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捡来的高手 南海市,东城区,万达广场外,沿街的树荫下是一排的地摊,靠停车场的路口还有四五个卖手机贴膜的。其中一个地摊上卖的是各式各样的木雕,个头都是手掌大小,摆在蓝色的塑料布上。  摊后坐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手中握着柄小刀,正在一块木头上雕刻着。坚硬的柳木,在他手中仿佛跟纸张一样的柔软,只是几下,就做出个大致的粗胚。   再用了不到一分钟,粗胚就细雕成型,眼眉鼻嘴,跟摊前小凳上坐着的中年妇人一模一样。少年又伸手到身旁的矿泉水瓶里抓出一把细沙,把雕件放在掌心里摸了几圈,再张开手,那雕件竟就这样打磨好了,在阳光的照射下,透着一层微光,像是上了蜡。   “可真像,小伙子,谢谢你。”   接过钱,少年咧嘴一笑:“不客气。”   一个人像雕件只收二十块钱,还是现做,这放哪儿都是良心价了。自打少年在这边摆摊以来,活都接不过来,送走了这位阿姨,他才有空休息。   在身后摸出个啃了一半的西瓜,刚要张嘴,眼前又出现一双白嫩的长腿。   少年盯着看了两眼,又低头哗啦啦的啃着西瓜。   长腿的主人驻足看了两三分钟才问:“你这对木雕怎么卖?”   少年放下瓜抬头看去。   站在摊前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长着张令人窒息的脸蛋,上身是件白色的短袖衬衣,膨胀的上围快把衬衣给顶开了,雪白的脖颈上还挂着条细项链,也不知坠子是什么,都陷到里面去了。下身则是条黑褐色的短裙,将她那细长双腿修饰得恰到好处。   似乎还有一阵香味,从少女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少年想起了大白兔奶糖。   “喂,问你呢,多少钱?”   少年回过神,瞄了眼少女看上的木雕,那是一对的,一个扎着双股辫的小女孩,正叉着腰在训斥一个捂着耳朵,蹲缩成一团的小男孩。   “五十。”   “这么便宜?你这是柳木吧?”   “水曲柳。”   少年心说她要嫌贵,送她也成。想着被那老头骗来南海,说让去找指腹为婚的媳妇儿带回寨子里完婚。可谁知一到南海,他就把手机和钱包掉了,这才跑到公园拔了根柳树。拿刀把树给切成小块的,摆了个地摊做这木雕。   三天凑了七八百,晚上先得换个地方住了,那火车站旁边的小旅社住着晚上不安生。   “五十也不贵。”少女撅着嘴,蹲下去拿起木雕。   少年不敢盯着她看,就他这视角,少女那裙子都快撩起来了,走了个大光。   少女像还没发现被看光光了,眼睛只是盯着木雕,这对小玩意儿,她越看越是喜欢,想要是送给灵儿做生日礼物她一定喜欢。   正要去拿钱,头才扭到一边,突然从旁边急驰过一辆摩托车,车上的人手一伸,就拽住少女脖子上的项链。   少女猝不及防,脖子跟着往后一仰,坐倒在地上,颈上的项链啪地一声断裂,被人抢走。   “啊!”   少女脖颈上现出一条血痕,她捂着脖子急说:“帮,帮我抢回来,那是我妈留给我的。”   少年扶起她:“他跑不了。”   少年随手抓起地摊上的木雕,抡圆了胳膊往前一扔。   那摩托车手在兴奋的想着这条项链能换多少钱,看上去链子是纯金的,那吊坠是块绿水晶,也不像是低档货,找人卖了,晚上找小姐就有着落了。   嘭!   背心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撞击力,车手身子一晃,喉头一甜,背像是被撕裂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车把,摩托车一摇,用力的摆动了几下,倒在地上,划出十多米远。   “拿来!”   少年追得飞快,几十米的距离,他才花了不到三四秒钟,少女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脖颈的疼痛。   “拿什么?”   车手整条腿被压在车轮下,他还不肯拿出项链,手往摔开一条缝的车座里伸,那里他放了把匕首。   这少年敢不识相,那就别怪我……   “啊!”   少年一脚踏在摩托车上,钢制的车架被他一踏,立刻改变形状,车轮也压得更紧,车手吃痛,大叫一声,手也没力去摸匕首,眼神怨毒的盯着少年。   “给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车手摸出项链递上去。   少年夺回项链,再用力一踩,摩托车的后轮被踏断,钢圈刺进车手的腿骨里。车手拿匕首的时候他看到了,要是遇上平常人,怕就遭殃了,这种人,不给他教训,他是不会学乖的。   “谢谢……你。”   少女接过项链,才发觉少年痴痴的盯着她的胸口看,脸颊瞬时一红,揉着脖子要起身。少年扶她,手肘又碰到她胸部,让他也脸红了:“你叫什么?”   “林……萌。”少女看少年像比她还小两三岁,这才没往坏处想,“你呢?”   “陆飞,陆地的陆,飞天遁地的飞。”少年露出一口白牙,无邪的笑了下。   “刚才,谢谢你,这串项链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是我成年时她送给我的。”林萌说到这些,眼神中不免有点黯然,母亲才去世半年,多亏了陆飞,才没让它被人抢走。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陆飞说得很轻松,林萌这才留意他,仔细看起来还是挺帅的,长得也很阳光,眉宇间还有点稚气,但个头比一七零的她还要高半头。穿的就不敢恭维了,洗得脱色的黑色T恤加沙滩裤,脚上穿的还是人字拖。   陆飞被她盯着瞧,有点不好意思,想到出山前老头子说的城里的女孩都很开放,心跳就有些快。   林萌才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敢跑得挺快的,把摩托车都踩烂了,你会武功?”   陆飞咧嘴笑了,手掌一扇,对准身边一棵拳头大的桂花树一掌拍过去,桂花树应声断成两截,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你真会武功?”   “当然。”   陆飞从小跟老头子在寨子里习武,打十岁起,就打遍九山十八寨无敌手了,对他来说,会武功这三个字,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怎么说,他也算是个高手吧?   林萌像想起什么,拍起手来:“真是太好了,这样吧,你别卖木雕了,你跟我走。”   “去哪里?”   “去我家。”   陆飞想歪了,他感觉要跟林萌走的话,有点对不起那个没见过面的未婚妻,但是……他还是说:“等等。”   陆飞将地上的一根绳一扯,塑料布就随之被扯成个布袋状,木雕都被卷在里面。林萌这才看见,这塑料布四角上都打了眼,绳子穿在上面,让她大开眼界。   林萌让他跟着,走到前方的公交站牌下,她抬起手腕看时间:“灵儿怎么还没到,这都过了十分钟了。”   她正说着,一辆酒红色的跑车飞快的停在两人身前,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高跟鞋短裙吊带裙戴墨镜的时髦女郎,手按在方向盘上冲林萌努嘴:“等久了?上车。”   林萌往前走了一步,才想起陆飞:“灵儿你开车,我和陆飞坐出租跟你。”   叶灵儿一愣,上下打量了陆飞几眼,看着他这造型,吃吃地笑:“林萌,没看出来啊,你口味挺重的嘛,这哪儿捡来的破烂?”   陆飞心里正胡思乱想呢,一看这女孩,跟林萌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她坐在车里,那腿是曲着,可就长度来说,可能比林萌还要长啊。光是这腿,就能让人看呆住。   “你乱说什么,他救了我,我项链差点被人抢了。哎,不说了,你在前面带路吧,到家我再跟你说。”   叶灵儿眼角一弯,冲陆飞抬抬下巴:“小弟弟,要不你坐我这车,我带你玩个刺激的。”   “这……”   林萌推他上车:“你跟灵儿走吧。”   陆飞把塑料袋往跑车上一放,叶灵儿向林萌挤眼:“那你自己打车回去了。”   陆飞坐下觉得这车可不算宽敞,有点不舒服呢,腿都伸不直。   “坐稳了。”   叶灵儿狡黠的一笑,一脚油门下去,跑车犹如在车道上划下一条红色的幻影,一刹那就看不见了。   林萌也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赶回家里。   “怎么样?速度够快吧?你怕不怕?怕的话就抓稳,咦?”   叶灵儿往身边一看,她就呆住了。   陆飞跟个猴似的,踩在座位上,眼睛是冒着精光,手还抓着座椅的边缘。   “你干什么,快下来,我这可是真皮的座椅,你鞋子脏死了!”   叶灵儿伸出手去扯他,可怎么都扯不动,这又是在市区,她想吓陆飞,车就开得很快,车速快到150了,这一分神,车就直奔着前面一辆小面包撞过去。   “小心点!”   陆飞一拉方向盘,才救了叶灵儿,她一个急刹车,车打横爬上路肩,靠着个报刊亭停下来。   叶灵儿呼哧地喘了好一会儿气,才举手乱打陆飞:“你吓死我了!你这样闹会出人命的!”   陆飞也吓了一跳,苦着脸说:“是你开太快了。”   “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踩在椅子上啊。”   “交警来了!”   “哪里?”   叶灵儿伸头看到街对面的交警正往这边走,吓得马上发动车,上了车道,一溜烟就开出去了。   这一折腾,林萌还先到家,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才看到叶灵儿的车开过来。   叶灵儿下车就指着林萌家带入户花园游泳池的大别墅说:“别墅,没见过吧?乡巴佬。”   “我老听人说城里的别墅,还以为多大呢,就这么点,还没我半个屋子大。”   “你……”   叶灵儿气得够呛,你就吹吧,不过想想算了,跟个乡巴佬生气不划算。   这时,别墅里走出来个穿着西服,精气神都不像平凡人的中年男人。   “萌萌,这是谁啊?”   林萌扭头就说:“爸,你不说我和灵儿马上要去南大上学了,需要个高手保护吗?这就是高手!他还救了我,他功夫比熊叔还厉害呢。” 正文 第二章月黑杀人夜 林建国一副好笑的表情,对女儿的说法,心中不以为然,看陆飞比女儿还小上一两岁的样子,就是打娘胎里开始练,又会是什么高手?  林萌提到的熊叔,那可是林建国的保镖头子,他的贴身保镖,十多年来救过他不下五回。少年时就在武当山学武,后来又去崂山练了五年,还曾在部队做过教官,如今年过四十,身手却更加老练,就是现役特种兵,两三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小伙子,你是练的哪门功夫?”   陆飞听到对话,又看林建国,才知道想错了。本来还是有些幻想能跟林萌建立超出友谊的关系,谁知林萌是想要他做保镖,这就有点麻烦了。   堂堂登云寨的少寨主,被老头子称为百年来最强悍的武术奇才,做什么,也不能做别人的保镖跟班吧?   这点傲气,陆飞还是有的。   “我不会功夫。”   陆飞气闷的说了句,提起塑料布往外走,话不投机半句多,寄人篱下的事,他不会干。   林建国一声轻笑,这少年还倔呢,但他也不会挽留陆飞,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早点滚的好。   叶灵儿嘲笑说:“我看你是没本事吧?”   陆飞当没听见,叶灵儿喊道:“没本事就没本事,我看你是看着林萌漂亮,是想来骗财骗色的!”   林萌急了:“灵儿!”   陆飞刚要说话,突然背脊一阵发凉,猛一回头,从花园里走出一个女人,先看了他一眼,才淡淡地说:“留下来吧,你跟我来。”   那女人一出现,叶灵儿就害怕的收住了嘴,她比林建国还令她惧怕。   “陆飞,”林萌高兴地说,“冷姨叫你过去呢。”   陆飞盯着冷姨的背影,他能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气场异乎寻常的强大,似乎只有那个老头才有。就点点头,好奇的跟了过去,至于留不留下,那再说了。   林建国低头沉思,他叫陆飞?不会那么巧吧?   冷姨住在别墅外的一间独立的小木屋里,这里是一房一厅的格局。是用冷杉盖成的,用的原木,只刷了一层防蛀漆。   屋里陈设简约得单调,仅有一座靠墙的书架,沙发和木桌。   陆飞在想她跟林家的关系是有些古怪,不像是林家的人,要不然以别墅的宽敞,还需要住在外面?   “把行李放下吧,从今天起,你就睡这里。”   冷姨指向屋里的一张红木沙发。   “你跟林家是什么关系?”   “哼。”   冷姨走到一口楠木箱子前,手一勾打开,扔过去一条毯子:“到饭点自然会有人送餐,先住下。”   陆飞接过后,眼睛又瞄到在角落里有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先夫林建国”,心下纳闷,林建国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陆飞越来越奇怪,但他生性胆子大,好奇心又重,想着林萌还在外面。想了想,打算先住下来再说。只要不是做保镖,他还能接受。就把行李都取出来,摆在沙发上,随手连木雕也放在沙发前的木桌上。   “你这木雕技法是跟谁学的?”   冷姨一直在旁边站着看,脸色越来越凝重,等都放好了,才提问。   “跟我父亲,我家偶尔会做些木雕拿到市集去卖。我师父也指点过我一些。”   冷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陆飞半晌,才默默点头走开。   “陆飞!”林萌在外面招手叫他,叶灵儿站在她身边。   “有事吗?”   林萌低声说:“冷姨这屋子,我都没进过,她肯留你下来,你先住在这里,我再跟我爸说说,让你去别墅里住……”   “不用了,我住这里挺好的,对了,她跟你家什么关系?”   林萌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一生下来,冷姨就住在这里了,我爸很尊敬她,说没她就没我们林家。”   叶灵儿插嘴道:“你小心点吧,她会吃人的。”   送走了她俩,门一关上,冷姨就走到陆飞面前,手握着一块雕了一半的木雕,能看出是个人像,只有左半边的脸。   “你能把它做完吗?”   “是你吗?”   陆飞认出来了,接过木雕,手一碰上去,就有种熟悉的感觉,手法跟他学的如出一辙。   “是我,你能做完吗?”   “能。”   陆飞摸出小刀,熟练的雕刻着。   冷姨虽是年过中年了,模样还像年轻是一样的惊艳,不施粉黛,却让人一看就会心动。没有刻意装扮的妖娆妩媚,反倒显得气质突出,举手投足更是优雅得无以复加,还不说眉宇间那淡淡的忧伤,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陆飞用心的雕刻,收刀后,抓出细沙打磨后,再递过去,就是一愣。   冷姨眼里的哀伤更加浓厚,这块手掌大的人像木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你没事吧?”   “没事。”   冷姨接过木雕,表情恢复了原有的冷淡,径直回房去了。   晚上六点,有林家的佣人送来晚餐,西式的牛排,中式的四菜一汤跟一大锅的米饭,还有一大碗的小米粥。   陆飞饭量大,吃得又快,看冷姨云淡风清的细嚼慢咽,倒有点不好意思。   “你喜欢林萌那丫头?”   陆飞被噎了下,涨红着脸,连摆了几下手:“路上遇见的,没,没到喜欢。”   冷姨轻轻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噢,对了,晚上可能有事,你最好别睡死了。”   晚上有事?   陆飞不明所以的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光,就继续雕刻剩下的水曲柳。   冷姨进房后没再出来,倒是林建国来人请他过去,陆飞没有理会。   到凌晨一点时,陆飞正准备睡觉,听到外面有些细碎的声音,心头一凛,想到冷姨的提醒。悄悄走到门那,推开一条缝。   “褚老大,我这心里还是发虚,这里可是林家,咱们要动林建国,不怕被他报复?”   木屋斜对面,一丛杜鹃花遮挡的地方,站着七八个人。   “报复?把他满门灭了看他报复。你要害怕,你现在就走!”   “我……我这不是说说,外面的保镖都放倒了,我这把刀也喝过血了,还能后退?”   “嘿,等把林建国干掉,他那如花似玉的独生女,那边任由我们处置,到时我让你第一个上!”   “好!”   陆飞心头一震,这些人是冲林建国来的?   “林建国底子不干净,惹了不少人,你还在这里看着?”   冷姨如鬼魅般的来到陆飞身后,吓了他一跳。   “林萌住哪里?”   “二楼走廊最后一间房。”   陆飞推开门,一个箭步,来到转角处,往上一纵身,手就按在一块突出的砖块上,一用力,一翻身,就到了二楼窗户处。   冷姨看得清楚,心说果真是那个人的弟子。   咚咚!咚!   林萌抱着个轻松熊的玩偶睡得正香,突然听到窗户有人在敲,还以为是做梦。等过了一阵,才猛然抬起身子,一眼就看到窗外的陆飞,正蹲在那里。   “你,你干什么啊!”   林萌不单没开窗,还扯得被子更紧了些。她穿着卡通睡衣,但也有种快被看光的感觉,心中还发毛。   这陆飞也太糟糕了吧,难怪父亲说他来历不明,不能留他做保镖。   他这半夜的就爬窗户上了,他想干什么啊?   “你快打开窗户,有坏人来了。”   什么坏人,你不就是坏人吗?林萌对陆飞的好感消失无踪,认定他就是个小色狼。   林萌小心的提着被子跑过去,还把窗帘都拉上了,看你怎么看?   想着,林萌一转身,正得意时,房门突地被人从外面用力一踹。吓得她脸色一变。   “艹,这门还挺结实!”   “我来!”   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跟着楼下的呼喝声也传到楼上来了。   哐!   门没被撞开,窗户被打碎了,陆飞一跳进来,就被闺房的色彩晃得眼晕,几乎都是粉色和淡蓝色为主,床的对面,摆着一整面墙的玩偶。   床上也少说堆满了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布娃娃,只留下个睡觉的位置。   “陆飞,这是怎么了?外面的是……”   “你跟我走。”   陆飞拉起林萌的手就要跳窗,门却被踹开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提着把开山刀,带着个瘦干巴的矮子,站在门外。两人一看陆飞和林萌也愣住了。   “不说林建国这女儿还是个处吗?还带男人回来住了?”   “艹,你信这个?管她是不是,老子今晚就要让他试试我的厉害。”   眼看跳不了窗,林萌急得快想哭了,又担心下面林建国的安危,腿一发软,差点瘫在地上。   陆飞冲那两人笑了笑,弄得那两人一怔,他的笑容就嘎然而止,人如猛虎般的冲上去,一拳先打中横肉的胸口。   再抓住他的手腕,一扭身,就听到咔嚓一响,他手臂被整条扭断,开山刀也落在地上。   那矮子一惊,却是凶性大起,要捡地上的刀,人就被整人踹飞出去,撞在房门外的栏杆上。背一掀,人就掉到了楼下。   “搞什么?!”   一楼的人正在激战,跟林建国的贴身保镖打成一团,矮子这一摔,半晌爬不起来,把下面的人都惊住了。   林建国才想起林萌:“不好,萌萌在楼上,你们快上去。”   “她没事了,陆飞上去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那群人的身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手提着把剔骨刀的冷姨,站在那群人的身后。   “你终于来了。”   林建国像是松了口气,又抬头看去,见陆飞护着林萌站在栏杆那,感激的点头示意。   “爸!”   林萌带着哭音的喊了声。   褚老大看出手下惧意,就吼道:“一个娘儿们,一个毛头小子,怕个毛,都给我上。谁杀了林建国,五十万!”   这些人还剩下六人,还硬是分出两人去楼梯那,剩下的人则围着冷姨,褚老大也看出冷姨的厉害。   不论别的,这种场面,她还敢提刀过来,就绝对是个狠角色。   只不过,他还是低估了冷姨,也低估了陆飞。   只是一个冲锋,四个人就被砍翻在地上,其中两人没了呼吸。   楼梯上的战斗,比下面结束得更快,陆飞居高临下,一脚一个,硬是将那两个彪形大汉踹成重伤。   “阿冷,人交给我……谢谢你了。”   冷姨将刀往地上一掷,背过身出了别墅。   “陆飞,我也谢谢你。”   林萌惭愧的低下头,她刚才还在心里叫陆飞小色狼呢。   “陆飞,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楼下林建国的保镖正无地自容,听到林建国话里招揽的意思,都担心会失业。   “我还有事。”   陆飞跑出别墅,追上了在木屋外站立的冷姨。   “你刚才用的刀法我也会,你跟老头子什么关系?”   “你救了林萌,那丫头品性纯良,会感激你的……你该睡了。” 正文 第三章人像雕刻 清早林萌就带着佣人前来敲门,冷姨出门去了,应门的是陆飞,她来找的也是他。听到冷姨不在,她才敢进门。将煎过的荷包蛋和小米粥放在桌,就往屋里东张西望。  她从来没进来过,对这个咫尺之遥的小木屋充满了好奇。   “噗!”   陆飞一口粥喷在桌上,佣人递上毛巾,他擦了下嘴说:“谁做的啊?咸死了。”   “这个……是小姐做的。”佣人不敢隐瞒,昨晚陆飞不单救了林家,也救了她。   林萌一张烫得发红,她不服气的吃了口,立刻就喊:“水,有水吗?咸死人了。”   陆飞就拿出块肉干,放到嘴里嚼着,好笑地看她。   她也很不好意思,边喝水边说:“我想谢谢你昨晚救了我,就亲自下厨……你吃的是什么?”   “你试试吧。”   陆飞将肉干掰下一块,递给她。   “真好吃。”林萌一吃就上瘾了,还想要。   “你知道是什么肉吗?这是蛇肉,我家乡闹蛇,每到夏天时,满山遍野都是。家乡的人就将蛇杀了,取胆取血取皮,剩下的蛇肉,就腌好了挂在屋檐下……咦,你怎么跑出去了?”   林萌跑到屋外,扶着门使劲的吐。   “骗你的啦,这是野猪肉,不闹蛇,闹野猪,老踩玉米地。”   林萌回头瞪了在笑的陆飞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飞关上门就换了一副脸孔,走到冷姨的房门外,推了下,门打不开。他拿了雕刻用的小刀,插到门锁里一顶,咔。   坏了,把锁齿弄烂了。   他也顾不得多想了,干脆一用力,把门撞开。   “这是什么味?”   房间里用黑布围着四周,光线只从门口透过来,有股熟悉的味道在房里充斥着。他一抽鼻子就辨认出,这是草药味。   这里只有一张床,味道是从床上传来的。   陆飞走到床边,手往床上一按,味道全都飘出来了。   这床垫和床架都浸过草药吗?这种草药是练功用的,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药劲就能透到身体里,倒是省事。   床角摆着几件换洗衣物,陆飞没兴趣去翻,站了一阵就出去了。   不想,冷姨已经回来了,正站在沙发上等他。   “看出了什么?”   “你这药方也是老头子给你的?”   冷姨冷声道:“哼,下次你再进去,我会杀了你!”   “你打不过我的。”   冷姨用脚踢了下脚旁的竹篮:“这是十斤象牙果,你替我雕刻成照片上的样子。”   陆飞不干了:“为什么?”   “算是你交的房租。”   陆飞一时语塞,拿起桌上的照片,上面的女孩站在一颗菩提树前,笑得明媚动人,跟冷姨有几分相似,右下角的日期却表明这绝不是她,是最近一个月的照片。   “你家亲戚?”   “哼,干你的活。”   象牙果是一种热带植物的种子,去皮后湿润白净如象牙,才有象牙果的叫法。在最近两年的文玩市场上很热销,按果实大小,一斤有六七个到二十二三个。   这些都是中等个头,一斤也有十三四个,表皮也没去掉。   陆飞却是弄不明白,要一百多个一样的雕刻做什么。   中午冷姨从房里出来时,陆飞已经完成了一半,表皮去掉了,初步抛光也做好了,还刻好了四十多个。   根据照片上女孩不同的角度,有侧脸的,有正脸的,有全身像,也有半身像,总之没有一个重复的。   冷姨默默的站了十多分钟,才说:“中午想吃点什么?”   “只要不是林萌做的就好。”   冷姨眼角浮起一丝笑意,像也清楚林萌的厨艺是怎样糟糕。   “我去找人做干炒牛河。”   她才离开,就有人来敲门,陆飞以为是林萌,刚要开门,外面一个极有磁性的声线说:“我是熊天海,林总的保安队长,陆兄弟,我想和你聊一聊。”   熊天海?昨晚临时有事没在场,差点让林建国遇难,回来被林建国狠狠批了一顿,就主动来拉拢陆飞,想让他进保安队。   “我忙着呢,没这闲心。”   陆飞看着桌上摆成一排的象牙果,就够头大了。   “那好吧……”   熊天海失望的离开了,陆飞这个年轻人,不好对付啊。昨晚死了六七个人,要补充人手,还要高手,可不是容易的事。   