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神秘眼角膜 海州第一人民医院的一间病房里,一位母亲坐在病床前安慰着儿子。 “浩浩,一会儿别紧张,给你打麻药的……” 盛浩听着母亲的话,点了点头,面带忧郁地问道:“手术……费用是怎么解决的?咱们家哪来的钱啊?” “街道里发动街坊大家捐了钱,民政局还有你爸的老部队都送来钱了。手术的费用你别担心,好好养病……”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虽然很平静,但钟秀琴眼中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虽然眼角膜移植的费用才三万块钱,但对于一个靠着低保生活的单亲家庭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她把家里那套十五平米的小屋卖了。虽然那套房子年后可能要拆迁,到时候补偿款至少二十万,可为了儿子的眼睛,她还是五万块钱卖了。 但这些事情,她现在不能跟儿子说。她知道儿子是个倔犟的人,如果知道“家”没了,他宁可当瞎子,也不可能让她卖房的。 母亲的话还是有作用的,盛浩的烦躁终于安定了下来。 眼前一片漆黑,他的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要接受角膜移植,尽快的恢复,然后参加高考,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彻底改变自己和母亲的命运。 他要让那些看不起他,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人付出代价! 曾志豪!你等着!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了。 “36床,今天九点的手术……” 情况确认准确之后,护士让护工进来把盛浩抱上平车往手术室去了。 “辛大夫,我儿子盛浩的手术,就拜托您了!这是一点小意思……” 守候在手术室门口的钟秀琴看到儿子的主治大夫辛德仁过来,立刻上前塞了一个红包。 辛德仁捏了捏红包的厚度,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轻松地笑容:“放心好了,角膜移植手术的难度不大,成功率很高的。放心啊……我进去了!” 听着他的话,钟秀琴心里一直绷着的担心总算是放松了一点。 “老辛!这回又不少吧?” 一个年轻大夫凑过来小声的问道,刚刚的一幕他都看在眼里了。 辛德仁是海州一院眼科的头把刀,对于一万块钱的红包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他淡淡地笑了笑道:“也就一顿饭钱……回头请哥几个一起搓一顿也就没了!” “我听说这家人挺困难的,凑手术费就凑了一个多月?” “是啊!是挺困难的,就这样手术费用还差五千多呢,我看他们母子可怜最终决定还是给做了……” 辛德仁说这话的时候,心理上还是挺满足的,在他看来动这台手术也算是做善事了。 “手术费用差五千,院里会同意吗?” 现在可都是科室自负盈亏,做这种带有慈善性质的手术,可是要大家分担的。 同为眼科大夫的同事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他又不能说辛德仁拿大家的钱做好人,也就只能提到院里的规定…… 辛德仁自然知道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微微一笑道:“手术费差五千,自然不可能我们垫上……我给他用的是别的渠道弄来的角膜!” 别的渠道! 正规渠道的角膜费用是其他渠道的一倍多……五千块钱! 哼,这家伙在这上面还要赚一笔。想到这里那个年轻大夫也就“呵呵”一笑走了。 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之后,辛德仁开始给盛浩做手术了。 今天这角膜也不知道是从什么人身上摘下来的,反正这些器官贩子总有路子。看着那微微有些泛蓝的角膜,辛德仁心里有点嘀咕。 这角膜和平时用的那些不太一样。 换上这个角膜,倒是给了你一副蓝眼珠……辛德仁看着面前躺着地盛浩笑了笑,开始了移植角膜的工作。 用开睑器打开了盛浩的眼睑,清除掉残破的眼角膜之后,辛德仁小心翼翼地拈起了一片角膜,贴到了盛浩的眼球上…… 按理说后续还有一些固定工作。可就在这片角膜贴在盛浩的眼球体上的时候,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淡蓝色的角膜竟然自动融合了! 这种情况辛德仁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也没多想径直将第二片角膜也贴了上去…… 当两片角膜完全融合之后,盛浩的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怎么了!” 看到所有的监护仪器都出现了故障,数据乱跳,甚至连手术室的无影灯都开始闪烁的时候,辛德仁吓了一跳。 他看到盛浩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颤动,想要上前压住他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电流从自己的手掌穿透了手套…… 砰! 辛德仁瞬间就被弹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之后,双眼茫然又惊恐地看着手术室里的人乱作了一团。 此时的盛浩,虽然整个人在颤抖,但神智还是非常清醒的,他听到了一个奇怪地声音…… “主脑连线中……连线成功。艾泽拉斯太空堡垒一级星舰指挥官,欢迎您重新登陆主脑系统。请重新设置系统权限密码!” 这是什么鬼? 盛浩心里刚刚腹诽了一句,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是什么鬼’,系统权限密码重置成功!系统使用说明正在更新……” 紧接着,盛浩的脑袋里就仿佛一个20G的硬盘硬是塞进了100T的文件,整个大脑都被撑开了,这些信息流传送的过程中盛浩的脑域也被重新改造开发了一遍。 异世界的一个神秘位面。 一位穿着笔挺军服的白发将军,冷冷地训斥着一个穿着紧身战衣的女人:“卡洛斯指挥官在位面旅游过程中意外身亡,你们取回的遗体居然还缺损了一部分!” “导致元老院决定关闭位面旅游通道,另外你将被判处永世监禁,作为处罚……” 女人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这种小事情以前也发生过,都只是警告处分,而我就要被判处永世监禁?” 将军冷厉地呵斥道:“你知道卡洛斯指挥官的重要性吗!他是拥有登陆主脑权限的圣殿骑士!如果缺损的那部分遗体被有心人利用,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正文 第二章 冷言冷语 “登陆主脑权限?!” 女人的脸一下子煞白,她的未来也跌到了无尽深渊。 盛浩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整个人都一直在不停颤抖。 对于这种情况,辛德仁的解释是正常的肌肉震颤,只是暂时查不出病因,需要观察。 原本角膜移植手术的恢复期也就一个月,而盛浩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 辛德仁所说的“肌肉震颤”,持续了差不多两周。 虽然后来都不抖了,但盛浩整个人却陷入了一种植物人状态。 在外人看来,盛浩处于深度昏迷,但其实他的神智却非常清醒,除了身体不能动之外大脑却一刻都没停歇。 他在学习,疯狂地学习。 虽然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大脑可以登陆那个叫“主脑”的系统。 虽然他所能了解的只是这个系统浩如汪洋中的一滴水,但仅仅这么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可以像神一样的视角俯视这个世界所有生灵了。 