太多的‘心理’病人,我是名催眠师,任务是驱除他们内心的黑暗,你身边有这样的病人,可以介绍给我,利润我分你三成。”   照徐先生这样一单五六千,三成就是一千五左右,顶我一个月工资,我当然乐意,可这种‘病人’上哪里去找呢?吃完了饭,我送他上车,他让我把钱先支付给司机,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人,徐先生临走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让你表哥快点去医院,否则来不及了。”   我问:“你不是说他会去的吗?”   徐先生笑着把车窗摇下:“那是安慰你婶婶呢。”   下午我就找到了表哥的家,却听邻居说,他从上个月开始,就很少来这里了,似乎怕什么人纠缠自己,我气的胸口疼,用力踹了表哥家的门几脚,把他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邻居,没有人不指责他的。   又过了三天,医院给我打了电话,说叔叔早上从八楼跳了下去,摔的血肉模糊,婶婶在厕所割了腕,两人尸体停放在医院没人来领也不是办法,要我联系办白事的尽快处理。   我匆忙赶到医院,见到叔叔和婶婶冰凉的尸体,我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悲伤和愤怒,我恨不得把表哥千刀万剐,可心里却明白,叔叔和婶婶不愿意看到表哥哪怕是受一点苦。   叔叔自杀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我猜测是怕自己病重拖累表哥,婶婶可能是怕表哥看到自己后心里会因愧疚而难受,所以选择跟叔叔去了,他们把一生的爱毫不保留给了表哥,虽然没有换来一丝的回报,但他们无怨无悔,这就是父母的爱,虽然不言,但重于泰山。   写下这个故事,也是希望更多人能知道这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爱,唤醒那些沉睡中的孝子,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天晚上,我缩在被窝里浏览论坛,被一条求助帖吸引,大概讲的是女儿接触过很多相亲对象,最长交往时间只有一周,男人就会离开并大骂女儿是疯子,看着三十多岁仍嫁不出去的女儿,这位母亲心急如焚,希望懂心理学的资深人士帮忙劝劝女儿,让她找个差不多的嫁掉,以免人老珠黄,仍孤身一人。   我不禁拿出徐先生的名片,想起他曾经讲过,介绍一笔生意,我可以拿三成利润,如果这个嫁不出去的女人确实是心理有疾病,就让徐先生来帮忙催眠分析下,倘若不是,就是我和这笔钱无缘,也不损失什么。   我按照帖子里留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是本地号码,但没人接听,我失望不已,第二天早上,我被铃声吵醒,一个苍老的女人问:“你好…请问你打我电话了吗?”   我揉着眼睛看了下号码,发现很眼熟,稍微回忆了下,立刻说没错,然后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名心理分析师,姓杨,昨晚上看到您的帖子,不知道您女儿现在好些了吗?”   女人不耐烦的说:“还有完没完?等下我就去把那条帖子删掉!”   我愣了,但马上明白过来,她肯定是把我和曾经找过去的骗子混为一谈了,急忙做出解释:“我真的是名心理分析师,我有个搭档,是很厉害的催眠师,倘若能够帮你找到病因,或则解决,再谈付款的事情,否则分文不取,怎样?”   女人迟疑了下:“你…你真的能帮我女儿?”   我笑着说:“百分百肯定那是骗子,但没有效果又不用花钱,您为什么不试试呢?”   女人犹豫了下:“那好吧,我姓葛,杨医生,你有时间见面谈吗?”   刚好今天是周末,我爽快的答应,和她约定中午在胜利街一家餐饮店见面,葛女士特别嘱咐要在雅间里谈,我能理解,提前十分钟赶到后,我让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正在看这里的特色菜,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堆满微笑的朝我伸出右手:“你好,是杨医生吗?”   我连忙和她握手,并且学着徐先生那样观察这个女人,她身材很好,一头秀黑的长发,穿着斑马长毛衣,黑色的打底裤下有双棕色的靴子,但如此性感的打扮,以及脸上的浓妆,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从她松弛的肌肉判断,年龄起码在五十五岁以上。   葛女士坐下来后,我把菜单递了过去,她翻开看半天,最后点了些蔬菜果汁。   我和葛女士随便聊了几句,等服务员把菜上完后,她把雅间的门关上,低声叹气:“杨医生,我做梦都想让女儿结婚,可每次给她介绍的对象,都谈不过一周,五年过去了,她已经三十三岁,再拖下去,岂不是更没人要?”   我很惊讶,问她五年介绍了多少对象?   葛女士愁眉不展:“已经记不清了,但女儿年纪越来越大,最近帮她介绍也越来越难了。”   我点点头,女人和男人相反,男人在二十岁时也许没钱,不被喜欢,但越老越有味道,也越有实力,可女人过了二十七八,会被下一波十八九岁的少女打败,所以在结婚上,女人会考虑更多。   我问她:“能具体说下,是怎么闹崩的吗?”   葛女士说:“这个…有些多…但以前带女儿找过心理医生,他们采访了几个男人,就是打电话了解情况那种,你懂吧?”   我点点头,让她继续,葛女士右手用力掐着左手,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有一个男人说,我女儿让他在商场最热闹的地方跪下来,向她道歉,那个男人不同意,女儿就打了他一巴掌,还把他手机给摔了。”   我很奇怪:“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你女儿的事情吗?”   葛女士摇摇头,又讲道:“还有一个男人,我本来都和她说好的答应那个男人,但他被拒绝了,我女儿还把一杯酒全洒在他脸上,侮辱他这辈子找不到妻子。”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葛女士叹了口气,又是摇摇头。   