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ull 正文 第1章 她还活着做什么 三月新春,一年里最好的时节。 萧茗雪听着喧天的锣鼓声,微微垂头,娇美的脸上脸上尽是羞意。 远处,一身锦衣的男子瞧着这热闹,目光却极冷。轿子刚刚出城,他突然起身,砸碎了手里的酒杯。 一时间,无数刺客杀了出来。 萧茗雪目光一沉,从袖口里翻出一柄家传匕首,她与一般女子是不同的,自幼就随家父习武,有些功夫在身。 眼见有人即将冲进轿内,萧茗雪举起匕首,却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 "是谁?"萧茗雪脸色大变,身后的男子不声不响,身上却有一种极强的压迫力。 秦川并未回答她,在女子几处穴位上轻点几下封了她的眼,施展轻功将她带出了城。 萧茗雪惊恐地瞪大眼睛,因穴位被封堵,她如今眼前一片漆黑。 那男子将她一把摔在荒野的雪地上,动作很粗暴,身体与地面相撞,一阵痛楚席卷全身。 秦川阴鸷目光在她身上放肆地流连着,要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去般,带着皮手套的手在她脸上摸了摸,滑腻的冰冷触感,像一条蛇。 萧茗雪突然很害怕,忍不住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我定会给你足够的银两!" 男人流连的手微微一顿,萧茗雪心底松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撕开了她胸口的喜服。 肌肤立即暴露在空气中,微冷。 "救命,救命,求求你,不要!"萧茗雪这才明白她即将面临什么,今天是她大喜之日,他怎么能如此残忍? 只是,她脸上的恐惧,却极好地取悦了秦川。 男人漆黑的眸中闪过一丝血色,当年,他被人设计陷害,家产尽数充公,家中女眷充作军妓,而他的未婚妻便是这样哀求着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拉了出去。 他们说,要让她生不如死,她的哀嚎声传了十里。 那时她的神情,是否也这样绝望? 秦川的手颤抖着,萧茗雪,正是当初那群畜生头领的女儿!萧茗雪的父亲前几年已经战死沙场,她是他唯一的骨血,自然要承担起他的仇恨。 看着身下女子那无助地脸,秦川感觉血液里蒸腾起一股兴奋,除了杀人,他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萧茗雪怕极了,半裸着身子挣扎着想跪下,穴位被点,她的动作显得尤为可笑,可她已经顾不得那姿势是否羞耻。 没人应她,萧茗雪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恐惧,嘶啦一声,她身上的衣裙被扯落,秦川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没有丝毫怜悯的占有了她青涩的身体。 身体碎裂一般地疼,萧茗雪精神恍然,下一刻,她突然狠狠咬下了舌尖。 没了清白,她还活着做什么? 正文 第2章 大婚之日被人玷污 萧茗雪并未成功,秦川手疾眼快,卸下了她的下颌关节。 一阵剧痛,萧茗雪不住地颤抖着,此刻,她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口水自她无法闭合的口中滴落,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男人凑近她的耳畔,哑着嗓音开口,"想死,没那么容易,在你受够了折磨之前,我不许你死。" 萧茗雪浑身发冷着,这个男人,不是人,是魔鬼!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隐隐地,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秦川目光一冷,放开手,漠然地将萧茗雪身上的衣衫扯开,"来人了,不知道是谁有这个眼福一睹萧小姐的娇躯。" 满意地看着她那无助瞪大的双目,秦川施展轻功,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萧茗雪羞愤欲死,然而,现在的她,竟连一头撞死捍卫贞洁都做不到,只能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她,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男人留下的暧昧痕迹。 "萧家大小姐大婚之日被人玷污了!"无数道好奇或是猥亵的目光停在了萧茗雪身上,她终究是熬不住这种刺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昏了过去。 * 萧茗雪被人抬着回了萧府。 她被奸人掠去污了名节的消息,虽然被尽力封锁,却还是传遍了宁城。 一时间,萧家,以及她即将嫁入的林家都成了众矢之的。 萧茗雪尚未醒来,家里女眷的哭嚎声却震天响,"老爷,大小姐已经毁了名节,若是不尽快处置,怕是会毁了萧家的名声!" 未来的夫婿慨然痛斥,"我不会娶这么个脏了的女人。" 萧老爷大手一挥,为了不祸及萧林两家的名声,将萧茗雪四肢绑上石头投入江中,活活淹死。 