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落水苏醒 “咳咳，我这是在哪？”　　叶素觉得心口有点闷，忍不住轻咳两声，满头雾水地看着老旧的砖瓦房。 　　白色的墙面很是干净，上边还贴着张毛爷爷的红底照片，床头旁的桌子上放着青色的带盖搪瓷杯，身上的被子是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被，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陌生。 　　还没等她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房门外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素素还没醒吗？” 　　浑厚的嗓音说明这是个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此刻却是轻声细语，极尽温柔，生怕惊扰了什么。 　　王美玲一听到女儿的名字就炸了，警惕地看着丈夫。 　　“你想干嘛？别告诉我你真的想把素素嫁出去啊！叶文清，你要是为了那些长舌妇的几句话把素素嫁出去，我就跟你离婚。” 　　犹觉得不够狠，王美玲又加了一句，“到时候你就自己打光棍，我和素素我们娘俩一起过！” 　　“哎，你这话就过分了啊，那也是我女儿。我就是怕素素醒来听到那些长舌妇的话会伤心，不知道怎么回事，素素落水被石秉钧救了的事情，在村里传开了，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叶文清连忙讨饶，只觉得自己太冤了，女儿突如其来的落水，他也很心疼的，眼下女儿还没醒来，村里的流言蜚语跟长了翅膀似得，传的家家都知道，他怕女儿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不好过啊！ 　　叶素皱了皱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因为别人的闲话，就要把她嫁出去，这也太离谱了吧！ 　　不就是落水被人救了吗，能有什么流言？还传的家家知道。 　　想到这里，叶素脑袋一疼，脑海里突然多了一份记忆。原身也叫叶素，少时娇宠着长大，后来发生变革，家族分崩离析，族人颠沛流离，局势动荡太大，父母便离开京城，带着她来到石家村定居。 　　喉咙有点涩，叶素忍不住伸手捂着，轻咳了两声，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叶素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翻了翻记忆才想起来，原身在小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喉咙受伤，之后就不会说话了。 　　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叶素发现自己的左手腕上闪着绿光？ 　　习惯性抬手点了下手表，玻璃的屏幕随即发射一道绿光，泛着绿光的虚拟屏幕就出现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虚浮在空中。 　　智能手表是她在公司年会上抽奖抽到的，还是老总朋友提供的，据说是限量版定制的，还没正式开售，只送了一些给商界的朋友试用，被老总大方地拿出来抽奖。 　　那天傍晚给母亲清扫墓地后，回家的路上下了大雨，车子一个打滑撞到路边，司机当场就晕厥了。她的手机放在包里拿不到，想通过智能手表发消息求助，却遗憾地发现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一，拼着打开了聊天页面，连文字都编辑好了，却在点击发送的时候晕过去了。 　　可现在，手表竟然显示的是满电状态，虽然网络连不上，但群消息还在闪烁。 　　【欢迎素素加入天上人间红包群】 　　一串墨色文字呈现在虚拟屏幕上。 　　叶素满头雾水，天上人间红包群是什么？ 　　她不记得自己加过这样一个群，群名看起来就很中二，点开群介绍一看，没错，果然很中二。 　　【我们天上人间群是集齐天庭、人间两界美人的一个红包群，各路神仙美人，各位小公举，都得以在这里发任何红包，交换你们的护肤心得，以及生活感想。】 　　【天上】三圣母：欢迎素素妹子，撒花~ 　　【人间】女儿国国王：新来的妹妹，你说我要如何让御弟哥哥留下呢？ 　　【天上】织女：欢迎新来的━(*｀?′*)ノ快报三围。 　　叶素看懵圈了，她好像进了什么了不得的群了。 　　三圣母是二郎神的妹妹，这个她是知道的，女儿国国王是西游记里的人物，御弟哥哥是指唐僧，而织女的身份就更清楚了。 　　【人间】素素：谢谢大家，泥萌好热情啊_(:з」∠)_ 　　【人间】素素：国王姐姐，对不起帮不到你，我还是个单身狗！ 　　【天上】精卫：震惊(ΩДΩ)，竟然有人回答国王姐姐的问题了。 　　【人间】素素：有个事要麻烦你们，我的身体因为小时候喉咙受伤，不能开口说话，求治疗方法_(:з」∠)_ 　　【人间】白骨精：你真笨，连找个身体的眼光都这么差。 　　叶素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白骨精猜出来了。虽然是穿越，可选择权又不在她手上，叶素心头委屈，正想解释，却见下边又有消息出来了。 　　【天上】瑶姬：恕我冒犯，刚才掐指算了算，你是错误死亡，因果轮回，赔偿了另一个身份给你，你稍等，我找二郎神要个洗髓丹。 　　【人间】素素：真哒！！！谢谢瑶姬姐姐！ 　　——房间外 　　“哎，你刚才有没有听见声音？”叶文清听到房间里有动静，皱眉看向妻子。 　　“你不会是想转移话题吧？”王美玲眯着眼睛狐疑地看他。 　　“不是，我刚才真的听到房里有声音……” 　　叶文清说到一半，两人默契地将视线转向房间，里面现在只有一个人，他们夫妻俩唯一的女儿，叶素。 　　王美玲抢先一步推开房门，就看到原先昏迷的女儿这会半坐起身，澄澈通透的桃花眼里满是迷茫，忍不住惊呼出声。 　　“素素！” 　　叶素猝不及防就见房门打开了，安静地打量站在门口两人。 　　男的看着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的确良白色衬衫和黑色布裤，外边套了个绿色军大衣，脸庞很是俊朗，五官精致，只是眉眼之中带了点愁苦之色，想来是心中积了多年的郁气，才让面相也给改变了。 　　女的则是三十多岁的模样，黑色长发顺帖地扎在脖颈处，碎花的衬衫上衣，浅黄色长裙，外罩一件棕色皮大衣，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年轻，圆润的鹅蛋脸很是光洁，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无端就让人喜欢的很，即使此刻两眼通红，看起来特别让人难过，也无损她的美丽。 　　王美玲也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一把上前抱住了她，“我的乖素素，你终于醒了！妈好害怕你再也醒不来了！” 　　叶文清原本也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王美玲的动作，反而不好上前了，干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女儿，生怕她皱一下眉。 正文 第二章 村长说亲 叶素身子僵了僵，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加持，但叶素还是无法做到立即将两人视若亲生父母来看待，面对王美玲的亲密动作深感负担。　　就在这时，瑶姬发出一个指定给她的专享红包。 　　叶素假借挣脱的动作，让自己从王美玲的怀中出来，同时将红包点开，下一秒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圆润丹药。 　　眼下是最好的契机，否则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让自己完好恢复的借口。 　　【天上】瑶姬：将洗髓丹咬破就行，二郎神从太上老君那边得来的，温和无痛。就是有个副作用，吃完之后的第一次出恭，会排出体内杂质和毒素，到时候气味比较……难以描述，你小心点。 　　