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混乱的葬礼 修长的木棺停在大厅中央。  躺在里面的人,是与我相恋多年,结婚三年有余的男人萧穆,一场车祸就让我们天人永别。   “儿啊,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白发人来送黑发人!你让老妈怎么在这世界独活,怎么活!”婆婆抱着棺材捶胸痛哭,哭的死去活来。   周围一片沉默。   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疼痛,泪流满面,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恨没能给萧穆生下一儿半女,更恨自己骨子里那份保守。   如果,我不是因为对那事很反感,每当被碰就不适,萧家也不会后继无人。   我想到悲情处,泪水狂涌,撕心裂肺的嘶嚎起来,视线很快就模糊。   “萧穆,萧穆……”   一道极度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那悲戚之声,比我声音更大。   我忍不住转头看去。   门口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小男孩。   女人面带浓郁的悲伤,踩着高跟鞋急促的往大厅中央赶来,小男孩被她拉扯,一路趔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   女人来到棺材前,直接跪下,哭嚎道,“萧穆,你怎么撇下了我们,孩子啊,他是你爸爸,叫爸爸……”   小男孩小嘴跟着一瘪,泪水就滚滚落下,他口齿不清的唤着爸爸。   稚嫩的声音穿刺进我的耳膜,格外疼。   我婆婆的情绪正处悲痛欲绝,抓住那女人的手将她甩开,训斥她,“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闹灵堂!请让我儿子走的安心点!”   女人哭着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指着小男孩道:“伯母,这报告上写清楚了,小越就是萧穆的亲生骨肉!”   我视线移动,看见那一排黑色粗体的“亲子鉴定”字样,大脑中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划过,天崩地裂。   女人抓住我,哀求跟我说,“求求你,让我要送他最后一程。”   她的指甲盖深陷进我的肉里,好似刀割。   我一言不发,眼泪模糊住我的双眸,我已经分不清,这是对萧穆离去的伤痛,还是残酷的真相让我难以承受。   心裂成一瓣瓣。   我回望棺木,很想找他问这是不是真的。   “请你就看在我跟阿穆相识、相恋五年有余的情分上,让我送送他好不好?”女人继续哀求。   五年,这么久了么?也是,孩子都有三四岁了呢。   我眼泪停止了流动。   仿佛以前跟萧穆的甜蜜,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跟他谈恋爱期间,他就出轨了,可是,还是跟我结了婚!我被隐瞒得好苦。   婆婆拿着那张亲子鉴定表,双手都在颤抖,虽然眉宇间遍布犹豫跟质疑,但却完全忘记了要继续发脾气。   周围的人群,纷纷的指指点点,言语多数是针对萧穆的。   我终于反应过来,眼神阴沉的说:“对不起,我才是他的妻子,你没资格参加他的葬礼!”   人死如灯灭,往者已矣,我不想去追究了,只求个萧穆最后的体面,让他安心上路。   女人的脸色立马就变了,红着眼咬牙切齿的问我,“凭什么?你凭什么?”   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就算是真的跟萧穆纠缠不清,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个节点上门,是嫌萧穆走得还不够辛苦吗?   我冷冷的看着她,毫不留情,“就凭你不知好歹。”   “啪!”的一声响。   我的脑袋有点发蒙,脸上有辣疼一阵阵传开而来。   她竟然打了我一巴掌。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理智全无,抡起脚就往她小腹狠踢了一脚过去,逮住她披散的长发就把她摁在地上,用指甲狂抓她的脸。   很快我俩就打成了一团,我婆婆带人扯开了我跟那个女人。   女人很嚣张,指着我就训斥,说,“如果不是你插足,我跟萧穆早就结婚了,我儿子也不会没有爸爸,到底是谁不知好歹!”   “你给我滚!”我的情绪躁动的厉害,顺手就拿过一根凳子,要砸她。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夺走了我手中的凶器。   是林夜华。   他的嗓音极具磁性,且又低沉,“紫韵,冷静点,这对男女,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被夺走了凳子,我倒是冷静了些。   那女人却看向了我婆婆,有些警告意味的说,“伯母,你不认我们,也没问题,顶多就是小越以后跟你们萧家没有任何关系而已。”   闻言,婆婆急了,摆着手连忙打住,“你等会,我们商量下。”   婆婆安抚住那女人,然后又凑到我面前,附在我耳边说话。   她说如今萧穆已经去了,这孩子是萧家的独苗苗,虽然知道我很委屈,但是她也很无奈,如果没有给萧家留个后,她没脸去见萧家列祖列宗。   各种云云之后,言下之意,就是让我退几步。   我知道这话也有道理,虽然感觉憋屈,却也只能忍了。   我以为这事最多也就这个样子。   谁知,祭拜痛哭之后,女人介绍自己,说她叫罗芳,并要求让萧穆停尸七天。   原本因为车祸,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打算早些送去火葬,这样也省却一些麻烦,罗芳却越俎代庖,我立即又怒了。 正文 第二章 困境重重 当罗芳提出这要求时,我立即反驳,但话还没出口,我婆婆就先抢过了说话权,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老家的确有这样的规矩。”  我只能憋着一张青紫的脸忍下来。   本以为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可是罗芳下一秒就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气势,“伯母,小越他还没有怎么接触过父亲,阿穆就去世了,能不能让我们母子两先住下来。”   婆婆思考了两秒,随即带着几分犹豫面色为难的看向我。   “小越,叫奶奶。”罗芳推了推孩子。   小越立即脆生生的叫了声。   “行,行,先留下来。……婆婆下意识就把小越抱在怀里,半晌才意识到我,然后抬头哀求我,“紫韵,你看这……暂时就让罗芳他们母子住下吧!”   我顿时知道,她打心眼里赞同罗芳的提议。   罗芳有萧家的孩子,这是她最大的筹码,可能不单婆婆,整个萧家都会觉得罗芳留在萧家没任何问题,反而,比我还要名正言顺。   我情绪烦躁不安,不想在这灵堂里继续待下去。   “慢着,李紫韵小姐,我们还有些话没说完。”罗芳拦住我的去路。   “你还想怎样?”我冷冷的打量她。   “我想说说农场的事。以及孩子的抚养费。”罗芳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我,气势上一点不怵。   “农场?”我冷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跟萧穆经营了一个大型农场,这个罗芳,把话扯到这上面,显然是早有目的。   罗芳眉头沉了下,说:“农场本就是萧家的,萧家也不是后继无人,你不过是个外人而已,难道农场还要跟你姓不成?”   “那就看法律怎么判了。”我嗤之以鼻。   