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绝处逢生 夜空黑沉,所有的星辰都藏在了那厚重的云层之后,连一点微光都吝啬的不给。 “快点,那个女人往这边跑了!”有大汉的声音响起,火光追着第一个脚步声而去,老鸹被惊得飞离了枝头,嘎嘎的叫着。 被追的女子慌不择路,身上月白色的衣裙已经破败不堪,像是被人用力的撕烂了。 她裸露出来的肌肤嫩如凝脂,不小心碰到林中伸展的树枝,便是一道血痕。不多时,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 唐落樱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扯破,只有用力的护紧胸前的丰盈,才不至于让人将那两座高峰一览无余。 她的肩膀,脸庞被尖锐的树枝划出了血痕,脚上的鞋子也在逃命中跑掉了,赤着脚踩在地上,任何一点粗糙都能对她柔嫩的双足造成伤害,可她只能一直向前跑去,直到走投无路。 “跑啊!怎么不跑了!小贱蹄子!还敢咬老子!”大汉见唐落樱在悬崖前停了下来,吐出了一口血沫。 唐落樱护胸,眸光警惕的看着大汉,她脸上可怖的疤痕占据了大半张脸,在火把的映照下明明灭灭,显得尤为可怖。 大汉一时间被她的表情吓住了,顿在原地。急促的脚步声从他的背后响起,大汉像是被壮了胆子一般,又往前走了两步。 一队侍卫手持火把从他身后出来,一字排开,似是在欢迎什么人。 果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步入火光之下,露出真容。 唐落樱看清来人,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果然是你。” 南宫墨一身玄色锦袍,金线绣的巨蟒在火把的映照下熠熠生辉。他不屑的对上了唐落樱的眼神,却被她眼中的寒意惊的一震。 “是我又如何,你丑成这个样子,还妄想攀高枝?真的是把自己当盘好菜了!你这种货色,只有进泔水桶的份,还妄想做我的太子妃!” 南宫墨看向唐落樱的眼神更加冰冷,道:“还愣着做什么!该怎么做还需要本宫教你吗!” 那大汉一听他的话,狞笑着往前走了过来:“唐大小姐,我劝你别再抵抗了,我也好叫你尝尝着销魂噬骨的快活。” 南宫墨见大汉动作,又冷嘲道:“今晚你偷会情人被发现,明日我倒要看看唐家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 大汉伸手要去拉唐落樱,唐落樱并未看向他,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南宫墨,心中万分悲切。 这就是她一心期待着的未婚夫!且不说他们的婚约是先帝定下的,就说她这些年自知容貌有失,为了不给他丢脸,勤学礼仪,医术,治家......眼下都在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南宫墨,唐家不是你想欺辱便可以欺辱的!”唐落樱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伸展,向下倒了去。 他想折辱她,让唐家颜面无存,她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如愿! 南宫墨看着她跳下去的悬崖脸色晦暗不明。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只是没想到这个唐落樱这般刚烈。 “去崖底下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墨还是放心不下她最后的那句话,必须要确定她死彻底了才行!今日之事决不能传出去! 半空中,紧闭着双眼的唐落樱陡然睁开了双眼,冷芒四溢。 她没时间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到旁边有根不知道是什么的藤蔓,伸手抓住。 脆弱的藤蔓承受不住她的重力,断裂开来。 峭壁上藤蔓众多,唐落樱仗着自己习武多年的敏捷身手,成功的拉着一根根的藤蔓,如同人猿泰山一般,安全落地。 唐落樱狼狈爬起,却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了双手,她不是死了吗? 身为唐家的异类,最不受宠的女儿,常年被唐家人用来做试药的毒人,最后死在了他们最新研发的毒药上。 唐落樱借着月的微光,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这双手白皙柔嫩,与她之前那具因为常年试药而变得青紫,肿大的手完全不同。 “啊!”