当夜,萧家给她送来一身干净衣裳,给她准备了她爱吃的饭食,萧茗雪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说自己吃不下,送东西来的小厮却说,"大小姐还是多吃点,免得黄泉路上也是个饿死鬼。" 萧茗雪一颗心顿时凉了个彻底,萧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她的叔父,她不指望他为她伸张正义,却不曾想他竟然这般快的就要除了她。 她不想死,至少现在不行,她死也要把今日那个贼人杀了报仇才能瞑目。 可她被人绑着,别提逃跑,就是呼救都做不到。 这时,门边传来吱嘎一声,萧茗雪的丫鬟洛璃悄声跑了进来,"小姐。" 洛璃手脚麻利的割开她身上的绳索,"今晚老爷就要动手了,你快跑吧!" 萧茗雪点点头,她会些轻功,逃跑不是难事,收拾了些金银,她避过几个下人逃了出去。 路上,却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萧茗雪这个贱丫头终于要死了,林家的二公子本就该娶我们的女儿,而不是她那个丧门星。" "婚事已经说定了,等今晚萧茗雪沉了江,明日便可以办事了。" "多亏了老爷当年给番邦送了密信,要不哪来今日我们的好日子呢?" 一字一句,字字锥心。 萧茗雪这才明白,面前的两个人,不是她的叔父叔母,而是两匹喂不熟的白眼狼,原来当年父亲的死和他们脱不开关系,而她的婚事也早就被人惦记着。 萧茗雪心里激愤,脚下出了声音,惊动了下面的二人。 正文 第3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萧茗雪还是被人逮了回去。 她今日本就被摧残了身子,又饿了一天,再好的本事也熬不过几个高手的围捕。 放她出来的洛璃被挑断了手脚筋扔在她面前,只剩下一口气,瞪着眼睛看着她,眼底是绝望和心焦,似是在问她为何没有逃出去。 萧茗雪还未来得及为她求情,便眼睁睁看着洛璃被下人一刀割了喉咙。 鲜血溅了她一身,暖热,腥甜刺鼻的味道让她几欲疯狂,"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就等你做了鬼再说,萧茗雪,你该庆幸,若是你嫁去林家,只会死的更惨,林家少爷看上的是你妹妹,只是碍于婚约才不得不娶你,你现在死了还是还得了一个痛快。"萧老爷一脸得意,看着下人在她身上缠满了石块。 "来人,把她拖到船上。" 萧茗雪被人拖进船里时,一双瞪大的双目,生生的流出血来。 爹娘的死,洛璃的命,缠绕心间逼得她发狂,她好恨,为何她时至今日才察觉?即便知晓了一切,却再也没法报仇。 小船很快就到了水中心,萧茗雪用牙齿咬着船上的龙骨,死命挣扎,下人见她不配合,拳脚雨点一般的落在她身上。 "快点,别耽误了时辰,算命的说了,子时扔进江里,她才会永世不得翻身。" 萧茗雪闻言,心里冷得可怕,他们是有多恨她,竟要她连鬼都做不成? 只是,身体渐渐没了力气,她的身体被人抬起来扔进水里,扑通一声,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冰冷的水灌进咽喉,四肢重的好似有千斤,空气不停地流失着,萧茗雪感到身上的温度逐渐冷却。 她,应该是快死了吧,这一切如此屈辱,她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 绝望之际,却突然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秦川看着水中浮沉的女人,终究,出手了。 这么痛快地死,太便宜她了。 萧茗雪半梦半醒中被人扔上了船,绝境逢生,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体不住地抖着,只差一点,她就死了。 秦川跃上了船,萧茗雪抬头,这才看清她的救命恩人,那人有着一张惊世绝伦的面孔,面如冠玉,长身而立,周身的衣物湿透,却丝毫不显狼狈。 一时间,她看得有些出神,甚至不知现在她究竟是真的活着,还是死了遇到了神仙。 "想活吗?"冰冷的鞋尖挑起她的下巴,秦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想。"萧茗雪如梦初醒,"我要活着,我要给我爹娘报仇,我要杀了害我的人!" 秦川听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笑容,似是嘲笑,似是愉悦。 若是有一天,她得知他便是那个毁了她的人,她会如何? 隐隐,他竟期待那场景出现时,萧茗雪会是怎样的神情,应该会格外有趣吧。 "我从不救无用之人,你若真想活,就签下这张死契,从此你在世上不再有身份,只是我府上一个下人而已,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间,你可愿意?" 正文 第4章 哪里来的爬床丫头 "我愿意。"萧铭雪跪了下来,低着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只要主上让我大仇得报,铭雪不惜一切。" 秦川看着她苍白倔强的脸,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似是兴味,似是讥讽…… * 当夜,萧铭雪被秦川带回了府上。 她自秦川的马车上走下,众人打量着她,自少夫人去世,除了偶尔几个泄欲的侍妾,还从未有女人能与少爷共处一室,她是第一个。 "以后她的衣食住行由你来打理,把她安排在偏院。"