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跪   “你别走!你给我解释清楚!”
  
  孙然向前一步, 长裙挂住了凳子, 一个趔趄死死抓住了金良的手臂。
  
  过肩长发凌乱的不堪, 头发的缝隙间惨白的脸色和乌青的眼圈, 让她看起来如同活鬼。
  
  金良回头看了她一眼, 眼中一闪而逝过厌恶, 额角的青筋绷起, 使得一张俊脸有些狰狞。
  
  他低吼道:“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只是去见客户——”
  
  孙然低下了头,走投无路一般哽咽两声, 而后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
  
  金良让她突然发疯给吓到了,孙然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 连大声说话都是少数, 从没这么疯狂过。
  
  错愕过后,他一把甩开了孙然的手臂, 将孙然甩的一个趔趄, 撞自在了旁边的书柜上。
  
  “小然, 你疯了吗?!”金良见孙然磕到, 下意识想要上前去扶, 但孙然接下来的举动, 吓得他不仅没上前,还后退了两步。
  
  “我疯了?哈哈哈哈——”孙然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弥漫着血丝的眼睛, 泪水成线滑落, “我确实疯了!你这个骗子——”
  
  她说着胡乱抓住书架上面的书,劈头盖脸朝着金良砸过去,金良边躲边厉声喝止孙然,孙然却像是真的疯了,又叫又笑,并且一两本不过瘾,开始三五本一起朝着金良砸去。
  
  锋利的书角,在金良的额角开了一道口子,血线顺着额头冲进眼睛,染红了金良的视线,也将他彻底激怒。
  
  他不再躲避,而是上前一步抓住孙然的手臂,直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拖过去。
  
  孙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他拽进去,然后按在了蓄满水的洗脸池子里面。
  
  金良咆哮道:“你他妈的给老子清醒清醒!”
  
  孙然刚才发疯,那一会儿的功夫,几乎已经将自己仅存的力气耗尽。
  
  被按进洗脸池,她挣扎的并不剧烈,几乎是细微的,没用一会儿水池里面冒了几个泡泡,这种细微的挣扎也消失了。
  
  画面有瞬间的定格,但很快重新恢复。
  
  孔心虽然对于穿越的崩坏节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真的一过来,就还没等彻底恢复知觉,就呛了水,从鼻腔一路到胸腔,都火辣辣的疼,她还是在心中骂了一串的操他妈。
  
  金良感觉到手下的人不再挣动,愣了一下,正要松手,冷不丁被剧烈挣扎起来的力道,顶的手背磕在了水龙头上,眼睛瞬间又红了,手上重新加重了力度。
  
  孔心用尽这具两天两夜没睡的孱弱身体的力气,也没能从水池子扑腾出来。
  
  去他妈的!
  
  要呛死了还装什么柔弱——
  
  身后的金良满面狰狞,手臂和脖颈都青筋凸起,钳制着孔心的身体,眼睛瞪到血红,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孔心后脚在地上蹬了两下,确定了金良双脚的间的位置,然后猛的一个毛驴弹蹄儿……
  
  金良动作一僵,片刻后松开了手上的力度,嗓子里发出了吭哧的一声,接着用时下最流行的萝莉坐,朝着地面出溜下去。
  
  孔心从水池子里面抬起头,按着水池呛咳了一会儿,缓过气儿来,伸手从额头向后,将脸上挡着的湿发,都撩到了脑后,完完整整的暴露出了一张脸……看着更像个活鬼了。
  
  孔心自己也让镜子里面的形象给吓了一跳,这小姑娘瘦的厉害,说一句形销骨立不为过,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要扩散到下巴了。
  
  “反正也是模拟出来的,就不能弄得像人一点么……”
  
  孔心嘟囔着抱怨,回头看到跪坐在地上,双手护着宝贝的金良,笑了一声,“阁下捂.裆派?”
  
  孔心将发僵的脖子朝着四圈转了一下,不着知道这身体是不是骨质酥松,反正转了一圈咔咔咔响了三下,好像要大开杀戒的筋肉魔鬼。
  
  孔心双手张开,拉了个架势,对上疼的神志不清,眼神没有聚焦的金良,慢幽幽道:“在下峨眉派,”
  
  孔心又扭了扭脚腕,估算了一下距离,突然笑了下,笑的极其邪恶,“法号灭绝——”
  
  随着话音落下,瘦白小脚再度甩起,不过这一次的力度,比刚才那一脚重了数倍,金良的头和孔心的脚,是同一时间落地的。
  
  听到砸在地上的哐当一声,孔心甩了甩头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悠闲的走到浴缸的边上,打开了冷水阀门。
  
  这是转组以来接的第一个任务,委托人当时那个癫狂的样子,混合着地上人事不省的金良,跳进她的脑子。
  
  很俗套的故事,从高中到出校门的恋爱长跑,当年白月光变成如今大米饭,所以也没什么意外的,金良有钱了,就想换换口味,偷吃了。
  
  孙然知道了肯定要闹,各种闹,本来结局是俗套的破镜重圆,但前些天主系统出了问题,分世界受到系统影响,金良是气运之子,自然也会受到影响,一时激愤之下,失手将女主角孙然给溺死了。
  
  女主角被溺死沉尸,世界链因此崩断,想要修复,必须先化解女主角的怨念。
  
  孔心的任务就是化解女主角的怨念,孙然最开始要求是让她将狗男女剁成肉泥。
  
  但孔心现在是还愿组的,杀人是复仇组的任务,况且气运之子不能真的杀,所以孙然退而求其次。
  
  孔心按照她的要求,准备……糟蹋男主的弟弟,顺便让男主金良跪地求饶。
  
  孔心将浴缸里面的放满了冷水,然后将地上昏迷不醒的金良拖着,扔在了浴缸里面,将头的位置垫起来,免得他淹死了,这才拍了拍手站起来。
  
  她那一脚的力度,一时片刻这金良是醒不过来的,她将湿漉漉的裙子脱了,简单冲了一下,披上干爽的浴袍,从浴室里面出去。
  
  黄昏的暖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孔心迎着阳光看了一眼,顿时脚底一个踉跄,头晕目眩。
  
  她这身体的数据,是按照原主模拟的,精确到头发丝,所以连同糟糕的身体状况,一起都模拟过来。
  
  孔心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走到穿衣镜跟前,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小可怜儿,叹了一口气。
  
  当务之急,她必须要先睡个好觉,无论是这个世界的任务,还是浴室里面凉水泡着的金良,一切都要等到她睡到自然醒之后再说。
  
  再不睡觉,她可能直接就猝死了。
  
  她将卧室的门反锁,摔在大床上,放空思想沉入黑甜。
  
  这一晚上睡的非常香,连个梦都没做,不过自然醒的愿望没能达成,天蒙蒙亮的时候,孔心被砸门声给惊醒了。
  
  她将头塞在枕头下面,蹬了蹬腿,准备接着睡,结果砸门声越来越大。
  
  孔心有起床气,特别大,尤其是在这种连轴转都不一定能睡饱的身体状况下,这砸门声让她的暴躁情绪全面释放。
  
  她嗖的跳下床,将门猛的一拽,门外本来多里哆嗦站不稳当的人,手上的劲儿一空,趔趄着跪在了孔心的面前。
  
  “孙……然……”金良跪着,抓住了孔心的脚腕,整个人颤抖的如同踩电门,说话连舌头都捋不直,浑身湿漉漉的,还滴滴答答淌着水儿。
  
  不过孙然两个字,却还是叫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孔心揉了揉眼睛,有片刻的茫然,等到想起这人就是她泡在冷水里面的男主之后,将脚腕抽出来,冷眼看着金良失去平衡,扑在地板上。
  
  金良摔倒之后,将自己弓成了一个虾米,牙齿跟着打颤,仰着头,大概是想要瞪孔心,但他的眼神已经飘了,一眼失了准头,瞪在了天花板上,白眼仁儿翻出了一大块,看上去就要挂了似的。
  
  孔心见他这样,微微蹙了蹙眉,男主可以折腾,但是不能死,她打了个哈欠,蹲下伸手摸了下金良的脑门,火炭儿似的。
  
  发高烧了,这个惨相……
  
  孔心收回手,原地抻了个懒腰,闭眼看了看空间里面女主角的怨念值,果然少了那么0.01,无声的笑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
  
  她大致找到了怎么能消除孙然怨念的方法。
  
  孔心暴躁的情绪,因为那0.01稍稍散了一些。
  
  她蹲下将脚边的金良扶起来,一脸冷漠无缝衔接上了心疼焦急。
  
  “亲爱的你怎么了?你不是说去见客户了吗,”
  
  孔心拖着金良,目的是将他往床上弄,但这途中,她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棱棱角角。
  
  等到把金良湿漉漉的塞进被窝,并且用被子卷成一个卷,金良已经被她折腾得又昏迷过去了。
  
  闭眼看到怨念值又不痛不痒的少了点,孔心抿了抿嘴唇。
  
  其实她不太擅长帮助人实现愿望,消除怨念值,她原先是复仇组的,她比较擅长委托人一开始的要求,剁肉泥什么的……
  
  这会儿的天还早着,孔心又摸了下金良的脑袋,估摸着他的温度自燃不起来,也就没再管他,准备找个客房,先睡到天亮再说。
  
  她没有叫保姆,也没有去研究别墅的格局,出门之后,挨着个的房间门尝试,哪个能打开,就钻进哪个,找到卧室,就往床上爬。
  
  因此等到她爬上床,钻进了被子里,伸手蹬腿准备摆个大字儿睡觉,结果手一伸出去——
  
  猝不及防的触碰到了大片细腻温热皮肤。
  
   正文 第一跪   孔心纵横各个小世界, 累计起来足足几十年, 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她还真的没猝不及防的钻过谁的被窝。
  
  屋子里拉着厚厚的窗帘, 微亮的天色被这窗帘一遮盖, 只能透进来一丢丢光线, 根本看不清楚屋子里的状况。
  
  她眯着眼睛在床头摸了摸, 打开了床头灯。
  
  孔心本来只想着随便找个地方睡到天亮, 再去看看怎么折腾金良能多消减一点女主的怨念,然后找找女主说的那个,被男主当成眼珠子亲儿子养大的弟弟, 看看怎么糟蹋合适。
  
  说起来这个糟蹋……孔心其实是有些拿不好尺度,女主说的和她擅长的糟践祸害不是一个意思,那除此之外, 还能怎么糟蹋?
  
