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夏之初 夏天的到来总是那么的轻盈，令人不觉中，便融入了它的炽热与激情。而雨是冷的，如你所想，它源于这场雨。 2012年的2月22日，这一天，有何值得纪念？也许就是这篇故事吧。我仔细回忆着以往能记起的画面，却又被楼下的行人打断。 我穷尽一生，寻求一份安静，却又不甘于安静。 于是思索未断。在爱的故事里，有人去了秋天，有的人，留在了夏天。 在一家中式快餐店里，东明小心收着盘子，时而提醒着客人小心地滑。林丽待在吧台里，痴痴看着在忙碌的东明，傻傻笑着。 陌生的城市，总会有一些人与另一些人相遇，有的人用概率来说明，有的人则用缘分来解释。 东明还久久不能忘却以前的记忆。记得刚到这家快餐店时是4月1号。东明发了信息和以前的好友道别。许多人以为是愚人节的恶作剧，没有注意。只有亮亮和小白回了信息。 亮亮责问道：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小白则像是在开玩笑：东明，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还不等东明回应。小白又回复了一条：行啦，逗你的，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呵呵！” 东明看着落地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原本沉默的时光，一下子变得更加沉默，这个愚人节，毕竟还是把人逗笑了。 东明给小菲发了一条信息，表示一切安好。另一种生活，便不温不火地开始了！ “快餐店的服务员，做起来比较辛苦，流动量大，来去无常。”东明听着石宇仔细的介绍，才知道这家快餐店刚开张不久，服务员却换了好几批。一天8个半小时，1500块钱左右的工资并不怎样会激起人的欲望，而且有时还要送外卖，风雨无阻。 石宇拍着东明的肩膀说，“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加油吧，娃！” 东明表示虚心接受。 晚上下班，石宇约了东明去世纪联华喝酒。说到石宇，东明能在刚刚踏入社会找到一份工作稳定下来，还要多感谢他。在穷困潦倒之际，石宇拉了他一把，因此东明常怀感激之情。两人又是高中同学，所以聊得很投机。 “做人，一定要常怀一颗感恩的心，不管那个人以前对你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将来怎么样，只要他曾经对我有恩，我就会记住他，并找机会报答他！”石宇吃着菜，语重心长地说。 东明饮着罐装的啤酒，点点头表示肯定。末春的夜晚，街上并不很喧嚷，东明望着窗外马路对面闪动的广告牌，不禁想起了一天前还身处的学校。晚上八点，食堂依旧很热闹，无甚顾虑，马路宽敞明亮又安静 此时旁边一个女孩尖叫了一声，惊得一看，才知道是啤酒倒了，差点流到了她的衣服上！东明赶紧拿出纸巾来将桌上擦干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看了看东明，拍拍胸脯说，“哦，没事！” 石宇在一旁偷笑说，“幸亏是你，要是别人，非给她骂疯不可！” 东明不解地说，“为什么？” 石宇笑得更厉害了，“谁叫你长得那么滑稽的！” “我！”东明佯装动手打他。 “别，东明，我跟你讲，人家是看你长得帅，不好意思讲。” 新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星期六，生意好得不得了，经理忙得不亦乐乎。 收拾餐车的阿姨似乎有些忙不过来，时不时发出砰砰的声音以示抗议。 东明端着收来的餐具笑呵呵地说，“阿姨累坏了吧，我来帮你！” 阿姨笑着摆手，“不要不要，东明是个好孩子啊！” 东明刚走过吧台，便被一个强憾的声音叫住了，“东明！” 这是吧台里面的沈贵。东明应道，“干吗？” 沈贵晃动着臃肿的身躯，表情凝重凶狠。吧台里另一个女孩石霞偷偷笑着，像是幸灾乐祸。 眼前的情形让东明感受到了危险，于是小声重复了一遍，“干啥？” 沈贵瞬间变换了表情笑道，“帮我放水。” 东明看了看吧台里空着的饮水机和地上放着的一桶蓝蓝纯净水，松了一口气！ 终于下班了，王经理细数着一打一打的红票，东明向她打了个招呼道，“王经理再见。” 王经理摆了摆手，表示不理会。只见林丽冲了过来，一巴掌重重打在了东明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徒弟，下班了，我俩明天见！” 东明捂着被打得生疼得肩膀，呲着牙说，“你这师父可真狠心啊！” 一旁的红梅咯咯笑个不停。林丽远远喊道，“姐，快点！待会赶不上车了！” 红梅应了一声，匆匆跑了上去。 晚上九点半，街上人已经很少，东明望着空旷的大街，深深叹了一口气！ F公园，一个似乎没有安静过的地方，一个鲜花与乞丐同在的地方。林丽约了东明在这谈心。 “你和你家女朋友关系咋样？” “挺好的啊，呵呵！” 林丽突然表情呆滞道，“你师父命苦啊！” “怎么？” “我以前谈了一个，他总是对我不冷不热，关于恋爱师父比你懂得多！” 东明笑了笑，“那你们还联系吗？” “嗯，可我想再找一个，我跟你说，找我这样的绝对没有负担，家里就我一个，买房也不差钱！”林丽似乎嫁不出去了一般极力介绍自己。 东明摇头笑笑，手机震动了。是小菲发来的信息，问他在做什么。 东明顿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最后回道在陪同事聊天。 小菲没有问是哪个同事，而是回了一句“我想你了”。 林丽看着笑嘻嘻的东明，坏笑的问道，“是你家女朋友吧？” 东明笑笑不言语。 “有时真羡慕你们俩，甜甜蜜蜜的！”林丽表情呆滞的说道。 “该回去上班了！”东明站起身来说，“回去上班吧。” 下午时候客人已经很少，几个店员聚在一起，漫不经心地聊着。宋经理显然有些坐不住了，跑过去一句话冲散了她们！ “都没事做了可是？一个个在这聊天！”宋经理吼道。 东明正擦着餐车，小声向石宇问道，“怎么？经理发火了？” “别想这么简单！娃，现实是残酷的，弄不好就炒了你！”石宇拍着东明的肩膀郑重说道。 “哦。”东明呆呆应了一声，林丽站在打菜区，调皮地向他做了个鬼脸。 不一会儿，打菜区便传出了刺耳的争吵声！ 是阿四与宋经理的争吵，客人们一个个吃惊看着她们。东明没有听清她们在吵什么，只知道后来阿四被炒了。 阿四约了林丽去XH公园谈心，林丽拉上了东明一起。面对两个女孩，东明扭捏不安的看着远方，夜色的笼罩下，XH公园异常的安静，昏暗的树影下偶尔有人走过，留下片片冷漠。 东明只顾着吃瓜子，听着阿四的诉苦。林丽耐心地安慰着她。阿四先是语言中带着气愤，接着略带哭腔的说同事如何欺负她，侯经理怎样非礼她，最后说老公对她也不好，东明听得头昏脑胀的。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和我说话，和我做朋友？”阿四向东明问道。 “说句实话，你的性格太直了！”东明小声地说。 “我性格直但我并不把它当缺点啊！”阿四看着东明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和我这个只有小学二年级学历的人说话会让你这个大学生感到有些困难，但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你让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彻底失败的女人你知道吗？” 说着说着，阿四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并没有说这样不好，只是觉得有些话其实不必说的，学历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不然我何必下来和你们一样做一个打工仔呢？”东明也有些激动地说，“人如果能改变一下自己的性格赢得更多朋友，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阿四投来了一丝不屑的眼光。 东明试图改变一个人不好性格的想法便突然转变了：如果每个人都变得完美，那也就不会有眼前的这个丰富多彩的社会了，所有的小说故事也就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后来阿四走了，回了四川老家。对于这个消息，东明还是有些失落，此刻他想起了一句话：男女之间不存在纯正的友谊！ 当然这不是说东明和阿四之间有什么，而是他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正文 第二章 夏之花 夏天在我们的脚步声中渐渐撒播着自己的温热，在马路，在热闹的步行街，在餐馆，在玻璃窗后的咖啡厅，在芳香的油菜田，在长满绿树的公园，每个人似乎都面带微笑，却又躲避阳光。 东明小心看着方俊送给他的礼物，一只纸折的球。 “哎，这是什么？”石宇抢过去好奇地问道。 “高中毕业时方俊送的。”东明把球夺回，收了起来。 “我看方俊对你不赖嘛，又送这又送那的，去年冬天还千里迢迢从省北为你送来一条围巾，在你最困难的时候还毫不犹豫伸出援手，这感情真不一般！”石宇坏笑的说。 “什么什么呀？”东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石宇突然认真地说，“我跟你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东明笑着摇摇头。 “你说句实话，是不是有点意思？”石宇坏笑着说。 东明被问得犯了嘀咕：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有吧！我就知道！” “没有！”东明反驳道。 “就算你没有，人家也肯定有，我跟你说，这个朋友，你交得值啊！”石宇叹气道，“唉，这事最难讲啊，你又不跟人家说清楚，耽误人家青春，你良心过得去吗？” “那怎么办？”东明有些慌乱地说。 “你自己看着办，我上班了。”石宇撂下一句话便走了。 荫荫的小道没有解释浓浓的暑意，知了不厌其烦地叫着，热闹的市府，人们在阳光下迅速穿梭，生怕受到了太阳地炙烤，风也来凑热闹，带来凉意地同时，也不忘拾起废弃的塑料袋，让它在空中摇曳着，本来热闹的城市，却平添了几分萧索。 东明紧忙冲进人行地下通道，以躲避风的袭击，刚拨出去的电话，却又被屏蔽掉了。 出了地下人行道，想要给方俊打一个电话，她却先打了过来，“东明，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表哥出事了，他跟人家打架，把人家打伤了，没敢和家里边的人讲，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方俊焦急地说。 “行，需要多少？” “哦，1000，你有吗？” “行，待会你把账号发过来吧！” “恩，那先谢谢你了！” “咳，说这些干吗？我不还借了你800呢吗？别这么说。我明天就把钱打过去，别担心。” “恩，好。” 其实东明身上根本没什么钱，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犹豫了一会，他还是给石宇发了一个信息。 见到东明时，石宇责怪道，“你连讲的勇气都没有！”接着掏出了工行卡给他，将密码写在他手上。 “你就不怕我多取？”东明笑道。 “取吧，就1200块钱。都取出来，剩下200，你留在身上备用。” 东明被震撼到了，拿着工行卡，久久不知该说什么。 夜已经很深，22点20分，石宇和东明坐在路边商店石阶上聊着。 “你知道这么多人我都不讲偏要跟你讲吗？” 东明摇摇头，在他的心中，石宇就是智者与圣者的结合。 石宇笑道，“因为你与别人不一样，你有耐心，你愿意坐下来听。要是别人听我讲这么多早就忍不住扇我了！” 东明笑道，“有些话多听没坏处。” “恩，这一点我赞同，还得要能听进去。其实我跟你讲，遇到困难就大胆讲出来，又不是啥丢人的事。” “恩，我承认，我很缺少勇气“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应该是做事不够果断吧！”东明望着昏黄的路灯，若有所思道。 “这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方面，在外人看来，你是一个除了没钱其它一切近乎完美的人，其实你是一个全身都是毛病的人，做事优柔寡断，花钱不知节制，说话幼稚等等，简而言之，就是太感性了！” 东明羞愧得狠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有种想揍我的冲动？”石宇笑道，“有就对了，说明你还有药可救！” 石宇扶了下刚买的戴在眼睛上的眼镜认真的说，“你知道吗？假如我能回到家喝上一杯免费的水，那我就决不会在路上买一瓶饮料，当然，特殊情况例外！其实我想到的是饮水要思源，这样我一天可以节省2块5毛钱，1个月按30天算，可以节省75块钱，1年12个月，就是900块钱，这900块钱能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 东明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900块钱，可以去海澜之家买两件衣服，到城隍庙可以买10件20件甚至30件！当然，我省钱并不只是为了买衣服，而是备不时之需。” 东明非常羞愧，因为自己欠了人家那么多钱，而自己花钱也没有什么节制，只得沉默地点了点头。 方俊打来了电话，“东明，我收到了，谢谢你啊！” “方俊，别这么说，你不也帮助过我？”东明笑笑说，“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只是觉得自己没做到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挺对不起你的！” “东明！”方俊苦笑了一声，“恩，其实也没事。” “方俊，不如，你叫我一声哥吧！”东明迟疑说道。 “恩，哥！”她的声音略带娇羞。 夏天将阳光透过树叶，照到地面，斑驳陆离的反而少了一份聒噪，却仿佛舒了一口气，风带来一股凉意，一把打在东明的脸上，就像时间一把打回到一年前。 那也是一个夏天。绿叶的映衬下，张中显得生机盎然，方俊和文静偷偷溜进高二理科班，文静拍拍一个趴在桌上熟睡的男生，就是东明。 “哥，你咋睡着了？”文静关心地问道。 “昨晚没睡好吧！”方俊笑道。 东明无奈地点点头，揉了下惺忪的睡眼道，“你们怎么来了？” “哥！”文静笑道，“我有东西给你！” 东明看着文静笑得像月牙一样的眼镜，不由得也笑了出来，“呵呵，什么好东西啊？” 文静把藏在深厚的礼物拿了出来，一只红色的小盒子，里面放了一只水晶马。 方俊也神秘地说，“我也有哦！”之后将一只黑色地小盒子放在了东明的面前。 “真给我折了啊！”东明看着眼前这个纸折的精致六棱盒子，又惊又喜。 “是啊，那天听你说喜欢黑色，所以就折了黑色，喜欢不？” “恩恩，折的真漂亮！” “嘿嘿，也不看看我是谁！”方俊得意道。 “是啊，呵呵！” “好了，我们去上课了哈，回来再见。” “恩，回去上课吧。” “哥，我们回去了哈！”文静笑道。 东明打开了黑色的盒子，里面是几个纸折的五角星与纸鹤，还有一张纸条。 拆开来看，东明摇头苦笑了笑。于是发了一条信息给方俊，“方俊，你怎么了？想说什么呢？” “没有什么，就是看那天你的短信有点感触。” 东明回了一条信息，“方俊，你要知道，这其实是不可能的。” “恩，这个我知道，只是说说而已。” 东明不知道这算什么，算不算表白。方俊一个人趴在书桌前，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方俊。有一天，东明去上课，碰到回来的方俊。 方俊地头笑着，略带不甘与羞涩。东明打招呼道，“方俊，最近还好吧？” “还好啦，没事的东明，唉，其实我早知道这样的结果了。”方俊直视着前方道。 “呃，其实你也不必多心，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 “没事啦，嘿嘿，我先回去了哈。”方俊笑道。 东明回头看了看方俊的背影，瘦小，脆弱，平时爱说话的她嗓子还略带沙哑，这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身后藏了那么多的辛酸故事，东明不知给她添的这一段是悲剧还是喜剧。 东明躲进班里，深沉地忏悔着，因为年轻，因为许多不该说的话，明知道她失去的太多，不该让她再失去！方俊是一个很重情义的女孩，自从认识了东明，就仿佛得到了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己。而那天的画面却不断在闪现。 他们喜欢侃侃而谈。有天，聊着聊着，他们也就聊到了毕业。东明无望地看了下乱糟糟地班里，知道大家肯定都考不好，前途渺茫，不知自己会到哪里去。于是向方俊说，“我觉得，其实每两个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随着时间的推移，再浓的情义，也会被冲淡。我们无法预知未来，因此便无法作出某些无法实现的承诺！” 方俊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是触碰到了“毕业”这个敏感的话题。略带失落地附和了一句，“是啊！” 因为在这一年，东明高中毕业，而方俊初中毕业。 东明没有在意这句话的影响，继而埋头看着书。 方俊呆呆坐在板凳上，手机里的短信与房屋里昏黄的灯光映衬着，四周出奇的安静。 “方俊，快过来帮忙，在屋里干啥呢？”妈妈边忙着卖炒货边责怪道。 “哦，来了！”方俊回过神来应道。 东明又拆开了那天的那张纸条，上面写道，“东明，其实我想能一直和你这样下去！” 有句话说得很好：青春就是一道明媚的忧伤！ 他知道，以后青春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同时，也会有一段很长的伤！ 正文 第三章 债 记得有人说过，有两种人会被你深刻记住：一种是赞美过你的人，另一种，则是借你钱不还的人。因此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欠别人钱。 来年三月，由于不堪现实与心灵的重负，东明退学了。就是在这样不恰当的时候，他与小菲在一起了，随之而来的，夏天便也悄悄地来了。 暑假，小菲提出要和东明一起工作。起初东明很不情愿，拗不过她，只好和经理求情，小菲一到市里就很生气的说，“之前不是跟你说好了的吗？我和晴晴一起来！” “不是，他说当时没听清，以为只有一个人来。不过现在不是说好的两个人都来吗？别生气了好不？” “你总是那么不让人省心，办个事到现在才办好，总是给不了我安全感！” “好了好了，又没多大事，现在不是好了吗？”晴晴在一边劝说道。 “哎呀这种人，就是不长记性，我都懒得说他！”小菲依旧抱怨道。 东明一下子没有了言语，低着头。 “还板着脸？”小菲气愤道，“你还受委屈了是吧？” “没有，呵呵，我能受什么委屈？”东明苦笑道。 “你还倔！”小菲说着便抽泣起来，“听到只要一个人的消息时候，我的心都碎了，都跟姐姐说好了，那边的工资还比这边高，2000多一个月，我千里迢迢跑过来，还不都是为了你啊？你还欺负我！” 东明最见不得她哭，立刻心软了道，“好好，我错了行吧？” “那你说，你改不改？” “我改，我改！”东明郑重道。 下班后，时间已经是晚间的19点40分，东明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总有些惶恐的心理。