罗芳顿了顿,最终比了两根手指头,道:“就算不是全部,这农场怎么也有我儿子一半,根据法律,萧穆也该付抚养费,你只需要给我们母子200万就好,多了不要,少也不行。”   凭什么!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我婆婆就紧锁着眉头应了下来,“抚养孩子是我们萧家的责任,钱就算拼凑也会给你,但我不能保证能弄到200万。”   我看着婆婆,心一节一节的凉了下去,我这些年我也没少照顾她,衣食住行都是我在垫,进这个家门以后没让她洗过半只碗,钱也没有让她挣过一分。而现在,她却一口就应下了这么一笔巨款,给我这个寡妇背压上又一叠债务。   “紫韵,你说呢?”她擅自做了决定后才问我。   我心累的慌,声音被我压得很低,带尽了嘲讽,“婆婆,您可别忘记了,这农场能有今天都是谁的功劳,所以想把我农场拿走,门都没有,而且,这200万,我也一分没有!”   说完后,我抽身就走,懒得例会后面婆婆和罗芳的大呼小叫。   不论是萧穆的突然离世,还是这一对他在外面养的母子,我都很难以接受。   可是那又如何?萧穆他人都没有了,我又能找谁对峙?只能将那一堆堆的悲愤与委屈往肚子里咽下去。   当初,为了萧穆,我与家里人反目成仇,没花他家半分彩礼钱,跟着他吃尽了苦头,却最终落得了如此狼狈的下场。   心事重重的我,带着两瓶烈酒跑去农场外的小树林,喝了个底朝天,但思绪却越来越清晰,心里一阵阵揪疼。   林夜华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躺在小树林里默默流泪,他蹲在我旁边伸出大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安慰我,说:“大声哭吧,哭出来会好点。”   我抱着他的手臂,泣不成声。   后来我累了,也醉的断片了,睡了一场很熟的觉。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来不久,要债的人就找上了门来。   他们黑压压一片,凶神恶煞的,看得我胆战心惊。   我的农场前段时间为了购置新设备,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钱,也有的是找供货商赊的账,本来我是不想借钱的,可没办法,以前我存下来的私房钱,全花在农场里了,只能借。   萧穆这一死,他们竟然就全都找上了门来。   我完全没想到他们的速度会这么快,钱刚投入进去,产出怎么可能那么快,这不是逼死我么。   “萧嫂,希望你能把我们的钱给还上。”   “是啊是啊!我爱人生病住院,我已经被耽搁了半个多月,这个月连孩子的生活费都还没着落呢!”   “大家都不容易,萧嫂,希望你能爽快点儿。”   “……”   嘈杂的声音让我大脑发懵,我以前处理这些事还算厉害,但现在脑子里,装的东西实在太多,没有这份心力。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身侧走过来一个人。   我移过目光一看,是林夜华,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休闲装。   “大家何必为难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欠一点钱而已,难道她还能跑了吗?就算她跑了,农场不还在吗?刚老板娘跟我说过,农场的买主已经找好,等这两天钱到位,就能还钱。”   说着,林夜华拿出了早准备好的纸跟笔,让大家把姓名跟欠下的债务,还有卡号跟联系方式都写一下,到时候会统一打钱过去。   “希望你们能理解老板娘,她还这么悲痛,大家也别做让人心寒的事情,毕竟大家都是亲朋好友,在农场赚钱的时候,她难道亏待过你们吗?”   他暂时安顿住了那群人,不过一刻钟,人群散去。   “你想没想过,虽然能用谎言暂时安抚住,但我后续的麻烦,会更多?”我问。   卖掉农场,确实能还账,可我不会那么做,退一步讲,就算要卖,又怎么可能两天内卖出去。   到时候,大家只会更失控。   “你嫁给我,我帮你解决你所有的麻烦。”林夜华垂眸看向我。   闻言,我蒙了一会儿。 正文 第三章 灵堂夜半 林夜华是农场的员工,平时很少说话,就默默的做事,很容易让人忽略他。  我以为他是闷葫芦,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但我打量着他,却没发现他眼底有丝毫开玩笑的成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种话,可能多半是为了逗我,便说道,“谢谢,不过我丈夫刚死,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传出去对你不好。”   他注视着我,“我没开玩笑,你很快会同意。”   我没当真,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晚上,我坐在卧室里苦想要如何解决欠债的事情,林夜华来敲门,说是灵堂里的纸钱用完了。   葬礼的事,都是我操持,所以来找我,我也没多想,就带着纸钱去了灵堂,林夜华跟在我身后。   这是萧穆停尸的第一天,晚上罗芳争着要来守棺,我心里头有事,就没跟她抢。   “嗯啊……老公你真棒,再用点力!”   来到灵堂门口时,我听到了一阵节奏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不由得停下了步伐,眉头紧皱。   我光听着这声音,脸立马就烧的满面通红,想到我身后还站着一个林夜华,内心的羞耻跟尴尬更是泛滥不止。   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撞到林夜华结实的胸膛。   我才稳了心思,灵堂那么肃穆的地方,怎么允许做那种事情,我满腔怒气,准备冲进去把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揪出来。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很快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到时候你想在什么地方做,老公都满足你。”   这是萧穆的声音?!   可是怎么会!萧穆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怎么还能说话?   我顿时吓得一激灵,往里迈动的脚步停住。   闹鬼了吗?   我暗地里掐了一把大腿,是疼的,我没有在做梦。   “别怕,有好戏先看看。”林夜华靠近我,几乎贴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   有个大男人在身边,我收敛起恐惧,也告诉自己,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我探出头,借着微弱的灯光,就看到了赤手裸身的女人,正坐在男人身上不停的运动,没一会儿,两人调了位,我正面看到了萧穆,他称罗芳为小妖精,声音甜腻的发苦。   在灵堂里,那种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得到的。   我什么都明白了,萧穆根本没死,他活得好好的。   这是一场骗局。   一瞬间,我的情绪经历了万般变化,甚至差点忘记了呼吸,最浓郁的是刻骨铭心的悲愤。   我紧攥着手里那叠纸钱,咬着牙齿想要冲进去与那对狗男女对峙。   但林夜华却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压低着声音说:“你现在进去又有什么用。”   这陈述的语气打破了我心里最后那一层薄膜。   