  借着台灯的光线, 孔心看到被子和枕头紧密交接的间隙,露出了一个头顶。
  
  她拉着被子慢慢朝下拽, 毫无防备的睡颜显露, 半边脸埋在枕头里, 孔心用两秒钟就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剧情里这别墅里面只住了三个人, 女主孙然, 男主金良, 剩下一个就是男主的弟弟金酉,至于佣人,都住别墅后面的佣人房。
  
  摸着黑胡乱开门, 这么多房间, 偏偏撞到金酉,也是奇异。
  
  孔心想着,半支着手臂凑近,伸手拨开了遮盖住金酉眉眼柔软的黑发……
  
  而后忍不住挑了……不,是抽了下眉毛。
  
  这长的……怎么形容呢,就让人直想给他塞个安抚奶嘴。
  
  孔心掀开被子朝里看了一眼,金酉只穿了一个小裤.衩,还是三角的。
  
  撅着屁股趴着睡的贼香,对于自己被窝里面进了人毫无知觉。
  
  被子被掀开了,他冷的还缩了下,但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吭唧了一声,朝头朝枕头底下钻。
  
  孔心将拉着被子的手放下,坐着床边上盯着又缩进被窝,只剩一个发顶的金酉,难得的表情空白了片刻。
  
  要不是她知道剧情,知道金酉已经有二十岁,并且被子下面金酉修长的四肢,虽不健硕,却能和孔心都要以为他未成年。
  
  孔心在床边迟疑片刻,掀开被子,重新钻进了被窝。
  
  去他的成年没成年,跟她有毛关系,先睡觉。
  
  金酉房间的窗帘非常遮光,先前孙然又知道了金良出轨,基本上两天两夜没休息,身体已经透支。
  
  孔心模拟孙然的身体状况,虽然也是濒临昏死的状态,哪怕睡过了一觉,这个回笼觉,也回的时间有些长。
  
  等到孔心被身边人的动作吵醒,已经是大中午了。
  
  她一睁眼,立刻打了一个喷嚏,细软的小卷毛搔在她的下颚上,孔心皱眉揪住,从被子里朝外一扯。
  
  两对儿大眼睛无声的近距离对视,孔心感觉了一下几乎是缠在她身上的胳膊腿儿,额角的青筋有要起立的趋势。
  
  不过半夜爬床的是她,再加上已经睡饱了,孔心压下了因为皮肤相贴带来的暴躁情绪。
  
  掀开被子起身,整了整身上的睡衣,她准备回去看一下金良烧没烧死。
  
  结果走了两步,脚上踢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低头一看,这个超大号的兔子抱枕。
  
  盯着那两颗雪白硕大的门牙,孔心的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一下。
  
  她回头朝床上看了一眼,见金酉还瞪着眼睛看着她,表情还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
  
  感情她是被人当成兔子给抱了。
  
  她弯腰拎起兔子,朝着金酉砸过去,将头发胡乱拢了拢,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鬼使神差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金酉抱着兔子,正坐在床头,看兔子一眼,看她一眼,还是一脸茫然,嗤的笑出了声。
  
  剧情里面,这个金酉不太正常。
  
  不是神智不正常,也不是缺心眼儿,是行为不正常。
  
  很小的时候,被家里面请的保姆偷偷虐待。
  
  当时金酉的父母都非常的忙碌,金良又在封闭学校上学。
  
  因此金酉几乎整天都是由保姆带着,父母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等家人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金酉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病态行为。
  
  黑心的保姆生生将小孩子变成了一个不会出声的“木偶”。
  
  他很听话,听话到不论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他不会拒绝,只会被动接受,从来不会有要求。
  
  明明不是哑巴,却不到万不得已从不说话,连哭都是默默流泪没有声音。
  
  这样的小孩子是非常好看顾的,只要放在那里,你叫他不动,他就一直不动,你一整天不给他吃东西,他也不会吵闹。
  
  但是随着金酉的年纪渐渐变大,家人绝望的发现,他没有办法融入集体,没有办法上学。
  
  他的东西会被拿走,他会被同龄的人欺负,不会告状,不会吭声,就算被误会也不会解释。
  
  等到金良长大一些,父母因为工作原因都去了国外,金酉就由金良照顾。
  
  这一段剧情孔心早就看过,但见到金酉刚才的样子,又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站在浴室刷牙的时候,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造孽呀……”
  
  孔心洗漱好了之后,从柜子里面翻了一件长裙穿上,这才打开了卧室门,发现金良竟然没在床上,床上的被子散落在地上,孔心顺着散落的被子,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缩成一团的金良。
  
  已经烧的神志不清了。
  
  嘴里面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孔心将他拽出来,在额头上摸了一把,能煎鸡蛋了。
  
  孔心穿越之前,编辑就跟她说,剧情因为主系统的影响已经崩得妈不认了,人设可以随便崩,还给她开了金手指,在绝对强悍的武力值下,一切猜忌都变得苍白无力。
  
  等到女主角的怨念消除,世界就会由主系统重新还原,但编辑反复强调,就是主角不能搞死。
  
  金良再烧下去肯定不行,系统空间里面的怨念只值也没少多少,孔心啧了一声,下楼找佣人去给金良找私人医生。
  
  金良是个极能装逼的性子,平时不许别墅的佣人上二楼。
  
  因此他从昨天开始没有下楼吃饭,就算底下的佣人很疑惑,也没有人敢上来打搅,甚至没人敢往上送。
  
  这也就是为什么烧成这个逼样,也没有人发现。
  
  孔心觉得,她就是昨天把金良剁碎了冲马桶里然后跑路,可能都等她出国度假一段时间才能破案。
  
  私人医生来了又走,孔心趁着这段时间吃得饱饱的,然后将给金良准备的米粥接过来,将佣人打发了,自己端进了卧室里面。
  
  金良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已经换过了,左手挂着点滴,人不再哆嗦,已经睡着了。
  
  “你倒挺舒服的。”
  
  孔心端起桌上的米粥,走到卫生间,将米粥冲进了马桶里面。
  
  药用上之后,再加上金良的身体素质好,烧很快退下去,症状缓解,理智也重新回归。
  
  不过等到他醒过来,回想起孔心是如何折腾他,企图发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上了。
  
  被子盖得好好的,但被子下面的人被五花大绑。
  
  金良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孔心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朝着金良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亲爱的你醒了,我亲自给你煮了鸡汤呢,一天都没吃东西,你饿了吧。”
  
  孔心声音温柔至极,传到耳朵里金良都恍惚了一下。
  
  不过随即他想起了之前种种,立刻疾言厉色起来。
  
  “孙然!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金良到底是一天都没吃东西,又挂了那么多的药,被药给拿的底气不足,嗓子还哑了。
  
  这时候孔心端着鸡汤,正走到金良的身边,她正愁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结果金良这么一吼,孔心手一“抖”
  
  一整碗滚烫的鸡汤,连碗一起砸在了金良的脸上。
  
  “亲爱的对不起!”
  
  孔心连忙将碗拿起来,金良闭着眼睛,侧脸一片通红,汤汁滴滴嗒嗒的顺着他的脸滴到枕头上,脖子上还挂着两个葱花一片碎肉。
  
  “我不是故意的!”孔心强忍着笑,声音可怜兮兮,“是你突然间喊了一声,把我吓到了……”
  
  金良根本就不信她的邪,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睁开眼睛,眼刀狠狠的朝着孔心飞过来。
  
  结果睫毛上的一滴鸡汤,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大眼睛里面——
  
  鸡汤里面放了辣根儿。
  
  是孔心趁着佣人不注意挤进去的,本来孔心是准备给他喝的,但挤的不多,觉得不借劲儿才借机泼他脸上,没成想给他用上了。
  
  金良杀猪般的嚎叫和咒骂,盖住了孔心放肆的尖笑。
  
  等到金良眼睛红肿的止住眼泪,他连骂孔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孔心这个时候才又凑上去,一脸愧疚的说:“怎么办呢,厨房就煮了一碗鸡汤,佣人们都已经下班了,我又不会煮东西,今晚亲爱的要饿着了呢。”
  
  金良起初还跟孔心刚,还骂人,还威胁她,但当他发现自己越骂,孔心笑得越灿烂,金良的内心开始漫上了恐惧。
  
  他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面对一个疯子,肯定不能硬刚,金良还算有理智,就像自己此刻饿得直哆嗦,也没有再骂孔心,没有要吃的,更没有接她的话。
  
  孔心看着金良那副德行,基本就能猜出他想干什么。
  
  她无声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从卧室里面退出来。
  
  她捆人是用扯碎的被面,就算没有正常的绳子结实,但她是用两股搓在一起的,而且就她打的绳结来说,想跑?
  
  没那么容易。
  
  孔心在客厅里面坐着,胡乱看了会儿电视,感觉有困意了,就抻个懒腰,准备睡觉。
  
  就算知道金良要干什么,她也不可能陪着金良耗着,更没有必要看着他。
  
  晚上的时候,她没再试图去找其他的卧室,而是直接轻车熟路钻进了金酉的屋子里。
  
  床舒服,被子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气,金酉又完全没有攻击力,孔心在这睡的舒服,不打算换地方。
  
  这次兔子没掉地上,金酉抱着睡得正香。
  
  孔心掀开被窝钻上床,金酉连动都没动一下。
  
  不过今晚注定是一个不能安生的夜晚。
  
  孔心睡到一半,被金良的咆哮声弄醒的时候,起床气达到巅峰。
  
  她一股猛劲起身,咬着后槽牙,准备去把金良的舌头割下来的时候……
  
  却一个鲤鱼打挺……没能挺起来。
  
   正文 第一跪   孔心一使劲儿, 没能成功的从床上蹿到地上, 劲儿都使到一半儿, 生生给坠回去了。
  
  好容易拽出一只手, 轻车熟路开了床头灯。
  
  孔心被禁锢的死死的, 她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眯眼适应了光线, 近距离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两人你眨巴一下,我眨巴一下, 眼中都呈现出了短暂的迷茫。
  
  孔心的视线越过金酉,在被孤零零晾在床边上,摇摇欲坠要掉在地上的大兔子上停顿了一秒, 然后垂头看着金酉。
  
  冲他的脑门吹了口气儿, “你那大板牙在你身后呢,”孔心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 “抱错了。”
  
  金酉这才转头, 看了看床边上的兔子, 又看了看孔心, 然后慢腾腾松开了手脚。
  
  金酉蹭到床边, 抱起了兔子, 一头卷发凌乱的翘着,视线重新落在孔心身上,目送她出了卧室。
  
  走廊只开了两盏壁灯, 此刻正是半夜, 金良的咆哮声已经消失,走到门口的时候,孔心隔着门板,听见他如同便秘一样的吭哧声。
  
  推开门,正看到金良以一种极其销魂的姿势,撅着屁股,高抬着腿,正在弯曲自己的脚趾头,企图去勾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孔心进门之后,金良放下了腿,满脸阴骘的盯着她。
  
  他身上都被捆着,双手在身后几乎要失去知觉,唯一能动的只剩一双腿。
  
  本想今晚趁这个疯女人不备,从别墅里跑出去,等给他跑出去,呵呵。
  
  但是他却没想到,他不仅是被捆了,他还被狗一样的拴住了,拴着绳子的另一头在床下,他这种双手被捆在身后的弓腰姿势,根本就爬不进去,想要用嘴咬都咬不到!
  
