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我想拍戏 硝烟弥漫的战场,敌人的炮火还在轰鸣…… 雷振的肩上抗着已被轰成破布烂条的军旗,脚底下踏着成流的血河,单膝跪在一个土包上,眼里尽是战友的尸体,横尸遍野。 他,是这支队伍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他,是敌人的枪口下还在坚持着举起军旗的战士…… 山包的对面,五百米处,日军的指挥官操起武士刀向前挥击,眼神中尽是嘲讽,冷森森地从牙缝里蹦出一句日文:“压机给给!” 接着,便是地动山摇,日军整个一个步兵中队两百来人,纷纷在枪头处插上刺刀,疯狂叫骂着“八嘎呀路”,奔着雷振冲了过来。 没错,他们就是要用这种姿态去庆祝一场胜利,以凌辱一个还无还手之力的战士的方式,来显示他们“大日本帝国”的凶悍和狰狞。 那一刻,雷振哭着哭着便笑了,他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将军旗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横端在胸前,撕心裂肺地大喊:“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若是往后退一步,都是他妈你们揍的!” 对于雷振来讲,死不足为惧,死在战场上才是一名职业军人的荣耀!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口中大喝一声:“来战!我雷振在,阵地就在!” 便整个人犹如一道灰色的闪电杀入敌群…… “CUT ! CUT ! CUT !” 片场的副导演一连喊了三声卡,气得脸都绿了,抄起剧本狠狠地砸在助理的身上,指着懵在原地的雷振骂道:“这演员他妈哪儿找的!还有给自己加戏的?知不知道整这个场面老子花了多少钱?” 助理安桥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地赔着笑脸道歉:“对不起,导演,对不起,这是我战友.....” “对不起有用吗!”副导演的脸拉的更长了,直接打断助理安桥的话说道,“你给我问问他,这戏还能不能演!几百个群演陪丫在这儿闹着玩呢是吗!光盒饭钱就够他赔的!” 安桥赶紧塞给副导演一个信封,笑得跟只哈巴狗似的:“是是,导演,我这就去好好说说他,再给一次机会呗。” 说着安桥还两手拱在一块儿作起了揖。 副导演接过信封,俩手一比量厚度,心里大概有数了,便知道这里面不低于三千块钱。 这才叹了口气:“安桥啊,不是我说你,总导演现在忙的是不可开交,你说咱就拍几个场景的戏用得着这么费劲嘛,你瞅瞅你这找这战友,是真他妈不靠谱啊。得,看你面子,再给他一条的机会吧。” “诶,妥了,太谢谢导演了,再生父母,再生父母。”安桥一边儿感恩戴德的谢着,一边儿冲片场中心傻杵着的雷振跑了过去, 来到近跟前,安桥苦着脸说道:“哎呀我说雷哥啊,我管你叫大爷了还不成吗?你能不能走点儿心,给人家加什么台词啊,你的戏份是站着等小鬼子过来捅你就行了,别逼逼那些没用的成不成,你这么一整我在剧组还怎么混呐!” 雷振愧疚地低下头嘟囔道:“我……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个场面我就情不自禁地……唉,我受不了这帮小鬼子耀武扬威那劲儿!” “不是,你还真入戏了是吧!”安桥恨不得把雷振的脑袋瓜子扒开,瞅瞅里面到底装的是是什么,但一想到当年在部队的时候,雷振是真没少照顾他,便劝道:“得,雷哥,你丫现在不是职业军人了好么,你现在是演员,为了给你安排个上镜的戏,我搭进去多少关系,你走走心吧,别让兄弟我太难做了!” 雷振点了点头:“来吧,这次我只准不能给你掉链子,放心吧。” 安桥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雷振的肩膀,一溜小跑,跑回副导演的跟前:“导演,我给他狠狠地训了一通,这把指定没问题!” 副导演翻了个白眼,没再搭理安桥,而是拿起扩音喇叭喊道:“各部门准备,三,二,一,ACTION!” 刚才的情景再度重现,那震耳欲聋的炮火声让雷振浑身一震,他咬紧牙关,他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是在拍戏。 终于,当那些群众演员穿着一身小鬼子的军装向他杀过来的时候,他克制住了内心的那股戾气,两眼坚毅,目视前方。 这一次,就连副导演也是点头赞道:“不错,不错,挺好。” 而安桥在一旁,心里却拼命地叫喊着:“雷哥,挺住喽,千万千万挺住喽。” 然而,就当小鬼子的刺刀将要刺入到他身体里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同时一个肘击砸了过去,目标直奔“小鬼子”的喉结。 “嗷!”的一声惨叫过后,只见那名扮演小鬼子的群众演员被砸飞出去三四米远,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一瞬间,全场静止! 雷振这才反应过味儿来,赶紧上前扶起那名群演,神色慌张地说道:“没事儿吧兄弟,我……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那名群演因喉咙处传来的剧痛而浑身痉挛,此刻连喘气都费劲,就更别提说话了。 “哎呀我了个擦啊!”安桥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只觉得俩腿发软跌坐到地上。 副导演短暂的沉默过后,将手中的扩音喇叭砸得细碎,怒吼道:“这戏他妈没法拍了!” 说完,起身便走,没两步之后回头恶狠狠地冲安桥骂道:“你带着你的那个狗屁战友,立马给我滚蛋,明天你也别来跟组了!真他妈受够了!” “刷”的一下,安桥的大脑一片空白,要知道从复原回到地方,他吃了多少的苦,装了多少的孙子,才熬到了一个小小的助理,他本以为可以借此拓展人脉,日后必将扶摇直上,在影视娱乐圈中搏杀出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这一切,被他曾经最信赖的战友,最崇拜的英雄雷振,给坑得支离破碎。 记得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失魂落魄的雷振找到了自己,横店影视城附近的小饭馆里,俩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小安,我想拍戏。”雷振醉醺醺地搂着安桥的脖子说道。 正文 第二章 为了活着 安桥几杯酒下肚,虽也脑袋里晕乎乎的,但听到雷振这么一说,浑身抖了个激灵:“为什么?雷哥,你在部队不是干得挺好的吗?我记得我复原那年正好是你被保送军校的那年啊。” 提到军校两个字,雷振的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别提了,被开除了……” “什么?雷哥你唬我呢吧!”安桥不可置信地看着雷振说道,“在部队你二等功都拿到手软,国际侦察兵比武大会单兵第一,全军区自由搏击总冠军,枪械全能,哪个军校他妈虎比能把你给开除了啊?” 安桥口中说出的这些荣誉勾起了雷振的记忆,良久,他苦笑了一声端起酒杯,满满一杯二锅头,一饮而尽:“嗨,不说了,都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就别钓我胃口了,成吗?”安桥看着雷振的苦相,他心里明镜的,雷振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那个曾经光芒万丈的雷振已然变成了今日的黯然失色。 雷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触犯了纪律,在休假期参加了一场地下拳的比赛,亲手打死了毒蝎。”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雷振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 可突然,他一巴掌用力地拍在酒桌上,眼里闪烁着寒芒,满含愤怒地几乎是嘶吼着喊道:“因为他该死!他杀了咱连长!我问你,这仇该不该报!” “唔!”安桥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弄懵了,“咱,咱连长是怎么死的?” “那是我在军校的第二年,老连长带队出任务,对缅甸走私过来的大量高纯度海洛因进行拦截,那一战他身中十七枪身亡!”雷振咬了咬嘴唇,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放眼整个东南亚雇佣兵圈,也只有毒蝎能办得到。 