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猛虎下山 “队长,兄弟要先走一步了,你一定要杀出去,查出天刀叛徒,给兄弟们报仇!队长,今生从军,我无怨无悔,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兵——” 林义脑海之中,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总是一脸憨笑,满身鲜血的迷彩战士将他猛推下丛林,拉响身上所有的手雷,义无反顾的扑向敌军的包围圈。 轰隆! 火光四起,滚烫的烈焰巨浪像是一头咆哮的荒兽,吞噬了所有敌军,惨嚎声起,肢横四野。 也带走了那位年仅十九岁,和他出生入死五年的兄弟! “虎子——” 坐在回华海的飞机上,林义望着掌心捧着的骨灰盒,回忆往事,虎目含泪。 天刀,龙国最为精锐的特种部队,数百万军中男儿的精神信仰,成立五年来,披荆斩棘,战功赫赫。 然而,外敌易挡,内贼难防。如此锋芒的国之利器,却遭奸人出卖,两月前那一场边疆战争,天刀百名兄弟尽数落入敌人包围圈,年龄最小的虎子用自己生命炸开一条生路,其余兄弟,生死未卜。 天刀散了,林义的心也死了。 在医院治疗两个月康复之后,他毅然拒绝了五大军区高官厚禄的橄榄枝,退伍转业,带上虎子的骨灰回到他们的故乡,华海。 人没了,总要叶落归根。 “虎子,燕京的水太深,眼睛太多,我只能暂时退伍,避开他们眼线,才能查清楚谁是当年边疆一战的内鬼!” 林义那双筋肉烛结的精壮小臂紧捧着兄弟的骨灰盒,刀削斧刻的刚毅脸庞上,目光英武而冷冽。 “我保证,血债血偿!” 三小时后,飞机平稳的降落在华海市,林义带着虎子的骨灰快速走出机场,望着大街上的人潮涌动,高耸林立的楼盘大厦,心里有些复杂和陌生感—— 这是他的故乡,五年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林义颇为感慨的穿梭在人群,走在大街上,忽然间,一阵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只听得砰一声闷响,一辆彪悍威猛的路虎揽胜直接把一辆卖红薯的三轮车撞翻在地。 三轮车七零八落,烤桶的红薯和炭火叽里咕噜的散了一地,车上的一位老大爷也摔了下来,大腿,胳膊上都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现场人群全都停下来,指指点点的议论,但却都怕被老人讹上,没一个人伸出援手。 哗啦啦—— 三轮车上炽热的烤桶中炭火通明,眼看火炭就要砸在老人头上,林义手疾眼快,连忙三两步并上去,厚实有力的手掌一把将火烫的烤桶攥住,猛地向上一推,物归原位。 现场一众人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烤桶里边可都是火炭,碰一下肉皮都得被烫毁容,这家伙,竟然能生生攥住推上去?他不怕烫嘛? “老人家,没事吧。”林义没有在乎人群的哗然,将老人搀扶起来关心问道。 “我没事,没事,谢谢你了年轻人。”老人颤颤悠悠站起身来连番感谢,不及身上的伤痛,浑浊的眸子中满是凄凉,“只是可惜了那一车红薯,这是我和老伴一星期的饭钱啊——” 林义心中一酸,正翻着自己口袋的几张红票时候,从那辆肇事路虎车上,走下来一位全身名牌,一脸不爽的年轻公子哥。 “草,老东西,走路没长眼啊?撞坏了小爷的爱车,你赔得起吗?” 老人显然很是害怕这些衣着显贵的达官贵人,不顾身上伤痛,连连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个屁用,妈的,我这刚提的新车,出了这档子事,真是晦气!”公子哥嘴里一直嘟囔不停,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林义心中涌现一股怒气,刚想要为老人出面,此时,那辆路虎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女人脸蛋,和那公子哥有七八成相似,只不过更加红润光滑,像是剥了壳的煮鸡蛋,一看就用是大把的银子保养出来的。 只不过这张美丽脸蛋的表情却满是冷漠,一脸倨傲,她不耐烦的说道:“陈俊豪,你想因为这一个烤红薯的,耽误迎接林先生的大事吗?怠慢了林先生,你能担得起责任?” “对,对,大姐说的是,妈的,差点因为这老东西耽误大事。” 那公子哥这才恍然,一拍脑门。 女人冷哼一声,“快点解决,林先生是军人出身,非常讲究时间观念,耽误了大事,父亲饶不了你。” 她说罢,便一脸高傲的关上车窗,从始至终,她没有问候过老人一句,甚至没有看过老人一眼,更别提意识到是自己撞了人,自己的过错,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类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需要跟蚂蚁道歉吗? “老东西,以后走路看着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天算老子倒霉,这是八千块,够你卖几个月红薯了,拿走滚蛋!” 陈俊豪骂骂咧咧一阵子,这才拿出一沓子红票,啪的一声,甩在老人脸上。 漫天红票飞舞,散落在地,一如老人破碎的自尊心。 陈俊豪却洋洋得意,用一种高高在的施舍者姿态,大步向前。 林义攥紧了拳头,心生怒气,结实的手臂一伸,如铁钳一般扼住他的肩膀,生生把他拽了回来。 陈俊豪疼的一阵惨嚎,带着几分怒意,几分忌惮的扫量着林义,“你是谁,你想干嘛?” “我想让你干件人事儿。” 林义声音平淡,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向老人家道歉,带他去医院医治。” 陈俊豪气极反笑,“草,路见不平?关你什么事?老子给他钱了,医药费,懂不懂?老东西,这钱够不够,不够还有,小爷有的是钱!” “我,我不要这么多,是我不小心,医药费我自己出,我要一张就够了,够了。” 这时,老人却哆里哆嗦的把所有红票捡了起来,递给陈俊豪。 陈俊豪更加张狂,“看到没,这老东西自己都有觉悟,哈哈。” 说话间,老人还小心翼翼,如同珍宝似的,捡起了七八个烤的皮焦柔嫩,泛着金红色泽的红薯,又极为珍惜的擦拭掉那几乎微不可见的一层炭灰,这才递到陈俊豪身边,“我不能白要你钱,这几个是干净的,你带走吧。” “草,拿走,拿走,老东西,快把这些脏东西拿走!”陈俊豪捏着鼻子,躲得老远,一脸嫌弃恶心。 “这,这怎么会脏,这是干净的,干净的啊!” “滚,老东西,别逼我啊!” 老人很是着急,声音已经有了一股哀求味道:“怎么会脏,这是我亲手烤的啊,这真的是干净的,你带走几个吧——” “我去你妈的!” 陈俊豪一把将老人推倒在地,怒不可揭,“谁他妈要你这些臭地瓜烂红薯,干净是吧?我让你干净,老子让你干净!” 啪! 一脚踩下去,那些红薯瞬间变成一滩烂泥,老人瞬间面如死灰,面对再多委屈,再多伤痛未曾掉下一滴眼泪的他,此刻老泪纵横—— 陈俊豪踩碎的不只是几颗红薯,更是他一直坚持,赖以生存的劳动尊严。 他和老伴十几年来的赖以生存,维持生活的红薯,怎么会脏?怎么能脏?! 林义心中怒火再也无法忍受,拳头捏紧,骨节咔嚓作响。 陈俊豪却仍然一脸得意狂傲,“满意了吧?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以后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草,什么东西——啊!” 砰! 话音未落,林义碗大的拳头直接冲他脸砸下去,陈俊豪惨嚎一声,牙齿伴随着鲜血狂飙,直接被抽飞过去,狼狈无比。 “杂碎!” 林义狠啐一口,怒火未消,抬起腿又冲陈俊豪小腹一脚踹过去,势大力沉,后者脸色扭曲,趴在地上疯狂吐起酸水来。 “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陈氏集团的二少爷,陈三元是我爹!” 陈三元?那就是华海的一霸,地头蛇,毒瘤恶霸,他的名字都能让婴儿半夜止哭。 果然,现场一众看热闹的人群听到陈三元的名号,顿时面色一变,仿佛老鼠见到猫,夹着尾巴迅速逃跑了。 “陈三元?军长的儿子我都踩过,何况一个小小的混子!” 林义只是轻蔑一笑,又是一脚落在陈俊豪的胸口,陈俊豪只感觉肋骨都要炸了,在地上打滚,凄厉惨嚎起来,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住手,你给我住手!” 此刻,在车上的漂亮女人听到弟弟的惨嚎声,连忙走下车,见到面前景象,更是美眸瞪大,红唇张大都能塞进一个鸡蛋。 望着一脸冷漠肃杀的林义,陈婉婷整个人脑子都是空的。 在华海,只有他们陈家人欺负别人的份儿,别人哪敢欺负他们,可如今,她的弟弟,陈家唯一的男丁,竟然被这个男人如牲畜一般踩在脚下。 “你,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陈婉婷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美眸中一片怒火。 “陈氏集团的二少爷,陈三元是他爹。”林义轻描淡写原话奉还,冷眼扫着后者,“我耳朵没聋。” 陈婉婷明显嘴角一抽,随后强自镇定,大喘了几口气,又恢复那种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神态,“那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陈家的势力绝非你这个外地人能招惹的。给你个忠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只要我们陈家一句话,不用二十四小时,你就会横尸街头。” “死无全尸!” 林义点了点头,就在陈婉婷松了一口气,认为对方服软,稳操胜券时候。 林义忽然一脚冲陈俊豪的膝盖落下去,又快又狠,这一脚,用上了十足的力道,咔嚓的断骨声音无比清脆,右腿直接完全成大大的v形,陈俊豪都没来得及发出惨嚎,疼的直接昏死过去。 这条腿,废了,林义全力一招,华佗在世也于事无补。 “你——”陈婉婷完全吓傻眼,林义的一脚,不仅仅废掉了陈俊豪一条腿,更是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她一直高高在上,无比优越的自尊心,抽的粉碎。 “我也给你句忠告。” 林义平静的望着她,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傲气和张扬,字字如雷:“我的怒火,也绝非一个个小小的陈家能够招惹的住的。” “这条腿,只是一个警告,再有下次,我要他的命。” 话音刚落,一股近乎凝聚成实质的杀气,猛然从林义身上迸发而出,庞大威压,势如龙虎。 蹬蹬瞪—— 作为陈三元长女,陈婉婷自然从小见多识广,也曾双手沾满鲜血,但此刻面对林义的威压,她依旧感觉到恐怖,面色惨白,后退四五步才勉强停下来。 猛虎下山! 陈婉婷心中忽然响起这一个字句,简直为面前这个家伙而生的。 “华海,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猛人?”陈婉婷美眸复杂,惊疑未定,等回过神来时候,林义早就搀扶着受伤的老人,走远了。 “大小姐——” 几分钟后,司机才战战兢兢的从车内走出来 ,望着昏阙的陈俊豪,一脸忧郁,“二少爷伤势很严重,我们是先把他送到医院,还是——” “不,继续前往目的地!”陈婉婷呼出一口气,望着手腕的百达翡丽腕表,面色浮现一抹冷冽,“林先生是我们陈家贵客,绝不能爽约。” “可是,二少爷的腿这就要废了啊,那位林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让我们陈家如此重视?” 陈婉婷目光哆哆, “燕京军区天刀大队队长,华海商界女王沈傲雪的未婚夫,华海首富沈万千沈老的未来孙女婿!这几个身份,够了吗?!” 丝—— 那司机倒吸一口冷气,吓得连滚带爬,马上架上昏阙的陈俊豪,开足马力,咆哮前行—— 正文 第2章 兄弟,一路走好! 安定河蜿蜒曲折,缓缓流淌,滋润着九福村这片老城区的小村庄,远远望去,一片安静祥和。 把机场受伤的老人送到医院安顿好,林义便回到了虎子的故乡,叶落归根。 