这算什么回答?我正要追问,葛女士又讲了几个案例,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第三个男人是散步时被女儿推向疾驶的汽车,幸亏司机刹车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四个男人每次和女儿约会,她都会带另外一个男人,当着那人的面亲热。   我对这些行为既费解又气愤,这几个男人是脾气好,否则还不得把葛女士女儿打死?   葛女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掉,我猛然发现她已经喝掉整整一杯二锅头,但丝毫没有醉意。   葛女士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我,我快速拆开,葛女士说:“这些是以前心理医生整理的资料,他们给说我女儿患有妄想症,对了,我女儿好像说她有火眼金睛,能看出别人是不是真爱自己…医生给开了很多药,但吃过后没有任何作用。”   我已经拿出了里面的文件,粗略翻了翻,又重新装好,告诉她需要带回去给自己搭档看看,葛女士点点头:“杨医生,拜托你一定要设法治好我的女儿,否则再拖下去,她就真的…”   我让她放心,又聊了几句,临走时我猛然想到什么,问她有没有女儿照片?葛女士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她女儿虽然三十多岁,但身材性感,长相美丽,看来不是外貌的原因,我让她加了下我的微信,把照片发过来,保存在手机里。   回到家后,我把那些资料仔细阅读了下,文件里的内容是用对话形式记录的,为阅读方便,我简单处理了下,但大意没变,首先是第一个男人,他的口述是:   “经过葛薇(葛女士女儿)妈妈介绍,我决定尝试着和她交往,见面后我试探性的问葛薇喜欢的话题,但她警戒心很强,我前后聊了快二十个话题,她全都表现的不感兴趣,像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吃完了饭,我和她在商场里闲逛,想帮她买件衣服,可走到最热闹的地段后,葛薇忽然让我跪下去,向她道歉,我很疑惑,问道什么歉?结果被她狠狠抽了一巴掌,当时我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把我手机给摔了,这个女人真的有病,而且很重!我建议关在精神病院,免得出来祸害人。”   第二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你说那个神经病?提到她我就来气,我是个生意人,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不缺女人,她妈妈磨破嘴皮,我才答应和她见面,没想到她开口就是:“不要企图追我,我对你没兴趣。”   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我挤出笑脸,告诉她只是想交个朋友,可每次我试图聊个有意思话题,她都会用种鄙夷的眼光瞪着我,似乎在看跳梁小丑,然后补充句:“告诉你,不要企图追我,趁早放弃吧。”   想做我妻子的女人多的是,我哪里受过这气?正要离开,她忽然把一杯酒泼在我的脸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你这种屌丝,这辈子都不会有妻子的。”   第三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啊,怎么说呢?我感觉如果她神经正常的话,还是个蛮不错的女孩子,因为她懂得比较多,话题面广,聊天不费力,你问我为什么分开她?我可不敢和她在一起,否则现在你也采访不到我了。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我送她回家,在街上散步时,她忽然问我愿意为她去死吗?我以为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只是调皮的问着玩,便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忽然变了脸色:“那你就为我去死吧!”狠狠推了我一把,幸亏身后那辆车刹住了,否则早把我压成肉饼了,提到那件遭遇我就害怕,这真是个神经病,看吧,迟早要有人死在她的手上。”   第四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是个淫1荡的女人,正常男人都不会和她在一起,每次约会,她就会叫上另外个男人,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还总说要为那个男人去死之类的,我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你说这种女人,娶她干嘛?做绿毛龟吗?”   看完这些资料,我几乎完全肯定,这个葛薇是名精神病人,徐先生应该有办法,我激动的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了很吵的声音,像是在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吵闹声越来越小,徐先生问:“谁?”   我说杨振杰,前几天你刚帮我叔叔消除了心理的阴影,徐先生‘哦’了声:“有点印象,怎么?还是你叔叔的事情吗?”   我告诉他:“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病人,她的问题比较复杂…”   徐先生不等我讲完:“无论多复杂,我都能找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你只管操心钱是否到位就行…” 正文 第七章 葛薇 这天晚上,我缩在被窝里浏览论坛,被一条求助帖吸引,大概讲的是女儿接触过很多相亲对象,最长交往时间只有一周,男人就会离开并大骂女儿是疯子,看着三十多岁仍嫁不出去的女儿,这位母亲心急如焚,希望懂心理学的资深人士帮忙劝劝女儿,让她找个差不多的嫁掉,以免人老珠黄,仍孤身一人。  