秦川似是没见到众人的惊诧一般,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 萧铭雪谨慎地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怨毒的眼睛,秦川的宠妾红玉傲慢又嫉妒的看着她,手里昂贵的丝绢被拧成了诡异的形状。 萧铭雪连忙低下了头,不去看那锦衣华服的女子,只是,她的忍让在红玉看来,却成了故意装可怜的做作,轻哼一声,她走上前去,挽住秦川的胳膊,"主上,您这一去又是一整月,妾身想您想得紧。" 她身上浓香的脂粉气袭入鼻腔,秦川不动声色,心底却突然怀念起萧铭雪身上如寒冬初雪般的凌冽味道,"你先下去,有空,我会去看你,雪儿,过来。" 男人的称呼如此亲昵,经过他低沉的语气,显出几分缱绻,萧铭雪耳尖一红,却不能抗命,跟了过去。 "这该死的贱女人,是哪里来的爬床丫头?竟然敢光天化日下勾引主上?"红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狠狠地跺了跺脚, …… 此后,一连许久萧铭雪都被秦川带在身边。 萧铭雪虽然会一些功夫,但是若要像她所说,报仇雪恨,杀了所有该死之人,却依旧差得远,所以,秦川特意带她在身边,日日教习。 府中上下却不知其中的缘由,只说是新来的雪儿姑娘格外的得宠,怕是不多时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红玉连着几天去请秦初过来过夜,都被他以事务繁忙没空为由给推了,心里本就不快,正揪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出气,便听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那雪儿姑娘可真是了得,这都多少日了,主上日日都见她,夜里也是好晚才回去,怕不是要成了府里的新主子?" "那也说不准呢,若是她运气好,一朝得了主上的子嗣,那自然是比谁都尊贵的了。" 秦府上,还未有那个侍妾有孕,若真有谁得了孩子,那必然要成为府里呼风唤雨的人物。 "她竟然敢有孕?她怎么能?"红玉撕烂了手里一朵并蒂的牡丹,鲜艳的花汁溅在手上,妖艳却也诡异,"没有人能抢走他,没有!" …… 连日来,秦川履行了他的承诺,他不仅亲身指导萧铭雪的武功,更将不少暗杀、下毒的技法全部传授于她。 萧铭雪急于报仇,每日都累得爬都爬不起来才肯罢休。 日子虽苦了累了些,萧铭雪却没有丝毫的悔意,每日她都感觉自己距离报仇的日子更近了些。 是夜,萧铭雪拖着疲倦的身躯将将上了床,正要合上眼,突然,窗被人轻巧地打开,一阵寒风灌入,让她迅速张开眼睛。 正文 第5章 怕不是疯了 黑暗中,一片安静,她屏住呼吸,摸着身下的匕首。 很快,那人轻手轻脚地靠近了她的床榻,顷刻间,他如同看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猛地压了上去,一手捂着萧铭雪的嘴,一手便要去解开她身上的衣物。 萧铭雪听见他淫邪的声音,"小美人,别怕,今夜哥哥就让你享受享受女人的快乐……" 萧铭雪目光一寒,新婚那日被人玷污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着,激起她心底最深处的戾气,那人的手还未落在她身上,她便快速地抽出匕首,只见一道寒芒乍现,来人的手臂便被生生砍下,划出一道骇人的血光。 "啊啊啊!"那贼人哪里想到一个弱女子身手会如此了得,捂着断手在地上打着滚,萧铭雪却失去了神智,冲上去对着那已经被废了的男人又狠狠地刺了几刀,每一刀都极深,鲜血喷溅出来,将地面染得通红…… 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人。 秦川赶到时,便看到萧铭雪一脸空滞地立在原处,她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鲜血的颜色覆盖,看不出丝毫的原色,在这漆黑的夜里,诡谲而妖异。 "天呐,这雪儿姑娘怕不是疯了?她,她太可怕了……"红玉见到满地的鲜血,额角抽了抽,心虚地向秦川的身后躲着。 她本是想让这下人坏了萧铭雪的名节,引得秦川厌恶她,却没想到这女人如此恐怖,竟生生地将一个大活人捅死,还是以这样残忍地手段。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信主上会喜欢这样一个暴戾成性的女人。 "怎么回事?"秦川嗅着这浓烈的血腥气,开口质问。 "他要非礼我,我杀了他。"萧铭雪回过神来,她的眼底,没有恐惧,没有愧疚。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杀人,而她一点也不感到后悔,方才刺在他身上的每一刀,都像是杀死了过去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让她痛快,让她恨不能放声大笑。 "主上,虽然这贼人有错,可这雪儿姑娘未免也太残忍了……她若是留在您身边,怕是会……" 红玉连忙劝着,可秦川却好似没听到她所说一般,"一个贼人,杀了便杀了,你可受了伤?" 萧铭雪因血腥而赤红的眼睛恢复了清明,男人的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却将她的心彻底搅乱。 