五年光景,物是人非,似乎只有这片记忆中的故乡,仍旧小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虎子,哥记得,五年前你就是在这告别了家乡父老,跟我从了军,现在,咱们回家了。” 站在小河对面,林义捧着虎子的骨灰,沉声哽咽,虎目含泪。 当年一腔热血的少年,铁骨铮铮的战士,如今化为掌中的一捧白灰,又如何不让人心痛。 近乡情已怯,更须送亡人。 “虎子,哥带你回家!” 重整心情,林义迈过河桥,向着记忆中虎子的家门走去。 可刚刚走进村口,就听得一阵轰隆隆的推土机、挖掘机轰鸣声音,夹杂其中的,还有阵阵男人的叫骂不屑声,女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的,极为混乱。 村里的人也都聚在一起,踮起脚尖眺望,议论纷纷,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毕竟是虎子的故乡,林义还是有感情的,不能坐视不管,眉头皱了皱,快步走向一个老人问道:“老爷子,村里出什么事了嘛?” 老人愁眉苦脸的,把嘴里叼着的旱烟袋锅子往鞋底板狠狠一磕,这才破口大骂道:“还不是鼎盛地产那帮王八蛋,市里边要搞什么老城区重建,把工程交给他们了,这帮王八蛋仗着自己钱多人多,用不到市价三成的价格逼我们强拆强建,已经把我们九福村祸害惨了——” “这不,今天又来了,这回是村东头的老刘家。哎,老刘一家不容易啊,辛劳大半辈子才把儿子送进军队,结果前几天传来消息,牺牲了。今天在人家儿子葬礼上就要强拆,真是畜生啊,死者为大,更何况是烈士,都没有一点人性!” 林义的脑子忽然嗡的一声。村东头,老刘家,儿子烈士,强拆! 虎子的家! “畜生!” 这一刻,林义浑身气势瞬间大变,如火山爆发,怒虎归林。 脚底生风,直接嗖的一声,如一道飓风,疯狂奔向虎子的家—— 这惊人的气势直接把老人吓得一颤,险些一屁股跌倒在地上,瞪大眼睛惊呼道:“这,这年轻人好生猛啊,这比,比豹子都快。” ※※※ 村东头,一间普通的小院中。 轰隆隆—— 推土机引擎轰鸣,钢铁巨爪挥舞下,那泥土铸就的墙壁轰然倒塌,尘土飞扬,连院里那棵大枣树都开始摇摇欲坠了。 小院唯一的一间正房,已经布置成一个灵堂,此刻早已被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砸了个稀巴烂,瓜果点心,桌椅板凳,贡品菜肴,散落一地。 灵堂桌子上,摆放着一张身穿军装的年轻人黑白色照片,他英气勃发,那张娃娃脸上稚气未消,一脸憨厚笑容此刻永久定格下来。 “畜生,你们简直是强盗,人渣!”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女人眼圈通红,挡在年迈哭喊的父母身前,对打砸的一众大汉气愤又无奈的大骂道:“我弟弟尸骨未寒,你们就来强拆,你们还有人性吗?我这就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正在打砸的一群大汉嗤之以鼻,其中一个领头家伙停了下来,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眼一直划到右嘴唇,笑起来格外狰狞阴狠,“小妞,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从今天开始,这里就属于我们鼎盛地产了,老子想砸就砸,想拆就拆。报警?你尽管去啊,警察来了,都得帮老子一起砸。” 一个三角眼男人也冷笑一声: “妈的,给我砸,在老子面前摆这死人东西,晦气!” “土匪,人渣——”虎子姐姐无助的坐在地上,泪雨如下。 就在一帮大汉吆喝一声,继续打砸时候,只见白发苍苍的刘母颤颤悠悠走到几人面前,捧着儿子的照片,老泪纵横,“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给我们一天时间,不,就半天,等我儿子的骨灰到了,我们马上搬出去,马上搬!” “我儿子死在了外边,我得让他回家,得让他回家啊!” 说话间,刘母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 “娘——” “老婆子——” 虎子姐姐和刘父也肿着眼睛,抱着刘母哭诉哽咽起来,伤心欲绝。 刀疤脸和三角眼一众人这才总算停了下来,眉宇间有些不耐烦,正想着怎么打发这一家老小,忽然间扫着虎子姐姐那美丽的脸蛋时候,眼前一亮。 两人心照不宣的使了个眼色,刀疤脸点了根烟,居高临下的笑道:“老婆子,你儿子的事我们兄弟也知道,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也很为难啊。只不过这老板催得紧,我们这当手下的,自然不敢怠慢,否则的话,兄弟们这饭碗可就砸了——” 刘父一家人一听还有余地,连忙抹了把眼泪,急忙说道:“我,我给你钱,只要你等我们半天,办完丧礼,我们把所有积蓄都给你,全都给你。” “一群乡巴佬,能有多少钱?” 三角眼不屑嗤笑一声,随后却是眯着眼睛,满是淫光的挑起来虎子姐姐的下巴,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漂亮脸蛋啧啧称叹,“老爷子,实不相瞒,兄弟们整天忙着事业都没空成家,我觉得你这女儿不错,要是这小妞能跟着大爷,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什么拆迁房子的事都好商量,此外,我还保准她后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享不了的清福,咋样,考虑下?” 刘父顿时慌了,“这,这怎么行。” “无耻,流氓,你想得美!”虎子姐姐也是气急败坏,狠啐一口,“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们这群畜生!” “妈的,不识抬举!” 刀疤脸啐了一口,直接啪的一巴掌抽过去,虎子姐姐脸蛋上顿时一片高肿,但眼眸中仍旧一片倔强和恨意。 “乡下村姑,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什么东西!” 刀疤脸一脸高高在上,冷笑讥讽道:“像你这种货色,老子不知道一天上多少个,老子这就把你弄到夜总会当陪睡小姐,千人骑,万人跨。给你点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宝贝?哈哈——” “哈哈哈哈——” 一众莽汉也跟着放肆大笑,刺耳又响亮,显然这种畜生事他们没少做。 虎子姐姐顿时花容失色,吓得瑟瑟发抖,刘父更是一口老血涌上心头,再也忍受不了心头怒火,抄起地上的一把铁锹冲着刀疤脸就砸下去。 “王八蛋,你敢侮辱我女儿,我,我打死你!” 砰! 刀疤脸正是意气风发,一时没注意,脑袋直接砰一声被开了瓢,周围一众莽汉也都看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老汉竟然这么有种,敢打他们的老大。 “哎呦,老东西,敢偷袭老子?活腻歪了,打,给我往死里打!” 刀疤脸捂着鲜血哗哗的脑袋,哀嚎惨叫,暴跳如雷。 “老东西,找死!” 一众莽汉这才醒悟,直接抄起手中家伙,满脸狠毒的冲刘父招呼过去。 “爹,快,快跑!”虎子姐姐连声尖叫。 眼看着凶猛的钢棍冲自己脑袋劈下去,刘父年迈已高,来不及闪躲,认命一般闭上眼睛,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此刻,只听嗖的一声,一道魁梧身影闪过,林义面无表情挡在刘父面前,小臂一抬。 当! 一阵宛如金属脆响,钢棍落下,竟然被生生折成四十五度,巨大的后坐力让三角眼蹬蹬后退五六步,还未来得及惊讶,林义直接一脚踹在他胸膛,三角眼那一米八几的身子,如一发炮弹,砰的一声直接飞出五六米,狠狠摔在地上,一片惨嚎不断。 全场莽汉瞬间鸦雀无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日,这还是人吗?也太猛了吧! “草,你是什么东西?知不知道老子是鼎盛地产的人?多管闲事,你找死吗?”刀疤脸面色一变,气势汹汹指着林义骂道。 林义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身上威压如水银泻地,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刀疤脸也算是横行霸道的一方混子头了,但在林义目光注视下,竟然让他顿感浑身不自在,仿佛面对一头随时噬人的猛虎,下意识后退两步,面色惨白如纸,双腿有些发软,后背冷汗涔涔。 这家伙,绝对是个猛人! 在刀疤脸一众人对林义深感忌惮时候,林义却再也没空理会这帮挑梁小丑,恭敬的将刘父搀扶起来,面色有些自责,虎目微红。 “伯父,伯母,对不起,我来晚了。虎子,回来了。” 刘父刘母颤抖的接过期待已久的虎子的骨灰盒,一瞬间,泪如雨下,老泪纵横—— “儿啊!” 再多的思念,再多的苦涩和哽咽,此刻化作一声声嚎啕大哭,肝肠寸断。 林义目光湿润的望着灵位上虎子的憨厚相片,挺身敬礼,身躯笔直。 兄弟,叶落归根,一路走好! 正文 第3章 你得死! 有了林义的强悍震慑力,刀疤脸一众人心有忌惮,自然不敢随便放肆。也让虎子的葬礼,简单而顺利的完成了。 林义眼框微红,沉声说道:“伯父伯母,对不起,我身为队长,身为他从军的领路人,没有保护好虎子,如今这——” 刘父连忙摆手道: “林队长,千万别这么说,这五年来,你对虎子的好,对我们老刘家的好,我们全都看在心里,虎子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值了!” “没错,林队长,谢谢你送虎子回家。我儿为国捐躯,他是烈士,是大英雄,我们不伤心,我为他骄傲。”刘母本想着安慰几句自责的林义,话刚到嘴边,却又忍不住哽咽,老泪纵横。 母子连心,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伤?怎能不痛? “伯母,节哀。” “兄弟,走好!” 林义心中有千万句话,但涌到喉咙里却又咽下去,只化为简单的两句话,他目光深邃而凛冽,身体笔直,对准虎子的遗像敬了个最后的军礼。 千言万语,兄弟情义,深海血仇,都融化在最后挺拔的军姿之中。这是对一个军人,一个战士最大的敬重和缅怀。 正如虎子生前所言,今生从军,他无怨无悔!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这时,一旁的刀疤脸和三角眼面色也有些难堪,面前有林义这个猛人在,今天他们的强拆任务是注定完成不了,而且看他兄弟情深的胸怀,没准儿还要找他们算账。 两个老油子迅速使了个眼色,想带着队伍趁乱赶紧溜走—— 然而,他们刚刚迈出一步,林义那磁性而冷冽的声音便如刀子一般传来,“我让你们走了吗? 他指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声音平淡,却给人一种无法抵抗的威压, “把我兄弟的灵堂砸成这样,一走了之?” “跪下,磕头认错。” 跪?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自己是混混,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 刀疤脸两人虽然忌惮林义,此刻心里也有了怒火,扫了眼身后十几号兄弟,胆气壮了不少,狰狞冷笑:“小子,别自找不痛快,我们是鼎盛地产的人,以为自己会两手功夫就天下无敌了?” “我告诉你,就算是华海的副市长,也得给我们董事长三分面子!你信不信,今天惹毛兄弟们直接把你这破地方拆了?” 十几号混混挥舞着自己手里钢棍,门外的推土机也跟着张牙舞爪的,彰显着自己的本钱。 刘父惊慌失措,连忙拉着林义劝告道,“林队长,还算算了吧,鼎盛集团家大业大,手下都是凶狠的混子,我们惹不起,惹不起啊——” “是啊,是啊,虎子葬礼顺利办完就好,让他们走吧。” 老两口的一让再让,忍气吞声更让林义心中冒起无名火气。虎子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他牺牲了,自己的家人却要遭到这群地痞恶霸的一再欺凌,虎子泉下有知,又怎能安心? 这口气,必须要给老两口出! 