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只是他的玩偶 许言深爱薄明辰,整个南城皆知,从十七岁到二十一岁。  薄明辰憎恶许言,整个南城也皆知。   两年前,她使了卑劣手段,逼得他不得不娶她。   “许言,我已身在地狱,你也逃不掉。”新婚之夜,他森冷对着自己开口。   从此以后,整个许家都为她的爱情做了陪葬。   她的父亲,被她气的脑梗,至今躺在医院。   她的母亲,怨怪她,扬言没这个女儿。   她成了众矢之的。   南城没人不笑话,说他们许家,陪了女儿又折了兵。   两年的婚姻,让她千疮百孔,所有的欢喜被他磨的淡然无存。   卧室的门被重重撞开,颀长的身影跌跌撞撞的朝着床上的人走去。   他眸子带血,满身酒气,精壮的身子压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把撕碎她身上的睡裙,连带着扯下她的内裤。   许言小脸瞬间煞白,被他碰触的地方像是着火一般,刺疼。   “薄明辰,你看清楚现在躺在身下的可不是你那心心念念的林妹妹!”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用力往外推,浑身写满了抗拒。   许言忘不了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是怎么羞辱自己的。   这个她爱了整整五年的男人,从来没有碰过她,唯一的一次还是他得知林依离开,不知从哪知道是她的作为,盛怒之下强行占有了她。   林依就是他薄明辰心口的朱砂,不能碰,可偏偏,她每次都要挑战。   换来的,自然是男人无尽凶狠的占有。   许言吃痛的皱眉,胸口剧烈起伏:“薄明辰,你就是无法接受林依爱钱却不爱你的事实,你凭什么拿我出气!”   “许言,你可真把自己择的干净,不是你耍心机,以权压人,你以为你能坐上薄太太的位置?”薄明辰俊脸布满寒霜,一双黑眸阴鸷的盯着身下的女人。   当年他被逼无奈娶的她,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娶个满腹心机,心狠手辣的女人,那样的无能,连他自己都痛恨。   她眸中闪着泪光,替自己辩驳了那么多年,突然她就不想辩驳了。   “是有怎么样?”她心头发苦,连嘴里都感觉到一股的涩味,“早知道你薄明辰这般无能,我还不费这个心思了。”   “许言,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薄明辰哪里听不出她话里反悔的意味,当即涌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思绪,伤人的话便这么脱口而出。   她心思歹毒?他的林依就思想高尚吗?   当年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话到了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   “薄明辰,我们离婚吧。”她突然没了挣扎的力气,紧闭的杏眸睫毛轻颤。   男人明显愣住了,紧接而来的,是无尽的怒火。   “许言,你想结婚的时候结婚,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把我薄明辰当什么了?”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掐着她的下颔,逼得她正视自己,“天底下没那样的好事,在我没玩腻前,你就只配给我玩的份!”   他话音未落,又是一记沉重的撞击,宛若一只刚苏醒的猎豹,进行疯狂的掠夺。   许言知道他恨她,一直都恨着。   可当他以这样的方式对待时,她依旧无法承受。   “薄明辰,我不爱你了,所以不要你了。”   “不爱?”薄明辰轻哼出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自私的为了嫁给我,逼走林依,现在随口一句不要……”   “薄明辰,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她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双手捂着被子坐起身,小脸满是戒备,像极了露出利爪的小野猫。   他从来没有问过,就一口断定是她赶走的林依,可事实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在他心里,林依就是纯真无邪的完美女神,而她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女巫婆。   “少用你那张委屈虚伪的脸看着我,许言你记住,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他虎口掐住她的下颔,嫌弃的甩开,“死了你离婚的心,否则,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那无能的父亲。”   她好似一块破布一样,被他丢开。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许言下意识的瞥了眼,余光在看到来电显示时,蓦地一震,他居然……还存着她的号码。   “喂?”   “明辰,我回来了。”电话里,林依柔柔的声音传来。   男人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俨然是没料到,消失了两年杳无音信的人,就这么再次闯入他的生活。   “明辰,你怎么不说话?”林依握着手机的手不觉收紧,心头有些慌乱,毕竟时隔两年,她没有完全的把握。   “你在哪,我去接你?”薄明辰回过神,全然不顾他身边的许言,转身便走。   卧室,又恢复一片寂静。   下身隐隐作痛,可都抵不过心头滴血般的疼。   林依回来了,他最爱的林依回来了。   许言知道,接下去就更没自己什么事了。   ……   第二日一早,许言便接到薄明辰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民政局门口见。”   她握着手机的手蓦的收紧,小脸瞬间寡白,这是林依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要离婚了?   “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心口已然痛到麻木。   许言不知道是怎么到的民政局,也不知道是怎么签下的字。   猝不及防,身边的男人用力的丢下笔。   她吓得一瑟缩,有些茫然的朝着他看过去。   薄明辰黑着脸,额头因隐忍而青筋凸起,离婚协议上并没有签字。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看着她那般乖顺的模样,莫名的觉着窝火。   工作人员刚想问还要不要办的,某人已经愤然离去。   许言一脸愣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追了出去。   “薄明辰……”她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为什么在最后反悔了。   林依回来了,他要离婚,她不哭不闹成全他,怎么反倒是不离了。   薄明辰瞧着她出来,拽着她就走。   她小跑着,很是费劲的跟上。   他将她带到公司,直接拖进了办公室。   许言还未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已经迎了上来:“明辰,你带着许言过来做什么?”   她猛地抬眸,愣愣的看着面前衣着光线的林依,褪去了两年前的稚嫩,变得更明艳动人。   “你不是缺个助理,让她来。”薄明辰面不改色,在他进来的瞬间,便已松开她的手。   “你要我给她当助理?”许言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着全然陌生。   “对,我改变主意了。”他微微弯下身子,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在我没折磨够你之前,怎么能轻易放你离开。”   她面色倏地一白,轻眨的杏眸满是慌乱。   他这分明就是羞辱。   “薄明辰,你没心的。”许言颤颤的开口,这下是彻底心寒了。   男人眉头轻蹙,似不满她的态度。   他绕过办公桌,直接坐到位置上,深邃的眸子掩去眼底的焦躁。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心烦什么。   林依安静的站在一旁,此刻主动走到许言面前,灿烂一笑:“许小姐,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可能要麻烦你了。”   许言从她眼底看到了挑衅,更多是在轻蔑的嘲笑。   她像极了胜利者,哪怕一走两年,都依旧稳稳的在薄明辰心里扎了根。   林依看着她红唇微微上扬,转眼满是委屈的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明辰,怎么说许小姐也是薄太太,让她在我手下做事,太屈尊了,要不……”   “你不需要顾虑她的感受。”薄明辰面色冷峻,淡漠的打断她的话。   许言只觉着心口一阵刺痛,哪怕这么多年已经被他伤的体无完肤,可还是会疼。   她笑自己太傻,竟然还会对他有所期待。   她的视线,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之后转身就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身后,薄明辰凛冽的嗓音响起,宛若寒冰。   她回头,不屑的轻呵:“我给二位腾地方,好让你们叙叙旧,这么善解人意,难道又错了?”   “许言,你什么态度!”他陡然眯了眯凤眸,眼底蓄起暗涌。   她不知道他又莫名的在气什么,难道羞辱的还不够吗,她这么识趣,也有错?   “明辰,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不是说了现在许小姐跟着我吗,那让我做主,好不好?”林依适时开口,杏眸深处却染上担心。   薄明辰的态度,太过反常,让她隐隐不安,充满危机感。   他从一开始眉头便紧拧着,这会看了眼,没有再说什么。   许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紧,指甲嵌进了肉里,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她转身出去,刚出门,便被紧跟而来的林依唤住:“许言。”   她回头,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没了薄明辰,她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明辰根本就不爱你,你霸占了他这么久,害得他失去我,只会让他更加的厌恶你,现在我回来了,就会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她的眼底闪着疯狂,“怎么样,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恨你入骨,滋味不好受吧?”   许言抿紧了红唇,贝齿咬着内唇,铁锈般的血腥味,让她神智清醒了不少。   可纵使有再强大的内心,也无法承受如此的羞辱。   “你就不怕他知道当年你做了什么?”   林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毫不留情面的嗤笑:“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一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你觉着他会信谁?许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她满意的看到许言瞬间褪尽血色的小脸。   “走吧,现在我要去趟公司,你开车。”林依轻蔑的睨了一眼,从她身旁越过。   车子开上路没一会,许言便发现有问题。   刹车失灵了。   她脸色陡然大变,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再次尝试着踩刹车。   蓦的,身旁的林依突然伸手握住了方向盘,朝着逆向迎面开来的大卡车撞去。   “林依,你做什么!” 正文 第2章 他为了别的女人要掐死她 “许言,你在他身边两年,你那么会勾人,谁知道他对你到底存没存那心思,不这么做,怎么让他更恨你。”撞上大卡车前,她笑得像极了地狱索命的修罗。  小型的轿车撞上大卡车,强大的冲击力瞬间激起一片浓烟。   