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你不用担心我 当苏清涟提着好几包战利品回到时家别墅时,入眼的便是一辆熟悉的黑色宾利车。 看样子,时寒墨提早回来了。 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苏清涟犹豫许久,这才艰难的摁响门铃。 不多时,吱呀—— 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管家张妈一见到苏清涟,脸色变了变,好心的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苏清涟明白她的意思,看来今天时寒墨的心情糟透了。 走进客厅,远远的就能看到倚靠在沙发上紧闭着眼眸的男人,四周的灯光很暗,男人紧蹙着眉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苏清涟轻轻放下手中的购物袋,脱下高跟鞋,赤着脚小心翼翼的朝男人走去,生怕惊扰到他。 地上散落了一片狼藉,破碎的红酒杯,半盒掐灭的烟头,还有撕碎的合同书。 苏清涟并不知道今天的时寒墨又在发什么疯,但是她知道现在她能做的就是走过去,静静的陪着他。 毕竟当初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无论何时,她都要取悦他,服从他的一切命令。 现在想想,苏清涟愈发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可笑,为了五百万,她把自己卖了,卖给这么一个冷若冰霜的男人。 “兹……”冰凉的玻璃刺破脚底,钻心的痛感袭来,不过,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停下脚步。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倏地,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他只是不经意间随意瞥了眼女人,继而有些疲倦的揉着额角两边的太阳穴。 “我……我买了几件衣服。” 一见到男人,苏清涟下意识的低垂着头,眼眸定定的看着光洁如镜的地板。 猩红的液体在地板上散开,开出了一朵妖艳的血花,玻璃片此时还嵌在她的脚底,每一秒都是煎熬。 “嗯,这里有张黑卡,你拿去用吧,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时寒墨并未抬头看向女人,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VIP专属黑卡随意扔到了苏清涟的面前。 空气很静,银行卡落到桌子上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 苏清涟没有直接将黑卡揣进兜里,而是抬眸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端坐在沙发上,腰杆挺得笔直,俊朗不凡的脸庞上冷淡的没有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她似乎看到了男人脸上映出的一道道浅浅的泪痕。 他,哭了? 不过,很快苏清涟就否定了这个可笑的想法。 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莲城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无所不能的时代集团总裁,人人畏惧的时寒墨,他怎么可能会哭! “时总,这个你收回去吧,你上个星期给的零花钱还有很多,我够了。” 苏清涟将黑卡重新推回到时寒墨面前,抿了抿唇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过的很好。” 这话真的是苏清涟发自肺腑的,虽说他们之间只是金钱与皮囊的交易,但除了爱情,其他的一切时寒墨都尽可能满足了她。 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云端突然一下子掉入深渊的千金大小姐,她觉得现在能够拥有这样的生活,满足了。 脚底血液还在继续渗出,对话间温热液体已形成一片渗人的血泊。 正文 第二章 该死的女人 苏清涟面色惨白,极力抑制着双腿的颤抖,忍着剧痛走向沙发,径直坐在时寒墨的身边。 虽然她知道这或许会引起他的不悦,但是她实在是站不住了,她不能在时寒墨面前摔倒,因为这会让他更加怒火。 时寒墨一向不喜欢柔弱的女人。 似是感受到身旁的塌陷,时寒墨微微皱眉。 “你明天搬出去吧,房子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地方有些荒僻,但是总的来说还算安逸,你在那儿还能安心研究你的画作。”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平日里凡是苏清涟靠近他三公分,都会恼怒的将她推开。 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居高临下的时寒墨如此反常? “还有,这个收回去吧,以后我大概不能经常去看你了。”话毕,时寒墨将桌子上的黑卡拿起,不容拒绝的塞进苏清涟手中。 她看着手中那张象征高贵身份的银行卡,不由得红了眼眶。 她终于弄懂了一贯骄傲蛮横的时寒墨为何能如此与她心平气和的交流了,原来他打算不要她了,给了她一栋价值千万的别墅和一笔巨款就想把她丢掉了。 像丢垃圾一样把她丢出去了。 “嗯,好,我今晚就打包行李。” 苏清涟努力将眼泪憋回去,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酸涩不知是落寞,还是那份期待已久的解脱。 