小菲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她会不会得罪什么人？快餐店虽说点小，可也是鱼龙混杂，关系错乱，所有的担心，最终化成了一句叹息。 “你确定让女友过来吗？”蔡经理点燃一支烟吐了一口烟雾，向东明问道。 “嗯！” “东明，你不知道，情侣在一起上班并不怎么好。你还小，不懂！” “没事，蔡经理，我能应付！” “呵呵！”蔡经理轻轻笑了两声，“我知道你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有个照应是吧。等你们一起上班你就知道了，没那么容易。” 东明答道，“嗯，我觉得那都是小问题” “行，她可以来上班，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在店里有不正常的举动，对不起，立马开除！” “嗯！”东明点了点头。 推开宿舍的门，便闻到一股泡面的香味。小菲从里间跳了出来，神秘地说，“饿了吧，我给你泡了老坛酸菜哦。” 东明愣住了，突然揩了一把额头上流出的汗笑道，“我去洗洗手！” 夜晚的XH公园安静了许多，灯光零星散落在各个角落。东明呆呆望着洗衣服的小菲，突然好像看到了家的感觉，下午时候还特别的委屈，晚上却被一晚泡面轰击的一塌糊涂，这也许就是幸福！ 东明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小菲，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转过来笑道，“傻蛋，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啊？” “没有，亲爱的，你让我找到了家的感觉。”东明紧紧贴着她的耳朵呆呆地说。 “那你还吵我吵得那么凶？”小菲不满地撅着嘴说。 东明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被吵得咔咔的，却白白背负了一个罪名。再想一想，也没什么，说了一句，“嗯，亲，那是我不对，原谅我这次吧！” 小菲点了一下东明的额头笑道，“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现在到挺能说的！” 东明一把将她转过身来，贴着她的唇轻缓的吻着。小菲不自然的扭动着身躯，呼吸渐渐紧张起来。 “好了。”小菲轻轻将东明推开道。 东明也有些紧张道，“小菲，我爱你！” 小菲洒了一地的水，痴痴的笑着。 “亲，答应我一件事行不？”东明紧抱着小菲问道。 “嗯。” “上班的时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这里不比学校，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什么事都能做的！” “我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你啊？脑子不开窍！” “行，知道就好。收拾收拾就赶紧睡吧！” “今天，我们迎来两位新同事。”刘经理在前面开着每天上班前的例会严肃的说道，“最近我们店里出现了几对情侣，我希望你们能注意好自己的言行，毕竟这是工作场合，大家更应该协调配合好。另外，秦小菲和许晴晴都是新来的，希望周子俊和宋义能好好带她们一下！” 大家都沉默着。 “你们俩可听到了？”刘芬看着东明忍俊不禁道。 “啊？”东明抬起头来应道，“嗯！” 不知过了多久，小菲和东明吵架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吵得很凶。 小菲拉着东明的手走在下班的路上，不满地对东明说，“还板着脸？” 东明辩解道，“我没有！” “还没有！”小菲立刻沉下脸来道，“还没说你就这样，你是个男人吗？” “我！”东明一下被惹怒了似的，“我怎么不是男人了？” “你就不是男人，没种！”小菲怒道。 “说说看！”东明压抑着心里的怒火道。 “你要是个男人，经理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我还用受这鸟气。”小菲红着脸冲道。 “看来蔡经理说得没错，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上班。”东明无奈却又气愤地说，“老板选她做经理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刚刚踏入社会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再说那什么狗屁经理，一个月3000多块钱你以为我稀罕啊？”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没用呢？” “我没用？”东明放开了手彻底愤怒了，“好，我什么也不说了！” “你就这样，一生气就什么也不说了，有本事就别再牵我的手！” 东明不再理会她，继续向前走着，走了没多远，背后便传来了她的哭声。 “能别哭吗？”东明哀求道。 “呜呜，你不是不理我吗？那你还回来干嘛？” “行了行了，回去吧！”东明示弱了。 趴在床上，听着女生寝室传来的哭声。整个晚上，他的脑海中都是那一句话，“你是男人吗？你不是男人！你是男人吗？你不是男人！” 也许就像石宇所说的那样，“相爱没有那么容易，每个人有他的脾气！”男人最伤不起的，便是自尊。一句“不是男人”就足以毁掉一个男人！ 他想起了石宇，石宇很早就走了，走的前一个晚上，他打了电话给东明，“喂，东明，干啥呢？” 东明回了学校，正与小菲牵着手漫步操场。便回答道，“在学校，啥事？” “哦，没事，就问问，我挂了啊！”接着就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谁给你打电话啊？”小菲问道。 “哦，是石宇，没事。” “别跟我提他，整天给你灌输那些思想。”小菲不满道。 “小菲，别这么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哼，整天说什么过客什么的，哪天我们要是真分手了，我非恨死他！” 东明无奈地撇撇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后悔地说，“说什么分手呢？既然要分手还在一起干嘛？” 小菲突然认真道，“不许和我提分手！无论我怎么不好都不许！” “嗯，只要没有原则性问题，绝对不会！” “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怎么哄？” “笨蛋！”小菲笑道，“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笨蛋！” 那个晚上，他们付出了各自的初吻。东明握着小菲微微发抖的手，渐渐没有了底气，小菲贴着东明的耳朵小声地说，“紧张了吧！看你手心都出汗了。” “没有，夏天，比较热！”东明气喘吁吁道。 “现在连初吻都给你了你不能变心！”小菲认真的说。 “我也是初吻！” “嗯，其实你知道吗？我是多希望你回来啊！”小菲的语气中透着失落。 “唉！”东明叹了口气。 “行啦，老毛病又犯了，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想等把债还了，攒点钱到杭州去发展。” “好啊，混个老板当当，我当老板娘。呵呵！” 东明回到店里，阿布向他问道，“石宇找你了没？” “他找我了，那时我在学校，怎么了？” “他走了，说想请你吃最后一顿饭，可惜你不在，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L市，跟王经理一块去的！” “哦，谢谢啊！” “不客气，哦，还有，石宇说你重色轻友！” 东明的脸一下沉了下来，赶紧给石宇打了电话，没通。 石宇发来短信：上班呢，晚上聊！ 东明回了一条：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石宇回道：别讲对不住，你还欠我钱呢，我不会忘记你的！ 正文 第四章 梦一场 你喜欢聪明人吗？其实在我的印象中，没有太多的人会喜欢聪明人。因为聪明的人总是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威胁，总觉得会被他欺负，而且一旦他有了邪恶的想法，将变得非常可怕！所以人还是笨笨的傻傻的，老实的，安稳的，才会令人感到踏实…… 时间，像梦一样的。有时你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但睁开双眼，那不过一个是短得不到8个小时的梦。凌晨5点37分，东明便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窗外依旧被黑夜控制的世界，轻轻叹了口气。 石宇的离开，对东明来说，是一次打击。他是自己的好朋友，也是自己的好老师。石宇离开的时候，正是刘芬被宣布提升为经理后不久，其实他明白，这些事情之间有一定的关系。只是他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快餐店，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刘芬提升经理的当天，刚好赶上东明的晚班。她请大家吃饭，东明本来不想去的，可还是被石宇硬拉着去了。傣妹火锅不准自带酒水，他们只好去买了啤酒，放在包里隐蔽着，为了省点钱。对着冰凉的罐装啤酒，石宇淡定地说，“早就想醉一场了！” “是啊，我也早就想醉一场了！”石宇的话引起了东明的共鸣。 “你知道为什么人酒后会乱事吗？” “为什么？” “因为人醉酒的时候是最清醒的。”石宇意味悠长地说，“因为人的内心里面都住着一头禽兽。” “呵呵！”东明笑笑说，“被你打败了。” 