陷入昏迷前,许言不由得想,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林依这是双重保险,她不敢断定薄明辰对许言的感情,毕竟自己缺失了两年,男人的心往往经不起诱惑,所以不管他对许言有没有一丝情分,她都要以防万一。   薄明辰得到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当即他便冲了出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两人都在急救。   ……   许言伤的比林依轻了很多,她早林依一个多小时就从手术室出来了。   薄明辰看着躺在推床上,双眸紧闭的女人,俊脸紧绷,目光更是染着一抹深思。   陆少君是身为他的助理,第一时间去处理事故现场,这会匆匆赶来,恰好看到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薄少,监控查到的画面,似乎是许小姐跟林小姐起了冲突……”他偷偷抬眸看了眼,发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后面的话卡在喉咙口没往下说。   可他不说,薄明辰也想到了,无非就是许言一怒之下,失心疯的选择共归于尽,又或者只是想将林依置于死地,却没想到自己也没能逃过。   薄明辰倏地低头,看向许言的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另一个一起送来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他颤颤的开口,声音里竟然有几分害怕。   护士招呼着将许言推去病房,一边解释:“另一位伤势比较严重,大量出血引起了休克,医生正在竭力抢救。”   “不惜一切代价,要确保她没事。”他一把抓住那护士的衣领,冷硬的线条吓得那小护士瑟瑟发抖。   陆少君忙上前解围:“薄少,你先冷静下,林小姐不会有事的。”   男人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松了手,可俊脸依旧紧绷着,眉眼间散不去的厉色。   许言幽幽醒转,有瞬间的愣忡,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这是在哪。   “醒了?”头顶,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   她傻气十足的眨眨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浑身都疼的厉害,昏迷前的场景也慢慢的在脑海中划过。   “许言,这两年我怎么没发现你长了一颗恶毒的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这般不折手段。”他眼底闪着戾气,一想到是她故意让林依出车祸,还得人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他就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小脸瞬间寡白,明明被他伤的早就体无完肤,可再听到,依旧会扎心的疼。   “你都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虚弱的响起,带了那么一丝期许。   薄明辰双眸猩红,突然毫无预兆的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收紧:“发生什么?是不是等人死了,你还是不知道悔改?”   许言只觉着呼吸一紧,神色涣散。   痛苦吗?痛的。   可这些痛比起心口的,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连问都不问,直接判了她死刑。   “薄明辰,我真没法原来我是嫁给了个瞎子。”她轻蔑的勾起唇角,毫不畏惧,“不仅眼瞎,心也瞎。”   男人此刻根本就经不起她这样的激,掐着她脖子的手一个用力,当真是往死里掐。   陆少君看着不对,忙出声阻止:“薄少,再不松手要出人命了。”   他这才松开,极其厌恶的睨着她:“林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一家都将给她赔命!”   她笑容愈发的冷艳:“我真后悔,怎么没将她撞死呢。”   许言幽幽的开口,神情一阵恍惚。   既然他认定了,不管她再怎么否认他只会觉着她心机深重,那就当是她做的好了。   “许言,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他咬牙切齿,愤愤地瞪着她,终究只是用力的伸手点了点她,摔门扬长而去。   不用猜,她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陆少君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到底没开口劝。   许言漠然的承受着他的怒火。   后来,她从护士的口中得知林依的伤势,比她严重的多,除了身上有皮外伤之外,腿还骨折了,更重要的是脸上还有一条三四厘米的伤痕。   她听完,心里忍不住啧啧称赞,这林依还真是舍得对自己下手,居然不惜冒着毁容的危险,也要将她踩在脚下。   难怪薄明辰发那么大的火了。   她没有想到,林依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到她的病房。   她进来脸上便带着笑:“听说这几日你的日子很不好过?”   “林依,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答非所问。   “像什么?”   “跳梁小丑。”她身子微微前倾,轻蔑一笑,“尤其是上蹿下跳的样子。”   “许言!”她怒斥,随即怒火便被压了下来,“那又怎样,我不过是略施小计,明辰就紧张的不得了,而你呢,在他身边上蹿下跳这么久,什么都没落着,更是十足的小丑。”   “是吗?可怎么办呢,即便你回来了他都不愿意跟我离婚,林小姐,你再怎么沾沾自喜,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三儿。”她唇角冷峭勾起,目光更是啐了三分寒意。   “得意什么,我既然回来了,就断不会让你呆在他身边,这次不过是给你一点小警告。”   许言蓦的俏脸一沉,从刚开始她就在极力隐忍,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林依,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背着薄明辰在外偷男人的,你心知肚明,怎么,现在是被甩了又吃回头草了?”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蓦的,林依朝着她诡异一笑,自己突然朝着墙上撞去,发了狠似得,一连撞了好几下。   许言竟有一瞬的呆愣,刚回过神来,她已经扑倒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我可以不记名分,只求你让我呆在明辰身边,我绝对不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求求你……”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从外被人推开。   许言抬眸的瞬间,便陷入了一双肃杀噬血的黑眸中。   她还没从愣忡中醒过神来,身子已经被一股大力推开,整个人往后仰去,脑袋磕在硬硬的床头上,疼的她眼泪瞬间飚了出来。   不用摸,许言都知道肯定是肿了一大包了。   她抬眸看去,不由迎上薄明辰杀人的目光,心头的苦涩无尽蔓延。   林依凄凄艾艾的缩在他怀里,楚楚可怜。   她小心翼翼的扯着他的衣袖:“明辰,许小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吓着人家。”   许言听闻,只是嘲弄的勾了勾唇。   而薄明辰看着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一个恶毒的女人,也值得你替她求情。”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直直地注视着许言。   这两年来,他从不屑于将时间和精力花在她身上,打心底里升起的厌恶,可如今看着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竟无端涌起一抹怒火。   许言本以为类似的话听多了就不会痛,可看着他那般维护怀里的人,将她看做蛇蝎,心口依旧忍不住的疼。   她只觉着额头的包更痛了,仿佛在提醒着自己,这两年过得是有多可笑。   恰好这时,民警过来调查事故的原委,录口供。   她在民警询问的时候,没来由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薄明辰眉头倏地轻蹙,好似预感到什么,面对她的视线隐隐觉着不安。   他只见她凄然一笑,轻轻的话语传入耳内:“没错,车子是我开的,也是我撞上去的,不是意外。”   许言特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那意味不言而喻。   男人心神猛地一震,错愕的瞪着一脸漠然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许小姐,现在怀疑你蓄意谋杀,请回去配合我们调查。”   许言莞尔勾唇,全然没有意外,甚至还极为配合的将双手伸了出去。   薄明辰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她轻轻的笑了,“要是觉着不解气,怪我伤了你的宝贝,那就让我在里面多呆几年,不正好成全了你们?”   他一双眸子满是猩红,要不是林依在,只怕他控制不住想要杀人。   “许言,你要是再乱来,我让你整个许家给你陪葬!”他面色铁青,额头青筋凸起。   她仿佛听不到了,面色平静的下床,跟着民警往外走。   薄明辰怎么都没想到,她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离开。   他不甘,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怎么都填补不满。   林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样是女人,哪里会看不出来他对许言的态度意味着什么,眼底不由拂过一抹阴鸷。   ……   一夜之间,同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许言被抓了。   她蓄意杀人,杀的还是薄明辰的心头所爱。 正文 第3章 有人想要你的命 薄明辰背着林依,鬼使神差的去看了许言,可得到的结果确是再也不见。  小警员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吓得瑟瑟发抖。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犀利的眸子好似要将那小警员戳一个洞出来。   “薄少,对不住,许小姐说了谁都不见。”他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胸膛里,吞吞吐吐,“尤……尤其,是,是薄少您。”   薄明辰垂在两侧的双手蓦的收紧,鹳骨用力的绷着,俊逸的五官都笼罩着一股生硬的戾气。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狠。   “她,她还说……”那小警员怯怯的偷瞄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吓了回去。   “说!”薄明辰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   他身子猛地一瑟缩,额头直冒冷汗:“她还说,薄少要是动用权利,那她就在见他之前了断了自己。”   他连见她尸首都不配。   只是,最后这句话,他是怎么都没胆说出口的。   薄明辰满身戾气的站在办公室内,局长闻讯赶来,战战兢兢的想要吩咐下去,让人强硬将人带出来,也被他阻止了。   “让人看着点。”他交代了一句,终于迈开步子走了。   薄明辰一走,这空气都感觉没那么窒息了。   陆少君看着人出来,这阴沉沉的脸色,怎么也不像是见着人的,还是许言给他难堪了?   “薄少……”他赶紧将后座的车门打开。   男人上车,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侧首,眸光深邃的看着警局的大门:“一个人得多恨,才会连死都不愿见?”   “什么?”陆少君没听清,回头多问了一遍。   “没什么,走吧。”