他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是整个宇宙中的一个位面,而且还是最低等的位面。主脑所在的位面处于整个宇宙各位面文明的上层。 “主脑”是那个强大位面的统治者。 不过这个主脑,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系统。 一个完全按照系统法则运转的没有任何主观意识的智能系统。 以他目前的权限,可以动用一些异能,也可以学习一部分能够接受的“基础”知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八月份了。 窗外的蝉鸣吵得盛浩心绪有些烦躁。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感。 他能感觉到有一只手在细心的给自己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这只手的触感,还有他闻到的那股幽幽的茉莉花香般的味道,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他的母亲。 但在他似睡似醒的这段时间里,他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经常会出现在他身边。 方倩柔照顾盛浩也有三个月了,在她看来这对母子的确是太不幸了。 盛浩的手术出了问题,但辛德仁一直都不承认自己的手术过程有什么失误。 盛浩在病房里住了三个月,除了日常的普通用药,基本就没有任何治疗和护理措施了。要不是方倩柔帮忙,钟秀琴根本就照顾不过来。 “也不知他还会有多久才能醒……” 这屋子里连空调都关了,对于这些缴费时长拖延的贫困患者,医院的待遇也相应会降低不少,据说这是为了节约运营成本。但在方倩柔看来纯粹就是毫无人道“死要钱”。 她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 盛浩的眼睛上还蒙着纱布,不过他眼睛周围的确是在动,眉毛也是一挑一挑的。更让人狐疑地是他的脸,通红通红的…… 方倩柔小声地问了一声,“盛浩!你醒了吗?” 盛浩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钟秀琴带着做好的鱼汤过来了。 “钟阿姨,盛浩醒了!” 方倩柔的声音有些激动。钟秀琴也有点不敢相信,她怔愣了一下之后,立刻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辛德仁终于过来了,检查了一番之后,他冷冷地说道:“我早说过,他没事的……既然醒了就办出院吧,走之前把费用结了!”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殊不知,在他的身后,盛浩的双眼正冷冷地盯着他。 从小失去父亲的盛浩对母亲是非常珍视的,最听不得的就是母亲去求别人。 在昏迷的这三个月里,他虽然不能动,但曾经数次听到母亲向辛德仁哀求,而这位医生却总是以鄙夷又不屑的态度对母亲冷嘲热讽。 刚刚辛德仁的那句话,让盛浩瞬间明白,那个一直用言语伤害母亲的医生,就是刚刚这个漠然离开的家伙。 “浩浩,为了给你治病,妈把房子卖了。我们现在去外婆家住……” 带着不多的行李,钟秀琴母子走出了医院。 听到要去外婆家住,想到小舅妈那张刻薄的面孔,盛浩的表情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钟阿姨,盛浩,我送你们回家吧!上车……” 方倩柔的车停在母子俩身边,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把他们拉上了车。 “谢谢你哦!小方姑娘,你真是好人!” 对于方倩柔这个帮她照顾了儿子三个月的义工,钟秀琴还是非常感激的。 方倩柔在前面开车,也没回头笑着说道:“没什么,我正好顺路!” “浩浩出院啦!” 外婆看到盛浩之后脸上一脸的欣喜,浑浊的眼睛之中泛起的泪花让人动容。 “呵呵……回来了就好啊!钟秀琴,你当初可是说就住几个月的!现在你儿子也出院了,你该找地方搬家了吧!” 就在这时,盛浩的小舅妈汪月芬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虽然挂着笑,可话却是冷冰刺人。 看到这一幕的方倩柔,感觉自己在这里有点不太方便,随即提出了告辞。 钟秀琴客套着说了一句:“方姑娘,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汪月芬脱口而出地呵斥道,“吃什么吃!又不是自己家,还招三领四的……”。 “砰”地一声盛浩面无表情的砸烂了面前的一张桌子,把汪月芬吓了一跳。 汪月芬脸色惊慌的望着盛浩,但立马又理直气壮了起来,“你这个白眼狼,现在倒还敢在我家来撒气!遇上你们母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盛浩冷冷地看了一眼汪月芬,转头对钟秀琴说:“妈!我们明天搬家!” 正文 第三章 恨意满 海州十五中是盛浩的母校,他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年。再次看到熟悉的校园,盛浩却有种物是人非的疏离感。 现在还在放暑假,学校里并没有学生上课。 盛浩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往体育馆的方向走了过去!今天他来了结一些事情,顺便为明天搬家弄点钱。 “杜滕、汤勉、陆原!你们倒是过得好惬意啊……我回来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吧?” 盛浩走进球场的时候,虽然语气很平静,但他所说的话却让三个被他叫到名字的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汤勉看到盛浩更是有些歉疚。 他们两人是小学同学,相比起杜滕和陆原他们,他和盛浩之间的同学关系整整有十二年。这次的事情,他也没想过会给盛浩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盛浩……对不起!” 汤勉诚恳地朝盛浩弯腰鞠了一躬。 杜滕立刻上前拉了一把汤勉,怒道:“你脑子进水啦!” 杜滕冷哼了一声指着盛浩说道,“盛浩!我上次就说过,今后不想在十五中看到你,看见一次打一次,你没忘吧?” 一开始他也被盛浩那阴冷地语气镇住了,一愣神之后,他又觉得有点可笑,书呆子竟然还敢威胁他? 真是笑话! 恢复了校园小霸王姿态的杜滕根本就没把盛浩放在眼里。 而一旁一贯喜欢下冷手的陆原冷冷地看着盛浩,猛然将手中的篮球朝着盛浩扔了过去。 陆原是球队里的三分射手,投球的准头是很厉害的,他这突然地掷球,速度快力道猛,正对着盛浩的脸砸了过来。 梆—— 一声轻响之后,那只篮球稳稳地停留在了盛浩的脸部。 可当盛浩的双手放下来的时候,那只篮球却平静地躺在他的右手掌上。 “呵,准头倒是不错!可惜力度小了点……” 盛浩的话还没说完,同样的动作,球又飞了回来。 咚! 陆原的脑袋就像被一辆时速两百码的赛车撞到了一样,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看着仰面躺倒在球场上的陆原,杜滕的惊愕就好象见鬼了一样,他长大着嘴巴,看了看陆原,又看了看盛浩。 愣了好半晌之后,他才怒喝道:“给我一起上,揍死这小瘪犊子!” 篮球队今天到的还挺齐,听到杜滕的招呼,这些人高马大的球员们立刻朝着盛浩猛扑了过来。 看到他们扑过来,盛浩眼中闪过一道厉芒。 他站在原地并没有移动半步,双手也只是垂在身侧,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干仗的架势。 杜滕红着眼睛一拳直朝着盛浩的面门砸过来,“我今天要把你眼珠子都揍出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再找到眼珠子装上了!” 看到这只斗大的拳头,盛浩的嘴角竟然还露出了一丝微笑,就在拳头堪堪要砸中他鼻子的时候,他的头猛的一偏。 