看着女人如此平淡无奇的表情,时寒墨的眼眸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难受,取而代之的是时寒墨目光深处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突然抬手将女人揽到怀里,双手死死的将女人钳制住,贴近她的耳边,刻意压制着怒火:“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女人依旧无动于衷。 时寒墨顿时暴躁如雷,将她甩到沙发上,咆哮道:“你他妈为什么每次都是如此淡定,你能不能不要像个死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听到男人这席话,苏清涟有些茫然,她不明白,当初的合同不是他亲自订下的吗?无条件服从他一切的指令。 跟他在一起的三年里,他提出过那么多次让她受辱的要求,她不都一一接受了吗,现在给她房子给她钱,不过是合同的一部分而已,她为什么还要探究其背后的原因。 当初跟他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钱嘛,只要给钱,她才不会自讨没趣的多说半句。 可是尽管她活的如此卑微,如此小心翼翼,最终还是被时寒墨扔了。 不知为何,想起这些,她心底总是有股难以抑制的疼痛袭上心头,像是有人拿了锋利的刺刀,一点一点戳着心窝,被刺得生疼,可还是要笑着面对众人。 “算了,你一直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时寒墨像是遭受到惨重的打击一般,慢慢的松开了手,闭上眼不再言语。 “好的,那我就先上楼了。” 苏清涟扯出了一个自认为甜美的微笑,转身就离开了。 顺便将桌子上的购物袋和地上的高跟鞋一起带上了二楼。 听到卧室关门声,时寒墨眼角滑下一滴热泪,睁开眼望向楼梯,余光看到地上片片血脚印。 白色地板上,猩红色格外扎眼,时寒墨眼底染上一丝血色,双拳紧握,青筋毕露。 该死的女人! 正文 第三章 叫出来 晚风袭来,窗外的那轮寒月透过百花窗的阳台上投射进来,映射在灰色的地板上,显得那样寒意肆人。 苏清涟躺在欧式真皮的柔软大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脑子很乱,思绪飘忽,回忆洪水般涌入脑海。 苏氏集团倒闭,父亲面临巨额的债务赔偿,她在莲城四处碰壁,最后走投无路的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就是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她是时寒墨在拍卖会上买回家的,她把自己作为一个物品明码标价的卖了出去。 人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所有的骄傲都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那天,拍卖会上想要买她的人很多。 无论在场的人出到多高的价格,只有坐在角落深处的时寒墨一直亮着灯,那个时候,苏清涟就注意到了那个棱角分明,气质不凡的男人。 那一刻,她以为他是从天而降拯救她的天使,殊不知这个给了她无限希望的男人竟把她再次推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她思绪。 “你睡了吗?” 是时寒墨的声音。 屋里的灯早就熄灭了,苏清涟睁着眼睛,不语。 听到钥匙插上锁孔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苏清涟下意识的闭上眼眸,双手死死的抓住床单。 “咔哒”一声,他最终还是进来了。 缓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伴随着浓重的酒精味扑面而来。 刺鼻的酒气几乎令人作呕,苏清涟极力屏住呼吸,却把小脸憋的涨红。 男人优雅把酒杯放到床头,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衣服落地的一瞬,苏清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睫毛止不住颤抖,眼角滑下一滴温热液体。 “你没睡为什么不开门?你是不是正得意着,终于可以摆脱我的控制了?” 掀开被子,男人向前跨出半步,直直扑到苏清涟身上,后者痛苦的闷哼出声,肋骨似是收到巨大冲击般,差点断裂。 苏清涟像条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样,僵直的躺在床上,任由男人卖力。 她从来都不会拒绝时寒墨的任何要求,只是时寒墨从来都不满意她的表现,每次看到苏清涟躺在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莫名的恼火。 “叫出来!” 时寒墨身下的动作加快了,语气也变得冷冽起来。 他看着女人一脸痛苦和屈辱的样子,心底陡然就升腾起一团怒火。 他可是莲城所有女人心中仰慕的男人,无数个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痛苦,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觉得屈辱。 真正受到屈辱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要不是苏南风,他也不会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这些年所受的凌辱和白眼,他永远都忘不掉。 所以这一切,就该由他的宝贝女儿偿还吧。 夜色如水,窗外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卧室里,氤氲着荷尔蒙的气息肆意蔓延。 “苏清涟,你他妈倒是给我叫出来啊!” 