根据调查,那些人能进来,还是因为有内鬼,没查出来,整个林家都不得安生。   呼~陆飞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作品,他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栩栩如生都不足以形容这一桌的人像雕刻,仿佛像活的一样。   就跟那照片上的女孩,也像有了一些异常的熟悉感。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了,陆飞走出木屋,打算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林家的后花园极其宽阔,如同欧洲贵族的庄园,美人鱼式的喷水池,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这样更显得小木屋的突兀。   但整个林家的人,对木屋的存在,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漫步在花园里,瞧着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嗅着花香,陆飞的心情终于快活了些。   “萌萌,听说你家来了个新佣人?”   “什么佣人?你是说陆飞?是灵儿跟你说的?”   “她在微信上说的,还说那人是图你美色来的……”   “呸呸呸!她就会胡说八道。”   几簇盛开的白牡丹后,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正陪着林萌边走边说话。他的眼睛不时往林萌雪白的脖颈上看,手更是几次三番想要伸到她腰上揽住她,都被她轻巧的避开。   他也不着急,对于这位千金大小姐,他有着充足的自信和时间。   “叶灵儿不会乱说吧?他不是佣人,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林叔会让他住下来?”   “他住在冷姨的屋子里。”   “那个女人啊……”男人想到冷姨,心中无由的拥起一团热火。他见过冷姨,那个冷艳到让男人绝望的女人,却让他内心里浮出要征服她,蹂躏她的念头。   但无论是辈分,或是其它的关系,男人从未表露过一丝一毫。   “什么那个女人,那是冷姨。”   “她不会是动春心了吧?想要那男的……”   “你别胡说,我不理你了。”   “萌萌,你回来。”   林萌一绕出花丛,就看到正手里翘掐着朵白牡丹在那轻笑的陆飞。男人也追了过来,愣了一下就说:“你就是陆飞?”   陆飞手一捋,将花叶拨掉,拈着花往回走。   “陆飞!”林萌追了上去,她担心陆飞将那男人说的话告诉冷姨。那后果可是很可怕的。   不想那男人脚步更快,几下赶到陆飞身后,手要往他肩膀按去。   陆飞步伐节奏一慢,那男人的手就落了空,下巴撞在陆飞的肩上,牙齿一合咬中舌尖,痛得他躬下身,喔喔呃呃的一脸通红。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想找死没人拦你。”   林萌急得冷汗直冒,看那男人疼得厉害,想找佣人来扶他去漱口。那男人一把推开佣人,这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敢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陆飞一个反问,让那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既能住进林家,还是跟冷姨住在一起,难道说他的来头极大?   “我叫薛博文。”   薛这个姓比较特别,薛博文自报家门,以为陆飞会猜到他的来历。没想到陆飞歪了歪嘴,继续往木屋走。   这下薛博文也急了,刚那话让冷姨听到,他的下场会很惨。   “陆飞,博文哥说错话了,你别跟冷姨说好吗?”   林萌拉着陆飞的胳膊央求他,让陆飞心里一软。   谁想薛博文一看这架势,吃上醋了:“林萌,你松开他,不要你帮我求他。大不了就让冷姨打我一顿。”   陆飞咧嘴一笑:“你说的。”   “陆飞!”   林萌喊得都快破音了,没想冷姨正好走过来了,她脸一下变白了。   “你们在做什么?”   “冷姨,我们在,我在……”林萌结结巴巴地说。   冷姨扫了陆飞一眼:“你跟我回去。”   陆飞临走前还回头瞄了薛博文一眼,让他肠胃一阵收缩。   “他不会跟冷姨打小报告吧?”薛博文问林萌,“对了,他是什么来头啊,这么嚣张?”   “唉!”   林萌也没心情跟他继续说下去了。   冷姨进屋看到满桌的象牙果雕刻,走过去拿起一颗半身像,凝视了半晌,轻叹一声:“你问我跟你师父是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是你师父的女儿。”   “什么?!你是冷艳清?”   陆飞差点把桌子撞翻:“你,你不是死了吗?”   冷姨一颗颗的收拾着桌上的作品:“在他心里我早就死了。”   “那你跟林建国是什么关系?”   冷姨沉默片刻后说:“我答应要保他这条命二十年,还差一年。”   “屋里的牌位呢?”   “那是我帮我一个朋友立的。”   陆飞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冷姨就捧着装雕刻的纸盒说:“这盒东西,你拿去天枫集团,交给一个叫花倾雪的人,她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   陆飞一愣:“工作?”   “你来南海是为了找你的未婚妻?我知道她在哪里,她是谁,你只需要再留在南海一个月,我就告诉你。还有,你不要叫我师姐。”   陆飞接过纸盒:“我现在就去吗?”   “明早去,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冷姨拿了一根皮鞭给他:“那个薛博文说的我都听见了,他晚上会留在林家,吃过晚餐后,你可以跟着他,趁没人的时候,抽他几鞭,帮我消消气。”   “嘿,这事我在行。”   屋外花园里的薛博文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的坏话?” 正文 第四章艳绝南海花倾雪 天枫集团流传着一个传说,花总裁是一块天上落下的石头,美艳绝伦,却又心如钢铁。靠近她就会被硌伤,谁要敢伸手碰她一根头发,那就整只手掌都会被削断。  自从花倾雪坐上总裁的位子,三年来,从来都没人看过有男人跟她坐同一辆车,出席同一场晚会。   在南海的商海里,也有自命不凡的公子哥想要一尝芳泽,也无一例外,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拥有令所有女人都艳羡的美貌,高人一等的智商,无与伦比的曼妙身材。说得直白一点,她就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即使已经二十八了,却丝毫不像年近三十的女人,一身简洁干练,剪裁得体的小西服,让男人看了,都不免心跳加速。   但今天却很意外的是,她眼睛正盯在对面的一个年青男人的脸上,像对他很有兴趣。   “你是冷姨的男人?”   陆飞一口茶喷在桌上,急忙伸手去擦。他还想说这茶比寨子里种的都还甘甜,谁想花倾雪会来这一句。   “她是我长辈。”   花倾雪莞尔一笑,她的好奇来自冷姨的推荐,按她的认知,那个冷得令男人畏惧的女人,不该会帮一个高中毕业生走后门才是。   要是家里亲戚就说得过去了,可冷姨有亲戚吗?   是这小子乱说的吧?算了,冷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可给他安排什么职位好。   “你会做什么?”   “我会打猎,寨子里每年的比赛我都是第一。”   “……”花倾雪怫然不悦,你是冷姨派来开玩笑的吗?   一旁的办公室主任,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忙说:“我们天枫集团主要业务集中在房地产和金融方面,也有一家拍卖公司,还有涉及电子商务和IC芯片设计,没有打猎的相关职位。”   “那行,那就这样吧。”   陆飞也不想留下来,他看花倾雪,总觉得这女人像朵带刺的玫瑰。   花倾雪松口气似的,他主动要走,那可不怪她,回头遇到冷姨也有交代。   “噢,对了,这是冷姨让我交给你的。”   陆飞带进来的纸箱,她早就看到了。既然他不提,她也不问。要是拿的是一箱子烟酒来送礼,那她会看不起他。   花倾雪拿出一颗雕像,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技法的高超,她就是不懂行,都能感受到。但是冷姨,让他拿这些雕像过来,是什么意思?   等等,这雕像的人脸有点面熟……是她?   花倾雪心跳陡然一快,隔了几秒才将雕像放下,她终于明白冷姨想让陆飞做什么了。   “方主任,帮陆飞入档吧,按部门经理的薪水,他暂时做我的秘书。”   方锐张大了嘴,下巴都合不拢了。花总这是吃错药了吗?要一个高中毕业生做秘书?他能做什么?   “花总,这个……”   花倾雪的脸一冷:“没听清吗?还要我重复一遍?”   “等等,我要做你的秘书?”   陆飞一脸吃惊,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对,方主任,中午跟薛铁山的会,你帮我提前,一个小时后,我跟他碰面。”   花倾雪从椅子上起身,将紧绷的及膝长裙捋平,看向还在傻眼的陆飞:“你跟方主任去准备一下。”   方锐带着脑袋发晕的陆飞出了办公室,就苦着脸说:“陆老弟,花总的安排,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尽心做事就是了,她不会亏待你的。”   陆飞终于回过神来,冷姨的安排太让他意外了。   就是让他进天枫做个保洁员,也不比做花倾雪的专职秘书让他震惊。她打的什么算盘啊。还有件事得先问问。   “我一个月能有多少薪水?”   “底薪是两万,还有一些交通费,餐费津贴,加一起,差不多三万吧。其余的就是奖金了,秘书是没有绩效的,奖金的多少,要看花总的意思。”   方锐又是不解,又是羡慕:“陆老弟,你这可是一步登天了啊,花总还是第一次用男人做秘书。”   陆飞笑着挠头:“运气运气。”   方锐羡慕归羡慕,心里也猜想多半是那个冷姨的后门太大了吧。一个高中毕业生,能力再强也有限。想到陆飞说他擅长打猎,方锐就想笑。   陆飞再回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淋浴的水声。   花倾雪这间办公室带有独立的淋浴设备和厕所,还有一个小卧房供她休息。   陆飞整理着方锐给他的文件,通读一下没问题,但一些专业词汇,让他很头大,大致的意思,只能通过上下文来理解,未必就是对的。   幸好还配了一台平板电脑,他就尝试着上网搜索词意。   登云寨虽是山寨,却不是隔绝于世的地方,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胡汉杂居。现在也是苗瑶二族多于汉族,竹楼贴山而建,下方梯田层层叠叠。   陆飞的家就住在最上面的竹楼里。   后面是连绵不绝的数十座山峦,树林茂密,山珍野味也应有尽有。靠外的寨子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逢年过节,游客都会过来。   陆飞读书也是在县城里的中学,他性格淳厚,却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这次来南海,不单是为了找未婚妻,也是因为参加高考,考上的大学也在南海。   没遇上林萌,冷姨不留下他,他也不会离开南海。   报名还有半个月,在花倾雪这里,他就当作是打零工了。   棕色的房门开了,花倾雪换了一身白色的套装,长发吹干后,还带着沐浴露和洗发精的香味。   她看了眼在那整理文件的陆飞,心中暗暗点头。   他从一进来,就没用好色的目光看她,眼神很干净,让花倾雪心里对他评价还不错。也是因为年纪的差距,花倾雪也不认为他能做什么。   “花总,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噢?”   陆飞抽出一页纸:“我们和铁山公司在城西的那块地,归属权还有争议,我们就进行开发了,会不会有问题?”   “十分钟后的会,就要解决这个问题。”   