我不禁拿出徐斯维的名片,想起他曾经讲过,介绍一笔生意,我可以拿三成利润,如果这个嫁不出去的女人确实是心理有疾病,就让徐斯维来帮忙催眠分析下,倘若不是,就是我和这笔钱无缘,也不损失什么。   我按照帖子里留的联系方式拨打了过去,是本地号码,但没人接听,我失望不已,第二天早上,我被铃声吵醒,一个苍老的女人问:“你好…请问你打我电话了吗?”   我揉着眼睛看了下号码,发现很眼熟,稍微回忆了下,立刻说没错,然后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名心理分析师,姓杨,昨晚上看到您的帖子,不知道您女儿现在好些了吗?”   女人不耐烦的说:“还有完没完?等下我就去把那条帖子删掉!”   我愣了,但马上明白过来,她肯定是把我和曾经找过去的骗子混为一谈了,急忙做出解释:“我真的是名心理分析师,我有个搭档,是很厉害的催眠师,倘若能够帮你找到病因,或则解决,再谈付款的事情,否则分文不取,怎样?”   女人迟疑了下:“你…你真的能帮我女儿?”   我笑着说:“百分百肯定那是骗子,但没有效果又不用花钱,您为什么不试试呢?”   女人犹豫了下:“那好吧,我姓葛,杨医生,你有时间见面谈吗?”   刚好今天是周末,我爽快的答应,和她约定中午在胜利街一家餐饮店见面,葛女士特别嘱咐要在雅间里谈,我能理解,提前十分钟赶到后,我让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正在看这里的特色菜,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堆满微笑的朝我伸出右手:“你好,是杨医生吗?”   我连忙和她握手,并且学着徐斯维那样观察这个女人,她身材很好,一头秀黑的长发,穿着斑马长毛衣,黑色的打底裤下有双棕色的靴子,但如此性感的打扮,以及脸上的浓妆,也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从她松弛的肌肉判断,年龄起码在五十五岁以上。   葛女士坐下来后,我把菜单递了过去,她翻开看半天,最后点了些蔬菜果汁。   我和葛女士随便聊了几句,等服务员把菜上完后,她把雅间的门关上,低声叹气:“杨医生,我做梦都想让女儿结婚,可每次给她介绍的对象,都谈不过一周,五年过去了,她已经三十三岁,再拖下去,岂不是更没人要?”   我很惊讶,问她五年介绍了多少对象?   葛女士愁眉不展:“已经记不清了,但女儿年纪越来越大,最近帮她介绍也越来越难了。”   我点点头,女人和男人相反,男人在二十岁时也许没钱,不被喜欢,但越老越有味道,也越有实力,可女人过了二十七八,会被下一波十八九岁的少女打败,所以在结婚上,女人会考虑更多。   我问她:“能具体说下,是怎么闹崩的吗?”   葛女士说:“这个…有些多…但以前带女儿找过心理医生,他们采访了几个男人,就是打电话了解情况那种,你懂吧?”   我点点头,让她继续,葛女士右手用力掐着左手,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有一个男人说,我女儿让他在商场最热闹的地方跪下来,向她道歉,那个男人不同意,女儿就打了他一巴掌,还把他手机给摔了。”   我很奇怪:“那个男人做了对不起你女儿的事情吗?”   葛女士摇摇头,又讲道:“还有一个男人,我本来都和她说好的答应那个男人,但他被拒绝了,我女儿还把一杯酒全洒在他脸上,侮辱他这辈子找不到妻子。”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葛女士叹了口气,又是摇摇头。   这算什么回答?我正要追问,葛女士又讲了几个案例,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第三个男人是散步时被女儿推向疾驶的汽车,幸亏司机刹车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四个男人每次和女儿约会,她都会带另外一个男人,当着那人的面亲热。   我对这些行为既费解又气愤,这几个男人是脾气好,否则还不得把葛女士女儿打死?   葛女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掉,我猛然发现她已经喝掉整整一杯二锅头,但丝毫没有醉意。   葛女士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我,我快速拆开,葛女士说:“这些是以前心理医生整理的资料,他们给说我女儿患有妄想症,对了,我女儿好像说她有火眼金睛,能看出别人是不是真爱自己…医生给开了很多药,但吃过后没有任何作用。”   我已经拿出了里面的文件,粗略翻了翻,又重新装好,告诉她需要带回去给自己搭档看看,葛女士点点头:“杨医生,拜托你一定要设法治好我的女儿,否则再拖下去,她就真的…”   我让她放心,又聊了几句,临走时我猛然想到什么,问她有没有女儿照片?葛女士从手机里找出一张,她女儿虽然三十多岁,但身材性感,长相美丽,看来不是外貌的原因,我让她加了下我的微信,把照片发过来,保存在手机里。   回到家后,我把那些资料仔细阅读了下,文件里的内容是用对话形式记录的,为阅读方便,我简单处理了下,但大意没变,首先是第一个男人,他的口述是:   “经过葛薇(葛女士女儿)妈妈介绍,我决定尝试着和她交往,见面后我试探性的问葛薇喜欢的话题,但她警戒心很强,我前后聊了快二十个话题,她全都表现的不感兴趣,像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吃完了饭,我和她在商场里闲逛,想帮她买件衣服,可走到最热闹的地段后,葛薇忽然让我跪下去,向她道歉,我很疑惑,问道什么歉?结果被她狠狠抽了一巴掌,当时我拿着手机,还没反应过来,她又把我手机给摔了,这个女人真的有病,而且很重!我建议关在精神病院,免得出来祸害人。”   第二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你说那个神经病?提到她我就来气,我是个生意人,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不缺女人,她妈妈磨破嘴皮,我才答应和她见面,没想到她开口就是:“不要企图追我,我对你没兴趣。”   