叫? 苏清涟勾着嘴角无奈的勾出了一抹苦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许是这个举动彻底惹怒了时寒墨,他将女人直接拽下床,将她推至墙壁上,顺手将房屋的灯打开。 顷刻间,昏黑的屋子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 正文 第四章 我要结婚了 五彩斑斓的水晶灯照亮了整个屋子,被迫趴在墙上的苏清涟瞬间就慌了。 她肩膀抖动的厉害,双手试图遮掩身体,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白晢的脸颊滴落下来,整个人都忍不住浑身战栗。 时寒墨知道她最害怕这时,屋子里亮着灯。 当男人下来时,她才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又再次回到了身体里,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 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寒墨披了件浴袍坐在床沿边,静静点燃一支烟。 嘶—— 烟雾缭绕,麻痹神经,时寒墨转过头,视线透过烟雾有些模糊,“苏清涟,我要结婚了。” 结婚? 听闻这个消息,苏清涟先是怔了好一会儿,随后她淡然的笑了笑,像是毫不在意一般,“那我就祝您新婚快乐吧。” 闻言,时寒墨用力的掐掉了烟蒂,狠狠的踩上了几脚,脸色阴沉的贴过来,“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是的。” 苏清涟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道。 她的表情很淡然,看不出一丝破绽,自从和时寒墨在一起后,苏清涟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自己,开不开心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寒墨的心情。 这些年,她待在时寒墨身边,没有表情,没有思想,更没有未来。 她以为只要自己乖乖的,那么她和父亲的下半生就能得过且过,可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时寒墨总有一天会结婚的,而那个新娘不会是她。 “放心,我明天会一大早离开别墅,绝不会耽误您一分钟时间。” 苏清涟躺下,转过身背对着男人,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缓缓的流了出来。 黑夜里,她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就像这么多年她对时寒墨的隐忍的爱情,慢慢的碎成了一地碎渣。 翌日,天空阴沉,下起了滂沱大雨。 苏清涟拖着行李箱走出别墅,不敢停留半步,天知道她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似行走在刀刃上。 几年来,第一次觉得别墅怎么这么小,多希望能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时寒墨站在二楼的卧室落地窗边,冷冷的望向女人离开的背影,眉目之间尽是凛然之色。 烟雾缭绕,他本不爱吸烟,这两天倒像是个老烟鬼,自嘲的冷笑一声,唤来佣人收拾卧室。 所有都准备就绪后,一辆红色跑车缓缓驶入别墅,平稳停在院子里。 从车里走出来一个性感妩媚,身材姣好的女人,径直朝别墅大门走去,大门适时打开,是时寒墨亲自出门迎接的。 “寒墨……”女人嗲笑着就扑进了时寒墨的怀抱里,亲昵的与男人拥抱在一起。 即使隔着被雨打湿的车玻璃,苏清涟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个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笑了,他对着怀里那个陌生女人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心在那一瞬间,着实疼了那么一下。 “走吧。” 车子缓慢发动,很快便消失在了天际,随着身后的景物一步步倒退,苏清涟对于那栋别墅的回忆也慢慢淡去许多。 此刻,时寒墨怀里的女人却皱着眉头。烟草味?可他不是很少吸烟的吗! 难道,是为了那个拍卖会上买来的女人? 正文 第五章 为什么 将新房屋打扫干净后,苏清涟就开始整理行李箱。 这里面有时寒墨这些年来给她买的所有奢侈品,香水,衣服,还有各种各类的首饰。 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将这些收藏好,她对这些并不大感兴趣,但如果有天走投无路了,这些拿去变卖好歹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甚至有些猝不及防。 相安无事的生活了一周之后,苏清涟在电视上偶然看到了时寒墨的婚礼讯息,和他依偎在一起的女人正是那天她见到的那个。 原来她叫乔枚,著名乔氏集团的掌上明珠。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似的,她握着遥控器的手有些微微颤抖,电视里,时寒墨终于不再阴沉着脸,眉眼之间无不显露出喜悦之色。 他并不是一个淡漠之人,只是面对她时,他的秉性才有些古怪而已,可是她想不通,既然不爱她,当初为什么又要将她买回去,让她沉迷于他给的依赖幻想里。 “笃笃笃!”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将苏清涟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放下遥控器,三步并作两步走,朝着大门走去。 “你是……乔枚?”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女人时,苏清涟本能的朝后退了几步。 “你想要干什么?” 乔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扯高气昂的走了进来,她先是将屋子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苏清涟那张姣好的脸庞上。 “你就是苏清涟?”乔枚挑了挑眉,不客气的挤开怔在原地的苏清涟,自顾自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还在放着关于她和时寒墨婚礼的媒体采访回放。 “我是乔枚,时寒墨的未婚妻。”她不屑一顾的冷哼了一声,继续道,“你和时寒墨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必须给我彻底滚出莲城,以后再也不准出现在他的面前,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乔枚勾勾薄唇,高高在上一般,眼神轻蔑的看向苏清涟。 “为什么?” 倏地,苏清涟抬眸,不解的反问道。 她可以和时寒墨断了,但是她不能离开莲城,莲城还有她的父亲,那个饱受疾病折磨的老人,她怎么能将他抛下一走了之呢? “啪”的一声,侧脸火辣辣的疼,乔枚在撤离时,有意将长长的指甲划过她的脸庞,蓦地鲜血瞬间沾满了半边脸。 “为什么?苏清涟,你知不知道廉耻?我可是时寒墨将要明媒正娶的未婚妻,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被人包养的玩物,也敢配问我为什么!” 乔枚心底火气顿时被点燃了,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可一世的盯着苏清涟。 想到最初那几天时寒墨颓废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个为了钱出卖灵魂的爬床货,凭什么能让时寒墨如此上心? 若是换做在以前,苏清涟或许毫不犹豫回她两个巴掌,可是现在她早已没了当初的光芒和锋利。 她的孤傲早就被时寒墨狠狠的踩在了脚底下,她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承受。 正文 第六章 跪下求我 “你给我些时间,好吗?” 苏清涟像是被乔枚打懵了,她立在原地,酝酿了许久,声音浅浅的说道,带着一丝恳求。 “不行!我和寒墨的婚礼下个月就要举行了,你必须给我立刻离开,最好滚得远远的,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你!” 乔枚的态度有些强硬,始终不肯松口。 听到这些话,苏清涟有些慌了,以乔家的势力现在弄死她都不会有人知道,可是父亲怎么办? 她需要时间联系外地医院,还需要大量的金钱来养活她和父亲,短短的时间里,她是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没由的想到了时寒墨,这个她能够依赖的男人,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乔枚的未婚夫,他真的会帮自己吗? 苏清涟突然瞥见桌子上的手机,她本想着拿起手机偷偷给时寒墨发条消息的,可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道有力的力量紧紧扼住。 “苏清涟,我现在是在命令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别以为有时寒墨护着你,我就不敢动你。 现在他的公司遇到了危机,他只能向我乔家求助,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他才不会与我对着干呢,反倒是你,一个被金主赶出门的丧家之犬,趁早打消了嫁入豪门的痴心妄想吧。” 痴心妄想。 乔枚的这一席话彻底敲醒了苏清涟。 是啊,她只是一个花五百万买回来的物件,他喜欢的时候,她还可以委曲求全生存下去,现在他不想要她了,那个冷漠的不可一世的男人怎么还会顾及她的想法。 “乔小姐,我求求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离开,保证不再回到莲城。” 走投无路之下,苏清涟还是不可避免的说出了求这个字,父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绝不能放任他不管,即使受尽委屈,也得带着他一起逃离这座黑色回忆的城市。 空气的氛围有些诡异,乔枚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苏清涟。 她不知道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不肯现在离去,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既然能陪在时寒墨身旁三年,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过人的手段。 “求我,跪下求我,没准我会考虑考虑。” 乔枚眼眸快速的闪过一丝狡黠,有些得意忘形道。 什么?跪下! 虽然现在的苏清涟早就没了当初的尖锐,可是她还是想为自己保留下最后那么一丝丝可怜的自尊。 “不可能。” 苏清涟语气坚定拒绝。 “你……”气急败坏的乔枚刚想抬手甩出一巴掌,突然眼尖的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别墅前。 下一秒,她暴怒的脸色瞬间换了另一副面孔,径直的朝着苏清涟的身体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 “啊……好疼……” 乔枚重重倒在地上,捂着青紫的额角,痛苦的吟叫着。 