十五楼的会议室里,薛博文正咬牙坚持着,空调开得很低,他还是满头大汗。不禁让端坐一旁的薛铁山皱眉。   相比这个没用的儿子,薛铁山拥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四十七八岁的年纪,超过十亿的身家,保持得良好的身形,数年商场争锋养成的气度,远不是薛博文这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能比的。   “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坐都坐不稳?一头虚汗?我看你该找胡医生看看了。”   薛博文不敢明说,昨晚从林家回来,半道上被人按倒在地上,抽了几鞭子,都皮开肉绽了。跑去医院上了药,早上起床看,鞭痕还是乌青的。   又被父亲叫来开这个会,他一动身子,背就痛,那额上的不是虚汗,是冷汗。   吱~!   会议室的门一开,薛铁山看到花倾雪就起身相迎,比起天枫集团,铁山公司还是有差距的。那块地的争议,薛铁山也只是想咬下块肉来,没有独吞的意思。   薛博文却是站着不动,他看见了陆飞。   林萌那没问清楚,这地方又看见他,那还不坐实陆飞大纨绔的身份?一愣之下,他才在薛铁山责怪的眼神下,跟过去握手。   “新秘书?年纪很轻啊,花总又要慧眼识英雄了。”   薛铁山笑着回到座位上,花倾雪知道他指的是原来的秘书,如今已经是天枫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的副总了。   “薛总,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城西的206地块,在公开拍卖的过程中,天枫集团已经拍下。你们铁山公司,却数次派人阻挠施工,是什么意思?”   薛铁山笑了声:“那块地,村里也卖给我了,我也是付出了真金白银的。天枫集团是大,也不能仗势欺人吧?”   “你也知道那不具备法律效应吧?你想要法院见,天枫的律师团队随时奉陪。”   花倾雪一脸冷意,嘴上也毫不客气,她早查明白了,薛铁山是通过收买村长,才花低价从村里买到的地。   那村长也早被抓了,但卖地的事,市里却在和稀泥。她这才以集团总裁的身份,亲自来见薛铁山,要不交给下边的房地产公司应付就行了。   陆飞仔细的听着,眼睛却在看薛博文,在想昨晚抽得似乎还不够重,这家伙盯着花倾雪看个没够。   还是要给他个教训才行吧?   “薛少,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花倾雪抢在陆飞前面,把矛头对准了薛博文。   一声薛少叫得他骨头都酥了,他早就对这南海商界的第一美女垂涎三尺了,这坐在她正对面。会议桌的距离也不过一米四五,花倾雪身上的香味,他都能闻到。   意识魂飞物外,不知在脑补着什么了。   她这一问,让他顿时措手不及,先前说的什么,他一点都没听进去。   知子莫若父,薛铁山顿时一声冷哼:“我这孩子不成气,我带他来就是让他开开眼界,花总有什么疑问,问我就好。”   一时没了气势,薛铁山心里狠狠的骂了儿子几句。   “我想薛总是要联合开发吧?可以。”   薛铁山听她肯让步,心头一喜,脸上依旧平静:“我们大家都拿到了地,那就是每家占五成?”   “薛总好大的口气,天枫拿地,花了三亿,铁山拿地才花了五千万,按出资比例,你们也占不了五成。”   花倾雪早就摸透了薛铁山的底,她还顺势将最后一张底牌揭开:“前晚林建国家里遇袭,事情林家已经查清楚了,是你这宝贝儿子下的手,你还是先应付林建国的报复,再跟我谈吧。”   “什么?!”   薛铁山方寸大乱,脑袋嗡嗡作响,林建国的事跟博文有关?   薛博文却慌乱的喊道:“你别血口喷人,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是吗?你不是想追林萌吗?追了快三年了吧?追不到因爱成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花倾雪冷笑道,“那个姓褚的都被林建国活捉了,人脏俱获,这下要看林建国是要走司法途径,还是亲自动手了。”   “爸!真的不是我……”   啪!   薛铁山狠狠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你这个畜生!”   自己儿子是块什么料,他还不清楚,这事,薛博文干得出来。   花倾雪冷冷地说:“林建国跟林萌都没出事,事情还有救。你先把份协议签了,我会帮你说情。” 正文 第五章险恶人生 送走薛铁山父子,花倾雪看向在收拾文件的陆飞:“你不想收拾薛博文?”  “你是在骗他们,”陆飞连头都没抬,“如果是薛博文叫的人,就不会冲进林萌的房间,想要对她做那种事。”   “你在现场?”花倾雪一愣。   陆飞没提过他跟冷姨住在一起,住在林家。   “我救了林萌。”   陆飞把文件装好,准备拿去归档。   花倾雪抿着嘴唇,托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白天就在天枫集团,晚上就回林家,四天下来陆飞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林萌偶尔会来找他,还说到薛博文被薛铁山打了一顿。   陆飞没跟她说是花倾雪害的,薛铁山倒没登门,想必也快弄清楚事情真相了吧。   但木已成舟,城西那块地,他是拿不回来了,找些社会人士去捣乱,天枫集团也不是没应对的办法。   集团里的保安部养着一百多号人,随时都能让铁山公司好看。   “你本人不担心被薛铁山报复吗?”   花倾雪伸出香舌,舔了口咖啡杯沿的泡沫,这一杯醇香的卡布其诺。动作极致诱惑,陆飞也不免心跳漏了一拍。   “薛铁山有分寸,他不会乱来。”   被坑是命背,只能怪社会,要动花倾雪,薛铁山还没那胆魄。   她是董事会任命的总裁,她的父亲母亲在南海也极有威望,天枫集团的董事长更不是薛铁山有胆量招惹的,董事会中的几个老人,也是权势惊人的存在。   花倾雪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注意到陆飞刚才的眼神。   小家伙,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花倾雪都习惯于男人贪婪的注视,遇到陆飞这样干净的小年轻,心中就生出要逗弄他的念头。   “小陆,你看看这里。”   花倾雪指着桌上的文件,身体微微前倾,衣襟也顺着向前挪了几厘米,衬衣缝隙中的诱惑若隐若现。   陆飞却连一眼都没看:“是这里吗?这是后天要举行的拍卖公告,要改期吗?”   没意思!你就不会瞄一眼吗?   花倾雪更加往前了一寸,纤长的手指正要往文件下面一段字上指,胸口就撞到咖啡杯。水渍将桌面打湿,连带她的白衬衣也变得浑浊。   陆飞手快,把文件抽离了,又忙拿起纸巾,按住她的后背,就往她前胸擦去。   手掌碰到她的胸口,陆飞瞬间觉得不对,但已经碰到了,那柔软而具有弹性的触感,让他一时失神。   花倾雪更是瞠目结舌,完全石化。   她是想调戏陆飞,没想到弄巧成拙,剧情反转得太快,虽说陆飞收手很快,还一脸歉意,她心中恼火羞怒,却一点没消。   但又清楚陆飞不是故意的,责备他也无计于事。   还好咖啡已经温了,要不还会烫破皮。   “我去处理一下……”   花倾雪跑进浴室,心脏才扑通的乱跳,有多久没被男人碰过了,她都记不清了。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将自己锁了起来。   五年,整整五年,那个王八蛋!要不是他,花倾雪也不会狼狈的回国。她在米国原来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丰厚的收入,优秀的发展前景。   那个伤害她极深的男人,让她每一次想起,就心如刀割一样。   要再遇到他,一定要让他十倍奉还。   花倾雪咬着牙,不自觉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哭声也被外面的陆飞听到了。   “花总,我不是故意碰到的,你怎么哭了。”   陆飞也想不通,就不小心碰了碰,花倾雪还哭得这么伤心,难道说她从没被男人碰过吗?   “我,我没事。”   五分钟后,花倾雪换了一套休闲运动服,跟套装相比,别有一种韵味,少了一分冷艳,多了一分健康的美感。   “你跟我去一下高尔夫球场,会打高尔夫吗?”   陆飞摇头,这个运动他只在电视上看过。但看她的神情,事情算过去了。   “我教你。”   花倾雪亲自开了一辆奥迪A6,载着陆飞来到城西的山水高尔夫球场。她是这里的会员,出示会员卡后,陆飞就被领到后面,拿了一套练习球杆。   花倾雪先带他到发球练习场,亲自拿杆示范。   她身形本就婀娜,示意挥杆,身体不免前后摆动,让她那身材更加撩人。翘挺的臀部吸引了场内男人的注目,一个穿polo衫的男人,更是上前想要教她。   被拒绝后,就晒然一笑走回同伴那边。   “会了吗?”   陆飞指着地上的小白球:“就是把它打飞就行了吧?越远越好?”   “用你最大的力量。”   花倾雪抬手看表,她在等一个客户,并不是心血来潮带陆飞过来。   陆飞抬杆挥杆,小白球像子弹一样的飞出去。一声脆响,用来档球的钢丝网,被打破一个洞,小白球继续往前飞,越过树林,不知去向。   陆飞不好意思的说:“我还留了一半的力,是不是还不够远?”   花倾雪呆住了:“你力气也太大了吧?”   “还行吧。”   陆飞越是谦虚,花倾雪越是觉得他像一块璞玉,有什么成就,比打磨出一块好玉还要高的?   “走,我带你去试试。”   花倾雪带他到旁边的场地,想到那位客人对高尔夫球的痴迷,她自己的技术也不算好,要是让陆飞陪他打,一定能让他高兴。   除了力量,更重要的是准度。   “看到那边的旗杆吗?你能控制力道吗?尽量往那里打,越靠近越好。”   “知道了。”   陆飞拿着球杆,注意着风向,一杆挥出。   很可惜,越过了旗杆,滚出了几米远,又撞在一颗石头上,进了树丛。   花倾雪鼓励他:“不怕,你这才打几杆呢,才学,就能打出这种成绩,很厉害了。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也没带杆弟,都拿了一根球杆。   陆飞心中盘算着刚才的失误,大概是接触面太大了,力量也重了些,再控制一下就好了。   花倾雪一矮身进树丛,就被一拳打在腰上,她痛叫一声,摔倒在地,几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手中拿着棒球棍。   陆飞跑上去,搀住花倾雪,就转身一脚踹中扑上来的人。   这些人一声不吭上来就下重手,绝对是有备而来。花倾雪得罪的人也不少,但敢动她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还是薛铁山,不,应该是薛博文。   “你小心点!”   花倾雪忍着疼,陆飞拉住她,也不妨碍他出手。他看出,这些人主要的目标就是花倾雪,但不是要弄死她,是想要抓她走。   来的人一共五个,陆飞刚才踢翻了一人,那人还在地上翻滚爬不起来。   剩下四人,手里都有球棒,其中一人,在拉那倒在地上的。其余三人,围住陆飞和花倾雪,挥舞球棒,却不敢太靠近。   显然,陆飞刚那一脚,把他们震住了。   “你把她放了!我们就放过你!”   “好!”   陆飞突然把手一松,花倾雪心头一凉,想也是,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在天枫也没上过几天班,凭什么要他为自己卖命。   那三人心头一喜,还没来得及去抓花倾雪,最靠近陆飞的一人,被一拳打中脑门,手中的球棒也被夺下,整个人往后躺下去。   陆飞来得太快,打人夺球棒,几乎不到一秒,等那两人反应过来,一根球棒已经扫中其中一人的胳膊。   整根球棒碎成两截,那人也被扫出两三米远,抱着变形的手臂在那哀嚎。   剩下那人掉头想跑,被陆飞一脚踹中后背,摔了个狗吃屎。   陆飞一脚踩中他的手掌,抓起他掉在地上的球棒,回头一掷,正中另一人的前胸。   “是不是薛博文叫你们来的?”   “不是……”   陆飞一脚将说话的人踢晕:“那就是了,要不然你会说‘薛博文是谁’。”   花倾雪一惊,显然陆飞的智力超出她的想象。   “薛铁山的儿子,他是想死吗?”   被陆飞挽住腰,花倾雪按着痛得让她冷汗直流的胳膊,一步步往俱乐部走。陆飞的手臂健壮有力,倒不像个十七八的少年,跟个二十七年的强壮男人一样。   