石宇那天确实喝的烂醉如泥，东明喝到一半的时候，小菲打来了电话，接完电话，石宇已经躺在椅子上了，他指着东明，嘴里还喃喃地说，“你这熊孩子，怎么接个电话接这么久？不行，得罚，罚酒！” 他战战巍巍的往东明的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兴冲冲地说，“喝！” 春林把东明按在位子上说，“喝吧！” 东明望着满满的一杯白酒，有些害怕了。 几个女同事也在起着哄，刘芬干脆来了一句，“你行不行啊？是男人吗？不行我替你喝！” 听了“是男人吗？”这句话。东明一下子火了，端起了酒杯，一口闷了下去！此时响起了满桌的掌声…… 回去的时候，夜市依旧很热闹。石宇已经走得不稳了，东明扶着他，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林丽跑过来，“啪”得一声，一巴掌排在了东明的肩膀上！ 东明吓得几乎跳了起来，不满的说，“早晚给你吓死！” “爱徒。”林丽很不淡定的笑着说，“你师父我喝醉了，都晚上12点多了，也没有公交车了，要不师父到你宿舍睡吧。” 东明知道她是逗着玩的，还有夜班车。便不打趣地说，“好啊，刚好女生宿舍还有两个空位子。” “丽丽！别闹了，回去吧！”红梅远远的在前面喊道。红梅是个不爱热闹的人，这个大家都知道，所以面对刘芬的请吃饭，她不去，并没有人责怪她。 林丽又拍了东明一下，高兴的说，“那我俩明天见！” 林丽走远了，石宇似乎渐渐清醒了过来，对东明说，“我们去XH公园吧，好好聊聊。” 东明真是困了，疲惫的睁着双眼。本不想去，可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事，就默默点点头。 “林丽这女孩不错！你就从了吧！”石宇晕晕地说。 “是的，她心的善良是个好女孩，可是她太善良了对人总是毫无防备。唉，石宇，你别跟我说这个了，我对她没感觉。” “人家是真喜欢你！傻子都看的出来。” “喜欢又怎样，再说了我是有家室的人了！”刚好此时小菲来了电话。 东明立马接通了电话，“菲菲，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 “没有啊，人家知道你在跟朋友喝酒，担心你嘛！……你，在回去的路上吧。” “你怎么知道啊？呵呵。” “听声音啊，傻蛋。你周围的声音那么安静，一定是在回去的路上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好的宝贝，你要早点睡啊。照顾好身体，改天我回去看你……” “好啦，乖了哈，乖乖早点回去，别跟你那好同学聊太晚，晚安宝贝！” 小菲是个很聪明的女孩，而且她也是心地善良，可是她与林丽几乎有一个共同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石宇笑了笑说，“东明，不是我打击你，虽然我没见过你那个女朋友，我还是觉得你们两个不合适，我说这话希望你别怪我，就像这样你在外面，我敢说不出三个月，她就会向你提出分手。” “我知道异地恋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小，可是我相信她，我爱她！” “你还太不成熟，东明，很多很现实的事你还不知道。” “这个我承认，我是还太不成熟。”刚刚的话深深刻在了东明的心里，要是别人讲还好，这话从石宇的口中说出来，多多少少在东明的心里留下了一点阴影。 “不如讲讲你吧。”东明笑笑说。 “我，其实，我的第一步计划本来在几年八月份就可以完成的。”石宇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出现了，我的计划就乱了，我把钱借给了你，然后给家里打了一点，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这话讲的东明心里很不舒服，他立马回应道，“钱你放心，我发了工资，会立马还给你。” “我倒不是因为钱，钱还可以再挣。我只是……我们到地方再讲吧。” 到了杏花公园的东门，他们躺在了广场的草地上。 “其实，这个经理，应该是你的？”石宇闭着眼睛，对东明说，“其实你是个聪明人。” “我？”东明不解地说，“为什么？” “在考虑经理人选的时候，我在场。”石宇说，“我跟了老板这么长时间，店名是我姐给他起的，老板也非常器重我。” “可为什么不选你？”东明纳闷的说。 “那是老板娘的事，因为老板娘总是觉得我太聪明，会给他造成威胁！” “哦！” “记住，东明，没有人会喜欢聪明人，刘芬也特别聪明，而且工于心计，虽然她当上了经理，但你要知道。你并没有输。” “为什么？我也没想过要当这个经理。” “老板选她当经理理由有两点，第一，她是老员工，比我都老，熟悉整个店里的运转流程，第二，也是因为她是老员工，劳苦功高，如果再不给她点希望，老板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但老板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以火试真金！” “以火试真金？” “嗯，老板选你的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你很勤奋，看上去有点傻，而且你有个大学文凭！老板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那我需要跟她较量吗？呵呵。”东明笑着说。 “你不和她较真，她也会来找你，因为你是她的眼中钉，这个狐狸，她一定会把你拔掉！” “那我怎样才能战胜她？”东明睁开眼睛问道。 “我就给你两个字，‘赞美&39;，学会它，你就能战胜很多东西了！” “赞美？”东明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于是问道，“你不也成了她的眼中钉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很快就会走了，我这个人，不太愿意别人知道我的行踪。不过临走前我奉劝你一句：一件事，只有你把它做成了，做好了，做精了，并且不把功劳据为己有，才会真的有人认同你，认可你，佩服你！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哦，那你准备去哪？” “王经理也走了，她让我跟她到六安学挖机，之后的事，再打算吧！你不要觉得可惜，人生如梦。没两个人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只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一样罢了。” “是啊，有道理。石宇，你啥时候走？” 石宇不回答了，东明才知道，他睡着了。 不久后，他走了。中间断断续续见了几次，最后一次见他是还他钱的时候。他接了钱，就走了，从此就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这件事在东明的心里埋下了阴影，东明总觉得是自己泄露了他的秘密他才会不理自己，永远消失了，他的心里一直愧疚着。直到每个黑夜，变成了黎明。 正文 第五章 故事人 本来这篇小说，我是想以时间顺序来写的。可情节的设置似乎并不允许我这样，我只好这样。夏天会给你怎样的感觉呢？在我的脑海里，夏天，就像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想让我一下讲完所有人的故事，那我只好一个一个讲完了。 石宇离开的这些日子，东明想明白了很多。朋友之间更多的是理解和包容，东明不愿意欠任何人东西或者人情，一旦有机会，他会立马还清。可是他做错了一件事情，或许就因为这件事，石宇便从此消失了。 小菲和晴晴刚刚来上班，其实小菲一直对刘芬都不满。觉得刘芬处处欺负东明，东明倒看得很开，觉得这没什么，多干点活，少点麻烦。小菲是早班，七点半便由晴晴陪着下班回去了，店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东明正擦着刚洗好的托盘，刘芬跑过来，趴在桌子上说，“东明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东明奇怪的问。 “你觉得我怎么样？”刘芬撩了下自己的头发。 “嗯，你工作很认真，挺不错的。怎么了？” “那沈贵呢？” “她呀，脾气大，火大着呢！”东明摇摇头说。 “那石宇呢？”刘芬的眼睛似乎放着寒光，认真的问道。 东明停下了，知道了她的用意，便打趣地说，“得了吧，你一女孩子跟男孩子比啥呀，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说完东明搬起擦好的托盘，便走了。 此时石宇发来了短信:刘芬要问你什么，你啥都不要说！知道么？ 东明大概知道什么事了，继续装着糊涂。 下班的时候，刘芬拦住了东明，问道，“我想知道那天喝酒，晚上他跟你说了什么？” 东明很郁闷的说，“这好像跟你没啥关系吧？” 针锋慢慢的露出尖角了，刘芬有些气不顺的说，“我就想知道他那天说了我什么，东明你跟我讲我不怪你。” “呵呵。”东明笑了笑说，“我们聊聊高中回忆这也跟你有关对吧？” “东明，你知道的，我讲的不是这个，我只想知道他对我的看法！” “刘芬，你听着。”东明似乎也气的失去了理智，气呼呼的说，“石宇很看好你，我本来也觉得你很不错！为你能当上经理感到骄傲，可是你最近的举动很让我失望……” 刘芬有些惧怕了，态度渐渐缓和了下来说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刘芬。”东明语重心长的说，“你当上经理了，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可我也希望你能把心中放开一点，小菲她刚来有很多地方还不懂，希望你不要为难她。