林义面无表情,没有理会这帮混子,仍旧目光哆哆,沉声道:“跪下,给我兄弟磕头赔罪!” 这一次的语气明显冷冽而暴虐的多,也临近着林义的底线。 同一句话,他从不讲第三遍,也没人胆敢让他讲第三遍。 刀疤脸的脸色立即变了,狠啐一口,提着钢棍骂骂咧咧的,“草,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奶奶的,再说一遍,老子是鼎盛地产的人,你还想弄死老子?” 话音未落,刀疤脸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砰的一声,直接把他鼻梁骨砸断,头破血流,他哎呦惨叫一声,心里那点血性也激发出来,挥舞着手中钢棍大喊,“你妈的,真打?来啊,老子跟你拼了——” 当! 林义小臂一挡,那根钢棍直接弯曲落地,后坐力震的刀疤脸手都断了,紧接着,他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可思议的噩梦—— 只见林义双手抓住那钢棍,用力一压,一狞,那跟钢棍,顿时让他拧成了麻花,圆滑的棍头成了尖锐的枪尖。 嗖! 枪尖狠狠一扎,噗呲一声,直接扎透了刀疤脸的大腿,整个大腿被瞬间贯串,跟穿肉串似的,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刀疤脸又疼又怕,吓得嗷嗷惨叫,高喊救命—— “要命,那就磕头,认错!” 林义却面无表情,直接把他如拖死狗扔在虎子的灵位前,愣是逼着被铁枪贯穿大腿的刀疤脸磕完三个响头,才放他离开。 三角眼一众混混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我日,他们这些混混以为自己够狠的了,跟这位一比,简直就是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小学生啊。 此刻,林义那一双冷冽眸子扫向他们,冷声道:“你们是自己磕头,还是让我帮一把?” 三角眼一众混混吓得魂都飞了,见到刀疤脸这个惨样,早就忘记自己刚才多么牛叉多么张扬了,齐齐噗通噗通跪倒在地,对着虎子的灵位磕头砰砰作响,额头青红,痛哭流涕的。 “虎子兄弟,我不是人,不该欺负二老,砸你的灵堂,我是王八蛋——” “您泉下有知,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我是王八蛋,我不是东西!” 鼎盛集团这一群混混如此狼狈,也刘家人大跌眼镜,对林义满是感激,如此盛景也引来了村民围观,见到这帮恶人有恶报,也是拍手称快,大呼过瘾。 “林队长,谢谢你,总算给虎子出了一口恶气。”刘父颤抖的握着林义的手感谢道,只是眉宇间仍旧有着忧虑,“可是这鼎盛地产,在华海就是一霸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今天这口气倒是出的痛快,可万一他们哪天找上门来——” 林义郑重说道,“伯父,你放心,鼎盛地产的人来一个我打一个!有我林义在一天,他们就别想踏进九福村一步!” 掷地有声,气势十足。 一众看热闹的村名也不禁被林义的气魄感染,掌声不断,高呼英雄。 “草,好大的口气,敢和我们鼎盛地产作对,也得看看你自己有几个脑袋!” 正此刻,一声阴阳怪气带着阴狠的话语从人群中炸开,三十多号悍匪,黑衣黑裤,一身冷冽彪悍气息,一看战斗力就甩开刀疤脸那帮人十几条街。 在这帮人簇拥下,一个四十多岁,穿金戴银的地中海男人走了出来,他身材瘦小,笑起来满嘴的金牙,却给人一股极为森然感觉。 此刻他这彪悍出场的排场,让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嘘若寒蝉。 “完了,完了,惹了大祸了,这是鼎盛地产的老总,大金牙,手下几百号小弟,那是一霸啊,听说身上还背着好几条人命呢,林队长,你快走,快走吧。”刘父面色惨白,连连慌张说道。 “放心,伯父,既然来了,那就把他们一并解决。”林义声音平淡。 见到大金牙到来,刀疤脸一众人却仿佛见到救星,狂喜的高喊着‘金总’‘为我们出头’‘报仇’等字眼。 啪—— “没有的东西,废物!”大金牙一脸阴狠不爽,一巴掌抽过去,直接把重伤的刀疤脸抽的满地打滚惨嚎,对自己卖命的手下都下这么狠的手,可见这家伙心狠手辣到何种地步。 大金牙上下扫量着林义,问道:“就是你,把我这些垃圾手下打成这样的?” 林义声音坦然,“你都说是垃圾了,我打他们,不正是为民除害?” 三角眼一众混混又羞又气,像是鸵鸟一般把头紧埋起来,恨不得钻进地缝去。 大金牙诧异望了林义一眼,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小子,够狂,有种。嘿嘿,不过,在华海这地界,光靠武力没半点屁用,还得够狠!” 他整理着衣领,居高临下,满是不屑,“看身手,特种兵出身?你有种弄死我啊,来啊,咋地?不敢?!”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金牙,显得格外猥琐恶心,“你不敢,我敢。能打是吧?打得了一个,你打得了十个,打得了一百个嘛?这一家三口,一个个的,你看我怎么把他们弄死,我保证,都不带重样儿的——” 林义紧攥着拳头,虎目中杀气凛然。 “哈哈,特种兵?狗屁,在老子面前,你装个蛋!” 正这时,无限嚣张的大金牙大笑着,抄起身旁一根钢棍,冲着虎子灵堂上的骨灰坛猛地一挥。 砰—— 全场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儿啊!” 良久之后,终于传来刘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瓷片破碎,漫天白灰飘舞。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 那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烈士英雄! 那是陪伴林义五年,出生入死的兄弟! 可如今,他的骨灰洒落在地上,洒在这群畜生人渣的脚底下—— 噌! 林义豁然起身,双目猩红,那股滔天的杀气和怒火,仿佛一头远古凶兽,幡然觉醒。 他一把拽过大金牙的衣领,声音近乎从喉咙里挤出来: “你得死!” 正文 第4章 驼铃 林的怒火迸发,庞大的威压仿佛水银泻地,让现场所有混混们嘘若寒蝉。 大金牙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直沉默的男人发起飙来,竟势如龙虎。 面对气场凛然的林义,一向嚣张无限的大金牙忽然后背沁出涔涔冷汗,双腿有些发软,他嘶吼着给自己壮胆:“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鼎盛地产的总经理,我警告你——” 砰! 咔擦! 话音未落,林义直接一脚冲他心口踹过去,势大力沉,肋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 大金牙面色发紫,疼得五官扭曲在一起,还未发出惨嚎,林义那彪悍的杀招接连而至。 想起虎子生前并肩战斗的情谊,想起大金牙挥舞钢棍,将他兄弟骨灰尽数打散的瞬间,怒火和杀气瞬间冲散了林义的全部理智。 国之英烈,岂能受小人侮辱! 他如同癫狂的怒兽,嘶吼着,疯狂着,每一拳每一脚,都实打实的砸在大金牙的身上。 短短十几秒,大金牙肋骨全断,手脚被生生折断,满口金牙打碎,浑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俨然只剩下一口气。 在林义面无表情的扯起他的头发时,大金牙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无比的恐惧,“求求你,我知错了,饶我一命,我,我愿意做一切补偿,一切——” “饶了你,我又怎么跟我死去的兄弟交代。”林义冷笑,“这些话,还是你亲自去跟他说吧!” “不要啊!!” 在大金牙惊恐万分的惨嚎声中,林义那道如钢鞭一般的腿影在他眼球中无限放大,随后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如同一发炮弹,飞出七八米,重重砸在小院外边张牙舞爪拆迁的推土机巨爪上,口吐鲜血,双眼一疆,直直的倒了过去。 现场寂静的可怕,所有人仿佛置身梦境。 他们心中,一向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大金牙,竟然就这么死了?像是一头任人宰割的牲畜,在林义手中,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徐徐微风拂过,温暖和煦,落在鼎盛地产一众混混身上,却如寒冬腊月,刺骨发颤! “杀,杀人了,杀人了!!” 沉寂了四五秒之后,现场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后惊恐慌乱的声音彼此起伏,现场乱成一片。 林义面色冷漠,好像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一般,自顾自转过身去,弯下腰,将地上虎子的骨灰重新捧起来,认真而又严肃。 “虎子,你受苦了。” “金总,金总?草,这王八蛋杀了金总,兄弟们,给老子抄家伙,弄死他!”三角眼叫喊了两声没气的金大牙,热血翻滚,厮声大喊。 “杀了他,赏金一百万,连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鼎盛地产这帮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几十号混子满脸贪婪,舔了舔发腥的嘴唇,刷拉拉抽出刀片。 “杀!” 寒刃闪烁,杀气弥漫! 林义冷眸一闪,正要大开杀戒时候,忽然间听得砰的一声重响,一辆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色奔驰,像是一头发疯的野牛,直接把一个混混撞飞出去,让所有人愣住了。 林义眼神一眯,有些异样复杂神采。 三角眼更是嘴角狂抽,脸色阴沉如铁。 短短半天,他们鼎盛地产先被林义疯狂打脸,随后还被不知哪冒出来的阿猫阿狗挑衅,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这他妈是谁做的?敢撞老子的人?不想活了嘛?有种滚出来!!” 砰! 砰砰砰! 回答他的,却是更加疯狂,更加嚣张的挑衅,十几辆清一色奔驰轿车猛然冲过来,噼里啪啦,撞飞了他们队伍中二十多个混混,一时间惨叫连连,哀嚎不断。 嚣张无限,明目张胆的打脸! 三角眼脸色瞬间无比难堪起来,一众混混们也全都傻了眼,乖乖,这是来了硬茬子啊! 砰! 此刻,奔驰车队中间一辆车门打开,一双踏着水晶高跟鞋,修长而玉润的美腿从容不迫的踏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声气场十足的冷喝。 “是我干的!” “我沈傲雪的男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一道美丽的倩影优雅而自信的站了出来,居高临下,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下,却是冷若冰霜,掌控力十足。 冷艳高傲,貌若天仙。 这样的女人,无论处在任何一个黑暗角落,都会成为最为闪耀的繁星,更何况,在她身上,还有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财富、背景! “沈,沈总?” 现场倒吸冷气的声音彼此起伏,三角眼一众人全都瞪直了眼睛—— 沈傲雪,华海首富沈万千的孙女,市值近千亿沈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龙国商界巨鳄前十的存在! 他们整日叫嚣张扬的鼎盛地产,在人家面前,不过是一只渺小到极点,随时都能踩死的蚂蚁。 这样的大人物出现在九福村这种小地方,着实让三角眼众人吃了一惊,然而更加震撼的,却是她刚放出的狠话—— 她沈傲雪的男人?沈总什么时候有男人了? 三角眼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卑怜了很多:“沈总,兄弟们一直在这奉命行事,哪里,哪里得罪过沈家的姑爷啊,这,可能是个误会。” 