连旁观者都知道没用了,而我这个当事人却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可以打酱油了!   “我要是你,我就将计就计,跟他们好好一场。”林夜华轻哼,似乎有一肚子诡计要施展。   是啊!凭什么要让这么一对狗男女逍遥快活?   我不是伟人,也不是圣母,我有的是强烈的报复心理。   而林夜华带足了报复的语气,刚好轻而易举的点燃了它。   我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可三年的掏心掏肺就换来这样的结局,这让我感到很崩溃。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层面,我跟萧穆再也不可能会有以后。   我更没有弱到让一对狗男女骑到我脑袋上来撒野!   所以我说:“好。”   我跟林夜华离开的时候还是有动静的,只是里面那两人太闹腾,也无暇分心。   亲眼见到那画面后,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一晚我辗转反侧,彻夜不寐。   我意识到他假死只是一招金蝉脱壳,让罗芳从我这里抽走几百万钱财,再跟外面的妻儿一起远走高飞,还能让我心甘情愿的背下所有的债务。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招好计。   跟萧穆生活了几年,我到如今才见识到他城府深的多可怕。   而林夜华今晚引我去灵堂,多半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才会出此下策。   黎明时分,我跟林夜华从冰库拖了两项冰块过来,然后直接去了灵堂。   见到我到来,本来睡得迷糊的罗芳突然惊醒,跪坐在棺材面前啜泣。   脖颈上是昨晚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但她扔把丧爱之痛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个模样足够打败无数的一线女星。   我直走到棺材旁,伸手就撬推开了棺盖,她忽然“蹭”地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巨变的质问我,“你干嘛开棺材,能不能让萧穆走的安生点儿!”   我没搭理她,视线转回棺材内,“唷,气色不错,看来跟刚死似的。”   我伸手就要去摸萧穆的身体,罗芳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我,道:“你别碰,家乡规矩,不能让女人碰死者身体……”   “我差点忘记了这一茬。”我扯了扯嘴角,当初萧穆出车祸,遗体被带回来,我虽然悲痛,但却连近身都不信,也正以为这样,竟然让他假死得逞!   余光落在林夜华身上,他刚好将冰箱拆封,于是就此收回了手。   箱子被拆封过后,林夜华二话不说就将冰块全倒了进去。   萧穆从头到脚全部被碎冰淹没。   罗芳立马就变了脸色,质问我,“你这是发了什么疯!”   我笑得风轻云淡,“这七月流火的,我怕尸体腐烂,所以弄了点冰块降温……”   罗芳气结,手忙脚乱的想要捡走那些冰块,但林夜华却毫不客气的合上了棺材,还差点儿夹到她的手。   而在他合上棺材那一瞬间,我听见里面有长长的呼气声传来,接着是两声“斯哈斯哈”的声音,显然是冰块开始起作用了。   这一上午我都没有离开灵堂,罗芳坐在我附近干着急,甚至还在我婆婆面前说了一堆话。   大致意思就是赶紧把冰块拿出来,要是坏了风水什么的就不好,以后没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   可我婆婆觉得冰块也挺好的,没有同意。   到最后,罗芳终于忍无可忍,她压低声音吼:“伯母,萧穆会冷啊!” 正文 第四章 我没那么好欺负 第四章  话刚脱口而出,罗芳的手就下意识的摸到了红唇之上。   我皱着眉头,明知故问,“罗芳,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有点儿小不自在,解释说,“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他在黄泉路上会着凉。”   我没有追问,但罗芳没有了继续帮萧穆撤掉冰块的念头。   我知道,她不是不心疼萧穆,而是选择了顾全大局,免得他们的奸计露了。   殊不知,他们所谓的大局早已经被我看穿。   到了傍晚,棺材里的萧穆终于坚持不住了,先是肚子不断地发出“咕噜”声,接着是轻微的咳嗽声,罗芳意识到这点儿,便离棺材越来越近,最后直接贴近了棺材,低声啜泣。   可是她的声音,最终还是没有掩盖掉棺材里的那声喷嚏。   一声“阿欠”刚落下,罗芳首先猛地看向了我,眼底尽是惊慌,这次连掩盖都没有机会。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做戏踉跄了两步,走到婆婆跟前,“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婆婆显然也听到了,面色巨变,颤颤巍巍的指着棺材,无助而绝望的看向我,“紫韵,阿穆他不会是……不会是尸变了吧?”   我哭笑不得,也不知我婆婆是太迷信,还是没事干的时候灵异剧看多了。   我来到了棺材之前,用力推开棺材的木盖板。   萧穆抱着身体在狭小的空间里哆嗦,身上的冰块融化了一些,温度极低。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埋下了脑袋,我一看他那模样,怒火丛生,两手一撑就掀翻棺材,他人跟棺材一起滚在地上。   他摆着手惊慌无比,满嘴说的都是让我听他解释的话,婆婆看到他突然从棺材里出来,捂住了心脏就晕了过去。   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很快就走得干干净净,灵堂就只剩下了我们。   “连亲妈都不知道你的计划,萧穆,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我冷笑的看着萧穆。   萧穆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看着我,说他母亲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我毫不客气的反驳,说,“又不是我让你装死,你有什么资格半句!”   萧穆面色铁青的扛着自己的母亲就去了医院,应该也是借此躲避我。   而罗芳只是恨恨的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被你当成宝的人,在我眼里连条流浪狗都不如。罗小姐,你好好爱着吧。”我嘲讽道。   罗芳心虚,没多说,也追了出去。   看着他们远去,我心中的憋屈感无言形容,这种小程度的报复,并没有让我感觉到丝毫的快意。   但今天以后,我跟萧穆的一切,结束了。   所幸,当初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与萧穆在一起,三年了,由于我家里人在暗中施压,我跟萧穆一直没能顺利拿到结婚证,结婚时也只是简单的吃了顿饭,请了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   因此就算这么结束,其实也没有什么麻烦,不会有太严重的纠纷。   我怀着略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灵堂,林夜华默默尾随。   我从林夜华的兜里拿出了烟跟火机,点了一支吸了一口,被呛的眼泪都被逼出来。   呛咳完了就自顾自的借了他肩膀来用,水雾很快将我视线淹没。   “嫁给我。”林夜华搂着我,贴着我耳边说,“我会忠于婚姻,忠于你。”   我听到这话,泪中带笑,“好啊!”   