苏清涟愣怔,一脸茫然。 什么情况? 倏地,一只大手紧紧扼住苏清涟纤细的脖颈,她费力挣扎试图挣脱束缚,那人却更加用力,喉咙中的氧气逐渐稀薄。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正文 第七章 离开时寒墨 苏清涟努力转身望向那只手的主人,那张熟悉的俊脸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时寒墨…… 他怎么会来? “好疼……好疼啊……寒墨这个女人想要害我……” “时……”费力挤出一个字,苏清涟本想开口解释,可是那些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时寒墨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力度也愈发大力。 她面色涨红,甚至有些红的发紫,额角凸起的血管似是要爆裂开来。 “苏清涟,你要是敢对她下手,明日我就让你永远的滚出莲城!” 时寒墨的声音如淬冰利刃般,刺透她内心所有柔软。 可是此刻苏清涟根本听不清男人的声音,她的耳边嗡嗡作响,视线范围逐渐收拢,她快要死了…… 想不到,时寒墨竟这般轻易对她起了杀心! “寒墨……我疼……”乔枚躺在地板上,额角的鲜血正汩汩的往外冒,脸上沾染血迹,她身上那件白色连衣裙也顷刻间被染红了。 明显一副奄奄一息的受害者模样。 听闻声响,时寒墨立刻松开苏清涟,大步流星的朝乔枚走去,神色匆匆的将女人抱进怀里。 “寒墨,要不是你及时赶来,今天我恐怕……恐怕就要死在这了……” 乔枚软弱无力的倒在时寒墨的怀里,精致的妆容早已变形,楚楚可怜的望着男人:“寒墨,你也不要太过于责备苏清涟,我今天来只是想要来告诉她,我们的婚事,邀请她届时出席婚礼,可是她突然像是情绪失控了一般,冲过来就想要置我于死地……” 不得不说,这个乔枚真是手段高明,简单几句话就把事情推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 苏清涟趴在地上,大口喘息享受新鲜空气。 听到这话时,她不由地背脊升起一层寒意,赶忙单手撑地站起身,认真看向时寒墨声音嘶哑微微颤抖:“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没有推她。” “呵!”空气里兀的响起鄙夷声,时寒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苏清涟,你究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我亲眼看着乔枚在你眼前摔倒,你还想怎么抵赖?” 男人面色阴沉,语气里充满愤懑,凌厉的目光想要将她刺穿一般。 “我没有……”苏清涟委屈的连连摇头,她想要解释,可是时寒墨似乎并不愿意听她的辩解。 “明天当着媒体的面,亲自向乔枚道歉,要是不照做的话,后果你应该清楚。” 话毕,时寒墨将乔枚打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时寒墨的手段她太清楚不过了,无非是要断了父亲的治疗,他知道,父亲是她唯一的软肋。 苏清涟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如刀割,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扑簌簌往下落。 在大门合上的前一刻,她看到躺在时寒墨怀里的乔枚突然转过头露出得意的笑容,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 是的,她输了。 苏清涟怔在原地,轻咬下唇思量许久。她和时寒墨同居这么久,乔枚绝不可能放过她。 即使万般不愿,她也只能选择离开,多留一秒,父亲就会多一分危险。 所以,她做出了个明智的决定,她要离开时寒墨。 正文 第八章 生活的希翼 将东西收拾好,费力拎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苏清涟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徐医生……对……是我……什么……病危?!”。 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父亲病危的消息,苏清涟想都没想,穿着拖鞋就冲出了门外。 门外是一条僻静幽深的石板路,周围空无一人,路上一条来往的汽车都没有,苏清涟顿时心底更加焦急了。 可是一想到垂危的父亲,她一咬牙顺着马路边奔跑了起来,泪水混合着汗水慢慢浸透了她的衣裳。 医院 急诊室的红灯一直亮着,苏清涟双手握拳,神色慌张的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过了好一会儿,徐医生才从急诊室里走出来。 “徐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一见到医生,苏清涟连忙迎了上去,一脸担忧。 “情况非常的不稳定,这次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徐医生将口罩拿下,看向面色苍白的苏清涟,眼底闪过一抹疼惜。 这样的消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苏清涟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父亲先是公司受创倒闭,好不容易将债务还清了,现在又摊上这样的不治之症,她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原本幸福的生活? 将头埋进深深的臂弯里,眼泪悄无声息的滚落下来。 “苏小姐,我最近听说隔壁市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或许能够延长您父亲的寿命。” 听闻此言,苏清涟有些激动的抬起眸,泪眼模糊间,她好像看到了生活的希冀。 一只手伸过来。 “地上凉,起来吧。” 徐医生好听的磁性声音在耳边响起。 迟疑半久,苏清涟缓缓的伸出了右手,迎上他那双泼墨般的眼眸时,掌心传来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苏清涟记不清楚,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你要是同意转院的话,我这边给你安排离院手续,尽早给伯父治疗,兴许病情还会有所好转。” 徐医生眉头紧蹙,像是担忧着什么,又似乎害怕伤害到苏清涟,他咽了咽口水,“要不试试吧?” 苏清涟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神有些不安,修长的手指死死的绞在一起,不知道该做何决定。 离开莲城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所有的事情都得重新打点,可是她没有钱,没有工作,面对高昂的医药费,她无力支付。 可是如果不离开,不但父亲的病情会更加严重,就连乔枚都不会放过她…… 经过内心的一番艰难纠结后,苏清涟突然抬起眸,认真的直视着徐医生。 “转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谢谢。” 徐医生听到此话,先是一愣,随即道,“好。” 看着苏清涟失魂落魄的背影,徐医生眼底有些暗暗心疼和自责,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后,他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乔小姐,您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现在您可以放过苏清涟了吧。” 徐医生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额角的青筋根根突起,语气隐忍又似不满。 不多时,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得意的尖厉笑声,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听着那一声声嘟嘟嘟的忙音时,徐医生顿觉得心神有些不安。 正文 第九章 苏清涟,你给我道歉 回到病房里,苏清涟坐在苏南风的床沿边,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仔细将皮和核去掉后,切成小块,用叉子送进苏南风的口中。 “爸,咋们……离开莲城吧。” 苏清涟喂完最后一片苹果后,用余光偷偷瞥了眼倚靠在床头的苏南风,试探的问道。 “咳咳……”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响起,苏清涟赶紧放下手中的水果盘,不停的轻轻拍抚着苏南风的后背。 虽然这个决定对苏南风来说,的确足够残忍,但是对于苏清涟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莲城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里有她的一切回忆,现在要离开,她心底同样不舍。 “小涟,你是不是遇到事了?” 苏南风捂着胸口的位置,皱着眉头问道。 听闻此言,苏清涟勾起唇角扯出了一抹微笑,她伸手将苏南风身上的被子掖好,“爸,我带你去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徐医生说了,这病啊,有的治呢。” 说到这话时,苏清涟不由自主的眼眶泛了红,眼泪差点忍不住飙出来。 “治我这病,你也花了不少钱吧,这些钱你到底从何处来的?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了?” 苏南风是个生意人,精明的很。 苏氏集团倒闭,欠下了高达几百万的账务,连他都没有能力偿还,可是苏清涟却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之还清。 还给他提供了医院最好的治疗环境,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到底从哪儿弄到这么多钱的? 加上这些天医院里关于她和时寒墨的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根边,此刻他真的坐不住了。 “你是不是跟时寒墨搞在一起了?” 苏南风的声音俨然带有一丝怒气,眼眸中的怒火像是要从眼眶里迸射出来。 苏清涟低垂着头,不语,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待鲜血流出时,她还浑然不知。 并不是不想解释,而是不能解释。 苏南风清白一生,难以想象,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暗地里给别人当情妇,会是什么反应。 “我没有,那些钱都是我借的。” 苏清涟紧紧的咬着唇角,猩红着眼,一字一句认真的回道。 听到这个回答,苏南风愣怔一瞬,暗骂自己怎么能那样认为宝贝女儿。 不知他是感动还是内疚,老泪纵横,拉着苏清涟的手,连连道了好几个对不起。 当父女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时,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了。 进来的人是乔枚。 “苏清涟,你给我道歉!” 