唐落樱还在新奇的时候,原主的记忆开始涌入,她痛苦的抱住了头,忍不住的将自己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倏尔,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她,灼热的鼻息撒在她洁白优雅的脖颈上,轻轻的舔舐着。 “谁!”唐落樱脑中警铃大作,哪怕是脑袋里还剧痛,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就已经带着她的动作出去。 袭向身后人的手肘就被那人握住了,连带着,那人将她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钳住了她的双手。 “你……放开!”唐落樱脑中的剧痛已经褪去,开是猛烈的挣扎。 压在她身上的男子许是嫌她烦,竟直接将身上的束腰解了下来绑住了她的双手。 他的双唇急切的在她身上寻找着,最后落到了她的唇上,迫不及待的啃咬。而他手上的动作也是一刻不停,强行抬起了唐落樱的一条腿,探向了那神秘之地。 “不,不要啊……”唐落樱嗅出了他唇间“媚舞”的味道,这种烈性春药,必定要找人缓解,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男子这个样子已然是丧失了理智,可是她的新生才刚刚开始啊! 想到这里,绑住唐落樱的束腰被她猛力挣断,她屈起另一条自由的腿,一脚踢在了男子的腰部,整个人趁势挣脱,冲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然而她快,男子更快,他飞身截住了唐落樱,直接将她抵在了山壁上。她身上的衣服在他的掌下寸寸碎裂,他的手掌攀上了高峰,抬起唐落樱的一条腿,重重地闯了进去。 疼痛中,唐落樱奋力的想要看清楚面前男子的面容,可惜夜色深沉,她能记住的也只又那黑夜中,亮若星子的眼眸。 泪水从唐落樱的眼角滑落,山壁冰凉的刺激和身前男子的火热形成了不同的对比。不知过了多久,唐落樱不堪重负,昏死了过去,而她的身上,男子还在孜孜不倦的耕耘。 翌日,天光大胜,金乌高悬。 唐落樱从昏迷中醒来,浑身疼的如同被石头压过了一样。她身上盖了一件男子的内袍,随着她的动作,内袍滑落,露出了她身上青紫的痕迹。 唐落樱眸色一暗,紧攥的拳头处骨节泛白,不管昨晚的人是谁!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唐落樱扶着山崖站起身来,一块方方正正的玉佩从她身上的内袍上掉了下来。 她弯腰拣起了玉佩小心的放好,玉佩这种贴身之物,说不好就是她以后寻仇的证据! 只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去唐府!想到这里,唐落樱强忍着下身的不适,运功离开。 正文 第二章 及笄礼 “唐家大小姐怎么还不出来?都等两个时辰了!”时值正午时分,唐府里一众宾客早已等候的不耐烦。 已经没落的的唐府自然是请不到这么多的达官贵人,而此时出现在宴会上的这些人无非都是碍于太子南宫墨的名头,想到唐落樱及笄之后就会同太子议亲,不出意外就会成为太子妃,这才勉为其难的在这里坐着罢了。 南宫墨自从昨日回来后便是心神不宁,左眼皮子一直在跳,像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他想到昨日唐落樱如同断翼的蝴蝶一般落下悬崖的身影,紧紧攥紧了拳头,他的人昨夜在悬崖下搜了一个遍!没有见到唐落樱的尸体! 此时正熙院,唐清泽看着面前一脸惶恐的小丫鬟,语似寒冰,从牙缝中挤了出来,道:“你说什么!人一早不见了为何不及时来报!” 小丫鬟被吓得抖若筛糠,话都说不完整,只知道一个劲的磕头认错。 唐清泽面色黑沉,看向小丫鬟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刚刚被派出去寻找唐落樱的侍卫匆匆回来,手里还拿着边缘染血的布料,道:“家主,属下在后山发现了这个。” 唐清泽瞳孔一缩,认出了他拿的正是昨日唐落樱穿的那件月白色衣裙的布料,边角处还绣了荷花,他不会认错!胞妹出了意外! 想到这里唐清泽心中就充满了自责,当初父母去世,他答应过会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妹妹的!眼下正是她及笄礼的日子,她却莫名失踪! “昨夜值守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挨个盘问!我要知道是谁擅疏值守!”唐清泽冷声下令。 唐清泽又道:“拿我的剑来,我亲自去寻。连清,你去知会老夫人一声,让她再拖延宾客们一会儿,待我将大小姐带回来后再办!” 