  最让金良毛骨悚然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女人将他的电话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金良看到的时候,以为自己总算得救了,却没成想,栓他绳子的距离,堪堪只到茶几的这一头。
  
  而电话在茶几的那一头,他无论任何的姿势,都够不到,忍着疼将身体延展到极限,却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个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今晚整个客厅灯火通明,而这个疯子此刻嘴角噙着笑意,后仰在门上,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出丑,何其恶毒——
  
  金良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孔心,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个女人搞成这副样子,恨不能咬死她。
  
  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内心滔天怒火,却在孔心越发放大的笑容中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女人在享受。
  
  享受他狼狈的样子!
  
  金良接管家族企业,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他是气昏了头,也因为和这女人在一起多年,下意识的觉得她不会真的伤害自己,这才像先前表现的那么愚蠢。
  
  金良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垂头片刻,再抬起脸就换了一副面皮。
  
  “小然……”金良声音沙哑的恰到好处,男主到底还是男主,折腾成这个样子,也养眼的很,刻意压低的嗓音,直听的人耳朵痒痒。
  
  “你别这样,别再折腾我了,”金良说:“你真的误会了,你放开我,我发誓肯定耐心的好好跟你解释,我们婚期都订好了,你这样对我,我还怎么……”
  
  金良很懂得拿捏人心,话说一半留一半,看向孔心的眼神,也从先前的“待老子将你扒皮抽筋千刀万剐”变成了无奈和宠溺。
  
  “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一时着急,就冲动发脾气,还不好好和你解释。”
  
  金良说着,眼中的愧疚更剩,抖了两下嘴唇,颤声道:“我当时也是气的急了,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那么怀疑我,我真是气疯了,小然……你没被我吓到吧?”
  
  “约好的这个月月末去试婚纱的,”金良深情款款的看着孔心,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自己所有的行为洗刷的清清白白,“这么多年了,我家里现在也终于同于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宝贝儿……”
  
  孔心高高挑着一边的眉,歪着脖子,十分耐心的听金良说,并觉得兴味盎然。
  
  男主不愧为男主,这一副嘴皮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最难得的是演技竟然还能跟得上。
  
  这要是没被溺死的原女主,说不定就信了他这鬼话,可孔心连一个标点符号的都不信。
  
  论道行,她没有千年,也有几十年了,就男主这点儿能耐,连给她练手,都嫌对白太低俗。
  
  “小保姆汤淼淼,十八岁,前面那俩有34d吧,我想想,你俩第一次是在……”
  
  孔心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腮,笑了,“饭桌边。搞的很生猛,汤汤水水的晃了一身,还真是贴合她的名字,汤汤水水的好胃口啊,我他妈都不敢上桌子吃饭了,怕吐。”
  
  金良所有虚假的表情,瞬间定格之后,渐渐被抽离,他微微瞪大眼睛,惊愕的张开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孔心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次是在浴室,后背来的对不对?”孔心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湿凉,“就在昨天你差点溺死我的那个洗漱台上,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你说我把你剁成肉泥冲进马桶里,你猜你人间失踪之后,到破案,我能不能跑到地球的另一端?”
  
  金良的脸色煞白,他顺着孔心引导的思维,快速的过了一遍自己的人际关系,悲惨的发现,面前这个疯子要真的将他怎么样,等到他的助理发现,报案走流程。
  
  杀人凶手别说跑到地球另一端,绕着地球转两圈,能有定论都是快的。
  
  孔心见他上道了,继续说道:“还要狡辩误会么?要我说说你们恶心的流程,还是说说你喜欢她一碰就刮宫一样浮夸的叫声?”
  
  金良眼神已经飘了,他现在挣不开绳子,两天水米没打牙,身上也没有力气,他看着他触及不到的电话,又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再看看孔心满含恶意的笑容,到此刻才真的意识到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
  
  恐惧如潮水一般的蔓延,孔心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用那种阴沉沉的调子说道。
  
  “你想杀我的时候,将你的承诺,我们那么多年的岁月,都他妈的淹没在那个浑汤水的双腿间了吗?”
  
  质问之后,是一段死寂的沉默。
  
  再开口,孔心又换了一种音调,语气拖慢了一些,说道,“让我猜猜想,你溺死我之后,会怎么样。”
  
  孔心慢慢回忆着后面崩坏的剧情,一步步逼近金良,“你会把我装在在你卧室的那个旅行的大箱子里对吗?”
  
  “当然了,我就算再瘦小,也肯定装不进去,但是又不能分尸,因为那样会有血迹,很麻烦……只是扭断四肢就不会流血,你那么缜密,肯定会选择这个,狠狠的,扭断你曾经发誓要爱护一辈子的人的身体,然后将我塞进行李箱,开车到河边……”
  
  孔心慢慢走到了金良面前,将他逼的靠在窗户边上,而后陡然将声音拔高,逼视着他尖声质问到,“再找几块石头,拴着坠下去,将我永远沉入肮脏的河里,再不见天日,是不是?!”
  
  金良脖颈鼓起,睫毛狂抖,他被孔心带入了一种臆想之中,额角已经浸出了汗,更让他崩溃的是,孔心分析的这个思路,确实是他会做的事。”
  
  他的眼神开始变的散乱,孔心却突然抱住了他,将落地窗打开,拥着他将他带到了阳台上,无声的解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这里是二楼,孔心极尽温柔的抱着金良,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话。
  
  “亲爱的,你还记得吗?我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你家里人反对,将你赶出来,但是你却笑着跟我说,你一辈子都会跟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孔心说:“我也发誓一辈子守着你……”
  
  “现在,我在冰冷的河底,我真的好想你……”
  
  金良整个人僵硬着,任由孔心将他带到阳台的栏杆外面,“从这里跳下去,跳下去我们就能重新在一起了。”
  
  “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原谅你,我爱你啊。”
  
  孔心踮着脚,凑的金良极近,声音低低的,“你还记得初见时,你弄脏我的白裙子,你答应我的,陪给我,一辈子……”
  
  “跳下去……”
  
  金良的表情变得空白,他闭上眼睛,僵硬的超前迈了一步,耳边全都是孔心的哪句“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脑中闪过初见时孙然青涩而明艳的笑脸,还有那个下午沾上污渍的白裙子,金良的脚,迈出了阳台的一点边缘。
  
  孔心松开了他,慢慢后退靠着阳台的栏杆,打算观赏金良自由落体。
  
  这里是二楼,底下她老早就看过了,一片的花花草草,普通人跳下去,顶多也就段个胳膊腿儿,一个气运之子跳下去,只要不是老天爷要收他,是绝对死不了的。
  
  狡辩的那么来劲儿,总要让他付出一点代价的。
  
  这也是她那个新上任的小可爱编辑,神神秘秘的给她偷偷开的小金手指,逼格很高,催眠术,但是根据躺在编辑办公室闲置格子里面那么久,没听说过那个穿越者用过,孔心十分欢怀疑它的效用。
  
  这次也是用金良尝试一下。
  
  那边金良沉溺在往日的美好,嘴变漫上微笑,并且展开了双手,做自由飞翔的姿势。
  
  孔心漫不经心的打哈欠,却打到一半儿卡在嗓子里。
  
  一把抓住抱着兔子朝着金良走过去的金酉,压低声音问道,“你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正文 第一跪   金酉奔着阳台边缘振翅欲飞的金良走过去, 被孔心半路抓住。
  
  将人拉倒自己身边儿, 孔心先愣了一下。
  
  这两天两人同床共枕, 在孔心的粗略印象里, 金酉就是个小孩子, 各方面给她的感觉都是, 就算金酉的四肢确实修长柔韧能缠人, 但没想到这么戳在她面前……竟比她高了一个头!
  
  孔心眨巴了两下眼,扬起头看向金酉,她在金酉的眼中, 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余光看了眼被她忽悠的正要跳楼的金良, 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孔心舔了舔嘴唇, 直接命令道:“你快回去睡觉。”
  
  金酉是不会拒绝的,孔心说了这句话之后, 他再没有朝金良的方向看, 而是抱着兔子, 垂头慢腾腾的走了。
  
  孔心看着他的背影, 总有种抢了小学生干脆面还不让他告诉他妈的罪恶感。
  
  这一晃神的功夫, 孔心没发现金良什么时候从她那不太灵光的金手指里面回过了神, 等到头发被抓住,孔心才“嘶”了一声,被拖着朝屋子里走去。
  
  余光里眼见着金酉出了门, 孔心没有试图抬头较劲儿, 而是直接照着金良的膝盖窝踹了一脚,金良“呃”的一声跪在地上,手却没有松开孔心的头发,带的她也跟着一踉跄,两人摔在了沙发的旁边。
  
  金良伸手去摸起茶几上摆着的电话,用腿绞住了孔心的腰,手还按将她的头死死按在地上,脸上狞笑着,将电话开了机,没看到孔心也在茶几上抓下了一个什么。
  
  欢快的开启音乐,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响,掩盖住了烟灰缸敲在后脑勺上的闷响。
  
  电话掉在地上,金良的手还在地上徒劳的抓了两下,但是双脚被抓着拖行,致使他伤到的后脑不断摩擦,疼痛和无尽的恐惧,还有眼前无数个嘴角带着微笑的女人,让他崩溃的连叫都失了声。
  
  从客厅到卧室,孔心仍旧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棱角,奇异的是金良竟然没昏过去,眼睛始终睁着一条缝隙,里头弥漫着可怜兮兮的水雾。
  
  “刚才不是还挺凶的吗?”孔心将他托到床边上,伸手堪称轻柔抚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凑近了说到:“刚才跳下去多好啊,啧啧啧……真可惜。”
  
  刚才在金良站在阳台边的时候,她确实感觉到了空间怨念值不稳,还想着这次能消掉一些,结果她刚才看了一眼,呵呵,连前两天掉的那一点点都涨回来了,真日了一堆狗。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孔心重新将人捆了起来,拖到了床上。
  
  不再去管金良扭动着挣扎,还是闷在被子里咆哮,洗好了手,将屋子里的灯关了,又摸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起来,孔心睁开眼爬起来,发现屋子里竟然没人,昨天她摸回来的时候,金酉已经睡着了,今天起的这么早?
  