所以,我忍了整整一个学期,终于在休假的时候找到了报仇的机会。也是这个机会,让我彻底告别了我的军旅生涯。” 说到这儿,雷振拉起安桥的手,眼神炯炯放光:“你知道吗,小安,但是我不后悔。” 想起与老连长的朝夕相处那两年,安桥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雷振失声痛哭:“是我,我也他妈干他!老子我干死他!” 就这么,俩老爷们,俩曾经上过战场的职业军人,抱在一起,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地直流。 哭了好一阵子,安桥才缓过点劲儿来,说道:“那以你的身手,给大老板干保镖也比拍戏强啊,你不知道现在的演员想成名简直是难如登天啊。远的不说,就说咱横店影视城的门口,那天天等戏的群演海了去了。” 雷振却摇了摇头:“我不为了出名,我为了活着,但我想活得有点儿尊严,站着也能养活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的军人,我干不了保镖那种跪着拿钱的活儿!” 安桥知道,雷振的心气儿实在是太高太高,他其实最放不掉的是他曾身为军人的那份荣耀。 对于此,安桥很惭愧,想想自己这几年来忙前跑后的人前装狗只为讨口饭吃,他的心里满是酸涩,拍着胸脯说道:“雷哥,你放心,戏我给你安排,况且你这么好的身手,我尽量给你要个好价钱!” 于是,那晚之后,安桥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往剧组里面安排雷振,终于,有了一个抗日的场景戏,并且还能露个侧脸。 本想着雷振能借这次上镜的机会,以他军人的一腔热血形象演绎出一个让人看了为之震撼的角色来吸引其他剧组的眼球。 这样一来,雷振的片酬也能往上涨那么一涨,多了不敢吹,拍一个场景五百到一千应该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可没想到的是,现实就是个大嘴巴子,永远在你希望越高时,抽得你越疼…… 就在安桥不知所措的时候,雷振快步跑到副导演的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 副导演的肺都要气炸了,不留情面地咆哮道:“你丫算老几啊,你跟这给我下命令呢啊!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唾沫星子就跟机关枪往外突突子弹似的喷了雷振一脸,对此他连擦都没擦一下,依旧是语气平缓:“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 “诶,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副导演推了一把雷振,冲傻愣在一旁的场务喝道,“保安呢?都叫过来,把这精神病给我轰走!这整个就他妈一煞笔!” “你在说谁煞笔?”雷振心平气和地问道。 “呦呵,怎么着,就他妈说你丫煞笔呢,怎么想来硬的?”副导演撸起袖子比划起来,“少尼玛跟我这儿犯浑,老子不惯着你们这帮臭当兵的这些臭毛病!” 说着话的功夫,六七个保安围了上来,要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保安,这可是跟组的保安,负责保护片场的安全,多少有两下子真功夫的。 其中一个保安头子,手里抓着对讲,指着雷振的脑门:“你是自己滚,还是我们教你滚?”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就更别提雷振了,被人指着脑门骂脏话,但凡叫个爷们也忍不了,于是他二话不说,侧身提膝抬腿,一记高鞭腿横扫踢出,直奔保安头子的太阳穴。 “嘭!”的一声闷响,保安头子甚至都没看清雷振是怎么出的腿,便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 就一招,直接干躺了平日里吹嘘自己多么多么牛逼的保安头子,全场瞬间石化,其余五六个保安也顿时就麻爪了,杵在原地不敢往前上。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就刚才那一脚,他们不难看出雷振是个什么层次的选手,无论从角度的刁钻,爆发力,速度上都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这会儿上去等同于送死无异! 脸上表情最为精彩的要数副导演了,慌张之下,拿出了手机要拨打110。 一边颤抖着手指在触屏上点起号码,一边哆嗦着嘴唇:“我……我找警察治你!” 正文 第三章 美女大导演驾到 安桥一看这事儿要闹大了,赶紧挣吧着站起身,跑到副导演的跟前一把摁住副导演的手,哀求出声:“导演,别,别报警,我现在带着我战友走还不成吗?” 结果被副导演一把给推开,俩眼瞪得跟铜铃似的那么大:“晚了!太放肆,伸手就打人,还没有王法了呢!” 说着便气势汹汹地再次拨打电话,就响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机械般的女声:“您好,这里是110指挥中心。” “喂,我报警……” 正在副导演义愤填膺的要说出雷振是如何打人的时候,他手中的电话被一个绝世惊艳的大美女给抢走了。 并且那大美女把话筒放到嘴边,温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导演方婷,正在拍一个警匪的桥段,我们忘记了把手机开到飞行模式。” 方婷?大导演方婷! 没错,就是她!近三年崛起的史上最年轻一线女导演,凭借其处女座《一方十王》卖座十亿票房,一举上位成功! 更令人咂舌的是,那一年她才刚刚毕业,就在影视圈掀起了一波滔天巨浪,各方哗然。 此刻,现场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被方婷突然出现给弄懵圈了,她可是这部抗日剧的总导演! 就连副导演也恭敬地一个劲儿点头哈腰:“方导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就怕整个片场都装不下你了,呵呵。”方婷的脸色很自然,语气也很平缓。 但尽管是这样,副导演也吓得不轻,额头上虚汗直冒:“方导,您听我给您解释,这个演员太狂……” “不用说了,刚才我全看见了。”方婷摆手打断副导演的话,迈着模特步靠近雷振,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玉手比量了一个握手的姿势,“你好,我是导演方婷,刚才看了你的戏,很不错。” 雷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边儿挠头一边儿跟方婷握了下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刚才太入戏,怪我了,还让剧组重拍损失了不少的钱。” 方婷莞尔一笑:“没关系,那都是小钱,能发现一个你这样天生拍军旅题材的演员,花多少钱都值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部戏里参演个角色呢?” “呜~”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呼,他们绝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个一线的大导演,竟然亲自邀请一个跟他们一样的臭跑龙套的来参加一部戏的拍摄,并且还给安排角色。 这无异于晴空一颗大雷砸了下来,“叮咣”炸响! 而对于雷振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或许他并不清楚方婷的邀请意味着什么,但他自来就不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便尴尬地开口说道:“这,恐怕我没这个能耐……” 这算是拒绝了吗?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呆若木鸡般看着雷振,心说:你他妈以为你丫是谁啊! 就连方婷本人也是吃了一惊,便越发地对雷振感兴趣起来,或许,这就是她心目中军人的处事原则吧。 而在一旁的安桥,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把雷振挡在了身后,紧紧地握住方婷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方导,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安桥,是雷振的经纪人,如果能和您合作的话,我代表雷振感到万分的荣幸!” 