他轻叹了声,指尖有意无意的轻捏眉心,眼底的晦暗怎么都压不住。   不远处,停着一辆出租车,司机回头询问道:“小姐,我们还跟不跟?”   林依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眼瞎啊,人都走了还跟什么!”   她眼底,燃起一抹疯狂的嫉妒,她不由得想,为什么没有在那场车祸中撞死,只有许言死了,薄明辰的心才会重新回到她身上。   ……   看守室内。   许言刚睡下没多久,对面床铺上的人突然起身。   她以为对方是去上厕所,也没在意,只是头顶多了一抹暗色,她下意识的睁开双眼,不料却看到对方手里正握着一把剪刀,准备对着她刺下去。   她尖叫一声,用力的将人推开。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醒来,被她推的往后退了两步。   “救命啊,救命!”许言趴在门板上,扯着嗓子用力的朝着走廊的方向喊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口。   “叫吧,就算你扯破嗓子,也没人会救你。”她身后,那人阴冷的开口,仿佛看着小丑上蹿下跳。   许言单手握着门把,回头看着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她惶惶不安,单薄的身子紧紧贴着门背,大脑飞速转动着。   “有人想要你的命。”对方好似料定了她逃不掉,唇瓣斜斜一扯。   “谁派你来的?”许言手脚瑟瑟发抖,杏眸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剪刀,感觉下一秒她就会朝着自己扑过来。   那人迟疑了下,才开口:“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你都要死了。”   许言莫名的觉着紧张,心底有个答案隐隐呼之欲出。   “是薄明辰雇我来的,他说即便是死你都无法偿还欠他的。”   哐当一声,有什么在许言心里碎了。   她瞬间红了眼眶,想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就当真这么恨我?”她喃喃自语,泪水止不住的滚落,绝望的闭上双眼。   “许言,你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去死吧!”那人突然面露凶狠,手中的剪刀扬在半空中,直直的朝着她心口刺下去。   “喂,干什么的!”倏地,警铃大响,有警员听见动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铁棒正准备呵斥,可终究晚了一步。   ……   夜深人静的别墅内,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寂静。   薄明辰接过电话:“什么事?”   “薄少,看守所那边出事了。”   他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顾不上换衣服,只是随手往外套了件外套,边听电话边往楼下走。   薄明辰俊脸阴沉,浑身的肌肉都跟着紧绷了起来。   他刚下楼,身后便传来林依的轻唤:“明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男人收了电话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身睡衣的她:“公司有点急事我去一趟,你先睡,要是害怕让家里佣人陪你。”   林依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视线落在他身上,哪里会不知道他是在说谎。   “明辰,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你连换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薄明辰没来由的心头涌上一股烦躁:“依依,我让你住进来是因为你说你暂时没地方住,可不代表我得事事向你报备。”   林依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尤其是他的脸色极差。   她心头猛地一沉,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走,他越是着急,越是表示他对许言的在乎。   许言必须得死!   她蹬蹬蹬的往下跑,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明辰,我爱你,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知道当年我不辞而别惹你生气了,这不,我回来了,让我好好弥补你好不好?”   薄明辰浑身一震,僵硬的站直了身子,双手下意识的去掰他胸前的小手。   他一动,她便更用力的抱紧了他,死活不撒手。   林依小脸紧紧贴着他后背,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也能感受到他的排斥,心头更是慌乱。   这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情。   “明辰,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她眼眶噙着泪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你说过爱我的……”   “够了!”他神情冷漠的一把用力扯开她的双手,将她扯到一边。   “明辰,你不要推开我。”她眼眶含泪,似乎怕他更生气,小心翼翼的瞅着他,眼底陡然划过一抹希冀,鼓足勇气用力抓着他的手,“我们结婚……我们结婚,好不好?”   薄明辰眼角一挑,一脸的诧异。   此时此刻,他满心焦灼,想的都是许言,不知道她在看守所被伤的怎么样,她那么怕痛,平日里一点小伤都能痛的哭,这会肯定哭成泪人了。   他眉头紧锁,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晃过的却是另一张脸庞。   薄明辰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让他厌恶至极的人,悄悄的扎进了心头。   “你好好休息。”他薄唇微抿,神色间染上一丝不耐,转身就走。   “薄明辰,她根本就不爱你,爱你的人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不见吗?”   林依歇斯底里的吼声在他急急离去的背影间,显得格外的好笑。   她泄气的坐在地上,面露哀戚,更多的则是对许言抑制不住的恨意。   薄明辰匆匆赶往医院,一路上,握着方向盘的手忍不住发抖,那种心慌,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   “怎么样?”他冷着俊脸,抬头扫了眼紧闭的手术室。   陆少君得到消息后便直接动用人脉将事件压了下去,将自己从看守所那边了解到的情况做了简单汇报。   “剪刀直接刺入心脏,好在刺的不是很深,并没有伤及要害……”   薄明辰越往下听,脸色越为难看:“是什么人查清楚了?”   “查了,对方是个死囚,是在许小姐进去几日后,突然被安排进来的。”说起这个,陆少君也不由觉着奇怪,明明他替薄明辰关照过看守所那边,一切都要最好的,更不容许有其他人和许言同住,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里面又是怎么会有剪刀的?”男人再次发问,紧拧的眉头都能拢成川字。   陆少君下意识的看了男人一眼,他也存有同样的疑问,按理说里面绝对不会有这些具有伤害性的东西存在。   “查!”男人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周身的戾气都能将人冻成寒冰。   他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手肘撑着膝盖,低垂着脑袋,整个人呈现一股说不出的颓靡感。   眼前浮现的,都是她巧笑倩兮的模样,怒嗔的愤懑,有时候更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架势。   明明,这两年他一直思念着林依,如今她也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他应该好好跟她在一起,可当她提出结婚的时候,他心头没来由的涌上慌乱,隐隐的抵触。   理智告诉他,里面这个女人的死活,已经全然和他无关,甚至他曾经那么厌恶痛恨她,他应该更会觉着这是报应,那么恶毒的女人,活该被人捅了。   可为什么,他着急万分,想的念的全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推开门出来。   薄明辰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起的太猛身形还跟着晃了晃。   “人怎么样?”他的视线越过医生,不由得往里面看去。   “还好刺偏了些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暂时还不会醒转。”医生摘下口罩,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堂堂薄少,整个南城谁不认识,而当年他和许言的那场婚礼,更是让人记忆犹新。   薄明辰的视线始终焦灼在许言的身上,看着她双眸紧闭,一脸苍白虚弱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他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病床前。   许言是被疼痛唤醒的,柳眉拧成一团,轻哼了声,手刚一动便发现被人握住了。   “醒了?”几乎是她一动他就醒了,一双黑眸因没睡醒而充血,“感觉怎么样,还哪里痛?” 正文 第4章 巴不得她死 许言面色冷然的看着放大的俊脸,剪刀刺下来的瞬间,她依旧难以置信。  此刻看着这张脸,满满的担忧,只觉着格外的讽刺。   她无法忘记,那人面露凶狠时说的话。   “是薄明辰雇我来的,他说即便是死你都无法偿还欠他的。”   薄明辰握着她的肩膀,左右打量了一番,瞧着她不吭声,以为是伤口疼没力气说话,忙不迭的伸手按铃。   许言趁着这个间隙,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   他不明所以,刚要开口医生赶了过来,不得已只能退到床边,腾出位置方便医生检查。   医生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心跳血压都正常,摘下探听器道:“薄少放心,薄太太还年轻,机能恢复会比较快,安心调养段日子就没什么问题。”   薄明辰一直紧抿着薄唇,俊脸因担忧而紧绷着,他朝着医生点点头,伸手指了指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医生点点头,领着护士刚转身,便被唤住了。   “医生。”许言急急的唤了一声。   “薄太太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想见到这个人,能麻烦你让他出去吗?”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医生下意识的朝着薄明辰看了一眼,面露难色。   男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沉着一张俊脸。   “闹什么?”他克制着怒意,上前一步,抬手欲握上她的手。   结果,许言很不给面子的甩开,冷着俏脸:“医生,麻烦你。”   医生瞥了眼周身气场强大的男人,堂堂薄少哪里是他这样的人能请得动的。   可考虑到病人的情况,硬着头皮开口:“薄少,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薄明辰眉头不易觉察的拧了一下,瞥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出去了。   只不过,他刚出去便看到走廊尽头小跑着往他这边跑来的林依。   医生自然也看到了,只简答交代了一句病人情绪不太稳做家属的需要多担待,之后便走了。   他紧蹙的眉头愈发的拧紧;“你来做什么?”   “你走的那么匆忙我不放心,来看看你。”林依小喘着回答,视线有意无意的留意四周。   她当然要过来了,她得确认下许言死了没有。   更害怕以薄明辰的势力,要是有心查不可能查不到,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断了他对许言的念想。   “医院味重,我让少君送你回去。”他下意识的赶人。   “我不走。”林依负气的撅着小嘴,偷偷瞥了他一眼,眼看着他要发怒,小手撒娇似得缠上他的手臂,“你不走我也不走,就让我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林依话虽然这么说着,可紧接着便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一副明明很困却非要强撑的模样。   薄明辰低头看了一会,终究叹了口气:“走吧。”   他打算着,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先送她回去,自己再开车回来,刚好可以给许言带份早餐过来。   林依一听喜上眉梢,满心欢喜的抱住他的手臂,跟着他朝电梯走去,只是路过护士台边上的库房时,有意无意的多看了一眼。   没一会,库房里便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行色匆匆的直奔许言的病房。   许言刚昨晚手术,身体自然没有恢复,几乎是薄明辰一走,她就扛不住的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床前好似站了个人。   她眼皮发沉,费劲地睁开,透着眼睑的细缝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护士,正拿着针筒朝着她挂盐水的滴管里注射。   “你给我打的什么?”她气若游丝的呵斥了声,撑着手肘作势要起身。   那人显然也没料到她会突然醒来,吓得手一抖,针筒直接掉在了地上。   她慌乱的捡起,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外跑。   许言撑着床想要起身,却一软整个人直接从床上跌了下来。   她努力的伸手去够床沿,想要按铃,可手扬在半空中,倏地落下,陷入昏迷。   ……   再次醒来,她猛地起身,下意识的朝着放盐水袋的钩子看去,哪里早已没了盐水,手上的针孔也拔了。   “怎么了,还有没有不舒服?”薄明辰几乎是在她醒来起身的瞬间,人便到了她跟前。   他一脸紧张的看着她,没有人知道,在他进来的时候,看着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手上的针孔还流着血的时候,他有多害怕。   他的眼神,不安的在她身上来回。   许言抬手看了眼有些青肿的手背,上面除了针孔之外也并没有什么,而那盐水袋也被收走了,根本就不可能在找回来。   既然有人诚心要害自己,又怎么会留下把柄,只怕就算是查监控也不一定能查到。   蓦的,她缓缓抬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的俊颜。   “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薄明辰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眉头轻蹙,手背顺势要覆上她的额头,以为她是发烧了。   结果,还没碰到,就被她反手打落。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都能滴出水来。   “胡闹什么!”他轻斥了声,看在她病人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薄明辰从床头的保温盒里,舀了一小碗他刚买的清粥,弄了一小勺放在嘴边笨拙的吹了两下,递到她面前:“张嘴。”   许言毫不领情,直接甩开。   他一个不留神,滚烫的白粥直接泼在他胸前的衬衣上,手里的勺子掉在地上直接碎成了两瓣。   薄明辰刚压下的火苗猛地又窜了上来:“疯了你!”   许言冷冷地注视着他,那眼神,冰凉透骨。   她怎么也无法忘记,剪刀刺下去的时候,那人说的话。   既然这么想她死,又何必再假惺惺的对她好。   不是觉着她命太硬死不了,又派人给我注射其他药物么?   “薄明辰,我受够了你这幅虚伪的嘴脸!”她全然无惧他的愤怒,杏眸微微眯起,学着他的样子,凌厉的看人。   他薄唇紧抿,胸口起伏不定,要发作不发作的瞪着她。   许言看都不看他,轻哼:“不是恨不得我死吗,你薄少想弄死个人还需要自己低声下气的?”   她突然抬手,用力的往胸前的伤口戳去,仿佛不疼似得。   “往这,往死里戳。”她笑容艳艳。   薄明辰俊脸布满寒霜,眸光阴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床头:“闹给谁看?”   病房内,蓦然沉寂了下来,她小脸绷紧,写满了不待见。   男人的脸色也极差,从她出车祸开始,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他受够了她对自己的轻视。   “说话!”薄明辰眼神冷冽,眉头紧蹙,满满的不悦。   许言捏着被子的手不觉收紧,只觉着好笑,她还没生气没找他们这对狗男女算账呢,他又气个什么劲。   她懒得理他,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薄明辰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伸手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怒火攻心的他,好似忘了她满身的伤,车祸时留下的再加上这一次的,又或者他明明看到了,可却强硬的选择忽视。   他刚要发作,却发现她脸色极为难看,苍白的脸色毫无半点血色,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整个人开始剧烈的发抖。   可对于此刻的薄明辰而言,看她什么都是不顺眼的。   他只会觉着,这又是这个女人装出来的。   “许言,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他双手改为扣着她的肩,疾言厉色。   她双眸充血,全身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一样,那是比剪刀戳进她心脏更难受的折磨。   许言一把将他推开,弯下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可这样远远不够,她还是难受,双手胡乱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有好几下抓破了自己的皮肤。   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   他黑眸一凛,弯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提起来:“演戏也有个分寸……”   只是,话说了一半,他突然没了声音。   薄明辰脸色陡然一变,双手用力扣着她的双肩:“怎么回事?”   许言双唇紧咬,不让自己坑出声来,额头的青筋却都突突的跳着,俨然已是隐忍的极限。   “我叫医生。”他神色冷凝,用力的将她抱到床上,抬手就要按铃。   她用力将他推开:“不用你假好心!”   许言就是再傻,这会也明白了,她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疼痛,很有可能就是那匿名的护士偷偷给她注射的药物引起的。   可她被注射了什么,现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温和的药物。   薄明辰心思都在她身上,根本想不到都这样了她还这么能闹,竟然真被她给推开了。   他颀长的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冷冷地瞪着她:“闹什么!”   许言有气无力,整个人在床上挣扎着,疼痛从四面八荒的涌来。   医生很快赶到,看着她的状态,赶紧给打了止痛针。   “怎么回事?”薄明辰站在一旁,看着她一点点平静下来,眉头没有半点舒展。   “照理伤口疼痛也不会有这样的现象,以薄太太的反应来看,我怀疑……”医生犹豫了下,偷偷抬眼了响了冷峻的男人。 正文 第5章 后悔嫁给他 “怀疑什么?”薄明辰的声线陡然拔高,隐隐透着不耐。  医生迟疑的将视线挪回许言身上,面有凝色:“现在还不好说,我们需要抽血化验一下,才能确定。”   “那还愣着?”男人脸色阴郁的骇人,仿佛他在墨迹下去,他都能吃人了。   医生被吓得不轻,赶紧招呼着护士抽血。   “什么时候有结果?”   “明天。”   “不行。”薄明辰果断的否定,这么长的时间,他没耐心等。   医生为难地看着他,最终定下时间:“怎么也要六个小时之后了。”   男人淡淡地嗯了声,冷峻的脸上全是漠然。   医生不由得松了口气,赶紧领着护士走了出去。   人一走,病房里便显得格外寂静,不由得让人觉着闷得慌。   薄明辰站在床边,看着已经强行打了针后睡过去的人,神色尤为复杂。   他明明是恨她入骨的,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和林依分开,如果没有她,原本他可以拥有完美的爱情,一段幸福的婚姻。   可这一切,都因为她,全毁了。   如今,林依突然回来了,面对昔日深爱的女人,他一直坚定的认为的爱意,仿佛也没那么坚定了。   薄明辰浓眉紧锁,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来,叼在嘴上,刚想点上,意识到这是病房,又将打火机的火给熄了,可烟依旧没从嘴里拿下来。   许言没睡多久,在次醒来依旧是被痛醒的。   他正背对着窗而立,听着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身,便看着她已经从床上摔下来,整个人扭成一团,一个劲的用脑袋砸地面。   薄明辰脸色当即大变,几步奔到她面前,宽厚的大掌直接伸了过去,一下子便砸在了他手上,钻心的疼瞬间袭来。   许言只觉着生不如死,仿佛只有这样自残的方式才能减轻她身上的痛苦。   “医生,医生!”薄明辰顾不得地上有多脏,将她抱起,直接用自己的身子压着她,防止在掉下去。   门外,护士听到动静,忙不迭的赶了过来,一看赶紧跑去喊医生。   “到底怎么回事?”他语气极差。   医生战战兢兢的杵在那,不敢靠近。   “还站着做什么,快点打止痛针啊!”   “薄少,止痛针时间间隔太短,对薄太太身体不利。”   “那你就准备让他这么痛?”薄明辰猛地回头,凌厉的视线落在那医生身上。   许言痛的牙齿都咯咯作响,看着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   “走开!”她有气无力的推了他一把,冷笑,“我就算是痛死也不要你虚情假意。”   她没有忘记自己心口的那一倒是谁下的命令,没在看守所里将她灭口,便将主意打到了医院里。   这么折磨她,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他心里一定很痛快。   “痛的反正是你!”薄明辰也来气了,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女人。   男人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医生处理好后才出来,在走廊尽头看到了闷头抽烟的男人,迟疑了两下,还是走了。   薄明辰心情烦躁,用力的吸了两口,依旧没能压下那不受控制的情绪。   “见鬼!”他低咒了声,将手中的烟蒂掐灭。   蓦的,一道铃声突兀的响起。   他愣了愣,才从口袋里掏出来,当看到来电显示时,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   “什么事?”   林依对着电话猛地一愣,显然没料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会如此差。   她不傻,哪怕他已经极力掩饰,那语气里隐匿的不耐,还是格外明显的。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她抿了抿嘴,佯装不知,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薄明辰抬眸望着室外,眉心紧蹙,不由得伸手捏了捏。   林依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等了半天也不见电话里的人回应,嫉妒的火苗越烧越旺。   “明辰,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人住在家里我害怕。”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期期艾艾的说着。   