连清见状,闪身挡到了唐清泽的面前:“家主!这及笄礼还需要您来主持,您若是离开了,大小姐安然归来,可该如何是好,还请家主命属下去找!” 唐清泽直接绕过了他,道:“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及笄礼,让开!” 前院的宾客早已经不耐,正午已过,却不见正主。 唐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了,侧身对身旁候着的大丫鬟耳语了两句,大丫鬟躬身退了下去。 南宫墨眼观六路,见老夫人也按捺不住了,心里清楚,纵使他的人昨夜未找到唐落樱,她也绝对没回唐家! 山崖崎岖险恶,那女人……就是有九条命了活不了! 唐落樱本身会武,只是她这具身子却从未习过武,虽有前劲,而无余力。 好在她从小在这里长大,对后山以及唐府的每条小路都很熟悉,一路上没耽误太多时间,就回到了她一直居住的正熙院。 正熙院中的丫鬟侍卫全部被羁押,她回去的时候院中空无一人,唐落樱虽然有些疑惑,但这样正合她意。 她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正厅桌子上摆着的礼服,唐落樱拿起了桌子上的礼服,藕粉色的里衣衬得她肤如凝脂,外穿一件桃红色的中衣,上绣莲纹,从裙角蜿蜒向上,最后在胸前开了一朵灿烂的花。 镜中佳人右脸柳叶眉,丹凤眼,挺巧的鼻梁,樱红的唇,气质外貌皆是倾国倾城。 唐落樱唇间微勾,偏头打量着自己的左脸。 左脸上猩红的疤痕占了一大半,尤为可怖。唐家人都以为这是天生的,殊不知这是毒! 唐落樱抿了抿唇,从妆奁的最下层翻出了半张金色的面具。这是兄长在她去年生辰时送她的礼物,一直舍不得用,今天这种场合,戴上刚好合适! 唐落樱自己开门走了出去,莲步款款,阳光撒在了她的身上,金色面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哥哥在何处?”走了好一会儿,终于碰到了一个丫鬟。 丫鬟见到她一时竟未认出,反应过来后连忙行礼:“家主去后山寻小姐了!” 唐落樱听完心中一暖,道:“去叫人寻哥哥回来。” 她说完看了看时辰,抬步往席上走去。 此时宴席上早已是人声鼎沸,底下人说话难听,唐老夫人的面色不太好看,但唐家没落至此,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落樱来迟,还请祖母,太子,各位大人们恕罪。”唐落樱施施然的来到了场中,行了一礼,清脆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场中央这个倾国倾城,气质出尘的女子,竟是京城有名的丑女,今日及笄礼的主角,唐落樱?! 唯有南宫墨,看着唐落樱的眼神犹如淬了毒一般,缩在广袖中的手紧攥成拳,恨不得将其啃食殆尽,吞入腹中! 她……竟然还活着! “姐姐可真是有趣,一上午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彻夜未归吧?”一道娇软的声音从女眷席上传来。 唐落樱听完她的话,眼神一凛,半伏的身子满满直了起来,转向女席的时候,已经挂上了一脸笑意。 “祖母还未开口,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正文 第三章 邀请函 唐雪柔紧握着拳头,平日里只觉得这唐落樱单纯好欺,今日却不知为何一反常态,变得伶牙俐齿了起来。 唐雪柔轻盈一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妹妹也只是关心你,多问了一句罢了。” 唐落樱唇畔轻扬,如同昙花初绽,道:“落樱貌丑,唯恐容貌有失,吓到了各位大人,妆化的久了些,还请各位贵宾见谅。” 众人都惊异她今日的美艳出尘,她这一句话既戳了唐雪柔假关心的谎,又完美的解释了自己为何这么来迟。 唐雪柔被唐落樱的话刺激到,看到她那倾国倾城的右脸,心中更是怒气横生,张嘴想要反驳。 唐老夫人眉头一皱,对她心生不喜,开口截住了两人的话头,道:“好了,今日是你姐姐的及笄礼,有什么话留着以后说也不迟!” 唐雪柔被唐老夫人呵斥了一句,不甘心的坐了下来,注视着唐落樱婷婷袅袅的走到了唐老夫人的面前,福身下拜。 唐老夫人起身,为其上簪,挂耳坠,贴花钿,而后弯腰将她扶了起来。 唐清泽也及时的赶了回来,在看到唐落樱平安无事的站在唐老夫人身边时,心中松了一口气。理了理身上的甘蓝色长衫,上前去为她戴上了璎珞。 “礼成——开席——”唱礼的司仪适时的喊道。 手捧各类佳肴的丫鬟们鱼贯而入,宾客们推杯换盏,唐落樱就在唐老夫人的身侧坐下,偶尔动上两筷。 南宫墨坐在离唐落樱身侧不远,面前的饭菜一筷未动,时不时有官员上前来敬酒,他也只是举杯示意一下,未沾丁点。 