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开学 星期一的教室里几乎集合了人生百态，有的星期天玩儿得太晚，又一大早地起床，此时正趴在课桌上补眠；有的星期天玩儿得太疯，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学生这个事实，等到课代表催着要交作业的时候，才唉唉叫着到处找人拿作业来吵，只有少数的学习成绩比较好的，神色淡定地预习着即将的只是。 “墨白首，作业拿来抄一下！”教室的中后方，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孩子拽着前排男生的衣领粗鲁地说道，看着前面那男生磨磨蹭蹭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男孩儿不耐烦地又催促道：“快点儿，要上课了！” 那个被称为“墨白首”的男孩子缩了缩脖子，努力地把自己的衣领从他的手中解救出来，然后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作业本：“你快点儿抄，一会儿课代表就要过来收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快点儿拿过来啦！”高个子男生不耐烦地一把把作业抢过来，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起来。 “快点儿，快点儿，交作业了。” 课代表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过来，墨白首看了一眼已经收了一半作业的课代表，再回头看看抄着自己作业的高个子男生，想了想还是怯怯地开口道：“朱永凯，你快点儿抄，课代表要过来收了。” “闭嘴！再吵揍你了啊！”朱永凯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忙活去了，不过这一次他笔下的速度更加快了不少。 “喂，你抄墨白首的作业还那么凶啊？”旁边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一把抢过墨白首的作业扔回给他：“别搭理他，交上去吧。” 墨白首看了看帮自己抢回作业的人，又看了看被抢走了作业却敢怒不敢言的朱永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作业又重新给回了他：“你快点儿抄吧。” 朱永凯也不跟他客气，拿过作业继续抄起来，这个举动看得刚才出手帮墨白首的男生气得直咬牙：“墨白首你傻啊？他这么对你，你还让他抄你的作业！” “没事啦，要是不交作业，老师会发飙的。”墨白首傻兮兮地笑了笑，然后拉着那个男生坐下来：“萧水寒你不要生气了，快坐下来准备上课吧。” 叫萧水寒的男生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拿起自己的课本不再理他了。 墨白首也不在乎，嘿嘿地笑了一下，然后又转过身看看朱永凯的进度，看到他已经抄到最后一页了，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直到来得及交作业，其实他并不在乎自己的作业被别人拿去抄袭的。 朱永凯很快地就完成了抄作业的“宏图大业”，欢呼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作业合起来，跟墨白首的放在一起扔给了正好收到他们这里的课代表，可是还没等课代表走远，他又追了上去，把自己的作业抽出来放在最下面，这才乐颠颠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一直就余光偷偷注意着他动作的墨白首同学，见到他把自己的作业交给了课代表，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拿出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认认真真地预习起来。 课代表收完所有的作业之后，就抱着厚厚的一摞作业本往老师的办公室去了，在她离开之后，教室里又开始变得乱哄哄的起来，顺利抄完作业的诸如朱永凯之流是皆大欢喜，而有些动作比较慢的则是一脸的如丧考妣，要知道这门作业的老师早在上第一堂课的时候就严重地警告过大家了，谁要是不好好地写作业后果自负，而这个所谓的后果，是每个人都不想尝试的。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作业的事情已经是成定局了，还有五分钟左右就要上课，远处似乎已经传来了老师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于是所有的同学都暂时放下了作业的事情，拿出课本准备上课。 上课铃很快就打响了，第一节是语文课，教他们语文的是一个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没有多久的年轻女老师，喜欢穿十厘米高的细跟高跟鞋和只到大腿的超短裙，一年四季都是一成不变的打扮，夏天和冬天的区别仅仅在于裙子下面是丝袜还是保暖裤而已。 语文老师姓张，人打扮得时尚，课也上得风趣，所以大部分的同学都很喜欢上她的课，墨白首也很喜欢，不过他喜欢不是因为年轻的女老师，而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喜欢文学，所以语文课也就变成了他最喜欢的课程，没有之一。 一节课四十分钟，不知不觉地就过去了，直到下课铃突兀地响起的时候，墨白首才终于从课文所营造的故事中回过神来，然后就听到张老师在叫他的名字：“墨白首，你放学之后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知道了。”墨白首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张老师找他要干什么，难道是上次说的作文比赛的事情有结果了？ “想什么呢？”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抬起头一看原来是萧水寒，没等他回答，萧水寒就一把把他拉起来往教室外面走去：“走，放水去！” 墨白首微微一笑，也不再想张老师找他究竟有什么事，任由他揽着自己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聊天，走到楼梯转角的地方，两个女孩子正好从楼下上来，她们也正好在聊天，于是两边的人都没注意，四个人就这样撞在了一起。 “哎呀！”被撞的女孩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嚷。 眼看着一个女孩子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是她的同伴及时地拉住她，只怕就因为踩空而滚下楼梯了，墨白首和萧水寒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快跟那个女孩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们没有看见！” “那你长眼睛干嘛呢？出气啊？”女孩子的同伴不依不饶，却被差点儿摔倒的女孩子拉了拉袖子：“算啦，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嘛，都已经跟你们道歉了，还想怎么样？”这边的萧水寒同学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过同样被墨白首给拉住了：“你少说两句，人家是女孩子。” 因为有两个和平主义者拦着，这场意外的事故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在墨白首又道了一次歉之后，两个女孩子便离开了，不过经过这么一耽误，去厕所的时间就没有了，在听到第二节的上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萧水寒暗咒了一声，也不顾墨白首在后面的叫喊，直接以一百米的速度冲向了厕所。 好不容易上完了上午的四节课，墨白首收拾好东西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到了语文组的办公室，发现里面只剩下张老师一个人，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走了进去：“张老师。” “墨白首啊，你先坐着等我一下。”张老师似乎还在忙，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墨白首答应了一声，不过他没有找地方坐下来，而是走到办公室的窗户前面，看着楼下放学回家的学生流，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说是熟悉，并不代表那是他认识的人，而是因为在两个多小时之前他刚刚见过，正是被他和萧水寒差点儿撞下楼梯的那个女生，不过她的那个同伴却不在身边。 “在看什么？”张老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被吓了一跳的墨白首赶快转过身：“没，没什么。” 张老师也没有多问，只是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自己找他来的目的：“我上次跟你说的参加作文比赛的事情，结果已经下来了，学校决定派你跟七班的一个同学一起参加。” 果然是这件事！墨白首点点头：“好，我一定会努力的，谢谢张老师！” “不用谢，你好好努力为咱班争光就行了。”张老师说着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面，从抽屉里拿了本书出来：“这本书是老师送给你的，你回去好好地看看，多参考参考别人的范文。” “谢谢老师！” 从办公室里出来，墨白首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楼下的萧水寒，他正在跟几个女生说着什么，那几个女生好像都是别的班的，不过按照萧水寒的人气，认识别的班的女生并没有什么稀奇，墨白首也早就习惯了。 “我朋友出来了，我们要回去了。”见到墨白首从办公室里出来，萧水寒跟几个女生道了别，然后跑到墨白首身边，一手揽住他的脖子：“张岚找你干嘛啦？” “你别老叫张老师的名字，不礼貌。”墨白首不赞同地说，还不舒服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不过还是没有让他把胳膊收回去：“就是上次说的作文比赛的事情，结果出来了。” “有你啊？”萧水寒问，其实他早已经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果不其然，墨白首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说道：“还有七班的一个人。” “那是好事啊，你好好准备，得了奖回来请我吃饭。”萧水寒点点头，然后揽着他快步朝学校外面走去：“走吧，赶快去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正文 初见 墨白首是个普通的高中学生，每天按时地上学放学，穿着学校统一发的深蓝色学生制服，跟走在校园里的其他男生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是全班同学公认的三好学生——学习好、个性好、脾气好。 其实严格地算起来，墨白首的性格算是有点儿内向的，因为他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似乎他自己的脚尖永远都比别人的来得更加有吸引力一般，而且声音通常都很小，每次都需要重复两遍以上别人才能勉强地听到。 不过他在班级里的人缘却是很好的，因为他学习成绩好而且很好说话，所以班里很多人学习上遇到了问题都会来请教他，他也会耐心地给向他求助的同学讲解，而像朱永凯这类从来不好好学习的要借他的作业来抄，他也是不会拒绝的，因为这件事萧水寒说了他很多次，不过他每次都只是笑笑，下次有人来借他的作业，他还是来者不拒，当然，就算想拒绝他也拒绝不了就是了。 尽管班级里需要让他帮忙的人很多，但他身边真正的朋友却很少，准确点儿来说是除了萧水寒之外几乎没有，萧水寒是一个与他完全不同的人，他阳光、开朗、帅气、有活力，即使在全学校都是很出名的人物，有的时候墨白首很羡慕他，不过羡慕归羡慕，他却一点儿也不想变成萧水寒那样的公众人物，因为他应付不来那么多，他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像现在这样，即使被萧水寒嫌弃说没激情，就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他自己也是乐在其中。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墨白首做完了作业之后，就把张老师送给他的那本作文参考书拿出来看，他平常就喜欢写东西，所以每次的作文都被老师拿来当范文在全班传着阅读，这次市里举行的作业比赛，张老师当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她也想好好地培养一下这个很有前途的学生，这次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教室里并不像上其他课那样安静，有交头接耳说话的声音，也有小声背书和讨论问题的声音，因为大家都顾虑着还在上课，所以声音并不是很大，班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那么多了。 “墨白首，这道方程式怎么解啊？”坐在墨白首前面的女生突然转过来，手里拿着一本参考书和一支笔问他。 这个女生叫张君，在班级里的学习成绩算是中上等，不是因为她不够努力，相反的，她大概是这个班上最努力学习的女生了，只不过成绩却是怎么都上不去，她问的那道题明明数学课上老师已经举例子讲过了，结果她还是不会。 墨白首把手中的书夹好书签放在一边，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书和笔，在演草纸上仔细地推算了一遍，抬起头问她：“看懂了吗？”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张君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看着他打算再跟自己讲解一遍，她抢先把他的演草纸拿过来：“你把这个给我，我自己先研究研究好了，总不能老依靠你啊！” 