  早餐仍旧是孔心端到楼上,她就在金良的面前吃,吃完之后,微笑着把金良的那一份,给冲进了马桶。
  
  金良嘴唇干裂,眼下青黑,双手麻到发疼,他躺在床上,鼻翼里全是食物的香气,饿的抓心挠肝。
  
  孔心将自己梳理好,她这两天睡的好,气色好了一些,扎着简单的马尾,眉眼温柔的坐在床边上。
  
  “放心吧,人的极限是三天不吃不喝,你身体这么好,”孔心随意的摆了摆小手,“死不了的。”
  
  金良梗着脖子,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不看孔心,也不再试图求她。
  
  “不演戏了?”孔心略遗憾的问道。
  
  “忘了告诉你,今天你的私人医生,一早上来了……”
  
  金良的眼睛动了一下,孔心呵呵笑了起来,残忍的掐断了金良希望的小幼苗,“我说你已经好了,将他打发走了。”
  
  金良闭上了眼睛。
  
  孔心笑完之后,又拍了拍金良脸,“别灰心啊,你昨天晚上将手机打开了,你的助理今早打电话来说有些文件要你签字,一会儿要过来,”
  
  孔心看了一眼时间,“快到了呢。”
  
  金良闻言,终于转头看向孔心,看到孔心又笑了起来,他下意识的寒毛竖立。
  
  “你那是什么表情?”孔心走到了卧室外,将茶几上放着的东西拿进了卧室里。
  
  “你要干什么!”金良的嗓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孔心一手拿着一根一次性针管,另一只手里攥着小药瓶,朝金良晃了晃。
  
  “这个是好东西,这东西能让你快乐,我想让你快乐呀……”
  
  金良如同一条脱水的鱼一般,在床上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一边挣扎一边胡乱的咒骂。
  
  孔心任由他折腾,随他怎么骂,她就是要金良崩溃,虐心有什么意思?
  
  要虐到他的心,首先还要得到他的心,又费时又费力。
  
  孔心是绝对不会走这种套路,让一个人悔不当初,孔心有无数种办法,没必要忍着恶心把自己扯进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孔心将小瓶子里面的药水抽干,对着空气呲了一下,将针管里面的空气推出去,然后跨上床,直接坐在金良的前胸上,让他挣扎不起来。
  
  “怕什么……这可是好东西,我得来很不容易的,你乖乖的……”
  
  孔心说着,伸手抓住金良的下巴,将针尖对准他的眼睛。
  
  “你要是再敢乱动一下,就戳进你的眼睛里!”
  
  离得实在是太近了,金良感觉到针尖已经拨到了他的睫毛,不敢再动了。
  
  孔心这才慢慢将针尖挪开,捏着金良的下巴,将针尖戳进了他的嘴唇。
  
  金良一直在唔唔唔,上下嘴唇都打完之后,孔心捏着他的下巴,在他的舌尖上又扎了一下。
  
  吓唬人的而已,金良以为孔心是要给他注射毒.品,但实际这只是一支麻醉剂。
  
  早上在私人医生那里骗来的。
  
  金良的助理要来,孔心不能让金良乱说话,正好今早私人医生来,孔心随口问了一句,没想到私人医生的设备还真齐全。
  
  扎完之后孔心下床,将小药瓶和针管都扔了,回到床边的时候,金良已经连唔唔声都不清晰了。
  
  助理很快到了,孔心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助理进屋的时候,她正装模作样的给金良擦脸。
  
  孔心只让助理看了一眼,就将人请出了卧室。
  
  “金总,这是怎么了?”助理十分焦急的询问。
  
  “重感冒,已经退烧了,应该很快就能好,公司里面的事情……”孔心一脸郑重,“金良说他最信任你,就由你先代他处理。”
  
  卧室的门没关严,金良在屋里听见两人的对话,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嗓子里哼哼着,手脚都被捆住只能在被子里乱拱,舌头和嘴都不好使,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能发出的声音很有限。
  
  助理平时不怎么得力,因为金良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没想到骤然放了这么大的权力给他,助理喜形于色,站门外高声表了一番忠心,让金良放心养病,很快就屁颠儿屁颠儿走了。
  
  助理走了之后,孔心回到卧室,歪头问金良,“除了工作助理之外,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人找你了吧?”
  
  满意的看到金良绝望的眼神,孔心这才起身,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
  
  一大堆的水果端上楼,孔心坐在客厅里边吃边边唉声叹气。
  
  怨念值一点都没有进度,装小白花的路子她又走不了,况且她和金良彻底撕破脸,把他搞这样,再想装深情也晚了。
  
  她倒是能收拾人,能逼着人给她下跪认错。
  
  但要像原女主说的那样,要金良心甘情愿的给她下跪认错,还真的有难度。
  
  并且委托人说的另一个任务。
  
  糟蹋……金酉。
  
  “怎么糟蹋啊?”
  
  孔心本来是想着,她和金酉睡一起,把糟蹋这个任务胡乱含混过去,然后直接以折磨金良消除原女主的怨念值。
  
  但现在看来,含混不过去。
  
  插了一块桃子塞进嘴里,孔心又叹了一口气,等到将整整一盘子果盘都塞进肚子,起身去找金酉。
  
  孔心没费力气就找到了金酉,这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进金酉的屋子。
  
  在剧情里面,金酉从不下楼,白天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画画。
  
  金良专门为他打通了两间屋子,其中一间做了画室。
  
  画室就在卧室的隔壁,孔心进去的时候,金酉正对着画板,捏着一只笔悬着手发愣。
  
  她走近了一看,不由惊讶的挑了挑眉,孔心并不懂画,她不知道画成什么样算好。
  
  但是金酉画的,是昨晚上金良在阳台的那一幕。
  
  黑沉沉的夜色,晦暗的灯光,连栏杆底部的灰黑锈迹都纤毫毕现。
  
  但是金良的后背,突兀的多了一双硕大翅膀。
  
  金色的,属于蝴蝶的翅膀。
  
  孔心走到金酉的身后,从他的肩膀探出脖子,指着金良的翅膀问道。
  
  “你是怕你哥哥从阳台上掉下去摔到,所以给了他一对翅膀?”
  
  金酉本来在发愣,孔心突然出现跟他说话,他没有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惊吓反应。
  
  而是慢慢的转过头,对上孔心的视线。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孔心败下阵来,她见过很多人,自认能在人的眼中分辨出很多种情绪,以此推测人心,但她在金酉的眼中什么都读不到。
  
  “行吧……”孔心直起了腰,伸手拿下金酉手上的笔,搁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拉起了金酉的胳膊,将他领出了屋子。
  
  孔心拉着金酉,越靠近金良的床,越有一种罪恶感。
  
  这种罪恶感,在她命令金酉躺在金良的身边,然后顶着金良愕然瞪大的双眼,亲吻在金酉的嘴唇上时,达到了巅峰。
  
   正文 第一跪   做这种决定, 真真是万不得已。
  
  孔心这么多年在复仇组, 接的都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任务目标生不如死的任务。
  
  走的是最简单粗暴的路子, 再加上复仇组能兑换一些短暂的技能, 孔心兢兢业业的攒晋江币和营养液, 这么多年来的完美业绩, 都是靠着氪金换技能, 硬刚出来的。
  
  连个色.诱都没尝试过的人,照着金酉亲下去的时候,孔心的内心是拒绝的。
  
  要不是她新转组, 空间存货技能都是大型杀伤,男主还不能往死了整,她何至于出此下策——
  
  嘴唇贴上的时候, 又软又绵比孔心预料中的感觉好一点, 她微微挪开一点,手动把金酉的眼睛盖上, 然后低头又碰了碰。
  
  金酉倒是没什么反应, 被捂上了眼睛, 就安安静静的躺在, 嘴唇甚至还微微张着一条细缝, 丝毫没有戒备的样子。
  
  孔心从前面对的人, 大多是大奸大恶,或者炮灰反派,她折腾起来得心应手, 还从没有这种浓重的罪恶感。
  
  要不算了吧, 虽然剧情里面说金酉的智商没有问题,只是行为有问题,但在这一整件事情里……跟金酉有什么关系?
  
  女主单独提出要糟蹋他,这要求毫不讲理。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无冤无仇,你叫她怎么下手?
  
  孔心松开了金酉,不打算继续了,她打算去跟她的小可爱编辑沟通一下,要原女主换一个附加条件,实在不行的话,她就转回复仇组。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不过没等孔心起身,身边金良突然发出疯狂的唔唔唔。
  
  金良的双手被束缚着,孔心系的是越挣扎越紧的那一种绳结,且绳子的长短,只够他翻个身。
  
  孔心眼看着金良硬生生从床上坐起来,手腕被勒的见了血,但他毫无知觉一般,用唯一还能动的头朝着孔心的方向撞过来。
  
  孔心还半伏在金酉的身上,猝不及防让金良给撞一下结实的。
  
  直接从床上撞到了地上。
  
  她坐了一个大腚墩,回手揉揉自己的尾椎骨,然后眉梢慢慢挑了起来。
  
  空间的怨念值有了变化,肉眼可见的速度少了2%。
  
  而金良还在发疯,嘴里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唔唔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过从他瞪的几乎脱眶的眼珠子,以及因为一直唔唔,控制不住从嘴角流下的口水来看,他绝对是在骂人。
  
  孔心坐在地上,等到空间的怨念值稳定下来,才慢慢爬起来。
  
  孔心整个人有点懵,她这两天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折腾金良,一丁点儿怨念值都没少,刚才她当着金良的面亲了金酉一下。
  
  现在空间的怨念值稳定下来,少了3.07%……
  
  所以金酉是金良逆鳞,这个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竟是个捷径?!
  