谁知,林夜华二话不说就拉起我去了民政局,刷刷刷的一下就跟我办理了结婚证。   直到我手里多了一张证,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唐突的事。   可是我看着笑得无比灿烂的结婚合照,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情绪。   还没有走出民政局,林夜华忽然将我横抱在了怀里,“以后我来保护你,你只管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说的不是什么海誓山盟,却认真而又郑重,足以让我震耳欲聋。   回到农场,我怀着语言以喻的心情将证件放在抽屉里,但当天晚上就无意间被萧穆翻到了。   他本来只是拿个医疗证,但是意外碰到了结婚证,于是他拿着证件就怒火滔天的冲到了我跟前,将结婚证往我脸上一甩就骂我贱人。   我拿起证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扯了扯嘴角,“萧先生,反正你有家室了,而且能跟我领证的人永远不会是你,咱们的戏就到此结束。”   他怒不可遏,咬牙切齿的抡了我一个耳光,并怒吼,“李紫韵,你他妈信不信我告你婚内出轨!”   我捂着辣疼的脸,毫不畏惧的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连登记结婚这种事都没有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怎么告上法庭!   他怒不可遏,还要冲我动手。   我提起脚就往他裤裆里恶狠狠的踢了一脚上去,他疼的龇牙咧嘴的捂着小兄弟弯下腰去。   我冷笑,“我爱跟谁领证就跟谁领证,用不着你这种渣男来凑热闹,你要玩,我就陪你玩,我保证,会把你玩的非常有节奏感!” 正文 第五章 想要你很久了 萧穆完全想不到我会这样做。在棺材里躺了几天了,白天又让冰块冰了半天,身子虚,所以被我甩了一下,跌在地上半天没有爬起来。  “李紫韵,好,你够狠!你这个贱货,我会让你吃尽苦头的!”   “呵呵。”我冷笑一声,看到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愤懑释放。   真是,我当初怎么会瞎了眼,不要命的非要闹离家出走,跟这种烂货一起过下这两三年来的呢?   “好,我等着。”我双手抱胸,昂着头,看着萧穆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第二天。   要债的人又上门来了:“老板娘,今天的钱可以兑现了吧?”   “兑现什么?”我一身的冷气,看着面前的几个要债人。   我现在想明白了,农场的这些债务,肯定也是个圈套。   农场建立之初,本来是要用萧穆做法人的,可当时他身份证被莫名扣押,法人就用了我的名字。   这两三年来,他一再的在我面前提到,说他身为男人,农场法人不是他,很失败这样的话。   我以为他说笑,也就没理,因为我觉得,反正我早晚是要嫁给他,我的就是他的。   还真是可笑,又庆幸。   后来,萧穆鼓动我大肆扩展,购进更多设备和原材料,我觉得要做好农场,的确需要做大,然后这些事情,全部是由萧穆去经手。   我很少查账,我相信了他。   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其实这些人,跟萧穆是一伙的,他们让我花高价购买了设备,目的就是想要从我这儿套现。   对于这种钱,我肯定一分钱不会给了。   没想到我这个态度,讨债人狠着脸说道:“你们农场从我这里购买的设备,欠我十三万,再不还的话,我可要把我东西拉走了。别说我欺负女人,车子我带来了。”   “想拉走?”我厉声说道,“我前期付过的钱就这样白扔了?你觉得可能吗?”   “你……”他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刚强,缓和的说道,“那你给钱!”   我忍不住好笑起来,“这破设备,市场上只需要十万,在你这儿却要二十五万,你这不是抢劫吗?”   听了我的话,那家伙忍不住疑惑,“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我告诉她的。”林夜华适时的出现在我面前,轻轻搂过我的肩膀说道:“老婆,放心,有我在。”   “你,你们……”那家伙傻了眼了,怔了一下,似乎想明白了,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妈的,让萧穆那家伙耍了。”   说完,气急败坏的掉头走了。   我和林夜华相视一笑,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不错。   本来今天应该是萧穆下葬的日子,现在想来,有点儿可惜,我的麦田又少了肥料了。   “要不要切我的肉去当肥料?”林夜华好像看穿了我的心事,逗我说道。   “好啊。”我不客气的去抓住他的胳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我心里这几天的苦闷全用在这一口上了,所以这一口咬下去,特别狠。   林夜华的胳膊上马上就暴起一片血色。   “谋杀亲夫啊?”林夜华脸色变形,痛苦不堪,低头看了一眼,有些部位咬得太狠了,血都流了出来。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杀了你的。”   林夜华听了,一语不发,拦腰抱起我来,直接往附近的一个简易房走去。   农场已经建了两三年,建了不少简易房,供员工们住的。   林夜华抱我进了房间,扔在床上,向我扑了过来,压在我身上,低沉的说道:“好,血债必须血偿。”   说完,他低头向我吻了过来。   我本能的把头侧了一下,双手试图抵挡,却被他轻易的扳了回去,直接就压上我胸口,贴近我轻声说道:“想要你,很久了。”   想要我很久了?什么意思?   难道林夜华来农场的那天,就对我有意思了么?   我来不及明白,他火热的唇已经压了上来。   我抗拒片刻,就在他发烫的呼吸下,缴械投降。   他双手环住了我,手指游走在我的肌肤之上,巨大的愉悦感让我顿时迷失在这片慌乱之中……   林夜华什么时候突破了我的下限,开始在我体内翻腾时,我完全没有印象。   只剩下了无尽的喘息和索求。   “快,快拍。”外面忽然传来了糟杂的声音,接着我就看到有人冲了进来,对准我们一阵乱拍。   聚光灯的闪烁之下,我慌乱了起来。   林夜华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只是挡住了我的镜头,从从容容的进展到最后一步,才披上一件外套,站了起来,对那些正在拍的人说道:“怎么样,效果好不好?”   那人初时大概是怕他去抢,正要往后退,听到他说这话,忍不住说了一句:“高清的。”   “是吗?”林夜华伸出手去说道,“我看看。”   那人好像被林夜华给迷惑了,居然真的就把手中的相机递了过来。   “慢着。”后一步进来的萧穆一看大叫了起来,“你别忘了是我请你来的!”   “哈哈。”林夜华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对那人说道,“他花多少钱请你?” 正文 第六章 卑鄙小人 “一千。”那人下意识的说道,对林夜华一脸的期待。  林夜华听了,去外套那儿取出钱包来,拿出一沓钱,扔在那人脚下说道:“这里有五千,机相给我。”   五千足够把他的相机一起买下来了。   那人听了,想也不想,马上就把相机递了过来,弯腰把地上的钱捡了起来,仔细数了数,见数目没差,向林夜华连连鞠躬说道:“多谢了。”   说完,一脸喜气的出去了,仿佛没看到一旁萧穆气得发紫的脸。   “你这垃圾。”萧穆冲他骂了起来,“见钱眼开的家伙。”   “拿去。”摄影师把两千拍在他脸上说道,“天下没有比你更垃圾的了,连自己女人都骗,假死鬼。”