她干不完的活你交给我，你有火也没问题，冲我发就行了，毕竟她在这儿待的时间不长，就短短几个月。况且，我也不会待太长时间……所以你不用担心！” 刘芬有些不好意思了，戴上帽子。便匆匆离开了…… …… 不跟她斗，斗什么？为了一个经理？没意思？……回去的路上，东明的心里一直在嘀咕着这样的字眼。石宇打了电话过来，“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东明便把事情告诉了他，他回应了一个“哦”字，便挂掉了。 …… 5月18号，石宇来到了东明所在的城市。东明也知道了他的用意，取了钱还给了他。 “你还我1000，还有500你帮我借给小璇吧。”石宇平静的说。 “前两天你就说让我借给她，不会真的吧，你真的要把钱借给她，那么不靠谱的人？” “嗯，你不知道，大家毕竟朋友一场，我就是要拷问人心，看看是不是有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这句话似乎又刺激到了东明，但东明从来不说。 “你来这里肯定有事情吧！” “嗯，这下变聪明了，你这小子！”石宇笑道，“两年前我哥的高中同学为了结婚跟我哥接了5万块钱，现在发达了，混成了一家公司的经理，却不承认这件事了！” “那你是来，讨债的？” “嗯！”石宇神情坚定地说。 “那你怎么讨？人家是经理了……不容易啊！” “东明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怕好人，也没有人会真正怕坏人，只有人会怕无赖……” “哦！——”东明拖着长长的音，似有所悟道，“怪不得你上次剃了光头，你是想变成无赖！”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不过这不容易啊，他既然不想还你！那就是存心的，你在怎么弄也没用……” “我就去闹，三天两头的闹，我就不信他不烦，烦了就会还给我了！……” “好吧。”东明只好叹了口气，“你保重吧！” 石宇离开了，据说是去讨债了。讨完债之后呢？据说是去了北京，不管怎样，他是消失了！没有一点点音讯…… 石宇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了。 …… 第二天的早上，东明早早来了店里，店里出现了一个新的面孔，一个女孩。东明冲她笑了笑，她便高兴地问道，“你就是东明吧？” “嗯，怎么了？” “你家是A县的吧，我俩是老乡！”她主动伸出了友好的手。 “你怎么知道？”东明不解地和她握了握手说。 “我猜的啊！呵呵。”她笑着说。 “我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能猜到？”东明问道。 “呃……”她迟疑了一下便岔开了话题说，“我叫朱静静，你喊我小静就可以了。” “嗯，好的。”东明说完边去换衣服去了。 朱静静原本貌似可爱的脸刷的一下，就变得阴沉了下来。 紧接着林丽来了，东明亲切地喊道，“师父！——” “哎——”林丽拉长了嗓音应道。 朱静静撅着嘴，远远的看着。 “爱徒啊，我发现你女朋友长得真不丑！师父都败给她了！”林丽依旧没心没肺地说笑着。 “没有，师父你长得也挺漂亮啊！” …… 虽然有时候林丽和东明打打闹闹的，小菲并不生气，她知道林丽是没有心计的女孩，而且知道他们只是闹着玩，所以并不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她的心开始有些不安了。 正文 第六章 风筝 喜欢和爱的区别在于，喜欢一个人，你会想尽一切办法占有Ta，而爱一个人，你会想着把自己交给Ta…… 【六】风筝 最无奈的事情是，有些事情你并不喜欢，可它就像恶魔一样步步紧逼，逼着你不得不向它进攻。 林丽要离开了，便约了东明去吃饭。小菲倒很是开明，觉得师徒俩道个别很正常便答应了。自己和晴晴在店里继续工作着，其实一大早上她的身体就不大舒服，头晕晕的。九点多的时候，刘芬便把大家召集起来开始打扫卫生了。 “小菲……”刘芬喊道，“你打扫A区，万杰B区，刘菊C区，红梅D区，然后静静去擦托盘……” 小菲始终没有给她好脸色看，拿着扫把便去了，她知道刘芬心计，A区是最大的，但她从来不讲，默默低头扫着地，晴晴中班下班回去了。也没人帮自己突然觉得很无助……拖完地之后，她便放下拖把，准备换衣服回去了。此时刘芬跑过来喊道，“A区谁打扫的？” “我打扫的。”小菲应道。 “你这打扫的什么？地能看吗？”刘芬责怪道。 东明刚好进到了店里来接小菲，刘芬背对着自己。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细细听着。 “明天早上不打扫了吗？”小菲无辜道。 “那今天晚上也要打扫好啊！”刘芬强硬地说。 “人家那边不也是这样吗？”小菲指着其它区域，反驳道。 “反正今天晚上你打扫好……” “我来打扫！”东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拿了拖把说对刘芬说，“我今天晚上把这个区域拖得干干净净的，明天早上我就不动手了，这没问题吧！” 刘芬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结结巴巴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菲你去换衣服吧！别人都下班了，你等我一下，我来拖。”东明对小菲说。 紧接着对刘芬说，“她生病了，有什么你冲我来，我不希望看着你欺负一个病人！” 刘芬笑笑，转身便进去办公室了。 此时朱静静已经换好了衣服，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到东明的表情，好奇地问，“怎么了？” 东明边拖着地，边问道，“据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她眨巴眨巴眼睛，半句话也没说，便跑去了办公室。 小菲换好了衣服，她夺过拖把扔在了一旁，拉着东明说，“走，我们下班！” “我把地拖完再走！”东明倔道。 “不拖了，走！” 东明看了看小菲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神，便屈服了。拉着她匆匆下了楼…… …… 下楼之后，小菲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哗哗流了出来。她一下甩开了东明的手，独自一人往前走着。 东明立马冲上前去，怕她有危险。立马拉着她说，“今晚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小菲声音颤抖着说，“你总是这样，今天该对不起的是她！” “我……”东明无奈的说，“我们很快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没必要这样吧。” 小菲并不理会他，一次一次甩开了他的胳膊！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东明痛苦的说，“你难道想让我像个土匪一样，冲上去就给她两巴掌吗？那不是我……” “难道你不能那样吗？”小菲边走边抹着眼泪说，“你就不能那样吗？每次都这样，还自己道歉认错，你哪儿错了，你错的时候，哪次改了？” “我……”东明也差点昏了头脑，但他有他的苦衷。 “东明，我受够了，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我在也不想面对那个死人脸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勇敢的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使我错了，你也要站在我这边，即使我要离开你，你也要强硬地挽留我！……” 东明的心被这一段话深深刺痛了，难过地说，“看来在你的眼里，我并不爱你！” 说完他也不顾红灯，一根筋地冲了过去！ “哎！——”小菲几乎哭喊了出来，“你不要命了？！” 小菲冲上来拉住了东明，狠狠咬住了她的胳膊。咬完之后她又很心疼地抚摸着说，“你都不爱惜自己，怎么爱惜我？” 东明的眼睛红红的，难过地说，“我真的很爱你，真的希望跟我在一起你能开开心心的！也许当初我这个选择就是错的，我应该听蔡经理的，情侣真的不适合在一个单位工作！” “好啦！是我不好，是我想跟你在一起的啊！” 东明搂住了她，为自己刚刚的话后悔了，他在心里偷偷骂着自己：混蛋！你怎么能这么不成熟？ ……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小菲很困倦，便趴在桌上睡着了。东明的工号牌，忘记带了，便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东明？……” 东明回过头，原来是朱静静。 “这么巧？你也回去啊？”她似乎很开心地说。 “嗯，你……也回宿舍？” “嗯，阿芬说让我住宿舍，我跟没定，去看看怎么样，呵呵，没想到碰上你了！好巧，呵呵。” “是啊，好巧。” “走吧，我请你吃饭。”她开心地说。 “请吃饭？”东明迟疑道，“我看算了吧，我不饿，工作餐吃得很饱。” “我跟你说，那家炒年糕特别好吃，今天赶上了，你必须的赏个脸！”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办法了，东明只好回应道，“好吧，不过我得先回去一趟，工号牌忘记带了！” “嗯，好的！”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可爱的笑容。 …… 朱静静带他来到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两份炒年糕。 “等等，老板！”