  又狗又没有节操的捷径——
  
  孔心转头再看床上的哥俩儿,就有些不忍直视。
  
  孔心搓了搓自己的眉心,靠在离床不远的柜子上,轻声道:“金酉,你过来。”
  
  她话音一落,金酉就从床上坐起来。
  
  金良又疯了。
  
  呜呜啊啊的,活像个智障。
  
  金酉走到孔心的面前,金良不知道哪来的猛劲,已经从床上站起来了。
  
  他身后系着绳子,是系在床底下的床腿上,他这么硬站起来,把大床都拉的咯吱了一声,然后和墙离开了一个小缝隙。
  
  孔心有些震惊,她系的那个绳结,用这么大劲儿拽,手腕都能给他撸断。
  
  小编辑再三叮嘱过,男主不能搞死,不能搞残……
  
  孔心赶紧跳上床,转到金良的身后,去解他手上的绳子。
  
  但绳子勒的太紧了,有一段已经勒进了金良的手腕皮肤里面。
  
  孔心从空间摸出一把小刀,抓着金良的胳膊,嚷道:“你别动,我给你解绳子,你要是乱动,我把你手筋给你挑了。”
  
  孔心说威胁人的话,从来都不虚张声势,她确实是深谙这些折腾人的套路,说这句话的时候,冰凉的刀刃,还在金良的手腕内侧贴了一下作为威胁。
  
  但是她刚上手去挑绳子,肩膀就被咬住了。
  
  孔心“嘶”了一声,金良那模样咬的特别狠,但他嘴的麻药劲儿还没过,看着挺凶狠的,实际劲儿不算大。
  
  孔心将小匕首用手挡着,抵在金良的脖子上。
  
  压低声音道,“松嘴!”
  
  金良就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狠狠”咬着孔心的肩膀。
  
  这两天,她基本上把金良的性子摸的差不多,金良绝对不是那种傻刚直,而是属于那种能屈能伸,能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反咬你一口的性子。
  
  但此刻匕首抵在脖子上了,还不肯松口……
  
  孔心只得揪着他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肩膀上推开,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孔心没有全部给金良解开,留了最后一道,开口对着站在床底下,看着两人发愣的金酉命令道:“金酉回房间去。”
  
  两人目送着金酉转身出去,孔心不慎后肩膀又被咬了一口。
  
  金良仗着体格大,朝着孔心倾身,企图把她给压倒。
  
  孔心直接气笑了,照着金良的后脖子砍了一手刀。
  
  见金良软倒下去,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嘟囔道:“还他妈是个好哥哥……”
  
  金良的手腕挺严重的,左手拇指被他自己给拽脱臼了。
  
  孔心帮他接了手指,把他手腕上比较深的伤口敷上了营养液,又给他灌进去了不少,然后重新绑住了他的胳膊。
  
  营养液是好东西,孔心平时都舍不得喝,只因为这东西能换很多的技能。
  
  但既然已经找对方法了,效果还这么好,那肯定要让金良赶紧恢复体力,好尽快消除怨念值。
  
  金良这几天也是被折腾的体力耗尽,营养液喝下去,足足昏睡了两个小时才醒过来。
  
  孔心像一个24孝的好女友,就守在他的床边上,见他醒了,第一时间把准备好的米粥送到他的唇边。
  
  “快吃点东西,两天多没吃东西了,饿了吧……”
  
  她的声音太温柔,动作太自然,像每一次金良喝醉酒,第二天早上起来,孙然都会端着醒酒汤喂给他一样。
  
  金良恍惚间张开了嘴,等到米粥含进嘴里,才猛地回了神。
  
  然后噗的一口,喷了孔心一头一脸。
  
  孔心的笑容僵在脸上,伸手在眼皮上抹了一下,半眯着眼睛,狞笑了一下。
  
  “亲爱的,不想吃就睡觉吧。”
  
  孔心起身,去浴室里面冲洗干净,出来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桌子上的米粥端着冲进了马桶。
  
  金良半靠在床上,面容阴骘的盯着她,在孔心走近之后,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孔心打断了。
  
  “嘘……别说话,”孔心拿着个毛巾,胡乱的在头上揉着。
  
  “很晚了,早点休息,有尿还是屎的,直接就在床上解决吧,我也要去睡觉了,没工夫听你说话。”
  
  眼看着金良的脸阴沉的如同恶鬼,孔心转身走到门口又站定,转头冲他粲然一笑。
  
  “哦,提醒你,半夜不要乱吼乱叫,搞出什么大动静……”
  
  “小酉粘人的很,睡觉喜欢整个人缠在我身上,你要是把我吓一跳,你宝贝弟弟也会跟着吓一跳哦。”
  
   正文 第一跪   彻底掐住了金良的软肋, 孔心开始实行了惨无人道的各种试探。
  
  每天早起上班一样, 把金酉拉倒金良的房间, 开始各种占便宜, 并间歇还用话语挑衅金良, 把他气神志不清, 如同被蛛网缠住的猎物, 任是怎么挣扎,都只能越缠越紧。
  
  “你真是不知羞耻!贱女人!婊.子!”金良瞠目欲裂的看着孔心将手顺着金酉的衣摆滑到侧腰,愤怒的咆哮出声。
  
  孔心站在金酉的身后, 将他抱的满怀,前两天还不适应来着,这两天练习的多了, 耍流氓就越来越顺手。
  
  但她通常也就是做做样子, 不在金良的面前,她从来不会这样, 主要是为了消减空间的怨念值, 经过这几天的不懈努力, 空间的怨念值已经消减了百分之二十。
  
  孔心不得不佩服原女主, 这么多年, 无论是爱还是恨都好, 她是真的知道金良最在乎的是什么。
  
  这男人无论孔心怎么折磨,在身体和疼痛上从来没有认过怂,一但发现反击的机会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孔心这些天吃了他好几次亏。
  
  但是一遇见金酉的事儿,金良就理智全无,成了只会咆哮咒骂的疯狗,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滋儿哇乱叫。
  
  孔心一开始还不太理解,兄弟情深真能深到这种程度吗?
  
  为此她还特意的回了一趟系统空间,仔仔细细的将“兄弟情深”的剧情好好看了看,发现两人之间,确实不是普通的兄弟情。
  
  金良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最开始父母移民国外,将国内的一大摊子都甩手给他,加上一个行为异常的弟弟。
  
  那时候金良每天都在各种酒局上辗转,半夜三更甚至是凌晨回家的时候,总会发现金酉在等他。
  
  金酉比金良小了整整十岁,发育的比较迟缓,金良二十几岁,金酉小不点一只,最开始金良是十分不耐的,他已经被生意场磋磨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耐性。
  
  但是夜夜回家,无论多晚都有人等的滋味儿,补全了金良在父母身上都没有尝到的亲情。
  
  他对金酉的感情慢慢变化,直到最后所有的牵挂都系在他的身上,他精心的为金酉准备一切,亲手将他养大,如同自己的亲生骨肉。
  
  在父母安定下来要接金酉去国外的时候,生平第一次激烈的和父母争吵,甚至发了自己一辈子不要孩子,将弟弟当成儿子养着的誓言。
  
  孔心看完之后十分感慨,金良并不是没有美好柔软的感情,只是他那点感情,早早的就都系在了金酉的身上,以至于他在男女关系,甚至在朋友的交往中,情感稀薄的可怜。
  
  稀薄得风一吹就散,稀薄得主系统一个不稳,就成仇成怨。
  
  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她的折磨金良都能咬牙忍着,她碰一碰金酉,金良就要爆炸。
  
  孔心对此十分感动,然后中午吃过饭之后继续把金良气的嘴都咬出了血。
  
  她是替原女主来的,孔心清醒的很,时刻记着自己的任务。
  
  晚间一轮结束,孔心打发了金酉去睡觉。
  
  金良刚才挣扎得太狠,绳子被扯得乱七八糟,现在整个人呈现扭曲状,躺在床上,拉风箱一样的喘粗气。
  
  孔心走到金良的身边,打了个哈欠,伸手去给他整理绳子。
  
  同时防备着金良朝她动手。
  
  说起来金良的体力也是惊人,已经这么多天没好好吃东西,昨天孔心牵着他洗了个澡,一个不慎,差点又让他给按水池子里。
  
  不能使用大规模的杀伤,孔心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手底下吃,这么多亏。
  
  不过今天金良倒是挺老实的,孔心给他解绳子,他没有企图暴起伤人,而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孔心。
  
  等到绳子都松了,他能够舒服的躺在床上,他看着孔心慢慢道。
  
  “小然,咱们别闹了好不好?”
  
  孔心惊讶的挑眉,这是这么多天,金良唯一一次露出真诚。
  
  “我知道你……”金良咬了咬牙,“你是为了气我,关于汤淼淼,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至于那天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控,我不给我的失控找借口。”
  
  金良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知道你的厉害,我服了小然,你别再折腾小酉,他是我们俩一起看着长大啊……”
  
  “原谅我,我保证解决了汤淼淼,好好跟你在一起,我再也不敢了,行吗?”
  
  金良说着,慢慢的倾身凑近孔心,孔心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感觉到空间怨念值的波动,心中弥漫上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这要是原女主的话,可别就这么原谅他了吧……孔心这么想着,然后在金良凑到她跟前的时候,毫不客气的抽了金良一巴掌。
  
  她的手劲儿可不是普通女孩子那一巴掌,这一巴掌抽的金良眼冒金星了两秒钟。
  
  他用舌尖顶了顶侧脸,压制住心中滔天的火气,又挂上一脸苦笑,保持这种距离低声的哀求孔心。
  
  “那你怎么才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这么厉害,我以后真不敢了……”
  
  不得不说,男主就是男主,声音本来就够苏,再稍微哑一点,这么低的在你耳边求饶,一脸可怜愧疚加撒娇,定力不好的,还真的撑不住。
  
  孔心也不是定力有多好,她只是见过的太多了,多到金良这种演技,在她眼里根本漏洞百出。
  
  两人凑得近,孔心捏住金良的下巴,笑道:“你错了?”
  
  金良嗯了一声,还带着颤音,骚的孔心一个哆嗦,抓着他下巴的手往下一滑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tmd省省吧,少跟我玩这套,金酉确实是我看着长大。”
  
  孔心笑了一下,“你对不起我,也不能就空口说说而已,总得有个补偿吧?”
  
  “我看金酉就不错,肥水不流外人……”
  
  “你他妈放屁!你恶不恶心?!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得上小酉!”
  
  孔心就知道这么说金良会装不下去,把金良气的青筋暴起,空间的怨念者又少了一些,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他。
  
  “我有什么配不上?”孔心伸了个懒腰,边往外退,边笑着说道。
  
  “我现在就去配,你看我能不能配上!”
  