雷振挺纳闷,这安桥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经纪人了? 刚想出言澄清,便被安桥狠狠地甩了个眼神,回头嘘声道:“雷哥你别说话,我来!” 然后又满脸带堆笑地对方婷说:“您找雷振算是找对人了,这小腰板挺的,绝对是军人出身,如假包换,另外,一身功夫啊,我跟您讲,那拍出来绝对是好看,绝对是到位!” 说着,安桥咽了口吐沫,身手比量着雷振:“另外您在瞧这身条,脸型跟五官,尤其是那浓眉大眼还有高隆的鼻梁,绝对是典型的东方硬汉代表,比那帮长腿欧巴强没影了吧……” 听着安桥滔滔不绝地跟自己夸起雷振,颇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思,捂着嘴“噗哧”一声乐了:“哈哈,你不是我们剧组的助理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他的经纪人啦。” 打死安桥他也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导演,竟然对自己剧组里的人这么熟悉,被一言戳穿,这会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没错,我,我……” 方婷看安桥结结巴巴的接不上话了,从夹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很随意地递给了他:“喏,不纠结那些没用的了,如果有兴趣让他参加这部戏的话,晚上八点到雷迪森庄园酒店来找我详谈。” “好嘞,好嘞,您放心,晚上八点一准儿到!”安桥兴奋地双手接过名片,并小心翼翼地揣到了兜里,用手扒拉着雷振,“雷哥,还不赶紧谢谢方导。” 雷振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这个场合不能太搏了安桥的面子,强点了下头,表示了一下。 方婷被雷振这一副耿直的模样给逗得花枝烂颤,凑到雷振的身前,调笑道:“晚上,我等你哦。” 顿时间,雷振就感觉耳朵根发热,紧跟着浑身一颤,跟触了电似的四肢酥麻,满脸的羞红。 这会儿,他倒是像个大姑娘一样,接着便被安桥牛逼带闪电的抓起胳膊,趾高气昂地在副导演的身前走过,还哼唧着冷笑了两声。 不过却也一步三回头的对着方婷作揖摆手:“走了哈,方导,咱晚上见。” 回到了临时租住的小旅馆,安桥是拿出了毕生的功力,好顿劝说雷振,告诉他,人生有许多次的机会,但这样能真正让自己崛起的机会有一次就足够了,一定要把握住! 最终,雷振没拧巴过安桥,只得硬着头皮答应去会会那个方婷。 这一路上,安桥都有意无意地在向雷振渗透了一些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并且着重的讲了下导演和演员之间的那些花边儿故事…… 正文 第四章 戏里戏外 晚上七点五十分,俩人来到了雷迪森酒店的大堂,喝着免费的上好龙井,正襟危坐在沙发上。 雷振身穿一身黑色的西服,多少有点儿不自在,毕竟习惯了那一套绿色的军装,那种庄严和自豪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拘谨。 俩人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然而,方婷一直也没下来,之前打电话联系好的说很快,此刻安桥就有点儿着急了,正要给方婷再拨过去个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黑色的T恤衫,沙漠迷彩裤,脚上踩着一双军勾,来到二人身前冷冰冰地问道:“哪位是雷振先生?方小姐身体不适,想在房间单独一见。” 一听这话,雷振就有点儿想走的意思,他最是不喜欢不守时和临时改变会面地点的人。 可安桥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赶紧拉住雷振,冲那壮汉说道:“这位就是雷振先生。” “哦,跟我走吧。”那壮汉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转身便在前面带起了路。 安桥还在后面一个劲儿地朝雷振使眼色,并加油打气:“赶紧的雷哥,成不成可就看你自己了。” 雷振一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也没多想,跟上了那名壮汉。 乘电梯到了三楼,来到总统套房的门口,那名壮汉刷了一下卡,只听“滴”的一声响后,门自动开了道缝。 紧接着,壮汉推开门,示意雷振自己进去。 雷振点头以表示感谢带路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才走了进去。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雷振整个人汗毛倒竖起来,就看见方婷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被五花大绑在床上,嘴巴被胶布粘得结结实实,发不出一点声响。 见到雷振来了,她两条腿用力地乱蹬开来,床边坐着两个和壮汉同一着装的男子,其中一人还拿枪顶在方婷的胸口,玩味地看着雷振。 当雷振意识到有危险的时候,晚了! 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啪”的一声给关上了。 “想干什么?”雷振的眼里闪烁着寒芒,冰冷地沉声喝问。 拿枪的男子阴阳怪气儿地说道:“别这么紧张,无非就是求财,然后顺便劫个色,哈哈,刚才方大导演还吓唬我们说,她约了个当兵的演员叫雷振,那么正好,麻烦你给我们表演个动作片儿看看了。老子就他妈好这一口!” 说着话,另一名男子拿出手机,摁下拍摄的按钮,然后催促雷振:“赶紧的,脱裤子上,这么个大美人躺在床上,这可是福利啊,明天新闻媒体的头条就是著名的方大导演被年轻精壮男演员给潜规则,哈哈哈,能挺有意思!” “无耻!”面对着此情此景,雷振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要拔枪,却发现空空如也,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不再是军人了! 见雷振还不按照指示去做,拿枪的男子有些不耐烦了,调转枪头指向雷振,一边朝他身前靠近,一边淫笑着命令道:“脱,再不脱,老子崩了你!” 说话间,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雷振的额头上,一副吃定了雷振的样子。 讲真,十八岁参军到立功保送上军校,再到违反纪律被开除,雷振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顶着脑袋,所以他很平静,并不像常人那样惊慌失措,而是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丝丝冷笑:“我警告你,别用枪指着我的头,否则后果自负。” 拿枪的男子先是一愣神,然后立马变得凶神恶煞,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同幅度地抖动着,恶狠狠地说道:“哎呀卧槽,不愧是演员啊!” 说着话的同时,持枪的手又向前用了几分力气,戳在雷振的额头上发出“噗噗”的响声:“老子就他妈指你了,你不服气?老子还就不信.....” 没等拿枪男子的话说完,雷振动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拿枪男子的手腕,逆时针反扭回扣,同时一只脚别在他的两腿之间。 “啊呀!”拿枪的男子发出一声惨叫,被雷振一招擒拿手摁倒在地上,接着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他的手肘被硬生生的给掰断! 接着雷振卸掉枪,握住枪托在手中转了个枪花,指向正要冲过来的另一名拿手机准备录像的男子:“手抱头,给我蹲下!” 拿手机的男子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向前冲,毫不畏惧,抡起拳头就奔着雷振的脸颊砸了过来。 嚯,亡命徒? 雷振皱了下眉头,整个身子腾空跃起,扭腰转跨,提膝蹬腿,一记飞身后踹将那名男子直接踹飞出去五六米远,差点儿从三楼的窗户给直接闷下去! 