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萧穆气得脸色铁青,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夜华将萧穆推出门外:“滚,这里不再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从来没见过林夜华这么霸气的一面,有些惊讶。   以前还以为他唯唯诺诺,没想到能这么大男人。   “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萧穆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灰溜溜的跑掉了。   “他会不会在背后做什么?”我心有余悸,看着林夜华。   林夜华走过来,轻轻搂住我说道,“放心,有我呢。”   我眼泪忽然间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   一直以来,我在萧穆身上听到最多的是:“老婆,不是有你吗?”   所有事情,必须我来承担。   现在,终于有个男人站在我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会对我说:不怕,有我呢。   林夜华没有说话,任由我窝在他怀里慢慢的哭够了,方才说道:“好了,去洗下脸,我来做饭。”   “相机。”我向他伸过手去。   他一脸无辜:“干嘛?”   我脸红了起来:“那东西,不能让人看到。”   “不。”林夜华把相机捂紧了说道,“这可是我的第一次,我要好好保存。”   我忽然就想起他刚才说的“我早就想要你”的话来,质问他说道:“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非份之想,现在是趁人之危了?”   “大概是吧?”林夜华一脸坏笑。   我欲哭无泪,“你怎么能这样?”   林夜华哈哈一笑说道:“这个视频我得留作证据,以后要好好欣赏。”   我伸手去抢,他早就举过头顶,笑道:“去洗脸吧,我去做饭了。”   我盯着那相机看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他现在是我法律上的丈夫了,做那样的事情是合情合法的,也无不可,还是由他去吧。   说实话,我一直没大留意他的存在,他似乎无声无息,什么时间出现,怎么进入我的生活,我都有些模糊。   但他在这样情形下忽然间跟我去拿了结婚证,显然他真是有预谋的。   有预谋又能怎么样?   难道萧穆就没有预谋吗?   一个骗财,一个骗色罢了。   从在灵堂上看到萧穆和罗芳那对狗男女云翻雨覆之外,我对这男女之事早就看得清淡了。   再说,这种事情,享受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林夜华有力道和也有情趣。   我洗了澡,补好妆,林夜华已经做好饭摆好桌了。   看到这一桌子色味俱全的饭菜,我有些惊讶:“你以前是厨师?”   林夜华在厨巾上擦了下手说道:“先尝尝味道如何。”   我夹了一口清菜,淡而爽。又尝了一块肉,香而不腻,滑而不粘。   “不错。”我和萧穆在一起,因为大多时间我在忙,他也懒得做饭,所以我都是随便找点东西应付下。   今天吃到这么好的饭菜,我胃口大开,几乎要把林夜华炒的菜全部吃光了。   林夜华吃东西倒是很慢,很从容,看到我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说道:“你这样吃会吃胖的。”   “胖就胖。”我全然不在乎的说道,“反正已经扯了结婚证了,想不要我也难了。再说,这饭是你做的。”   听了这话,林夜华苦笑不得:“我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吧,你高兴就好。”   就这样,我就住在了林夜华的这简易房里。   一天清早,我刚起床,我妈已经闯进了我房间,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死丫头!终于吃到苦头了吧。”   “妈——”我长长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看周围,林夜华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收拾东西跟我回家。”我妈一向是个女强人,说话做事雷厉风行,一面说着,一面就开始翻箱倒柜替我收拾。   “亲爱的,起床吃东西了。”林夜华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应声,我妈已经出去了。   我听到林夜华惊讶的声音:“妈,您来了?”   “我来看看你兑现了承诺没有。”我妈嗤笔道。   “那是当然。”林夜华也充满了欣喜之情,“妈,若不是我晚回来半年,紫韵又怎么会落到萧穆手里?放心,我不会再弄丢了。”   “恩,夜华,我相信你。”我妈的声音。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一下子脸色铁青,迈步走了出去。   我在农场之前,根本没见过林夜华,没想到,妈妈跟他竟然熟识。   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那娘儿俩正在相谈甚欢,我忍不住发火道:“原来,你们早就认识?林夜华,你到底是谁?”   “小韵,这个以后慢慢告诉你。”我妈满不在乎的说道。   “老婆,回头再说,这故事能说一辈子。”林夜华舔舔唇,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正文 第七章 对我的解释满意吗? 我满腔疑惑,越来越觉得林夜华出现在我身边,别有用心,透着诡异,不太敢多想,想多了我就会觉得自己又掉入了某个阴险的陷阱。  “愣着干什么,吃早餐。”我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本来她一直就不大在意我的感受。   从小到大,她对我从来都是任我生长的意思。   用她的话说:女人是天生的弱者,越是过于的娇惯,将来要吃的苦头会越多,所以她对我一直是放任自流,不会过问太多。   我跟萧穆走的时候,我爸气得半死,扬言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但我妈毫不在乎的说道:“去吧,去吧,吃尽了苦头就好了。”   “别多想,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林夜华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走过来扶了我一把。   我对他很怨怒,和他隔开距离,道:“你们早就计划好了。萧穆和罗芳的事,你们也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那对狗男女。”我妈不屑的说道,“他们本来就想勾搭,我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而已。”   我一听就明白了:罗芳认识萧穆,并不是单纯的,而是我妈早就安排好了的。   只不过,他们自以为做的很隐秘,却不知道一切都在我妈的控制之中。   如果是这样,萧穆假死,以及灵堂的事,林夜华并不是凑巧知道,而是早就知情,故意带着我识破。   我觉得林夜华和我妈一样,都心机深沉得可怕,隐瞒了我那么久。   “这样很好玩吗?”我很生气,怒视着那两个人。   我妈和林夜华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说道:“好玩啊。一对经不住诱惑的狗男女,终于让你浪子回头,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歪头瞪视了林夜华一眼说道:“可你,任由我和萧穆在一起这么多年!