脚下却已瞬间发力,一脚踹在了杜滕的膝盖上。 杜滕耳中只听到“咔嚓”一声响,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向前栽倒。 “砰”地一声,两百多斤的一个人砸在地板上震得地板都颤了一颤。 倒地之后,杜滕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他的膝盖已经碎了,而脑袋砸到地板上之后,和陆原一样,晕了过去。 一个球员就在这时也已经冲到了盛浩面前,他的右勾拳是朝着盛浩的左脸打过去的,可盛浩却在这时径直向前跨了一步,一记直拳正中他的鼻梁! 又一个倒下了! 随后上来的一个家伙手里还拿着一根拖把。 盛浩迎着他砸下来的拖把,左手稳稳地抓住拖把柄,右手一个上勾拳,又是一拳在这家伙的下巴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 将这个家伙打飞之后,他手里就多了一根拖把。 猛一转身,拖把冲着身后的一个大个子的脖子顶了一下! 收回拖把的时候,拖把柄末端又戳中了身后另一个球员的“小弟弟”。 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也就只有半分钟,倒下了九个。 盛浩每次出手只是一击,而后果也很清楚了,看着躺倒一地的球员,汤勉的心都在颤。他的脚也在颤……有一股热流已经抑制不住地顺着两条剧烈颤抖的腿哗哗地流了下来。 盛浩转头看了他一眼,鄙夷地把拖把扔到了汤勉的脚下:“把地拖干净!” 这种经历过无数武技名家精心淬炼过的星舰战队格斗术,用在这帮小杂鱼身上还真是有些浪费了。 今天是盛浩第一次实战,从自我感觉上来说,技术的运用还有些生疏,最主要是这具肉身的强度和实力还是太差。 看来今后还是要加强锻炼才行。 盛浩走到杜滕的身边,蹲了下来。 把这家伙翻过来之后,他拍了拍杜滕的双颊:“别装死!我问你一句话……” “盛……盛老大,你……你说……” 杜滕已经被盛浩的凶悍震慑了心神,此刻膝盖上还钻心的疼,他是不敢再嚣张了,声音中还带着颤音,生怕一句不合盛浩就要了他的小命。 他和盛浩刚刚唯一的一次对视时,他分明是看到了一丝杀意的。 “你们三个堵我,是你带的头。用激光笔弄坏我的眼睛……是谁指使的!” 事发时,他被他们堵在小巷子里围殴,杜滕弄瞎他眼睛之前,盛浩听到汤勉出声制止,可杜滕说了一句“不弄瞎他就收不到钱!” 从那时起,他就猜到了幕后主使人,他需要得到杜滕的亲口招认。 “曾公子……是曾志豪主使的,他给了我两千,说,说要弄瞎你的双眼!” 盛浩的眼神越来越阴冷,看着眼前的杜滕恨意满胸,两千块钱差点就毁了他们一家,还真是廉价又讽刺! 盛浩左手紧紧地掐住了杜滕的脖子,只要他稍微再用一点力,已经有些窒息迹象的杜滕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就在这时,盛浩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龙形玉牌,材质和阗籽玉,质地上乘,产于明代。制作者陆子冈。本位面价值五万元。” 正文 第四章 赏玉轩 盛浩愣了一下,松开了手之后,看到了杜滕的脖子上的确挂着一块温润白皙的玉牌。 “咳咳……” 盛浩松开手之后,杜滕的肺部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猛烈地吸入一口气之后,他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我刚刚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这次你弄坏了我的眼角膜,手术、住院这些费用花了五万,逼得我母亲卖了房子,那房子本该价值二十万的……你说说,这笔钱我问谁去要呢?” 盛浩眼中的杀气已逝,但话语中的威胁在杜滕听来还是阴森森的。 杜滕原本想说这事情应该去找曾志豪算账的,可话到嘴边又给生生的咽了回去。曾志豪是翰云集团总裁的儿子,曾家的孙少爷。那更是不好惹的…… 至少在他看来就算是盛浩再能打,也没办法找曾志豪算账的。这二十万的帐也只能算在他头上了…… “我赔,我赔给你……可是我没这么多钱……” 杜滕想到二十万这笔巨款,让他找他哥去要也是个麻烦,哭丧着脸说道。 盛浩抬头看见呆呆地站在一边已经拖完地的汤勉,冷声喝道:“你!马上去找纸笔来!” 听到这话,汤勉立刻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拿着纸和笔回来了。 “把你受曾志豪指使对我做的事情,都写下来!再写上自愿赔偿,欠我二十万!” 说着,盛浩一把将他脖子里的玉牌扯了下来,“这东西就算第一期赔款!” “告诉曾志豪,他欠我的,我会随时找他要回来的!” 拿到了杜滕的招供书和签字画押的欠条和那块玉牌,盛浩冷冷地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走出学校之后,盛浩再次确认了,系统对于这块玉牌的鉴定结果。这块玉牌价值五万块钱,虽然这点钱不够买房子,但作为本金应该是够了。 曾志豪和他是同班同学,两人的成绩也是高三应届生中数一数二的。虽然盛浩一直都能在学习成绩上压曾志豪一头,可两人却是分属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 盛浩的父亲是个因公牺牲的军人,母亲下岗在家做缝纫织补,盛家是处于贫困线下的社会最底层的一份子。 而曾志豪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生活在大富之家,锦衣玉食豪车保镖,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的贵公子。 虽然知道是曾志豪指使杜滕弄瞎他的眼睛,可现在的盛浩却并不能对曾志豪做什么。 就算是他凭着一身超绝的武力打上门去,几分钟后就会有大队的军警将他包围。就算是他杀了曾志豪,他也要抵命。 何况,他还有一个无依无靠的母亲。 为了曾志豪这么个垃圾赔上自己的命和母亲的未来,根本不值得! 盛浩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凭着主脑系统的帮助,他可以迅速聚敛大量的财富。成为比曾志豪更富有更有权势的人,将曾志豪所倚仗的财富权势一一掏空,让他失去一切。 匹夫之怒,血流五步,那不叫复仇! 真正的复仇是让仇人生不如死…… 这块玉牌要卖掉才能换到现金。 盛浩知道这类古玩玉器在城隍庙北市老街那边有个集市。 城隍庙是海州一个著名的景点,这里有建于明代的三宫一观,是海州地区道教活动中心。在城隍庙周围都是从明清时期遗留下来的老商业街区。 北市老街又叫“古玩一条街”,集合了大大小小有字号的古玩店将近三百多家。至于那些摆地摊的“包袱铺”,更是数不胜数。 走在窄窄的街上,道路两旁都是店铺,街道中间还有一溜的地毯。走路的人还真是得小心一点,说不定一个不当心就踩烂了人家“价值连城的古董”。 盛浩在一家名为“赏玉轩”的店铺门口看了一会儿。 这家店铺规模还是挺大的,占了一排五开间,三层楼。店铺的门脸极为气派,店招的三个大字还是著名书法家金玉溥的手笔。 就这家吧!规模大一点的店铺,收购价应该也高一点。 对古玩这行完全不懂的盛浩凭着规模选定了要出手玉牌的店铺。 “小兄弟,要买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刚到的翡翠首饰,还有和阗玉的。送给女朋友的生日礼物这种小巧的配饰最好了……” 迎面过来的伙计倒是会察言观色,一看盛浩就知道是个学生。 如今学生早恋那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他这么说也算是一种试探。 “我有一块玉,想找个师傅给看看……” 盛浩并没有去看那些介绍给他的首饰,他是来卖东西的,天色也不早了没时间耽误工夫。 伙计看了他手中的玉牌,刚刚的热情稍微淡了些,平静地说道:“跟我来吧!” 伙计领着盛浩到了屋角的柜台前,“齐师傅,有人来卖玉!” 这位齐师傅,四十多岁的样子,鬓角略微有些花白,看样子倒是挺有经验的。 “哦,什么玉……明清牌啊!” 齐昭抬头一看就道出了这玉牌的来历。 自古以来玉佩种类很多,最具代表性就是牌形玉佩。 