待那男子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雷振早就一个箭步蹿到了那男子的身前,然后指着另外一名手肘被掰断的男子说道:“滚吧,带上他!” 那名男子二话不说,慌慌张张地跑到同伴的跟前,将同伴的另一只胳膊架到自己的脖子上,极其狼狈地跑向门口。 还没等俩人出门,雷振便把枪丢到了床上,擦着方婷的头皮飞过,差一点儿就砸到了方婷的脑袋上,怒气冲冲地对方婷说:“就不用我给你解绑了吧,方导,这戏再演下去,可就是暧昧桥段了。” 被五花大绑的方婷浑身一颤,心里暗道:“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在演戏?” 既然被戳穿,那就承认了吧,虽然她方婷不是君子,但倒也坦荡荡,苦笑着自己解开活叩的绳索,从床上坐起来:“你是怎么看穿的?” “演技太差,面对着枪口还敢硬上,除非能和我达到一个层次,而事实证明他并不在这个层次上。”雷振不屑地扫了一眼那两名傻杵在门口的男子。 没错,他们都是演员,而今天的这个局,是方婷临时起意设计好的试戏,无疑,无论是身手,责任感,亦或是说应变能力,雷振今天做得都太出色了。 甚至比起电影里面特意塑造的英雄人物来,表现得还要无懈可击! 那一刻,方婷忽然有种灵感爆棚的感觉,她想专门为雷振量身订制打造一部电影,而这一部电影的卖点就是优秀军人本色出演! 她甚至都感觉到了数不尽的钞票似乎应已经漫天飞舞地向她砸来,她此刻激动地从后面抱住雷振:“谢谢你救了我。” 尽管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恶心,但她确实有被雷振舍身营救自己给感动到了。 正文 第五章 最起码的尊重 说真的,雷振长这么大,除了他老娘还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么亲密的抱过他,那种顿时浑身麻酥酥的感觉,让他的血液循环加速。 尤其是面对方婷这样一个绝世大美人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回身将方婷扑倒在身下,然后有强吻下去的冲动..... 就在雷振血脉喷张,脑子发热的一瞬间,他闻到了方婷身上的香水味,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不敢忘记曾在东南亚战场上曾遇到过泰国人妖特工使用的温柔香,尽管两者差别巨大,却也有异曲同工般的妙用。 眼前的方婷说是为尤物绝不为过,可这香味的背后,却让雷振种种的不爽,不守时,临时改变会面地点,更过分的是,用这种方式来试戏。 他雷振是个臭跑龙套的不假,但他绝对不是谁的玩物,无论是谁,就算是大导演方婷也不行! 他说过,他雷振只站着挣钱,绝不跪着乞讨,因为这关乎到他的尊严! 为了维护他身为男人仅剩的那点儿骄傲和自尊,雷振硬生生地控制住了体内的洪荒之力,甩手挣开方婷,一把将其推倒在床上:“不好意思,这戏我不拍了,因为你没能给我最起码的尊重。” 面对着雷振的拒绝,方婷感觉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那么恶心,不是恶心雷振,是恶心自己,她明知道曾身为军人的雷振该是个多么要强的男人,可这次试戏,她真的没有考虑那么的周全,实在是有失礼数。 但,就这么放弃一个好演员,她不甘心,并且,就在刚才雷振救下她的时候,她的芳心被打动了,尽管那只是一场戏。 她眼看着雷振走到了门口,突然叫住了他:“雷振,你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听我解释好吗?” 雷振刚刚扒开了门,停住了脚步,半个身子已经侧到了门外,头也没回地说道:“不必了,干龙套也挺好。” 话音一落,便摔门扬长而去,也许这个桀骜不逊的背影,算是他留在这间总统套房里最后的一点儿尊严吧。 “嘭”的一声闷响,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方婷跪坐在床上,那一刹那,她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了一下的疼,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心疼那个男人! 几名演员从来没见过方婷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欲上前劝说:“方……方导,您没事儿吧……” “滚!都给我滚出去!”方婷抓起床上的鹅绒枕头,砸向了那几名刚才配合试戏的演员,“哗”的一下,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回旅馆的一路上,雷振一言不发,安桥还以为雷振已经和方婷那个了,他深知雷振的脾气,所以忍了一路没敢过问。 一直到了深夜十二点的时候,雷振终于对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小安,明天麻烦你再帮我看看哪个剧组有没有招群演的,方婷导演的戏.....黄了。” “雷哥,跟我开玩乐呢是吧,呵呵。”安桥故作镇静地笑了两声。 雷振伸手向上抻了抻被子蒙在头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之后,无论安桥再怎么问,雷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不大一会儿,传来几声轻微鼾响。 得,雷大爷睡着了,安桥愁得干脆坐到旅馆门口走廊的楼梯上,一根接一根地抽开了烟。 他现在心里并没在猜测雷振那句话的真假,而是在想为什么雷振就偏偏想不开呢,多好个机会,唉…… 那感觉就他妈像是刚刚中了五百万,然后彩票却找不着了一样! “滴滴,您有一条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 安桥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是方婷发来的短信,登时打起精神来,点开一看,上面写道:“帮我和雷振说声抱歉,既然他不想跟我合作也无妨,我刚才有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你可以带着雷振到他那儿去试试,他是拍动作片的导演,估计雷振在那儿会有更好的发展吧。” 安桥赶紧回复:“太谢谢方导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 隔了十几秒,方婷的短信回了过来:“无妨,就算是我向雷振赔罪的吧。” 第二天一早,雷振便被安桥给拉出去,直奔片场,去找那位方婷给联系的专拍动作片的导演。 他叫张北田,算不上一线,但也绝对是二线顶的存在,对打戏上面的研究,在大陆来讲算得上是最顶尖的那几位当中之一了。 当雷振和安桥赶到片场的时候,张北田正在亲自给演员示范动作戏的舒展节点,一套洪拳打下来,骨骼也是噼啪作响,端的架子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怎么样雷哥,绝对牛逼,绝对有样,这把你可得好好整,这我可是拖了大关系了。”安桥故意大声赞叹,想让张北田听到。 可后者压根就没理会,连最基本的眼神儿都没给回一个。 过了一会儿,张北田迈着四方步坐回到全景机位的后面,眼睛全神关注地盯着小屏幕,完全把雷振和安桥当成了空气。 安桥赶紧拉起雷振一溜小跑来到张北田的身后,恭声说道:“您好,张导,久仰您的大名。” 然后还将手扩在嘴边,趴在张北田的耳朵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就是方导介绍来的,她说跟您打过招呼了。” 张北田听了后,没搭理安桥,而是回头打量了一番一直没说话的雷振,然后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地说道:“哼,在我这儿拍戏,攀关系没用,你得有真本事,我这儿可全都是打戏。” 安桥愣了一下,按说方婷亲自给打的招呼,张北田应该倍儿给面子才对,可哪成想却闹了这么一出。 一直没说话的雷振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那导演请问一下,怎么才算是有真本事?” 张北田捋了一把下巴颏上的两撮胡须,伸手遥遥一指不远处的一个足足有十五六米高的高塔:“瞅见没有,塔尖儿上,不穿任何护具你敢往下蹦吗?” 正文 第六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开他妈什么玩笑,十五六米高空自由落体,而且不准带任何的护具! 