叶素假借咳嗽，捂着嘴将丹药塞进嘴里，咬破洗髓丹，随后丹药就化成一股热流，停留在喉咙部位，少许流淌到身体四肢，滋养筋骨。 　　听见了自己的咳嗽声，叶素试着开口：“爸，妈，我想安静一下。” 　　看着叶素说完话，王美玲呆住了，看了看女儿，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丈夫，“老公，我是不是幻觉了？” 　　“我怎么听见女儿喊我妈了呢？”王美玲呆呆地说着，眼睛里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她一直盼着，希冀女儿能开口说话，可是真到了女儿开口的这一天，她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美玲，我，我也听见了。”叶文清想笑又不敢笑，要笑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很难看，却又让人心酸不已。 　　“爸，妈……” 　　叶素喊着，被身体遗留的情绪感染，眼泪也跟着往下流。 　　王美玲亲眼看着女儿张了口，而后自己就听到了那一声恍如天籁的“妈”，顿时泪流满面，几秒后才脆生生地应了声，“哎！” 　　“素素，你能说话了？？？”叶文清有了时间反应，倒是稍微镇定点，但那一脸笑中带泪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显出了他内心的不镇定。 　　“嗯，妈，我能说话了。”叶素微勾着嘴角，仿佛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欢愉。 　　当年叶素不能说话的时候，有个大和尚给她批命，说是等到十八岁时就会遇到贵人，从此一生顺遂，平安富贵。 　　也是因此，叶文清和王美玲才硬扛着村里的风言风语，没把她嫁出去，一心等着女儿命里的贵人，希冀她能好起来。 　　否则在这个盛行早婚的年代，谁家女儿过了十五岁还没许人家的，都是要被人说闲话的。也就是叶家住在村尾，离着村头远点，才能得到些许安宁。 　　叶文清长长的舒了口气，让心脏缓过来，这才开口道：“好事！这是好事！” 　　“素素真乖！”王美玲揉了揉叶素的头发，眨着眼泪，笑道：“素素，再喊一声，妈想听你这一声妈，想了好多年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就是一个粗厚的嗓音。 　　“老叶，在家不？” 　　“素素怎么样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契地没开口。 　　王美玲迅速将叶素留在房内关了门，跟着叶文清脸色凝重地去院里开门。 　　叶素一句话都没来得及问出，就只能看到紧闭的房门。 　　来的人是谁？爸妈怎么这么紧张？ 　　思维发散中，叶素在房中乱看，研究日历的时候，发现现在竟然是一九八零年。 　　这个发现简直像是晴天霹雳，让她整个人都恍惚了。 　　大多数人对八零年代唯一的印象，是那场文化浩劫，平反后每每被人提起都是一声叹息，再到后来更是成为了不可描述的历史。 　　院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既然没事就好，秉钧托我这个二叔问句话，你也别怪叔托大，我说文清，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个沧桑又不失中气的声音，是石家村的村长石长寿。 　　没等爸爸叶文清说话，王美玲率先说话了。 　　“这事是什么事，那小子救了我女儿，是肯定要上门道谢的，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许久才响起村长的声音。 　　“弟妹真的不多考虑下？也不知道是招了谁的眼，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来，眼下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素素想不嫁也难了。” 　　“秉钧是我看着长大的，嫁给他就能随军跟到部队上，不用担心夫妻分离。他也说了，愿意娶你们素素，不介意素素不能说话这事。” 　　王美玲叹了口气，还是咬牙开口，“秉钧小子是个好的，但他是在部队，平常都要出任务啥的，这要是有个万一，你说我们素素可咋办！” 　　叶文清一听也是，转头看向妻子，这么些年过去，他们俩几乎是等的绝望，好不容易女儿能说话了，这档口把女儿嫁出去简直是在剜他们的心。 　　“爸，妈，”叶素打断了对话。 　　村长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一看让他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活像见了鬼似得，指着叶素说不出话来。“素素，你，你咋……” 　　王美玲脸上扬起欣慰的笑容，自豪地说道：“许是受到惊吓，我们素素醒来之后就能说话了。” 　　“来，叫长寿哥一声叔，都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长寿叔，您好。”叶素笑眯眯地喊人，心道，怎么感觉像在喊长寿树？ 　　“哎，好好好。”石长寿笑得乐呵，叶素小时候就长得好看，小时候他还说这孩子不能说话可惜了，没想到也能等到叫他叔的这一天，要是能叫二叔就更好了。 　　叶素说出自己的打算：“长寿叔，明天我们去您家里上门道谢，顺便问问石秉钧的意思，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他。” 　　叶文清想到的更多，石家小子说不定是碍于流言才提出娶亲，毕竟女儿的哑疾在村里是众所周知的。“长寿哥，您先给保密，不要把素素能开口这事说出去。” 　　“成，不过这事你也不能一直瞒着，该说还是得说。”石长寿皱眉沉思，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叶家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女儿，谨慎点确实没错，想到秉钧找他说话时候的神情，石长寿又忍不住笑开了。 　　本来秉钧找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怎么乐意，嫁给秉钧是要当军嫂的，比一般人就严苛一些，叶素又是不能说话的，生活上就会比较麻烦，现在叶素的哑疾好了，简直是两人的缘分。要不怎么说了那么多户人家秉钧都没松口，这回遇上叶家女儿就动心了。 正文 第三章 考虑一下 送走石村长，夫妻俩跟着叶素回了客厅。　　王美玲犹犹豫豫的，踌躇许久才开口，“素素，你真的要考虑嫁给秉钧？” 　　因着女儿的哑疾，她是从来没考虑过要给女儿找婆家的，村长突然说石秉钧愿意娶素素，她还有点不能接受，骨子里就没想过要把女儿嫁出去，更何况还是嫁给村里人，一个部队上当兵的。 　　“素素，这事你怎么想的？”叶文清也觉得该问清楚。 　　“石秉钧又没落下残疾，既然他愿意娶我，那就考虑一下。”叶素笑得温柔。 　　她并不是以前的叶素，长久相处肯定会被爸妈看出端倪，而她并不想伤害两人，既然年纪到了，又刚好有个当兵的愿意娶她，到时候换了环境，有些微的不同也说得过去。 　　印象中，石秉钧的父母都是当兵的，在他八岁那年死在战场上，算是烈士遗孤，有抚恤金和每个月的补贴，在村子里一直是说亲的热门人物。 　　石秉钧十五岁那年去当兵，到现在也有十年了，混成了营长级别的人物，也是因为这个，才有底气说让她随军。 　　夫妻俩到此也没再多说，只是笑得有些勉强。 　　“先不说这个，素素刚才说头疼，我得找村口的王存志上门来看看。”叶文清猛地想起这回事，立马匆匆出门。 　　叶素看着两人离去，心底有股热流上涌，前世父亲在她小时候因车祸离世，母亲郑芳菲也在她十九岁那年因病撒手人寰，这种脉脉温情是她追寻已久的，没想到会在另一个年代遇见。 　　没多久，村口卫生所的王医生就过来了，叶素还记得要对自己能说话这件事保密，故而全程面对王叔叔的各种问题都是摇头点头的。 　　“现在头还疼吗？”王存志嘴上问着，手也利落地按在她的脉搏上。 　　叶素本想点头，犹豫过后还是摇头。 　　刚来到这具身体接受记忆的时候确实头疼，可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才是，就不多说了。 　　王存志神秘一笑，转过头对着叶文清笑道：“老叶啊，你还信不过我吗？” 　　叶文清被这没来由的问话给问倒了，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作答，正当他想追问时，叶素直接说话了。 　　