沈傲雪眼眸望向一旁收拾骨灰的林义背影,玉手一指,“他不就是!” “他?沈家姑爷?!” 三角眼尖叫一声,差点惊得没跳了起来,一众混混们也全都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们刚才可是叫嚣着要杀掉林义的,这可是和沈家未来姑爷作对,是和沈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作对啊!莫说是他们这一个小小的鼎盛地产,就算放眼整个华海,又有几个人敢和沈家叫板? 至于大金牙的血仇,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百个大金牙的命,也抵不过一个沈家姑爷的手指头重要! 三角眼顿时冒出涔涔冷汗,又怕又悔,战战兢兢而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沈总,误会,这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让陈三元亲自来跟我解释。” 沈傲雪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干脆拒绝,语气冰冷。 “你,远远没有那个资格。” 三角眼顿时语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沈傲雪身后的一名国字脸保镖一脚踹倒,冷声喝道:“什么东西,也想和沈总谈条件?滚!” “是是,我们马上滚,马上滚。” 三角眼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带着鼎盛地产的一众混子们,如丧家之犬,疯狂的逃窜而去。 一场强拆的闹剧,在沈傲雪的强势手腕下,最终落幕。 村民们议论纷纷,刘父一家人也对沈傲雪感激涕零,面对这些普通的群众,沈傲雪也收起了那副盛气凌人的冰霜姿态,和煦而平静的帮他们处理掉后顾之忧。 “姑娘,你是林队长的未婚妻吗?林队长是个大好人,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珍惜彼此啊!” 刘母抹了把眼泪,拉着沈傲雪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 “伯母,我们会的。”沈傲雪平声说道,面颊有些晕红。 她美眸复杂的望向不远处一直认真收集虎子骨灰的林义,夕阳的余光将他的宽厚的背影拉长,显得魁梧而又带着几抹萧瑟孤独。 对于这桩爷爷强行塞给她的婚事,沈傲雪之前是极力反对甚至是厌恶的,然而今天见到林义时候,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心中对这个偏执傲气的男人生出一抹心疼,一种知己感觉。 他,想必也和自己一样,心中装着很多故事吧—— 正当沈傲雪美眸中泛起回忆时,阵阵豪迈而苍凉的歌声萦绕耳边,缓缓响起——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面前,林义捧着虎子的骨灰,虎目含泪,身躯笔直的走向虎子的墓地,那一片白杨树的深处。 悠扬而磁性的声音,并不多么出众,但却感染力十足,沈傲雪只感觉仿佛置身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中,红旗招展,烈阳高照,一排排钢铁战士,身姿如标枪如利剑,无声哽咽,挥别他们最亲爱的战友、兄弟! “路漫漫,雾蒙蒙,顶风逆水雄心在,不负人民养育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待到春风传佳讯,我们再相逢!” “我们再相逢!!!” 歌声落幕,林义扑通一声跪倒在虎子墓前,将五年的生死兄弟骨灰亲手埋葬,这一刻,热泪盈眶。 “虎子,回家了!!” 一声呐喊,饱含着多少的辛酸和思念。微风吹过,簌簌白杨花絮飘舞,白色羽絮缤纷落地,那是兄弟在天堂的泪嘛?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兄弟,一路走好! 此时此刻,林义的身影尽数刻在沈傲雪的脑海之中,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上,两串晶莹闪烁而过。 铁汉傲骨,怦然心动。 正文 第5章 沈家庄园 告别了刘父一家,坐在沈傲雪的车中,望着车窗外一排排杨柳成荫,林义心中五味杂陈,满是感慨。 虎子走了,走的如此曲折,如此平淡,甚至是寒酸。 曾经的英雄烈士,尚且如此,更何况天刀那一百多名生死未卜的兄弟们! 林义深吸一口气,紧攥起拳头,刀削斧刻的刚毅面庞上一片凝重和冷冽——兄弟们,我发誓,一定会查出边疆一战的内鬼,血债血还! “林义——” 正这时,一声悦耳的女声打断了林义的思路,林义下意识转过头,这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默默注视着自己的沈傲雪。 后者看似落落大方的伸出玉手,但那一双美眸闪动,看上去有几分紧张和局促。 “你叫林义是吧,我是沈傲雪,是你的,你的——” “未婚妻,我知道。” 林义坦然一笑,引得佳人慌忙转过头,滑嫩面颊上浮现两抹晕红,一闪而逝,却惊艳动人。 对于这桩婚事,林义也有些无可奈何。 自己离开部队那一天,那位被奉为军神的老头子骂骂咧咧的直接把一份婚姻合同拍在自己面前,大手一挥:“小兔崽子,老子给你找了门亲事,这可是我那老战友的亲孙女,人长得俊俏还有钱,别人做梦都讨不来的桃花运落在你头上了。你小子就躲被窝里偷着乐去吧,哈哈!” 对于老头子的乱点鸳鸯谱,林义当然是竭力反对,天刀的复仇大计还没完成,他随时都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又怎能牵连一个无关的女孩子。 但林义倔,老头子更加倔,直接牛眼一瞪,一拍桌子大骂道:“你的退伍报告就压在老子手中,同意,你滚蛋走人。不同意,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部队!” 林义无奈之下,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本来他以为所谓的婚姻只是老头子的胡闹,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未婚妻竟然来历非凡,市值近千亿沈氏集团当家人,华海首富沈万千的孙女。 自己有了沈家姑爷的身份,在华海近乎只手遮天,就算是那些燕京那些大人物想要搞什么小动作也得忌惮三分,由此可见,老头子为了自己的用心良苦。 林义心中感谢那个霸道蛮横的老头子同时,细细扫量着面前自己这个未婚妻,那道连天使都会嫉妒的完美娇躯。 美女总是赏心悦目,让林义心中的负面情绪少了很多。 “谢谢你。” 林义真挚的说道,“多谢你在九福村替我解围,赶走了鼎盛地产那帮人,让我安心的送完我兄弟最后一程。” “啊,一点小事而已。” 沈傲雪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而且依照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插手的。” “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让我很感动,听爷爷说,你也是军人出身,他是你的战友?”沈傲雪美眸眨动,望着面前这个神秘男人,满是好奇。 “嗯,出生入死五年的兄弟。”林义想起天刀的种种往事,感慨颇多,“像他这样的兄弟,还有很多。” “真羡慕你们,不像我,虽然手下有着几千名员工,看似大权在握,但却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谁也不能保证,前一秒对你和颜悦色的伙伴在下一秒会不会狠狠捅你一刀。” 沈傲雪幽幽叹息,美艳脸蛋上升起一抹自嘲和落寞,很是我见犹怜,“商海无情。” 林义只感觉心弦动容,他迅速握住佳人那只柔软而冰冷的玉手,声音笃定低沉,“今天开始,你不会这么累了。” “你还有我。” 沈傲雪芳心一颤,望着面前这个刚毅阳光男人的笑容,似乎心理的阴霾正逐渐驱散,那一只玉手上的冰冷,也逐渐因为独特的男人阳刚气息,变得温暖起来。 “谢,谢谢你——” “不用客气,都是小事。”林义爽朗一笑,从军多年的他,下意识的伸过手想要拍一拍佳人的肩膀鼓励,但或许是他的力道太轻,或许是沈傲雪的肌肤太滑,手掌顺着性感如玉的香肩直接滑落——拍到了胸。 无比柔软而紧实的触感萦绕掌心,让两人全都蒙了。 啊—— 紧接着,是一阵刺破耳膜,惊起鸟儿腾飞的尖叫声。 “额,这——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林义满脸黑线,连连道歉,虽说是未婚妻,但第一次见面就弄出这动作来,着实过意不去。 “无耻,流氓,登徒子!”沈傲雪脸蛋一片通红,咬牙切齿啐骂。 “停车,停车!” 眼看车子就要来到沈氏大厦,沈傲雪连忙喊停,美眸一片冷冰冰的瞪了眼林义,随后气呼呼的瞪着高跟鞋,一路慌忙羞愤的摔门远去。 之前苦心经营的完美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完了,这回玩大了。”林义摸了摸鼻子,有些郁闷。 这时,正开车的那位国字脸保镖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兄弟,你这也太着急了些,沈总早晚是你的女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再者说,沈总长这么大,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更别说空降一个未婚夫了。你得给她时间适应,循序渐进,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林义一愣,“一次男朋友都没谈过?” 这倒是出乎他意外了,虽说沈傲雪看上去气场强大冰冷,有钱有势,让人很难接近。但好歹也是倾国倾城的极品美女,追求她的公子哥,应该排到燕京才对。 “追求的人不少,但没一个能入沈总的眼睛。”国字脸保镖一脸倨傲,随后很是新奇的扫量着林义,“但兄弟你不一样,你是沈老钦点的姑爷,而且我看得出来,沈总对你和对那些公子哥的态度,很不一样,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林义笑了笑,随后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上去,“多谢大哥吉言了,你怎么称呼?” 国字脸保镖受宠若惊的接过烟卷,连忙说道:“姑爷客气,客气了,您叫我大成就行。” “成哥。你也别姑爷前姑爷后的了,叫我林义就行,生分。” “哈哈,林兄弟性情中人啊,其实沈总呢,只是看上去冰冷很难接近,其实她内心特别善良,对我们这些员工也好,林兄弟你放心,她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你气的——大小姐脾气嘛,总是有些娇蛮的。” 成哥和林义关系亲近不少,一路上和林义胡吹侃大山的,让林义知道了沈傲雪很多不为人知的可爱一面,连带着华海近几年的名人猛人,风土人情,有权有势的公司势力什么的,也都摸清楚了个大概,让林义受益匪浅。 两小时的路程,车子在一座恢弘大气的现代庄园处停了下来,远远望去,一片奢华景象,都堪比外国的王宫了。 成哥介绍道:“林兄弟,这就是沈家了,你先进去休息会,沈总忙完了公司的事情马上回来。” 林义点点头,刚走进庄园大门,只见一个五十多岁,满脸和蔼的妇人迎了上来,满是欣喜满意的打量着林义说道,“呀,您就是姑爷吧?我就小姐的保姆,叫我王姨就行,总算把你盼来了,还真是一表人才,男才女貌。” 成哥笑道;“王姨虽是沈家下人,但是看着沈总长大的,她和沈总的关系情同母女。王姨,你先带着林兄弟四处转转,熟悉下环境,我还有工作,就不奉陪了。” “行,成哥你忙,有空找你喝酒。”林义爽朗的笑了笑,随后对王姨说道:“王姨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姐能有个人陪着,我这心里也很高兴。