行内人称“别子”是明清两代比较流行的一种佩饰,形状以长方形为主,也有圆形、椭圆形等。 所以这类玉牌也就有了明清牌的称谓。 据传,玉牌子始于明代,就是为明代玉雕大师陆子冈所创。 盛浩听他这么说显然是个懂行的,随即说道:“这牌子是陆子冈制作的,能值多少钱?” “子冈牌?” 齐昭连手都没碰这块玉牌,就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你当子冈牌是大白菜呐?我干这行二十多年了,就见过一次真正的子冈牌!别扯了……” 盛浩也不知道陆子冈是谁,系统是这么说的,那就肯定是。 他诚恳地说道:“这的确是陆子冈作的,麻烦您给好好看看!” 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齐昭不耐烦地接过玉牌,翻来覆去看了大概五分钟,摇了摇头说道:“倒是明代的做工,保养的很差,各种污渍把玉都浸蚀了……” 如果是真的子冈牌,这主人还能如此糟蹋宝贝? 齐昭也没多想,径直开了个价:“五千块钱吧,已经到顶了!” 正文 第五章 子冈绝命牌 听到齐昭的报价,盛浩就知道这生意没办法谈下去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齐师傅不识货,那我也只能另找别家了!” “哼!”齐昭听到他这句“不识货”,立马就火了。 “小子!你是到赏玉轩来闹事找茬的吧?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了,谁不识货……你是不是玉玲珑派过来砸我牌子的?” 齐昭最近正为了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做准备,对于老对手玉玲珑的首席鉴定师蒋睿一直都提防着这老小子出邪招呢。 听到盛浩的话,立刻开始怀疑盛浩是对手派来捣乱的。 盛浩没想到齐昭火气这么大,看到他手里攥着自己的子冈牌,心里就有些担心,怕被他砸坏了,随即伸手就把齐昭挥舞着地手腕给一把攥住了。 从齐昭手中夺过玉牌之火,盛浩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可他刚刚的动作,让齐昭的手腕别到了筋,一下子就肿了起来。齐昭捂着手呼喊道:“来人给我把这小子抓住,报警!” 看到店里的伙计围了过来,盛浩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冷声喝道:“怎么?你们赏玉轩还压价收购不成,难道还打算明抢!” 他这么一说那些伙计倒都有些迟疑了,“压价收购”、“明抢”这些脏水他们可沾不起。 做古玩这行就讲究一个口碑,只要这小子的任何一句话传出去,都会给赏玉轩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的。 齐昭今天也是气急了,他倒没想到这么多,明明是对方弄伤了自己的手,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他现在伤了手,后天的鉴宝大会肯定没办法参加了……想到这些,他更是认定对方就是玉玲珑的蒋睿派来害他的了。 “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抓住他……老刘,报警啊!” 他正在嚷嚷地时候楼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他沉声喝道:“先别报警!” 看到老板下来了,齐昭立刻上前告状:“邢老板,这小子就是玉玲珑派来砸牌子的,把我的手还弄伤了!” 盛浩看到邢刚,又听到齐昭叫他老板,自然不可能认可齐昭的指控。 他立马怒声反驳道:“我这明明就是陆子冈作的玉牌,你们这齐师傅不识货就算了,我要去找别家,他不但拿着我的东西不还,还差点把东西砸了……” 邢刚自然不相信齐昭会把客人拿来卖的东西砸了,作为一个有二十年从业经历的老鉴定师,齐昭就算是认出对方拿来的是赝品也不可能砸了的。 他淡然地说道:“小兄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别发火,好好说……” 盛浩听到他这话似乎是要维护齐昭,自然心里还是存着些警惕的。 就在这时,二楼上又下来个人,“嘿嘿”地笑了笑说道:“陆子冈的玉牌,倒是有年头没看见了。拿来我老头子看看!” 听到这人开口,齐昭立刻退后半步躬身说道:“师父!” 盛浩听着正从楼梯上缓步走下来的小老头说话,倒是有点意外。这声音好耳熟…… “小兔崽子!年纪这么大了,这火爆脾气一点都没改……” 老爷子对齐昭冷哼了一声呵斥道。 就是这一声“小兔崽子”,让盛浩眼前一亮。 他想起来这声音是什么时候听过了……当初他被杜滕三人用激光笔伤了眼睛之后,就是听到了这一声“小兔崽子”,杜滕他们才放开他跑了。 后来,他只记得这老人让人把他抬上车送到了医院。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老爷子走到了他的身前,仰头对他说道:“小家伙,把你说的子冈牌给老头子看看,子冈牌我家里就有一块,我如果看不真,那就不会是真的了。” 这老爷子个头极矮大约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也很瘦小,长得有点像花果山上的老猴子。当然,盛浩是不可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 出于对老人的感激之情,虽然老爷子是齐昭的师父,盛浩也相信老爷子不会对他的宝贝有什么不良企图的。 “麻烦您给看看……” 盛浩恭敬地把玉牌交到了老人的手中。 为了和老爷子说话方便,他还特意蹲了下来。 老爷子接过玉牌也没看,只是看到盛浩的这个动作,就会心地笑了笑。 “嗯!东西是明代的,纹饰做工都挺像子冈的风格,玉料也是和阗籽玉……”老爷子眯着眼睛对着光看了一会摇头叹道,“就是这品相……唉!小伙子,知道是子冈的玉牌还这么保管,可不该哦!糟蹋宝贝了!” “您看准了?这真的是子冈牌?”齐昭有些惊愕地凑过来问道。 “还不能太肯定,有九成把握……你的放大镜呢!”老爷子转头对齐昭一伸手,齐昭立刻从兜里把放大镜拿出来恭敬地递了过去。 接过放大镜对着那玉牌仔仔细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之后,老爷子紧紧地攥着玉牌,闭上了眼睛。 好久之后,老爷子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陆子冈,你就是这么倔,非得留名后世,最终却断送了性命!” 听到老爷子的话,在场的人都有些纳闷了。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侯老,这牌子……”邢刚凑过来小声地问了一声道。 侯老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不但是子冈牌,而且是子冈绝命牌啊!” 陆子冈作为一代大师,所制玉雕技法独特。他的玉雕一向都是皇家御用。 为皇家琢玉自然是不能留名款的,可偏偏这陆子冈就是有个毛病,凡他作的东西都要留款。 而且还喜欢把款落在的地方落在器底盖里等不明显处,皇帝曾命他雕一把玉壶,严令他在不准在壶上落款,他愣是凭着内刻功夫巧妙地把名字刻在了玉壶嘴里面。 传说陆子冈有次在为皇上制作一件玉雕后,将自己名字刻在了龙头纹路上,触怒了皇帝,不幸被杀,但这一直都只是传说。 侯老指着玉牌上那微如毫发的“子冈”两字叹道,“这块玉牌应该就是子冈为之绝命的那一块了!”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一静。 正文 第六章 推拿疗伤 邢刚接过玉牌凑着放大镜看到了在龙须的缝隙之中有两个隐隐约约的篆体“子冈”两字。也真是难为他竟然在毫发之间能够写下这么繁复的篆体款。 有如此技艺的明代工匠,除了陆子冈还能有谁呢! 如此一来,这块玉牌出自陆子冈之手那是毫无疑问的了。 齐昭也凑过来看到了这两个字,再面对盛浩的时候,他满脸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到他这样子,侯老冷冷地训斥道:“死要面子!” 