“王叔你别生气，我和爸妈说好了，暂时不想公布这件事。”叶素笑嘻嘻地，一点也不担心王存志会生气。 　　王存志在她小的时候就在村口卫生所担任医生这一职责，因着身体弱，从小到大就没少麻烦他，仗着皮囊好看，叶素一直有点小娇气，王存志也是真的心疼她。 　　“没事，好了就好，王叔替你高兴着呢！”王存志笑容温润，小叶素来到村里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之后也是他经常上门看诊，情分和别人自然是不一样。 　　检查过后，王存志发现营养不良没什么其他问题，嘱咐王美玲给她多补补元气。 　　“哎，”王美玲利索地答应了，还絮叨说道：“素素就这点不好，不爱吃肉，我都说她好多年了。” 　　“素素以后就改了吧，多吃点肉。”叶文清跟着批判叶素挑食的毛病，身体却很诚实地走到院子里，开始抓鸡准备杀了炖汤，给女儿补补身体。 　　女儿突然能开口说话，还变得会自己拿主意了，想到叶素年纪也不小，叶文清觉得自己也是时候该把女儿当成大人去看了。 　　王存志最后也没给开药方，只是让王美玲注意叶素的保暖事宜，毕竟也是个大姑娘了，还是在冬日里落到冰冷的河水里，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对以后的婚姻生活造成很大隐患。 　　这年头，就算是城市里，生个闺女都是原罪，万一要是造成宫寒之类的毛病，以后有碍子嗣，肯定会影响夫妻生活的。 　　“存志你可得帮忙啊，我当年也是吃过苦头的，可不能让素素也跟我遭一样的罪。”叶素一听便是大惊。 　　她当年生下素素后便是大出血，好险才捡回一条命，再想要个孩子是不可能了，公公婆婆虽是没多说什么，可是妯娌之间闲话一直就没断过。好在素素得了公公的喜爱，这才消停了些，但那些日子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嫂子，我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王存志摆手，佯装恼怒地说道：“我既然能这么说了，就肯定是没问题的，素素当初下水救的及时，只是身子比较虚，需要多补补罢了。” 　　王美玲这才放下吊着的心，心头对救人的石秉钧也多了几分好感。 　　叶文清收拾好老母鸡，回过头来就见两人这副作态，便问道：“这是在说什么？老王，素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补点元气就行。”王存志笑眯眯地说道。 　　王美玲连忙点头附和，子嗣什么的话题和医生说说还行，在自家男人面前说就太羞臊了，反正也没什么问题，不提也罢，她注意着点就是。 　　“噢，这个没问题，我隔个一两天就给素素宰老母鸡炖汤喝。”叶文清拍着胸膛，应的豪爽。 　　“老哥你这就不现实，家里的老母鸡也不多，一周杀一只就行，一天一个鸡蛋，补一个月就得了。”王存志摇头指出叶文清的纰漏，隔天杀老母鸡确实没问题，只是叶家养了七八只母鸡，都杀了炖汤，就补过头了。 　　叶文清讪讪地笑，虚心地表示一定会按他吩咐的做。 　　叶素想说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要下床帮忙做家务，硬是被王美玲按着不让动，躺床上休养。 　　爸妈两人出门去送王医生，一个人待在房中的叶素松了口气，随后感到小腹一痛，隐隐有坠痛之感，连忙走出房门寻找茅厕。 　　想起瑶姬刚才说到的气味问题，叶素斟酌了下，咬牙出了院子，快步跑向后山，躲在一处隐蔽的树丛后面开始解裤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叶素一个用力，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令人窒息的恶臭，叶素这才长出一口气。 　　虽然身体有点虚软，但那种身轻如燕、体态舒畅的感觉，爽的令人想要飞起来，就像身体失去了重力一般，简直妙不可言。 正文 第四章 丹药效果 “啪！”地一声。　　重物坠落的声音，惊醒了翩然若飞的叶素，她这才仿若回到人间一般，从那种妙不可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一眼望见在自己身边的一只鸟雀，此刻正晕乎乎地扇着翅膀，想要扑棱起来，却又无力动弹，最后竟是挣扎着翻身滚下山坡。 　　叶素正抑郁着，心想至于这么夸张吗？ 　　下一秒她就被自己打脸了，身边的恶臭熏得她将近窒息。 　　黑色的物质，散发着极度的恶臭，比之榴莲，臭豆腐，鲱鱼罐头的气味更熏人，几乎可以媲美化学武器了。 　　“呕！”叶素想吐，却又吐不出来，暗自叫苦的同时，终于明白瑶姬为什么会有那番奇怪的话了。 　　提起虚软的脚步，叶素双手捂着口鼻离开后山，感觉闻不到味了这才站定，第一反应就是找瑶姬投诉。 　　等她看向面前的虚拟屏幕，发现她没看着的时候，群里又刷了好多条消息。 　　…… 　　【人间】素素：……群友们，祝贺我吧！ 　　【人间】素素：我刚刚，从人间飞到仙界，然后一秒跌落地狱，好不容易挣扎着回到人间了。 　　【天上】精卫：QAQ这么厉害的吗，听起来就好刺激，素素坐的什么飞禽，我也想要这样的坐骑。 　　【人间】素素：不是坐骑，就是洗髓丹（冷漠脸） 　　【天上】瑶姬：素素妹子，洗髓丹效果怎么样？ 　　【人间】素素：……效果很不错，身轻如燕飘飘欲仙，但副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天上】瑶姬：噗嗤，说来听听。 　　【天上】精卫：嘻嘻嘻，我也想知道，快说快说。 　　叶素瞬间有种羞耻感，虽然洗髓丹的效果确实很不错，但副作用真的超乎所有人的想象，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极限。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群里有片刻的寂静，随后就是一大串的消息。 　　【天上】精卫：天啦噜，这个丹药这么厉害的吗？ 　　【天上】精卫：要不我也找个人类试试，然后拿去熏臭大鹏玩，肯定很有趣(*^▽^*) 　　【天上】瑶姬：噗，你可别乱来，要是碰了那些脏东西，我就不带你玩了。 　　【天上】精卫：QAQ好吧，那我不弄了，你要教我画新出的桃花妆。 　　【天上】三圣母：女孩子怎么可能这么不优雅(╯‵□′)╯︵┻━┻精卫，我们是淑女！要优雅！ 　　顶着虚软的脚步走近院子，刚好日落西山，五颜六色的彩霞飘飘忽忽挂在天边，美得不可方物。 　　叶素低头将美景拍了下来，再看向虚拟屏幕，就见精卫缠着三圣母撒娇使性，摇头一笑，精卫的性子很是活泼，还有点刁蛮，没想到竟然会被三圣母制住。 　　听见手表传出一个叮咚的声音，她点开一看，竟然是瑶姬申请添加她为好友，心中闪过好奇，手指迅速点了下去。 　　【我们已经是好友啦，一起来聊天吧！】 　　瑶姬：素素妹子，二郎神问我要那些……那些东西，说要拿回去给太上老君研究研究。 　　素素：什么东西？ 　　素素：……等等，风太大我听不清。 　　瑶姬：咦，风很大吗？ 　　叶素正想着办法推脱过去，那些东西臭烘烘的，连鸟都能熏晕，她是万万不敢再去碰了，至于能不能毒死花花草草的，她不想知道。 　　“素素，可以吃饭了。”院子里，王美玲正在喊她。 　　素素留下一句“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啦”就迅速撤退了，还很心机的选择了隐身功能。 　　“你怎么出门了？”王美玲见她从院子里进来，好奇地问道。 　　“我去……”叶素急了，灵机一动，找了个借口，“去看了落日，今天有彩霞，特别漂亮。” 　　“行吧，赶紧坐下，吃饭了。”说完王美玲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递给她。 　　“妈，你看我的手腕……”叶素时不时看向手腕，手表的存在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瞒过去呢！ 　　“怎么了？”王美玲跟着看向她的手腕，而后了然一笑，道：“没事，上边的红绳还好着呢，记得别弄丢了，那可是大和尚留下的。” 　　叶素一怔，点头应和过去，悻悻然地想，原来她的智能手表在其他人看来是红绳啊！ 　　晚饭是一锅野菜粥，桌上还放着几个粗面馒头，叶素正想伸手去拿，却被王美玲打了一下。 　　“你今晚不吃这些，等妈给你盛鸡汤过来。” 　　叶素只好乖乖坐着。 　　等王美玲将炖鸡的锅子拿过来，又拿了盛汤的盆子，利索地夹了一个大鸡腿和鸡翅塞进盆里，还倒了大半的汤。 　　