家人惨死,被人玷污了身子沉湖那天起,她便以为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关心她了,秦川的话,却将她纳入了他的羽翼下,只是,片刻后,她敛去了心底的那份莫名悸动,"没有受伤,只是……杀了他,便无法查出墓后主使了。" "这件事交给你处理,若你做得让人满意,你便出师了。"秦川淡淡地开口,眼神掠过掩饰不住惊慌的红玉,便离开了。 萧铭雪应下,看向院子中央的那具尸体,眸色深暗。 几日后,萧铭雪查出那人与红玉私下往来的证据。 红玉身上的华服破了,被人押着跪在她面前,她美丽的脸上也沾着灰土,一双灵动的眸子瞪大,死死地盯着她,似是要将萧铭雪生吞活剥一般,"你个贱人,凭什么你来讯问我,主上呢?我要见他!" 正文 第6章 如同飞蛾扑火 萧铭雪冷冷地看她一眼,"主上不会见你的,你买通下人来坏府上女眷的名节,心肠歹毒,按理,该打你五十板子,但念在你在府里几年,劳苦功高,只将你赶出去。" 红玉红着眼睛看她,似是不想相信她的话,"你懂什么?从我七岁起,我才懂事便喜欢他了,我进这府里比谁都要早,我爱他比任何人都深,为什么,他竟要为了你这样的贱人处置我?凭什么?"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一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美目此刻像要滴出血来,萧铭雪被她看得难受,命人把她拖了下去,红玉被人架起来,正要被人拖出去,她却突然发了狠,一把咬住了下人的手掌,挣脱开来,"我就是死,也是秦家的人,你这个贱人休想将我赶出去!" 说着,她猛地咬下了舌尖,萧铭雪伸手想拦住她,却晚了一步,红玉的嘴角露出一丝血,她睁大眼睛看着萧铭雪,含糊不清的开口,"你以为主上会真的爱上你?做梦……他爱的只有……" 红玉的话并未说完,气息已经渐渐地弱了。 萧铭雪突然很好奇她口中那个秦川唯一爱着的人是谁,可她却已经不能回答了。 红玉的尸体被人拖了下去,萧铭雪将这事禀告给了秦川,他只是点点头,一句话再不曾多说。 当夜,萧铭雪彻夜难眠,起身,才发现红玉的屋子里隐隐地有了动静,她过去,才发现是红玉的贴身丫鬟正在给她烧纸,她一边烧,一边流泪,"主子,你在黄泉路上可要好好的,下辈子,可不要再爱上不该爱的人……" 那丫鬟烧完纸,抬头撞上了萧铭雪,慌了,"雪儿姑娘……奴婢……" 萧铭雪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紧,红玉既然人已经死了,她也不会那么绝,让她死都死得孤苦凄惨。 "你主子临死前,说主上爱着的那个人,是谁?"萧铭雪终究忍不住问。 丫鬟迟疑了片刻,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奴婢不能说,少夫人已经不在了,主上不允许我们这些下人随意议论她。" 萧铭雪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莫名地难过,她忍不住想,不许人提及的名字,于他而言,究竟有多珍贵,才会如此? "这次的事情,是我家主子做错了,雪儿姑娘,您不追究奴婢的责任,于奴婢有恩,所以,奴婢多嘴一句……您可千万不要爱上主上,他心里那个人,是永远无法被任何人代替的。" 说完,那丫鬟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萧铭雪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而后几日,秦川一切如常,从头至尾,他没有去看过红玉一眼,仿若死了的人不是伺候他十年有余的爱妾,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萧铭雪在见他的时候,忍不住提了一嘴红玉离世的消息,他只淡淡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萧铭雪突然说不清心里的滋味,这个男人,远比她想得更无情,更残忍,谁若是爱上他,便如同飞蛾扑火,死无葬身之地。 正文 第7章 无所留恋 数月后 大雪纷飞,萧铭雪身穿一袭黑衣,站在萧瑟的寒风中,看着不远处的萧府。 她已经打听过,在她这个被玷污的新娘去世不久后,萧家与林家再次喜结连理,萧铭雪这个名字的存在成了禁忌,若有人提起,都只会被人嫌弃不洁。 入夜 林家二公子正搂着萧思妍亲密着,突然,房顶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屋内的蜡烛便被熄灭了。 萧思妍尖叫一声,正欲喊护卫过来,这时,一双冰冷的手停在了她的身上,轻轻几下,她便昏睡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时,面前早已经不是那个繁华锦簇的林府,而是一片破败荒凉的茅屋,她想要挣扎,却发现双手被死死捆住,只能放声求救,"爹,娘,相公……你们,你们在哪儿?" 萧铭雪这才从屋外走了进来,无视了她如同见了鬼一般的惊恐表情,身后的众人将几个人扔了进来,萧思妍惊恐地看着,才发现那正是她方才呼唤的家人。 "萧铭雪,你没死?还是说你是鬼魂?" "不管我死没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萧铭雪冷笑一声,抽出匕首,将封住其余几人的布条割开,几人都是惊吓不已,瞪着眼睛看着她,似乎完全不敢信她竟然还活着。 "铭雪,你别冲动,我们可是你的家人!