他的身手也在刚才充分展示,远远超出一般人。   冷姨担心我的安危,才将他送过来,也多亏了他,要不然这次就糟糕了。   想到薛博文胆敢叫人动手,花倾雪的脸瞬间冷到冰点。   “伤了骨头,轻微骨裂,还是送去医院吧。”俱乐部有医生,帮花倾雪检查过后,做出了判断。   “我先打个电话,你帮我叫车。”   花倾雪遇袭惊动了整个球场,好些人都过来看望,顺便套些交情,也有想要示好的。纷纷指责球场没做好安保,弄得经理很是狼狈。   “胡子,你帮我把薛博文教训一顿,他叫人绑架我。”   电话那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你想要他怎样?”   “我要薛家绝后!”   花倾雪把手机一扔,从医务室出来,谢绝了一些人想要载她去医院的好意。对陆飞说:“你送我去医院。”   “你要杀了薛博文?”陆飞扶她走出俱乐部。   经理早叫好了出租车,停在外面。花倾雪站在车旁,冷若寒霜地说:“我不会杀了他,我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你要不是先玩弄薛铁山父子,他也不敢铤而走险,你这都是咎由自取。”   陆飞将车门关上:“下班时间到了,你一个人去医院吧。”   “你……”花倾雪气得满脸煞白,这小子哪有半点把她当成总裁,你是秘书,上班时间哪有固定的。   等花倾雪想叫住他时,陆飞已转身进了俱乐部,她又不好下车,只得气闷的让司机开去医院。   陆飞不想掺合这种破事,要不是冷姨拿未婚妻的事吊他胃口,他连小木屋都不愿意住。更不会来帮花倾雪,拿她的钱,只管做那份工,救她一命,总抵得过一个月的工作了吧? 正文 第六章搬去同居 陆飞早早回到林家,冷姨也不在木屋里,他就到花园里打了一趟拳。熊天海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胆寒。拳速不是很快,但拳势极沉,以他目测,就是他,连十拳都架不住。  而拳速的快慢也是能控制的,平日练拳,也没必要那么快。   收好式子,陆飞也不看熊天海,走到响了快七八次的手机那。这手机还是花倾雪给配的,要随时能找到他。电话也是她打来的:“你来医院一趟,我要见你。”   “我说过,已经下班了,下班时间,我不干活。”   陆飞想这花倾雪也怪,既然人都到医院了,还需要他做什么,她既然能找到些边缘人帮她出黑手,还怕找不到人保护她?   “我给你加班费,十倍的加班费,你快过来!”   陆飞只好答应,他倒不是贪这钱,银行卡快补办好了,里面的钱足够他在南海活上一年的了。只是听花倾雪很焦急,怕她真的出事。   赶到医院的单人病房,花倾雪正侧卧在床上,方锐也来了,正目不斜视的听她安排。   “全面阻击铁山公司,他们的在建项目,你找人去闹事,找媒体做文章,他们要拿的地,你让地产公司去抢,不管花多少代价,也要让薛铁山知道得罪了谁!”   方锐递给陆飞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苦笑着出去了。   “陆飞,你的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做我的贴身保镖?”   “我保护你一次就够了,还想要我保护你一生一世?”   花倾雪微微沉下脸:“我只需要你保护我半年,你的薪水,我也会翻一倍,这样还不够?”   陆飞现在拿的是两三万的月薪,翻一倍就是四到六万,只怕集团的副总,也没这么多的薪水。   “我还有十天就要去南海大学报到了,最多只能在这里做半个月,”陆飞坦诚说,“我也是看在冷姨的面子上才过来的。你要没事,我先走了。”   “喂,我有事!”花倾雪一喊,陆飞就伸头往外叫:“医生,病人有事。”   “你……”花倾雪被气得够呛,“不要叫医生!你还是大学生?”   “马上就是了。”   陆飞随手拿起病床旁的水果篮,挑了颗苹果,拿衣服擦了擦,咬了口。花倾雪受伤的事,没外人知道,这水果篮应该是方锐送的,里面不会下毒。   他也弄不明白,神通广大的花大总裁,为什么跟林萌一样,要他做保镖。   花倾雪当然不是找不到身手好的人,在她的名单里,至少有十好几人,能保护她。但那些人都目标太明显了,远不如陆飞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来得低调。   就连薛博文怕也是因为这个低估了他,才会在陆飞在场的时候就动手。   要不等陆飞不在的时候下手,花倾雪十有八九就遭殃了。   年纪小,在有的时候,确实是优势,特别是陆飞还有超出年纪的成熟与机敏,超越常人的身手,这就更合她心意了。   “这样吧,你读的时候挂职在公司里,不耽搁你上课,学费生活费也由公司赞助,工资还是照发。你先保护我这十天,剩下的时候,你放学,我派人接你。”   白天花倾雪尽量不单独出去就行了,下班时,有陆飞在身边保护就行。   这半年内要对铁山公司进行打击,要对薛博文下了重手,要担心薛铁山的反扑,他的底子可不干净,怕的就是他的暗算。以前是不敢,都要断子绝孙了,还不报复,还是男人?   陆飞觉得花倾雪钱多了没地方花烧的,但条件提到这样,也不由得让他犹豫。   “你不用派人来接我,公司给我配一辆车给我开就行了。我有驾照。”   陆飞没明说,他驾照是买的,实际上没开过三回。   “可以,你去找方锐。”   花倾雪松了口气,他总算答应了。   “还有件事,我可以搬去跟你住吗?”   “什么?!”花倾雪一怔,看陆飞的表情不是开玩笑,她就皱眉,“你没住的地方吗?”   “我跟冷姨住在一起……”   花倾雪失声道:“你,你在跟冷姨住?”   天呐,冷姨那木屋竟然还能住进去男人?   “我睡在厅里,我想你要人保护,还是跟你住一起方便些。”   陆飞不打算在冷姨那住了,那地方有点不正常,冷姨也有些不正常。虽然他是师父的女儿,但总感到隔着些什么,里面还有林建国的牌位,想想就瘆的慌。   花倾雪倒不会去想陆飞打她主意,两人年纪差得有点远,她衡量陆飞住过去也有好处。毕竟薛铁山暴走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派人到家里寻仇。   想想陆飞说的咎由自取,还真没什么错,以势压人就够了,何必要再往薛博文身上泼脏水。手段用得习惯了,心情又不好,就随意了些,下次可要注意。   “我接个电话。”   陆飞没有出去的意思,花倾雪只好拿起手机。对面传来胡子冷嗖嗖的声音:“薛博文的命根子被我割掉剁成肉泥喂狗了,人送到了博爱医院,你记得把钱打到账号上。”   “嗯。”   花倾雪出了一口恶气,手却在微微发抖,她知道将面临的是薛铁山暴风雨般的报复。   “我还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刚在医院楼下,我看到薛铁山跟着薛博文进去了,想必他马上就会知道事情是你做的。嘿嘿。”   花倾雪放下手机,看陆飞脸色平静的站在窗边,心想这少年倒沉得住气,先前隔着门都能听到我叫胡子去办事,这会儿当然能听得到对话。   “你帮我办出院手续,顺便送我回家。”   “我先要回林家取行李。”   “顺路的。”   陆飞开着奥迪A6,他的驾驶水平一般,来南海前才拿的驾照,一路上让花倾雪心惊胆颤的,几次都险些撞上隔离带。   终于到了林家,她才随他下车。   林家佣人也认识她,都称呼她花小姐。两人往里走,迎面就走过来叶灵儿和林萌。她俩要出去逛街,看到花倾雪,就高兴的上前问好。   “花姐姐,这谁呢,你的跟班?”叶灵儿瞟了陆飞眼,觉得有点脸熟,一时想不起来。   林萌指着陆飞的脸:“你,你是那个,那个……”   这不才几天没见吗?就不认得了?我有那么路人吗?陆飞额角垂下三条黑线,咳嗽声说:“我叫陆飞……”   “对了,你还救过我。”林萌拍手说。   叶灵儿斜着眼:“我也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姓陆的混蛋。”   花倾雪饶有兴致的瞧着这三个年纪相仿的年青人,以她阅历,当然看出叶灵儿和林萌是故意的。   “我去拿行李。”   陆飞往木屋走,叶灵儿就跟上去:“你要滚蛋了?”   “你少装了,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陆飞低瞥了眼她那V领的雪纺衫,又把目光挪到一边,不是不想看,是看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被你识破了啦。”林萌小跑上来,“你真要搬走吗?去哪住啊?”   “我去跟花总住。”   林萌和叶灵儿被震住了,这家伙,一来这里,就先跟冷姨住一间屋子,现在,还要去跟花倾雪住?他到底是使了什么魔咒?   “你少骗我,花姐会跟男人住一起?还让你搬过去?”叶灵儿不信,她可是知道花倾雪是个标准女强人工作狂,一门心思都在天枫集团的工作上,对男人都不假言辞。哪会让陆飞这小混蛋过去住。   陆飞收拾行李,花倾雪就在门外看,一大包的人像雕刻,个个都精美无缺,连抛光都做到了没有死角。光滑温润如玉石,反射着层层光芒。   “好了,走吧。”   陆飞对这里没有丝毫留恋,他也不打算给冷姨留字条。   “你会回来看我吗?”林萌突然问道。   “他走就走好了,还想他回来?”叶灵儿拉了她一把。   “我会回来的。”   陆飞还想从冷姨那了解多一些师父的事,还有冷姨本身的秘密和未婚妻的事。   花倾雪住在西岭仙景,靠近西郊的一处高档社区。出入有门禁,大门有三班保安。七栋呈北斗七星状的二十层高楼,几乎都是复式。   她就住在A栋的顶层,总共一共一百五十平。装潢得素白简约,一共有四个房间。其中一间被当做书房,一间做杂物房,剩下的就是二楼的主卧和客房。   花倾雪一回家,就倒在沙发上,揉着酸胀的小腿。   每天都穿着高跟鞋,视觉上是很美,身体却不会舒服。再加上今天受了惊吓,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倾雪睁开眼,飘来一股香味,进到她鼻腔里,她顿时肚子咕噜地响了起来。   马上顺着香味来到厨房里,就看见陆飞将一碟炒好的青椒炒肉丝,跟一碟腊肉炒竹笋摆在一边。   “你做的?”花倾雪睁大了眼。   她家境优渥,从小锦衣玉食,吃也讲究食不厌精,色香味俱全,这两道小菜还没吃,却已符合她对外观的要求。   “家里经常有客人来,我会去厨房帮忙。”   花倾雪帮着把菜拿到茶几上,又盛好饭,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腊肉。嘴才一嚼,肉香就顺着味蕾一路滑到胃里,让她停不下来。   两道都是下饭菜,肉和青椒竹笋都是冰箱里现成的,腊肉是陆飞从家乡带来的,正宗的熏腊肉。拿盐将猪肉腌制后,挂在灶台上,借着每日做饭时的柴烟,熏制三个月。   陆飞并没动筷,只是看她大吃特吃。   花倾雪倒真是个漂亮的女人,她身上的成熟韵味,对陆飞的吸引力,也远远超过林萌。那偶尔露出的小女儿作态,更让人感到她童心未泯。   在公司里的冷艳作风,和对薛博文的霸道绝决,与她这时的娇憨,也成鲜明对比。   即使陆飞涉事不深,也知她身上背着许多故事。   花倾雪一下吃掉大半盘,饭也吃了大半碗,看陆飞还没吃,脸上也不免有些歉意。   “我还有腊肉,你吃吧。”   说归说,陆飞还是连扒了几口,就着花倾雪没碰的青椒下饭。   这次轮到花倾雪默默的看着他,内心翻涌,往事又涌上心头,那时的他,也像陆飞一样,是个干净的少年吧?   “我吃饱了……”   陆飞吃了三碗饭,剩下的菜也被一扫而光,正要将碗拿到洗手池,突然传来敲门声。   “你去开门,我去洗手间躲一躲。”   花倾雪正要起身,陆飞按住她:“只有一个人。” 正文 第七章放火杀人夜 陆飞仔细听了一会儿,门外的人又拍了几下门,听到没人应声就走了。  “可能是走错门了吧。”   花倾雪自我安慰,却又隐约感觉不对劲,这里是复式楼,楼层想走错都难。外面的人光敲门,也没叫门。   “你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陆飞听着那人的脚步,一路跟到楼层的转角处,那人拿着手机在说:“应该是睡着了,可以动手了……”   没等那人说完,陆飞几步上前,掐住他的后颈就将他压在墙上。   那人一脸惊恐,他用力挣扎,还伸手往陆飞的胸口打了一拳,陆飞的胸膛却像是铁板,那掐住他后颈的手,更像是铁钳。   “是薛铁山叫你来的?”   “什么薛铁山,我不认识。”   “你在跟谁说话?还有人在别的地方?”   “没,没有。”   陆飞将他摔晕在地,抓起手机,就跑回屋里。   