叶素看得眼眶热热的，声音微抖地说道：“爸，妈，你们也吃，我吃不了这么多，太油腻了。” 　　“你就吃吧，爸妈身体比你壮实多了，不差这点油水。”叶文清笑得欣慰。 　　叶素只好站起来，将剩下的半锅鸡汤，拿了两人的碗分出去，鸡翅和鸡腿也一人一个，这才坐下来，说道：“我们一起吃。” 　　“好好好，一起吃。”王美玲眼睛红红的，似有泪光坠落。 　　晚饭过后，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叶文清在看账册，临近年底村里要开始杀猪，到时候得按人口分肉，他得先计算好各家的人口，王美玲则在一旁的沙发上批改学生的试卷，叶素凑过去一看，发现是初三年级的，便自告奋勇提出帮忙批改。 　　王美玲很是怀疑，“你能行吗？” 　　一开始来到石家村，叶素也是上过学的，原先上的三年级，却因为哑疾以及和村里人完全不同的风格受到孤立，后来怎么也不愿意再去学校了，王美玲只好让她休学，晚上回家后给她单独教学。 　　“肯定的！” 　　不是叶素吹牛，她在二十世纪好歹还是个医科高材生，怎么可能被这简简单单的初中课程难倒，何况是这个念头的教材，难易程度又掉了几个档次。 　　之后王美玲就见女儿一手好字，批改作业的速度比她还快，仔细检查过后发现还都没有一点纰漏，这才彻底服气，打趣道：“哎，你这样都能直接替换我的岗位了。” 　　叶素忙羞涩的推辞，“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我和村里人相处不好……” 　　叶文清担心女儿想起以前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催促两人熄灯休息。 正文 第五章 上门道谢 农村的早晨很是清新，并没有太多的颜色，一切都是天然的。　　天然的树木，天然的泥土味，以及天然的猪粪和炊烟。 　　叶素难得的在六点就醒来了，这是她成人后第一次在晚上九点前入睡，睡眠意外的安心，没有焦虑和茫然，醒来后也是神清气爽。 　　走出房间，发现王美玲和叶文清两人早早起来了，王美玲在厨房走动，准备一家三口的早餐，叶文清则在院子里劈柴，虽然叶爸看着瘦弱，但动作很是利落有力。 　　叶素进厨房想帮忙，却被推了出来，只好去院子里，教唆叶文清教她砍柴。叶文清很高兴看到她活泼的模样，乐颠颠地给她讲解要点，还手把手的教砍柴。 　　吃饱喝足，叶素洗了碗，叶爸叶妈收拾家里。 　　叶素搞定之后去围观两人干活，跟在身后活像小尾巴似得，被王美玲嫌弃碍地方。 　　嘴上嫌弃的要死，却又舍不得说出让她走开的话，女儿能说话后，就变得有些活泼了，也开始想融入农村的生活，两人怎么好意思推开她呢！ 　　等到家里的活干完，时间到了八点。 　　夫妻俩进房间整理自己，出来时都换了身新衣服，就连叶素也被按住，选了件高领长毛衣穿上，下边一条厚厚的打底裤，外面披了件长及膝盖的粉色棉袄，瘦弱的身板包起来并不显臃肿，看着煞是乖巧可爱。 　　王美玲整理了些糕点，用纸小心的包起来，叶文清在房间拿出一瓶珍藏的茅台酒，一家三口准备上门道谢，往村口石村长家里去。 　　一路上遇见很多村里的人，都热络的和叶家爸妈打招呼，等望见跟在后面的叶素时，表情就变得有点难以描述了，甚至还有几个婶子，凑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王美玲。 　　“那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你不会真打算就养这么个闺女一辈子吧？” 　　“虽然说是赔钱货，但也不能砸手上啊！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给嫁出去，不然赔大发了！” 　　叶素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新奇，转变成难堪，到最后已经是面无表情。 　　农村里长舌妇的功力她第一次见识到，也是第一次被这种‘赔钱货’的思想包围，那种异样的眼神特别伤人，仿佛她真的低人一等一般。 　　前世父亲车祸死亡后，母亲郑芳菲独自拉扯她长大，一直告诉她，身为女人，在身体和力量上弱于男性没什么，但要有一颗坚强的心，自尊自强，比别人更努力更爱自己。 　　好不容易摆脱村里‘过分热情’的婶子们，到了石村长家门口。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却像是走了大半天，一家三口都露出了疲惫的姿态。 　　刚进了院子，就见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走出来，见到三人也不打招呼，扫了几眼就快速走开了。 　　“妈，那个女孩子是谁？”叶素询问。 　　“噢，是村里田寡妇的女儿，叫王仙草，小时候你们还一起上学来着。”王美玲不以为然地介绍着。 　　叶素小时候被村里的小孩子排斥，后来就不怎么愿意出门了，对村里的人不熟悉再正常不过了。 　　“哦，我不记得了。”叶素得到了答案也就不再开口。 　　本来只当是路人，但是她刚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发现王仙草看她的眼神嫌恶又嫉妒，还带着愤恨，很是恶毒，这就不寻常了。 　　按说一个人的眼神很难有这么多情绪，但现在的人都比较淳朴，加之王仙草年纪小不经事，不太会掩饰，故而才在近距离的时候被叶素观察出来。 　　走近院子，就见院子后边走出来个男的，一身绿色军装，身份很明显了。 　　“叶叔叶婶，你们来了。”石秉钧上前打招呼，额头微汗，声音还有点喘，像是刚做完锻炼。 　　“哎。”叶文清声音不冷不热的，还有点僵硬。 　　叶素也在观察着他，丹凤眼高鼻梁粉色薄唇，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眼睛特别有神，带着一股子锐利的感觉。 　　石秉钧的五官谈不上精致，但就是特别大气，属于很端庄的那种，有股特别的精气神在，一身军装衬得身板挺直，宽大的绿色T恤穿在身上丝毫不显空荡，手臂上的麦色肌肉很是健壮。 　　“嗯，进去吧，村长在吗？”王美玲接过话茬，还不满地捅了捅身边的叶文清，嫌弃他不会说场面话。 　　石秉钧走在前头带路，进去就见石村长坐在桌边板凳上抽烟，见到几人过来，连忙站起来招呼。 　　“叶老弟，弟妹，你们来啦！”石村长笑眯眯地。 　　叶文清笑着应和，拉着叶素和王美玲坐下，硬是将她放在夫妻中间，小心思让叶素哭笑不得。 　　石秉钧也跟着坐下，就坐在叶素对面，两边的长板凳上坐了石村长和叶文清。 　　“嗯，”石村长正了正喉咙，准备说话。 　　“哎，这些东西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感谢秉钧救了我们素素。”叶文清迅速打断，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 　　石村长憋了口气，看着酒的眼神分明是渴望的，却又推了推，抽了几口烟缓和，说道：“客气个啥，秉钧小时候你也算是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好谢的。” 　　石秉钧似乎看出什么，了然的笑笑，将酒收下放了起来，说道：“叶叔都说了这是感谢我的心意，您老人家推拒什么。” 　　石长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现在要是收了礼物，那亲事还谈不谈了！ 　　石秉钧冲他挤了挤眉眼，他清醒着呢，看不清的是他叔。 　　夫妻俩确实松了口气，既然不是因为救人的事才想负责，那亲事就好说了。 　　叶文清咳了两声，王美玲迅速接话：“听说你想娶我们素素？” 　　石长寿猛地被手上的烟呛住了，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两人，说道：“不是，你俩，咋当着孩子的面这么直接呢？” 　　城里人都这么豪放的？说起亲事一点都不羞涩？ 　　石村长想着，使劲瞅了瞅叶素，确实没看出半点羞涩和紧张，哪叫一个淡定哟，跟买菜似得。 　　石秉钧眼角扫了叶素一眼，见她没有回避的意思，直接开口：“是，我想和素素结婚，结婚报告回去就能打……现在也行！” 　　叶文清被噎了一下，横了他一眼，心道，这还早着，就想到结婚了，想得倒挺美！他这个岳丈还没松口呢！ 　　叶素拉了拉王美玲的手，王美玲接收到眼神点头，开口问道：“你是因为救人，还是因为喜欢我们素素才想娶的？” 　　