就算底下有个救生垫子,那弄不好也得粉碎性骨折吧,毫不夸大其词的说,就是国内一线的武行来了,面对着这样的条件,他也得把眉头皱得跟包子似的。 “那依您的意思,蹦下来,就算我有本事呗?”雷振看了眼塔顶,然后转头对张北田说道。 虽然动静不大,却引起了全场的注目,在场的不管是不是腕的演员,一水儿把手里的活给放下了,纷纷过来围观。 其实他们关心的并不是雷振敢不敢跳,而是雷振竟然敢和张北田公然拍板叫号! 要知道,天天泡在横店片场的这些个导演,有一个算一个,脾气顶数张北田最冲,不少带腕的演员都在他手底下吃过憋,万一雷振今天要是真能把张北田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掘喽,可想而知,明天的娱乐板块只准是有他俩的新闻。 娱乐圈嘛,最不缺的就他妈是狗仔队! 这会儿,指不定多少个照相机的镜头对准了他俩。 张北田脸上闪过一丝讶然,觉得雷振这小子,还真有点儿意思,拧巴的很,不过随即便恢复了鼻孔朝天的常态:“没错,你敢从那上面蹦下来,我就承认你有两下子,并且给你安排戏,不过丑话我可给你说到前头,你现在还不算是我剧组的演员,可没有保险哈,到时候摔折了胳膊,扭断了腿,跟我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没等张北田说完话,雷振便有点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放心,一切后果我自行承担,但如果我做到了,我希望我的价格是一场一千起步。” 说完,便潇洒地冲着塔尖的方向迈开步子。 有几个算是个腕的演员,“噗哧”一声没憋住笑,一千块钱的出场费,至于玩命? 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花钱能有这热闹看,在无聊的片场,那就知足吧。 “雷哥,你干嘛?你还真跳啊!”安桥见雷振要来真的,他太知道雷振的脾气,紧着追了两步拉住雷振,脸上尽是关心之色。 雷振停住脚步,拍了拍安桥的肩膀,然后冲张北田甩了下头,平淡地说道:“瞧见没,那副德行,看不起谁呐,草。” “哎呀,我说雷哥,这他妈是娱乐圈,认真你就输了,听我的,不行我再给你联系别的戏,冒这么大的风险咱属实犯不上!”安桥有点儿急了,作为当年出生入死的战友,他说什么也不愿意看着雷振为了一千块钱一场戏的片酬去赌命。 说真的,雷振有点儿感动,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脾气你知道,说一就不二,今天这塔,我跳定了,我今天非得让那个什么导演把鼻孔给我放平喽跟我说话,你就看着吧!” 接着,雷振挣开安桥的手,头也没回地继续朝高塔的方向走去,任凭安桥在后面如何的喊叫,他依旧是连步子都没慢半拍。 这个时候,全场的人,包括张北田在内,都有点儿暗自佩服起雷振,这完全就属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为,试问有这份儿胆气和魄力的演员,恐怕当今的娱乐圈里,不多见了。 十几分钟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雷振爬到了塔尖儿上,向下望去,瞅着那实际上二十平方方米左右的救生垫子,就跟巴掌那么大小的时候,要说不打怵那是纯粹的吹牛逼。 没错,他是兵王不假,但他同时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会对高空产生恐惧。 不过当了这么些年的兵,回到地方,他缺钱,缺车,缺房子,还缺老婆,唯独就他妈不缺勇敢。 没有多想,直接做开了热身运动。 底下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甚至有其他剧组的演员也过来跟着凑热闹,瞎起哄。 瞧见雷振磨磨蹭蹭地不跳,还以为他是怕了,便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的一顿冷嘲热讽。 “嘿,哥们,跳不跳啊,不行就算了,逞英雄没有这么逞的!” “我看你还是下来吧,真出事儿了,脑浆再给你摔出来。” 更有甚者,直接把俩手扩在嘴边,生怕雷振听不见:“唉,那兄弟,你麻溜点儿,别跟这抢镜了成吗?” 雷振对此嗤之以鼻,走到塔尖儿的边缘,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身体慢慢向前倾斜。 慢慢地他张开双手,直到他的身体与塔尖儿成四十五度角的时候,人们才惊愕的捂着嘴巴惊呼出声来,他跳了! 就看见雷振整个身子笔挺,大头朝下,就像十米板挑水那般,绷直了脚尖,双手在空中合并成下扎的姿势,急速下坠! “啊~”一阵阵尖叫传来,是有不少女演员,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蹲在地上,扯开嗓门就嚎! 安桥则是干脆别过了头,这画面他是真不敢看,这一刻,他的前列腺仿佛要炸开了一般,阵阵尿意袭来,因为,这太刺激。 再说雷振,只感觉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心卡在了嗓子眼上,如果他坐过过山车和跳楼机,那么此刻就是比那还让人窒息的感觉。 同一时间,手机,相机的快门声,“咔咔”发出响动,试图捕捉这一疯狂的镜头,无论这一蹦的结果如何,但它无疑是最佳的新闻素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人们还在惊呼没有收声之际,雷振如流星般砸了下来,距离救生垫大致约有三米多距离的时候,他清楚的意识到,该做动作泄力了,不然直挺挺的砸下去,非得受伤不可。 但众所周知,人在空中要调整身体的姿态,必须得有个借力的点,尤其是在下坠的过程中,这不比参加奥运那些跳水的健儿。 人家那是在起跳之前就借助了惯性扭转躯体,而这会儿雷振是属于中途变幻动作形态,这个难度,恐怕比起最难的跳水动作来还要多个零点五分! 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同时,导演张北田迅速抓起对讲放到了嘴边,随时准备喊剧组的医务人员,毕竟这他妈太冒险了,就连他,也感到了阵阵的后怕! 正文 第七章 给他脸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振咬紧牙关,将浑身的力量集中于腰部,随着他口中一声大喝:“啊!” 整个人就犹如折叠翻盖手机一般,在空中愣生生地将脸贴到了两腿膝盖处! 接着,双手环抱住小腿肚子的部位,猛地发力,不可思议地来了个后空翻,“嘭”的一声,双脚落到了救生垫子上,踩实诚之后借助救生垫子反弹的力量,连续地几个侧滚翻,再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呜~” 全场一片哗然!刚才那一瞬间,简直是太惊艳了,如果搬到银幕上,这个效果绝对是他妈剪辑之后才能达到的! 然而,眼前这个敢跟张北田导演叫板的愣头青,竟然将这些不可思议的动作一气呵成的完成了,并且丝毫不拖泥带水!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即就有几个武行出身的演员,顿时惊为天人,被雷振给吓傻了,喃喃嘀咕起来:“这爆发力,这身体柔韧度,这控制……简直是太完美了!” 再看一帮女演员,立马一个个一副花痴相,不错眼珠地盯着雷振看,稍不注意就会被哈喇子蹭到身上。 安桥一溜小跑奔过去,照着雷振的胸膛用力地锤了一拳头,然后大拇指竖起,激动地说道:“雷哥,你真是没谁了,你知道你刚才有多牛吗!” 雷振挠了挠头皮,这会儿想想也有点儿后怕,要知道刚才他也是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从另一个个角度上来讲,刚才的雷振的确有失于一个兵王的水准,被张北田给激将了。 但在他看来,在战场上刀口舔血的日子都没怂过,回到了地方一样他妈不能怂! 这是一个男人最起码的尊严! 这时候,张北田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雷振的手:“小伙,你真是让我这个拍了一辈子打戏的人,大开眼界啊,我对刚才我所表现出的轻慢,表示抱歉,下面咱们谈谈角色吧。” 这会儿张北田的鼻孔是朝下的,别说是一场一千块钱的片酬,就是一万,他张北田也出得起,因为雷振值这个价钱! 张北田扪心自问,他从影接近二十年的时间,至今为止能让他心动的打戏演员,不过一手之数,雷振绝对就算一个,而其他四位,哪个不是当红的打戏明星? 更有一位,已经是一线顶级超巨般的存在! 被张北田如此看好,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全都心里明镜似的。