他面色冷峻,深邃幽暗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芒:“我让陆少君过去。”   “明辰!”她轻呼出声,贝齿紧咬着唇瓣,眼底浓烈的恨意掩藏不住。   一个男人,心安理得的将他的女人交给另一个男人,除了他不爱这个女人,她想不出其他理由。   男人的气量,在感情面前,很多时候小的比女人还小。   可他竟然可以毫无防备的将她托付给另一个男人。   林依伸手发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疼的她咧嘴,再开口,那低低的声音,说不出的委屈:“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该再让你心烦的,可是我害怕,我怕我这离开的两年,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了。”   “怎么会。”他紧锁的眉头没有半点舒展,相反,眉头皱的更深了,“乖乖在家,要是害怕就让陆少君陪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林依直接将手机砸了出去,眼底浮现出一抹暴戾。   “许言,我不会放过你!”她低吼,瞳眸布满猩红之色。   薄明辰挂了电话,神情有一瞬的恍惚,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林依反问他是不是不爱她的时候,他心头划过的那抹异样,脑海中第一浮现的,并不是林依这张脸。   他莫名觉着烦躁,脚步已经不受控制的往许言的病房走去。   她正安静的睡着,小脸苍白,似乎连睡梦中都做着痛苦的梦,眉心打成了结。   他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的将她皱起的眉心抚平。   薄明辰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去了解过她。   对于她的认知,似乎依旧停留在她刁蛮任性,为了自己的喜欢,自私自利的将林依赶走,自己取而代之时,那时候的他,真的特别的厌恶她。   以至于在之后的相处中,能怎么刺痛她,他就怎么做。   他一直坚定的认为,是她毁了他的人生。   可如今,林依回来了,她闹着和他离婚,好似所有的事都往着最初的方向走去,但为什么,他心头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住了。   这一晚,对于薄明辰来说是难熬的,几乎是一夜没睡。   他想了很多,也没有想明白,是什么原因。   几乎是医生一上班,他就找了过去。   医生办公室内,大家都还在吃早餐,有的甚至连医生的白大褂都没穿,看着他气场强大的走了进来,都被震住了。   许言的主治医生看见他,更是一口早饭卡在喉咙口,急得他直咳嗽。   “结果出来了吗?”   那医生缓了缓,又狂喝了大半杯水才稳住,只是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害怕。   薄明辰那么精明的人,顷刻间便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迟疑,当即眉心微动:“有问题?”   那医生看了一圈,之后将他领导另一间小办公室里,手里拿着连夜检验出来的结果。   “薄少,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在薄太太的血液里,发现了其他成分物。”他说着,将单子递了上去,整个人已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薄明辰挑眉,低头翻开报告。   “Angel-Beats?”   “嗯,这种和其他毒品一样,具有一定的潜伏期,而且它发作时极为痛苦,并对其具有很大的依赖性。”医生有些后怕,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也就是说,一旦沾染,就会成瘾。”   薄明辰拿着报告的手用力收紧,薄薄的纸张在他手里揉成了一团。   “从薄太太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刚感染,平日里薄太太在家是否有吸食这些的可能?”   “不可能。”薄明辰否定的飞快,可说完才想着这些年他对她的了解仅停留在一开始,根本无法断定,她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家庭不幸而沾染上这些。   可她有什么不幸的,该说不幸的人是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她戒掉。”   不然,那会毁了她的。   薄明辰脸色阴郁的拉开门,正准备走出去,却看到门外正勾着唇,朝自己冷笑的许言。   他心神猛地一凛,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很显然,刚才的对话,她全听到了。   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被她抢先一步:“Angel-Beats?呵,薄明辰,为了和林依在一起,你可真是赶尽杀绝,就连如此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   许言开口的时候,脸色依旧寡白一片,就连红唇都毫无血色,可眼底升起的浓烈怒意,怎么都掩不住。   她忘不了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宛若置身在油锅之中,苦苦煎熬。   薄明辰眉心紧蹙,冷着俊脸往她面前走了一步,看着她病服下单薄的身子,好似随时随地就能倒下。   他眸光微闪,抬手便要去牵她的小手。   结果,她巧妙的避开,扬起手就对着他一巴掌。   “薄明辰,我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她柳眉微微往上一凛,周身满是肃杀之气。   她许言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他。   “回病房。”他低迷的气压萦绕在周身。   “滚!”换来的,只是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浓浓的恨意从她身上向四周蔓延。   她是真的恨! 正文 第6章 绿茶婊 许言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用力扣住。  “把话说清楚。”他幽深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虽不伶俐,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若是换做以往,她早就乖乖的,什么都不闹了。   可她只要一想到,他为了林依,哪怕她都承认车祸是她故意造成的,他都不肯放过。   她向来清楚,这样男人的手段有多狠戾,一切能够威胁到他的人或事,从来是不留余地的。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五年的相守,两年的婚姻,换来的是他的赶尽杀绝。   许言忘不了,当那锋利的剪刀尖锐刺穿她心口的时候,那股无尽的绝望。   她杏眸眯起,不屑的冷哼出声:“薄明辰,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敢做还不敢当,算什么男人!”   她扬起手,用力的甩了下,可男人的力气从来不是女人能抗衡了,根本就甩不开。   “放手。”她面色冷然,一双明眸看向他的时候,再也没了往日的眷恋。   薄明辰面有愠色,心头无端的涌起一股烦躁,明明她是害他不幸的罪魁祸首,明明她心狠手辣,是害得林依车祸的元凶,现在这女人还不学好,竟然沾染上了毒品。   那样十恶不赦的女人,有什么好?   可偏偏,让他莫名牵肠挂肚。   “你就是这么糟践自己的?”他浓眉紧锁,看向她的眼神犀利而森冷,仿佛她在闹腾,下一秒就恨不得将她的脖子给拧断。   许言倔强的绷着小脸,仰着下巴毫不示弱的和他对视。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溅,气氛有些僵持不下。   蓦的,不远处却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明辰,你们在做什么?”   林依一想到薄明辰在电话里的态度,便觉着不放心,思前想去,还是赶来了医院。   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朝着林依看去。   几乎是在她出声的一瞬间,他便松开了许言的手。   男人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你怎么来了?”   林依的视线飞快的掠过两人拽着的手,之后唇角莞尔勾起,一副温顺柔和的女友姿态:“你不回来我在家睡不着,而且我伤口有些疼,所以……”   她故意话说了一半,怯怯的看了他一样,那模样好似怕他生气,可又透着几分委屈。   许言瞧着,忍不住唏嘘,这样能装,她会败在林依手上,也没什么不对的。   她懒得陪她在这演戏,转身就走。   薄明辰倏地扣住她的手腕,那飞快的动作,像是本能一样。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已经来不急了。   林依杏眸眯了眯,眼底划过一道暗涌,面上却不动声色:“明辰,有什么你好好和许小姐说,毕竟她只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做错事。”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简直就是欲盖弥彰,深怕薄明辰不知道她为了达到目的有多不择手段。   而这个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做小丑,玩弄于股掌之间。   许言不禁冷笑:“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烦林小姐操心了,怎么说,我和我老公还没离婚,林小姐只能算是个外人。”   她说话的同时,主动朝着薄明辰靠近,小手更是毫不迟疑的挽上男人的手臂。   他不由得低头,视线定定地落在自己的手臂上,颀长的身子猛地僵直,心头因着她甜甜的一句老公,而涌起难言的心绪。   林依脸色一白,纵然太多不甘,可却无法反驳。   “许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敌意?”她轻笑了声,意有所指,“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谁的能耐大就是谁的,不是你的,就算是抢到手了,终究还是不属于你。”   许言挽着薄明辰的手蓦的收紧,小脸难看的瞪着她。   她哪里听不出来,林依这是暗讽她强取豪夺,抢了她的爱情呢。   林依已经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薄明辰身上:“我伤口疼,你陪我去看下医生好不好?”   许言勾了勾唇,有些玩味的看着她,这手段还真是低级,可偏偏有人还就受用。   她突然觉着没意思了,小手从他的手臂上落下,可她刚动了动,却被他反手扣住。   “我送你回去。”   话音未落,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露出震惊之色。   许言不禁想,这男人吃错药了吧,他的林妹妹在眼前他不管,陪她回病房。   他的举措,也让林依诧异不已,紧接而来的,更是坚定了她的判断,薄明辰的心里是有许言的,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还误以为那是厌恶,是恨。   林依纵然有再多的不甘,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   她不确定许言的毒瘾有没有发作过,也不确定薄明辰知不知道,倘若他知道,依旧是这样的态度,那更让她有种危机感。   许言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他,直到人都躺上了病床,依旧觉着不真实。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抛下林依不管?   薄明辰哪里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懒得理会,淡淡道:“毒品不能在碰,不管你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我会让人帮你一起戒掉。”   “薄明辰,你是怕人知道薄太太吸毒成瘾,丢了你的面子吧。”许言嗤笑,全然不在意,“反悔的这么快,是怕我缠着你,阻止你跟林依卿卿我我吧?”   他:“……”   “你下手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当时你是不是还窃喜,终于可以摆脱我了,还用了那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她小脸都在笑,可偏偏眼底的寒意伴着笑容,一点点的渗出来,让人发寒。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薄明辰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   许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狷狂的笑声在病房里响彻,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薄明辰,那我们就这样耗着,我不离婚,你的林妹妹永远就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他被她吼的烦躁,出言警告了两句,便走了出去。   薄明辰关了病房的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让陆少君去查。   “看守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另外你查下有什么人进出过病房。”他神色凌厉。   他并没有忽略掉许言几次三番的提及他敢做不敢当,对她下黑手。   很显然,这里面有问题。   刚开始得知她沾染毒品的时候,他怒火攻心,第一反应也是她不学好,可现在细细想来,她的发作时的反应也不像是常年吸食毒品的状态,很可能是近期才碰的。   再加上她当时的反应,根本不像是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极有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算计的。   薄明辰前前后后的思绪进行了梳理,觉得这样的可能性最大。   他回到之前的地方,却没有看到林依,当即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拨过去,电话竟然无人接听。   而林依早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便从暗处走进了病房。   许言看着她进来,一点都不意外。   “许言,你可真可怜,可怜巴巴苦守了两年的婚姻,不过是昙花一现,你还不知道吧,明辰跟我求婚了,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林依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向她炫耀着。   她听了,冷冷一笑:“那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没关系,只要薄太太吸毒的事情传出去,就算明辰不打算离婚,薄家的人也会逼着他离。”林依早就打好了算盘,在她不确定薄明辰的心里有没有她的时候,哪里会去冒险。   许言被子下的手不由得握紧:“是你?”   “没错,是我。”林依也不避讳,身子微微前倾,满意地看着她暴怒失控的模样,“你霸占着明辰两年,我不过是讨回点利息,免得你不长记性。”   “林依,如果我告诉他,当年你背着他勾搭别的男人,还因为贪财跟人跑了,你说薄家的门,我进不了,能让你进?”   “啧啧,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她像是看智障一样的看着许言,温柔的撩起她耳边的碎发,冷笑,“我既然回来了,就是做足了准备的,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就有人信了?”   门外,脚步声由远而近。   她突然靠近许言,红唇贴着她的耳朵:“许言,这只是刚开始。”   病房的门被推开的瞬间,林依突然抓起她的手,整个人用力往后倒去,腰腹重重的撞上床尾。   “许小姐,你就算是对我再有气,有再大的意见,也不该想要置我于死地,车祸的事我也不会追究,我会让明辰去撤销控诉……”她小声的开口,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到门口的人。   薄明辰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当即暴怒。   他几步走到林依面前,弯腰将她扶起:“你不用低声下气的求她。”   “明辰,我不追究了,不管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我都不追究了,你不要生许小姐的气好不好?”她窝在他怀里,小脸上梨花带雨,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要极力隐忍表现大度。   “我和她的事,你不需要插手。”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满她过多干涉。   林依神色微楞,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正文 第7章 要么她走 “要演戏出去演,我没空在这看你们瞎矫情。”许言目露嫌弃,很不待见的睨了眼。  “伤了人你还能耐了?”薄明辰一手揽着林依,言辞犀利。   许言睫毛轻颤,哪怕习惯了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教训人,可内心再强大也终究是个女人。   她也希望有人关心,有人疼爱,而不是一顿训斥。   她心里越是难受,面上越是冷:“我伤没伤她,她最清楚,用不着你为她出头。”   “许言!”他额头青筋隐隐凸起,隐忍的暴怒,对于她不知悔改的模样,极为恼火。   “滚!”   “明辰,疼……”林依眼底闪过一抹算计,楚楚可怜的往他怀里缩了缩,那样子好似怕极了许言。   薄明辰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面色凝重:“我带你去看医生。”   林依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稍纵即逝。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林依一直安静的坐着,悄悄抬眸看向身侧开车的男人,冷硬的线条,都处于紧绷的状态,显然依旧怒火不减。   林依也不敢去招惹,只是看着他下车,全然不顾自己往里走,心头的妒意怎么都掩不住。   “明辰,你扶我把,我下不了车。”   薄明辰脚步微顿,迟疑了瞬间,最终还是折回来,将她从车上抱下来。   林依心头一喜,唇瓣抑制不住的上扬,双手攀着他的颈项,乖巧柔顺的靠在他怀里。   他身子微微绷紧,俊逸的脸上一片漠然。   薄明辰不由加快了脚步,将她放到客卧的床上,刚要起身,脖子被人用力往下一拉。   林依双手直接将他的头拽了下来,红唇随即贴了上去,笨拙的吻着。   男人有明显的愣忡,但也仅是一秒的定格,随手双手便用力的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开。   可林依怎么甘心,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就这么妥协。   她再次上前。   只不过这次她连他身子都没碰到,已经被推开了。   林依不甘,是真的不甘。   她红着眼眶,质问他:“为什么?”   “你累了,早点休息。”他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面色冷然,转身要走。   “薄明辰!”她急急的唤住,抬手动作飞快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站到他面前。   她不顾他的抗拒,直接钻进他怀里,想要去亲他,却被他躲开,只亲到了他脸颊。   林依也不在乎,双手扯着他身上的衣服,一边亲吻着他的脖子一侧,大有要将他扑倒的架势。   只是,过了好一会,男人依旧气息平稳,冷静如常。   他顺手从衣柜中捞过一件睡袍给她披上,一双黑眸不含半点欲求。   “早点休息。”   一个女人,脱光了站在一个男人面前,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他,可他却不为所动,这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同样是莫大的耻辱。   林依眼眶蓄满了泪水,再次扑入他的怀里:“明辰,你看清楚,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是你爱的女人。”   她无法承认,薄明辰的心里,已然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以前,你那么爱我的,你忘了吗?”她捧起他的脸庞,逼得两人正视彼此,“你答应我会娶我的,我们要结婚了,为什么不肯碰我?”   从始至终,不论林依说什么,他都维持着冷漠的姿态。   “你受伤了,不要胡思乱想。”他将她的手拉下来,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着。   她根本就不信,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猩红的眼底蓄起浓浓的恨意。   都是因为许言,都是她,毁了她一生。   薄明辰出了客卧,便回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偌大的床上,红色的床单,大红的被套,突然觉着格外的刺眼,心头的烦躁怎么都压不住。   他不由得想起新婚之夜,喝了酒的他,盛怒之下将她压倒在这张床上,极近羞辱的占有了她。   当时她哭着求饶,可他置若罔闻,不但没有放过,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   结婚两年,和她不过有过两次,可如今想来,竟然记忆犹新。   漠然,他底下竟然有了反应。   薄明辰不禁低咒出声,刚才林依百般勾引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半点反应,可这会,只是回想起和那女人的过往,竟然该死的有了反应。   他随手拿了睡袍便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手机恰好响着,他看了眼便按了接听键。   “薄少,看守所那边又盘查了一遍,那名囚犯在之后便畏罪自杀了,监控也只拍到了他突然冲向太太的画面,因为背着,所以根本看不到他说了什么。”陆少君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电话那头的人半点声音都没有。   薄明辰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轻捏眉心,昂然的身影站在阳台上,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对于这样的结果,在他预料之中。   “医院那边你让我查的,我也去查了,可是那段时间点,刚好监控坏了,所以什么都没查到。”陆少君越说声音越小。   很显然就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为的就是不让查到。   “医院监控没有,那就查马路上的,医院门口。”薄明辰冷冷提醒。   ……   这一夜,薄明辰都没有睡。   一早他就去了医院。   公安那边,也碍于薄明辰的势力,不敢对许言怎么样,更何况是他们监管不力,才会导致她受伤。   薄明辰不追究,已经让他们松了一大口气了。   许言现在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   “你来做什么?”现在他一出现,她就整个人进入戒备状态。   “出院。”他言简意赅,甚至都不看她,动作略显笨拙的开始收拾东西。   许言用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他:“就算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送进监狱,也不用你薄少亲自整理的。”   薄明辰猛地回头,神色严厉的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懒得跟她计较。   而她怎么都没想到,男人竟然是将她带回了家。   