听见他这么说，墨白首不也不坚持，微笑着对她说：“那你先自己看看吧，实在看不懂的话再来问我好了。” “嗯嗯！”张君点点头就转过去了，如果墨白首仔细地注意一下，就会发现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不过他在张君转过身之后，很快就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了，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张君转过身之后，就拿着刚才从他那里拿来的演草纸仔细地看起来，其实墨白首把每一个步骤都写得十分清楚，就像他做每一件事那样认真仔细，哪怕只是解这么一道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的数学题，所以她喜欢向他请教问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就好像再怎么难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一样。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认真地做起后面的数学题来，她的脑子比较笨，无论怎么努力，数学成绩都只挂在及格线附近，因此在做完老师留的作业之后，她还主动让爸爸妈妈给她买了参考书，希望她的数学成绩能够提高一点儿，她是不指望能够像墨白首那样名列前茅，不过至少也得摆脱及格线才行啊！ 墨白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家当成是追赶的榜样，张老师送他的参考书对他来说很有帮助，里面讲了许多写作文的技巧，他虽然才看了一小半，不过还是受益匪浅的。 下课铃很快就响了起来，这节课过后就是课外活动的时间了，在教室里被关了一整天的同学们像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几乎是在下课铃声响起的一刹那就欢呼着飞奔出教室了，不到一会儿，教室里就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了。 墨白首没有动弹，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接着看书，他前面的张君也还在头也不抬地做着自己的数学题，现在还留在教室里的几乎都是爱学习的学生，只除了…… “书呆子，走，打球去！”正认真看书的墨白首同学被人重重地拍了下肩膀，不用抬头看他也知道是谁，于是无奈地收起书本：“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打球的。” “不会打球你就待在旁边看呗，看着看着就会了。”萧水寒不管他说什么，拉起他就往教室外面走去：“整天关在教室里看书，你也不怕变成傻子！” 对于他的吐槽，墨白首只是笑笑并不多做解释，虽然他不喜欢打球，不过他还是很羡慕萧水寒在球场上恣意地挥洒着汗水的样子，那是一种跟他的人生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尽管他从来不参与其中，但是并不影响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欣赏。 把人直接拽到了篮球场旁边的看台上，萧水寒把身上的制服上衣脱下来扔在他怀里，说了声“帮我拿着衣服”，然后就跑到操场中央挥洒汗水和青春去了。 墨白首抱着他的衣服坐在看台上，操场中到处都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男少女，加上作为背景色的夕阳，那幅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心眨眼睛，而这个场景也是他最喜欢用在作文或者小说里面的。 “你怎么不去打球啊？”就在他看着场内正处于胶着状态的比赛局势时，身边突然有声音响起，他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于是他有点儿不确定那句话是不是在问自己了。 寒宣伶是在杨柳的陪同下来操场散步的，不过刚才在来操场的路上，杨柳被一个认识的学姐叫住说话，她就一个人先过来，远远地看见看台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想都没想就过来打招呼了，却没有想到那个人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了，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你不记得我啦？”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寒宣伶也没有觉得尴尬，而是在墨白首身边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来：“那天在楼梯上你和你的朋友撞到了我，差点儿把我撞掉下去，你还记得吗？”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墨白首总算想起来为什么自己看着她的脸觉得那么眼熟了：“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呢！”寒宣伶微微一笑，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了下边的球场中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打球啊？” “啊，我不会打球。”见她不再盯着自己看，墨白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啊，尤其是女孩子。 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寒宣伶接下来都没有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天儿，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墨白首偶尔插一句嘴，直到杨柳跟学姐说完话过来叫她，她才跟墨白首告别，两个人朝着操场的另外一端走去。 “哎，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啊？”走出很远之后，杨柳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坐在远处的墨白首，奇怪地问寒宣伶：“那不是上次撞到我们的那个人吗？他那个朋友还特别不讲道理。” 寒宣伶微微一笑：“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着呢？” “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撞了人还那么横的人呢！”杨柳不屑地撇撇嘴巴，发现自己最开始的问题被忽略了，急忙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聊天呢！” “就是偶然碰到了呗，我也不知道你多久才能过来，看见他一个人坐在那儿，就随便聊聊天呗！”寒宣伶不以为意地回答说。 杨柳没有再说话，她记得自己认识的寒宣伶不像是会随便找人聊天的人啊，还是一个只见过一次面就害得她差点儿滚下楼梯的“仇人”，怎么在她看来怎么看怎么诡异的一件事情，从寒宣伶嘴里说出来似乎就变成理所当然的了呢？ 正文 又一次遇见 在寒宣伶被叫走了好一会儿之后，墨白首才发现自己跟人家聊了半天，却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不过寒宣伶同样没有问及他的名字，应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跟他闲聊而已，于是他也就没有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萧水寒打完球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他直接从球场上翻栏杆跳上来，拿起自己的制服上衣在头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然后招呼墨白首说：“走，吃饭去！” 墨白首站起身跟着他走出了学校操场，因为萧水寒觉得学校食堂的饭实在太难吃，所以他们的晚饭基本上都是在学校外面的小饭馆里解决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两个人点了两盘菜，萧水寒打球消耗了不少体力，连话也顾不上说了，只顾着往自己的嘴巴里扒饭，墨白首吃饭的时候本来就不喜欢边吃边说话，于是难得一顿晚饭吃得像今天这样安静。 晚上的晚自习同学们是可以自由选择上还是不上的，所以等他们吃完饭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并没有很多人，而且大部分都在看书或者做着习题，教室里一片安静，墨白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拿起刚刚看了一小半的作文参考书继续看了起来，张老师说比赛就在一个月之后，那他也就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得抓紧分分秒秒才行。 萧水寒没有在教室里待多久，貌似是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准备离开了，临走之前他特意绕到墨白首的位置上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走，墨白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他还想留下来再多看一会儿书。 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萧水寒也不勉强，他好像真的有急事一样，点点头就赶快离开了，墨白首收回自己的心思，在教室里看书看到了将近九点钟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在回宿舍的路上，墨白首再一次地遇见了白天在操场上偶遇的姑娘——寒宣伶，这一次她是和她的同伴杨柳一起的，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的时候，寒宣伶她们已经看到了他，这次先开口的是杨柳：“这么巧啊，又遇见你了。” 墨白首还记得第一次撞到她们时，杨柳不依不饶的样子，因此有点儿不太敢回答她的话，还是寒宣伶及时地出声解了他的尴尬：“刚下晚自习啊？” “嗯，是啊。”墨白首点点头，习惯性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对于他的这个习惯，寒宣伶没有在意，但是一向快言快语的杨柳却看不下去了：“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看着人家，只盯着自己的脚尖瞧啊？也太没有礼貌了吧？” “杨柳！”寒宣伶没来得及拦住她的口无遮拦，只能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满脸歉意地对墨白首说道：“不好意思啊，杨柳就是这个样子，她没有恶意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墨白首连忙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好了，我们要回宿舍了，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不早了呢！”见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寒宣伶赶快出声化解，然后也不等墨白首回答，就拉着杨柳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了。 直到走出了很远之后，杨柳才不理解地问她：“寒宣伶你很奇怪哎，干嘛处处维护那个小子啊？” “我哪有？”寒宣伶睁大了眼睛喊冤：“我明明是在维护你好不好？倒是你，人家哪里招你惹你了？干嘛说那种话让人家尴尬嘛！” “本来就是嘛，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这是礼貌！”杨柳撇撇嘴说。 “你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用那种教训的口气跟人家说话，这样就叫有礼貌了啊？”寒宣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那是人家心地善良才不跟你计较，要是换成别人早跟你急了知不知道？” 杨柳也有点儿理屈，扁扁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啦好啦，别再说这个了，我们赶快上楼去吧。” 第二天是星期六，除了高三那些即将要高考的学长和学姐们没有休息之外，其他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双休日，大多数同学们都选择了一觉睡到自然醒，不过墨白首还是早早地就起床了，洗漱完毕之后，他拿着英语课本跑到宿舍楼下的小花坛边上读了一会儿英语，然后回宿舍换衣服、去吃早饭。 吃完早饭之后，他就去了学校的图书馆，每当有空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帮忙，图书馆的老师很喜欢这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因此也就没有拦着他，忙的时候还会让他帮着自己办理同学们借书还书的业务。 到了图书馆之后，他先跟图书馆的老师打了个招呼，确定没有自己要帮忙的工作，他就直接跑到里面找书看去了，这也是他一有空就往图书馆跑的原因，除了这里很安静适合看书之外，也是因为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书可以供他阅读，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一个他不会对外人讲的原因。 