  金良的嘴唇又咬出了血。
  
  出血的频率这么高,孔心怀疑他嘴里没什么好地方了。
  
  “你过来,”金良突然开口,满面阴沉,“我伺候你,保证伺候的你舒服,你别……别去碰小酉。”
  
  金良这种阴毒的性子,孔心要信他就有鬼了,还不半路给她伺候到阎王殿去。
  
  况且她也就是说说,和金酉睡在一起,每天都是她被金酉给勒的上不来气儿,快成死兔子了,哪敢欺负他?
  
  不过听到金良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孔心还是震惊的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淋漓的狗血,让孔心觉得有点隐隐的兴奋。
  
  她盯着金良,看了半晌,出声问道:“真的吗?保证伺候的我舒服?”
  
  金良眼中一闪而过嘲讽,他微微勾唇一笑,慢慢道:“我什么样,你不是知道吗……”
  
  孔心的后脊骨蹿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让她感觉妈卖批的是空间的怨念值居然有波动。
  
  她也慢慢笑了一下,然后靠着门框对金良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你很脏。”
  
  孔心说:“我还是比较喜欢金酉,随便摆弄,又听话……”
  
  金良的眼睛漫上红,“你不得好死!孙然,你tmd不得好死!”
  
   正文 第一跪   在孔心没日没夜的努力下, 空间的怨念迅速消减了百分之四十, 孔心这天跟金酉在沙发上玩嘴对嘴喂食, 发现金良没有滋儿哇叫唤, 空间的怨念值也没有大程度的消减,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 晚上再来一波, 无论她怎么搓揉金酉,金良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同看耍猴。
  
  孔心停止了伸向金酉的手, 她才不当猴。
  
  实际上从昨天开始,金良表现的就没有那么激动了,孔心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毕竟她那点把戏, 要不是金良对于金酉过于在乎,早就看出猫腻了。
  
  但凡是脑子清醒一点, 都不会想不明白, 金酉能跟她有什么?
  
  虽说金酉在剧情里智商没有问题, 只是行为异常, 但是这种异常的行为, 导致他与社会严重脱节, 他又不看电视不接触网络,平时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没完没了的画, 整天整天的画, 在他的观念里面,有没有男.欢.女爱这回事儿都是个未知。
  
  平时金酉也根本都不会回应她的亲昵,只是被动承受,当然了每晚往死里搂她的时候,金良也没看到。
  
  金良应当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问题,所以现在看孔心的眼神中全是嘲讽和戏谑。
  
  孔心松开金酉的腰,将金酉支走,“你去画画吧。”
  
  “好吧,”孔心说:“被你看出来了,栓狗一样栓了你这么多天,我的气儿也消的差不多,昨天那个汤水水的给你手机打电话了,我决定发扬风格,成全你们这对野鸡。”
  
  孔心耸肩,就算金良没有这个反应,孔心栓他也到了极限,助理打来过好几次电话,让孔心糊弄过去两次,还有两次是引金良咆哮,放的录音。
  
  另外小婊砸也找了多次,有次都找到大门口了,除此之外金良的狐朋狗友也不消停,就连楼下的佣人也已经起了疑心,昨天还企图趁她去院子里逛的时候往屋子里钻。
  
  栓人肯定是不能再栓了,解开金良,往好了想被扫地出门,往坏了想直接送她去地下报道,且按照金良的性子,后面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些。
  
  金良听孔心说的话,眉梢不由得一跳,他被栓了这么多天,这疯女人的疯劲儿他真的领教了。
  
  当初那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彻底消失,金良暗暗发誓,既然她这么疯狂,等到他得了机会,肯定给她找个适合疯子呆的好去处。
  
  两人的视线无声交汇,一个想着怎么能再狠狠刺激对方,一个想着把对方送进精神病院。
  
  片刻后,孔心笑了。
  
  她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搞不好能直接将金良弄疯的办法。
  
  金良见她的笑容,几乎是反射性的绷紧全身。
  
  “别紧张亲爱的,”孔心说:“我这就去会回复助理,还有你那个淌水的小可爱,明天就让他们来看你。”
  
  孔心说:“你跟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怎么样?”
  
  金良眯了眯眼,他一个字儿也不相信孔心说的话,但这女人这么多天没对他下死手,想必把他关在屋子里,也已经到了极限。
  
  金良并不打算一笔勾销,将他折磨成这样,还想全身而退,这女人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但金良现在没有理由不顺着孔心说,毕竟此时此刻,他还被拴着。
  
  金良沉默的看了孔心一会,十分干脆的点了点头。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天看你这样我真的很痛心。”
  
  金良表情糅合了释然愧疚,以及一点点余情未了,他说:“小然,我会补偿你的……”
  
  同时心中冷笑,会好好补偿你一辈子!
  
  孔心见他这时候还不忘演,简直肃然起敬。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孔心十分感动的模样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而后点了点头。
  
  金良又说:“我的手很不舒服,你帮我解开好不好?”
  
  孔心就知道,金良最会打蛇随棍上。
  
  她抽了抽鼻子,温柔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无情道:“再不舒服一晚上吧,明天让你的小汤水亲自给你解开。”
  
  “我要睡觉了,你晚上不要吵闹,”孔心说:“你要是今天晚上敢吵,我明天就把小汤水儿和你的助理扒光了栓一块儿……”
  
  金良让孔心一句话又给说的阴了脸,但这一晚上他到底没有吵闹。
  
  只不过他因为这一晚上没有吵闹,在以后很长一段日子里面,险些后悔的薅秃自己的头发。
  
  孔心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金酉抱着兔子,头埋在被子里面。
  
  孔心知道他没有睡,因为金酉睡着的时候喜欢撅着屁股,被子没有明显的小鼓包,就代表金酉没有睡着。
  
  孔心没有上床,也没有去洗漱,打开衣柜,拎出一个包,将这些天自己搜刮的钱还有衣服,证件,都塞在小包里。
  
  拍了拍被子,凑到金酉的耳边说道:“小兔子乖乖,快点儿起来,带你去森林里采蘑菇。”
  
  金酉在被子里动了动,然后拱出来一个脑袋,茫然的看着孔心。
  
  孔心噗的笑了,伸手胡撸了一把他的卷毛,这两天可能是亲顺嘴了,等到无意识啃到金酉的脸蛋儿上,她才无声叹了口气。
  
  习惯要人命呀。
  
  孔心拍了拍金酉的后背,“起来穿衣服,收拾你的洗漱用品。”
  
  金酉就是这点好,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会听话,虽然说这是童年的创伤造成,但孔心真的挺喜欢他这样,听话不麻烦,不吵闹。
  
  半夜三更的,两人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整理一下,塞了两个包包,一人背了一个,又找了一个帽子,把金酉的小卷毛给盖上,这才拉着金酉悄悄的下楼。
  
  “轻轻的走,不要发出声音,我们跟你哥哥玩个捉迷藏,他现在在屋子里面查数,不能被他抓到,否则我们就没办法采蘑菇了……”
  
  这一段糊弄小孩的话,孔心说得十分认真,并且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三次。
  
  等到金酉破天荒的点头之后,孔心才拉着他悄无声息的下楼。
  
  感谢金良这装逼的性格,别墅里面没有保姆居住,门口也没有人守门。
  
  大门倒是有人,但是他们并不打算走大门。
  
  这些天孔心在院子里不是白遛的,这别墅的地形她基本摸清。
  
  绕过保姆居住的平房,有一个通向别墅后面的小门,别墅后面是森林自然保护区,只要他们沿着保护区的铁线,就能走上大路。
  
  是的,正面刺激金良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孔心决定,把他的心肝儿弟弟拐走。
  
  这个决定是今天才想出来,但这条路她已经踩了很多遍了,本来是用于自己一旦玩脱了,好脱身用的。
  
  没想到用来“拐卖人口”了。
  
  金酉已经好多年没有离别墅这么远过,孔心看不到他紧张的表情,只知道两人攥在一起的手被捏的发疼,且力道越来越大。
  
  “别紧张,”孔心摸到他的脸蛋拍了拍。
  
  “等到我们从那个小门出去,然后上了大路,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儿好玩儿的,比画画有意思。”
  
  两人趁夜,从侧边的小门跳出去,孔心命令金酉先跳出去,自己想了想,偷偷绕到狗窝那边,将别狗笼子的铁签子,挨着个儿的抽了下来。
  
  金良养了十几条藏獒,是孔心瞎溜达发现的,她有两天想要带金良下来,把狗放了,然后咬金良,但是她发现这些藏獒都喂生食活物,搞不好能把金良生撕了。
  
  男主不能整死,所以就作罢了。
  
  这时候连狗都睡了,但孔心的脚步声惊动了几条,开始叫了起来。
  
  孔心快速的弄好,然后朝着小门疯跑,等到她跳过门后,拉着金酉,靠在旁边的墙上,听到狗叫了几声停下来了,这才背起包包,拉着在金酉,沿着保护区的铁线朝大路方向走。
  
  两人没走出多远,突然别墅里面的狗开始狂吠。
  
  孔心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片漆黑,回过头后拉着金酉狂奔了起来。
  
   正文 第一跪   将这些藏獒放出来, 无论金良什么时候发现她把金酉拐跑了, 好歹能给他添些乱拖延点时间。
  佣人进别墅有专用通道, 等到明天没人发现就更好, 明天那个小婊砸来, 让这些大家伙去迎接。
  
  夜里的路本就深一脚浅一脚, 孔心和金酉狂奔了一会儿, 确保身后连犬吠声音都听不到,这才放缓脚步。
  
  结果她的速度减了,金酉的速度没减, 两人手还拉着,这么一抻一扯,赶巧儿孔心的脚底拌上了蒿草, 朝前一扑, 谁也没能幸免,一道滚倒在地。
  
  好在身后都背着包, 只在地上滚了半圈, 两人就叠一块儿定住了。
  
  今天是几月几号, 孔心没有刻意去注意, 但是今晚的月亮圆了大半, 月光还是很清亮的。
  
  孔心气喘吁吁, 近距离对上金酉的视线,动作一滞,黑暗中金酉的双眼, 比今夜的月光还要清亮。
  
  孔心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情绪, 一度让她怀疑,金酉不只是行为有问题,心理也有问题。
  
  属于一个正常20岁男孩子的眼睛,喜怒哀乐,正该是艳烈鲜明。
  
  而金酉的眼中,永远如同一汪死水,直至此刻,才终于让孔心窥见了这一丝一毫的波动,这环境下猝不及防的撞进眼底,亮的渗人。
  
  “夜猫子似的……”孔心伸手拨了一下金酉的睫毛,转身坐起来,将他也拉起来。
  
  “跑得痛快吗?”金酉喘的挺厉害的,孔心也喘得急促,金酉是几乎没有这么激烈的运动过,而孔心则是因为原女主的身体太过孱弱,她这个模拟高仿的,也跟着不怎么坚强。
  
  幸好模拟只模拟一个皮囊,不会真的将内在的疾病什么的复制过来,要不然她上哪说理去?
  