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我挤出笑脸,告诉她只是想交个朋友,可每次我试图聊个有意思话题,她都会用种鄙夷的眼光瞪着我,似乎在看跳梁小丑,然后补充句:“告诉你,不要企图追我,趁早放弃吧。”   想做我妻子的女人多的是,我哪里受过这气?正要离开,她忽然把一杯酒泼在我的脸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喊:“你这种屌丝,这辈子都不会有妻子的。”   第三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啊,怎么说呢?我感觉如果她神经正常的话,还是个蛮不错的女孩子,因为她懂得比较多,话题面广,聊天不费力,你问我为什么分开她?我可不敢和她在一起,否则现在你也采访不到我了。   那天我们聊到很晚,我送她回家,在街上散步时,她忽然问我愿意为她去死吗?我以为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只是调皮的问着玩,便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忽然变了脸色:“那你就为我去死吧!”狠狠推了我一把,幸亏身后那辆车刹住了,否则早把我压成肉饼了,提到那件遭遇我就害怕,这真是个神经病,看吧,迟早要有人死在她的手上。”   第四个男人的口述:   “葛薇是个淫1荡的女人,正常男人都不会和她在一起,每次约会,她就会叫上另外个男人,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还总说要为那个男人去死之类的,我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你说这种女人,娶她干嘛?做绿毛龟吗?”   看完这些资料,我几乎完全肯定,这个葛薇是名精神病人,徐斯维应该有办法,我激动的拨通了他的电话,那边传来了很吵的声音,像是在酒吧夜总会之类的地方。   吵闹声越来越小,徐斯维问:“谁?”   我说杨振杰,前几天你刚帮我叔叔消除了心理的阴影,徐斯维‘哦’了声:“有点印象,怎么?还是你叔叔的事情吗?”   我告诉他:“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病人,她的问题比较复杂…”   徐斯维不等我讲完:“无论多复杂,我都能找到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自己,你只管操心钱是否到位就行…” 正文 第八章 火眼金睛 和徐先生约定在家咖啡馆见面,他认真的把卷宗看完,两手交叉托着下巴:“单从这些资料判断,我的结论和曾经看过葛薇的医生相同,她患有严重的妄想症,已经有了暴力倾向。”  我随手拿起一份,问:“又是保护自己?”   徐先生点点头:“身体无法承受要面对的现实时,就会出现‘选择性’失忆,精神分裂等,这是本能。”   徐先生仰头把咖啡喝完,站起身说:“要见到葛薇本人,我才可以做出更准确的判断,你约个时间,咱们再碰面。”   走到门口的徐先生忽然想到什么,踅回来问:“对了,这次定金是五千,找到病因再付五千,记得和客户讲明白。”   我很惊讶,怎么比上次贵这么多?徐先生严肃的说,因为他是徐先生,所以一定要比先前那些医生价格高!   我联系上葛女士,确认她能接受一万块的治疗费用后,才把搭档要见她女儿的事情讲出来,约好时间地点,我通知了徐先生,他没有多讲,只是提醒我记得带上定金。   因为之前答应过葛女士,治好了才付钱,所以这笔定金必须由我先垫出来,相当于我在徐先生身上压了赌注,赢了赚三千,输了赔五千,这对于月收入才一千多的我来讲代价可想而知。   三天后的下午,我和徐先生见到了葛薇,她头发干枯,眼袋下垂,皮肤松弛,神色苍白憔悴,放佛四十多岁,她的妈妈浓妆艳抹,性感妖娆,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互相做了介绍后,徐先生问道:“你好,我是名催眠师,听你妈妈说,你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是不够满意吗?”   葛薇用无神的眼睛看了下他,慢慢摇了摇头。   徐先生继续问:“那是…”   葛薇用种怪异的口气讲道:“因为他们不是人。”   徐先生和我互相看了看,葛女士很尴尬,徐先生哈哈大笑:“你让我想到了孙大圣。”   葛薇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孙大圣和我一样,无意中获得了这种能力,你知道花瓶理论吗?”   徐先生‘嗯’了下:“听说过,某所大学的教授采用脑电波仪器,让一个志愿者用眼睛看花瓶,在脑子里某个地点出现了特征,教授用黑布遮住学生的眼睛,再把花瓶放在他面前,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脑子里出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特征。”   葛薇点点头:“没错,人眼看到的只是假象,大脑看到的才真实。”   我有些懵,说那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的瞎子?葛薇严肃的回答:“很多人已经退化了这种能力,就好像人正常憋气是两到三分钟,有几个能做到?”   葛薇神秘兮兮的看了下周围的人:“坐在周围的,很多都不是人。”   徐先生问:“那是什么?”   葛薇指着旁边几个说道:“他是一头猪,他是一条狗,他是一匹狼…”   她的怪异举动引起了周围人注意,葛女士怕闹矛盾,立刻捂住葛薇的嘴巴,我注意了下徐先生,他正用锐利的眼睛扫射着葛薇指的那些人,然后快速在本子上写了点东西。   徐先生笑了笑:“看来我们不是在餐厅,而是动物园。”   葛薇推开妈妈,严肃的望着他:“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很认真。”   徐先生摆正态度:“哦,对了,你是怎样拥有这个能力的?可以讲讲吗?”   