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雷振生涩地把手抽了回来,而且还说了一句让张北田十分难堪的话。 “讲戏找我,谈角色……找我经纪人吧。”说着雷振把安桥推到了前面。 众人心下嘀咕起来,这不是要坐地起价吧,哈哈,这下可够张北田受的了。 其实雷振还真不是奔着多要俩钱才弄的这么一出,更多的是他有点儿看不惯张北田那个鼻孔朝天的劲儿。 安桥心领神会地往雷阵身前一站,没等张北田开口喊价,直接就说道:“那个张导,不好意思,咱们改天再聊,我们一会儿还有一场戏得试,这是我名片您收好。” 说着,安桥从兜里掏出名片伸手递了过去,然后拽起雷振就走。 弄得张北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尴尬到了极致。 其实雷振还哪有什么戏可试,但是安桥觉得这是个炒作的绝佳机会,不说别的,就说拒绝了张北田这一段,假若被刊登在娱乐圈的各大新闻媒体网站上,那雷振想不出名都难。 回到旅馆,安桥还一直津津乐道雷振跳塔的那一段,到了晚上,安桥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张北田的助理打过来的,说是张北田想亲自约他和雷振到附近的极地酒吧小酌两杯。 雷振的意思是去,因为觉得太驳了人家的面子不好,他以为毕竟是安桥托了关系的,怕他难做人。 可安桥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的不去,并跟雷振说明道理:“我的雷哥呀,今天的事儿,明天媒体一刊登出来,你绝对就红了,那身价可就不一样了,一场低于两万块钱咱都不搭理他们!” 听安桥这么一说,雷振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你说什么?一场两万?开我心呢吧!” “这你就老外了,演员的价靠什么往起抬?”安桥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不就靠着知名度吗,大圈子咱不敢吹,明天你瞅着吧,横店这一片只准没有不认识你雷振的了。” 雷振还是有点儿蒙,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千块钱一场的片酬已经算是天文数字了,这会儿一下就跳到两万,搁谁身上他心里也得打鼓,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说道:“这钱没那么好挣吧?” “得了,你就看我的就完事儿了!”说完,安桥果断地发回一条短信,就三个字,“改天约。” 这要是搁到以前,安桥哪敢说半个不字儿,要是不蹦着高的去赴约才怪,可这会儿,今非昔比了,因为他手里有一张大牌,给了他无穷的底气。 这张大牌就是雷振! 他甚至从雷振的身上看到了未来豪华的别墅和上百万的座驾,他的一切,将因为雷振的这一次赌命般的极限跳塔而改变。 就当他内心无限美好憧憬,亦或是说YY到最爽的地方的时候,短信的提示音把他给叫醒了。 点开一看,又是张北田的助理,上面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安桥刚才还做着的梦“啪”的一声碎了。 雷振发现安桥的脸色有点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安桥有点儿沮丧又有点儿无奈地怂了怂肩,说道:“雷哥走吧,今天张北田的局还真他妈推不掉了。” 雷振有点儿诧异地从安桥的手中拿过电话,看了一眼短信,脸色立马变得铁青,冷森森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这帮孙子,真他妈见不得人好!” 随即,雷振掰了两下脖子,发出“嘎巴”的脆响,继续说道:“既然这么无耻,咱今天还真得好好会会这个张北田,我想了想,看来白天还真是给他脸了。” 对,就是此刻的这个眼神! 安桥永远不会忘记,当雷振在战场上面对冲过来的敌人时那瞳孔中若隐若现的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八章 全都是套路 坐落在横店北口的极地酒吧,一到了夜里几乎是天天的爆满,疲惫了一天,似乎是寂寞了一个世纪的男女演员们,都爱到这儿来寻点儿刺激, 那使人麻醉的酒精,令人血脉喷张的音乐,混合着满屋子二手烟呛人的味道,让人在津鼻子的同时,跟随着那动感的鼓点儿而肆意放纵的分泌着荷尔蒙。 舞台上,那几个火辣身材的美女,卖弄着自己纤细的小蛮腰和丰满的肥臀,不停地做出撩人的动作,为了那200块钱的出场费,不遗余力地把自己给玩得香汗淋漓。 张北田在卡座上,一边晃悠着杯中的轩尼诗,一边问他的助理:“怎么样?他们能来不?” 助理自信地打了个指向:“您放心吧,我刚才短信里已经跟他们说明白了,如果他们不来,我会委托圈内的朋友封杀他俩,至于那些偷拍的狗仔队,还有些娱乐小刊的编辑,我也已经取得了联系,一人一千块钱的红包,稳稳的拿下。” 张北田满意地咧嘴笑了笑:“嗯,这活干得漂亮,不过这可是方婷给介绍过来的,别玩得太过了,到时候我这面子没地方搁啊。” “那是自然,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助理喝了面前的一杯酒,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来了,并且跟咱们签了约,我会再找些媒体,把昨天的事儿给放大炒热,到时候您可是名利双收啊,哈哈。” “哦,怎么说?”张北田对这些媒体的炒作并不怎么感冒,谁让他一心扎在片场拍打戏呢,至于怎么能火,怎么能赚更多的钱,那都是他的助理在帮他运作。 助理整了整自己的领结,看起来颇有点儿沾沾自喜的意思:“您看,今天白天在片场他那么掘您,我再把这事儿一放大,他红了,咱们是不是就赚钱? 另外,您还能签下这个演员,不正说明了您胸宽广吗。 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啊!” 张北田这才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就这么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事儿我整不明白,你就全权处理吧,哈哈哈。” 助理也跟着笑了起来,仿佛此刻他妈才是如来佛的手掌心,无论雷振和安桥他俩怎么蹦达,也折腾不出去了。 笑着笑着,忽然张北田的声音戛然而止:“那如果要是不来呢?难道真封杀他俩吗?方婷那边我可没法交代。” 助理正想回话,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瞄了一眼,见正是安桥打来的,朝张北田咔吧了两下眼睛:“瞅瞅,这不是来了吗!我这就去接他俩。” 说完一边朝酒吧的门口走去,一边接起电话:“喂,我这正出去接你们,稍等马上就到哈。” 五六分钟之后,雷振和安桥跟在助理的身后,出现在了张北田的面前。 二人的脸色看上去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对此张北田并不在意,而是当个没事儿人似的起身给俩人让座:“喝点儿什么自己点,咱们还是和气生财的好,坐吧。” 什么样的龙潭虎穴雷振没闯过,岂会在张北田的面前露怯,大大方方的坐到了卡座的大沙发上,没动桌上的酒杯,而是自顾自地点了棵烟,斜眯着眼睛十分不满地看着张北田。 安桥也是一副横眉冷对万夫的模样,完全把张北田当成了他们崛起路上的绊脚石,恨不得一脚给他踢到太平洋去。 但是也只是想想罢了,如果还想在这一行生存下去,那今天他们就得忍着! 而作为一个二线顶,打戏上的权威导演,张北田自然是不能把身段放得太低,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专心致志地品起酒来,完全把二人当成了空气。 助理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出来打圆场:“两位,我们张导可是带着诚意来跟你俩谈合作的,说不定出了这个酒吧咱们就都是一个剧组的同事了,干嘛老拉拉着一张脸呢。别说是是你们,就是现在一线的演员到了张导这,那也得客客气气的啊。” 见俩人依旧不说个话,助理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继续说道:“要知道,张导想捧红谁,那简直是太轻松了,能让你们少奋斗多少年呐。” 安桥和雷振相互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得了,咱们开门见山吧,谈谈出场费。” “诶!