  两人在地上对着喘了一会儿,耳边稀稀落落的虫鸣,树叶伴着威风摩拳擦掌,听再金酉的耳朵里,一切都那么新奇。
  
  恢复的差不多,孔心重新站起来,朝着金酉伸手。
  
  “起来吧,咱们还要走好远呢。”
  
  金酉被孔心拉起来,这次两人都没有着急,虽然走的也不慢,但没有再跑了。
  
  从别墅区的后面到大路,孔心看了一下时间,足足用了四十多分钟。
  
  四周非常安静,她猜想金良现在还睡得香甜,没有人发现,她已经把金酉给拐出来了。
  
  别墅区本身有些偏,就算上了大路,这个时间也没有车辆往来。
  
  不过路总算是好走了一些,孔心拉着金酉,两人的脚步开始迟缓,慢腾腾的在路上走着。
  
  月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公路映出两个修长模糊的影子,金酉一边走一边看,脚步越来越小,到最后干脆孔心不拉着他就不走了。
  
  “小祖宗,兔老爷,咱们得快一点,别耍赖好不好?”
  
  孔心在前面背着个包,马尾辫儿在头顶,颠来颠去,地上影子上的辫子也跟着晃来晃去。
  
  夜色静谧的吓人,到这一会儿,连虫鸣声都没有了,风似乎也小了很多,连树叶的沙沙声都轻不可闻。
  
  依仗着两人一个傻一个虎,在这路上牵着手慢吞吞的走,竟没有觉得害怕。
  
  金酉虽说是不胖,在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来说也有些过于清瘦。但他到底也是高了孔心一个头的男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孔心拽了他好一会儿,实在是拽不动,站定之后瞪着他,金酉也侧头看着她,两人在黑暗中,不知瞪出什么来了,总之孔心照着金酉的屁股抽了一巴掌,在黑夜中抽出了回音,“你还想不想采蘑菇了?”
  
  金酉没有说话,实际上从孔心穿越过来开始,金酉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孔心一度以为他是哑巴,但有一次做梦的时候,他含糊的说了一句,“别打”,孔心才知道,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不说。
  
  “你再不走,我把你扔在这喂大灰狼了哦,”
  
  孔心又威胁了一句,过了一会儿,两人重新慢腾腾的走了起来。
  
  明明是偷着跑出来的,但他俩属实没有一点会被发现,会被抓回去惶恐姿态。
  
  从大路走到最近的车辆通行的街道,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
  
  两人走的筋疲力尽,撕心裂肺,在街道边上蹲了好久,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总算打上了出租车。
  
  金酉是坐过车的,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上车之后,他就凑近了孔心,孔心极自然的抓住他的手,两人依偎在后座上。
  
  “去火车站。”孔心说完之后,打了一个哈欠,闭眼靠在了金酉的肩膀上,金酉也将头枕在了孔心的头上。
  
  走了那么老远,两人已经都累得不行了,那司机出早班,可能是也困的够呛,想要跟俩人搭个话精神精神。
  
  见孔心闭上了眼睛,自然就跟金酉搭话。
  
  “你们两个这是去徒步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呀,整天都在家里面窝着,这是个好习惯呀……”
  
  司机是看着后视镜说话,金酉侧头枕在孔心的头上,有些潮湿的卷发,搭在额头和鼻梁上。
  
  他长得特别像个娃娃,眉眼精致,垂着眼睛,睫毛也老长,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两眼,发现他一丁点反应都没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呵呵呵呵,你们刚才那个方向是别墅区吧,你们两个胆子真大,昨天是进了保护区吗?”
  
  司机边说边用眼睛溜着金酉,“小伙子,保护区里面据说有野生动物,我有个老哥们,也喜欢徒步,那地方不是说不能进吗?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司机的声调提高了,还专门叫了小伙子,这一次金酉倒不是一丁点反应没有,他慢慢抬起头,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视线。
  
  然后就那么对着,用他那一潭死水一样的眼睛。
  
  把司机生生给看的后脊骨寒毛都起来了,倒是真的精神了起来。
  
  孔心她迷迷糊糊的睡着,火车站到的时候,司机将她叫醒,付了车钱之后,她就拉着金酉下了车。
  
  金酉虽然不出家门,但他的证件一应俱全,连护照都有,所有他应该有的东西,即便是没有用,金良也都会为他一一准备。
  
  这可就方便了孔心,她先在火车站附近的ATM机里取了钱,用两人的身份证买了两张火车票,带着金酉进了候车大厅,然后找了一个跟她年纪差不多的人加上微信,并且给他转了几百块钱。
  
  “身份证你拿着,下个站点,你往哪儿去就买去哪儿的车票,买完之后微信上跟我说,我再给你转500,身份证直接扔了就行。”
  
  小伙子一开始戒备心挺重,但孔心先转了钱,戒备心又不重,身份证确定没有问题,毕竟有问题也买不了火车票。
  
  所以他就答应下来,拿着孔心和金酉的身份证,上了火车。
  
  孔心则是带着金酉,一出门口,就将原主一直用的手机给扔了,金酉的手机也扔了。
  
  然后又打了出租车,拉着金酉上车之后,直接对司机说道。
  
  “去最大的农贸市场。”
  
  打表计价,这个司机很沉默,大清早的,虽然也有瞌睡,但看着还挺精神。
  
  他的前面放着煎饼果子,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应该是没来得及吃。
  
  气味挺香,悠悠的朝人鼻子里钻,两人折腾了一晚上,什么东西都带了唯独没带吃的,她刚才也没想着买,主要是她还不饿,没想起来。
  
  孔心侧头看了金酉一眼,碰了碰他的胳膊,问道:“你饿了吗?”
  
  金酉看了孔心一眼,舔了一下嘴唇,迟疑的点了下头。
  
  舔个嘴唇,这动作太过寻常了,但是金酉做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尤其的引人智障。
  
  可能是这几天养成的狗鸡操蛋的习惯,孔心顺嘴凑过去的时候,脑子都没转个儿。
  
   正文 第一跪   眼看到嘴就要凑上去, 幸好有人抢道, 司机一脚刹车, 孔心朝前面蹿了一下, 脑袋磕司机的车座上, 这个流氓才被打断。
  
  “操?一大早上的赶着上坟?!”
  
  司机浑厚的咒骂的声中, 孔心搓了把脸, 感觉自己应该是没睡醒,还迷糊着。
  
  她放下手,照着金酉的卷毛搓了两把, 坐直了给他要吃的。
  
  “师傅,您那煎饼果子还没吃呢吧,”孔心笑着指着车面放着煎饼果子说:“您看, 您现在也吃不上, 一会都凉了,要不然就卖给我吧, 我给您双倍钱。”
  
  司机估计是头一次碰见这种事儿, 愣了一下, 赶着红灯的时候将煎饼果子递给孔心, 说, “刚买的, 你拿着吃,拿着吃,放的还是俩蛋, 还双倍啥钱, 就在刚才那火车站门口儿买的,五块钱一个,一会我再买一个就成。”
  
  孔心笑着接下,她的形象模拟原身,这几天好吃好喝好睡,圆润了不少,气色也好很多。
  
  本来生的就眉目柔顺,再这么笑起来,显得特别的温柔,让人十分有好感。
  
  “钱给您,”孔心说着要掏钱。
  
  司机赶紧摆了摆手说“嗨,一会车费一起算吧。”
  
  她连声道谢,然后将煎饼果子接过来,还挺热的,递给了金酉。
  
  低声道:“你先垫垫吧。”
  
  等会儿要找地方落脚,得折腾一通,吃饭的时间说不上什么时候。
  
  她将金酉当成了小孩子,小孩子都是看别人吃什么,就要什么。
  
  而金酉也确实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他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保姆精心准备的食物,营养搭配油盐精准控制,味道上自然就会打些折扣。
  
  像这种小吃摊上面,调料很重的东西,他是第一次吃,将头都埋在上面抬不起来了。
  
  “呦,这是真饿着了。”司机在后视镜里看着金酉笑。
  
  孔心又搓了搓脸,缓解了一下紧绷,也跟着笑了笑,抬手摸了几下金酉软的不像话的卷毛。
  
  突然问道:“你帽子哪去了?”
  
  金酉侧头分给孔心一点视线,但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上个出租车里面热,帽子被他给摘下来放在座位上,忘拿了。
  
  孔心也没追着问,手就放在他的头上,跟司机有一搭无一搭的攀谈。
  
  她对这个城市在剧情上有大致的了解,二十分钟左右车程,两人在农贸市场门口下了车。
  
  农贸市场批发市场,向来都是一个城市中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孔心在遥远的,还没死的那个时候,就是市场里帮着妈妈卖菜的小姑娘。
  
  “吃饱了吗?”孔心转头问金酉,“前面有抻面馆,要是没吃饱,咱们就去吃面,和阿姨给你做的不一样,还有酱骨头。”
  
  金酉的嘴唇还油汪汪的,刚把空掉的塑料袋子扔了,闻言摇了摇头。
  
  孔心现在也不饿,况且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因为她发现就这么带着金酉走不行。
  
  金酉实在是太打眼了。
  
  被金良养祖宗一样养大,本身生的也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精致,孔心见过不少好看的人,男人女人都有,各种的帅气妩媚凌厉妖娆,但是长的像金酉这样,活脱脱就是充.气.娃娃成精,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孔心挠了挠额头,想到金酉听话听摆弄的属性,没忍住又乐了,那什么娃娃估计最大好处,也就是不吵闹,听摆弄吧……
  
  “娃娃……呸!小酉啊,”孔心抬手又搓了下他的头顶,“你这样不行,被你哥哥找到,咱们就玩不成了。”
  
  孔心笑着问他:“跟我出来,是不是挺好玩的?”
  