看尽我的笑话!”   林夜华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一直很努力的夺回你的芳心,可你漠视了我的存在。”   他这话说的没错,我确实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   若不是萧穆闹出那种事情来,我可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员工而已。   “好了,事情既然这样,我也应该回去跟你爸汇报了。”我妈吃饱喝足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扫视了我和林夜华一眼,从挎包里取出一个红包说道:“大吉大利,早生贵子。”   说罢,放在桌子上,冲林夜华眨了一下眼,示意他加油努力的样子,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妈,我送你。”他倒是跟亲儿子一样,把我妈送出门去,上了电梯才回来的。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正气鼓鼓的坐在那儿生闷气。   林夜华走过来,试图从我后面搂住我的肩膀。我用力甩了一下,就把他给甩了出去:“给我个解释,不满意,你别想再靠近我!”   “好。”林夜华听了,转过身来,对视着我。   我很认真的想要听他解释,但林夜华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揽住,往旁边沙发上一放,就压了上来。   “我……”我正要开口,一条长舌趁机钻了进来,那带着温热的唇,封住了我的舌。   我很快就被他融化。   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是很容易降服的,尤其是面对他巨浪一般的涌动,我真的没有什么抵抗力了。   “这样的解释,满意吗?”林夜华带着色色的笑容说道。   我心里很享受,但嘴上却很顽固:“一般般。”   “真的?”他低压了下来,在我耳边开始轻轻的吹动着,我顿时头往后动了动,他顺势就亲了上来。   我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着。   “显然你身体,很满意我的解释。”林夜华轻轻一笑,继续努力。   我早就失去辩解的能力,只剩下努力搂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尽情去享受他所带来的愉悦之情。   当林夜华精疲力尽的往一旁倒了过去时,手指依然在我身上缓缓的滑动了几下,让我身体内的暖流缓缓的平稳了下来。他这才回头看我一眼说道:“好些了吗?”   “不好。”我没好气的说道。   “还在生我的气?”他的脸开始贴了过来。   我以为他还想要,赶紧把头往旁边一挪,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点儿告诉我?”   林夜华听了,一脸无辜的神情说道:“我不是发给邮箱里了吗?发了很多次了,他们的照片,孩子的照片,都有啊。”   我一听,愣了一下,两年前,确实有人发过萧穆和某个女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   只不过当时我正迷恋萧穆,根本不相信那邮件,后来就直接把那人给屏蔽了。   我瞪了林夜华一眼说道:“你真笨。”   林夜华把腿盘了上来,压在我肚子上,左手托腮,温柔的看着我说道:“我爱一个女人,自然会让她真心的爱上我。”   我被他注视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红:是的,当我正在和萧穆爱恋的时候,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我饿了。”这种事情,也是个体力活儿,折腾了半天,我肚子真的饿了。   可恶的林夜华误会了我的意思,翻身压了上来,带都会伪装的痛苦表情说道:“我虽然很辛苦,但既然你需要,我还是再努力一下吧。”   说着,手就往我怀里探了进来。   我摆开他的手,瞟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我是真的饿了。”   林夜华仔细的盯视了一番,从我身上下来,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真遗憾,你去洗下,我一会儿就做好。”   林夜华自己先匆匆的冲了一下,就出来帮我做饭了。   我在浴室泡了很长一段时间,莫名的,有一种悲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挥散不去。   看到萧穆和罗芳一起鬼混,我都没有哭,但现在,我竟然哭了。   我眼泪随着水流哗哗的流了下来。   萧穆那个人渣,我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但我毕竟付出了多年的真实感情。   “亲爱的,你好了吗?”大概我在洗澡间呆的时间太长了,林夜华不放心,过来敲门。   我收了眼泪,对外说道:“别管我,让我静一静。”   话音未落,林夜华推开浴室门,大步走了进来。 正文 第八章 法院的传票 看到我这样子,林夜华过来搂住我,关切的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知道,他并不是说进来晚了,而是说,他把我从萧穆手里抢过来太晚了。   我本来对他有一些芥蒂,但他的真诚,让我放下了戒备,把头深深的埋在他怀里,用力的搂住他说道:“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我再也不会弄丢你了。”林夜华又这样说。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   林夜华听我这样说,略带苦涩的说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我真不记得,印象中,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林夜华长叹了一口气,拉起我右手来,指着我右手的手腕说道:“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   我右手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   以前萧穆也曾问过那个伤疤的来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小的时候留下的。   我也曾问过父母,但他们都没跟我说清楚。   “你这道伤疤,是因为我。”林夜华深情的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伤。”   我很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林夜华却撇开了这个话题,让我吃饭。   也许,我真的需要一辈子来弄清楚小时候跟他发生的某个故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知情的人,竟然都这么的遮遮掩掩,透着神秘。   陪我吃过饭,林夜华说有事要出去几天。   “亲爱的,我不在的时间,你万事小心,萧穆肯定还会有小动作。”林夜华走之前,万般不放心的提醒我说道。   “行,你忙吧,他欺负不了我。”我淡定的回答。   林夜华是作为农场销售经理来农场的,经常需要出去跑,我能理解。   过了几天,我在农场正在忙碌。   