葛薇回忆道:“在五年前的夜里,我梦到一个金光闪闪的人,用手指轻轻弹了下我的脑袋,第二天,我在路上见到的男人,都长着动物的脑袋,开始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还去过医院,可后来我发现并非所有人都成了动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了一周,终于明白了,自己拥有了另一双眼睛。”   徐先生问:“你说这家餐厅里,还有些不是动物?”   葛薇指了几个人,说那些是真正的人,徐先生连忙在本子上记了下来,又顺着她的话聊了几句后,结束了访谈。   离开餐厅,徐先生提议把葛薇母女送到车上,途中他对葛薇的能力表现出很浓的兴趣,不停的指着周围的人,询问是什么动物,徐先生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我知道他是在寻找线索。   送走葛薇后,徐先生翻了翻手里的笔记,我问他知道真相了吗?徐先生笑了下:“总不能在这里讲吧?去你家怎样?”我说没问题。   徐先生已经坐在我面前,把笔记和卷宗看了很多遍,他点了支烟,皱着眉头沉思,我拿过来笔记随手翻看,上面用规整的字体写了‘拎包男女’‘排队买饭的夫妻’‘车站扶椅里睡觉的男人’等名称,在后面还有猫,狗,猪之类的动物标注。   联想到葛薇那套逻辑,我不禁闭上眼睛,努力去看眼前的本子,当然,我什么也没看到,不过这些精神病人的逻辑既严谨又清晰,如果意念稍微薄弱些,也许就被她给说服了。   我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徐先生把手里的香烟捻灭,问我看出端倪没?我摇摇头,他笑着说:“凡是被葛薇看成动物的人,都有个共同点。”   他用手指了下我,又指指自己,我恍然大悟,拿起来本子去看,果然是那样,可这又证明了什么呢?   徐先生用手掐着眉心,长吐口气:“有没有另一双眼睛我不知道,可有一点我能肯定,这个葛薇,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我哈哈大笑:“这当然,她显然是一个疯子。”   徐先生严肃的望着我:“你错了,她不是一个疯子,而是一个天才。”   徐先生分析道,被葛薇看成动物的人,全是男人,他开始想不通为什么,但在途中他假装接受葛薇的逻辑,询问一个坐在座椅上的男人时,葛薇说他是一条狗,而正在上车的一个男人,却被葛薇看成了是人,他这才抓住乱麻中的线头。   我没明白,徐先生拿出手机,翻出两张照片,这是他当时快速偷拍的,候车厅的椅子上,有一个肥胖的男人双手并拢放在胸前,正在闭目养神,正在上车的男人拎了两个大包。   徐先生问:“现在懂了吗?”   我思衬了片刻,无奈的摇摇头,徐先生叹了口气:“你真笨,我已经提示的这么明显了。”   他指着那个拎包的男人说:“注意看他旁边的女人,两手空空,那是他的妻子或则女朋友,因为我看到他们上车后坐在一起,并且做出了些暧昧的动作。”   他又看向那个肥胖的男人:“我刚拍摄完,就发现一个男人帮他拿来一瓶饮料,他们两个也是情侣,这就是他们被葛薇区分成人和动物的原因。”   我似懂非懂,问这个肥胖的男人被称为一条狗,有什么寓意吗?徐先生说:“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按照我们平常人的直观印象,肥胖的东西应该被称为猪,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咱们都被葛薇误导了。”   我没明白:“怎么误导?”   徐先生说:“咱们太注意细节,以至于看错了方向,猫,狗,狼它们都有一个共有的名称…”   我忍不住打断:“是动物?”   徐先生冷漠的说:“不,是禽兽。”   我表示这两个词一个意思,可徐先生却告诉我,动物是人在心平气和下客观的称呼,而禽兽是带有感情色彩的,也正是这条线索,让他确定葛薇在心里,痛恨一切不对女人照顾周到的男人,把他们比喻成禽兽!   我激动的问:“你是说,葛薇曾经被一个男人伤过心?”   徐先生点点头,双手抱臂,看着窗外道:“还有最后一点,我就完全想通了。”   徐先生整理了下资料,笑着问我有没有开店的想法?我没反应过来,他说原来有个心理诊所的医生,和他一直合作,可上周那个朋友出车祸去世了,他的家人打算把店铺转出去,徐先生想让我把店铺买下来,他当主治医生,这样非但能维护老客户,还能发展新客户,以后治疗病人也有个固定场地。   他还向我解释,催眠并没电影里那么神奇,必须要在病人意识最薄弱,或则甘心接受催眠时才能使用,而且每次催眠也要有目的,所赖以不是万金油,否则中国的精神病院全都得改成催眠院。   那家诊所位于新区,地段比较繁华,而且徐先生说的租金并不算贵,我正好也受够了上司的气,有创业的打算,心里不禁有了动摇。   徐先生让我今天不用答应,可以先考虑考虑,周末再做决定,然后他带着卷宗离开,说是要去找关键的钥匙。   夜里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开店的事情,虽然现在人上网的很多,但还是感觉现实靠谱,开个店铺总比网上找客户要好,更何况还有老客户,这时电话响了,是徐先生打来的,我正打算告诉他已经考虑好了,徐先生急急忙忙的说:“快,把葛薇妈妈的电话告诉我!”   我连忙翻出号码,用短信形式发给了他,又问他怎么了?徐先生说:“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会怎么发展,我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葛薇妈妈的电话,她吞吞吐吐,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杨…杨医生…我…我女儿她…她已经不需要治疗了…” 正文 第九章 东区开店 我惊讶的问为什么?葛女士回答,昨天晚上葛薇回来时神采奕奕,说她已经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情人,可以托付终生,葛女士很开心,虽然葛薇没讲出这个男人具体身份,但她感觉女儿的下半辈子总算是有了着落。  