听到侯老这句话,齐昭倒也硬气,愣是走到盛浩面前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是我眼拙了!” 看到齐昭诚恳道歉,又看到他红肿的手腕。 盛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人就是这样的,人敬一尺他还一丈,反之则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即便是以前没有现在这么强悍,他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齐师傅,刚刚我也是一时心急,弄伤你了。来!我给你揉揉!” 盛浩二话不说就把齐昭的手拉过来,齐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感觉到一股暖流从盛浩的手掌心浸入他的手腕,原本的疼痛很快就被一种不高不低的热量所取代了。 更关键的是,盛浩的手法也让他很是舒服,没一会儿竟然舒爽的轻哼起来…… “噢!好舒服……” 齐昭被这种舒服的感觉弄得闭上了眼睛,等他发现盛浩已经停止了搓揉之后,睁开眼一看,手腕部居然完好如初! 试着活动了一下,灵活性就好像刚刚没有扭到筋一样……不对!甚至更好! 齐昭有陈年的腱鞘炎,原本这几天就有些不太舒服,可被盛浩这么一弄,感觉那病根都没了! “小兄弟,你这一手可真棒啊!我的老病根都没了……哈哈哈哈!” 齐昭的惊喜,以及他手腕伤处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的变化还真是让人惊奇。 这时,侯老从邢刚手中接过玉牌,叹了口气说道:“这块玉牌原本是极有价值的,可惜没有好好保养,如今也就只能值个八万块钱了。” 八万! 盛浩听到这个价格有些狐疑,系统明明说这玉牌值五万,可怎么老爷子却说值八万呢? 他不知道这块玉牌本身价值的确也就只值五万,但由于其印证了陆子冈之死,这人文历史意义才是其真正的价值所在,如果保存的好一点,可能还要更贵呢! 对于侯老的遗憾,盛浩也只能解释这是人家抵债给他的,原主并不知道这是子冈玉牌。 事实上杜滕的确是不知道这块玉牌的价值,平时他打球玩摩托修车,搞得这玉牌上汗渍污渍和机油之类的东西都有。 “回头我想办法清理一下应该还能复原一些的。” 侯老转头对邢刚说道,“你帮我付给这小家伙八万块钱。” “等等……”邢刚正要去取钱的时候盛浩叫住了他,他对侯老鞠了一躬说道,“侯爷爷,这块玉牌我只要五万块钱。不用多给……您救了我一命我都还没报答呢!” 侯老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想了想惊道:“小家伙!原来是你啊……我之前还在想,这小家伙怎么有点面熟呢!你的眼睛好了……那几个打你的小兔崽子抓到没有?” 听着侯老和盛浩的对话,邢刚和齐昭也很是感叹,没想到这一老一少竟然还有此缘分。看来这块玉牌今天被盛浩带到这里,恐怕就是冥冥中注定了要让侯老能和他再相聚。 不过,侯老对于盛浩要让价给他三万块钱的想法,却并不赞同:“老头子收物件一向都是一口价,说多少就是多少,多了我不要,少了我也不要。” “这规矩可不能因为你给破了例……如果你真想报答,那就帮老头子一个忙好了!” 盛浩听到这话怔了一下,有些纳闷地问道:“那您老还有什么晚辈能帮的上忙的?” 侯老原本一直都笑眯眯地,突然正色地问道:“小家伙,你刚刚那推拿手法似乎还有些内家功法,你跟谁学的?” “额……”盛浩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家以前的邻居是个老中医,我小时候跟他学过一点皮毛……” “一点皮毛就这么厉害了……呵呵,还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侯老点了点头认可了盛浩的解释,随即说道,“我有个老兄弟,腿脚不灵便,多年的老风湿了,年轻的时候在藏区冻伤的。现在只能坐轮椅,站起来膝盖就疼的要命……” 盛浩一听原来是让他帮忙治病,这点倒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能帮侯爷爷做事,晚辈还是挺乐意的,就是怕我手艺不精……我试试吧!” 他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了,刚刚还说只是小时候跟老中医学了点皮毛,要是一下子变身神医了,反倒是有点不正常了。 其实,侯老只是看到刚刚盛浩帮着齐昭疗伤,觉得那效果挺神奇的,加上盛浩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这才临时起意让盛浩帮着老伙计治治腿上的老风湿,倒也没有想着一定要让盛浩治好老伙计的老风湿。 不过既然已经说好了,选日不如撞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就先领着盛浩回家看看。 侯老家就住在愚园路,离城隍庙倒是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是一栋中西合璧式的老洋房别墅,外边有一个好大的院子,从门口走进庭院,外边马路上的喧嚣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院墙边一排高大的雪松,这里倒还真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居处。 侯老领着盛浩走进屋子,一进门就笑着问道,“和尚!今天怎么没出去晒太阳啊!” 盛浩看到客厅里一个正背对着大门坐在轮椅里的秃顶老人,走近了仔细一看……这老人还真是个和尚,头顶上还有戒疤呢! “老猴子,我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出去逛了,小马和老徐都跟着你,家里没人这么高的台阶我怎么下去啊!” 这个被称为“和尚”的老人声若洪钟,一开口倒是把盛浩吓了一跳。 看到侯老身后的盛浩,那“和尚”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老猴子,你带来的这小家伙不是普通人吧?” 正文 第七章 陈年痼疾 侯老哈哈一笑,调侃道,“是啊,不然我怎么带他帮你治腿了?” “和尚”的眼神落在盛浩身上,意味未明,却也是没有再说话了。 侯老本名侯振棠,十五岁入行,在燕京琉璃厂从学徒出师,解放前在国内古玩行里,人称“火眼金睛”,当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不过,他一生极为坎坷,曾经腰缠万贯妻妾成群,也曾经一夜之中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此生唯一与其终身相伴的,只有当年游走江湖时结交的挚友——智通和尚。 智通出身嵩山少林内院,战乱中离寺还俗,机缘巧合下就给侯老当了保镖,从此后终身相伴从未离弃。 如今两个孑然一身的老头,就在这海州隐居了下来,平日里喝酒聊天,嬉笑怒骂两个老头日子过得倒也惬意有趣。 “我这腿是老毛病了,只有夏天暖和的时候,能够下地走走……” 提到这腿上的老病根,智通总有一种淡淡地遗憾。 他一身佛门禅宗内家功夫,老来却只能终日与轮椅为伴,虽然这一生颓废过也风光过,说起来已全都看淡了,但总是会有些不舍和遗憾的。 盛浩在他面前蹲下,两只手在智通的腿部装作触诊的样子捏摸着,而实际上眼睛则开始对病灶处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扫描透视。 智通这双腿,经过盛浩的透视,其关节、肌肉、肌腱、韧带、滑囊一一呈现。 根据主脑系统的分析,因衰老的原因骨质严重疏松,有些部位已经呈现出蜂窝状的坏死,因其练武的原因,对于肌肉的损伤经验累积也已经到了药物无法治疗的地步。 至于肌腱、韧带和滑囊等部位的病变也已经非常严重了。 “以本位面现行科技,治愈可能性0!” 按照主脑系统的提示,要治好智通的腿几乎就是不可能的,除非对其骨质进行再造修复。 如果是在主脑所在的位面,骨骼和肌体的再生性修复,是有一种特效药剂的。不过其中有些药物,在这个位面并不存在……这就有点难办了。 