东明喊住了老板说，“你给我换成炒面吧！年糕我吃不习惯……” “好的，你稍等一下……” 静静地表情有些讶异，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怎么，吃不惯年糕啊？” “额，北方人吃惯了面了。呵呵，希望你别介意……” “咱们都是老乡呢，呵呵，不过我在外面的时间也不长，吃着也还好。哎对了，你跟你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啊……” “我和我女朋友……” …… 话聊到一半的时候，朱静静突然转开了话题，“其实这次，我是替刘芬向你道歉的，她有时候是过火了，不过她这个人自尊心强，所以希望你不要让她知道我道歉了……” “哦！”东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刘芬从外面进来了，惊奇地喊道，“这么巧，你们俩在这？” 这些太巧了，让东明觉得奇怪，觉得里面似有蹊跷，却又不好说什么，炒面快吃完了，东明便说，“我吃饱了，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刘芬很是郁闷，朱静静倒很是兴奋，兴冲冲跑上去喊道，“东明！——” 东明转过头，问道，“什么事？” 朱静静踮着脚，便把嘴凑了上去想要亲吻东明，东明把她推开了，问道，“你干嘛？” 她的表情难过却又开心地说，“傻瓜，我喜欢你！” 正文 第七章 风筝【二】 说到缘分，我觉得它是一个悲感的词，“缘分”，就是有“缘”有“分”的意思，所以形容真爱，用一个“缘”字，就可以了…… 【七】风筝（续） 当听到“我喜欢你”这几个字的时候，东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他转过身，淡淡的说，“我要回店里了……”说完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地走了！ 朱静静现在那里站了半天，迟迟不肯离去。刘芬从店里走了出来问道，“你不会真的喜欢那小子了吧！……” …… 东明回到了店里，小菲还趴在桌子上睡着。刚刚的悸动还没有停，他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朱静静的那句话。他坐下来，摸了摸小菲的手，冰凉凉的，便放在自己手里握着，他的手很容易出汗，记得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们手挽着手，东明的手心很快就出汗了，小菲就笑着说，“第一次牵女孩的手吧！” 东明有些紧张地说，“哪儿有？第一次牵手是我姐姐……” “行了，我知道你紧张……”她淡淡的说，“不过这样也好，手心容易出汗的人，都是善良的！” 东明笑了。小菲此时醒了，无精打采的说，“你的手出汗了，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了？” 东明笑笑说，“没有，哪儿敢？……” 小菲有气无力地说，“量你也不敢！”说完便躺在了东明的好怀里，继续睡了…… …… 宿舍里还好，女生房间原本只住着三个人。小菲，晴晴和阿珊。阿珊后来不干了，去学了理发，就留下小菲和晴晴，这样也落得一个清净，不过静静也来了，晴晴没什么，只是没事就抱着手机给他们家阿慧打电话，小菲和静静之间没什么话可谈，而且两人间第一面，就有矛盾了，这个矛盾，还将不断升级，这是后话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就一门之隔，里面住着三个厨师，林子，小钟和李伟，东明和他们住在一起，这群厨师虽然每天对女生宿舍虎视眈眈的，但碍于东明在，到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每天都看着东明能在女生宿舍进进出出，眼睛红红的，觉得这不公平。于是第二天上班时，东明和小菲她们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今天我跟蔡经理商量好了，决定把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对调一下，男生宿舍里没有空调，厨师们也辛苦啊！”刘芬这样说道。 “不行！”小菲反驳道，“这样不就是让女生睡在外面的意思吗？那出了事情谁负责？” “我这不正在跟你们协商吗？”刘芬解释道。 “谁说要换的？”东明质问道。 “后厨！” “哪个后厨？” 蔡经理坐在一旁，瞪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东明气愤地说，“男生宿舍没空调，当初你们怎么安排的，装一个费多少钱吗？现在搞得连个门都装不起，要是女生宿舍的那道门再坏了，岂不是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静静也一言不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 “我们也只是有这个想法，东明你不要激动好不好？” “夏天很热这我知道，我们和阿姨们的宿舍是相通的，他们打开空调，过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也能感受到，再说了，我这个人吹不得空调，我有头疼病。”东明缓缓地把话说清楚了。 “换宿舍，这是厨师们的意思。”刘芬反驳道。 “我不管谁的意思，你这样就是在赶我们走。现在找不到服务员我知道你很着急吧。” 刘芬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但是一句话也没说。 …… 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小钟正躺在床上抽烟，他住在东明对面，客气的说，“今天怎么样？” “还好啊！”东明笑笑说。 “哎，我问你。” “什么？” “你还是处男吗？” 东明看着他坏坏的表情，不屑地说，“这还用问吗？” 小钟扔过来一包东西说，“试试这个吧！” 东明仔细看了看，才知道是避孕套。他立马扔了回去怒道，“以后不要跟我开这种低劣的玩笑！” 小钟被他吓到了，躺在床上，便什么也不说了。 “怎么了怎么了？”小菲跑过来问道。 “没什么事，小菲。”东明平静的说，“你早点回去睡吧！” “怎么了？我们家东明心情不好了，要不待会洗完澡，我们去逛逛？”小菲搂着东明的脖子，轻轻的说。 “不了宝贝，你还是早点睡觉去吧，太累了，你明天还要上早班。” “哦，好吧。”小菲拉着东明的手，头抵着他的头笑笑的说，“那你要乖乖的哦。” 静静趴在门后面偷偷看着，眼睛里流出了一丝恨意。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12点了，灯被打开了，李伟扶着醉醺醺的林子进来了。东明揉了揉眼睛，继续睡着。 李伟也喝多了，趴在床上就不动了。林子晃晃悠悠跑到东明的床铺上面，开始拉东明的被子，并语无伦次的说，“这有个女孩……女孩！” 东明忍无可忍了，从床上跳了下来，“啪”得一记耳光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他便与东明对抗起来，东明怕打伤了他，就拾起了拖鞋，照着他的屁股狠狠揍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阿林求饶道。 “跟我道歉！”东明训斥道。 “对不起对不起！……” “还不去洗澡睡觉？滚！”东明骂道。 林子服服帖帖的去了，李伟醒了过来问道，“刚才有动静，怎么了？” “没事，你睡觉吧。”东明回到床上淡定的说，“妈的，我本来不说脏话的。” …… 第二天起来上班的路上，小菲看上去脸色不太好，东明就关心的问道，“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还怎么样呢？那个朱静静就是故意的！” “怎么了？” “她故意把空调对着我吹，温度还打那么低！” “有这事？”东明迟疑地说。他知道小菲是不能直接吹空调的，可这个事，就有些麻烦了。 …… 晚上回来的时候，东明便把自己的床单挂在了小菲的床前，给她挡挡风。东明为了保护小菲，费尽了心思，可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第二天的早上，小菲发现夹的好好的床单竟莫名其妙的掉了。她的头晕晕的，软弱无力的趴在了床上。 正文 第八章 锦瑟流年 我给你的世界太多了凄美的画面，于是，你记录下我的伤感…… 【八】锦瑟流年 东明背起小菲，匆匆向楼下赶去。她的呼吸如此微弱，软绵绵地趴在自己的背上。跑出院子的时候，小菲吹了下东明的耳朵。东明停了下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转眼看看小菲，她和刚才判若两人，精神多了。 “怎么回事？”东明一头雾水地说。 “季东明啊季东明，平常没见你能背我跑那么快啊！”小菲看着他，认真的说。 “你忽悠我！”东明终于反应了过来说道，“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呵呵！——”小菲笑道，此时她打了一个哈欠。 “你看看，还是感冒了！”东明搂着她，关心的说。 “那个死刘芬，不给我们排休息，正好那个静静扯我的帘子，给了我一个机会！” “你呀，就是耍小聪明，我都被你吓坏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的小猪猪！”她满脸笑意地说，“看你今天表现不错，我特别奖励，你可以……” “干嘛？——”东明笑着说。 “亲我一下！” 东明凑了上去，被小菲用手捂住了，“你不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你吗？” 