我表示祝福,葛女士说:“杨医生,今天我女儿大早起来,化了很浓的妆还把早餐做好了,完全变个人,无论怎样,我还是要感谢你,等下你把账号发我微信上,我去附近找家银行打钱。”   白拿的钱我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还先投进去五千呢,葛女士很守信用,没多久我就收到了一万块钱入账的短信。   我本以为徐先生听到葛薇好了后会惊讶,没想到他第一句是:“那余下的五千呢?这个记得找她要。”   我哭笑不得,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又给他转去两千块钱,留下来的八千扣除成本,是我该拿的抽成,徐先生哼了声:“你小子很自觉嘛,直接私吞。”   我把昨晚上的想法告诉了徐先生,约他中午出来吃饭具体聊开店的事情,徐先生交给我一个本子,是他写的开店注意事项,并没什么复杂的内容,无非是白天要待在医院,手机全天开着,印刷名片,多打广告等。   徐先生夹了口菜,说:“我没事儿也会在医院呆着,外边有单子就暂时离开,来病人可以让和他们约时间。”   虽然徐先生和那位朋友的家属在租金上讨价很久,但我的钱还不够,没办法,徐先生只好借给了我两万块钱,让我租下一年,每次赚钱只拿一成,剩下两成还钱,结清为止。   这没什么问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和许先生签下协议后,就和他带着钱去看店面,东区这些年日新月异,高楼大厦鳞次节比,早已不是以前的沼泽地,这家诊所开在繁华地段,客流量大,也容易寻找,徐先生和一个女人谈了几句,让我把钱付过后,女人便和我签订了协议,并且拿出把钥匙。   催眠室和客厅隔着一层玻璃,里面的装修风格和电影里那种螺旋壁画差不多,在客厅旁边有间小的办公室,我惬意的坐在真皮沙发上,微笑着问徐先生:“你为什么要帮我?”   徐先生把手里的卷宗放在门后的档案架上,微笑着说:“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他也姓杨。”   我看着徐先生的背影,竟也感觉到有些眼熟…   两天后,我正在当地论坛发布诊所的广告,葛女士打来电话,难道要我参加婚礼?接通后听到她的啜泣声:“杨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她…她又疯了。”   我诧异的问什么情况?葛女士说,今天中午,葛薇伤心的回到家里,哭的撕心裂肺,她急忙安慰,葛薇哭着把她推开,愤懑的骂着:“他不是人,原来他不是人!”   葛女士这才意识到女儿又犯病了,葛薇把自己关在卧室,一直哭到现在,葛女士很着急:“这该咋办?我本以为她好了,没想到还有妄想症。”   刚好徐先生在我旁边看卷宗,我捂着话筒,简单和徐先生讲了下情况,他把眼睛从卷宗上拿开,贪婪的望着我:“真的吗?那让她带女儿来咱们诊所吧,治好了再收五千块钱。”   我无奈的转告了徐先生的意思,好在葛女士态度是只要能治好女儿,钱无所谓。   等待他们的时候,徐先生搬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激动的翻着资料:“记不记得前几天晚上,我说发现了新的线索?”   我点点头,徐先生递过来一张纸,写着几个人名和身份“我特意给葛女士打电话要的,又让朋友去查了下这些人,发现了共同点。”他用手指了段文字:“都很有钱。”   看着手里的资料,我不置可否,但这不能证明什么,谁不想让女儿嫁个有钱人?徐先生点了支烟:“对一个人进行催眠,需要有目的,否则毫无意义。”   徐先生把只抽了几口的烟捻灭:“而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了。”   晚上七点多,葛女士带着葛薇来到诊所,葛薇精神状态很差,看起来比上次还憔悴,我帮他们倒了杯水,徐先生问:“还能用大脑看世界吗?”   葛薇用无神的眼睛看了下徐先生,慢慢点了点头。   徐先生哈哈大笑:“你很聪明,否则也臆想不出来这些。”   葛薇眼睛里露出丝愤怒:“你说什么?你在怀疑我?”   徐先生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你根本不具备那种能力,你不接受母亲介绍的男人,是因为你恨他们!情感让你看不清这个世界,让你不敢面对他们。”   葛薇的面部开始抽搐,眉毛向上扬起。   (后来徐先生告诉我,这是惊讶的表现,如果是生气,眉毛则会向下,眉毛一上一下,是疑惑,为不使剧情拖延,咱们先跳过这些。)   徐先生喝了口水:“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渴望被男人爱!”   葛薇低下了头,双手互相掐着,徐先生走到她面前,抱着她的两肩,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她:“你在害怕什么?”   葛薇忽然用手遮住脸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你说的很对,我也不想让妈妈失望,也想找个男人,可我不能,我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了禽兽,你能帮帮我吗?我好痛苦。”   徐先生露出了甜蜜自然的笑容:“可以。”   徐先生告诉葛薇,催眠可以找到她内心深处黑暗的源头,但需要她配合,不要有抵触心理,否则警戒心太强的话,对催眠很不利。   葛薇点点头,在徐先生的指示下走进了催眠室,葛女士不放心,要我和她一起进去,徐先生并没反对。   葛薇坐在松软宽大的沙发里,徐先生把摄像头对准这边:“因为很多人怕自己被催眠后,医生干出其他事情,所以催眠师在工作时要全程录像,你不介意吧?”   葛薇‘嗯’了下,徐先生走到她面前,拿出一颗催眠球,在她面前荡来荡去:“现在,眼睛盯着这颗球,放松。”   随着催眠球有节奏的摆动,葛薇的眼皮渐渐变沉,直到完全闭上,徐先生温柔的说:“很好,放松,在你面前,有一个螺旋楼梯,看到了吗?”   葛薇慢慢点了下头,徐先生说:“走下去,放轻松。”   葛薇机械性的说:“我在走,好长。”   徐先生说:“不长,再走几步,就能看见尽头,是扇木门,你看到了吗?”   葛薇回答:“看到了,我在木门前面。”   