远远有一辆公车停了下来。   接着就看到几个人身着制服的人向我走了过来。   “你叫李紫韵?”其中一个女人面色阴沉的看着我问道。   “我是。”我眉头皱了皱。   “这是你的法院传票。”女人把一张纸交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差一点儿笑出来:萧穆状告我重婚罪。   这个人渣,自己在外面孩子都有了,竟然告我重婚罪。   我看了一眼罪状,倒有些吃惊。   我跟萧穆确实办过了一场简单的婚礼,而且长时间同居,这被法院认定是事实婚姻。   当时他信誓旦旦的说道:“紫韵,虽然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些,但将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我喜欢,就愿意跟他在一起,这就够了。   而且我们俩人一起同居后,我满脑子都用在了如何开发农场,其他的事情,根本也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有朝一日,那场简陋的婚礼,成了他状告我的罪证。   “事实婚姻是吧?”我冷笑一声说道,“不过,他已经死了,不是吗?他死了,我改嫁,有罪吗?”   “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别耍嘴皮子。”那个送传票的女人冷冷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我收起传票,随便吧,我不信萧穆能告赢。   萧穆告我的目的,显然还是想要拿走这农场,毕竟是一摊很大的实体资产,估值下来,又有上千万了。   “你还是干脆想想庭外调节吧,把我表哥……萧穆该有的东西给他!免得坐牢。”女人不死心的又说了一句。   表哥?   她说漏嘴,但我听清了,我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下她,发现她的确很面熟,就是萧穆的一个远房表妹,在区法院工作。   我懒得搭理她,转身去拿水瓢盛水,直接泼到了那女人脚上。   “我的鞋!”女人一下子跳了起来,一看到浇透了水,立刻冲我叫骂了起来:“我这双鞋子两千多块呢,你赔得起吗?”   我冷冷看了她一眼,“我马上会去法院,你一起告我好了,该赔的我一分不少,但现在请你离开,这是我的农场,不欢迎你。”   说着我又拿起水瓢准备浇水。   那女人气不打一处来,“这种脏地方,打死也不来了。”   说着转身跑了。   我冷眼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心里一片荒凉,一想到自己跟萧穆生活过几年,就想吐。   我抛弃了那么多追求爱情,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下场。   在等待开庭的时间里,萧穆几次三番过来找我,不外乎是想庭外调解。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即便上法庭,他也没有必胜把握,不过是想吓唬我,让我主动给他一些实惠罢了。   有一次,他恬不知耻的对我说:“紫韵,毕竟我还陪你睡过几年,一夜夫妻百日恩,看在我伺候你那么多的份上,你分出一部分来农场给我,我总还要养家糊口。”   听了这话,我差点儿杀了他,冲他咆哮,“这几年,我人也陪了你,钱也赔了你,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伙同别人骗了我多少钱?”   萧穆没想到我竟然会这样果决,恼羞成怒:“行,你这个贱人,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这个农场,将来全部是我的。”   我无奈摇头,他其实根本不懂,我曾经将一切都给了他,只要我们一同生活下去,这农场,不用争不用抢,也都是他的。   我无暇跟他撕扯,忙着农场的事。   到了西瓜的季节了,我要赶在雨季前收下来。   这个农场种的都是有机水果,包括西瓜、苹果、草莓等等,同时加工新鲜果汁送到各大超市。   我忙得很辛苦,但很开心。   经过几年的运作,今年应该见到成效。   不过好运不会一直在。终于还是到了开庭的时候了。 正文 第九章 结婚证 开庭那天早上,我把自己打扮的特别漂亮。  我平常不怎么爱打扮,因为忙于农场,总是穿工装和雨鞋。   今天我特意挑选了一套衣服,找出了我很久没穿过的高跟鞋。   我有一辆跑车,是家里送给我的毕业礼物。后来我跟了萧穆后,我爸一怒之下,把车收了回去。   不过因为跟林夜华在一起了,家里又让人把车送了回来,我估摸着是爸爸原谅我了吧。   林夜华真是得人心,父母都认可了他。   我开着跑车去了法院。   正停在路边下车,萧穆从一辆公交车上下来,看见我立即跑了过来。   他双眼发直,趴在我车窗边说道:“你妈把车又送给咱们了?”   “咱们?”我冷笑一声说道,“这位先生,你搞错了吧?十天前,还是咱们,现在,你是你,我是我。”   “紫韵,我可以撤诉的。真的。”萧穆忽然间改变了语气,诚恳的对我说道。   我冷笑一声,望着浅薄的男人,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他的呢?   萧穆赶紧从包里取出一张纸来,递给我面前说道:“你看,这是我的亲子鉴定书,这上面写得很清楚,罗芳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这怎么可能?太搞笑了吧?你们在演什么戏?”我难以置信的拿过那张纸来看了一眼。   还真是。他倒是没有说谎。这真是一张亲子鉴定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萧穆和那个孩子的名字。   我一脸茫然:前几天还上演了父子大戏,今儿怎么又倒了风向了?   萧穆幽怨对我说道:“紫韵,我上了那个贱人的当了。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上她当了。我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好好红营我们的农场,好吗?”   我挺了挺胸,轻嗤:“这位先生,我现在是有夫之妇!”   这话刺激到萧穆,他后退了几步,瞪着我说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相劝,你一意孤行,可就别怪我不记这几年的夫妻情份。”   我想唾他一脸:夫妻情份?他竟然还有脸跟我说什么夫妻情份?   我不愿意再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西瓜已经装车了,今晚就要连夜运往各大城市,我得早点赶回去督促他们。   我抬步往法院里走去,坐到了被告席上。   因为我们也不是什么知名人物,一场普通的纠纷而已,所以也不需要什么大场合,只在一个小厅里而已。   萧穆后面走进来的,我看到他刚挂断了电话,表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狠狠瞪了我一眼,走向了原告席上。   “原告,你说被告在和你有法律关系存在期间,和别的男人结婚,是这样吗?”法官看上去一脸正气的样子,我倒心安了几分。   “是。”萧穆咬牙切齿的说道。   法官又看向了我:“被告,原告所说是否属实?”   “不属实。”我说,“我从来没有跟他办过结婚证,怎么可能属实呢?”   法官听了,也没再问我,继续问萧穆:“原告可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我有结婚证。”说着,萧穆就拿出了两本结婚证。   我看到结婚证就傻眼了:从来没跟他结过婚,哪里来的结婚证?   但事实确实让我大跌眼镜儿:那结婚证上,真真实实是我和萧穆的合影,而且有民政局盖的章。   