侯老看着盛浩非常认真地弄了好一会,面色越来越凝重,心里倒也没有太大的失望,他轻声问道:“是不是没法治啊?” “治不好就不治,活了八十多了,也够了……” 智通倒是很释然地笑了笑。 原本刚刚侯老说请盛浩来帮他治腿,他就有些不信。 以盛浩的年纪又怎么可能有那本事,他这腿多少专家都治不好,更何况盛浩这么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 盛浩摇了摇头说道:“治是可以治,就是这药剂难配……” 刚刚这短短的时间里,主脑系统已经根据目前位面的现行药物谱系进行了一番系统的配比演算,得出了几个配方。 其中有一个配方是最接近肌体再生修复剂的。不过这份配方之中有两味药材,按照系统的提示在本位面是存在的,但目前还未被发现过。 其他的配方相对容易些,只是效果并不是非常理想。盛浩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任何事能做一百分就绝不会选择九十九。 更何况虽然和两位老人接触时间不长,但他们之间那种深厚的友情还是让盛浩非常羡慕的,他也想能够把智通治好,以报答侯老的救命之恩。 听到盛浩说可以治,侯老的神色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了。 他连忙说道:“能治就行,这配药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我老头子虽然没多少钱,但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还是有的……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老猴子!别乱许诺……治不好也没关系,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智通一听侯老的话,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本来他就对盛浩能治病有些怀疑,现在听他这么说,倒是有点像江湖郎中骗人的套路。虽然他没有明确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很清楚。 听他这么一说,盛浩也明白了。 他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最好最合适的那个方子,配药不易,这需要机缘,钱到是小事……我看这样吧,我先帮智通师傅用推拿的方法缓解一下疼痛,配药的事情回头再说吧!” 说完,他就直接在智通的腿部推拿按摩了起来。还是用的老方法,手部的推拿为辅,眼中的高能射线为主,以此对病灶进行放射治疗,虽然不能根治,但至少还是会有些效果的。 大约二十多分钟之后,智通原本有些麻木的腿上开始有了知觉。 “咦!” 腿部血脉之中似乎有许多小小的“蚂蚁”在爬,麻麻的,暖暖的,过了一会儿除了热量开始增大,腿部更是有点痒痒的。 这么一来,他坐在轮椅中就有点坐不住了。 盛浩将他的两条腿放在地上之后,对智通说道:“智通师傅,我扶您起来……” 看到智通在盛浩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几步,侯老连忙问道:“感觉怎么样?” 如今正值盛夏季节,智通原本也是能拄着拐走走的,不过走路的时候,会感到隐隐的刺痛。可今天走这几步路,智通却并没有痛感。 他接过拐杖,放开了盛浩的手,又走了几步,惊异地回头说道:“不痛!一点都不痛……好小子,真有一套啊!”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看到智通站着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反倒是看到盛浩有些讶异地唤了一声:“盛浩?你怎么在我家呢?” 盛浩转头一看,也愣住了。 方倩柔! 盛浩从家里愤然出走之后没多久,方倩柔也走了。她绕道取了点东西回家,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碰到这个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倔强少年。 侯老听完方倩柔的解释,哈哈大笑道,“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啊!” 侯老是盛浩被害时仗义出手之人,而方倩柔在医院做义工又照顾了他三个月,盛浩出院后去城隍庙卖子冈玉牌又恰逢侯老,跟着他回家替智通治腿,又再遇方倩柔。 这兜兜转转之间竟然都是彼此相熟之人。这也只能说是冥冥之中的机缘了。 方倩柔听到这话之后,也有些不信地问道,“你是说智通爷爷的腿能彻底治好?” 正文 第八章 汤氏父子 对于方倩柔的质疑,盛浩摇了摇头说道:“智通师傅的腿疾已经很多年了,骨骼和肌腱等部位的衰退是不可逆的。” “要想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坚持每天进行推拿按摩至少拄拐行走是没问题的。如果机遇好的话,能够找到两味至关重要的药材,恢复到70%还是很有希望的。” “你需要哪两味药呢?” 对于盛浩的说法,方倩柔最关心的就是那两味至关重要的药材。 方倩柔的母亲是智通当年在草原上捡来的,后来方倩柔的父母意外亡故之后,又是智通不远万里从滇南将方倩柔接到海州。可以说如果没有智通,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方倩柔了。 对于方倩柔来说,只要有治好智通的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是翠玉绒蒿和鬼脸重楼……” 盛浩说出只有在古代药典上出现过的两味药材名称时,包括侯老都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智通摇了摇头说道:“这鬼脸重楼我以前在藏经阁的药典中见到过这个名字,据说是有白骨生肌之奇效,可惜那也只是古方中的一个名字,实物却是从来没听说过。” “翠玉绒蒿以前我在藏区见到过,但那是五十多年前了!”侯老拍了拍大腿哀叹道。 方倩柔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除了这两味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盛浩思忖了片刻说道:“另外还有一个配方,药材倒是好配一些,可惜效果不会太好……” 方倩柔毫无迟疑地说道,“那你先把这个方子写给我,我去配……至于那两味药,也只有等找到再说了!” 虽然想力求完美将智通的腿疾治好,但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也许最好的选择。 想了想之后,盛浩点头说道:“那好吧!今后我每天都会过来给智通师傅按摩一次,这样再配合药物治疗,至少拄拐行走还是可以的。” 听到盛浩这话,方倩柔立刻想到了今天在盛浩外婆家看到的一幕。 她想了想说道:“你不是准备搬出来住吗?索性就搬到这边来住好了,楼上还有好几间空房间的……” “这怎么行!” 盛浩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他想要搬出来,就是不愿让母亲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搬出来还不是要租房子……就当是租给你好了,每个月你交房租,不一样吗?也省得你跑来跑去的麻烦了。” 方倩柔越想越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听到方倩柔说起盛浩家里的事情,侯老挥了挥手道:“付什么房租啊!就在这里住,你不是还要给和尚治腿呢吗?照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要付你诊金呢!” 在方倩柔和侯老的再三劝说下,盛浩最终答应了和母亲一起搬过来住,不过他还是坚持要付房租,否则就不住。 侯老拗不过他,指着智通说道:“和尚,这小子倒是和你一个脾气,都是那么倔啊!” 