徐先生满意的让她推开木门,葛薇缓缓抬起来手臂,做了个推门的动作,站在我旁边的葛女士惊讶不已,低声说:“这…这就是催眠?”   我让她别出声,否则会影响徐先生催眠的效果,葛女士立刻捂住嘴巴,安静站在一旁。   徐先生引导道:“你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对吗?”   葛薇点点头:“是的…五年前的自己…”   徐先生问:“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哪里吗?”   葛薇左右转了转脑袋,慢吞吞的说:“一间很华丽的客厅…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上了楼…这里是…”   葛薇停住了,她脸有些红晕,呼吸急促起来,两手放下用力掐着沙发,葛女士焦急的问:“怎么回事?”   我对催眠的认识比她强不到哪里去,为不露短,敷衍道:“徐先生在呢,不必担心。”   徐先生把手伸到葛薇面前,继续问:“是什么地方?你看到了什么?”   葛薇用力晃着脑袋,喉咙里发出‘嗯嗯’的短促声音,徐先生皱了下眉,又提了相同的问题,没想到葛薇反应更加激烈,她的主导意识正在阻止潜在意识,如果继续催眠,很容易让意识混淆,造成精神分裂甚至醒不过来,但徐先生决定冒一次险!(这些也是后来徐先生告诉我的,不过现在我对心理分析有深刻见解,感兴趣的人可以问我)   徐先生换了一种问法:“二楼有人,对吗?”   葛薇咬着牙,说:“对…有人…”   徐先生问:“多少个?”   葛薇说:“很多…三五十个吧…”   徐先生想了下,又问道:“只有男人,对吗?”   葛薇摇摇头:“不…有男有女…”   徐先生右手托腮,正想提下一个问题,葛薇忽然两手抱头,大喊大叫起来:“都滚!滚开!都不是人!”   我吓了一跳,葛女士更加焦急,徐先生急忙把手伸到葛薇面前,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我数三下,你就会清醒过来。”   葛薇双手乱挥,嘴巴里发出惊恐的声音:“禽兽,你们都是禽兽,禽兽。”   徐先生大声喊道:“3!”   葛薇语句变的更加快速:“禽兽…禽兽…”   “2!”   “禽兽滚开…”   “1!醒来!”徐先生打了一个响指。   剧烈反应的葛薇忽然身体一软,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倒在沙发里,并且发出了酣睡声。   葛女士问:“她没事儿吧?”   徐先生点点头,指了下办公室,让我和他进去,葛女士则留下来照顾女儿,徐先生点了支烟,边在小黑板上写东西边说:“全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正文 第十章 完美情人 徐先生把葛薇的梦境简单罗列在黑板上,很多人,有男有女,禽兽,滚开,他右手夹着香烟,问:“看懂了吗?”  我摇摇头,徐先生猛抽了口烟,问我注意到葛薇上去二楼后的表现没?   这个我印象很深刻,因为她那样子…   徐先生说:“很像是在做1爱。”   我看了下徐先生,他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忌讳。   徐先生说:“当时她的主观意识竟然浮现出来,阻止潜意识,我断定她很不愿意提起那件事,而一个女人,最不想承认的,就是被人性1侵,不止一个人的性1侵。”   我表示赞成,因为有人做过调查,百分之八十的女人在被强1奸后,不会主动报1案,百分之十八会嫁给男人,只有百分之二会告诉警察。   徐先生把烟灰抖落在缸里,继续讲道:“我之前怀疑葛薇做了有钱人的小三,被捉奸在床后有了心理障碍,可她看到的还有女人,这非但推翻了我刚才的结论,还把之前的分析也给否决了。”   我看着小黑板上的关键字,试图把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但毫无头绪,徐先生把烟捻灭,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边思考。   这时,葛女士在门外敲门,说葛薇醒了,徐先生身体一颤,猛的拍了下前额,朝外大喊:“现在就来。”   徐先生问我葛薇在前几天,忽然有了好转,今天又发病了,对吗?我耐心把这件事重复了遍,徐先生眼睛里满是兴奋,我知道,他已经有了答案。   葛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身体虚弱,斜靠在葛女士肩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地板。   徐先生问:“感觉怎样?”   葛薇沉默不语。   葛女士焦急的问:“徐医生,我女儿她到底怎么回事?”   徐先生瞥了她一眼,满是鄙夷,葛女士脸上浮现出不安的神色,徐先生哼了声:“她怎么回事,你比我更清楚。”   葛女士惶恐的问:“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徐先生说:“你为女儿介绍男人,不是从五年前开始吧?”   葛女士吞吞吐吐:“这…不错…我开始也有介绍…我希望她…”   徐先生打断道:“你希望她当小三!”   葛女士张大嘴巴,瘫坐在沙发上,我注意到葛薇的眼神有了光彩,她慢慢抬起了头。   徐先生开始分析,葛薇被催眠后,走进了一间客厅,那其实是宾馆大厅,带她上楼的,是服务生,她很怕看到男人和女人在做那种事情,因为她此行目的,是捉奸!   徐先生看着惊讶的葛女士:“正常人看到做1爱的场面,也会有性1冲1动,你女儿被催眠后的反应很相似,她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为做1爱的男人,是你介绍给她的男友!”   徐先生伸出双手‘按三十个算…一年十个,也要三年,你至少在八年前就开始给她介绍对象,或则更早’他用严厉的眼神盯着葛女士,像警察审问犯人。   葛薇把头埋在胸里,低声哭泣,葛女士在被徐先生注视了几分钟后,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她用手遮住脸痛哭起来:“我也是为了小薇,为了我的女儿啊…”   听完葛薇的故事,我愣了。   