我仔细看了一眼日期,更是吓坏我,居然是在去年办的!   也就是说,我和萧穆,其实在去年就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那张结婚证上的合照,我有印象。   去年的一天,萧穆说,我们虽然没有结婚,但他已经当我是妻子了,想跟我一起去拍照,我也没多想,就陪他一起去了,当时拍的就是这样的照片。   “这是假的。”我赶紧对法官说道。   法官将结婚证递给了旁边民政局的人,民政局的人非常准确的说道:“这是真的。我们这儿有你们办理结婚时的材料。”   我更傻了:怎么可能?我都没签字。   可我看到的确确实实是我签过的字。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也没法否认眼前的东西。   萧穆带着卑鄙的冷笑看着我。   我则是一脸的茫然。   “好,既然存在夫妻关系,那么被告后面的婚姻关系则不为成立,我现在开始……”   “慢着。”忽然间有个高大的男子推开门,昂然走了进来。   我开始以为这个男人是林夜华,他长得太像林夜华了。   但我觉得那不是。   林夜华一直是打扮朴素,为人温和。   这个人,却穿着一看就很昂贵和有品质的衣服,面容冷峻,眼中的光芒冰凉。   男人走到我面前,当众把我往他怀里一揽,搂紧我,抬眼看向法官,声音磁性莫名,且具有威慑,“刚才是谁,说我们的关系不合法?” 正文 第十章 怕我养不起你? 我感到纳闷,难道他真是林夜华吗?  为什么气质完全变了?   就连身上的气息,似乎都有了寒凉的意味。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林夜华,变化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法官反应过来,没回答男人的话,急声叫了起来:“是谁放他进来的?”   外面有人跑进来,到法官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法官脸色顿变,看了一眼搂着我的男人,半天不语。   我被这男人霸道的抱着很不舒服,用力想要挣脱,男人却愈发的搂紧了我。   或许感受到我的排斥,男人竟然低头向我吻了过来。   我实在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这可是在法官面前,所以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他深深的吻住。   这一吻下来,我终于知道了,他真的是林夜华。   “真傻,竟然认不出我,必须要惩罚你。”林夜华松开我,冷眸中有了一丝温度。   “谁让你气质变了。”我脸红了红,没想到他看穿我了。   温柔的林夜华,霸道的林夜华,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呢?   如果以前在农场的他是装的,那他也太能隐忍了,难道就是为了蛰伏在我身边,守护我吗?   莫名的,我内心很感动。   “不要脸的狗男女。”萧穆看着这一幕,忍无可忍的骂了出来。   我看到萧穆铁青着的脸,非常开心,林夜华的派场吓倒了他,当众吻我,气坏了他。   林夜华看向萧穆,只是轻哼一声,“对于你的侮辱,我会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力。”   萧穆吓得倒退了一步,不敢再吱声。   这没用的男人,我内心鄙夷。   林夜华不再理会萧穆,冲法官说道:“我急着带我女人回去喝汤,今天就到这,明天,会有律师过来处理。”   说完,居然也不等法官答复,就带着我大摇大摆的往外走了。   “法官。”萧穆一见,大叫了起来,“他蔑视法庭,该治罪。”   法官的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收拾东西起身离庭,任由林夜华把我带走了。   到了林夜华的车前,他邀请我上车。   “我自己开了车来。”我解释道。   林夜华说道:“车重要,还是我重要?”   我无言以对,只得乖乖坐好。   正好萧穆从法院,远远的向这儿看了一眼,我知道他看见我,故意扑向林夜华,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萧穆见了,气得当场把手里的东西摔在地上,估摸着快气死了。   我心情大好。   林夜华瞥了一眼我,“是要惹火?”   “没有,我只是,感谢你。”我正襟危坐,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动,生怕林夜华突然把车停了,要欺负我。   他这种人,能在法庭上当着法官面热吻,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林夜华轻笑,“真要感谢,这可不够,待会儿再说。”   我脸上滚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过,林夜华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在法庭上当场把我带走,那法官连声都没吭,这份气势,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林夜华没有带我带回农场,而是去了市区唯一一家六星级大酒店的总统套房。   进了门,他直接就把我摁到床上,说,“不是说要感谢我,我给你机会。”   我没有拒绝,相反,我也很想他。   他从唇吻到颈,从胸吻到脚,恨不得一丝一毫不肯放过。   我在颤抖中,喘息中,和起伏中,早就把整个世界都忘记了。   整个过程中,我的手机响了十次,林夜华的手机响了八次,但我们没有停止。仿佛整个世界,除了我们两个人,其他的都不存在了。   当我们的喘息声终于慢慢平复过来。我洗过澡后,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方才去看了一眼手机:是农场经理打过来的。   看到农场经理打来了十几个电话了,我知道一定是农场出事了。   回过电话去,农场经理都快哭了的声音:“李总,您可打电话来了啊,我们的西瓜还没出江城就被扣了,再不想想办法,今晚这西瓜就运不走了,一旦扣下,就得好几天,这时间,咱可耽误不起啊。”   “被扣?”我怒气上来了,“是不是你们贪便宜,超载了?”   “没有,”农场经理赶紧说道,“我们保证是按吨位装的,一两没多!”   “运输手续上不应该出问题,到底怎么回事?”我感到奇怪。   对运输手续我看得很重,毕竟一个不慎,就是很大的麻烦。   我们经营的是水果,时间耽误不得,所以所有车辆以及司机,我都是经过严格审核,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   但除了这一点,我又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扣车的理由。   农场经理着急的说:“李总,咱们农场的车,哪敢有不达条件的呀?但我到现在也没问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扣车。”   一旁林夜华听到我和农场经理的话,接过我的电话来说了一句:“行,我知道了,这事一会儿处理。”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以为他还想要,焦虑的说道:“夜华,我现在可是顾不上了,今年好不容易开始有收获,我得赶紧去看看。”   说着我就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怕我养不起你?”林夜华一把搂住我,把我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