姑爷,这天儿还早,我陪您转转?” 林义心想反正也没啥事,随便转转熟悉下环境也好,就答应下来。 这一趟转下来,却让林义很是惊艳,沈家庄园很大,足有近万平米,总体以明清时期的苏州园林风格为主,颇具底蕴厚重感,其中各种建筑,花草摆设,都是极为考究,用心铺垫的,其中不乏一些价值千万的古董,其中园林建筑风格,隐约可见其主人海南百川,气吞天下的雄心壮志。 这样的园林,已经不单单能用金钱来衡量,它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一件沉淀数百年前人智慧心血的结晶,无价之宝。 林义从军走南闯北这些年,见过不少豪宅园林,但大多数都是面子工程,看似金碧辉煌,奢华鼎盛,其实没有半分底蕴,像沈家庄园这般有气势有底蕴的风格,一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 林义心中不禁有些好奇,这恢弘大气的庄园风格,不像是沈傲雪的家,虽说她气场也够强,但年纪摆在那,不可能有这么深厚的底蕴和气度。 “王姨,这么大的园子,只有你和傲雪两个人住吗?傲雪其他亲人呢?” 提到这,王姨却是叹息一声,说道:“姑爷,实不相瞒,这里,以前是沈家的祖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沈老亲自操刀设计的。” 沈老?华海首富,沈万千! 林义眼前一亮,感受着园林处处散发的那股豪迈纵横的气势,暗暗点头称赞,怪不得能有如此气势。不过话说回来,能够和军中那位老头子称兄道弟的人物,又岂是碌碌无为之辈? 华海商界龙头的绰号,名不虚传啊。 正文 第6章 有客来访 在林义心中感慨之余,王姨语气更加低落了。 “不过自从两年前,沈老重病搬进医院,把沈氏集团的大权全交给小姐之后,这诺大的庄园就只剩下小姐一人了。有时候看着这空荡荡的院子,小姐孤零零的一人,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王姨抹了把眼泪,随后欣慰笑道:“不过幸好姑爷你来了,今后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红火。” 林义有些感慨沈万千这一方霸主的谢幕,随后问道:“那傲雪的父母呢?” 王姨叹息道:“别提了,小姐的父亲年轻时候就是个花花公子,没少招惹沈老生气。在夫人怀孕之后,仍旧花天酒地,夜不归宿,夫人生下小姐后没几年,就被他气的重病去世了。因此,小姐和老爷的关系一直闹得很僵。” “尤其是去年,老爷又娶了一个女人,还想跟小姐争夺家产。他们父女之间,算是彻底闹掰了。” 林义听得心中酸楚,他倒没有想到出身豪门的沈傲雪竟然有如此令人心酸的身世,任谁能够想到这个气质冰冷,盛气凌人的商海女神,竟然是一个饱经童年阴影璀璨的可怜女孩。 她的强大,她的气场,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 哪个女生不想做被人呵护的公主,但没有为自己遮风挡雨的城堡,那她也只能孤独而倔强的撑起一把伞,做自己的女王。 林义心中恍然升起一抹惺惺相惜的感觉,熟悉而又心疼。 “本是天涯沦落人啊。” 林义心情复杂的逛遍了整个沈家花园,随后走上住房,主厅内,仍旧是奢华而不失内涵的装修风格,各式现代高级电器一应俱全,偶尔闪过的几副字画都是出自名家手笔,动辄七位数的天价。 诺大的房间虽然奢华不凡,但却冷冷清清的,少了几分人情味。 而且,林义还发现一件怪事。 “王姨,这天刚刚黑,怎么房间的灯全部亮着,这不是浪费吗?”林义问道,沈家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光每月电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沈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小钱,但铺张浪费,很明显不是沈傲雪的风格。 “小姐她,她怕黑。” 王姨幽幽叹息道,“五岁那年,在一个风雨夜,她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气得重病去世,她大哭了一晚上却无能为力。从那以后,小姐留下心理阴影,一点儿黑都去不得。” “医学上管这叫,啥黑暗症来着——” 林义出声道:“黑暗恐惧症。” “对对,就这个,姑爷,小姐的房间我就不去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准备下晚餐。”王姨抹了把眼泪,想起伤心往事,自顾自去忙了。 林义送走了王姨,迈步走进了沈傲雪的房间。 和其余房间一样,古朴大气,干净整洁,一排一人多高的书架上,琳琅满目的摆放着各种书籍,大多是经济学,管理学这种枯燥专业性的书籍,每一本书籍都摆放有序,上边认真工整的记录着各种颜色的批注笔记,看得出这丫头的刻苦和用心。 而让林义大感意外的是,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竟然还摆放着一只超大号的小猪公仔,粉嘟嘟,圆乎乎的,看上去极为可爱。充满童趣的毛绒玩具和周围着古朴严肃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想到沈傲雪这盛气凌人的丫头竟然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玩意,突如其来的反差感让林义不由笑出声。 “这妮子,倒也可爱。” 林义轻笑一声,抬头望去,满屋子的强烈白炽光照射下来,尤为刺眼—— 他活动了下身板,心中打定一个主意。 半小时后,王姨走上房间,笑呵呵的想要请林义下楼准备吃饭,当看到眼前一幕,却吃了一惊。 “呀,姑爷,你,你这是干什么呢?” 面前,林义正架上一把梯子,手上拿着锤子,螺丝刀,灯泡在天花板一阵叮咣敲打,地板上都是木屑和线路板。 “王姨,我帮傲雪房间重新装一下灯光,白炽光太刺眼,对她身体不好。”林义一边干着活,一边说道:“马上忙完了,你不用等我。” “好,好。”王姨心中大为欣喜,很是欣慰说道:“姑爷你对小姐真是太好了,小姐一定会很感动的。” 不到二十分钟,林义搞定一切,收拾干净屋子,快速的走下楼去,刚到客厅,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气,食欲大动。 “王姨,好手艺啊,我可很长时间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等会一定得多吃几碗。”林义笑道。 王姨笑声不断,“马上就好了,姑爷,你再等一会儿。” “我来帮你吧,王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再说了,刚才干了半天活了,你歇着。” “王姨,你操劳了十几年了,还是你歇会吧。” 林义轻笑着,不由分说,在王姨的连番劝阻下快速接管厨房,不到半小时功夫,眼花缭乱的几道菜香气扑鼻,马上装盘。 红烧鲤鱼,白斩鸡,糖醋排骨,清炒三丝。 色香味俱全,卖相十足。 王姨早就乐得合不拢嘴,看林义这个姑爷真是又男人又体贴又有能力,简直是完美男人,“姑爷,你真是太有本事了。小姐下半辈子跟你在一起,我算是放心喽。” “不知道姑爷你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啊?能够培养出你这样的孩子,他们一定很优秀。” 林义的脸上涌现一丝落寞,摇头道:“我没有父母,从我记事开始,已经是个孤儿了。” “哎呀,你瞧我这,老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孩子。”王姨一拍大腿,满是懊悔。 林义故作洒脱的笑了笑,“没事,王姨,我都已经习惯了。” “哎,可怜的孩子,放心,以后你到了这,这就是你的家。”王姨满是心疼的说道,“我再给你煲个鸡汤,你好好休息。” “谢谢王姨。” 林义真挚笑了笑,望着眼前的生活,有些茫然复杂,很平淡,也很幸福,但,这里终究不会是他永远的家。 他现在一闭上眼睛,满是天刀兄弟们的鲜血,血仇。复仇这条地狱之路,是注定要踏上的,永远回不了头! “不管如何,先做好身为一个丈夫的责任吧。平淡下来几天,消消心中的戾气,也好。” 林义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外边,一个黑影满脸焦急,带着几分慌乱的赶了进来,正是沈傲雪的保镖,成哥。 “林老弟,有客人前来拜访。” “谁?” “陈家大小姐,陈婉婷!” 啪! 林义忽然一拍桌子,眼眸中,射出一道冷光,“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这顿饭,怕是吃不心静了。” 正文 第7章 滚! 对于陈婉婷,林义自然记忆犹新。 在华海机场,对他们撞到的那位烤红薯老人,这个女人的高高在上和陈俊豪的嚣张跋扈简直让人深痛恶绝。 林义对这种总是自认高人一等的公子哥,大小姐们也是极为反感,同样都是头顶天脚踩地的人,凭什么你们就高人一等,就自视甚高? 如今这姐弟俩竟然还敢找上门来,林义自然不会退缩。 “陈家的人,来找我干什么?” 走在沈家庄园的路上,林义出声问道。 身边的保镖成哥急匆匆赶路,一边解释道:“是这样的,陈家手里握着几块地皮,想要和我们沈氏集团合作共同开发商业城,一旦项目落实,至少每年几十个亿的收入。但陈家当家人陈三元是黑道起家,声誉极差,底子很不干净,几块开发用地也暴露出很大问题,沈总一直没有同意和他们的合作。” “也不知道他们哪打听来的消息,听说了你是沈老钦点的沈家姑爷,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前来,前来拜访一下。” “摆放?”林义停下脚步,嗤笑道:“怕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软硬皆施,先拿下我这一关。然后再利用我,慢慢去给沈傲雪吹枕边风,松动她的决心。说白了,拿我当棋子?” “话虽然难听,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成哥尴尬笑了笑,随后道:“林老弟,要不要我把他们打发走,等到沈总来了,再行商量?” “用不着,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 林义大手一挥,头也不回。 棋子?他倒是很期待,陈婉婷遇到他这个打断她弟弟一条腿的人,会是怎样的精彩表情? 这狂傲的姿态,霸气十足的泛儿,让成哥都忍不住老血一热,狠狠挥了挥拳头,“痛快,纯爷们儿!” ※※※ 此刻,沈家庄园的一间偏厅中。 陈婉婷捧着一杯冰镇的极品酸梅汤,修长笔直双腿交织,姿态优雅而镇定,享受着沈家一众侍女投来羡慕目光。 但她心中却很是燥热,七上八下,乱的很。 父亲和陈家高层的压力,那个被沈万千看中钦点的沈家姑爷,以及机场那个嚣张跋扈,一脚废掉她弟弟陈俊豪右腿的狂妄家伙—— 种种心事压在心头,让她近乎喘不过气来,脑子乱成了一团。 “草,老子受不了了!” 右腿打满了石膏绷带,坐在担架上的陈俊豪把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粹,本就心烦气乱的他等了半天无果,破口大骂:“姐,那个姓林的算什么东西,让我们等这么长时间?真以为自己榜上沈家的大树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给谁脸色看呢!” “俊豪,不得无礼!”陈婉婷低喝一声,连忙打着眼色,“林先生关乎着我们陈家的未来几年的经济,非常重要。” “哈,这个重要,那个也重要,难道就我不重要是吗?”陈俊豪一脸怨毒狰狞,大吼道:“姐,我可是你亲弟弟!我被人打断一条腿不说,还要长途跋涉跑到这个狗屁地方等那个姓林的小白脸,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陈婉婷深吸一口气,走到自己弟弟面前沉声道:“俊豪,姐答应你,等谈完正事,我马上带你去找到那家伙,报仇雪恨!” “你看,黑龙我都给你带过来了,这条腿,绝不会让你白断!” 