人到了别墅门口,她却死活不肯进了。   她忘不了胸口的这一处伤口,忘不了现在极有可能沾上的毒瘾,一切的一切,都是败他所赐。   更何况,她都亲耳听到,林依将这称为家。   她才不要看这对狗男女秀恩爱。   “既然不想离婚,那就好好的做你的薄太太。”男人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提着行李快她一步进了门。   林依早就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了,看到他带着许言下来,当即红了眼。   她匆匆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换上一袭大红的性感吊带睡裙,外面披了同款的丝质睡袍,进了薄明辰的卧室。   这会,她神情慵懒的从男人卧室出来,斜倚在栏杆上,风情万种的朝着楼下唤了声:“明辰,你回来啦。”   许言刚进客厅,下意识的抬头,便看到她头发凌乱,身上的睡袍也是要掉不掉,香肩外露,一副妩媚娇羞的模样。   她的视线,不由得越过她往后看去,自然知道身后是谁的卧室,当即闪过一抹厌恶。   薄明辰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光景,眉头一拧,透着不悦:“你怎么在那?”   林依佯装一副无措的模样,慌忙下来,支支吾吾的开口:“许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敲了半天门,见着明辰没反应,所以才进去看看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瞧着她那表情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   女人天生就敏感,哪里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   要说昨晚这两人没睡一张床上,她许言是不信的。   林依好似很怕薄明辰,说话的时候一个劲的看向他,那生动的眼神,不去演戏简直太可惜了。   许言心头冷笑,不就是告诉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她冷冷勾唇:“桂姨,还不让人把床单被套的换下来,不知道你们少爷有洁癖啊,这都脏了让你家少爷怎么睡?”   桂姨听着动静,本来想装傻充愣的,可这会也不行,只能急急小跑着过来:“太太,您这刚出院怎么就穿这么点,赶紧歇着,家里这些琐事您交给我就好。”   佣人们也都识趣,早就有人端了茶上来:“太太,赶紧喝杯茶暖暖胃,桂姨知道您要出院,特意去菜场买了只大母鸡呢,得好好补补。”   林依看着这些个下人,一个个的巴结许言,心里的妒火一个劲的往上窜,原本这一切都应该属于她的。   平日里,这些个佣人对自己,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现在对着个许言,热乎劲的。   薄明辰将手里的行李递给桂姨,不忘叮嘱:“赶紧收拾了,太太还得上去休息。”   “哎,好嘞。”桂姨笑笑,麻溜的上楼,手脚利索的没一会功夫就将床单被套全换上新的了。   林依只觉着脸上火辣辣的,她什么都没做,可这会却被啪啪打脸,那叫一个难堪。   许言这么对她也就算了,可薄明辰竟然也不帮着她。   “还不上去把衣服换了?”男人挑眉,对于她的穿着透出一丝不满。   林依羞恼的垂下脑袋,拢了拢身上的睡袍,转身上楼。   “薄明辰,我是不会和她住一起的,要么她走,要么我走。”许言身子依旧虚着,坐在沙发上淡淡开口。 正文 第8章 大出血 薄明辰颀长的身影笔直的站在她面前,阴郁的俊脸风雨欲来。  他清楚的意识到,从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情谊,清清冷冷的,那是真的不在乎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薄唇抿的死紧,一声不吭。   许言实在没有力气再和他们纠缠,伤口疼的厉害。   她起身上楼,却没有进主卧,而是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你去哪?”男人紧跟在她身后,不满的轻唤。   回答他的,只是她加快的脚步。   薄明辰眉头紧拧,几步上前拽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抵在墙壁上,双手撑在她两侧,如此一来,她便被他圈在怀中,一低头,就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不属于香水的刺鼻,而是她独有的气息,竟出奇的好闻。   “你让开!”她柳眉拧了拧,对他的靠近从头到家都写满了排斥。   可男人无所谓,不但不让,反而更贴近了,鼻尖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颈项:“这么生气,吃醋了?”   她俏脸一沉,杏眸气鼓鼓的瞪着他。   薄明辰瞧着,轻嗤了声:“许言,在我没玩腻之前,你休想离开。”   她早该料到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有心呢。   她巴掌大的小脸一片冷然,哪怕心头已经在滴血了,可硬是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男人似乎厌烦了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颔,逼迫她看着自己:“现在这一切,都是你该受的!”   话音一落,他便甩开手不在看她。   他一走,许言便再也撑不住,整个人顺着墙壁一点点滑下,双腿微微曲起,双手紧紧环抱住,将脑袋埋了进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应该走到这一步的。   有什么湿湿的液体从指缝中滑落。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闹腾声。   许言平复了情绪,准备下楼看下情况,可刚走到楼梯口便感觉背后有人用力推了一把,她脚下一个踩空,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薄明辰听到动静的时候,她已经从最上头滚到了下面客厅,人直接晕了过去。   他面色大变,疾步奔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什么,湿濡濡的。   他低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洁白的白玉地砖上一滩鲜红的血迹格外的鲜明。   薄明辰缓缓将手摊开,上面鲜红的血渍格外的醒目,低头看去,她大腿内侧,还有涓涓的血流出来。   “快叫救护车!”他头皮发麻,俊脸极力隐忍着,浑身紧绷。   原本赶来的警察,准备将许言带回去的,一看这个情况,也变了脸。   “薄少,坐我们的车过去吧。”对方局长亲自过来的,看着这情况,主动开口。   薄明辰也不跟人客套,双手微微轻颤,脑海中有什么一瞬闪过。   他将她用力抱起,顾不得其他,几步冲了出去。   直到偌大的别墅再次恢复安静,楼上拐角处才幽幽的走出一个人来。   林依双手用力紧紧捏着裤管,心扑扑直跳,实在这会她还没缓过神来,她真的将许言推下去了。   她晃了晃心神,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客厅地上的那滩血迹出神。   ……   许言被推进了手术室,因为薄明辰尊贵的身份,当即便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浩浩荡荡的医生,紧跟着进去了。   薄明辰要跟着进去,却被护士拦在手术室门口:“薄少,手术室不太方便让外人进入。”   “躺在里面的是我太太!”他双目泛红,冷沉的俊脸染上一抹戾气,冲着那护士低吼。   小护士被吓得一瑟缩,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还是院长亲自到场,才安抚住:“薄少,你现在进去只会影响医生的判断,而且容易带入细菌,对薄太太的身体也有影响。”   果然,一提对许言有影响,男人这才消停下来。   薄明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全然不顾自己满身沾染的血,直接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做了下来。   他双腿微张,手肘撑着膝盖,低垂着脑袋,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   几个警察一并过来的,看着这一幕也不敢上前,确定没什么事后也都悄悄离开了。   薄明辰有着严重的洁癖,以前即便是有人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衣袖,他都能大发雷霆,可现在满身的血,他却没半点反应。   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整个走廊好似都笼罩在一股阴风之中。   他缓缓侧眸,看着依旧亮着的手术室灯,心头涌上难言的惊惶。   向来运筹帷幄,风驰电掣的他,何时怕过。   可这会,无尽的害怕全都涌了上来。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他下意识的起身,起的太猛,都有一瞬的晕眩。   “人怎么样了?”   “薄少,麻烦你签个字,宫内出血,必须要清宫,孩子是保不住了。”护士战战兢兢地将一份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薄明辰如遭电击,沾着血迹的手捏着水笔,硬生生的给掰成了两段。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一把扣住护士的衣领,将她拽到面前,眼神凶神恶煞,恨不得要吃人。   护士之前没被吓哭,这会瞬间哭了出来。   薄明辰周身布满了戾气,脑袋有瞬间的空白。   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他突然一把将护士推开,文件夹上的协议也没有签字,直接丢在护士身上,横冲直撞的朝着手术室的大门冲了进去。   护士大惊,忙跑过去拦下,却没能拦住。   最终,院方不得已,还是让他穿了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薄明辰看着躺在手术台上了无生气的女人,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此刻没有半点血色,双眸紧闭。   “薄少,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作为家属多和她说说话,希望能唤醒她的意志。”医生在一旁提醒。   薄明辰心头再是一颤,宛若刀割一样的疼。   他上前一步,紧紧握住她搁在身侧的小手,用力的包裹在大掌中:“对不起……”   他从齿缝中挤出三个字,声音一度哽咽。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只是仿佛这样做,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没能保护好。 正文 第9章 离婚协议 “薄少,多和她说说你们之间的事,也许有帮助。”其中一名护士站的离他近,便顺嘴说了句。  薄明辰神色微楞。   他们间的事?从她接近他,再到嫁给他,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之间没有一件是开心的。   满满的,全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哪怕两人走到了离婚这一步,他依旧不愿意和平的离婚,非要羞辱,一步步走到今天。   “既然你要离婚,等你出院,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手术室内响起,竟有几分不真实感。   许言双眸紧闭,呼吸平稳,听着他的话,手指出奇的动了动。   紧接着,睫毛颤了颤,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薄明辰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他听着医生专业的术语,看着他们忙前忙后,手上都是鲜血,护士更是鞍前马后,输的血,一袋袋的换,触目惊心。   “糟了,血库的血不够。”一名小护士惊呼了声。   医生面色也变了,如临大敌:“立马联系血库中心,调血过来。”   “来不急了,病人依旧大出血,没有止住的迹象。”   “马上执行现场采集血样,匹配的,进行献血。”   “用我的,我是O型血。”薄明辰突然淡淡开口,俊毅的脸上满是冷凝之色。   “薄少……”医生有些为难。   “都这时候了,还顾忌什么!”他不由低吼出声,眼底的焦急担忧再也无法掩藏。   薄明辰已经撸起了袖子,大有你不抽血,我弄死你的架势。   小护士被他吓得不轻,惶惶地朝着医生看了过去。   还是许言的主治医生看了过来,发话:“时间紧急,赶紧带薄少去验个血,没什么问题就抽血吧。”   护士这才领着他下去。   转身离开之前,他在她手术台前又顿了顿,指腹轻柔的抚上她光洁的额头:“等我。”   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她等自己什么,等着他再将她气哭吗,还是在用言辞羞辱一番。   薄明辰出去,跟着护士做了一堆的化验,半个小时等待结果的时候,感觉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他喉头发紧,心头潮潮的,有些想哭的冲动。   他不放心手术室里的人,所以到了输血的时候,死活都要直接安排在她边上。   以权压人,医生护士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都照办。   他躺在临时搬进来的小推床上,看着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从细长的管子流到她那一头,突然有种他和她再也分不清的恍惚。   好似这一辈子,他们之间都存了这一份牵扯,再也分不清了。   薄明辰微微偏着头,听着医生紧锣密鼓的吩咐声,氧气,心气压……   他一顺不顺地盯着身旁小女人的容颜,哪怕苍白的毫无半点血色,可如今看来,他竟觉着整个人都变得格外平静。   突然,他不知道她醒来后,自己要怎么和她交代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真实的存在过。   “薄少,你不能这么快速输血,这样会引起你自己休克的。”护士转身照料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直快速的握紧拳头,又张开,如此一来便加速了血液的流动。   薄明辰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然心急如焚,无意的加快输血的速度都没发觉。   “不用管我。”他淡淡应了声,声线冷然。   “薄少,你已经输了六百毫升了,不能再输了。”护士没过一会又过来了,要给他拔掉,可他死活不肯。   “我没事。”他口唇都苍白如纸,浑身开始发冷,却咬牙坚挺着。   护士怎么劝都没问,也跟着着急了,这么下去,薄太太没事了,薄少却要出大事了。   她正急着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不知道谁惊喜的喊了声:“血止住了,终于止住了!”   整个手术室内,都如获大赦,赶紧将输血管给拔了。   此刻,薄明辰已经出现头晕的症状,一眼望出去赶紧整个天花板都在旋转。   可当他侧头看向另一侧的小女人时,神色不由变得柔和了不少。   他嘴角微微上扬,渐渐地,神智越来越涣散,最后陷入了轻度昏睡。   陷入昏睡前,他不忘叮嘱:“不要让她知道。”   手术结束,已经又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两个人是同时被推出来的。   ……   许言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醒来的,缓缓掀开眼帘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有片刻的愣忡。   呼吸间,一股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瞬间回想起来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   当时,她下楼的时候,明显感觉背后有人推了一把,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挣扎着要起身,手肘刚撑起,手上一软整个人又重新栽回了床上。   病房的门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推开,林依一身艳丽的大红连衣裙,搭配同色系的短款外套,衬得人明艳动人。   她就这么满身喜气的站到许言的面前,深怕她瞧不见似得。   林依迈着优雅的步子,气势凌人的站在她床头,轻轻勾唇:“啧啧,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下个楼梯都能摔着。”   她一副惺惺作态,笑容发虚。   许言俏脸绷紧,隐隐夹着怒意,可没有发作:“你来做什么?”   “我来当然有事啊,就算你再不欢迎我,我也还是要来的。”她温和一笑,伸手往前微微递了递,手里的那份文件已经落在了许言的枕边。   “明辰出差去了,没什么时间陪你再耗下去,特意委托我过来。”林依在她眼神看过来的时候,以宣示女主人权利一般的开口。   许言心中轻哼了声,脸上不以为然,只是将文件翻开,第一页上,离婚协议几个大字,蓦的刺痛了她双眼。   她本就没有血色的小脸顷刻寡白一片,捏着纸张边缘的手一点点收紧,薄薄的纸张在她手里皱成了一团。   她呼吸瞬间就乱了,怒意已然压盖不住。   可林依瞧着,依旧觉着远远不够:“我不在的这两年,你已经私自霸占了他那么久,是时候还给我了。” 正文 第10章 许言不见了 林依将早就准备好的水笔丢了过来:“早点签了对谁都好,别弄得最后非要撕破脸,谁都不好看。”  许言缓缓抬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丝泪珠:“薄明辰呢,他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   她不签,她就是要耗死他们两,也不签。   “你以为他还愿意见你吗?”林依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突然握着她的手,逼得她在纸上签字。   她用力反抗,尖锐的笔头在签字处划出长长一条划痕。   林依气得将笔砸在地上,阴狠的目光落在那纸上,就差一点,差一点她就签字了。   “没关系,就算你不签,明辰也不会要你的。”她深吸了口,脸上的怒意散去,重新染上笑意,“你一定不知道吧,明辰去国外不单单只是为了出差,他是去考察我们举办婚礼的场地的。”   许言死抿着唇,没让自己失态。   “许言,你说你这么多年,费尽心思呆在他身边,带头来他还是不要你,你这么霸占着他,有意思吗?”   她微微扬起下巴,冷然的声音缓缓道:“所以,你下手将我推下楼,以为我死了,或者半死不活,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吗?”   她俏脸憋得通红,紧绷的脸上出现一点点龟裂。   “林依,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得逞!”她气恼的低吼,杏眸染上怒火,熊熊燃烧着。   “许言,我用得着推你吗,你锒铛入狱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薄家断然容不下一个有案底的薄太太,明辰身边更容不下你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我还需要对付你?”林依姿态高傲,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   可她藏在背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收紧,心头底气不足。   “哦,对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随手,又将一份签字的文件丢到她病床上。   许言面色闪过狐疑,第一眼便看到了签名处薄明辰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签在上面。   她愣了愣,继续翻了翻,当看到那是一份关于她手术事项说明的通知书时,下意识的看的更细致了。   蓦的,她面色大变,上面白纸黑字清楚的写明,她有大出血,清宫。   “你一定不知道吧,明辰为了不要你的孩子,在手术期间特意让院长亲自监督,拿掉了你的孩子。”林依嘴角勾起,眼底闪过一抹阴柔的狠戾。   她满意的看到许言情绪瞬间崩溃。   “你以为我会信吗?”   “不信也没关系,我相信你会去求证的。”林依泰然自若,没有半分着急的姿态,“哦对了,明辰怕你知道后和他闹,所以特意下了命令,不让他们告诉你关于孩子的事,半个字也不能提。”   她身子微微前倾,红唇贴着许言的耳际,森冷一笑:“许言,虎毒还不食子呢,明辰该有多恨你,才会连他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就因为这孩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说完,林依便直起了身子,冷冷地盯着她一点点破败下来的小脸,就这么走了。   她不怕她不签。   ……   许言不见了。   薄明辰在国外开会的时候,接到医院的电话,当即便变了脸。   陆少君身为他的私人特助,自然跟在他身边,瞧着他的神情,多半猜到了应该是私事。   男人挂了电话后便终止了会议。   “替我订最快的回国航班。”他脚底生风,快步往外走。   陆少君赶紧跟上:“可是这边的事情,还需要三四天才能解决。”   “那就你留下来处理。”   陆少君走在他身侧,还要反驳。   蓦的,男人停下脚步,俊脸冷然,微微侧首看向他:“许言在医院失踪了。”   所以,他必须要回去。   陆少君抬手轻捏眉心,认命的应下:“好,我马上联系航班公司。”   深夜。   薄明辰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看着干净整洁的病房,心头堵得慌。   院长听到薄明辰到了医院,心神一震,瞌睡瞬间散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院长夫人被吵醒了,打开床头的灯,看着正急急忙忙穿衣服的丈夫,眉心微拧。   “嗯,医院出了点事,你先睡,不用管我。”落下一句,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疾步走出了房门。   到了医院,他将之前在病房里找到的一份资料递了过去:“这是在薄太太病房找到的。”   薄明辰皱眉,眼神冷冽骇人,盯得人家院长心里都直发毛。   他飞快的翻了翻这薄薄的几页纸,当看清最后落尾处许言的签字时,怒火中烧,一怒之下直接将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   五十多岁的院长,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看着他把协议给撕了,心头忍不住一阵唏嘘。   外界都传薄少被逼娶的许言,两人感情破裂。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要真不在乎,哪用得着连夜飞回来的,还连家也不回直奔医院的。   要是真不在乎,看见离婚协议不应该心里偷着乐了,还会气愤到撕了来泄愤?   “薄少,薄太太失踪的事,我们已经报警了,医院也会全面配合警方的调查。”院长深怕他这会一怒之下,再迁怒院方。   薄明辰胸口起伏不定,凉凉的掀起眼帘睨了他一眼,这会根本没功夫搭理他。   他掏出手机,拨给了远在国外的陆少君:“立刻给我查下所有的火车,汽车,还有飞机,有没有许言的出入记录。”   “可是,我手头上还有一份报表急着做。”   “先找人。”他挂了电话,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冲了出去。   陆少君听着电话里头嘟嘟的忙音,又是一阵唏嘘,真是有钱任性,这一耽搁就是好几个亿的损失,他也不肉疼。   可唏嘘归唏嘘,他还是抓紧落实下去。   薄明辰开着车,直接去了许家,他将车停在外面,却迟迟没有勇气去按门铃。   他心头郁结,堵得慌,随手从车兜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根。   他抬头,看着一片漆黑的住宅,终究没有上前。   薄明辰掐灭了烟头,重新发动车子,想着她平日里常去的地方,可赫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   他竟然连她常去的地方有哪些,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