这个被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就是，他平常在课余会写一些东西，这些里面就包括了小说，写完本的小说他会拿到打印店里打印出来，然后偷偷地放在图书馆的借书区，要是有人借来看的话，他心里就会很开心，不过不管怎么开心他都不会告诉别人这是他写的就是了。 在文学区里找了本散文集，他就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地毯上看了起来，张老师送给他的那本参考书他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现在他需要的是收集足够的素材供自己写作文的时候使用，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借鉴别人的文章来做参考。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透过玻璃窗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觉看了一个多小时，墨白首放下手中的书，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由于长期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他的肩膀和腰部已经开始酸疼了。 站起身把书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决定出去走走，刚走到借阅厅的门口，就听见图书馆的老师正在打电话：“可是我现在在值班走不开啊！” 电话那头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图书馆的老师看起来有点儿为难，不过这为难的神色在看到墨白首她走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消失不见了：“好了，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图书馆的老师朝墨白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墨白首啊，你能不能帮老师一个忙啊？” “什么忙？”墨白首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图书馆的老师把刚才电话里的人说的事情跟他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老师有个朋友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里，他在这儿没有亲人，所以老师要过去看一下，你能不能帮老师值一会儿班呀，老师保证看过他确定他没事之后就会回来，很快的。” 听到有人出了车祸，墨白首赶快点点头：“老师你快去吧，我在这儿帮你值班好了，反正今天是星期六，我也没什么事，你晚点儿回来也没事的。” “哎呀，墨白首你真是老师的救星啊！”图书馆的老师感动得捧起他的脸使劲儿地揉了两把，在他出声抗议之前，抓起自己的包包朝图书馆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又回过头嘱咐了一句：“老师很快就回来哦！” 墨白首还没来得及回答，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了，他想老师的那个朋友肯定伤得特别严重，要不然老师怎么能这么着急呢？ 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很久，因为很快就有人来还书了，他熟练地给那人办好手续，那人看见电脑后面本来该是女老师的位置变成了一个男学生，还好奇地问了一句，在墨白首跟他解释图书馆的老师因为有急事暂时离开之后，那人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就离开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借还书的同学并不是很多，在没有人来的时候，墨白首就坐在电脑前面写小说，写累了就进去找本书出来看，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很快就到了中午，而那位说很快就回来的图书馆老师还不见人影。 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这件事的，还是墨白首的肚子，直到五脏庙开始叫着抗议，墨白首这才意识到已经离午饭时间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了，不过老师还没有回来，他也不能擅自离开去吃饭，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他只好拿出手机给萧水寒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萧水寒才接起来：“喂。” “萧水寒啊，你在干嘛？”听着电话那头儿好像很吵的样子，墨白首担心自己是不是打扰他了，正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里的吵杂声突然消失了，萧水寒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跟几个朋友在外面，你要不要一起来？” 墨白首摇了摇头，想起来他看不见又赶快开口说：“我在图书馆呢！” “你又去图书馆了？那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墨白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空空的肚子：“那个，你能不能给我送点儿吃的过来啊？图书馆的老师有事离开了，我在这儿帮她看着走不开。” 电话那头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响起萧水寒无奈的声音：“你说你怎么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呢？等着，我马上过来！” 正文 图书馆争吵 萧水寒很快就出现了，带着打包好的饭菜，他来的时候正好有几个人来借书，墨白首正坐在电脑前面忙活着，连头都没抬只说让他在旁边等一会儿，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墨白首终于办好了所有人的借书手续，然后从电脑前面离开，拿起桌子上的饭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真的是饿坏了！ 看着他活像饿了几百天没吃过东西的样子，萧水寒无奈地摇摇头，走到旁边的借阅室里找了本书，然后坐在旁边翻看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又有人来还书了，墨白首赶快放下筷子，小跑到电脑前面给那人办手续，把书条扫描进电脑之后，墨白首按照惯例检查一下借出去的图书是否被损坏，结果没翻几页就看到了里面有被撕掉的痕迹。 “这位同学。”墨白首举起手中的书示意那位来还书的男生：“你还的这本书里有书页被撕掉了，按照规定是要罚款和赔付的。” 那个男生探过身看了一眼，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不是我弄的。” 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不承认，墨白首一瞬间有点儿不知所措，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虽然你之前借书的时候我并不在场，但是我相信图书馆的老师一定是仔细地检查过每一本书之后才会借出去，现在你还回来的时候书里面被撕走了几页，你说不是你弄的，那我就想不出来会是谁弄的了。” “你什么意思？”听他说完，那男生不满地眯了眯眼睛，一脸凶相地瞪着他说：“我都说了不是我弄的，你还这么冤枉我到底是安的什么心啊？该不会是趁着图书馆的老师不在这里，想要讹我钱吧？” “喂，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没等墨白首开口，坐在一旁看书的萧水寒先看不过去了，走过来要跟他理论：“这本书是你借的，你说不是你撕的谁信啊？” 见这个唯唯诺诺的男生居然还有帮手，那男生原本还想继续找事的念头被打消了，狠狠地扔下一句“我说不是就不是”，然后从墨白首手里硬抢过自己的借书证扬长而去了。 “哎，你给我站住！”萧水寒说着就想要追上去，却被墨白首拦住了：“算了，他既然不承认，你追上去也没有用的。” “那就这么算了？” 墨白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再仔细地看看被撕下的书页有没有被夹到别的地方，如果有就补一下，实在没有的话，那就我来赔好了。” “你傻啊？又不是你撕的，干嘛要你来赔？”萧水寒不理解地看着他，要做好人也得有个底线吧，为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背黑锅，那不是傻子吗？ “没事的，反正也要不了多少钱。”墨白首不在意地笑笑，坐下来又把刚才的那本书仔细地翻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被撕下来的书页，颓然地把书放在一边，他又捧起已经变凉的饭菜吃了起来。 萧水寒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地摇了摇头：“算了，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晚上要不要给你送饭？” “不用了，老师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墨白首摇摇头，就算图书馆的老师赶不回来，下午也是要下班的，他可以自己出去吃饭。 “那行，我先走了啊！”萧水寒说完就离开了。 墨白首吃完剩下的冷菜冷饭，把一次性的餐盒丢到垃圾桶里之后，就又坐在电脑前面准备继续工作了，那本被撕坏的书被单独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墨白首心里盘算着等一下图书馆的老师回来了该怎么跟她交代才好。 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图书馆的老师才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听见墨白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在最后听见他说要自己赔的时候，她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今天已经麻烦了你一天时间了，怎么能再让你赔呢？老师自己会想办法的，你不用管这些事情了！” “可是……”墨白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图书馆的老师打断了：“好了，你快回去吧，这本来就是老师的职责，老师会想办法的啊，乖，快走吧。” 墨白首被她半推半赶地走出了图书馆，心里也轻松不少，毕竟老师没有怪他，还说不用他赔钱，这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很开心，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就“咕咕”地开始叫了，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离吃晚饭的时间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他就回宿舍拿了饭盒到食堂去打饭了。 墨白首所在的高中是半寄宿制的，只有离家比较远的，或者是别的城市的学生才会住校，所以每到了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时候，食堂里的人都不是很多，墨白首很快就打到了自己想吃的饭菜，然后在空荡荡的饭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其实墨白首对食堂的饭菜并没有特别的厌恶感，只是平时吃饭的时候，萧水寒总是抱怨太难吃，他也就无所谓地跟着萧水寒一起去学校外面吃饭，不过现在萧水寒不在，他一个人也懒得出去，吃食堂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吃完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才下午六点过一点儿，宿舍里的室友们还没有回来，一个人都没有的宿舍里静悄悄的，墨白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作业写完，写完之后没有什么别的事可以做，他就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继续写下午没写完的小说。 宿舍里的其他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睡在墨白首下铺的姜旭东看到上铺的人正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就悄悄地站在床梯上探过头打量，却没想到墨白首那小子还挺机灵，他这边脑袋刚伸过去，那边墨白首就发现了，赶快用手遮住电脑屏幕：“你想干嘛？” “没干嘛，就想看看你干什么呢这么入神？”见行踪被人发现了，姜旭东索性光明正大地往他床上一坐，还试图把他遮住电脑屏幕的手拨拉开：“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在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 “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墨白首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一副无辜又好气的样子，姜旭东本来想说的话突然又说不出口了：“算了，就当我没说好了。”