这不就对了么,合同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拿去和雷振你俩商量商量。”说着话,助理递给雷振和安桥一人一份一模一样的合同。 接过合同,借助昏暗的灯光,雷振分明看到了片酬那一栏上,写着一千元一场的出场费用,顿时就把合同摔到了桌子上,对安桥说道:“你和他们谈吧。” 安桥也看到了片酬,心领会神地点了点头,对助理和张北田说道:“雷振的本事你们是亲眼所见,如果你们不恶意打压我们,我想片酬从两万一场起步,那些剧组得排着队的找我们吧。”安桥把两份合同叠到了一块,推回到助理的面前:“可您这一千块钱,这不是成心打发要饭的呢吗。是当我们哥俩没见过钱呐,还是怎么着!” 张北田轻蔑地看了一眼安桥,也终于压不住火了:“这一千块钱,当时不是雷振亲自要求的么,我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的,这有什么不妥的吗?” “就是就是,都事先讲好的价钱,我们家张导可没有压价的意思啊,你们当时要了多少,我们可就给了多少。”助理赶紧附和道。 这可他妈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安桥被顶得顿时语塞,暗自埋怨起雷振来,当初嘴贱说那么一句狠话干什么,这会儿人家抓住小辫子了,偏拿这一千块钱说事,谁也没辙。 这时,一直久未开口的雷振,终于说话了,转过头坐到了张北田的身边,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说道:“张导,你买我卖,你情我愿,我是说过一千块钱的出场片酬不假,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一分钱不要我也给你演,你看怎么样?” 这话一钻进张北田的耳朵里,他觉得分外的刺耳,他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出了雷振这里面话里有话,虽然不知道雷振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好这个功夫说什么软话。 便撂下了手中的酒杯调笑道:“有这好事儿?呵呵,那我可得举双手欢迎啊!” 正文 第九章 有太多的缘分是擦肩而过 “诶,先别急,但是我把话说到前头,这一千块钱是我从塔尖上蹦下来拿命换的对吧。”雷振不急不缓地问道。 张北田点了点头:“没错,一点儿毛病没有,相当的有胆量!” 说着张北田还伸手竖了个大拇指,晃悠了两下:“那绝对是这个!” “既然您也承认了,这一千块钱来的并不容易,那么我现在要给您免费干,你是不是也拿点儿诚意出来啊。”雷振装出一副身份陈恳的样子说道。 “说说看,你想要怎么样的诚意?”张北田两口酒下肚,多少有点晕乎,没反应过来,张嘴问道。 “这样,让你从十几米高的塔尖儿上蹦下来有点儿难为你,要不你从这卡座蹦到舞池里吧,不怎么高,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怎么样?”雷振问完笑眯眯地瞅着张北田。 顿时,张北田的心里就一颤,暗道:“小兔崽子,跟这儿等老子呢是吧!” 尽管意识到自己掉到了坑里,可张北田却爬不出来了,蹦下去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路子就是给雷振涨价。 可如果这么一来,他这个当导演的,面子往哪搁?以后在剧组还能只手遮天吗? 张北田只觉得心里有股邪火,噌噌地往上直窜,终于没控制住,伸手一把将身前的酒瓶子纷纷推翻,摔在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不过好在被巨大的音响声给盖了过去,他怒不可遏地点鼓着雷振说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好心想捧你,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至于拿这话敲打我吗?” 雷振双手一摊,丝毫不被张北田的气势所动容:“前提是因为你从来没尊重过我,怎么样,这滋味儿不好受吧。初次在片场你就不尊重我,到了这会儿你还不尊重我,不是要封杀老子吗?你可以试试看,就看我雷振能不能在你的威压之下接到戏!” 说着雷振起身便拽起安桥要走,刚走了两步,又停住。 回头对助理说道:“还有你,媒体社交圈不是挺广的吗,要断我们财路是吧!今天我给你把话撂到这,无所谓,我宁可一百块钱给人家拍一集,也不一千块钱给你们拍一场!记住,这是我雷振说的,吐口吐沫都他妈是个钉!” 接着,俩人便潇洒地走了,留下张北田跟助理俩人面面相觑,好一个尴尬…… 尤其是张北田,干了这么多年的导演,什么时候也没沦落到被一个演员给拿话敲打到这种地步的程度,用力地攥紧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从牙缝里生冷地蹦出一句话来:“我不管你给我想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个雷振给我签到咱们剧组来,我要是不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些年算我白在娱乐圈混了一回!” 助理此刻的心情,那绝对是有一万只草泥马在飞一样,合着你自己都摆弄不明白,让我想办法,我他妈上哪想办法去。 可一见张北田正在气头上,怕顶嘴之后工作不保,便苦着脸点头答应下来,但随即脸上又泛起了一丝难色,颤颤巍巍地说道:“主要是方婷导演那边,您不怕……” “我怕个屁!”张北田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爱他妈谁谁了,本身武行出身的他,脾气是尤其暴躁,别说是方婷了,这会儿就算把著名大导演某小刚抬出来,他也敢梗着脖子硬干! 助理被吓得浑身抖了个激灵,唯唯诺诺地连说了三声“是”,然后拍着胸脯继续说道:“张导您放心,我只准叫他在横店这一圈里混不下去,最后还得是低头来求咱们给他安排戏份,您就瞧好吧。” 这句话,张北田爱听,狠声说道:“对,就得他妈这么照死里弄他们,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跑龙套的,牛他妈什么给我牛!” 深夜,方婷躺在总统套房的席梦思上,辗转难免,她一闭上眼睛满脑子的就都是雷振。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予你缘分,却在这份缘分中设下成千上万个枝杈,走错一步,结果就是擦肩而过。 正如此刻的方婷,她非常清楚当她从后面抱住雷振的一刹那,雷振的身体或是说生理上是有反应的,而自己的反应却比雷振更加的剧烈,只不过是被埋藏在心里。 要知道,那也是她第一次在片场外抱一个男人,那个后背是那么的踏实,那么的让她沉迷,然而,一切的一切回不去了。 对于这场擦肩而过的缘分,方婷还是保留着一丝幻想的。 “咚咚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三长两短。 方婷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进来吧。” 那天那个足有一米九高的给雷振带路的壮汉,实则是方婷的贴身保镖。 他侧着身子从推开的门缝中灵巧地走了进来,然后把门轻缓地关上,面无表情地跟方婷汇报:“方导,上次您让我注意的那个叫雷振的演员,恐怕遇到了点儿麻烦。” “什么?”方婷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焦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壮汉保镖跟了方婷整整三年,从没见过方婷如此失态过,他很清楚她是有多么的喜欢雷振,自然是不敢大意,和盘托出:“张北田的助理贾运来,刚才通过各种渠道给横店片场的其它剧组施压,要封杀雷振。另外,今天白天在张北田的片场干了件特牛逼的事儿……” 接着,保镖把雷振和张北田在片场拍板叫号,而且最终还硬生生地响亮打脸的事儿跟方婷学了一遍。 方婷听后,脸上带有一丝愠怒,撇嘴说道:“这个老张,他搞什么鬼!我得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保镖见状,试着拦了一下:“您先别着急,这事儿还得三思,您现在一给他去电话,搞不好张北田那边拿这个事儿做文章,真的给媒体曝光了,对您不是什么好事儿。” 方婷浑身一颤,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差点儿又酿成大货。 