陈俊豪目光有些忌惮的扫过门口站着的那个黑衣男人,不到一米七的个头,但身材很精壮,黝黑的脸上满是阴鸷暴虐,身上的那股煞气让人心底发毛,浑身不自在。 他叫黑龙,是陈婉婷花天价聘请的退役雇佣兵,手上沾染了上百条人命,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见到黑龙出现,陈俊豪心里总算舒服一些,恶狠狠咬着牙,大骂道:“黑龙,不管多少钱我都付,我要打断那王八蛋的四肢,我要他千刀万剐,要他生不如死。” “明白!” 黑龙一脸狞笑。 正此刻,忽然间砰的一声,林义直接破门而入。 “陈大少好大的火气啊,怎么,要谁生不如死呢?” 陈俊豪立马一个激灵,望着面前的林义,嚎叫一声差点没跳起来,满脸怨毒狠辣,恨不得要把后者生吞活剥了“是你?王八蛋,你还敢跟到这来!” 陈婉婷也是俏脸寒霜,娇喝道:“你别太过分了,我警告你,这是沈家的庄园,等会沈家的姑爷林先生也要过来,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滚蛋,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咳咳。”这时,成哥轻咳一声,恭敬的出声道:“陈大小姐,二少,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们沈总的未婚夫,沈家的姑爷,林义先生。” 一瞬间,陈家姐弟的怒骂声戛然而止,全都目瞪口呆,满是震撼的望着林义。 “他,沈家姑爷?这,这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有心情跟你们开玩笑嘛?”成哥不满的冷哼一声,“两位,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要是这种态度,请恕我不能奉陪了,林先生,我们走。” “别,别别!” 陈婉婷连忙着急喊道,到底是陈家长女,在商海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陈婉婷虽然心中恼火不甘心,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境,本着‘家族为大’的原则,强挤出一丝笑容。 “林,林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一定的误会。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好好的谈一下。” 林义撇过一旁的陈俊豪,冷声道:“谈什么?谈这位陈大少的医药费问题?还是谈一谈,让我打断他的另一条腿。” “你——”陈俊豪气得直哆嗦,却憋着怒火不敢发作,脸色一阵青姿交替,尤为精彩。 陈婉婷也是俏脸变化几番,强咽着一口气,说道:“当然不是,我们是想和林先生谈一谈,沈氏集团和陈家的合作。” “我知道,林先生和我们姐弟俩之间有一些小误会,我们也愿意道歉赔偿损失。这些,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话音刚落,一旁的黑龙马上提过来两只皮箱,箱子打开,哗啦啦,清一色的红票瞬间铺满地板,沈家的一众下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此刻见到这么多钱,还是都愣住了,倒吸着冷气。 陈婉婷财大气粗,“五百万,算是给林先生配个不是,当然,这也只是开始。” 林义眼睛一眯,轻笑道:“陈家,家底丰厚啊,看来是想要拿钱砸死我?” “林先生说笑,我们要的,只是合作。” 陈婉婷见有戏,连忙抛出自己的本钱,说道:“我们陈家旗下有着多家企业,帝皇娱乐会所,明旗大酒楼,还有最赚钱的鼎盛地产。只要林先生肯撮合沈氏集团和陈家的合作,我保证,光每年的分红就不低于八位数,今天只是——” “鼎盛地产?那是你们陈家的产业?!”林义忽然眼神一凛。 “是的。”陈婉婷一愣,下意识回答道。 “那个臭名昭著,靠强拆强建搜刮民脂民膏的鼎盛地产?”林义语气一凝。 “是,是的。”陈婉婷面色有些尴尬。 “那个不知死活,强拆我死去战友老家,打翻我战友骨灰的鼎盛地产?!”林义煞气毕露。 “是……。什么?!”陈婉婷下意识刚想要回答,忽然瞳孔一缩,急忙喊道:“林先生,误会,这绝对是误会,其实鼎盛地产只是名义上——” “滚!” 林义猛地爆喝一声,声若惊雷,势如龙虎。 他一脚踢过去,两只皮箱的红票瞬间漫天飞舞,稀里哗啦打在陈家姐弟两人的脸上,狼狈不堪。 “拿上你们的钱,马上滚蛋,贿赂老子?你们还不配,远远不配!” 狂妄至此,霸气凛然。 陈婉婷怎么也没有想到,提及鼎盛地产,林义竟然会忽然发狂,如一头凶兽,无比可怕,此刻呆呆的倒在红票堆里,满是后怕惊骇。 “草,王八蛋,给你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是沈家人了?!”陈俊豪怒火迸发,忍无可忍,大骂道:“黑龙,废了他,这些钱都是你的!” “明白!” 一声森然的笑声传来,随后之间两道寒光闪烁,如毒蛇吐信一般,嗖嗖向林义扑面而来,林义眼睛一晃,有些措手不及,肩膀上迅速被划破几个伤口,鲜血直流。 “干得漂亮!”陈俊豪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黑龙不愧是雇佣兵出身,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而沈家一众下人却吓得尖叫连连,乱成一团。 黑龙舔了舔嘴唇的鲜血,匕首转出两个刀花,满脸倨傲不屑:“小子,现在向二少磕头赔罪,留你一条全尸!” 林义抹了一把肩膀的鲜血,沉声道:“你又是谁?” “东南亚魔鬼佣兵团副团长,黑龙!” 提及自己往日的辉煌,黑龙满脸的傲然神采,连声音都大了好几个分贝: “小子,当年老子当兵时候你还在撒尿活泥巴呢,哼,放眼整个东南亚,我黑龙打败过七个国家特种部队,闯过十三个军区,R国小鬼子的大本营老子来去自如,就连你们龙国的蓝剑也是手下败将,老子——” 嗖! 话音未落,林义直接一记扫腿掠过,势如钢鞭,腿过如刀,直取黑龙的面门。 咔擦咔擦! 黑龙手中横档的匕首,应声而断,叮当落地。 砰! 黑龙如一发炮弹一般,被直直抽飞十几米,重重落地,激荡起一阵尘土飞扬—— 瞬间,陈俊豪呆若木鸡,现场针落可闻。 “滚!” 林义一声爆喝,如雷霆万钧,卷起千层浪。 扑通—— 陈俊豪吓得瞬间扑通摔在在地,跟西瓜一般,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全身骨头,骨关节噼里啪啦碎了满地,哀嚎遍野—— 正文 第8章 傲娇的沈傲雪 短短几秒钟,一招制敌,雷厉风行! 林义的强悍和铁血让成哥看的都热血沸腾,心中大呼痛快,对于沈家这个姑爷,他更加高看一筹。 “俊豪,黑龙——” 倒在地上的陈婉婷这才从惊愕中醒过来,搀扶起摔得七荤八素,全身骨头碎了大半的陈俊豪,至于黑龙,早被林义一脚踹断肋骨,彻底昏死过去。 如此狠辣,一点情面余地都没留。 “林义!” 陈婉婷银牙紧咬,一张俏脸上寒霜密布,满是阴沉和怨恨,“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新账旧账,我们陈家会跟你算个明白!” “我等着那一天。”林义居高临下,沉声道:“但我也警告你们,有什么阴招损招冲我来,别动我身边的人。否则,我保证,你们陈家会死在我前面。” 说罢间,林义身上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和自信,那股强悍的压力,让陈婉婷花容失色,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冷哼一声,陈婉婷急忙招呼手下人收拾起满地的红票,抬着昏迷的陈俊豪和黑龙,慌乱失措,狼狈而逃。 成哥望着远离的陈家姐弟,叹息一声; “这一次,林老弟你算是把陈家得罪死了,彻底撕破了脸皮。” “不过,你干得漂亮,打得痛快!哈哈,是个爷们,我佩服!” 林义轻描淡写摆摆手,“成哥见笑了,但像这种人,我还没放在心上,有什么阴招损招,我自己接着便是。” 林义的仗义磊落又让成哥赞叹不已,正当他招呼着沈家下人们收拾房间,现场打砸的痕迹时候,不远处传来了王姨高兴的喊声。 “姑爷,姑爷,小姐回来了,非得拉着我来见你,现在这小年轻哦,真是一会儿都分不开——” 王姨正带着沈傲雪兴致冲冲的赶了过来,见面客厅内的这一片狼藉却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事,王姨。”林义扫过脸色惊愕的沈傲雪,说道:“几个无理取闹的家伙来惹事,被我打了回去,我马上收拾干净。” “打架?你竟然在这里跟人打架?”沈傲雪懊恼的站了出来,俏脸上寒霜密布,语气中带着三分的怒火,七分的心痛,“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卧厅?十几年了,这里一草一木我都不敢去碰,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你竟然在这里打架?!” 林义一愣,回想起沈傲雪那悲惨的童年经历,忍不住心生怜悯,闷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沈总,其实是陈家那帮人先动的手,姑爷是迫不得已。”成哥帮着圆场。 王姨也跟着劝解道:“小姐,算了,姑爷也不是有意的,他都道歉了。” “一句道歉就完了吗?这里的东西能复原吗?你们都向着他。”沈傲雪气呼呼的冷哼一声,身上那股大小姐脾气又冲了上来,低声嘟囔一句:“这里又不是你们的丛林训练场,一帮兵痞,匪气不改。” 声音不大,但却清楚的落入林义的耳中,他眉头一蹙,站了出来,冷冷扫了沈傲雪一眼,“把伯母生前的房间弄成这样,是我的不对,但也请你不要随意侮辱一个军人的荣耀。” “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这里,用不着指桑骂槐。” 说罢,林义一甩衬衫,大步离去,干脆利落,头也没回。 林义生性执拗,他从不会解释什么,也不屑于解释,说是高傲也好,大男子主义也罢,反正都无所谓了。 “姑爷,姑爷?哎呦,你看看,闹得这叫什么事儿啊!”王姨在后边紧追慢赶的劝着,“小姐,你快去劝一劝姑爷啊。” 沈傲雪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分了些,张了张红唇,话刚到嘴边但看到林义这幅头也不回的臭脾气,又生生咽了回去,撇撇嘴说道:“我才不去劝他,什么态度。爱去哪去哪,王姨,我们吃饭!” 说罢间,她气呼呼的一跺脚,重重踩着高跟鞋远去了。 “哎,这两个犟种,怎么碰到一块了。”王姨叹息一声,无比头大。 ※※※ 沈傲雪的心情很不好,本来生活中忽然多了个未婚夫,就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今天在公司一堆事情也处理的心不在焉,谁知道回家之后,又遇到这种情况? 砸坏自己母亲的东西他还有理?就算自己的话说重了些,这家伙也至于扭头就走吧?自己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没脸没皮的去求他留下吧? “犟牛,混蛋,直男癌,没一点风度!” 沈傲雪心中愤愤指责不已,行动上也开始‘化气愤为食欲’,夹了一口红烧鱼,嗯?味道不错! 沈傲雪美眸中亮起一道光芒,又夹了两块排骨,一只鸡腿,小半盘的凉菜。 不到一会功夫,几道小菜被她吃了一大半,碗里的饭粒也开始见底,连沈傲雪都吓了一跳,她都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吃了? “王姨,今天的菜不错,你新学的?” 王姨一脸意味深长,笑道:“小姐,这菜不是我做的,这是姑爷特地给你做的。” “他?”沈傲雪美眸一愣,小声嘟囔道:“这头犟牛,还会做饭呢。” “小姐,这我就要为姑爷说句公道话了。人家看你上班辛苦,特地为你做几道菜补补身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王姨不满的说道,“小两口嘛,吵吵闹闹很正常,给姑爷打个电话,道个歉,让他回家吧。” 