他说完就沿着床梯爬到下铺去了，只留下墨白首仍旧不知所以然的一个人坐在床上。 其实坚持不让姜旭东看自己的电脑，是因为墨白首不想让宿舍里的人知道他在写小说的事情，至于姜旭东说的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纠结了一会儿没有纠结出结果之后就很明智地放弃了，管它是什么呢！ 接下来的时间，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安静的宿舍里也变得热闹起来，墨白首被吵得没有了灵感，索性把已经写好的文档保存，然后关掉了电脑，躺在床上听着宿舍里其他的人闲聊。 宿舍里都是些正处于青春期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平常除了读书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消遣活动，于是每天回到宿舍天南海北的闲聊就成了固定的节目之一，不过墨白首从来不参与他们的讨论话题，每次都只是默默地听着，只有在点名问到的时候，才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其他时间他都是一个忠实的听众。 今天宿舍里闲聊的主题是女生，其实这个话题已经被讨论过很多次了，今天又被重新提起来是因为宿舍里几个兄弟出去逛街的时候，偶然遇见了班里同样在逛街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个人的神情看起来十分亲密，所以那几个兄弟回来之后就把这件事当做玩笑话跟大家说了一下，于是就引发了大家猜测着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的浪潮。 虽然学校里明文规定是禁止谈恋爱的，不过正在叛逆期的孩子们谁会把这些老古板的规定放在眼里呢，所以大家的讨论结果是他们一定是在谈恋爱，慢慢地大家的话题又从谈恋爱的一对人身上，转移到了班里的哪个女生长得最漂亮，以及学校里哪个班的美女多上面。 “哎，墨白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墨白首正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下铺突然传来了姜旭东的问话声，他愣了一愣，直到姜旭东再次问了一遍，他才确定是真的在问自己：“呃……”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小了，又大概是因为看他很久都没有回答，话题很快又被人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墨白首也不生气，因为就算是话题不被转移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他倒是认真地想了想这个问题，可惜直到睡着的时候，他也没有想出个确切的答案出来。 正文 又是一星期的第一天 很快又到了星期一，教室里照旧是一片兵荒马乱的，到处都能听见“哎呀，我又忘记写作业了”、“那个谁谁，你作业做完了没有，借给我抄一下”、“我就剩最后这一页了，抄完了就给你”的声音。 朱永凯刚走进教室里欧，屁股还没有挨着椅子，手就伸到了跟他隔了两个座位的墨白首面前：“墨白首，作业拿来让我抄一下。” “作业没在我这儿，被林伟拿走了。”墨白首看了他一眼回答。 听见他的话，朱永凯骂了一句三字经，然后就跑到林伟的座位上，看他抄得也差不多了，就准备把墨白首的作业拿走，结果却被林伟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干嘛干嘛？我还没抄完呢，排队去！” “排你妹的队啊，这都快上课了，老子还一点儿都没写呢！”朱永凯不管那么多，手下用劲儿往外拽，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结果只听见“刺啦”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这一声本来不是很响，但墨白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作业动向，于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的作业本被“分尸”的全过程，朱永凯和林伟一个人手里握着一半，两双茫然无措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 墨白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在他的意识还没有恢复之前，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两人身边把自己的作业本抢过来，然后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被扯成两半的作业本发呆。 “呀，怎么成这样了？”前排的张君也听见了后面的动静，看见墨白首面前被“分尸”的作业本，赶快转过去跟前排的女生借来了透明胶带，然后塞进墨白首的手中：“给，还有点儿时间，赶快粘一下吧。” “谢谢！”墨白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接过胶带认真地把自己的作业本粘好，刚粘完就看见了课代表朝他伸出的手，他赶快把自己“惨不忍睹”的作业本交上去，心里想着幸好还能赶得及。 朱永凯的作业是抄不成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课代表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没交作业的表格上，然后耸了耸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等到课代表走了之后，他伸出手戳了戳墨白首的肩膀，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他说：“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 “没事。”墨白首摇了摇头，他虽然有点儿心疼自己的作业本，但其实并没有责怪朱永凯或是林伟，现在突然听到朱永凯跟自己道歉，他有点儿意外：“反正都已经粘好了，倒是你，没交作业老师肯定要骂你了！” “骂就让她被骂呗！”朱永凯却丝毫不以为意。 见他这么说，墨白首也不再多说什么，拿出第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开始预习起来，却听见张君在他前面不满地抱怨说：“他都把你的作业本弄坏了，你还管他那么多做什么？” 因为经常讨论学习上面的问题，所以张君大概是墨白首在班里唯一能说上几句话的女生了，听见她为自己抱不平，墨白首微微地笑了一下：“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不是已经粘好了吗？” “就你好说话！”人家“受害者”都不放在心上了，张君只能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坐正了身子准备上课。 墨白首不以为意地笑笑，低下头继续预习功课，很快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萧水寒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却发现萧水寒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会是除了什么事了吧？ 萧水寒虽然是走读生，但他平常星期六跟星期天的时候也会来学校找他，或者是去球场上跟其他的同学一起打球，可是上个星期除了他打电话让萧水寒给自己送了顿午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是在忙还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第一节课依旧是语文课，张老师的高跟鞋声伴随着上课铃声一起响了起来，墨白首只好先放下心中的担忧，认真地听起课来。 萧水寒是第一节快下课的时候才来的，不过他没敢进教室，在外面待到了下课铃声响，张老师夹着课本离开之后，他才顺着墙根溜进了教室里。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这么晚才来？”他的屁股刚刚挨着凳子，墨白首就凑过来问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萧水寒用手拨拉了一下头发：“一言难尽，回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听见他这么说，墨白首也就不再多问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上第二节课，一个上午四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墨白首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肩膀上就多了一条胳膊：“走，吃饭去！” 两个人结伴出了学校，在他们平时常去的小饭店里坐下，点完菜之后，墨白首就等着萧水寒给自己解释，萧水寒喝了口水清清嗓子，然后才开口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以前初中的几个同学聚会，喝多了点儿酒，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一夜，结果今天早上也没有爬起来。” “就这样？”墨白首似乎有点儿不太相信他说的话：“那你还说什么一言难尽，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可不是一言难尽吗？”萧水寒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初中同学要突然聚会吗？因为有人结婚了，大家都去参加婚礼，结果就把好端端的一个婚礼变成了同学聚会。” “结婚？”听见这两个字，墨白首也有点儿懵了，既然跟萧水寒是同学，那么年纪应该就跟他们差不多吧，这么早就结婚，到法定年纪了吗？ 萧水寒看着他的反应，脸上的表情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看吧看吧，我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你那同学是哪儿的啊？”墨白首有点儿好奇地问。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是外地来上学的吧。”萧水寒想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别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吃饭吧，昨天一天我都没怎么吃东西，一直都睡得迷迷糊糊的。” 墨白首点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两个人吃完了午饭回到学校之后，萧水寒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继续补眠去了，看来喝多了的后遗症还真是大，都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还没过来。 睡了一个下午，直到课外活动的时候，萧水寒才总算睡饱睡足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拉着坐在座位上看书的墨白首往外走：“走，打球去！” “你睡够啦？”墨白首任由他把胳膊揽在自己脖子上，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上课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有精神呢？” “教地理那老头儿的课上得跟催眠曲一样，就算我本来很有精神，也会被他催得打瞌睡的。”萧水寒理直气壮地给自己找借口。 墨白首也不戳穿他，不过他也没有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就是了，两个人走到操场上，一个径直走到看台上坐下，另一个脱了制服上衣就加入了运动的大军之中，墨白首把萧水寒的制服外套挂在旁边的座椅靠背上，然后拿出自己带出来的书，摊在膝盖上看了起来。 夕阳金色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他身上，深蓝色的制服被染成了跟天空一样的蓝，稍长的刘海儿柔顺地垂在眼前，遮住了一半的眼睛，但它的主人却似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膝头的书本上。 这就是寒宣伶再一次看见墨白首时看到的情景，她觉得自己跟这个男孩儿似乎很有缘分，明明两个人的班级离得很远，却时不时会在校园里遇见他，光是在操场上这都已经是第二次了呢！ “嗨，又看见你了。”听到旁边有人说话，墨白首才从书本上抬起头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被夕阳勾勒出的模糊身影，眯了眯眼睛才认出是跟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那个女生。 “嗨！” “你每天都来这里看书吗？”寒宣伶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坐下来，探过头看了看他手中的书：“看的什么书啊？” 墨白首把手中的书翻过来好让她看清楚封面，然后才回答她的问题：“我基本上每天课外活动的时候都会过来，就是我不想来，也会被人硬拽过来的。” “哦？谁那么不讲道理啊？”寒宣伶好奇地问：“你女朋友吗？” “不是。”听到她的问题，墨白首连忙摇了摇头：“是一个朋友，他每天都会来打球，我不会打球，只好坐在旁边看着。” “哦。”寒宣伶了然地点点头：“对了，遇见过那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寒宣伶，你呢？” “墨白首。” “你的名字好特别，是哪两个字啊？”