葛女士年轻时,因长相美丽被很多男人追求,但她都没接受,而是不顾家人反对,选择了一个七十多岁的生意人,家人生气的和她断绝了关系,葛女士并不在乎,她感觉这个世界上只有金钱可靠。   三年后,那名七十多岁的生意人得病去世,家产被葛女士用诡计继承,虽然她有了很多钱,但她却总感觉自己没有被真正爱过,因此利用自己的身份,积极参加社交活动,尽可能多的勾1引男人,有富翁,穷小子,酒鬼等,但却从没有找到那种被爱的感觉。   葛女士自己也记不清和多少男人发生了关系,她也不知道葛薇是谁的女儿,因此骗葛薇她父亲很早就死掉了。   有次过年,葛薇带来一个帅气老实的男朋友,小伙子诚恳的表示想娶葛薇,葛女士这才发现那个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葛女士继承的遗产,早已经挥霍的所剩无几,看着女儿葛薇,她心里油然而生了一个贪婪的想法。   葛女士问小伙子的家庭状况,得知父母是普通工人,没房没车后,坚决反对葛薇和他在一起,葛薇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忤逆母亲,便和男友分了手。   葛女士开始物色有钱的男人,介绍给葛薇,那些公子哥各个都是把妹高手,葛薇涉世未深,被他们花言巧语的骗上了床,本以为找到真爱,没想到自己只是那些公子哥的玩物之一。   从二十一岁到二十八岁,葛薇被介绍了无数个男友,每次母亲都会鼓动她伸手要钱,葛薇经常向母亲抱怨,那些有钱人不适合自己,她已经捉奸无数,可母亲根本没听进去,心里面只有一个字,钱。   五年前的一天早上,葛薇醒来后严肃的表示,自己能够用大脑看人,说大街上的人全是动物,葛女士这才意识到,女儿疯了。   但她索要已经成了习惯,并没停止那肮脏的计划。   她多次寻找心理医生,是因为女儿这样,根本吊不到公子哥,她也会跟着捉禁见肘。   葛女士哭着说:“我对不起女儿,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发疯。”   我哼了声:“你他妈的配做一个母亲吗?竟然为自私和懒惰,牺牲女儿?你能忍受得住亲眼目睹最爱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不代表其他人都能!”   葛薇捂着嘴巴,身体剧烈颤抖,哭的很悲伤,也很令人心疼。   徐先生说:“恋爱是男人生命的一部分,却是女人一生的全部,你也不例外,你之所以总感觉没有爱,是因为你心里只有钱,所以爱在你的心里注定贫瘠,不能生根发芽。”   葛女士懊悔不已,徐先生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女儿前几天,是遇到第一个向她求婚的男人了吧?”   徐先生看向了葛薇,葛薇默默的点了下头,徐先生叹了口气:“他已经结婚了,对吗?”   葛薇流出两行眼泪,点了下头,徐先生说:“你在五年前梦到一个浑身发光的人,弹了自己脑袋一下,那是你真正爱的人,所以在你心里崩溃时出现了,你幻想他赐给了你辨认人和禽兽的能力,是因为你渴望他能在暗中保护你。”   徐先生又问:“如果我没猜错,那个男人曾经做过在最繁华的商场向你跪下认错,为你冒生命危险,甚至在你母亲羞辱他没机会娶你的时候,还在坚持追求,对吗?”   葛薇用伤感的眼睛看了下徐先生,默默点点头:“没错,我告诉他,妈妈不同意,可他一次又一次的追我,我妈妈为让他死心,设计让我在不知情下,当着他的面,和其他男人接吻,甚至被摸1胸,他终于…死心了…”   葛薇深深吸了口气:“可这个傻瓜,他一直在我心里,从没有离开过,前几天我遇到了他,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但今天上午,他告诉我自己有了家庭,我难以接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爱我的。”   葛薇看了眼坐在旁边的葛女士:“包括我的妈妈。”   葛女士哭着抱住女儿,却被用力推开,葛薇起身跑出诊所,葛女士打算去追,徐先生急忙把她拦住:“等下,你还没有付钱。”   葛女士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钱,徐先生这才松手,看着葛女士跑出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葛薇真是可怜,她为了妈妈,舍弃了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男人,可她妈妈,却从没有为她想过一点。”   徐先生哈哈大笑:“你小子就别煽情了,咱们是生意人,只管向钱看,这次五千你只能拿一千块,那两千块算是还我的了,明年我可不再借你钱了。”   我知道和许先生讲这些基本是对牛弹琴,点了点头,徐先生看了下表:“饿坏了,你要请我吃饭,算作我帮你医好了一个人的报答。”   我心想你是掉钱眼里了吗?搞得和这笔生意自己没赚一样,吃完了饭已经十点多,老规矩,我送徐先生上出租车,把钱提前支付给司机,徐先生摇下车窗时,我问了句:“葛薇…还能好吗?”   徐先生摇摇头:“她以后的情人,都不会完美。”   车窗合上,出租车驶开了,我独自站在马路上,心情压抑,想了很多,现在社会上,和葛女士这样的母亲并不在少数,耳熟能详的便是丈母娘要高价彩礼,让女儿嫁给一个负债累累的男人,和老公一起赚钱还债,自己却拿着彩礼享受,这真的是为了孩子吗?   我看不是,只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那廉价的虚荣,和懒惰的心罢了。   曾有位科学家做了场心里调研,越是有钱的人,幸福指数越低,因为钱并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时间,买不来亲情,买不来真爱。   写下葛薇这个故事,希望那些仍打算利用女儿为自己‘换’更多钱,甚至牺牲女儿成全儿子的父母能够反省,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你绝对信任的,就是子女,千万不要用他们的信任,当成伤害他们的资本,钱,买不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