花倾雪正坐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转台。   “是薛铁山的人……”   不等花倾雪反应,陆飞冲到阳台那,抬头就看一团黑影淋下来。他急忙一缩头,就闻到一股汽油味。   这些人竟然还在天台安排了人手。   花倾雪这边就是顶层了,想要用绳索坠下来也方便,洒下汽油,想是要把花倾雪家给烧了,要能顺便把她熏晕,就能从正门冲进来把她掳走。   那先前来拍门的家伙,就是准备闯门的吧。   好毒的手段!   花倾雪也闻到了汽油味,整个人从沙发上跳起来就喊:“他们要干什么?”   “你先出去。”   陆飞抬头看上面有个人影正拿着打火机,飞起一脚踩在栏杆上,再一纵身。手扣住天台的边缘,一个翻身,一脚就将那人踢翻。   那人手中的火机滚到一边,火苗冲出去,溅在一个水桶上,立刻燃起冲天火焰。   陆飞被热气冲得眼一刺,那人就跳起身要逃走,他立刻追过去一拳打在那人后背。那人吃痛,一头撞在楼梯口的木门上,眼冒金星。   “你是谁?”   那人扶着脑袋回头一问,人就被打晕在地。   陆飞在楼梯间找到个灭火器,回到天台,先把火灭了,才看花倾雪浑身发抖的站在楼梯口。   “薛铁山居然想要烧死我!”   陆飞将灭火器一扔,面无表情的走下楼。   “喂,你说句话不行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你让薛铁山绝了后,还指望他能好好对你?”   陆飞回到屋里,先将阳台上的汽油都用水冲掉了,才走进浴室里洗澡。身上都是汽油味,闻着不舒服。   花倾雪靠在门外,想问陆飞需要多叫些人来吗?   毕竟刚才也很危险,只靠陆飞一个人,要有些差池,她就会被抓走了。   要落在薛铁山那种人手里,她下场一定很凄凉。   “那两人怎么处理?”   花倾雪不想显得太懦弱,选择了这句开场白。   “我洗完澡会报警……”   “你不能报警!”   花倾雪急了身体一动,没想门是虚掩着的,她人就撞进了浴室。   地上都是沐浴露和水,陆飞是在浴缸外淋着洗,非常湿滑,她这一倒,人还往前滑了一段,脸就撞在陆飞的脚上。   就以陆飞少年老成,雷打不动,天塌不惊的心神,都是吓了一大跳。   “你要干什么?”   陆飞一手捂胸,一手挡裆,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花倾雪那张俏脸更是一片血红,她奋力的站起来,没想这地面太滑,努力了几下,还差点又滑倒。   陆飞这才一扯搭在旁边的浴巾,挡住身体,伸出手去扶她。   “我,我……你怎么洗澡不关门?!”   “是你撞开门的吧?我哪知道你会进来。”   “我……”   花倾雪硬是说不出半个字,这事看着还真就是她的错。   好在浴室里雾气比较大,就是陆飞不裹浴巾,她也看不清什么。   “花总,你还不愿出去?我还没洗完啊。”   花倾雪落荒而逃,跑到沙发上坐下,心还是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仿佛能听到心跳声。   这叫什么事,好像我是想要怎么他似的。   不行,等他出来,我要把这件事给说清了,要不然住一个屋檐下,那可不自在。   十多分钟后,陆飞才洗完,花倾雪刚要张口,他先说话了:“那两个家伙快醒了,我去看看。”   花倾雪着急地跟在他后面:“你不能报警,警察来了,会查到薛博文的事。”   “那怎么办?”陆飞边说边走到转角,先将敲门的家伙扛在背上,又走到天台,把他放在放火那家伙身边。   “我叫人来处理他们。”花倾雪思索再三,终于还是决定找胡子。   胡子价码虽然高,但他口碑一向不错。做事也干净利落,不会留后患。   她打过电话,又看陆飞撑在栏杆那,脑中不由自主想到刚才浴室的事,心中突然有些忿然。   刚那是个误会,可在那种情况下,任何男人都不会把我赶出浴室吧?要胆子大些的,还会顺水推舟。调戏几句是轻的,硬来都有可能。   哪会像是块石头一样,似而不见,还像是被吓坏了。   难道我不够漂亮吗?   花倾雪对她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可遇到陆飞,却连接被打击。难不成,他是嫌我老?   陆飞十八,花倾雪二十八。这可差了十岁了。   “你以后不在公司时叫我花姐吧?”   陆飞回头看她眼说:“物业上来了,刚才起火,应该是看到了。”   “我去应付他们。”   花倾雪等到天台的木门推开,才对上来的两名物业保安说:“我在吃烧烤,油放火了,火起来了……”   其中一名中年保安笑说:“我们就上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另一名年轻保安则往前走了两步,在距离花倾雪不到一米的地方突然拿出橡胶棍往她肩膀就砸去。   突变骤起,花倾雪哪有什么反应,就是陆飞离她也稍远了些,只能将她一拽,身体一转,后背硬生生吃了一棍。   “老五老六都被放倒了,先把这男的干掉再说。”   中年保安一声怒吼,从腰上取下一把匕首,就往陆飞的胸口扎去。   陆飞这时已经转过身,心中怒火滔天,白白吃了一棍子,内息都乱了,这还得了。   他一侧身,让过匕首,手掌往下一切,正中中年保安手腕,就听咔嚓,那中年保安的手腕应声折断。   匕首往地上一落,陆飞脚就踩住,一拳打在年轻保安的下巴上。   这年轻保安还想再给他一棍,下巴一痛,人就往后连退几步,嘴里都是血。   “啊,啊!痛死我了!快干掉他!”   中年保安在那大喊,脸上就挨了一棒子,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原来花倾雪去拿了撑门的木板,她早就憋着一口气了,这一下都出在中年保安的身上。   剩下那年轻保安一看情况不妙,扭身要跑,陆飞抢先一步挡在木门前,一掌就打在他的肩膀上。   剧烈的疼痛让年轻保安往下一跪,陆飞的拳头就打在他脑袋上,让他立刻晕了过去。   “陆飞你没事吧?”   刚那年轻保安的橡胶棍,势大力沉,要不是陆飞帮她做沙包挡开,花倾雪都不敢想象打在她肩膀上,后果会多惨。   “没事。”   陆飞吸了口气,就看花倾雪走到中年保安身前:“薛铁山开了多少钱,你们帮他卖命?”   “薛少被你弄得好惨,他平时对我们很好,也不要薛老板多开钱,我们是主动要帮他报仇的。”   中年保安一脸惨笑,事已至此,还多说什么,办砸了事,回去也没好果子吃。   啪!   花倾雪扇了他一嘴巴:“愚蠢!你以为杀了我,薛铁山会给你们安家费跑路费吗?你们就是拿了这些钱,你们能跑得出南海吗?”   陆飞看她霸气侧漏,一点也没先前那惊慌畏缩,就走到一边,看着楼下传来的引擎声。   一辆黑色的丰田霸道停在楼下,从车里出来个孔武有力,身材高大,大晚上还戴着一副雷朋墨镜,提着个手提箱的中年男人。   两分钟后,中年男人来到了天台。   “怎么翻倍了?不就两人吗?”   “又多了两人,你把人处理好。”   中年男人先看了天台的环境两眼,就盯在陆飞的身上,几秒后,咧开嘴豁然一笑:“小兄弟,身手不错,有兴趣的话,可以帮我干点私活,钱少不了你的。我叫胡子,这是我的名片。”   一张名片放在一旁的花架上,胡子一手提起一个,下楼去了。   “他是个清道夫,精通各种门道,薛博文的事,我也找的他。”   花倾雪感到有的事,不用再瞒陆飞了,这样也能取得陆飞的信任。虽然她还有点疑惑,陆飞的年纪跟他的成熟,和他惊人的身手不成正比。   但他要真是冷姨家的亲戚,那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就是有冷姨那层关系,也不能拿他再当外人。   “哎呀,真沉。”胡子又上来了趟,一次只能扛两个人,他临下楼前,还笑着对陆飞说,“你要是被她给迷住了,你可以小心了,跟她在一起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胡子!”   花倾雪脸色一变,胡子就咧嘴一笑,推门走了。 正文 第八章摆和酒 昨晚的事让花倾雪的心情很糟糕,对方锐也没好脸色。  “这些事你不能做决定?也要拿到我这里吗?”   方锐被批了一顿,出来看了陆飞眼说:“陆老弟,有人看到你跟花总一辆车过来的,是你去接她的吗?”   哪是别人看到的,是方锐自己在停车场看见的,开车的还不是陆飞,是花倾雪,让他下巴快落地上了。   “我跟花总住一起。”   方锐睁大了眼,好半晌,才服气的竖起拇指,羡慕得要命的出去了。这人比人能把人气死。一向打着标签生人勿近的花倾雪,竟然跟这小子同居了?   幸好方锐嘴严,要不一早上就能传遍整个公司。   临到中午时,陆飞正准备去公司餐厅,一阵清脆的脚步声传来。走过来的是个身材高挑火辣,姿色上佳,甚至有些狐媚,化着浓妆,打扮得妖冶,穿着黑丝高跟的女人。   陆飞认得她是公关部的总监胡楠,方锐还跟他提过,这个女人见了都躲完点。胡楠脾气霸道不说,还因为是花倾雪的亲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上一次见胡楠,还是远远的看着。   这次胡楠快要走过陆飞的桌子时,突然后退回来,一双桃花眼往他身上转了两圈,笑咪咪地说:“你是花总新来的秘书?”   “嗯。”   陆飞不跟她对视,省得被她说闲话。   胡楠转过身,硬还要找陆飞的眼神对上:“你挺年轻啊,刚毕业吗?”   “是。”   陆飞假装起身要拿文件,胡楠就咯咯地笑道:“我先去见花总,回头再找你。”   这女人太妖了,浑身上下还像是散发着一股腻人的气味。   一分钟后,陆飞被叫进了办公室。   花倾雪指着胡楠说:“公关总监胡楠。”   “见过了。”胡楠妩媚地笑了声,“挺可爱的孩子。”   陆飞目不斜视,对于胡楠话里的意味,当没听到。   “薛铁山找胡楠,想跟我谈,你跟胡楠去一趟铁山公司,看他是什么意思。”   花倾雪不会认输,薛铁山受挫也不会轻易放弃,但也要看他打的什么算盘。   “现在就去?”   陆飞不想误了饭点。   “铁山公司离得不远,你开车很快就能到。实在不行,我请你在外面吃一顿。”   等车开出公司,胡楠就有点后悔了,陆飞的车技上不得台面,虽说不算太差吧。可明显对于她这辆奥迪A4很生疏。才一百米,就熄火了两次。   胡楠就静静的等着陆飞慢慢适应,等开出三条街,他才终于熟悉了这辆车的操作。   “你连车都开成这样,花总怎么会找你做秘书。”   “我走后门的。”   胡楠吃吃地笑着,伸手搭在陆飞的手臂上掐了下说:“肌肉倒是挺结实的,你喜欢健身?会瑜珈吗?”   “不会。”   “我还想跟你一起练一套热瑜珈呢。喏,我给你看看。”   胡楠掏出手机,找到视频,播放给陆飞看。   就看画面上有一男一女,男的托住女的后腰,女的双腿搭在男的肩上,臀部坐在男的裆部……   陆飞看得心神不宁,瞟了胡楠一眼,又急忙看向前方。   “这套热瑜珈又叫夫妻瑜珈……”   胡楠慢慢地说,特别是说到名称,加重了音。看到陆飞的脸上红光一闪,她就哈哈大笑:“逗你玩呢,你还真以为我会和做夫妻瑜珈?你这个小色狼。”   陆飞连咳了四五声,掩饰掉脸上的尴尬,在那么一瞬间,他脑中确实闪过了跟胡楠做夫妻瑜珈的画面。   “喂,你的后门挺大的啊,你走的谁的门路,居然让花总肯让你做她秘书?”   收起手机,胡楠一边补妆一边问。   “是冷姨让我过来帮花总的。”   “什么?!”胡楠险些一头撞在膝盖上。   天枫集团知道冷姨的不超过五人,胡楠就是其中之一。对于林建国家的这个神秘人物,她既感到好奇,又深知不能多打听。   今天倒是好机会。   “你跟冷姨什么关系?”   “她是我……长辈。”   想起冷姨的提醒,陆飞没说她是师姐。   “噢~~!”胡楠心想那就难怪了,看前面到了铁山公司,她马上陆飞靠边停车。   薛铁山站在楼下,看来的是胡楠和陆飞,心有不悦,但还是上前握手说:“花总没来?”   “薛总是在等花总?她来不了,陆秘书能代表她。”   薛铁山皱眉说:“胡楠你还是打电话给花倾雪,我这次找了位大哥来说和,她不来不恰当。”   “是什么人要花总亲自过来?”听他直呼花总的名字,胡楠也没给他好脸色,俏脸微沉。   “是林建国。”   胡楠脸色连变几下,才让陆飞留着,她走到一边去给花倾雪打电话。   薛铁山抱着臂膀冷声说:“小子,你身手挺不错啊,昨晚上也是你保护花倾雪?”   “你手段毒了。”陆飞淡淡地说。   “哼,你倒不说花倾雪下的狠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毒,我哪比得上她。”   薛铁山说完转身上楼,陆飞瞧了他两眼,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嘴一歪,露出个诡秘的笑容。   