你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有人在哀嚎着求饶,却只让萧铭雪有了种想笑的冲动,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直到嗓子哑了疼了,才擦拭着眼泪看过去,"二叔,当年你是怎样逼死我父母的,那天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亲人?几个月前你将我绑了扔进江里那夜,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亲人?" 说着,萧铭雪已然不想再控制自己,手中的匕首起起落落,刺在那几个罪魁祸首身上,他们的鲜血将地面染上了鲜红,将萧铭雪的身体染上了重重地血腥味,她却宛如浑然不觉一般。 这几个月来,她已经习惯了杀人的血腥,每一个夜晚,她的梦中都是手刃仇人的画面,如今,她真的做到了,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你不要过来,不要杀我!"萧思妍死命地后退着,"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参与过,放过我吧!"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出去采桑叶,一起做女红的时候,姐,求求你,你放我一条生路……" 萧思妍不停地磕着头,她的额头因为太过急切而磕出了血,萧铭雪恍惚了片刻,正要说些什么,地上的女人却突然站了起来猛地冲着她冲了过来,她方才竟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解开了手上的绳子,"萧铭雪,你杀了我夫君和父母,我必须杀了你,不然的话,你也会杀了我的!" 话音一落,几根银针飞了过来,即便是萧铭雪也难以躲过这样近距离的暗算,她举起手里的匕首,利落地结束了萧思妍的生命,只是自己的身体也猛地袭上一阵阵无力感。 她后退了几步,心底竟没有所谓对死的恐惧。 左不过,是死罢了,她已经死过一次,又怎会怕这第二次。 大仇已报,她在这世界上早已经无所留恋…… 可是,秦川的影子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却终究抵不过脑海中的昏沉,她闭上眼睛,沉沉的向后倒去。 正文 第8章 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萧铭雪感觉到身上很冷,身上传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剧痛。 她清楚,那是萧家独门的毒,一旦中了便绝无生还的可能,甚至在死之前,她还会痛苦上几天几夜。 "杀了我……让我解脱吧……"萧铭雪艰涩的开口,挤出几个音节,现在,于她而言,活着只是在白白忍受痛苦罢了。 "闭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死。"秦川冷冷地看她一眼,怀中的女人比周遭的大雪更苍白,因为痛苦,她的身体扭曲着,颤抖着,一双明亮的眸子模糊着。 萧铭雪突然清醒了片刻,她这才发现,抱着她的人是秦川,从她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优雅的下颌,她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他的怀抱竟也是有温度的。 "主上……不必费心了,这毒没救的,是我没用。" "有没有救不是你说了算,我不许你死,你就不会死。"秦川听着萧铭雪那轻得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突然,心里有某一块地方像是缺了一块。 不,他还没有把她一家欠他的都讨回来,她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死,她死了,他又能去恨谁? …… 三天三夜后,萧铭雪自昏迷中醒来,一张开眼睛,看到的便是秦川伏在她床榻前的睡颜。 男人平时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此时睡着,竟显得有了几分孩子气,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依旧有疼痛袭来,却并未要了她的命,想来,是他救了她。 萧铭雪看着他,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有某种情绪不停地滋生着,秦川救了她两次。 出神间,有人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面露喜色,正要把秦川叫醒,萧铭雪却摆摆手,"不必,让他好好休息。" "秦公子守了你三天三夜呢,为了求我家先生救你,他可是在三九天整整等了一天一夜,姑娘真是好福气。" 萧铭雪诧异,她从未想过秦川会对她这样在意,只是,在失去一切,甚至连活下去的必要都消失后,她竟第一次有了想为一个人继续活着的想法。 点点头,萧铭雪起身把自己身上盖着的毛皮大衣拿起想给睡着的男人披上,他却突然被惊醒了,张开眼睛看过来。 男人的眼底还有疲惫的红血丝,她看得一愣,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将衣服披在他的肩膀上,"主上,别着凉了。" "你都好了?"