沈傲雪自知自己理亏,紧低着头,只是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难为情,随后却站起来,撇撇嘴说道:“我才不要,谁,谁用他好心了。” “这菜做的,又油又腻,简直难吃死了,我,我吃饱了,回屋休息。” 话音未落,沈傲雪近乎逃离似的,一路慌张的跑上楼梯。 王姨望着她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哭笑不得,“这丫头,还真是口是心非啊。” 沈傲雪满怀心事的走上楼梯,见到自己房间的一片漆黑,她面露惧怕紧张,停下了脚步,“王姨也真是,怎么忘记把灯打开呀。” 张了张嘴,但有些不忍心上了年纪的王姨再跑一趟,干脆银牙一咬,紧张而颤抖的伸出玉臂,在房间内摸索片刻,找到开关。 啪—— 漆黑的房间之内,一片暖洋洋的,和煦的霞光笼罩,光线舒适,不亮不暗,映照着整个房间,如梦如幻。 如同夕阳霞光下的童话城堡一般,梦幻而又温暖。 沈傲雪红唇微张,瞬间惊住了,随后,她像是一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开心的笑着,一下扑在自己床上,舒服享受的轻哼一声,手心攥了攥,似乎想要把这梦幻而温暖的灯光握在掌心。 “王姨,王姨!” 沈傲雪高兴的光着两只雪白玉足跑到楼梯大喊,“王姨,房间的灯光是你找人弄的吗?太漂亮了,谢谢你。” 王姨停下了手上的活,无奈的笑着,走了上来,“小姐,我哪有那本事啊,这灯光,也是姑爷帮你换的。” 沈傲雪娇躯一愣,“还是他?他怎么知道?” “姑爷一进门,就找我打听你的情况,他还是很关心你的,知道你有黑暗恐惧症,直接马不停蹄,帮你改造的灯光,保护你的眼睛、身体。” “哎,把人可真是累坏了,满头大汗,这胳膊都被钉子划出好几个口子,到处都是血呢,就这,人还继续做了几道菜。到最后,连水都没喝一口,就被赶出家门了,真是可怜的孩子啊——”王姨瞥了一眼沈傲雪,显然了解自家小姐脾气,故意添油加醋,声情并茂的说着。 “他,他竟然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傲雪脸色越来越内疚了,紧咬着红唇,一双美眸里有着雾气朦胧,很是懊悔自己气走林义—— “小姐,夫妻没有隔夜仇,打个电话吧,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事了。”王姨笑了笑,很是贴心的送上去一个电话。 沈傲雪犹豫一会,随后说道:“王姨,这是你要我打的,我,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才不会向他道歉。” “是是,小姐永远都是对的。”王姨哭笑不得。 沈傲雪这才放心下来,拨打出林义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传来林义有些冰冷的声音:“喂?” “我是沈傲雪,你——你在哪?”沈傲雪脸蛋红红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有事吗?”林义的声音依旧冰冷。 有事吗?这算什么态度。 沈傲雪心里仅存的一点愧疚感顿时消散大半,没好气说道:“没有,我只是想问——” “没事我挂了,我很忙。” “喂喂?” 嘟嘟嘟—— 沈傲雪一张俏脸忽然冰冷下来,寒霜密布,她手心紧攥着床上的小猪公仔,好像那个公仔跟她有仇似的,五官都被拧得不成人形了。 “林义,混蛋,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一声娇喝,更是如腊月寒风,让人后脊发凉—— 一旁的王姨无可奈何一笑。 姑爷啊姑爷,这回你可是惹了大麻烦咯—— 正文 第9章 这钱,我出! 林义现在的确很忙,至少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多。和沈傲雪的吵架,让他心里有些劳累,有些想家。 离开了沈家庄园,走在华海老城区的街道上,夜风吹过,面前这栋早就废弃的孤儿院闪烁着昏暗灯光,墙皮老旧的房子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也带动着林义的回忆—— 这,是他的‘家’。 林义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孤儿院的林院长收养长大,林院长对他视如己出,百般疼爱,可那时的自己,却屡次让老人失望。 从小缺少父母的保护,外加林院长家一贫如洗,没权没势,林义经常受到校园暴力的欺凌,为保护自己,逼得他不得不扬起拳头,以暴制暴,这拳头一抬起来,便再也没收回去。 从小学到高中,林义一直是学校的一霸,无人敢惹。 毕业之后,一事无成的林义不顾林院长屡次劝阻,混上社会。一双铁拳,外加忠义豪爽的性格,让他很快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结交了不少两肋插刀的兄弟,十八岁那年,他更是掀翻了老城区的大混子,创办了‘黑虎帮’,手下兄弟近百! 年少轻狂,风光无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暴力从不是为了欺负别人,只是为了不让人欺负。 而当林义满怀欣喜,向林院长分享自己的‘人生成就’时,老人却含着泪,痛打了他一巴掌,大骂他一顿,气得心脏病复发,离开了人间。 至此,林义才恍如明悟,自己走错了路。 安葬好林院长第二天,林义告别了黑虎帮的兄弟,毅然从军,痛下决心,改造自己。 从此,军中出现了一把战无不胜的利刃,出现了凶名赫赫的天刀! 五年了,曾经的孤儿院早已经废弃,林义的‘家’也不复存在了,对着林院长曾经的办公室,林义恭敬的敬了个军礼,声音哽咽: “院长,小义没让你失望,我现在是军人,是英雄!” “您老在天堂,也安心吧!” 夜风凄冷,家园已毁,唯一的亲人已经离世,在这诺大的城市中让林义心生凄凉之感,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林义内心深处,始终有一道温柔的影子,占据最柔软的心房。 曾经的青梅竹马,邻家妹妹穆晓柔。 也是他从军以来,唯一一个每个月坚持给他写信联系的人。 “都说女大十八变,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晓柔最近如何了?” 林义会心一笑,重新收拾了心情,坐上公交车,直奔穆晓柔留给他的地址而去。 夜深人稀,公交车风驰电掣,一如此刻林义激动期待的心情。很快的,车子停在南郊城区,一栋栋老旧的小洋楼接踵而至,林义的目光,瞬间聚在楼下那道白色的娇影上。 女人二十岁出头的年龄,一席淡雅白色连衣裙将她窈窕的身姿勾勒的凹凸有致,瀑布一般的青丝长发下,是一张极为清纯,温柔的脸颊。 她的身边围绕着几只流浪猫,待她贴心的蹲下身子,掌心中洒下一把猫粮,小猫全都一拥而上,喵呜的温柔叫着,萌化了人心。 “小猫咪,慢点吃,剩下的还有好多。” 女孩甜甜一笑,脸蛋上浮现两个酒窝,肤如凝脂,眸似清水,只此一笑,便如一阵和煦春风,荡漾人心。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善良,纯真到极致,而又简单的女孩。 世间仅有。 “晓柔。” 林义按捺着心中的激动心情,望着五年来魂牵梦绕的佳人,低声道:“我回来了。” 女孩恍然娇躯一愣,有些惊讶的缓缓转过身,随后面色狂喜,飞奔一般,迅速拥入林义的怀抱。 “义哥?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穆晓柔清水一般的眸子已经泛出了泪花,面颊上浮现两抹桃红,带着一股欣喜。 林义深吸一口气,望着面前佳人认真说道: “是我,我退伍回来了,这一次,再也不走了。” “太好了,义哥,这五年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穆晓柔喜极而泣,激动的落下大片金豆子,如小时候一般,紧紧的搂住林义,生怕这是个梦,一松手,林义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穆晓柔如一只八爪鱼挂在自己身上,让林义苦笑不得,尤其是贴在他胸膛前那两座柔软巍峨的峰峦,更让他有些呼吸急促,身为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有些受不了。 想不到短短的五年,这丫头不仅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连身材都发育的这么好了,资本很是雄厚啊。 “这丫头,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穆晓柔撇撇嘴,娇嗔一声,总算恋恋不舍的放开林义,开心笑道:“走,我们回家。” “好——那个,伯母没在家吧?”林义刚应声下来,随后有些尴尬的停下脚步问道。 穆晓柔抿嘴噗嗤一笑,娇声道:“怎么?我妈是妖怪?你这堂堂解放军,还怕她吃了你?” “她比妖怪可厉害多了——” 林义感慨万千,叹息道:“还记得小时候,我只是拉了下你的手,她愣是扛着擀面杖追了我五条街,腿都快给我跑断了。” 穆晓柔哈哈笑了起来,手指一点林义脑门,“还不是你耍流氓,偷偷占我便宜,哼哼,自作孽不可活!” “什么啊?”林义瞪大眼睛,没好气说道:“明明是你主动的,当时你还算计着要我亲你,这你都忘了?” “哎呀呀,去死啦你!” 穆晓柔脸蛋上一片火烫,又羞又怒,在林义腰间嫩肉上狠狠掐了一把,威胁着跳过这个话题。 林义哈哈一笑,也不顾及什么,任由这丫头挽着自己胳膊,走进家门。 从小到大,两人的关系便是如此,青梅竹马,像是兄妹,却又不是兄妹。 走进穆晓柔家中,大多数摆设看上去和五年前一样,老旧的家具,电视机,冰箱,看来这几年她们家过得并不算太好。 “先坐,我去给你泡杯茶。”穆晓柔高兴的招呼着林义,随后向卧室内喊道,“妈,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你男朋友?哎呦,女儿啊,你总算是开了窍了,懂得钓个金龟婿,让妈好好享受下荣华富贵了,我就说嘛,我刘桂芝的女儿,天生就是嫁入豪门的命!” 卧室内,穆晓柔母亲穿着宽松睡衣,一把扯下脸上的面膜,兴高采烈的冲出卧室,而当天看到林义这一副寒酸打扮时候,顿时脸色拉了下来。 “女儿,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 “妈,你说什么呢!”穆晓柔脸蛋一红,眼眸不时的撇向林义,着急说道:“这是林义啊,小时候的邻居,林义啊。” 林义也站起来,有些尴尬说道:“伯母好。” “林义?”刘桂芝眉头一皱,思考了十几秒,总算想起来,不冷不淡的闷哼一声:“哦,就是那个气死他养父的小混混是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穆晓柔顿时着急了。 “怎么?我说错了?他不是小混混?林院长不是让他气死的?做人,连这点担当勇气都没有,那还算什么男人。”刘桂芝舌枪唇剑,丝毫不给面子,让穆晓柔无话反驳。 “晓柔,伯母教训的对,当时我不懂事,我走错了路。” 对于这些讥讽,林义倒是坦荡真诚的接受,出声道:“为了弥补错误,我从了军,好好改造自己。” “当兵去了?” 刘桂芝眼眸泛起一抹神采,出声问道:“林义,我听说这几年部队待遇不错啊。你这也混了快十年了,你现在什么官职,到没到副营级?工资有没有一万?” 想起虎子和天刀兄弟的牺牲,林义神色一黯,说道:“伯母,我是主动退伍的,除了两万块退伍金,没有其他了。” “哦,这样啊。我困了,你们年轻人聊。”刘桂芝顿时没了兴趣,满脸失望,伸了个伸懒腰,自顾自回到卧室去了,走时嘴里还小声嘟囔一句: “小混混就是小混混,永远没什么出息。” 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林义和穆晓柔的耳朵里。 穆晓柔有些生气的站起来想要为林义理论一番,却被林义一把拉住,笑着摇摇头,五年的生死战场经历,让他心胸无比宽阔,又怎么因为刘桂芝这种市井妇人生气。 穆晓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她倒是很热情的招待着林义,单手托腮,大眼睛眨呀眨的,像小孩子一样,听着林义讲述他当兵时候的趣闻故事。 