寒宣伶对他的名字似乎很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追问着：“该不会是‘愿得一心人，墨白首不相离’的那个墨白首吧？” 她只是随便问的，却没想到墨白首认真地点了点头，还一脸奇怪地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原来真的是啊！”寒宣伶笑着感慨说：“真是个好名字！” 墨白首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正文 一起吃饭 那天两个人聊了很多，以为平常喜欢看书的关系，所以无论寒宣伶说起什么，墨白首都能接上话，只不过他向来话都不多，只是偶尔才说上一两句，却也已经足够让人印象深刻了。 两个人聊得都忘记了时间，直到萧水寒打完球，浑身是汗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才总算结束了话题，寒宣伶朝墨白首和萧水寒挥挥手：“聊得太开心都忘记时间了，那我先走了哦！” “哎，都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你不打算请人家女孩子吃饭啊？”萧水寒一把揽住墨白首的脖子，不怀好意地说。 听见他的话，墨白首窘得脸都红了，倒是寒宣伶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不了，我已经约好了人，下次再一起吃饭吧。”说完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操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萧水寒胡乱地把自己的制服上衣套在身上，拉着墨白首朝操场外面走去，一路上还忍不住好奇地问：“我说你小子从哪儿认识这么一个美女啊？” “你不记得啦？”墨白首看了他一眼：“就是那次你拉着我去厕所，结果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却撞到了两个女生，她就是那个差点儿被我们撞下楼梯的女生啊！” 听他这么一说，萧水寒似乎也想起来有过这么一回事，只不过他早就不记得那两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了：“是吗？没什么印象了。”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被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墨白首要去教室里上晚自习，萧水寒却说自己要回一趟家，就不上仔细了，于是在校门外面两个人就分开了。 告别了萧水寒之后，墨白首一个人往教室的方向走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几个人拦住了，见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墨白首就想绕开他们过去，可是无论他怎么绕，那几个人总是拦在他前头挡住他的去路。 “你们……”墨白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怯怯地看着拦在身前的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生：“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带头的那个男生笑了一下：“你小子不记得我了？” 听到他这么说，墨白首真的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这个男生看起来确实有点儿眼熟，可是他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 “看来你小子是真的不记得了啊！”那男生看他一脸茫然的表情，也就不打算靠他自己想起来了：“那哥们儿就帮你想想！” 说完就给了他一脚，后面的几个男生也在他出手之后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往墨白首身上招呼了过来，墨白首双拳难敌四手，加上他原本也没有什么跟人打架的经验，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被动挨打。 “喂，你们干嘛？”就在墨白首以为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拳脚突然消失了，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墨白首你怎么样？没事吧？” 墨白首抬起头，看清楚是班里的同学朱永凯，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晃了晃脑袋回答说：“没……没事。” “你怎么招惹那些人了？”见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大碍，朱永凯也就放心下来，忍不住好奇地追问事情的起因：“该不会是感情问题吧？”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墨白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听见他问也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得到什么值得八卦的信息，朱永凯也就懒得再问下去了，伸出手把人一拉：“没事就快走吧，要打铃了。” 墨白首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才会让人家在半路上拦着揍，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头绪，该不会是那些人错把认成是别的人，自己无辜地当了回替死鬼吧？ 可是听那带头之人说的话，分明就是他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人家，只不过他自己却不记得了，怎么想都没有头绪，他干脆就不再想了，正好两个人也已经走进了教室，墨白首就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不过他不想，并不代表着别人不想，前排的张君看到他一身狼狈的样子，吃惊地问道：“墨白首你这是怎么了？” 墨白首摇摇头：“没事。” “要不是我正好经过，你会没事才怪！”走在他后面的朱永凯接了一句。 墨白首不在意地笑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准备看书，不过张君却从自己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煮鸡蛋递给他：“给，这是我妈晚上给我送的，太多了我吃不完，这会儿还热乎着呢，你拿去敷一下吧。” 墨白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结果却拗不过她的好意，只好接了过来：“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平时也没少帮我的忙不是？”张君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在意，然后转过去继续看书学习去了。 因为挨打的时候一直用手抱着头，墨白首的脸上没什么太明显的伤痕，不过手腕上却没有那么幸运了，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不过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吓人，但其实伤得并不严重，那些人似乎也只是存了要教训他的心思，并没有下太重的手，用鸡蛋来回地滚了几下，感觉没那么疼了，就打开书开始学习。 萧水寒是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看着墨白首手腕上还未褪去的青紫，他皱着眉头问：“你真的不认识那些人？” “应该是认识的，可是我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了。”这是墨白首想了一个晚上之后的出来的结论。 听到他这么说，萧水寒也开始回忆起来，墨白首没有什么朋友，平常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他在一起，就算他有事只剩下墨白首一个人，墨白首也是待在教室里面看书学习，除非是…… “对了，会不会是那天在图书馆的时候，把书撕了的那个人啊？” “你是说……”经他这么一提醒，墨白首才想起来：“我就觉得他看着有点儿眼熟呢，只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就是他！” “肯定是他！”一听见他这么说，萧水寒就更加笃定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来以墨白首这样的好脾气，除了他还能得罪到谁：“那天不是没有让他赔吗？那他干嘛还找你的事？” 墨白首也觉得奇怪：“我也不知道。”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那天的事到底是怎么解决的了。”直到这个时候，萧水寒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关注那件事的后续发展：“该不会是你真的替那个混蛋赔了钱吧？” “没有。”墨白首摇摇头：“图书馆的老师说她会想办法，不用我管。” “这还差不多！”萧水寒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哎，你说会不会是图书馆的老师后来找到那个混蛋让他赔钱，所以那个混蛋才会找你麻烦的啊？” 他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骂了一声三字经，然后一把拉起墨白首朝外面走去：“走，去图书馆查查那个混蛋是哪个班的，我替你报仇去！” “哎呀，算了。”墨白首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踟蹰着不想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这么让事情过去吧，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那你就白挨一顿打了？”萧水寒没好气地瞪着他，虽然他一直都知道墨白首好脾气，但是像现在这样凡事都不计较的做法他还是不能理解，难道她他就甘心白白地被人打一顿？ 墨白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是图书馆的老师找到那人让他赔钱，从而让他把气撒在我身上，我们现在去图书馆查，老师肯定要问为什么，要是她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的做法而无辜牵连到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萧水寒这次是真的被他打败了，无力地朝他挥了挥手：“算了，反正挨打的人是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见他终于不再喊打喊杀地要去给自己报仇，墨白首也松了一口气，笑着推了推他：“好啦好啦，快回你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吧。” 这件事情在墨白首的刻意忽略下就算过去了，好在那些人也只是想出一口气，后来也没有再找过他的麻烦，生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很快就到了参加作文比赛的前一星期。 最后的一个星期，张老师说学校要对他们进行集训，于是每天下午最后一节的自习课和课外活动时间，就成了他们集训的时候，星期一下午墨白首准时来到语文组的办公室时，却意外看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啊？”先到一步的寒宣伶也在同时看见了他，笑着跟他打招呼：“真巧！” 墨白首点点头，心里却想着来之前他还在猜测张老师说的另外一个同学会是谁，没想到竟然就是他认识的人，果然是很巧呢！ 正文 集训 其实所谓的集训，就是语文组的老师们轮流给他们传授一些写作上的技巧，老师们教学多年，在写作技巧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只不过要写出好的作文最主要还是靠平时的阅读量和积累的素材，技巧这种东西最多也只是起点儿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已，不过聊总胜于无吧。 市里的作文比赛是在星期六上午举行的，时间是半天，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没什么事情了，从比赛的学校出来，墨白首和寒宣伶两个人一同乘公交车回学校，经过一个星期集训时候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很多了。 途中经过学校附近的大型超市时，寒宣伶说要去买点儿东西，还问墨白首要不要一起，既然人家女孩子都已经主动开口邀请了，墨白首自然也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两个人就提前了两站下车。 两个人选好了东西就去收银台前排队结账，不过因为是周末的缘故，超市里的人特别多，他们排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才总算结好帐从超市里走了出来。 超市离学校也只有两三站路的距离，所以墨白首和寒宣伶两个人没有再坐车，而是步行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着。 