乔枚的额头上贴着一层纱布,身后站着一群新闻记者,他们手里拿着闪光灯,对着病房里的苏家父女一顿乱拍。 看到这个景象,苏清涟瞬间就慌了。 她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父亲,万一乔枚说漏嘴,将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告知苏南风,难保父亲不会气的病情加重再次进入重症室。 “有事出去说吧。” 苏清涟红着眼眶,快步走过去,低声下气的对着乔枚小声哀求道。 乔枚用余光瞥到病床上面色苍白的苏南风,明白苏清涟在害怕什么,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音量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大家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啪!” 乔枚话还未说完,左边的脸颊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紧接着半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正文 第十章 他就这么恨她吗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乔枚不可置信的怒瞪着双眸,“苏清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打我?” 苏清涟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连连摇头,不自觉的后退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想低调的处理她和乔枚之间的私人恩怨,真的不是有心伤害她的。 这一巴掌真的是她一时情急。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你还敢抵赖?”乔枚恼怒的抬手,对着一脸惊慌的苏清涟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戛然而止,双眸紧闭的苏清涟犹疑的缓缓睁开眼。 刚才明明看到乔枚朝自己举起了手,可是为什么巴掌没有落到自己的脸上? 待看清眼前的一幕,苏清涟几乎晕厥过去。苏南风痛苦的倒在地板上,眉目紧锁,像是失去了知觉。 “爸!”苏清涟心底一紧,连忙扶起卧地不起的男人。 见状,乔枚怔在原地,一时没反过过来,她完全没想到苏南风突然跑了过来。 眼见事情闹大了,她本打算推开人群一溜烟的离开时,时寒墨的高大身影兀的出现在人群之外。 她脸色一变,随即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贴了上去。 “你这脸怎么回事?谁干的?”看着女人半肿起的脸颊,时寒墨的语气俨然带有一丝怒意。 “是……苏清涟……”乔枚一改人前的盛气凌人,楚楚可怜回道。 闻言,时寒墨的冷眸一缩,将乔枚安顿好后,推开人群,径直走向苏清涟。 此时的苏清涟正焦急徘徊在走廊上,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心中紧张极了。 “让开。”时寒墨冷冷的推开苏清涟,然后大力的踢开了病房门,“都给我停下。” 正在进行抢救的医生们看到时寒墨,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额角沁出冷汗,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苏清涟第一次敢跟时寒墨这般大声说话。 后者先是一愣,随即盛气凌人,眼底尽是鄙夷:“你现在当着媒体的面,给乔枚道歉!” 时寒墨的声音冰冷无比,如冷风肆虐般。 “我会道歉的,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只要我父亲脱离了安全期,我一定亲自当面向乔小姐道歉的,求求你……”苏清涟的声音已经哭到哽咽,惨白的小脸泛着泪光。 现在的她根本顾不上其他,只要父亲平安无事,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时寒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慢的凑到女人的面前,抬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颌,“你觉得你还会有商量的余地?我告诉你,乔枚是我的未婚妻,谁也不准欺负她,包括你!” 他的未婚妻…… 听到这些话,苏清涟不由得晃了神。她艰难的将视线转移到病危的父亲,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推开时寒墨,向不远处的乔枚走去。 “对不起。”她死死的咬着唇角,低垂着头,轻声道。 乔枚嘴角勾出得意的弧度,像是没听见一般:“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对不起。”苏清涟的头更低了,声音瞬时提高了几个分贝。 正当乔枚打算再次故意刁难时,站在背后的时寒墨幽幽的开口道,“对着媒体的镜头,一字一句的道歉。” 听到这话,苏清涟难以遏制心中怒火,狠狠瞪向男人:“时寒墨,你有完没完?明明知道我父亲抢救时间宝贵,为什么还要对我百般刁难?” 泪水不由得夺出眼眶,她没有错,为什么要道歉。 做错事情的人本来就是乔枚,现在父亲因为她的关系早已躺在了病床上,生死未知,他却拿着父亲的安危逼迫自己。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就这么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