  农贸市场人很多,金酉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叫卖声吵嚷声,每一样都让他应接不暇。
  
  听到孔心这么问,难得的他没有迟疑,很快点了点头。
  
  “那姐姐给你买个裙子穿吧?”孔心笑的有点坏,“你看看,就是那种长裙子,特别凉快。”
  
  孔心指着一个买水果的大妈,糊弄起人来面不该色心不跳,“就那种,不用伸两个腿儿的,尿尿可方便了,掀起来就行……”
  
  虽然是在火车站放了一个“烟.雾.弹”,但孔心也没有把握金良多久会识破,要带着金酉隐藏起来太难了,但如果把他这标志性的卷毛扎成小丸子,再穿个裙子,稍微化点儿妆……
  
  就算是像个娃娃,也是女款的,性别上就不对,找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
  
  她倒是也没指望把金酉带出来多久,要金良惊动了警察,整个城市都是监控,真排查起来,不可能找不到踪迹。
  
  不过孔心临走的时候留了字条威胁,扬言要是金良动硬的,她也动硬的,话说的嚣张,只希望金良投鼠忌器,不要将事情搞的太大。
  
  而金良发现金酉不见要发疯的,到时候怨念值肯定会大幅度消减,等到差不多时,再给金酉催个眠送回去,这世界基本就搞定了。
  
  金酉被孔心糊弄了半天,也没答应穿裙子,孔心见怎么问他都不点头,倒是挺惊讶的,金酉看这样,似乎是知道裙子不是他应该穿的?
  
  智力没问题,只是行为有问题吗?
  
  两人背着包包,转了一圈市场,买了点水果,然后在市场附近的小广告上,记下了办.证的电话,公用电话询问了下,一个假证二百八,七天下证,加急五百,当天下证。
  
  两人在市场不远处的小旅馆一条街上,找了一家不用身份证也能入住的旅馆,还带电脑和电风扇,就是卫生堪忧。
  
  拿了钥匙,把行李放下,洗漱好了,孔心又带金酉去了最近的小市场,不由分说的给买了长裙子,聚拢文胸,彩妆,甚至凉鞋指甲油。
  
  拿着东西回到小旅馆,孔心索性也不问金酉,直接就往他身上忙活。
  
  长裙子小凉鞋,还给他涂了红红的指甲油,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小丸子,眉眼稍微修饰下,再戴一对儿耳夹,妥妥的高个子美女。
  
  孔心跟小旅馆的老板借了剪刀,把自己的一头长发剪到齐肩,正准备拉着金酉出去吃饭,冷不丁系统空间提示,怨念值骤减20%。
  
  这惊喜来的太大,可把孔心给美坏了,这个时间助理还有那个小汤水应该都已经到了别墅。
  
  金良应该是刚解开,就跑去金酉的房间,然后发现他的“小心肝儿”被挖走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崩溃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一次性消减这么多过。
  
  孔心带着金酉出去吃东西,早上金酉好歹吃了一个煎饼果子,她一直忙活着都没吃东西,这会儿是真的饿了。
  
  她拉着金酉的手,两人走在街上,如同一对相亲相爱的小姐妹。
  
  “娃娃,你想吃什么?”孔心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招牌,问他:“德克士怎么样?”
  
  金酉的裙子是高领,高领露肩碎花长裙,本来是及脚踝,但金酉穿着勉强到膝盖下面一点。
  
  他边走边低头看,孔心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孔心不由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
  
  然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正文 第一跪   金酉就算长的再是精致, 好歹也是男孩子, 孔心给他稍稍修了下眉毛, 画了点装, 还细心的挑了一个高领连衣裙把喉结遮住了, 但是百密一疏, 她忘了给金酉刮腿毛。
  
  金酉的腿毛倒没有很夸张, 但因为他皮肤很白,所以长裙走动间会露出形状纤长的小腿……以及小腿上打着卷的腿毛。
  
  这人怎么连腿毛也带自来卷?
  
  孔心笑着笑着,就联想到不正经的地方, 实际上金酉头顶的自然卷不是小卷,发质柔软的很,带着一点点大卷, 看着还挺好看。
  
  但这会儿看到了腿上卷着的汗毛, 再看他这个头发,就有些不忍直视, 总觉得应该捂在裤子里, 而不是顶在脑袋上。
  
  “你在看你自己的腿吗?”
  
  孔心看到了一家拌饭, 又用胳膊怼了下金酉, “别看了, 拌饭怎么样?写着朝.鲜正宗呢, 你肯定没吃过,来来来……”
  
  拌饭上来之后,料倒是挺足的, 但是拌完了吃到嘴里, 很显然没有招牌写的那么正宗。
  
  足足一小砂锅,孔心挑挑拣拣吃了一半,金酉全吃了,连配菜都没剩下。
  
  “你还真是……不挑食啊。”孔心喝着花生露,有些震惊于金酉的食量。
  
  金良把他养的那么精心,孔心杵着瓶子,突然有个猜想,挑着眉问金酉,“你在家,是不是没吃饱过?”
  
  金酉嘴唇上沾着一点红辣酱,用舌头圈了三圈,才圈进嘴里,他照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孔心手底下的花生露。
  
  “这个玩意你也肯定没喝过,啧啧啧,锦衣玉食的小可怜……”
  
  孔心拽了一张纸巾,把瓶口擦了下,然后推给金酉,“喝吧,长的像牛奶,但它不是牛……”
  
  孔心话没等说完,金酉就一仰脖,玻璃瓶见了底。
  
  他看了看空瓶子,又看了看孔心,孔心愣了一下,含笑看着他。
  
  “还想喝吗?”
  
  金酉看着她眨眼。
  
  “你说要,我就给你买。”孔心说着叫了服务员,“结下账。”
  
  “结账之后,这个就没了,你考虑一下。”
  
  金酉还是看着孔心,手里抓着玻璃瓶,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孔心也知道他不太可能说,她也就没指望金酉说,结账的时候拿着菜单,在花生露后面+2,才给了钱。
  
  两人吃了不到五十块钱,结账之后,孔心站起来,“走吧,你既然不要,那就别喝了。”
  
  孔心仔细的观察了下,金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眼神也毫无波动,但放下瓶子的时候,有那么瞬间的迟疑。
  
  她不动声色,跟金酉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店门,服务员转头看她们,要开口,被孔心及时竖起食指制止。
  
  孔心站在门口,盯着金酉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我看出来了,你还想喝那个对不对?”
  
  孔心眼见着金酉的嘴唇抿了一下。
  
  “这样,你点点头,”孔心说着指着玻璃窗那摆着的一排奶白色的花生露瓶子,“就在那,你点点头,我就去给你拿,拿两瓶。”
  
  占有和要求是每个人的天性,金酉从小被保姆扭曲掉了这种天性,孔心是同情的,但是她并不是圣母到要去给金酉治疗创伤,只是要简单粗暴的打破他多年的“平衡”,好为日后的催眠做铺垫。
  
  但金酉一动不动,不开口,不去看玻璃窗,甚至过了一会儿,都不再和孔心对视,而是垂下了头。
  
  孔心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戳了一下金酉头顶的小辫儿,“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给你抢。”
  
  孔心说完,朝着玻璃橱窗走过去,金酉的视线紧紧盯着她,孔心打开门,拿了两瓶花生露,冲着服务员示意了一下,然后飞快的出门,用一只手拎着,另一只手牵起金酉,在街道上狂奔了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的一直跑到街角,孔心站住脚步回头看向金酉,发现他的耳夹跑丢了一只,他脸颊微微漫上了一点红,头顶的小辫儿歪了,头发有点乱,但乱的很带劲儿。
  
  孔心靠在墙上,把手里拎的两瓶花生露递给金酉,却没有直接塞在他的手里,而是隔了一小段距离,叫他来拿。
  
  “给你,快藏起来,一会儿人家追出来,会要回去的。”
  
  金酉不动,孔心就这么举着,脸上带着笑,嘴里轻声催促他,等了好半晌,金酉的脚步才挪动了一下,阳光正照在玻璃瓶子上晃的睁不开眼,金酉视线微眯。
  
  孔心手都举的酸了却屏息凝神,生怕惊到“鱼儿”咬钩。
  
  就在她举不住要放下手的时候,金酉慢慢的朝着瓶子伸出了手。
  
  从孔心的手里接过了两个瓶子,金酉一手抓着一个,表情却慢慢的变白。
  
  你不许要东西!
  
  不许说话!在说话就扎针!
  
  哭哭哭!就知道哭!敢出声就把你捂死!
  
  你要什么?你再敢说一遍,要什么?!
  
  ……
  
  金酉脑子嗡嗡作响,手里紧紧捏着两个玻璃瓶子,跟着孔心没走出两步,就蹲在了地上。
  
  金酉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两手还攥着花生露,越来越用力,捏的手指尖都泛青,呼吸也渐渐的急促起来。
  
  孔心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金酉这么一蹲,再长的裙子它没整理也会漏低,她赶紧也跟着蹲下去,蹲在金酉的前面,帮他将耷拉在地上的裙子捞起来,遮住“春光”。
  
  “金酉?小酉?娃娃?”孔心的手按着他的肩膀,见他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也有些急了,“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金酉极轻的“啊”了一声,要不是孔心和他紧贴着,这喧嚣吵闹车来车往的大街,根本不可能听到。
  
  他闭着眼,额头冒出了细汗,手里还紧紧抓着两个瓶子,浑身开始哆嗦。
  
  孔心叫了他半天,金酉却越哆嗦越严重,他们在路边上,渐渐有人围上来询问,每次有人一问,金酉就哆嗦的更厉害,恨不能钻到孔心的怀里去。
  
  孔心搂了他一会儿,才终于回过味儿,金酉这是在害怕。
  
  她费劲巴拉的将金酉拽到路边,靠着一个关门贴着出兑的街边小商铺,搂着金酉安抚,孔心发誓,她一辈子,不对,她有生以来,从生到死,死了又生,所有的温柔,险些都在今天用没了。
  
  “不怕不怕,没人抢的,我付了钱,刚才是逗你玩的……”
  
  “小酉?我在呢……”孔心看着来往行人看俩人异样的颜色,叹了口气侧头在金酉的脸上轻轻碰了下,“有我在,没人敢打你。”
  
  金酉老高的个子,弓着背硬往孔心的怀里埋,清瘦的脊骨摸上去,让孔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拉扯感。
  
  这感觉很奇怪,她不好形容,有些像内脏粘连,一动就扯一下。
  
  而这青天白日的,金酉越抱她越紧,身前贴来挤去,被迫不断此起彼伏变换形状,她脑中有数不清的草泥马不断的呼啸而过。
  
  要不是金酉哆嗦的厉害,脸色白的吊死鬼一样,孔心都怀疑他是在借机耍流氓。
  
  孔心死的时候才十七,高考前夕,整天在习题里面死去活来,和男生拉小手,都是校园拔河比赛没注意抓上的,绑定系统后直接到复仇组,每天都在被整的半死和绞尽脑汁的整死别人中成长心智。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按着揉搓,不仅不能挣扎,还要温柔软语把人往怀里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