快走到学校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从路边的绿化带里传开微弱的小动物叫声，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打算，于是两个人一起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墨白首把手中的购物袋交给寒宣伶，自己则蹲下了身轻轻地拨开了浓郁的绿化带植物，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接近，藏在里面的小动物又往里面缩了缩，墨白首只好轻轻地把手伸进去，然后摸到了一首毛茸茸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把那缩成一团的东西抱出来，这个时候他们才看清楚那是一只米黄色的小奶猫儿，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在墨白首的掌心里瑟瑟发抖。 “呀，可爱的小猫咪啊！”女孩子好像都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儿没有抵抗力，寒宣伶也不例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小猫咪的脊背，温柔地给它顺毛：“可是它怎么会在这里呢？不会是被人给丢掉的吧？” “应该是吧，这么小的小猫儿应该也不会是自己跑丢的。”墨白首推测着，轻轻地把小猫儿放在地上：“要不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 寒宣伶点点头，把手中的购物袋放在一边，全心全意地逗弄起小猫咪来，一人一猫玩儿了一会儿之后就变得熟悉起来了，小猫咪围着她的手转圈圈，还时不时地伸出小舌头轻轻舔着她的手指。 “你是不是饿了呀？”看着它这个样子，寒宣伶从手边的购物袋里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拆开包装递到小猫咪的嘴边：“来，吃吧。” 小猫咪问到了香甜的奶味，蹭着她的腿“咪呜咪呜”地叫了两声，然后就伸出舌头舔了起来，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看起来是真的饿坏了。 两个人一遍等一边逗着猫，很快就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可是始终没有见到有人来寻猫，于是两个人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了。 “我们走了，那小猫该怎么办？”寒宣伶担心地问。 墨白首想了想：“要不然我们把它抱回学校去吧。” “可是宿舍里是不让养猫的啊！”想起两个人都是住学校宿舍，而且宿舍里是明文规定不准养小动物的，如果抱回去被发现了，肯定还是要被丢出来的吧？ “没事，我来想办法。”墨白首说着，把自己的书包腾出了一些空间，然后小心地把小奶猫抱起来，放进了书包里面，还细心地把拉练留了一条缝，好让小猫儿能自由地呼吸：“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嗯，好。”寒宣伶点点头，两个人朝着学校食堂的方向走去。 星期六的学校食堂人不多，两个人打了饭菜还特地，还特地向打饭的阿姨要了些米汤给小奶猫儿，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该怎么安置小猫咪才好。 “要不然我们就找个好心人家收养它吧。”寒宣伶提议说。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呢？”墨白首想不出该去哪里找收养的人家才好，毕竟他们都还只是学生，也不认识什么人家，更不要说辨别是不是好心人了。 “也是哦，我们都不认识什么人的。”寒宣伶咬着筷子一脸的苦恼，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她只好把希望放在对面的人身上：“那你说怎么办？” 墨白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还是先带回宿舍偷偷养吧，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寒宣伶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办法：“那你以后可以经常带出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墨白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见他答应了，寒宣伶也就放心了，开始专心地吃起饭来，先一步吃好之后，她把小奶猫从墨白首的书包里抱出来，放在腿上喂它喝米汤。 等到两人一猫都吃饱喝足之后，墨白首重新把猫咪放回书包里，准备去图书馆帮忙：“那我先走了哦！” “你不回宿舍吗？”寒宣伶看着他准备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奇怪地问。 “哦，我要去图书馆，不回宿舍了。”墨白首朝她挥挥手：“你自己回去吧，小心点儿哦！” 寒宣伶指了指他的书包：“你要把小猫咪带到图书馆去吗？” “没事的，我跟图书馆的老师很熟悉，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墨白首不以为意地笑笑：“而且小猫咪这么乖巧听话，老师也会喜欢的。” “那就好。”听到他这么说，寒宣伶才总算放下心来：“你去吧，我也回宿舍了。” 两个人分开之后，墨白首就带着小猫咪去了图书馆，图书馆的老师看见他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墨白首你来啦？今天怎么这么晚啊？”他平常都是吃过早饭就会出现，这还是第一次下午才来呢！ “哦，我上午去参加市里的作文比赛了。”墨白首说着，把书包从身上取下来，然后放在了图书馆老师的面前：“老师，我刚才在大门口捡了一只小猫咪，因为没有人认领，所以我就把它带过来了，可以让它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哇，好可爱的小猫咪啊！”果然猫咪简直就是女性杀器，就连已经结婚生子的图书馆老师也不例外，一看到那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就两眼放光，赶快从他手里把书包抢了过来，拉开拉链把小猫咪从书包里抱了出来。 墨白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当下心里也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是啊，这么可爱的猫咪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狠心把它丢掉。” “不会是又什么毛病吧？”图书馆老师说这，抓起小猫咪的两条前腿检查：“看着也不像是又什么残疾的啊！” “大概是母猫生得太多了吧。”墨白首说出自己的看法：“我本来想养着，可是宿舍里不让养小动物，只能偷偷地养。” “墨白首，你是个好学生，怎么可以违反学校的纪律呢？”图书馆老师的口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啊？”墨白首愣住了：“这个……” 见他被吓到了，图书馆老师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既然你不能在宿舍里面养，不如送给我吧。” “可是我是我跟同学一起捡的，我答应会经常抱给她看的。”墨白首有点儿为难地说，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原来老师也想养啊！刚才他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呢！ “哎呀，那你叫她来这里看就行了嘛！” 听见她的话，墨白首有点儿不解地问她：“老师你要养在图书馆里吗？这里可以吗？被学校发现了怎么办？” “哎呀，不会啦！”图书馆老师完全没有那种担心：“我本来就跟学校说过要养只猫在图书馆里来着，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你想想啊，图书馆里那么多书，很多还是珍藏本的，要是被老鼠咬坏了怎么办？所以养只猫来防患于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见她似乎是真的不担心的样子，墨白首也就跟着放心了，他本来也是打算让老师来养小猫咪的：“那好吧，这样我以后也能经常看到它。” “嗯嗯！”图书馆老师连连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墨白首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喜欢小猫咪，心里想着自己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毕竟把小猫咪放在这里有老师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总比他上课的时候把它丢在宿舍，还要担心被舍管老师逮到要好得多吧。 “对了，你们给这只小可爱起名字了吗？”逗猫的图书馆老师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墨白首摇摇头：“还没有。”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图书馆老师说着，开始绞尽脑汁地给小猫咪起名字，可是起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太满意，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说：“不管了，反正它是米色的嘛，那就叫小米粒好了。” 正文 可爱的小猫咪 安顿好小猫咪之后，墨白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虽然之前他说要偷偷地在宿舍里养，但是毕竟是违反校规的做法，而他也从来没有做过违反学校规定的事情，现在看到小猫咪有了更好的去处，他心里也是感到很开心的，而且他以后也能常常看到它，应该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看着图书馆老师抱着猫咪不撒手，他想了想还是提醒说：“老师，这只小猫被我们捡到的时候不知道在学校外面的绿化带里呆了多长时间，所以你有空了还是抱着它去宠物店里检查一下吧。” “嗯嗯，我知道。”图书馆老师答应着，然后抱着小猫咪从电脑面前站了起来：“墨白首你先帮我看一下，我去给小可爱找个东西，晚上好让它睡觉。” 她说完也不等墨白首回答，就抱着小猫咪跑出去了，墨白首无奈地摇摇头，代替她在电脑前面坐下来，并且顺手把今天同学们刚还回来的书整理了一下。 图书馆老师没有出去太久，很快就拿着一个大大的纸箱回来了，箱子上面还写着“富士苹果”几个字，看样子是跟学校小卖部的阿姨借来的水果箱子。 “幸好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先用这个箱子凑合一下，我明天来上班的时候再带些铺的东西过来。”图书馆老师一边说，一边把小猫咪放进箱子的一角，然后盖上了一半的盖子。 小猫咪似乎也知道自己找到了安心的住所，伸长小爪子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蜷缩在箱子的角落里，把小脑袋埋在前爪之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哎呀呀，真是太可爱了。”图书馆老师蹲在纸箱前面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慨：“这么小的小猫不知道应该喂什么才好，对了，你们喂它吃过东西了吗？” “中午吃饭的时候喂了点儿米汤，我们也不知道该喂什么才好。”墨白首老老实实地回答说。 “那我回头问一下我朋友吧，他们家养的有猫。”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图书馆老师都没有离开那只装小猫咪的纸箱，而本来该她做的工作全部都由墨白首同学代劳了，好在经常来借还书的同学都认识墨白首，都知道他是闲着没事来帮忙的，要不然还以为是图书馆换工作人员了呢！ 下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又遇见了寒宣伶，这次她是和杨柳一起出现的，听墨白首说把小猫咪送给了图书馆的老师养，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她以后能不能经常去看看小猫咪，墨白首说已经跟图书馆的老师说好了，她随时都可以过去看望小猫咪。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到了最初，墨白首也像往常一样每天上课自习，课外活动照旧被萧水寒拉着去操场看他打球，只不过他经常会随身带一本书，即使在操场那种嘈杂的环境中依然认真地看书，丝毫不受打扰。 星期六的时候，他也依旧会去图书馆帮忙，把自己平常写的小说放在图书馆里让人借阅，不过现在他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跟日渐长大的小猫咪联络感情大概小猫咪也记得是他在绿化带中救了自己，每次见到他都十分的热情，围着他的腿不停地转圈圈，几乎是他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 对于这种情况，图书馆的老师表示很不平衡，毕竟每天都是她在照顾着小猫咪，可是小猫咪却对墨白首有特别的好感和无人能及的热情，她当然会感到自己被忽略了，每次被她碎碎念的墨白首同学都哭笑不得。 “老师你都喂小米粒吃了什么啊，怎么几天没见长这么大了？”墨白首把围着他的腿转，还时不时咬一下他裤腿的小猫咪抱起来，感觉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重了很多，于是好奇地问。 图书馆老师正在把刚才的还的书一一归类，听见他问就随口回答说：“就是猫粮啊，还有平常我女儿吃不完的零食，我也会带过来喂它。” 墨白首顿时无语了，他曾经见过图书馆老师的女儿一次，是个很可爱的小胖子，手里从来不缺吃的东西，而且她的零食都是高热量，现在被用来喂小猫，小猫长不胖才怪呢！ 抱着胖了不只一圈的小猫咪，墨白首在靠着书架的地方坐了下来，一边给怀中的小猫咪顺毛，一边翻看一本名人传记小说。