东明挪开了她的手坏笑着说，“我才不在乎！——” …… 刘芬正在办公室整理财务，突然接到了东明的电话，那头很焦急的说，“小菲得了重感冒，恐怕不能上班了！假条我晚上补给你！” “什么？怎么会这样？今天很忙哎！”刘芬毫不客气地说。 “你还好意思问，问问你那可爱的好姐妹吧，瞧瞧她都干了什么好事？！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小菲要有个什么闪失我绝饶不了她！” “东明你先别着急，要不我去看看她！”刘芬有点架不住了。 “看什么看？你以为她想见你啊？” “哦……” 东明挂了电话，两个人捧腹大笑起来。小菲笑得几乎流出了眼泪，躺在了东明的怀里。东明抹了抹她的眼泪说，“好了，就此打住！” 小菲憋着不笑了，她摸着东明的脸说，“亲爱的，我们去哪儿玩呀？” “今天天气不错，多云，适合拍照，我看不如，我们去翡翠湖吧。” “翡翠湖？”小菲疑惑的说，“太远了我不去，这大热天的。” “那，去杏花公园，特近就在后面！” “好吧，我的小猪猪，我还没有坐过摩天轮呢，今天你请客吗？” “当然，我请客！” …… 小菲穿了一件红色的吊带背心。搭着一件乳白色的七分休闲裤，她的头发卷卷的，总是呆着浪漫的气息。东明穿着一件绿白相间的格子衫，陪着一条银白色的休闲裤。浅浅的笑意里，藏了无数的幸福与温暖。 清风，洁云，杨柳岸，游人，小舟，浪花间。我不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这个美丽的夏天。 他们两个手拉着手，用相机记录着每个瞬间！在小路上，在河边，在高速滑下的的过山车前，孩子们只顾嬉闹忘记了父母，就连风也止不住招手留恋…… 她们坐在小船上，看着水中的倒影，如此亲近。可是水毕竟太浑了，摩天轮的倒影越来越近了。东明便拉起了小菲说，“我们靠岸吧，带你去坐摩天轮。” 他们靠了岸，东明付了钱，便找到了摩天轮的售票处问道，“多少钱？” “每人10块钱，转一圈。” “那给我两张票吧。” 老板给了他两张票，便把他们领上了摩天轮的小屋子。 摩天轮缓缓向上移动了。看着渐渐远离的地面，东明的心此起彼伏，这是一种悬空的感觉，不安全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无所有。甚至有时候他会觉得，爱她都是错误的。因为自己是个从农村跑出来的土娃娃，因为自己穷得连书都读不起而不得不辍学，因为自己放不下……他忧伤了，虽然他的嘴角还挂着笑容。 “东明你看你看，那不是广播电视台吗？”小菲拉着他指着高高的电视塔兴高采烈地说。 “嗯！”东明看着被绿色包围着的夏天，又觉得没那么悲伤了，他对着小菲认真地说，“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啦，猪！”小菲小小撒娇的说。 “来——”东明拉着她面对着偌大的市区，望着密集的世界，望着青涩的夏天。 东明轻轻的说，“菲菲，我问你两个问题，我希望你如实回答。” “嗯，你说吧。” “你喜欢夏天吗？” “喜欢！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那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因为你总是惹我生气！……” “嗯，我得到了很满意的答案！”东明苦笑着说。 “怎么了？”小菲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问道，“东明你没事吧？” “我没事！”东明打开了窗子，刚好摩天轮已经快到顶峰，他大喊道，“夏天，我喜欢你！” 小菲也跟着喊道，“夏天，我也喜欢你！” 东明放开了喉咙喊道，“小菲我真的好爱你！——” “我知道啦！——”小菲大声回应道。 小菲拉过着东明，面对着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她抛开了一切，踮脚亲吻着东明……她抵着他的头，真切地说，“东明，回来学校吧。我不能没有你！” 东明看着她认真的眼神，终于默默点了点头。 ……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小菲拉着东明说道，“宝贝猪猪，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2情要发生。” “没事的，还有我呢！”东明笑着说。 “东明啊，你老实告诉我，我从来不明白，你将来要干什么！你每次和我讲的都不一样……有时觉得你真不靠谱，可你却又不是。我早就想知道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将来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非要知道吗？”东明不情愿的说。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没有必要非得知道。” “嗯，今天我挺开心的！” “东明，我想说，无论你干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明白吗？我爱你！” 东明看着小菲，沉默良久。其实他很想说，他是去写作，这就意味着自己要抛弃许多东西。 石宇的话就像预言一样，一步一步将自己逼上绝路。但转身想时，这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正文 第九章 雨季 有首歌，叫《十七岁那年的雨季》。雨季，这个词，便给我留下了朦胧美感的印象，那年的雨季，似乎就是故事繁多的时节。我坚持着，因为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礼物，而且，你也会得到自己的幸福…… 【九】雨季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天空已经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东明撑着伞两人走着。 为了让刘芬不起疑心，小菲依旧装作病殃殃的样子，由东明搀扶着。到店里的时候，店里多了几个新的面孔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有个男孩胖胖的，个子不高，一看就知道是不太靠谱的那种，女孩很漂亮，而且看上去很善良，不难看出，她和那个胖子是情侣，另外一个男孩个子也不高，他看上去还比较憨厚老实，可能是高度近视的缘故，他总是会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可能是昨天比较忙吧，所以刘芬叫了帮手。 刘芬从仓库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们，忽然间目光变得冷漠起来…… …… 早会上，刘芬严肃的说，“今天下雨，刚好赶在了周一，店里不忙，大家把卫生好好做一下。另外我今天给大家介绍三位新同事。” 刘芬看了看那三个新的面孔，笑着说，“这是周子豪，大家欢迎！” 她讲的就是那个胖胖的男生。 “这位是李萍萍。”她拍着那个女生道。 “这位是陈浩。” 她最后说的，就是那个爱眯着眼的男生。 …… “大家可能都知道，我们店里一般不允许情侣在一起工作的。但既然已经有了，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东明，什么规矩？” “上班期间不得追逐打闹，不得与同事之间有过于亲昵的动作！”东明快速答道。 “嗯，非常好啊，我们店里之前出过这样的事，所以我再重申一遍，万杰和刘菊，当着客人的面接吻，当然他们已经走了。但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 “子豪萍萍！……”她喊道，“都知道了吧。” “嗯。”子豪并不服气地点点头。 “子豪就交给东明带了，东明，你要负责知道吗？” 他知道这孩子是个棘手的家伙，刘芬这个家伙太狠！但没办法，只得默默答应了。 …… 打扫卫生的时候，子豪指着小菲道，“你，去打扫那边！——” 东明听了这句话，就像着了火一样。他走到子豪的面前，气愤地说，“你刚刚说什么？” “我叫她去打扫卫生！——怎么了？想打架啊！”子豪不服气的说。 “你现在，立马向她道歉！”东明强硬地说。 “算了东明！”小菲拉着他劝说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子豪骂到。 东明二话没说，一记拳头挥了过去。子豪被打的流了鼻血，气不服地冲了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李萍萍过来拉劝道。 刘芬闻讯赶了过来，怒吼道，“别打了！——” 众人一起才把他们拉开。东明的头被他的胳膊肘了一下，小菲帮他揉着。 “你给我等着！”子豪不服气的说。 “子豪！——”刘芬吼道，“还不闲丢人吗？！怎么回事？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她看看子豪，子豪白眼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东明？”她看着东明，平心静气的说，“怎么回事？” “问问你那个好孩子吧！” 刘芬看着他们两个，平复了一下说，“你们两个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其他人继续打扫卫生。” …… “坐！”到办公室，刘芬招呼着说。 东明继续站着，子豪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说吧，怎么回事？” “东明你先说！”见子豪不回答，他就问东明道。 “你问他！”