石秉钧皱了皱眉，似乎很是困扰，几秒过后才回道，“以前见过几次印象挺好，救人的时候有点喜欢上她了，后来我寻思我的条件也可以，我们很合适。” 　　“不是因为想负责？” 　　王美玲其实有几分意动了，石秉钧虽说是个当兵的，但是他没有爸妈啊！叶素嫁过去，也不用伺候公公婆婆，石秉钧的工资养家绰绰有余，还是个营长，结了婚直接就能随军，到时候有石秉钧照顾着，他俩也能安心点。 正文 第六章 亲事商定 “不是因为想负责？”虽然意动，但是王美玲没有漏掉女儿交代的问题。　　“不是，”石秉钧摇头，“我还没有大公无私到为了救人搭上自己一辈子，如果不是喜欢叶素，我也不会想结婚。” 　　叶文清听到这里，瞪了他两下，说的这叫什么话，合着还要感谢他看上了素素吗！ 　　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王美玲见女儿嘴角微勾还冲她点头，很是满意的样子，顿时又是心酸又是欢喜。 　　石村长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似得，没想到说亲还能这么峰回路转，刚才他险些就以为谈不妥了，提心吊胆的。想到侄子亲事有着落了，顿时又咧开嘴笑个不停。 　　“亲事就由我作证，过两天找个媒人去你们家提亲，聘礼先定500块，家具什么的都让那小子自己鼓捣，横竖也不住村里。”石村长絮絮叨叨的念了一通，唯恐自己漏了什么，又补充道：“就这么定了，到时候缺啥让媒人说。” 　　“去村口帮我买包烟，再看素素想吃啥给她买。”石长寿推了推侄子，心道这小子真没眼色，打铁趁热，赶紧培养感情啊，就这几天假期还不抓紧，没心眼的。 　　叶素一秒识穿石村长的计谋，顺从的站起来，跟在石秉钧的身后。 　　原本她对石秉钧还真的是无可无不可的想法，就算村里的妇人口舌多，她还可以说动爸妈搬到镇上，想来爱女如命的夫妻俩是不会拒绝的，但刚才石秉钧的回答，瞬间折服了她。 　　作为军人，救命的事肯定干的不少，但他不会为此赔上自己，说明并不是那种为了救人牺牲自我的，可以让亲人依靠。 　　一跟上去，叶素就猛地发现，这人真高啊！ 　　她现在这具身体有一米六左右，算是女生里高个的了，没想到石秉钧比她还高了两个头，看着有一米八五的模样，站在门口都挡住了阳光。 　　似乎知道到两人的步伐不一样，石秉钧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保持能让叶素跟在他身后的距离。 　　“你好。”叶素出门后第一次开口，之后就站定看着他的后脑勺。 　　石秉钧好一会才转过头，有点不敢置信，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但叶素的脚步停下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使劲盯着叶素看，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 　　叶素就这么笑吟吟地任由他看着，还举手挥了挥，“说话的是我，有件事还没告诉你，落水醒来之后，我就能说话了。” 　　“之前没告诉你，是想知道你娶我的决心有多大，既然亲事不会因为我能否说话而改变，这就是给你的惊喜。” 　　“当然，如果你只是为了负责，不是真心喜欢，这个惊喜说不定就是惊吓了~”叶素笑得很是狡黠。 　　石秉钧脸上闪过怔忪，而后缓缓展开了笑容。 　　他是真不介意叶素能不能说话，顶多担心她性子内向，去了部队会过不好，现在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了。 　　不得不说，叶素突然的开口，确实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这下随军到部队上，他也能安心打拼了。 　　石秉钧心里想着，嘴角的弧度一直就没垂下。 　　两人一路漫步到小卖部，距离也不长，但就是无形中有股默契存在。 　　叶素开始有些期待了，对于自家爸妈的识人本领她还是相当信任的，更何况石秉钧爸妈的底子好，还是被石村长教导长大的，比起寻常人更加刻苦，会更懂得珍惜家庭。 　　加上刚才的几个照面，叶素心中更是满意。 　　从面相上能看出，石秉钧是个严于律己的人，浑身一股子正气，看着就让人安心，有寻常人所没有的气场，是在战场上才能磨炼出来的。 　　这样一个人，真要错过了，那才是遗憾。 　　回家的时候，叶素又遇上了王仙草，这次不比之前的无视，王仙草直直地撞了上来，被石秉钧皱着眉头挡在叶素面前了。 　　“秉钧哥，你真要娶她？”王仙草眼含愤恨，一副被情郎伤了心的模样，叫其他人看见，还以为两人是有一腿呢！ 　　“对，你是谁？”石秉钧直接点头，将叶素牢牢护在身后。 　　叶素饶有兴趣地看着，虽然王仙草的作态有些恶心到她了，但被人维护的感觉可真好，她相信石秉钧。 　　“她有哪里好？”王仙草愤恨地喊道，“她连小学都没毕业，干活不利索，又没有正式工作，还是个哑巴，那身板瘦不拉几的，成天上卫生所看病吃药，以后能不能生还不一定呢，结了婚只会是你的拖累。” 　　叶素在石秉钧背后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年头娶老婆，不光是得当保姆和生儿育女，还要养家糊口啊！ 　　王仙草这是把自己看得多低微！ 　　这么能耐，还要男人干什么！ 　　见石秉钧无动于衷，王仙草委屈得快哭出来了，用力将他身后的叶素拉出来，指着她说道：“秉钧哥你清醒一点，她哪里配得上你，不就是长得比我好看点吗？我什么都比她强，你为什么不选我！” 　　最后一句简直嚎得撕心裂肺，周围爱看热闹的人都听到了，连手里的活都没落下就跑出来了。 　　叶素甩开她的手，皱着眉没说话，站在石秉钧身边，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理。 　　“我娶媳妇不是为了让她给我干家务活，也不需要她挣钱养家，这些我都能负责，我对素素很满意，能娶到她我很开心。”石秉钧的声音铿锵有力吗，震慑了周遭一众想看热闹的妇人。 　　石秉钧说得一点都不含蓄，叶素有多欢喜，王仙草就有多伤心。 　　“她到底哪里好？”王仙草流着眼泪质问。 　　“素素的好我知道就行，还有，不要叫我钧哥，我不认识你。”石秉钧这下也看出来端倪了，奈何他对王仙草实在没什么印象，自觉解释清楚，便加快脚步拉着叶素回去。 　　王仙草像是被惊雷劈过一般，大张着嘴说不出话，下意识转身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里，王仙草才恍惚地回过神来，望见周围的婶子们审视中带着八卦的目光，像要活生生扒下她身上的衣服看个明白，让她涨红了脸，羞愤难言，心中对叶素的愤恨更深几分。 正文 第七章 舅舅舅妈 “我不认识她。”　　两人正走着，石秉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来得猝不及防。 　　叶素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怔愣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若有似无的勾起嘴角，“嗯，我相信你。” 　　“秉钧人呢？” 　　“我来了怎么也不见他出来招呼？” 　　还没进去院子，就听到里面一个尖利的女声，说的特别大声，语气很是不客气的模样。 　　叶素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地看向石秉钧，说话的人是他什么人？ 　　叶爸叶妈最晚也是给她科普了一番的，她知道石秉钧的父母都是烈士，牺牲在战场上，却不知道除了村长还有哪些长辈。 　　“不重要的人。”石秉钧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冷，仿佛在说什么仇人一般，隐隐带着不屑。 　　叶素乖巧的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进了房门，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坐在了原先石秉钧坐的那条板凳上，王美玲则和叶文清坐在旁边。 　　屋里出现的两人衣着半新不旧，脸色各异。 　　女人涂了一口血红大嘴，脸颊还挤了两坨红胭脂，粉底很厚，和并不年轻的面容搭配起来很是怪异，外边套着崭新的红色棉袄，内里的衣裳却显得有些破旧，还带了破洞，脚上的红皮鞋擦的亮呈，却明显大了一码。 　　男人的衣服则是带了补丁和污渍的绿色军大衣，看得出是穿了很多年了，隐隐有些褪色，脚上的鞋子也是绿色布鞋，有九成新的模样，只鞋底带了些泥土。 　　