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墨白首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小猫咪已经蜷在他双腿之间睡着了，鼓鼓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还轻声地打着小呼噜。 小心翼翼地把猫咪抱起来送回它的窝里，墨白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到了图书馆下班的时间了，跟图书馆老师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背起自己的书包离开了，本来准备去食堂吃饭的，结果走到半路接到了萧水寒打来的电话。 “喂，墨白首你在哪儿呢？” “刚从图书馆里出来，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呢！”墨白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跟他讲着电话。 “那你别去吃了，出来吧，在学校外面等着我，我等会儿过来接你，就这样啊，先挂了！” 萧水寒说完也不等墨白首回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墨白首一头雾水地看着发出嘟嘟声的手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按照萧水寒说的往学校门口走去。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看见萧水寒从校门口的公交车上走下来，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一抬胳膊揽住他的脖子：“走，哥哥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见什么世面？”墨白首奇怪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有事找我呢！” “哎呀，大星期天的能有什么事？”萧水寒也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拽着他就往公交站台走去：“今天我一个哥们儿过生日，要在KTV里办生日派对，你天天待在学校都快傻了，走，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墨白首无奈地跟着他上了车：“我又不认识人家去干嘛？” “去了不就认识了嘛！”萧水寒一点儿也没把他小小的反抗放在心上，自顾自地打出手机打电话：“喂，我马上就到，对对，我还带了一个朋友过去，好，晚点儿见。” 墨白首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听他打完电话了，才把看着窗外的头扭过来：“什么哥们儿啊？你同学？之前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初中一个学校的。”萧水寒：“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有个初中同学结婚吗？就是他，他爸开了一家什么公司，算是个富二代，这次过生日非要把以前认识的人都叫上排场排场，其实我不太想去的，所以就叫上你了。” “我说呢！”墨白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出去玩儿还一定要叫上自己了：“你不想去可以不去的嘛，叫上我干什么？” “哎呀，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萧水寒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然后又习惯性地用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墨白首啊，现在这个社会最重要的就是人际关系，像你这种只知道念书的样子是不行的，知不知道？” 墨白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巴，没有接他的话。 两个人在市区下车，萧水寒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聚会所在的位置，然后就带着墨白首往那个叫做“皇朝”的KTV走去。 这是墨白首第一次进这种娱乐场所，作为老师同学眼中的好学生，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跟学习有关的事情，像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自然不会踏足，所以在刚进到里面被墙上的壁灯照着的时候，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307号包厢……”萧水寒一边说着，一边数着包厢上的房间号：“303、305，啊，在这里。” 推开门，里面已经很十好几个人了，看见他们进来，一个留着平头的男生站起来朝他们走过来：“萧水寒你们来啦？” “嗯，生日快乐！”萧水寒一边说着一边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他：“我可还是穷学生，买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要嫌弃啊！” “不会不会，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平头的男生笑着说，然后看向他身后的墨白首：“这是你同学？” “是啊，我好朋友墨白首。” “欢迎欢迎。”平头男生说着，领着两个人往包厢里面走去：“都是同学，你们也不要拘束，玩得开心一点儿。” 萧水寒拉着墨白首在沙发上坐下来：“行了你去忙把，别招呼我们了。” “那行，你们自己叫喝的啊！”平头男生说着就去招呼其他朋友了，不远处的宽屏电视面前，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正拿着话筒在对唱情歌，吵杂的环境让饱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别理那么多，你就当做是背景音乐好了。”萧水寒说着，把茶几上的菜单拿起来，往墨白首身上一拍：“点喝的吧，捡贵的尽管点，反正也不是我们掏钱。” 墨白首抽了抽嘴角，敢情他今天是来吃大款来了。 正文 没有回到宿舍 因为宿舍晚上十一点就要关门落锁，萧水寒和墨白首不敢待太长时间，所以不到十点他们就和其他人道别，然后离开了皇朝KTV。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两个人只好走到路边去打的士，萧水寒被他的那些朋友们灌着喝了些啤酒，这会儿感觉头有点儿晕晕的，站都站不稳了，于是就把整个人挂在墨白首身上，他本来个子就比墨白首高，被他这么一压，墨白首差点儿被他整个人都压垮，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站稳，当然，还要托着身上的那个人。 “你站好！”墨白首拖着他走了几步，平时缺乏锻炼的人就开始变得气喘吁吁起来：“这样我们两个都回不去了。” 萧水寒晃晃脑袋，晃回了一丝清醒：“我去叫计程车。” “哎，你小心点儿！”看着他摇摇晃晃呈S形路线往路中间走去，墨白首吓得赶快把他拉回来，这个时候路上车还不少，要是不小心被撞到那就惨了，所以他把人拉回来之后就安置在路边，然后自己去叫计程车。 好不容易截到了一辆空车，他拉开车门，把已经睡过去的某人拖上出租车，然后向司机报了自己学校的名称，这才累瘫似的瘫倒在一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旁边已经进入熟睡状态的人，他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安心地睡过去啊！ 事实总是残酷的，出租车载着他们回到学校，他付了车费之后，拖着萧水寒下车，然后一起回宿舍。 “喂，萧水寒你醒醒，到宿舍再睡。”走了一小半路，墨白首实在是拖不动他了，只好停下来把人叫醒：“萧水寒，萧水寒！” “唔。”被不停拍脸的某人总算是跟周公道了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他伸出手推开墨白首的脸：“墨白首别闹，天黑了快睡觉！” 墨白首一脸黑线地看着他：“你打算睡在路上吗？” “嗯？”听到他这么问，萧水寒才又重新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是从学校门口通往男生宿舍的那条路：“咦？这么晚了，我们怎么还在这里？” “别问那么多了，快走吧，困死了。”墨白首懒得再跟他玩一问一答的游戏，推着他继续往前走去，平常的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睡熟了好不好？ 这次萧水寒同学没有再捣乱，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回到了宿舍，因为他平常不住宿舍，所以今天晚上只能跟墨白首挤一张床，墨白首把他放在自己床上，然后就看见他在被子蹭了蹭，就乖乖地靠墙躺着继续梦周公了。 墨白首也懒得再管他，自己跑去卫生间里刷牙洗脸洗澡，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之后才往床上爬，却不小心碰到铁梯吵醒了下铺的姜旭东：“墨白首你回来啦？” “嗯。”墨白首赶紧放轻了手脚：“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没事。”姜旭东摆了摆手，翻个身又继续睡了，墨白首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的单人铺显得十分拥挤，虽然他人长得很苗条，却也只能缩着身子挨着萧水寒躺下来。 毕竟是两个大男生，躺在一张单人床上连翻身都翻不了，加上又在上铺，墨白首觉得自己只要一动就有掉下去的危险，所以他只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直到快天亮了才慢慢有点儿睡意。 由于失眠的关系，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钟了，睡在他里面的萧水寒早就已经起来了，现在正坐在下面跟他宿舍里的人聊天，见到他醒了，就冲他招招手：“我给你买了早饭，快下来吃。” “你没回去？”墨白首坐起身，奇怪地看着他。 “回去又回来了。”萧水寒坐在他的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他穿衣下床：“对了，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你说呢？”墨白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钻进洗手间里洗漱去了。 萧水寒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到洗水间，靠在门口看着他刷牙洗脸：“哎，我昨天晚上好像喝多了，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墨白首嘴巴里全是牙膏沫子，只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好。”这下萧水寒放心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回到宿舍，继续坐在墨白首的椅子上跟宿舍里的其他同学聊天，直到墨白首洗漱完毕回来，他才把桌子上的早饭推给他：“还热着呢，赶快吃吧。” “你等下还有事？”墨白首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奇怪地看着坐在他的位置上没打算离开的人。 “没什么事。”萧水寒摇摇头：“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嘛，还不如在这里跟大家聊天来的热闹一些。” 听到他这么说，墨白首就不管他了，把旁边一张空着的凳子搬过来，全心全意地解决自己的早饭，心里想着等一下要不要再去一下图书馆，他昨天看的你传记小说还没有看完呢！ 因为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加上萧水寒平时的人缘也很好，所以跟宿舍里的人很快就打成一片，直到墨白首吃完他买来的早饭，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他才凑上来问：“你又要去图书馆？” “嗯。”墨白首点点头：“你要不要一起去？” 萧水寒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走吧，你上次不是说捡了只小猫儿在图书馆养着吗？我去瞧瞧。” 墨白首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下了结论：“你今天很奇怪！”然后也不管萧水寒是什么反应，背起自己的书包走出了宿舍。 两个人走出宿舍楼，却遇到了正好也要一起去图书馆的寒宣伶和杨柳，于是两个人的路程变成了三个人，走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萧水寒突然拽了拽墨白首的衣摆：“哎，你什么时候跟她们变得这么好了？” 他还记得他们四个人是怎么认识的，那次的经历可称不上是愉快！ “就是上次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一起集训过嘛！”看他的脸色，墨白首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好笑地劝说他：“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再说本来就是我们撞了人家，现在人家女孩子都忘记了，你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萧水寒撇撇嘴，不再说话。 图书馆今天特别的热闹，图书馆老师也没有约束他们，直接把小猫咪抱出来给他们玩儿，只是嘱咐他们不要大声喧哗，省得影响了其他的同学。 墨白首经常能见到小猫咪，所以这次就没有跟他们抢了，自己跑去给图书馆老师帮忙，帮完忙之后就找到昨天看的那本专辑小说继续看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只小猫儿啊？”