东明气愤道。 “你们都不说，我哪知道谁错了？”她气呼呼地说，“子豪，说！” “表姐！——”子豪不情愿的说。原来他们是表亲，东明心里这样嘀咕着。 “别耍小脾气，说！” “我不过就叫她去打扫卫生……” “叫谁？东明吗？” “小菲……”子豪漫不经心的说。 “你那是叫吗？是毫无尊重的命令！”东明火冒三丈地说。 “我……”子豪瞪着他说，“你还想打架啊？” “别吵了！”刘芬看似哭笑不得的说，“东明，就这事？” “嗯！” “呵呵，我说，你也太小心眼了，这是也计较。” “他是我女友，我不能看着她受欺负！” “好了，这也不是啥大事。你要是真的把他打坏了，还真就成大事了。你俩握个手，这事就算完了。” “握手？”东明冷笑道，“就握个手就能解决？可笑……” 东明说完就转身将要离开。 “站住！——”刘芬喝道，“子豪你先出去，我跟东明有话讲。” 子豪出去了，东明回过头来，不屑地说，“别忘了把你昨天晚上的假条补上，还有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个小菲到底有什么好的，会把你变成这样？” “她哪里都好……”东明淡淡的说。 刘芬认真的说，“东明，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不错，我很欣赏你，说句心里话，你别生气我觉得，小菲她配不上你……” “这话从你嘴里面讲出来，让我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东明轻蔑地说。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 “东明，你今天太冲动了！”下班的路上，小菲对东明说。 雨下得很大了。东明深沉地说，“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哪怕是语言上的伤害。” “可是万一你今天伤了怎么办？” “小菲，我真是搞不懂！”东明难受的说，“我以前很乖不惹事你说我不是男人，现在又怪我太冲动！” “我没有怪你！”小菲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动动脑子，以后做什么事都想想后果。” 东明的心仿佛被雨淋透了，淡淡说了一句，“反正我在你的心里永远是错的……”说完把伞递给了她，他便一个人向雨中跑去…… 正文 第十章 雨季【二】 岁月是无际的苦旅，风雨依附。 疯狂时，她为你呐喊， 喜悦时，她为你温柔， 可是谁又能陪伴她，直到结束。 ——《雨录》 【十】雨季（二） 其实东明理解小菲，她只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受伤。可是自尊心又一次打败了自己，他很后悔自己做出这样的举动，但又觉得很委屈……他一直向前跑着，知道跑到宿舍，他想把自己藏起来，只想留下一个人的世界…… 然而他不忍心，因为她会寻找，她会担心。两个人的爱恋就像弹簧一样，你想靠近，她抗拒，你想离开，她又挽回。 小菲回来了，她并没有像东明想的那样会过来跟自己道歉。两人沉默着，东明感冒了，躺在床上打着喷嚏。不一会儿，女生宿舍传来了争吵声。 东明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跑了进去。原来是小菲和静静吵了起来。 “你脑子有病吧，回来就摔遥控器。我跟你有仇啊！……”静静发怒道。 “谁让你天天弄个空调对我吹的，你怕热，可以对自己吹啊，这也就算了，半夜把我的窗帘扯掉，你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你凭什么说是我？自己掉的就说是我弄的……你也太会讲了吧。” …… “别吵了！——”东明怒吼道。 “东明，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跟她翻脸了！”朱静静不依不饶地说。 “闭嘴！——什么面子？我有这么好你们会这么对我吗？” 朱静静一下不说话了，小菲气愤地说，“不要以为有个刘芬给你撑腰我就会怕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菲！——”东明把她拉了出去说，“干嘛跟她一般见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哭声，开始变得而且哭声越来越响。 “哼，装可怜……”小菲不屑地说，“肯定要给她们家那个刘经理打电话了，骚货……” 东明听了这句话，不知怎的，脑海里顿时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 静静跑了出来，冲着小菲喊道，“你这个贱女人我跟你没完！” 小菲听到像爆炸了一样吼道，“你才贱女人，骚货，没人要的天天来缠我们家东明……” “别吵了！——”东明怒吼道，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门上，“砰”地一声，响彻整个房间，木门已经凹下去了一块！空气一下沉默了，厨师们一个个发愣着，不知道怎么回事？ 静静害怕的说，“你们欺负我！”接着回到了房间，继续哭着。 东明的手瑟瑟抖着，手背的小拇指腱已经鼓了起来，而且一股热热的东西从手指从小拇指上往下流着…… “你流血了！”小菲焦急的把他的手拉起来说，“哎呀，怎么鼓起来了？” 她拉着东明急忙跑到屋里，给他找创可贴。边找，边掉着眼泪。 “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小菲责怪地说。 刘芬进来了，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蔡经理也在后面，眼睛瞅着四周，一言不发。 小菲小心翼翼地给东明包扎着伤口。完全没有理她。静静哭着说，“我刚刚回来，她就给我使脸色，把遥控器忘床上一摔。她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小菲，是这样吗？”刘芬一本正经的说。 “我摔遥控器就摔你了？遥控器摔坏了我赔，你也不至于这样污蔑我吧？” 静静又开始哭了起来，刘芬严肃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用问吗？”静静哭诉道，“人家欺负我！” “你少假惺惺了！我们欺负你？！东明都这样了……”她拖着东明受伤的手说，“蔡经理你给评评理，东明没有打她，而是气愤一拳打在了门上，不信你去看看！” “哎哟！……”刘芬看着东明的手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你不就想吓唬我吗？”静静委屈地说，“我大老远从A县跑过来，无亲无故的我容易吗？” 蔡经理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容易吗？”小菲声音颤抖着说，“你以为我容易吗？我要不是为了陪着东明会窝在这样一个受气的地方吗？放着3000块钱的工资不拿，来这鸟地方？睡觉挂个帘子都要被人扯掉，男朋友伤成这样我连个屁都不能放，你以为我容易吗？” 小菲已经泣不成声。蔡经理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我会给你做主的！” “东明，怎么回事？你跟我讲清楚……现在都十二点了，讲清楚大家都可以睡觉了！” 东明一直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以为他还有心情讲吗”小菲回绝道。 “走吧走吧……”蔡经理和解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刘芬只好拉起了静静说，“走吧，去我那儿睡。” 蔡经理对东明说，“不行去医院看看，别耗着！” 东明平心静气地说，“谢谢，我知道了！……” 他们都走了，一切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东明回想着刚刚小菲的那些话，觉得自己很惭愧，无地自容，他隐忍着眼泪，将小菲抱在了怀里。 …… 第二天依旧下着雨，东明擦鞋洗好的托盘。老板缓缓走了过来。老板胖胖的，戴个眼镜。他经常会过来，偶尔吃点饭菜，来试试口味和质量。 他找到东明说，“东明，你过来……” 刘芬走过来看了看东明，眼神很无辜的样子。 “坐！……”老板招呼东明道。 “老板，什么事？”东明不解地说。 “也没什么事，听说你跟同事之间闹了一点小矛盾，我想了解一下。” “嗯，是有些矛盾，可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吵点小架。”东明知道肯定是有人告密了，这样回答道。 老板扶了扶眼镜道，“东明，你这样，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希望咱能心胸开阔一点，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家和气生财嘛！” 东明诚恳地回答说，“嗯！……”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有好几次客人都夸你服务态度好，我们店正需要你这样的员工。” “应该的。”东明默默地说。 “对了，你们刘经理怎么样？最近还好吧。”老板问道。 东明想起了石宇跟他说的那两个字，便回答道，“她最近很好，工作制度执行的很到位，服务态度也很好，人际关系处的也特别好？” “可是她经常不戴帽子啊……”老板回应到。 “这个，我觉得老板你得谅解。都是年轻人嘛，有点个性很正常……” “哦！我明白了……”老板点燃一根香烟，如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