“秉钧，你，你回来啦。”看到两人，一直在抽烟的中年男人连忙站了起来，带着褶皱的脸努力挤出个笑容，眼底带了些激动的泪光，想过来握他的手，却又生怕会被拒绝。 　　“舅舅。” 　　许久，石秉钧还是开口叫人了，声音却没什么感情。 　　而后他带着叶素坐在剩下的长板凳上，叶素靠着叶父，石秉钧则靠着那个被他称为‘舅舅’的中年男人。 　　三方对峙。 　　“不是我说，秉钧你这孩子，结婚这种人生大事怎么可以自己决定呢！” 　　没等做出介绍，中年女人就开始自说自话了。 　　“早几年我就跟你舅舅商量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年纪大了，哪里还有合适的女孩子，也就只能找那些嫁不出去的女孩将就。” 　　一句话就得罪了在场的两边人。 　　石村长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时，就放下了嘴边的烟。 　　等说到‘将就’的时候，叶文清和王美玲的面色都变了。 　　“不是我说，这位大姐，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说的啊？”王美玲毫不客气的开喷。 　　“秉钧是长寿哥看着长大的，长寿哥都点头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这对夫妻进门就开始埋怨，话里话外都说石秉钧回家探亲也不去看他们，一点都不孝顺，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要真是什么好亲戚，秉钧小子怎么可能不孝顺。 　　这些年，秉钧对石村长有多好，村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每年都回家探亲不说，时不时还托人捎钱带东西回来，邻里乡亲说起石村长的语气都带着羡慕，直说他运气好，养了个孝顺的侄子。 　　“你！”女人的话戛然而止，片刻后又变得自豪，拍着桌子说道：“我是秉钧的舅妈，这是我男人余强，我叫刘凤仙。” 　　听到刘凤仙说是石秉钧的舅妈，王美玲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微妙。 　　虽说石秉钧是十岁那年被石长寿带来村里的，但在这之前的事情，村里也有一些风言风语，说的就是当年石秉钧父母在战场牺牲后，被舅舅一家子领回去养，没想到几年之后却是瘦骨嶙峋的回到村里。 　　村里人一直都在八卦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石村长嘴巴严得很，一个字都没往外蹦出来过。 　　光看石秉钧对两人的态度，就知道那段往事肯定不会愉快。 　　叶文清也在观察，见石秉钧面色冷淡，知道这对夫妻的话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便没有说话。 　　场面变得格外冷淡。 　　“我的亲事我自己就能决定，该操持的二叔会帮我弄，就不劳烦舅舅舅妈了。” 　　许久，石秉钧才开口，言语之间冷漠至极，不带一丝温度。 　　“不是，”刘凤仙这下不干了，踢了板凳站起来说话：“我说秉钧，你爸妈死得早，把你托付给你舅舅，连娶媳妇的事你都不和你舅舅商量下，这就太过分了啊！” 　　“仙草和我说了，你是因为救人才要娶她的，这救了人是好事，可人家没皮没脸的赖上你，当舅妈的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这脸长得俊，身板也硬实，还是个当兵的，听说都是营长了，大小也算个官，怎么也得娶个有点文化的，能帮忙操持家务的。” 　　“你看看这闺女，脸吧长得是不错，也能看得过去，可是这身子太瘦了，指定生不出男娃，而且我听仙草说，她就上过小学，平时也不出门干活，你说你娶她图个啥呢？” 　　一大串话说出来，刘凤仙越说越顺溜，叶文清和王美玲的脸色也越来越冰冷。 　　没等夫妻俩做出什么反应，石秉钧就率先开口了，“王仙草是谁我不知道，娶素素是我心甘情愿的，家务我也不是没干过，生不生男娃更不重要。我就看上她的脸了，十里八村你要是能找到比素素还好看的，我就考虑下。” 　　“……”刘凤仙被这一句句说得没辙了，虽然王仙草说了很多叶素的缺点，可是有一个优点确实没法反驳，叶素她长得确实好看。 　　十几岁的姑娘，脸蛋开始长开后，五官精致得不得了，白生生的比鸡蛋还嫩，说句实话，就是城里的姑娘也没有她好看的。 　　“你太糊涂了，脸又不能当饭吃，找媳妇不能光看脸！”刘凤仙自觉找到了好的理由，又笑着开口：“我娘家有个侄女年纪和你差不多，长得也还可以，比她强多了，干活是村里的一把好手，还是考过初中的，每个月的工资也不少，你仔细想想！” 　　“对了，”刘凤仙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用力拍了下桌子，指着叶素大声说道：“她还是个哑巴，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村里健全的女孩子那么多，怎么也轮不到你娶个哑巴啊？” 　　“够了！” 　　石秉钧吼了一声，顿时唬得刘凤仙抖了抖身子，嗫嚅着唇，不敢再说话。 　　想到旁边的舅舅，石秉钧忍下了心头怒火，尽量平淡的说话。“媳妇是我的，以后跟我过活，我喜欢就行。” 正文 第八章 他的福气 “钧子，”埋头抽烟的余强终于抬头了，看向石秉钧，说道：“你是真想娶？”　　好好的侄子，却要娶个哑巴，余强怎么想都觉得不得劲。 　　“是。”石秉钧冲他肯定的点头。 　　余强吸了口烟，长舒一口气，“行，你的媳妇你喜欢就好，啥时候结婚，记得请舅舅来喝喜酒。” 　　石秉钧话说出来，叶文清的脸色瞬间好转，也没废话，只是插嘴说道：“我们素素的哑疾已经好了。” 　　“是，被救醒来之后就能说话了。”叶素跟着佐证。 　　王美玲得意的解释：“我们素素虽说小时候办了休学，但这些年一直都是我在给她补课，初中毕业是没问题的，说不得以后还要考大学呢！” 　　“好，”余强的脸上带了笑容，这下他看着叶素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了，只觉得两个年轻孩子站在一起般配的很。 　　刘凤仙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很好看，刚才她还在贬低叶素，现在却啪啪啪打脸了，不甘地拉了拉余强的胳膊，想再说话。 　　“闭嘴。”余强难得强势起来，恶狠狠地冲她瞪了一眼。 　　那个王仙草，无端端上门说事，每一句话都在贬低叶素，还不是看上了钧子，嫉妒人家闺女。说不得早就蓄谋已久了，不然怎么会有家里的地址，能一下子找上门来？就他这婆娘蠢得很，还自以为聪明，当这里的人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吗！ 　　叶家那对夫妻当年他是听说过的，似乎是首都过来的，两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浑身那股子气质，一看就不同寻常，只他这蠢婆娘，还以为人家斯斯文文的，能任由她欺负。 　　而且她娘家那个侄女他也知道一些，干活确实是好手，工资也有几十块，听着是没什么问题，可那侄女却是死过丈夫的，还带了个拖油瓶，就这样的条件哪里配得上钧子，还不是打着以后方便往家里划拉好处的主意！ 　　“素素这孩子性格好，虽然说内向了点，但人很懂事，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家父母都是双职工，不需要女儿干活，一直就是娇养的，我觉着挺好。”石长寿自觉说了公道话。 　　侄子在父母双亡后，被舅妈带回去养，结果却是吃家里的剩饭，还得帮忙干活带着堂弟，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家子拿了大哥的抚恤金和侄子身为烈士遗孤每个月的补贴，却是这么对孩子的。 　　要不是后来被大哥的战友发现，这孩子说不定都活不到现在，刚领回来的那段时间，还一直做噩梦，老防着他，他一个大老爷们都看哭了。 　　叶家夫妻都是宠女儿的，叶素自小就没缺过啥，也不会有爱慕虚荣的毛病，更加不用担心会给秉钧带来麻烦，小夫妻要是在一起，肯定能和和美美的。 　　“我知道。”石秉钧轻笑着应和。 　　叶素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忘不掉，这次救了落水的她，他太过担心没注意到，等回过头来却发现村里的流言蜚语已经不受控制了，气愤的同时也暗自庆幸。 　　