这是杨柳第一次见到小米粒，看到的第一眼就被这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征服了，伸出手想去摸摸它，结果却被小米粒给躲开了：“喂，干嘛躲着我？我有这么可怕吗？” “它第一次见到你，当然会害怕啊！”寒宣伶把躲在自己脚边的小猫咪抱起来，用手轻轻地顺着它的毛：“你拿点儿东西给它吃，它应该就没那么怕了。” 听见她说的话，杨柳赶快把自己的背包取下来，伸手进去掏了掏，最后拿出来一袋海苔片拆开，然后抽出一片放在小猫咪面前。 小猫咪怯怯地凑上来嗅了嗅，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回去。 “它怎么不吃啊？”杨柳看见它的举动，奇怪地问。 没等寒宣伶回答，旁边就传来了一个凉凉的声音：“笨蛋，猫怎么可能喜欢吃这种东西？” “那它喜欢吃什么？”杨柳下意识地反问，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跟自己说话的人是谁，跳起来指着萧水寒的鼻子反击：“你才笨蛋，你们全家都笨蛋！” “我又没有喂猫吃那种东西！”萧水寒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 “你……”杨柳被他堵得没话好说，气得直跺脚：“我才不跟你这种没风度的人一般见识！” 萧水寒难得地没有回嘴，而是直接越过她在小猫儿面前蹲下来，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伸在小猫咪面前，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是他从墨白首宿舍里出来时，在不知道是谁的桌子上顺来的。 小猫咪闻到奶甜味，慢慢地蹭了过来，在确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之后，就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着，最后直接把糖卷进了嘴巴里，还蹭了蹭他的手心以示感激。 看到这一幕，杨柳被气得直跳脚，却偏偏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气哼哼地说：“不就是一块糖吗，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可是它却不理你。”萧水寒闲闲地说着，然后站起身去图书馆里面找墨白首去了，只留下被气得没话说的杨柳站在原地冲着他的背影飞冷刀子 一直蹲在旁边逗猫的寒宣伶不动声色地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有意思，她好久没有见到杨柳这么生气的样子了呢！ 正文 欣赏 坐在里面看书的墨白首没有机会欣赏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不过看到萧水寒朝他走过来，脸上还带着笑，好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你在外面待那么久都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萧水寒在他身边的地毯上坐下来，探过头看了一眼他看得书名，撇撇嘴又坐回去了。 “那你干嘛一脸捡了钱的表情啊？”墨白首不相信他的话，从昨天去给他初中同学过生日开始，就没见过他怎么笑，现在沮丧的情绪突然一扫而尽，他还真有点儿好奇是什么让他变开心的呢！ “跟外头那个傻丫头闹着玩儿呢！”萧水寒说着，朝着外面抬了抬下巴。 作为好朋友，墨白首当然知道他说得“闹着玩儿”是什么意思，一头黑线地看着他：“你跟人家又不熟，干嘛老气人家？” “反正有没有别的事情做！”萧水寒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忽然又转过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你那么护着人家才有鬼吧？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墨白首被他这么一问，脸刷的就红了，拿起书毫不客气地往他头上招呼：“你在瞎说些什么呢！” 大概是他们的动作太大了，旁边又不少同学开始往他们这边看，墨白首赶快收回手中的“凶器”，一脸认真地做着看书的样子。 “切，你就装吧。”萧水寒对他的举动表示不屑地撇撇嘴：“有什么好看的书介绍我两本，这样坐着好无聊。” “要看书自己去找，我跟你喜欢看的又不是一个类型！”墨白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推着他叫他自己去找书看，叫他不要打扰自己看书。 萧水寒顺着他推自己肩膀的力道站起身，直接去后面高高大大的书架上找书去了，墨白首这才收回心思继续看书，如果今天再看不完，他就只能把书借出去看了。 可是刚翻了两页，身边又有人：“你怎么又……” “我怎么了？”寒宣伶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没事，我以为是我同学。”墨白首摇摇头，看着她手中抱着的几本书：“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小猫咪的呢！” “是啊，看小猫咪是主要，借书是次要的。”寒宣伶笑着解释说：“我跟杨柳决定去吃午饭了，所以过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墨白首看了看图书馆墙上的挂钟，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原来这么快一个上午就过去了，他拿着手中的书站起来：“一起吧，你先去办结束手续，我去叫萧水寒。” “嗯，好。” 墨白首是在最后面的书架前面找到萧水寒的，他正拿着一本厚厚的不知道什么书翻看着，墨白首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好了没有？该吃饭了！” “你下午还要不要过来？”萧水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随口反问他。 墨白首想了想，摇头：“不过来了吧，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哦。”萧水寒应了一声，把手中的书重新放回到书架上，然后双手抄进裤子口袋里，对他一抬下巴：“走吧。” 两个人走到借书处办理了借书手续，然后跟图书馆老师告别，走出图书馆的时候，寒宣伶和杨柳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萧水寒的时候，杨柳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拉起寒宣伶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墨白首和萧水寒跟在后面，四个人一起进了食堂，各自打了爱吃的饭菜然后凑在一处，杨柳看样子还在生气，自顾自地往嘴里扒饭，谁也不理。 其他三个人随便地聊了一会儿，然后墨白首就悄悄地碰了碰萧水寒的胳膊，朝着杨柳的方向给他使了个眼色，萧水寒极其不情愿地开口说：“那个，刚才那么说你，对不起啊！” 没想到他会主动道歉，杨柳扒饭的手顿了一顿，但很快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 “哎呀，人家跟你道歉呢，等一下再吃啦！”坐在她旁边的寒宣伶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她的筷子，等着她非要她表个态不可。 杨柳拗不过她，只好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啦！” “好了好了，没事了。”见到他们都各退了一步，墨白首也赶快出来打圆场：“我们赶快吃饭吧。” 吃过饭之后四个人就分开了，寒宣伶和杨柳两个人说要去逛街，而墨白首则是要回宿舍写作业，萧水寒在回家还是继续跟之后墨白首回宿舍之间纠结了很久，然后还是默默地跟着墨白首回到了宿舍。 “我没想到你真的会道歉。”上楼的时候墨白首这样说。 “啊？”萧水寒一开始没反应过他指的是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便笑着打哈哈：“这有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你这两天真的很奇怪哎！”走在前面的墨白首突然停下来，站在台阶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水寒依旧摇头：“没事。” 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说，墨白首也就识趣地不问了，转过身继续上楼，进了宿舍之后就拿出自己的书本写作业，留萧水寒一个人坐在他下铺姜旭东的床上发呆。 星期一的教室依然是乱哄哄的，墨白首参加作文比赛的事情全班都知道，因此他一走进教室就被张君拉着问东问西，要是换成被人恐怕早就不耐烦了，只不过他是墨白首，那个大家眼中好脾气的墨白首，自然不会觉得烦。 “哎呀，真羡慕你们啊！”终于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张君忍不住感慨说：“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啊？” “只要努力，就一定行的。”墨白首笑着回答。 “我已经很努力了！”张君扁扁嘴：“可是成绩总是上不去，不要说参加作文比赛了，就算是每次老师留的作文题目我都很头疼呢！” 墨白首依旧好耐心地劝她：“不要泄气啦，平时多看一些书，多练习练习，慢慢地就会写了，写作文这种东西千万不能急的，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了！”张君忙不迭地点点头：“对了墨白首，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啊？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些啊？” “好啊，我等一下就列些书目给你。”墨白首答应着。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应付完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的张君同学，墨白首刚想松口气，肩膀就被人拍了拍，一个作业本出现在眼前：“给，你的作业。” “你抄完了？”墨白首接过自己的作业，看着一脸轻松的朱永凯问。 “嗯，我发现我抄作业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娴熟了。”朱永凯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羞愧的神色都没有：“对了，上次那些人没有再找你麻烦了吧？” 墨白首摇摇头：“没有，上次谢谢你了！” “嗨，那叫什么事儿啊！”朱永凯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班同学，何况我平时的作业都指望着你呢，总不能看着同学被人欺负不管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朱永凯说着，就跑到教室后面跟别人侃大山去了，墨白首也不在意，从桌子抽屉里拿出课本开始复习。 第一节语文课快下课的时候，张老师特意来到墨白首身边询问了他关于作文比赛的事情，在听他说完之后，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得不错，老师看好你，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得第一名，但得奖肯定没问题！” 墨白首冲她笑笑没有说话，其实他对这次比赛的结果看得还是比较淡的，如果真的能够像张老师说的那样得奖自然最好，要是不行那也没有关系，他会再接再厉，以后总会有机会得奖的！ 由于是全市统一举办的作文比赛，所以阅卷的时间会比较长，墨白首也就渐渐地放下了这件事，因为马上就要到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月考了。 “你真的不去啊？”课外活动期间，萧水寒坐在墨白首的课桌上，又问了他一遍。 “真的不去，我还要复习呢！”墨白首也再一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你自己去吧，快走，别耽误我看书。” 见他这么固执，萧水寒只好放弃了继续劝说他的念头，自己跑去操场打球了，心里还非常想不明白，不就是个月考吗，他平常学习已经够努力了，现在还有什什么必要再花时间复习呢？真是想不懂！ 对于萧水寒来说，虽然学习也很重要，但是他却不会跟墨白首一样把学习当成学生生活的全部，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好玩儿好动的时候，他才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天性，每天都把时间浪费在学习里，所以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在班级里占中上游。 像往常一样，萧水寒跟平常在一起打球的哥们儿酣畅淋漓地比赛了一场，看看时间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于是就打算回去叫那个书呆子一起吃饭，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杨柳，原本以为她不会理自己，没想到她竟然主动走上来跟他打招呼了：“去吃饭吗？” “嗯。”萧水寒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一起吧，寒宣伶有事回家了，正好没人陪我吃饭。”杨柳像是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主动地提议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呢？” “他还在教室里看书。” “那你快去叫他吧，我在这里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