花倾雪来得很快,林建国算是她家里长辈,地位在南海又是超高,林家势力之强,压制天枫也没问题,她不敢怠慢。   “走吧。”   带上胡楠陆飞来到会议室里,林建国正在品着茶,一室茶香缭绕。   “小陆也来了啊,你也坐吧。”   花倾雪陆飞坐在左侧,胡楠坐在花倾雪的右侧,对面就是薛铁山。   “事情都听铁山说了,都是误会一场,博文冲动在先,倾雪还击,虽有些过头,但也算得上是情理之中。铁山为子报仇也没什么好说的,倾雪也毫发无损,想必是小陆的功劳吧。也是万幸,我才有脸过来帮铁山讲和。”   林建国没提花倾雪先骗薛铁山在前的事,是给她留了面子。   花倾雪哼道:“昨晚,我差点就被火烧死了……”   “那也是你活该,你对博文做的事,你就是死十次都是轻的。”薛铁山冷冷地说。   “是谁先动手的?我在山水高尔夫俱乐部,薛博文叫人偷袭我,还要绑架我,他想做什么?”   “谁让你先骗我和博文?一切事情源头还在你身上。”   花倾雪薛铁山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在林建国面前,却跟小孩吵架一样。弄得林建国也是摇头失笑:“一人少说一句吧,还好现在没铸成大错。喝了这杯和头酒,就既往不咎了。”   熊天海拿出一瓶茅台,倒在桌上的两个小酒杯里。   薛铁山先拿起来一口干掉。   花倾雪像还在犹豫,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地拿起酒杯干完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林建国懒洋洋地走出了会议室。   下楼后,胡楠先离开了,花倾雪按着车门半晌没说话。   “薛铁山在外面有小三,还有私生子,而且跟薛铁山的关系不好……”   陆飞在解开她心头的疑惑:“小三想登堂入室,这正好是个机会。而且,他那私生子的年龄也不会比薛博文小多少。甚至可能不止有一个。”   花倾雪缓慢点头,这就能解释薛铁山为什么在尝试一次后就退让了。   毕竟薛博文是他明面上的独生子,他必须有所回击。但他也会惧怕天枫集团的势力,早上花倾雪已经跟几位叔伯长辈通过气了。   “林叔会帮他出面,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陆飞往花倾雪后方一指:“你看。”   几个广告公司的工人,正在将铁山公司的招牌取下来。   “哼,半价还是三折?林叔这一口可吃得够饱的。”   花倾雪对林建国的作法也不满意,但这件事要不解决,她也要每天担惊受怕,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陆飞没随花倾雪回公司,他想在附近吃个快餐,再休息一下,免得到公司又要被她指使。   没想还没坐下,就接到胡楠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她也没走远,陆飞按她电话里说的,来到一家西餐厅。   “花总对薛博文做了什么?”   铁山公司里的事,让她心下不安,要是花倾雪出事,天枫肯定会受影响。薛博文的事,整个南海都传得沸沸扬扬。   但她也没想到会是花倾雪找人做的。   “你不说话,我猜就是默认了。”胡楠搅着杯中的咖啡,“公关部的责任你还不清楚吧?其中有一部分叫危机公关,危机公关的最高境界,是将危机扼杀于摇篮里。要花总的事跟我想的一样,我必须……”   “服务员,有牛排吗?”   胡楠一愣,咬着嘴唇说:“你听到我在说话吗?”   “听见了,胡大总监,”陆飞指着菜单上的菲力牛排,“要这个。”   “请问先生要几分熟?”   “唔,全熟,我不习惯吃生的。”   服务员心下鄙夷,这乡巴佬,也不知这大美女跟他什么关系,竟和他坐一桌。   胡楠抛着媚眼,想来软的,她是确定陆飞来头不小,才半巴结的和他吃这顿饭。搞公关的,什么角色没见过,还不信搞不定他了。   偏偏陆飞一副没看见的模样,喝了半杯水就说要去厕所。   “喂,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吗?”   陆飞这才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你不想跟薛博文一个下场吧?”   胡楠心下一凛,默默的拿起水杯。   这家伙是在吓我?哼!   不过,花倾雪连这种事都让他知道,会议室里林建国又说昨晚是他救了花倾雪,倒是值得拉拢。   等陆飞回来,胡楠就不再提薛博文的事,使出浑身本事,一顿饭吃得非常融洽。等出了西餐厅,她还说要送他。   “我坐出租吧。”   陆飞看了街对面一眼,摇头拒绝了。他等胡楠开车走后,才跑过街,拍了拍站在橱窗前的林萌。   “你吓我一跳啊。”   林萌一袭白衣长裙,耳垂上坠着颗水滴状的耳环,长发随风飘扬,青春无敌,靓丽夺目。发香随风飘到陆飞身前,让他有几分陶醉。   “在看什么呢?”   “喏,”林萌手指一点橱窗里的洋装,那是件红色的晚礼服,又突然想到件事,“我去医院看了博文哥,刚好遇到薛叔叔在那,还带了两个……私生子。说是要转院去江口,我问薛叔,他说他们要离开南海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陆飞假装不知道这件事:“你要买吗?进去看吧。”   “好啊。”   两人正要往店里走,玻璃门一开,一个满头大汗的女人跌跌撞撞的跑出来,险些撞在林萌身上,连一声道歉都没说,挤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正文 第九章女人的报复心 店里衣服散落得满地都是,几个售货员在那收拾,一个经理模样的女人上来抱歉地说:“我们暂时不营业了,对不起。”  林萌嘟嚷了句,就跟陆飞出来了。   “你在花姐姐家住着好吗?”   “还行吧。”   林萌眨了眨眼说:“你可别喜欢上了花姐姐。”   “不会的,我……”陆飞突然从裤袋里拿出颗象牙果,上面是按林萌的模样雕刻的,“噢,对了,送给你。”   “谢谢你啦。”   林萌走到街边,一辆红色的跑车开过来,叶灵儿手搭在车窗上,冲陆飞喊:“你敢跟踪萌萌,小心我开车撞死你。”   “别瞎说,遇上的。”林萌赶紧上车,向陆飞摇摇手,让叶灵儿开车。   陆飞怅然若失的站了几秒才走开。   晚上他去了一趟林家,林萌不在家,但他是来找冷姨的。   这两天刮南风,木屋里有些潮湿,混和着冷姨床上的药味,不大好闻。   “你在花倾雪那做得还不错。”冷姨冷淡地说,“你是想读书还是继续在她那做事?”   “我想读书,”陆飞想跟她谈不是这个,“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想来南海见你。”   冷姨眼眸里飘过一丝凄楚:“我不想见他,你告诉他不用来了。”   “他要是一定要来呢?”陆飞追问道。   “那我会避开他,也会避开你,你不想知道你未婚妻是谁吗?想就老实点。”   冷姨心情恢复,语气冰冷:“你可以走了。林萌今晚会在叶灵儿家过夜。”   陆飞尴尬地笑笑,他是想“撞”上林萌,不是有意来找她。   回到花倾雪家里,她正在哼着歌在剪脚指甲,一看他进屋,就喊:“饿死了,冰箱里我塞满了配菜,饭煮好了,你把菜做一做。”   “你没吃饭?”陆飞心想这都快八点了。   “不等你做饭嘛,自从吃了你做的饭,外面山珍海味,都不算什么了。”   为了让陆飞下厨,花倾雪不介意拍拍他马屁。   陆飞也没吃饱,路上就吃了半个面包,所以也没多说什么,走到厨房去了。一开冰箱就吓了跳,还真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挑了几样,乒乒乓乓的做起来。   约莫十多分钟,三菜一汤就做完了。喊了几声花倾雪,也没见她过来,就走到客厅里。就看到她抱着腿缩在沙发一角,眼眶像染了色,红得吓人。   肩膀一高一低的抖动着,泪水将妆都打花了。   陆飞抽出几张纸巾递上去:“怎么了?”   “他,他回来了,他还敢给我打电话!”花倾雪攥着纸巾也不擦,咬牙切齿地说。   感情的事,陆飞还没多少经验,安慰也无从谈起,想了半天,跑去倒了一杯白开水。   “流了那么多眼泪,补充下水份吧。”   花倾雪一愣,呆了一会儿,突然像天崩地裂似的,哇地一声哭得地动山摇。   “你知道我那时有多爱他吗?他那个混蛋,竟敢在外面找小三!还是个白人!他这次回来,回来,回来给我打电话,居然是要给我发喜贴!我,我……”   花倾雪一翻眼白,气晕过去了。   陆飞坐下去掐她人中,过了快三分钟,她才悠悠醒转。   眼睛一看陆飞,又马上崩溃,抱住他就鼻涕眼泪往他身上甩。   陆飞一边拍她后背,一边想:这算吃我豆腐吗?   “不行,我要证明给他看,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过得好!”   花倾雪霍地抬起脑袋,一拍陆飞:“他的婚礼就在两天后,这样,临时借你一下,你做我的男朋友……”   “这个,花姐,不大好吧?”   陆飞内心是十分抗拒的,大家年纪差得有点远啊,你别假戏真作,到时我就羊入虎口了。   “怎么?这事你占便宜,你还敢拒绝?”   花倾雪秀眉一挑,杀气腾腾地,一副要是陆飞不答应,她就拿水果刀拼命,捅不了他,也会划拉自己一刀的架势。   “这……我没经验啊。”   婚礼是没少参加,可那都是寨子里的。各种花活,热热闹闹,喝得天昏地暗,醉过头了,就在田边楼下躺着,跟城里的不是一个样。   “我命令你必须跟我参加那个混蛋的婚礼。”花倾雪推开他,叉着腰说。   “呃,你总要告诉我他叫什么吧?”   “李保罗。”   ……   南海数一数二的顶级食府江上一品二楼三楼都被包下来了,长长的红毯铺在楼梯上,在楼下一对新人正在那恭迎宾客。门边还摆着秦晋之好,李府大喜之类的牌子。   李保罗跟新娘顾新荷的婚纱照更是摆在正中的位置,男的高大英俊,一表人材,女的漂亮美丽,一身旗袍,更显得身材前挺后翘。   按老一辈人的话来说,光看那臀部就是好生养的。   一个相貌跟李保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走上来在果盘里拿了根烟,就问:“花倾雪会来吗?”   李保罗轻笑道:“她来不来都一样,不来更好,发她贴子,只是顺手。老二,你帮看着点,那些大公司的老板,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知道。”   说话间,一辆桔色的跑车轻快的驰过来停来,车门一开,先露出一双长腿,接着就是一件红色的晚礼服,跟与新娘相比,竟还要高出一等的容貌身材。   从驾驶那下来的男人,也是挺拔如青松般,再加上合身的定制西服,干净的仪表,瞬间就将李保罗给比了下来。   站在楼下的摄像也立刻把镜头转到这二人身上,心里想着这是新郎倌还是新娘家的朋友。   李保罗早看到来人了,神情有点呆滞,显是没想到离开他五年后的花倾雪,不单没丝毫憔悴苍老,比那时更多了一分磨练后的成熟气质。   那站她身边,被她挽着手的年青才俊就是她的现任男朋友了?   只是过份年轻了些吧?看着比她像是小上几岁去了。   花倾雪和陆飞一出场就先声夺人,气场先压住了李保罗。   “这二位是你朋友?”顾新荷低声问。   她倒不记得见过这两人,或许是老同学吧。   “嗯。”   李保罗给花倾雪发贴子,也有炫耀幸福的意思,可没想花倾雪比他想象中过得要好,又看身边的顾新荷,不免有点后悔。   “恭喜!”   花倾雪淡淡地说,递上个红包,像将前事都忘了,可那次伤痛太深,想装得平静,脸颊却有点颤抖。   被拉来的陆飞,眼睛却在看顾新荷,他认出来了,那天在服装店里发脾气的女人就是她。   “又见面了。”   李保罗正要开口,看陆飞跟顾新荷这样话,头就扭过去看向妻子:“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顾新荷满头雾水,陆飞就挠头:“可能吧。”   李保罗这才对花倾雪说:“我成家了,我希望你也赶快,你年纪也不小了。”   这话刺激得花倾雪脸一白,心中怒意腾的冲上来,要不是李保罗伤了她,她会耽误这五年,会到二十八了,才交过一个男朋友?至今还是单身?这都快变成剩女了。   “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花倾雪差点把牙都咬断了,跟陆飞转身上楼。   “哟,这不是花倾雪吗?我哥发你贴子,你也真敢来。”楼梯上碰到李保罗的二弟李迈克,他就嗤笑一声。   “让开。”   