这次的事情，大约就是他们的缘分吧。 　　以前唯恐自己给不了叶素安定的生活，但这次，叶素幸运的开口说话了，谁说不是老天爷在成全他们呢！ 　　“亲家，以后有空多来往，我在镇上的矿工厂上班，跟门卫大爷说我名字就行。” 　　“媳妇以后是跟秉钧过，他满意就行，我们没啥意见。” 　　让石秉钧结婚记得请喝喜酒后，余强拉着刘凤仙走人，刘凤仙不情不愿的想说话，却被难得强势的余强唬住，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石秉钧看着余强的身影走在院子里，没来由地拉着叶素站起来，跟上去送到门口。 　　余强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叶素好一会，挤出个无害的笑容，迟疑地说道：“那啥，素素是吧，你，能不能喊一声舅？” 　　叶素看向石秉钧，想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毕竟还没结婚，开口叫亲戚就显得有点恨嫁了，而且她也不清楚这对舅甥之间的矛盾，不能擅自做主。 　　石秉钧冲着叶素点头，“叫吧。” 　　“舅舅。”叶素乖巧的开口。 　　余强笑得眼眶都湿润了，大声的应了声：“哎。” 　　“我……”刘凤仙一看叶素只喊余强，没喊自己，心里又不舒服了。 　　余强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拉着她快步离开石家村。 　　桌子上。 　　“嗯，”石长寿咳了一声，这好好的事，无端端冒出个舅妈来搅局，幸亏是余强这回总算拎得清了，才没让场面僵硬起来。 　　“他舅舅说的也没哪里不对，以后小夫妻俩过日子，自己满意就行，这就跟人穿鞋是一个道理，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我对素素还是很喜欢的，和秉钧看着很配，那个啥，男才女貌，对对对。”石长寿说着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这话倒是，婚姻嘛，外人说再多那也没用。”叶文清笑着应和。 　　王美玲用胳膊捅了捅叶文清，“说得什么话呢！我闺女多好，秉钧能娶到素素是他的福气。” 　　叶文清心头嘀咕，这话就说得有点过了啊！虽然他闺女是很好，但人石秉钧也不错。 　　“是，能娶到素素是我的福气，我很高兴。”石秉钧刚好听到这话，毫不迟疑地附和，语气真诚，脸上还带着笑容。 　　眼看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王美玲也就提出告辞。 　　下午村里要杀猪分肉，叶文清还需要过去帮忙，现在得赶紧回家做饭了，不然怕是赶不上。 　　“成，差点都忘了，等会你们家的肉，就让素素过来拿吧。”石长寿猛地拍了下额头，光顾着说亲事，后来又被余强夫妻俩打扰，差点还忘了这茬。 　　叶文清点头，他知道石长寿这是好意，毕竟素素现在都能说话了，亲事也有了章程，这会子出现在村里人面前，是最好的时机。 　　叶素温顺的跟上爸妈，一起走回村尾的家。 　　大约是亲事定了，心中有底，王美玲脸上的笑容特别明媚，见人就打招呼，嘴角的弧度始终保持上扬。 正文 第九章 双喜临门 路上遇见几个小媳妇大婶子，看见王美玲不同寻常的喜色，都凑过来闲话。　　“美玲大妹子，你这是遇上啥好事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咯。” 　　“可不是好事嘛！”王美玲笑呵呵的接话，娓娓道来，“前几天素素落水，被秉钧救了这事你们是知道的，结果醒来之后，我们家素素就能开口说话了，刚才去和村长商定了亲事，秉钧说后天找媒人上门下聘呢！” 　　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两天发生的惊心动魄的大事给轻描淡写揭过去了，她是知道的，这几个婶子最喜欢的就是在村里说三道四，谁家有点什么事被知道了，不出两个小时全村人肯定都知道了。 　　换了平常，她肯定不爱搭理她们，但现下，还真是需要她们来八卦呢！ 　　“哟？真能说话啦？” 　　“真神奇了！” 　　“素素叫声婶子来听呗。” 　　几个妇女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见了什么大宝贝似得，眼神死死钉在叶素身上，想看出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说话了。 　　“婶子们好。”叶素配合的开口。 　　“哎哟，怎么这么神奇呢！”兰芳婶子惊喜地拍了下手掌，笑得见牙不见眼。 　　“合着这一落水，还是个好事来着，难怪美玲嫂子你这么高兴。” 　　“那可不是双喜临门，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吃宴席啊！” 　　一行人纷纷恭贺，只除了一个婶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剩下的都是惊喜地看着叶素。 　　“一定一定，到时候摆酒，宴席还得麻烦你们帮忙做菜呢！”王美玲笑着邀请。 　　“成！” 　　“没问题！” 　　“啥时候办酒说一声就行。” 　　几个妇人都很热情的应下了。 　　这年头去人家喜宴上帮忙做菜可是好事，每个做菜的都能分到一份菜，运气好遇上大方的主家，还能往家扒拉点肉。 　　更何况，叶家夫妻俩都是双职工，领两份工资，平时的伙食在村里就是一等一的，这年头村里是没什么秘密的，村尾的肉香味在村头都能闻到，更何况还是叶家唯一的女儿结婚，办宴席指定大方，这次喜宴能被邀请简直是撞了大运。 　　“婶子们再见，走好！” 　　叶素笑着和几个婶子道别，之前的叶素因为不能说话，也不爱出门，经常就是待在家里看书，现在出门她也不担心会露馅，哑疾好了，变得稍微活泼点是正常的。 　　等到一家子离开，几个妇人还在念叨。 　　“真没想到，叶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是哎，叶家三口子都长得好看，城里人和我们村里的，就是不一样。” 　　“秉钧运气也不错，偏偏就救了叶家的女儿，以前虽然是哑巴，冲着条件想娶的也不少，偏偏石秉钧救了人，人就不哑了，这回赚大发了。” 　　“早知道我就让我家小子上门提亲了，叶家两口子都是双职工，这唯一的一个女儿，嫁妆肯定不会小气吧？” 　　一时间，几个妇人议论纷纷，连手头的活都没心思干了。 　　村尾叶家。 　　叶文清进了家门，就开始收拾柴火，在厨房生火晒拆，王美玲到院子后边揪了把白菜，切掉梆子，在院里打了井水开始清洗。 　　叶素径直往房间里走去，这个身体大约是不怎么运动的原因，只是出门走了这么两截路，就有点酸软了，脚还生疼。 　　在床边坐下，叶素抬手看向自己的手表。 　　群里说话的成员不少，早上六点多她打招呼之后，就有一堆人在下边刷起了‘早安’的队伍。 　　【人间】素素：各位，中午好。 　　【人间】女儿国国王：是时候用午膳了，不知道我的御弟哥哥有没有想我，他会不会知道我也在想他 　　【天上】瑶姬：真是够了，你天天念着你的御弟哥哥，就不腻吗 　　【人间】女儿国国王：你这种万年单身狗，是不会懂得情爱的滋味的。 　　【人间】素素：哎，你们想不想知道，我早上去干什么了？ 　　素素看着群聊页面，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冲动，反正群里都是女仙和女人，不需要顾忌。 　　【天上】精卫：素素有什么好玩的要介绍吗？ 　　【人间】素素：不是，我跟爸妈去相亲了。之前穿越是因为这个身体落水，相亲对象就是救我的那个人。 　　【人间】女儿国国王：肯定没有我御弟哥哥俊俏。 　　【人间】素素：我觉得他很帅，五官端正，主要是气质很性感，而且为人很有担当，让人感觉可以依靠。 　　【天上】精卫：QAQ所以素素就要变成妇女了吗？不要啊，一起汪啊！ 　　【天上】三圣母：好样的素素，这么快就脱单了！到时候结了婚我拉你进妇女联盟。 　　【天上】瑶姬：要不要给个八字，我帮你们俩算一卦啊？ 　　【人间】素素：不用了，我不信这个。 　　叶素有点心动，最后还是拒绝了瑶姬的好意。 　　且不说她不知道石秉钧的八字，即使算了卦又能怎么样呢？不论卦象如何，她也不会改变决定，就让这件事保持神秘吧！ 　　生活都是自己过下去的，既然对方人品没问题，以后只要同心协力，只会越来越好。 　　“素素，出来洗澡，水都给你烧好了。”王美玲在房门外喊她。 　　因为现在农村并没有热水器，所以叶家也是跟着村里随大流，在灶台烧开水，舀到桶里混合凉水泼澡。 　　