同时她也深知,的确如此,那些想象力比网络写手还要丰富的八卦记者,指不定把这个事儿安个什么样的标题来黑她,就比如方婷大导演包养男演员,与张北田导演发生冲突!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有句老话不是说,人红是非多么。 况且他的这部戏马上就要杀青,正在宣传阶段,全剧组的人又一个算一个,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儿负面的新闻,因为这将直接影响到这部片子的成绩。 好在这个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保镖善意的及时提醒,方婷无奈地把电话扔到了一边:“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看着他被封杀吧!” 当方婷,说道那个“他”的时候,保镖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的疼! 正文 第十章 三线导演“王疯子” 没错,这个保镖叫于天,曾经叱咤东南亚战场的雇佣兵,当他厌倦了炮火纷飞刀口舔血的日子,回归社会之后,方婷是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孩儿。 于是他想尽了办法接近方婷,甚至不惜当一个保镖! 与方婷三年的点滴生活,令他深深地暗恋着她,并且无法自拔,只是他从不善于表达,他认为爱就是对一个人好,这就足够了。 而现在,他心爱的女导演,却恋上了别人,他有种曾经面对敌人的危机感,只不过他藏的很深,就连方婷这种在片场中阅戏无数的大导演都没察觉得到。 如果他是一个演员的话,他的成就绝不会低,就凭借这份演技很难说会不会是个未来的一线顶超巨。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于天咽了口吐沫说道。 “怎么说?”如果说方婷在火了之后,身边还能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那就非于天莫属了,于是对于她这个保镖的话,她很在意。 “你想,如果让雷振受点挫折未必是坏事儿,就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咱们可以给他这个起步的机会,但前提是他且得碰一鼻子灰再说。 大陆的军人,我太了解了,棱角分明,心气儿高着呢。”于天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到底怎么选择还是您拿主意,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 方婷轻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内心开始激烈地挣扎,终于在几分钟的沉默过后,方婷做出了决定:“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还得多费心盯着点儿这事儿,他要是真扛不住了,得立刻告诉我。” 说这话的时候,方婷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对此于天的心很酸,其实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吃醋,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便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桥去买了市面上所有能买的报纸,果不其然,雷振昨天在片场出色的表现,被张北田的助理给压了下来。 气鼓鼓地把一摞报纸摔到旅馆的破木桌上:“这逼,还他丫的真敢挡咱们的财路!” 雷振坐在床上,一阵摇头苦笑,昨晚上净顾着打人家张北田的脸了,这会儿人家真把这事儿给压下来,也不禁暗自咂舌,看来这个助理还他妈真有点儿能耐! 这也使雷振知道了一个道理,也是在社会和军营最大的区别,那就是能力不等于未来,“会做人”才是根本。 而在部队就不同了,那是个靠素质说话的地方,所以,一直以来习惯了这种靠能力上位的体系,一下子进入到社会这个大染缸当中,他确实是有点儿心灰意冷。 不过,低头的事儿,他雷振干不出来,便强挤出一丝笑意对安桥说道:“他走他的阳关道,咱们过咱们的独木桥就是了,一会儿吃口饭,咱们再去找别的剧组试试。” “行,雷哥,就冲你这劲头儿,你要不火,老天都他妈瞎了眼了!”安桥是打心眼里替雷振委屈。 接着,哥俩九点就到了横店的片场,一直逛游到了下午两点多,无一例外地吃了二十多个剧组的闭门羹。 只要安桥一报上雷振的名字,剧组里的场务直接就会带着几个保安过来,丝毫不留情面地把他俩给轰走。 到了这会儿,安桥才意识到昨天不顾一切地去打张北田的脸,是他妈一件多么愚蠢的事儿。 而雷振倒觉得没什么,人生不经历点儿挫折,那还叫人生吗? 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尤其的毒辣,哥俩找了个树荫下面,一人点了一颗烟。 “没事儿,咱接着碰呗,不行的话我和那些群演一样,装个死尸什么的,没台词不露脸,一天赚五十都行,起码能对付个填饱肚子吧。”雷振看安桥很沮丧,安慰道。 安桥现在都有一种想骂娘的冲动,不是骂别人,而是想骂自己,这几年在影视圈算是白混了,那些平时在酒桌上勾肩搭背比亲爹还他妈亲的朋友,真遇上事儿了,比后爸还狠心的把他和雷振拒之门外! “唉,雷哥,你想多了。”安桥无奈地说道,“现在的问题不是你能不能演,而是张北田那个老王八蛋给这些剧组打招呼不让你演啊! 就别说死尸了,就算你上去20块钱演个吃瓜群众还不一定能被镜头扫上的戏,估计都是够呛啊……” 说着说着,安桥一拍大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诶,雷哥,我说不行咱上王疯子那儿试试?”安桥试探性地问了一嘴,之后随即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唉,还是算了吧,那丫就是一变态……” “怎么个变态法?只要是剧组,我演戏他给钱不就成了吗?”雷振不解地问道,似乎是对这个王疯子来了兴趣,也难怪,这个风口浪尖上,只要有剧组赶收留他,那就相当于在悬崖边上拉了他一把。 “丫就是一三线的导演兼制片人,想火想疯了,正在拍一步打戏的网络剧,为了能一炮走红,他对录制的要求就是需要角色之间那种拳拳到肉的真实感。”安桥猛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所以,这帮恒票要不是急着用钱北逼到了实在没招的地步,但凡是有一点儿办法,谁也不愿意去王疯子那里讨戏。” 雷振一听便俩眼放起光来,拍着胸脯说道:“那咱就上王疯子那试试去呗,不就是真打吗,有什么,枪林弹雨都没死,拍个戏还能告别明天的太阳了?” “那咱去试试?”安桥的语气有点儿勉强。 “走,试试!”说着雷振拉起蹲在地上的安桥…… 不一会儿的功夫,来到了王疯子的片场,感情王疯子一听是雷振,昨天恰巧他组了有个工作人员就在当时雷振跳塔的现场,所以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他听后颇为赞叹。 于是二话没说,在雷振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太好了,我正缺个能打的演员呢,张北田那个混蛋,别人怕他,我老王可不惧他!你先熟悉一下剧本,换上服装咱就拍一条试试。” 雷振觉得王疯子这人真不错,纯爷们儿,有点儿感激,便十分珍惜这次对于别人来讲是噩梦,而对于他来讲却是最后一次机会的角色,熟悉起剧本来。 可安桥在一边儿,是一脸的担忧,尤其是用余光瞄到那个剧本的背景设定的时候,顿时一个头俩大。 是一个黑社会的小弟,为了给死去的大哥报仇,和另一个堂口的数名打手在街头上火拼的镜头。 这当中,还有武器,钢管和棒球棍子。 这他妈不扯呢么,依照王疯子的性格,绝对是得让雷振一对多的群P啊。 看到这,安桥立马就不干了,赶紧趴在雷振的耳边,焦急地说道:“雷哥,这戏咱不能演呐!”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角色我可以驾驭得了啊。”雷振狐疑地问道。 安桥终于是忍不住告诉了雷振实情:“不瞒你说,前些天,也是这场戏,一个武行出身的兄弟,被打进了医院里,到现在还他妈没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