秦初哑着嗓子开口。 "是,可主上为何要救我?"萧铭雪只觉得心跳无可控制地乱了,她盯着男人的眼睛。 "你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让你死,你才可以死。"秦川起了身,只是这几日的不眠不休却让他也显露了疲态,身形一晃,他竟险些摔倒,萧铭雪下意识地拉他,男人便直接压上了床,俊美苍白的脸对着她,咫尺之间的距离,呼吸交缠。 萧铭雪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静静地看着他,暧昧的气息流转着,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身体,带着些许的微凉。 "等等,我,我不是完璧之身,你在意吗?"情事一触即发的时候,萧铭雪突然开了口,秦川没有回答,他眼底掠过一丝复杂,最终吻上了她的唇。 萧铭雪尝到淡淡地苦涩味道,满足的闭上眼睛,此刻,她觉得就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正文 第9章 让她生不如死 那天过后,他们的关系突然暗暗地改变了。 萧铭雪清楚自己的心,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为他沦陷,只是现在,她不想再浪费时间。 "你是真的放下了?"夜寒生看着秦川一字一句的发问。 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暧昧,甚至,一向冰冷的秦川眼底也有了温度。 若是他真的能放下折磨了他十几年的仇恨,他这个老友也会心怀安慰。 "杀一个不怕死的人是没意义的,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她,替她报仇是我唯一的心愿,这一点,你应该懂。"秦川手指微动,眼神冰冷,语气漠然。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毕竟,当初那件事她并非罪魁祸首,作恶的人已经不在,没有必要牵连无辜,更没有必要……为此伤害了你自己。" 夜寒生淡淡地说着,他明白,以秦川的固执,不会这样放弃,可他也依旧不忍看多年的好友在仇恨中迷失,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一切,我自有打算。"语毕,秦川站了起来,大步地回了所住的别院,萧铭雪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见到他来,她笑着过来握住他的手,指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雪人给他看,"好看吗?" 秦川怔怔的看着她烂漫的笑容,良久,才笑了笑,"好看。"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不曾心动过,宋苒死后,秦川以为自己的心死了,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人产生情绪,可刚刚,他明白自己的心跳为了面前这女人乱了半分,随即,他又释然。 他如今对她的温柔,只是为了让她爱上他,等到她死心塌地那日,再用真相将她击垮让她生不如死,他并没有爱上她,只是在为计划的顺利而开心罢了。 …… 几日后 萧铭雪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人便启程回家。 马车里,萧铭雪将秦川冰凉的手掌握在两手间,用体温想要温暖他,狭小的车厢里,虽然有些冷,她却依旧满足的很。 这样的旅途,哪怕是一生,她也不会嫌太久。 秦川看着她的小动作,并不生气,任由她胡闹着,这时,正平稳前进着的马车突然猛地晃动一下,马儿扬蹄,高声嘶叫一声才狂躁地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秦川当即问了一声,诡异的是,外面却并有人回答他。 一片诡异的死寂中,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抄起了手中的武器,恐怕,是遇到了敌袭。 片刻之后,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来,淡淡的红色打湿了马车的帷幔,染出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色泽来。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 萧铭雪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她不能出去冒险。 萧铭雪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感动,却摇了摇头,这时,脚步声渐渐近了,两人也来不及说什么,蓦地冲了出去,身边立马掠过了大片的箭矢,现在是埋伏好了,等他们一出现就了解二人性命的。 "秦川,如今你已经被包围了,只有你二人在,如何能从我这数十精英手中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