昨天晚上叶素提出洗澡，被王美玲拒绝了，说是晚上寒气重，不让她晚上洗澡，等下午再洗。 　　叶素被推着进去卫生间，刚脱掉衣服就被冻的打了个寒颤，连忙加快速度，洗了个战斗澡。 　　“妈，家里的镜子呢？” 　　叶素边走边问，她刚才没在卫生间里看到镜子，也没有原身照镜子的记忆，她还不知道现在这张脸长什么样呢！ 　　叶爸叶妈两人的颜值都很高，叶素从别人的眼神之中，也能感觉到这张脸还不错，但具体长什么样她还真不清楚。 　　厨房里传来王美玲的声音，“在我和你爸的房间里。” 　　叶素走近梳妆台，就看到了一个眼带茫然的少女。 　　她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眉眼舒展，鼻梁挺直，桃花眼透着澄碧，曲线玲珑，双腿修长，体态并无一丝瑕疵，说句完美也不为过。 　　叶素将手摸上脸颊，这张脸和她前世并没有太大不同，但气质完全上了一个档次，光是看着就觉得镜中的少女像是不知人间苦难的小公主，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正文 第十章 仙草找来 身边的婶子都在议论叶家的嫁妆会有多丰厚，周云霞心头震惊不已。　　之前仙草说，叶素既不会说话，又没有工作，连学历也比不过她，只有那张脸能看，石秉钧肯定不会看上她的。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意让仙草去找石秉钧，周云霞又惊又怒，匆匆忙忙回到家中，见王仙草缩在炕上，顿时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丫头，不是说去找石秉钧的舅妈说亲事吗？怎么我听说人家叶素和石秉钧都定亲了，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王仙草听见这个消息，顿时恍若天打雷劈，眼神都呆滞了。 　　周云霞还在拍着被子，农家妇人的手力道大得很，王仙草硬生生疼得叫出声来，连忙从被窝中坐起身来，咬牙看着周云霞，说道：“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见女儿眼神阴狠地盯着自己，周云霞心中一颤，没敢去想女儿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将自己遇上叶素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叶素不光是嗓子好了，连亲事都有着落，正在准备嫁妆和喜宴的事情，王仙草心中就是一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地响。 　　“不可能！”王仙草大声抗议。 　　周云霞看她发疯，心道这才对嘛，她怎么可能被自己的女儿唬住。回过神来，又是一掌落在王仙草胳膊上，骂骂咧咧道：“你还说什么不可能！我清清楚楚听见了，连村里那几个长舌妇都在。叶素她妈还邀请我们去喜宴上帮忙做菜呢！” 　　说到最后，周云霞的脸上明显带了喜色，还有点得意。 　　“不许去！”王仙草第一反应就是阻挠，不能让周云霞去喜宴上做菜，说不定叶素就是想在她面前示威，她绝对不会中计的。 　　“哎呀，你个死丫头，还敢命令起老娘了？”周云霞不敢置信地说道。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去！石秉钧不可能和叶素结婚的！”王仙草哪里管她说什么呢，只是一味地想着要阻止这件事，隐隐有癫狂之态。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你个赔钱货。”周云霞只是想让她也跟着高兴一下，没想到闺女还不死心，便没声好气地劝说。 　　“我早就说了，人家石秉钧是个营长呢，能看上你这么个农村丫头。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叶素，根本没得比。” 　　“人叶素是天上的仙子，你就是地上的泥。以前也就是她不能说话，你勉强占点便宜，可是就连不会说话，叶素都有镇里的小伙子提亲，你有吗？” 　　王仙草本来就受了刺激，听了这一大番话，更是激起了内心深藏的自卑感。 　　小时候在村里，她就知道叶素比她讨人喜欢。到了镇上的学校，即使叶素不会说话，其他小孩也都愿意和叶素玩，偏偏丢下她，嫌弃她又黑又丑，穿得破破烂烂像个叫花子。 　　后来她学着讨好叶素，慢慢打进他们的圈子，又在暗地里编排叶素坏话，加上叶素是个不会说话的，总算将叶素给逼得退学了。 　　她以为自己能够永远赢过叶素，没想到会在最重要的终身大事上，输得一败涂地。 　　周云霞数落的声音还在继续，听在王仙草的耳中，恍惚又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所有人都用隐晦的目光看她，当着面念叨“克星”、“赔钱货”、“克死他爹”、“叫花子”……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 　　王仙草捂着耳朵，又是哭又是嚎的，希冀将那种声音从脑海里赶出去，眼睛却还是能看到周云霞的嘴巴在说个不停，怒从心头来，一把推开她，跳下炕穿了鞋，跑着冲出房间。 　　周云霞有点不知所措，“不就是说几句吗？死丫头气性这么大？哼，赔钱货，一点都不省心！” 　　说完她翻身爬起来，看着破旧的茅草屋，心头又是一悲。 　　都怪她，要不是她命不好，没有生个儿子给丈夫传宗接代。妯娌之间经常被挤兑就不说了，还吃不好穿不暖，等到丈夫进山被野兽拖走，留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婆婆老不高兴，嫌弃女儿是赔钱货，又说她克死了丈夫，连一分钱都不给她们就赶出家门了，这茅草屋还是后来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才盖好的。 　　要是仙草也能有叶文清和王美玲那样的爸妈，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连亲事需要自己算计的地步。 　　王仙草一路跑到后山附近，站在溪边看着水流发呆，好一会才感觉耳边清净了。 　　转过身望着不远处叶家的房子，她羡慕这所砖瓦房，又嫉妒能住在里面的叶素，在她看来，叶素哪里都没比她好，只是投了个好胎而已。 　　可就是这样的叶素，抢走了石秉钧。 　　心头有股无名火气，王仙草径直走了过去，看到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叶素，顿时眼睛一亮。 　　“叶素！” 　　听到自己的名字，叶素好奇地抬起头来，发现竟然是早上遇见两次的王仙草。 　　“你好，找我有事吗？”叶素看她双眼红肿，脸上隐隐有泪痕，知道她情绪不太对劲，便平淡地问道。 　　“你不要和石秉钧结婚好不好？”王仙草一直死死盯着叶素的脸，看她态度平和，心里冒出一股子勇气，勇敢的开了口。 　　叶素微怔了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气极反笑，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王仙草皱眉，叶素的反应和她想的不太一样。想到叶素可能没听懂自己的意思，继续说：“我喜欢秉钧哥，喜欢他很多年了，反正你长得好看，现在也能说话了，肯定会有更多人想娶你的，你把秉钧哥让给我吧。” 　　看着王仙草希冀的眼神，叶素只觉得荒唐，王仙草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说的？ 　　叶素冷笑，“是，我是长得好看，但这跟石秉钧有什么关系？我们的亲事，是因为他喜欢我，所以提出娶我的。你确定，我让了他就会娶你？” 　　“我……”王仙草被问得有些无措，嘴唇嗫嚅好几下，说不出话来。 　　“你，只要你拒绝他，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的，你答不答应？”王仙草磕巴了下，后面的话越说越顺。 　　叶素眼中闪过嘲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拒绝石秉钧呢？” 　　“你喜欢他，关我什么事呢？” 　　“既然喜欢他那么多年都可以不说出来，那就麻烦你以后也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