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两人畅聊起来,像小时候一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暮色降临,夜已深。 见到穆晓柔,一番畅聊让林义心中的烦闷舒散不少,对沈傲雪这个未婚妻的不忿怨气也平息不少,正想着告别,回到沈家庄园,却被穆晓柔一把拉住了。 “义哥,这么晚了,你刚回华海能到哪去啊?听我的,住下来,我们家虽然小,但收拾一间客房还是够用的。” 林义摇头说道:“这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穆晓柔美眸一瞪,不由分说,“义哥,你是不是拿我当外人?今晚你就住下来,妈,把楼上的客房收拾出来吧,让义哥住一晚上。” “这怎么行?” 刘桂芝急忙从卧室跑出来,气急败坏说道:“死丫头,那可是给你准备的新房,让你今后结婚洞房用的,怎么能随便住人?” 穆晓柔脸蛋一红,反驳道:“什么新房洞房,不就是一间房子吗,林义就住一晚上怎么了?” “那也不行,我们孤儿寡母的,留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在家过夜,传出去算什么?还要不要脸了?”刘桂芝脸色一拉,极为严峻。 房间里的气氛,一瞬间压抑尴尬到极点。 “算了,伯母,晓彤,谢谢你们的招待,我有地方住,就不劳烦你们了。”林义对刘桂芝的为人早就习以为常,语气平淡道。 “看看,人家林义多懂事,哪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没一点规矩。”刘桂芝瞪了自己女儿一眼,随后向送瘟神一般,“林义啊,夜路不好走,早点回去吧。” “妈!”穆晓柔跺了跺脚,说道:“就算你不留林义,他大老远过来,总得留人家吃顿饭吧,哪有赶人走的道理。” “死丫头,真以为上了大学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和你妈叫板?”刘桂芝气愤的骂道:“米不要钱?菜不要钱?你爸下岗十几年,在夜市摆摊卖小吃,一个月累死累活也才不到三千块,照他这样今天吃一顿,明天请一顿的,你让我们怎么活?喝西北风啊?!” “妈,你,你真是太过分了!”穆晓柔终于忍不住了,怒喝一声,眼睛里泛起泪花。 “我说不许就不许,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刘桂芝却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拉着脸色回卧室去了,在她心里,林义这种毫无价值的人,多喝她一杯水都是浪费。 林义看到这,也当即站起来,抹干净穆晓柔的眼角泪花,笑道:“算了,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义哥,对不起,我妈她,她就是这个性格的,你别见怪。”穆晓柔送林义走出家门,满脸愧疚和歉意。 “我不在乎。”林义轻松一笑,捏了捏穆晓柔的鼻尖,“只要你在乎我,就够了。” 穆晓柔脸蛋一红,心中刚泛起一抹甜丝,忽然间砰的一声,刘桂芝冲门而出,握着手机,面如土色,哭喊道: “出事了,出事了,晓柔,你爸,你爸摊位上有人食物中毒昏死,对方管我们要五万块医疗费,不然就要打死你爸!” “老天爷啊,我刘桂芝到了是做了什么孽,让我摊上这个天杀的混蛋,五万块啊,这是要了我的老命。”刘桂芝已经倒在地上,像个泼妇一般,哭喊连连。 “什么?!” 穆晓柔顿感天塌了一般,手脚冰凉。 五万块,对于她们这样的家庭,简直是要了亲命! “别慌,我们马上去夜市。伯母,晓柔,这钱我帮你们出,伯父的事也交给我了。” 林义握紧穆晓柔的小手,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刘桂芝如醍醐灌顶,目瞪口呆,仿佛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个敢扛下一切的年轻人。 “这钱,你,你出?!” 正文 第10章 好了,我的病全好了! 林义拦了一辆出租车,带上穆晓柔母子两人,急匆匆的赶往夜市。 穆晓柔小脸刷白,娇躯害怕的有些发抖,大眼睛里满是慌乱和手足无措,父亲这个家庭顶梁柱横遭劫难,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晓柔,别怕,有我在。”林义满是心疼,紧攥着佳人冰冷的手,宽厚的肩膀让人感觉非常可靠。 刘桂芝也一改之前跋扈姿态,满是可怜的对林义哀求道:“小义啊,你穆伯父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可不能坐视不管,今天我们这个家就全靠你了。” 虽然她对林义始终不感冒,但如此绝境下,她也只能抓住林义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伯母,你放心吧,穆伯父的事就是我的事。”林义声音笃定道。 车子很快停在夜市,昏暗灯光下,穆爱国一脸呆滞的站在一边,他的摊位被砸了个稀巴烂,桌椅板凳掀翻在地,满地的碗筷,酒瓶子碎了一地。 一个黄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跟杀猪似的惨叫个不停。 “爸,爸,你怎么样?” 穆晓柔见状,连忙冲上去,眼泪汪汪的搀扶起穆爱国。 “老穆,这,这是咋了?咋还食物中毒了。”刘桂芝满脸焦急。 穆爱国无奈的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帮人点了一桌子菜,我还以为来了大生意,谁知道我刚要结账,他就倒在地上了,嚷着是我们用的地沟油,老鼠肉,让我赔医药费。” “我,我做了一辈子厨师,天地良心,我的菜真的没问题啊。” 一旁的林义眼眸一眯,事情来龙去脉,他一目了然。 穆爱国曾是一个国企食堂的老厨师,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憨厚,正直,是个标准的老实人。也正是因为他这不懂变通的性格,没有在下岗浪潮中‘通融关系’,所以成了第一批被下岗的工人。 之后穆爱国凭借一身厨艺,在夜市摆了大排档,十几年风雨无阻,勤勤恳恳。要说他昧着良心弄什么老鼠肉,食物中毒,林义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当然,为了了解的更清楚,他打算先忍住怒火,观察清楚。 而这会,从摊位旁的奔驰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名牌,留着平头,一脸彪悍匪气,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年轻混混,横冲直撞的来到刘桂芝面前,凶狠喊道: “少废话,菜没问题,老子的兄弟会成这个样子?你,钱带来没有,医药费五万块,少一分都不成!” 刘桂芝早被平头男的凶悍吓破胆子,声音发抖,“大,大哥,我们只是个摆摊的,哪有那么多钱啊,你,能不能缓一缓啊。” “缓一缓?人命关天,这是能缓的嘛?!”平头男气焰嚣张,盛气凌人,“我告诉你,我兄弟要是因为医药费不到位,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人凶手,脱不了关系,最少也要弄进监狱,判上几十年。” “我的妈,大哥,求求你了,不要为难我们,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一听要判刑,刘桂芝都快被吓哭了,双腿发软,无比的凄惨哀求道。 “没钱?”平头男眼神刀子一般盯在刘桂芝夫妇身上,随后四处扫量着,忽然盯上一旁清纯靓丽的穆晓柔,两只眼睛放出狼光,咧嘴一笑:“既然没钱,那就拿你女儿抵债,送进我们夜总会,这种国色天香的美人坯子,有的是老板抢着要。” 穆晓柔吓得小脸刷白,连忙死死躲在父亲后边,娇喝道:“流氓,你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刘桂芝也是面如土色,满脸后怕,“这,这怎么可以,大哥,这可是我亲女儿,不行,绝对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拿老子当猴耍呢!”平头男狠厉一喝,手心忽然摸出一把刀子,寒光一闪,嗖的一声,剁在刘桂芝脚下,吓得刘桂芝尖叫连连,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个选择,一,马上还钱,二,卖女儿顶债!”平头男气势汹汹,把玩着刀子,居高临下的说道:“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别他娘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身后这帮弟兄,可不是吃素的!” 身后那几个年轻混混马上抽出钢棍砍刀,叫嚣大喊着,凛冽嚣张的声势,更是让刘桂芝吓得后脊发凉,孤独无助的她只是抱着自己丈夫痛哭流涕,早已没有在家中对林义嚣张跋扈的狂傲。 对于她们这种普通人,惹到平头男这种混子头就是一场灾难,五万块巨款肯定拿不出来,又不忍心把自己女儿卖进那个无底洞,刘桂芝心乱如麻,陷入两难境地—— 月光荡漾,几个混混手中的钢管砍刀异常阴森,让刘桂芝一家三口如芒在背,寒颤不断。 三分钟后,平头男不耐烦的瞥了眼手表,随后一指穆晓柔,阴险的大笑: “时间到了,兄弟们,带走!” “不,不要!” 几个混混满脸狞笑,眼看就冲躲在角落的穆晓柔抓过去。 正此刻,一直沉默不语的林义却忽然间站了出来,魁梧强壮的身子直接挡在穆晓柔面前,一脚踹出去,两个混混当即飞出五六米,惨嚎不断。 强悍,生猛。 几个混混全都愣住了,平头男也是眼眸一缩,有些忌惮问道:“你又是谁?别多管闲事。” 穆晓柔心中一荡,楚楚可怜:“义哥。” “放心,有我在。”林义紧攥着佳人手心,冷眸扫过平头男,出声道:“我是她哥,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不就是食物中毒?我学了十几年医了,自然有办法治好他,让我给他看病,别为难这一家人。” 现场一众人议论纷纷起来,食物中毒,哪怕是华海医院的大主任专家,都得经过一番繁琐复杂的诊断检查,这个年轻人随便看看,就能治好? “义哥?”穆晓柔一愣,刘桂芝夫妇俩也是满脸迷茫,林义不是刚刚退伍回来吗,怎么又成了医生了? “英雄救美?可以,你尽管看病。”平头男不屑一笑,笑容很是耐人寻味:“但我提醒你,你治不好我兄弟,医药费要翻倍赔偿,十万。” “可以。” 林义点点头,走到倒在地上的黄毛面前,轻轻一按肚子,“能动吗?” “疼,疼!”黄毛一脸痛苦,骂道:“废话,当然动不了,老子食物中毒一点力气都没有!” “现在呢?”林义按了按他的胃。 “哎呦,疼死我了,你们这群黑心商人,快,送我去医院,我,我要死了——”黄毛呲牙咧嘴,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撒泼打滚的。 平头男脸上露出满意欣慰笑容,心道黄毛这小子演技越来越好了,这一招屡试不爽,等回去得多犒劳他一下。 “不急,我帮你治一治。” 林义拍拍手站起来,下一秒,他忽然沉喝一声,一脚踢在黄毛的屁股上,势大力沉。 嗷! 黄毛杀猪一般惨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疼得一跳两米多高。 全场人目瞪口呆,这算哪门子医治? 林义却生生的把他按下去,冷冽一笑,“别动,还差一脚,你就痊愈了。” 黄毛顿感寒毛凛冽,瞳孔之中,林义那彪悍的右脚迅速放大,冲着他胸口狠狠踩下去,这一脚的力道,比之刚才还要大上五六倍,这一脚落下去,不死也残啊! 妈呀,这是个疯子! 黄毛心脏都快吓出来了,顿时惨嚎尖叫一声,呲溜一声无比痛快的站了起来,脸色吓得刷白,连连尖叫: “好了,好了,我的病全都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不用你治了,真的不用了。” 全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