智通想到刚刚侯老说不付诊金的话,随即回敬道,“这不叫倔!这叫有原则,你当谁都像你呐……市侩得连诊金都想赖掉!” “为您治病是我报答侯老的救命之恩,诊金是不能收的!” 没想到侯老还没反驳,盛浩在一旁立刻替他辩解了一句。 侯老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有良心……” 智通苦笑着摇了摇头,而方倩柔则捂着嘴看着两个老头偷偷窃笑着。 盛浩看到方倩柔笑魇如花,前胸的高耸一颤颤地,又想起今天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脸不禁有些红了。 恰在此时,方倩柔也看到了盛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她的两颊立刻飞起一片红晕,朝着盛浩白了一眼! 哼!小鬼头长了一双贼眼…… 盛浩在侯家吃了晚饭后,方倩柔再次开车送他回到了外婆家。 走进家门的时候,盛浩看到小屋里多出了两个人,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汤勉和他的父亲汤承先! 汤承先是竹厂街道副主任,虽然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但手上的权力还是蛮大的,竹厂街道的几家下属企业都是属于他分管的。 而盛浩的小舅舅和舅妈也都是在竹厂街道办的包装厂和运输公司工作的。 “小浩回来啦!” 汤承先看到盛浩之后,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现出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此时在盛浩看来,那笑容要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盛浩看到汤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了,心下一冷。 盛浩敷衍的“嗯”了一声,也没说话,径直走到母亲身边说道:“妈,待会儿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早就搬,我已经找好房子了!” “搬什么搬啊!都是一家人,虽然这房子小一点,挤挤也没什么的……” 此刻表现得“通情达理”的汪月芬和白天那刻薄狠心的汪月芬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听到她的话,盛浩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自己家,住着总是不方便的!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可是不会让我妈再过下去的。” “寄人篱下”这四个字很是刺耳,可汪月芬却毫不在意地说道:“自家姐姐,有什么寄人篱下的,小浩……你别想多了!” 如果不是看在外婆和母亲的面上,盛浩也不想和汪月芬继续扯淡。他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来了。 看到外甥如此,盛浩的小舅舅钟启明随即开口把话岔开:“小浩,汤主任今天来是有话想和你说的。” 他这么一说,汤承先立刻笑道:“是啊!今天我来就是带着我这不争气的小子来给小浩道歉来的……” “道歉?” 盛浩转头看着汤勉,眼中的冰冷让汤勉有点发怵。 汤承先见状立刻拍了一下汤勉的后脑勺,佯怒道:“快点给小浩道歉!” “盛浩……对不起!” 汤勉随即给盛浩鞠了一躬。 今天是汤勉第二次向他鞠躬道歉了。可这事情仅凭这一声对不起,就能算了吗? 盛浩冷冷地问了一声,“汤勉!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没动你吗?” 正文 第九章 大路朝天 汤勉一下子愣住了。 对于汤勉,其实盛浩的心里还是有些矛盾的。 汤勉和杜滕陆原以及曾志豪都不同。 他虽然也参与了对盛浩的加害,但在杜滕要弄瞎他眼睛的时候,汤勉曾经制止过。就凭这一点,盛浩就不能打他一顿了事。 他们两人从小学就是同学,虽然汤勉的成绩没有盛浩好,但体格强壮的他在学校里还是挺回护盛浩的。 如果不是因为汤勉喜欢的女孩拒绝了他,而且明确说她喜欢的是盛浩,也就不会有那天的事情了。 “汤勉,林莉对你说的那些话,关我什么事?我抢你女朋友了吗?我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盛浩冷冷地对汤勉说道,“如果不是杜滕要弄瞎我眼睛的时候,你阻止了一下,也许今天你就不会好好地站在这里了!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盛浩说出这些话之后,钟秀琴惊愕地看着儿子。 儿子的眼睛是怎么受伤的,整个经过她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盛浩说出来,她还一直都蒙在鼓里。 当她听到汤勉也有份对盛浩的加害,她立刻站起来对汤承先和汤勉说道:“你们走!马上离开这里!这家不欢迎你们……” 盛浩看得出来,母亲心中的愤怒一直都被理智压制着,钟秀琴说话的时候,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钟启明见状立刻“劝”道,“姐,你别这样啊……汤勉不都已经道歉了吗?” 听到弟弟这么寒心的一番话,钟秀琴怒喝道:“汤承先答应让你去公司调度室,还要给你老婆安排去仓库当保管员,你就动心了?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呢……” 被姐姐戳穿了真相的钟启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而一旁的汪月芬却毫无愧色地说道:“这是两码事!汤主任这不是关心贫困户吗!小浩的事情,他也有不对的地方,是他先勾搭人家女朋友的,挨一顿打不是很正常吗?” “现在汤勉都已经道歉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吗!” 盛浩怒声喝道,“你给我住嘴!” 说完他就转头对汤承先说道:“我和汤勉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的道歉我是不会接受的。如果你想保护他,那就让他离得远远的!免得哪天我看到他,控制不住……” 最后这句话中冷厉地威胁和盛浩的眼神让汤承先都有些胆颤。 说完,盛浩指着钟启明和汪月芬夫妇说道,“至于这两个人,你怎么抬举他们都和我没关系!” 汤承先碰了一鼻子灰,闪闪的笑了笑说道:“那……我先带着小勉回去了,今年要征兵,我打算让他去参军的。” 汤勉本来就没考上大学,参军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条最好的出路了。 汤承先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汪月芬还不忘了追出去,殷勤的说道:“汤主任,我送送你……” 盛浩对于汤承先和汪月芬之间会说什么,根本毫不关心,转头继续收拾行李。 过了一会儿,汪月芬悻悻地回来了。 “汤主任说,那事情回头还要让厂里领导班子再讨论讨论……” 钟启明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很显然刚刚盛浩的表态,让他们夫妻俩失去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了。他倒也不好说什么……可汪月芬就不干了。 她不屑的看着一旁的钟秀琴母子,抱着手站在那里像个债主似的冷言冷语喋喋不休了一个多钟头,最后扔下一句:“明天早点搬!早搬早清净……” 盛浩听着她这些话,心里的怒火好几次都压制不住,要不是钟秀琴拦着他绝对不会让汪月芬今晚好过! 第二天,天不亮盛浩就带着钟秀琴离开了。走的时候,钟秀琴回望了一眼竹厂街这片老房子,盛浩对他说道:“妈!我们不回来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钟秀琴看着儿子坚毅地脸忧伤地说道:“汤勉当兵去了,其他那些害你的人……” “妈!