花倾雪脸一沉,陆飞就拨开李迈克,带她一桌桌的找过去。   桌上都有铭牌,李保罗虽没想到她会来,可还是安排了座位。李家也算有些小钱,这些事还是会安排妥当的,以免被诟病不知待客之道。   至于那些跟李家有业务往来的大公司,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进了贵宾包厢。   直到在角落里才发现铭牌,桌上早就坐了几个人,瞧着都是远道而来的李家穷亲戚,还有一个问起来才知道,是在李家公司里打杂的。   “吃个饭还穿这么隆重,没必要吧?”一个女孩满嘴醋味的说。   她长得不怎样,穿得更不怎样,自是瞧花倾雪不顺眼。   花倾雪倒也没心思跟她计较,问起陆飞怎么认得顾新荷的。   “她大闹服装店,有可能是婚前恐惧症吧,”花倾雪琢磨着,“也有可能,她跟李保罗的婚事有问题。”   “管他呢。”陆飞开了瓶椰子汁,礼金也不用他包,过来白吃白喝,那还不先吃饱喝足再说。   那边李迈克领着几位客人进包厢,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其中一位时尚靓丽的女人,更是走在最前面。李迈克的腰几乎已弯到九十度了,突然感觉有人看他,就往这边一瞥。   瞧见陆飞在一脸嘲讽的笑,顿时脸一变。   等将客人送进去坐好,就将门掩上。下楼去了一阵,带了四五号人上来,来到陆飞这桌就指着他说:“这是来混饭吃的,把他给我扔出去。”   这几个都是李保罗的发小,也知道花倾雪的事,心知肚明李迈克是要让花倾雪难看。想想不对花倾雪动手,对她的男人动手,那还说得过去。   卷起袖子上来就要拉陆飞,一人拉一条胳膊,可陆飞就像是脚上生根了,长在这楼板上一样。   任凭他们使出全身力气,也拉不动。开着空调,可头上都冒汗了。   “让开,我来!”   李迈克推开一个人,伸手去拉,陆飞还是不动,他就急了,正想用什么办法,突然手一松劲,陆飞的胳膊从他手里滑出来,他整个人就往后一撞。   撞在一张还没坐人的酒桌上,桌子一翻,砸了他一头一脸的碗筷瓜子。   “你敢打人?打他!”有人一看李迈克受伤了,大吼一声,抓起椅子就要砸人。 正文 第十章高攀不起 花倾雪早退到了一边,冷冷地看着这些出洋相的家伙。李保罗当初要不是摆出一副有上进心,诚恳老实的模样,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她看上的不是李保罗的家世。说到底,李保罗家里,跟花倾雪的家世一比,根本不值一提。不过是做外贸出身的,赚了几千万后,移民到了国外。李保罗李迈克,就是他们的英文名改过来的。   这两天花倾雪更让人调查到,李家在国外混不下去了,这才回到南海,想要靠以前的关系东山再起。做的还是外贸的老行当,借着这次婚宴,也顺便套一套交情,巩固下老关系。   花倾雪甚至连顾新荷都查过了,顾家是书香门第,顾新荷的父亲是南海大学的教授,母亲是校图书馆的管理员。她自己呢,则是在南海大学下面一家it公司实习。   也不知李保罗用了什么手段才追到她的,或许有什么别的意图吧。   在花倾雪眼中,李保罗虽然是个人渣,却不是个单纯的角色。   脑中想着,眼前却看李保罗那些发小,被陆飞打得东倒西歪,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让你晒幸福!还敢去招惹这小子,他是好惹的?   陆飞留了手,没打折这些人的骨头,但鼻青脸肿少不了,没一个人能站直的。李家亲戚也多,但都站在外围,没敢再上去。   “你够了吧!”李保罗上楼来了,他盯着在那开心的笑着的花倾雪说,“你是来砸场子的?”   “谁先动手的?是你那个蠢货弟弟,”花倾雪冷着脸说,“难道要打不还手?你还没那个资格!”   “哈哈,花倾雪,你穿成这样过来,不就想告诉我,你过得好吗?我当初跟你分手,理由我都告诉你了,那是因为……”   “因为你不行!”   陆飞伸出食指摇了摇,没让李保罗说下去。   这里多得是跟李家交情没多深的朋友,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听李保罗话里的意思,这标致的女人是他前女友,不知有多少人心下羡慕。   可等陆飞这话一说,顿时心里八卦起来。   李保罗不行?还能是什么不行?那一定是那方面啊。   我靠,那他不行的话,这婚还结来做什么?顾新荷那不是守活寡了吗?   “你说什么?!”李保罗青筋暴跳,要不是看这满地狼藉,李迈克还在那痛得靠墙站不起来,他早就上去打陆飞了。   武力不行,这嘴炮可不能输。   “我说你不行,你那新娘子你还没碰过吧?我学过些医术,从她的站姿我能看出来,她还是完璧之身。”   陆飞一语满堂惊,连花倾雪都惊住了,他还会医术?   花倾雪脑中飞快旋转,想起了跟李保罗交往时的一些事,心中笃定陆飞说的八成是真的,因为他也没碰过她。   李保罗阴沉着脸说:“我是虔诚的基督徒,我们必须要等到成亲过后才行房……”   陆飞一愣,看向花倾雪,她立刻说:“你骗谁呢?你要是基督徒,你还会在这里摆酒,你不应该去教堂吗?”   宾客都纷纷点头,最近这几年,在教堂里办婚事的基督徒多得去了,也不是一定要摆酒。   他们看李保罗的神情就多了几分讥讽,心里都说原来是个绣花枕头,看着人模狗样的,到了晚上,连枪都提不起来。   李保罗的脸愈发阴沉,像是拧得出水:“摆酒的事是新荷家里要求的,我顺她的意思去办,你一再泼我脏水,不就是因为我抛弃过你,你见不得我好。”   花倾雪一脸冷意:“姓李的,少往你脸上贴金,我离开你,是因为我家里有事,要我回国。”   到这时候,她可不能气势被压下去,李保罗的信用都用光了,事情真相还不是由她说。   “哈哈,真是好笑,你要不是咽不下当初那口气,你为什么会过来捣乱?”   “那是因为你发的请贴!”   陆飞随身带着请贴,往桌上一拍,李保罗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说,你们来这里闹事,现在我做为主人,请你们离开。”   一个洪量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陆飞循声看去,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走了过来。从模样上看,应该是李保罗的父亲。   “我们可是给了礼金的……”陆飞提醒道,他还想混顿吃的呢。   “把礼金拿给他们,”李老头冷声说,“你们在这里闹事,我随时可以报警,以我的能量,你们进了派出所,出来只剩半条命。今天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趁早给我滚蛋。要是打扰了我的贵宾,我不会放过你们。”   结婚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李家想借这个机会,跟老朋友重拾关系。闹得越久,李家就越颜面无光。在那些贵宾眼中,也就越会看不起李家。   花倾雪不动声色的坐下,扯开一颗喜糖放进嘴里。   陆飞却看着不远处的一脸惨白的顾新荷,想必刚刚的话她都听见了,她跟李保罗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李保罗身上的问题,她当然知道。   要不是心里有火,也不会在服装店发飚。   “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飞摇头惋惜,李保罗听得刺耳:“你他妈在说什么?”   “我说顾新荷是鲜花,你是牛粪!你没听清吗?”   “我艹尼玛!”   李保罗再忍不住了,抓起没开封的碗碟就要砸过去。李老头拦住他,沉声说:“马上报警。”   看陆飞和花倾雪无动于衷,也没要走的意思。   李老头寒声说:“今天叫警察是不吉利,不过,我更想看你们活着走出警察局!”   “哼!”   李保罗抖了下西服,一回头就看顾家的人拿着找到红包过来,劈手夺过,扯开了将钱扔在桌上:“你想滚也滚不了了,你的钱,还给你。”   花倾雪当然不会去捡钱,但有好事者数了数散落的钞票,就一脸好笑地说:“是四千四百四十四,看来这女的想李保罗去死。”   结婚一般包红包都是双数,像是两百,两千,之后就是六百,六千,单数都不吉利。四取谐音更不吉利,特意包个四千四百四十四,这意思不言而喻。   “爸,你在这里盯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我下楼去等警察。”   李保罗走过去要牵顾新荷,不想顾新荷一摔手,哭着跑了出去。   他愣在原地,也不知要不要去追,半晌后,回头恶狠狠地瞪了花倾雪一眼,才追出去。   顾新荷一路跑到了街对面,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出。   司机也纳闷,这还真有逃婚的?   李保罗连尾气都没看到,连接拨打了几个电话,也没打通,气得将手机摔成了两半。   “李哥,这上面……”   伴娘才问了半句,就被他眼神吓住了,硬生生吞回剩下半句话。   李保罗就在下面抽了两根烟,才看警车过来,下来三名警察,带队的警官,接了他派的烟,放在鼻子前嗅了下问:“你是星灿公司的?”   “是,是,王所长跟大家说了?”李保罗偷偷递上去几个红包。   那警官心领神会地笑道:“王所交代的事,我当然记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竟然有人敢来闹事,这还用说?你放心,我上去把人带回去,到时自己处置,你说了算。”   “谢谢……”   “叫我老陈吧。”   “谢陈警官。”   老陈带着两人来到二楼大堂,看这边水泄不通的,就先把人都喊开了,腆着肚皮,走到墙角那桌。眼睛就先盯住花倾雪瞧,谁让她美艳过人呢,这老陈又是色中饿鬼,心里头还直乐,这要带回去,那可有得便宜占了。   可他看了也就不到十来秒,突然觉得花倾雪有点脸熟。   “陈警官,就是这两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请贴,跑过来就闹事,还胡言乱语说疯话,打伤了我弟弟和几个朋友。你说就这两人,该不该抓?至少也要给个治安拘留吧?”   老陈这才看向陆飞,他也就对上了一眼,瞬间汗毛倒竖,脸色也是刹时一变。   虽说老陈小毛病多,可他在警局服役二十来年,又当过兵,这见过的人和事都多,一下就知道陆飞不是好惹的。   就是那些杀人通缉犯,眼神都没他锐利,这让他不免心中嘀咕,这姓李的招惹了什么人?   陆飞还在吃巧克力,那一盘糖果,有半盘都是。他爱吃这个,练功时,师父就说这东西热量高,这打了一场架,也算是有点消耗,需要补充。   “咳,都跟我去警局一趟吧。”   老陈招招手,想让带来的年轻警察上去,这俩却没动。   “陈叔,”一人拉过他低声说,“这人抓不得。”   “为啥?”老陈也正在猜呢,那女的一定有来头,那男的也不是平常人。   “您忘了?上个月天枫集团来咱们派出所慰问,那女的就来过,她是天枫集团的总裁花倾雪。”   老陈打了个激灵,我的妈呀,这李保罗是不是在国外日子过久了,脑子坏掉了?就凭你老子跟王所的关系,你也敢叫我来抓花倾雪?   人家可是跟市长都是谈笑风生的大人物啊。   你这他妈不是挖坑让我跳吗?不行,我得把这坑扔回去。   “陈警官……”李老头看他不动,想要催他,“这两人不走,我这酒可摆不了了。”   “噢,啊,哎呀,我肚子痛,好痛。”   老陈一弯腰,还不忘给手下使眼色,那俩年轻警察也不傻,也抱住肚子。   “哎哟,我也痛。”   “好痛,是不是路上吃的雪糕不干净?”   “就是。”   目瞪口呆的李家父子,心想这演的是哪一出。   老陈按着肚皮一脸歉意:“李总,你看,我这不行了,你再找人吧。”   等他们走后,李保罗才反应过来:“他们怎么不去厕所?”   李老头看着花倾雪,若有所思。   “我都饿了。”   陆飞拉着花倾雪起身,冲人群后的一个身影喊:“看够了没有啊,过来啦。”   一个婀娜的身体挤过来,一对桃花眼先白了陆飞下,才和陆飞一左一右跟在花倾雪的身旁出了酒楼。   “那不是天枫的胡楠吗?”李保罗吃惊道,“她认识花倾雪?”   “不单认识,他还是花倾雪的下级,”终于有明白人出来,说话的人,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叼着根烟,“你连你前女友做什么都不知道吗?花倾雪,天枫集团总裁,花家的第三代,你这个蠢货,可高攀不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