这些您都别管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盛浩搂着母亲大步走出了竹厂街。从此后大路朝天,他将以一种狂飙突进的姿态直面未来! 搬进愚园路侯家的盛浩母子,被安排在二楼的西侧。 侯老和智通年纪大了,腿脚不便的他们住在一楼,二楼的东侧是方倩柔的闺房。三楼则是侯老放东西的地方,平时都不让人上去的。 “方姑娘,这里的房租每个月要多少钱啊?” 看着这明亮宽敞的两间大房间,钟秀琴就有些担忧了。 愚园路这边是市中心,房价很高,租金肯定不便宜,靠她那个织补小摊子,可负担不起这么贵的租金的。 对于母亲的担忧,盛浩笑了笑说道:“妈这些你都不用管,我有钱的!” 钟秀琴不明就里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钱!你还要复习考大学呢!” “每个月两百块钱!” 盛浩正想跟母亲说他今后不打算复读了,可没想到方倩柔却先开口了。 两百? 这么低的租金别说租两间大洋房,就算是租个五平米的地下室都比这贵! 盛浩面色不豫地反驳道:“不是说好的吗……” “说好什么了?你只说付租金,我又没说过租金要多少!就两百,我家的房子,我说了算!” 方倩柔断然地说了一句,款款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盛浩沉声说道:“先住下再说吧,等回头我赚了钱,再搬出去……” “那……也好!我看楼下那两个老爷子腿脚都不灵便,回头我帮着做点家务,人家对我们好,我们可不能拿客气当福气。” 母亲给侯家当老妈子的想法盛浩并不赞同,可想到侯老对他的恩德,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小小一块子冈玉牌卖了八万,盛浩对古玩行有了些兴趣,侯老是老行家,就近趁便盛浩就时常向侯老请教。 几次问询之后,侯老也看出盛浩有入古玩行的想法,“我看你小子倒是有点灵性的,老头子虽说收了几个徒弟,可都没什么大出息。如果你打算入这一行,我倒是可以指点指点你的!” 收徒? 侯老的一番话让盛浩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正文 第十章 木胎漆盘 “不论你是想要经营还是收藏,只要进入古玩行就要知道和遵守行里的规矩,否则永远都是个外行人……” 侯老十五岁入行,对这行当里的一些窍门和内幕都是门清的。 盛浩既然有意想要入行,侯老也觉得他和这行有缘,但教他是一回事,领他入门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行规。 这个道理盛浩是懂得的,不过听着侯老的一些讲述,他才渐渐地明白了,这行的水可真是很深很深……深不见底! “买卖双方交易之物,不能过手,要等对方将物品放安稳了才能上手,万一物品损坏责任自明。” “不同的物件有不同的拿取之法,如果发现对方上手不合规矩便被视为外行,行家是会立即拒绝让你观赏,更不会和你交易了……” 小小的一个动作都有很多门道。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暗语切口,这几天盛浩所学比他过去十年都多。 当他了解了一些基本规则之后,侯老就每天带着盛浩去北市老街转悠学习。 但侯老给盛浩立了个规矩,只能看不能出手,虽然盛浩几次看到有些好东西,通过透视异能和系统鉴定也发现了不少“漏”。可由于侯老在一旁,他都没敢出手。 过了一个多月之后,盛浩对于智通的腿疾,治疗效果显著,如今智通已经可以独自走下台阶到院里自己散步了。 侯老领着盛浩转了一个多月之后,也就渐渐放手让盛浩一个人去北市老街,自己则在家陪着老伙计下棋、聊天、散步。 这天,盛浩独自一人来到北市老街,走到半路,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肩……他警觉地一回头,那双眼间寒光毕现倒是把齐昭吓了一跳。 齐昭讪讪地笑了笑说道,“我老远就看着像是你……你小子刚刚那眼神可够吓人的!” 盛浩摸了摸鼻尖,无奈地说道:“是齐师傅你先吓我的……” “可别这么叫!我前些日子就听说了,侯老收了个小徒弟,我猜就是你。刚刚看你和人家说话,一听就知道你小子入行了……” “呵呵,论辈份,你该叫我师兄的。以后就叫我七哥好了。” 齐昭嘿嘿笑了笑,上前揽着盛浩的肩膀,甚是亲热的样子。 侯老一生收了八个徒弟,齐昭排行老七,如今在世的还有四位。 “以后我就叫你小九了……” 齐昭对盛浩说了一些师门的事情之后,直接就给他排上了辈份。 盛浩摆了摆手,赶紧解释道,“侯爷爷还没正式收我呢,我可不敢叫您师哥,要是被猴爷爷知道,指不定……” “早晚的事情!” 齐昭笑了笑说起了一件往事。 侯老虽然收了八个徒弟,但最后的老八正式拜师也已经有十来年了。 从那以后,侯老就没教过任何人,旁人向他请教,他也都是虚应客套,像盛浩这样手把手的传授,那就是把他当成徒弟来带的。 至于侯老为什么后来没有收过徒弟,齐昭也说不上来,只说了一句:“都是那跑得没影了的老八惹师父生气了……” 齐昭请盛浩喝了一会儿茶之后,两人正准备分手各自回去,却在茶馆的门口碰到一个抱着一个包袱的乡下汉子。 这汉子就坐在茶馆的台阶前,齐昭出门的时候正回头和盛浩说话,差点被他绊倒。 看了一眼这汉子,齐昭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问道,“你怎么坐这儿了?” 这汉子回头瞥了他一眼,愣愣地回答:“没钱吃饭饿了,坐在这里歇歇不行啊!” 听他这话对齐昭颇有些怨气,盛浩有些纳闷地问了齐昭一声:“这人认识你?” 齐昭叹了一声,向盛浩说明了原委,“唉!他拿了一个破漆盘,非说是宝贝,先前是让玉玲珑的蒋睿看的,人家不要。我正好看到他从玉玲珑出来,就顺嘴问了一声……” 北市老街两家最大的古玩铺子的首席鉴定师都确认了没有价值的东西,这汉子手里的漆盘想要卖出去自然是挺难的。 听到齐昭的话,那汉子嘟嘟囔囔地反驳道:“都是些不识货的,要不是没钱了……我带着这宝贝去燕京总能找到识货的!” 齐昭生平最讨厌听到人家说他不识货,上次和盛浩起争执就是因为这三个字,听到汉子这么说,他立马火了! “你说谁不识货呢!你这人是不是——” 齐昭正要发作,却被盛浩拦住了。 “七哥,你别发火啊!” 盛浩笑着按住了齐昭,转头说道,“大叔,您的宝贝能让我瞧瞧吗?” “你?”那汉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懂什么!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齐昭愤愤地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比你懂的多了……” 偏偏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肤色白净三十多岁的眼镜男,他笑嘻嘻地说道:“齐师傅这是跟谁生气呢?” 齐昭转头一看,今天怎么尽碰上冤家了。 眼前这个文质彬彬像个教书先生的眼镜男正是玉玲珑的首席鉴定师蒋睿。 前不久的鉴宝大会上蒋睿一眼识宝力压各路高手一筹,可是出尽了风头。 蒋睿转眼就看到了那个汉子,笑了笑说道:“老哥,你这东西的确是不值什么钱的,还是回去吧……没有路费的话,我给你两百。” 这汉子也是个倔脾气,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打开了随身的包袱,拿出一个暗红色的漆盘气呼呼的说道:“我就不信这海州地面上就没有一个识货的!大家都过来瞧瞧!看上了三万块钱直接拿走!”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不少的关注目光,可这些人也都只是看看。蒋睿和齐昭刚刚说的鉴定意见,他们也都听到了,对于这汉子的漆盘,已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但唯独站在齐昭身边的盛浩,看到这个漆盘却眼睛一亮。 同时,脑海中也浮现出一排文字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