唐落樱看在眼里讽刺的笑了笑,又将视线挪了回来。 宴会结束,唐清泽身为家主,要送各位大人们离开,唐老夫人见南宫墨起身要走,有心留他谈一谈他同唐落樱的婚事,便叫住了他,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南宫墨不好同她撕破脸,回过身疏离的行了一礼,道:“老夫人有事?” 他问的如此直白,像是根本猜不到老夫人的心思。 唐老夫人嫁来时唐家声威正盛,便是眼下唐家败落,也从未如此低三下四过。 她唐家的女儿,又是正室嫡小姐,何时愁过嫁人?可如今这个局面,若没有先帝定下了唐家与皇室的婚约,唐家很快就会被踢出京都,到时候想要再回来京城,重振声威,就更难了! “殿下与落樱的……”老夫人话未出口,脸红三分,从来都只有男方急于求娶女方,哪有这般巴巴的往上凑的。 她话还未说完,南宫墨就打断了她,道:“本太子还有要事,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还请老夫人去跟母后谈吧。” 南宫墨说完,转身就走。 唐落樱扶着老夫人,只感觉这位为唐家操持了大半辈子的老人,身形更加佝偻。 唐老夫人站在原地,许久,悠悠的叹了一声,拍了拍身侧的唐落樱。 时间自及笄礼后过了三日,唐老夫人一心想要找个法子见见皇后谈谈婚事,却左右无法。 唐落樱倒是在屋里很是自在,整日看看医术,摆弄摆弄药草,过的很是滋润。 这日,唐落樱刚把手上的药草晾上,她身边的红草就匆匆跑了进来,道:“大小姐,宫里来了帖子,邀请您去参加茶会!” 唐落樱笑着嗔了她一句:“慌什么。” 她自那日后面具一直戴着,便是一个娇嗔的表情,在她脸上也是格外的明艳。 她从红草手中接过了烫金的红色帖子,扫了一眼又丢了回去,道:“帮我去回,我明日一定会去的。” 儿子要她身败名裂,母亲请她会有好事吗? 不用想唐落樱也清楚这是怎么一场鸿门宴,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族里的腌臜,她前世见的已经够多了。 上辈子她无力反抗,这辈子绝不会再窝囊下去! 翌日一早,唐落樱在红草的服侍下换了一身绯红色的衣裙,裙卷回云,袖带银杏。耳戴珍珠,红草为她梳了垂仙髻,戴金步摇,衬得她肤若凝脂,面若桃李。 “小姐真美!”红草看了忍不住的感叹道。 唐落樱瞥了一眼镜中戴着半边金色面具的自己,笑了笑,抬手将面具取了下来。 红草惊呼:“小姐这是作甚?哪有姑娘家见未来婆婆不收拾好的好看些的。” 唐落樱摇了摇头,道:“我自有打算。” 她本就是打定主意去恶心人的,弄那么好看作甚?况且,就算她不丑,以唐家如今的地位,皇后也不可能让南宫墨迎她进门的。 唐落樱带着丫鬟出了门,这些日子大家都习惯了她戴面具后倾城的模样,此时再见她的原貌,除了惊吓之外,还多了几分惋惜。 唐清泽一早就准备了马车在外边候着,见她出来未戴面具,虽不解,却也没有多言,叮嘱道:“宫中不比府里,吾妹还当谨言慎行,若是被为难了,回来同为兄说,便是这亲不结了,也万不能委屈了吾妹。” 唐落樱心中一暖,冲唐清泽福了福:“还请哥哥放心,妹妹心里有数的。” 正文 第四章 茶会 马车哒哒的在宫门前停下,唐落樱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守宫门的侍卫看到她时面上明显一惊,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身子趔的离她三尺远,道:“唐小姐,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侍卫将她送到了第二道宫门前,皇后身边的婢女就已经在等了。 婢女见到唐落樱,脸上的不屑不甚明显,淡笑的对她福了福身,道:“奴婢秋菊,皇后娘娘特地吩咐奴婢来候着唐小姐,小姐请。” 唐落樱垂头敛眉,正如传闻一般的貌丑狰狞,懦弱可欺,道:“有劳姑姑带路了。” 秋菊转身在前边,唇角划出了讽刺又不屑的弧度。 从宫外到皇后住的寿元殿,需要走过漫长又曲折的连环长廊,再涉过御花园,路过玉清池,再走过一长段路才能到达目的地。 唐落樱料定今日不会好过,脚下选了双最舒适的鞋子,倒也没落屈。 秋菊走着斜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带着她快步到了寿元殿。 “娘娘,唐小姐带到了。”秋菊上前行礼道。 唐落樱也跟着行了个大礼,道:“民女唐落樱,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扫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厌恶。 她接过了身边的宫女端上的茶水,轻轻的吹着,却没有丝毫要叫唐落樱起来的意思。 唐落樱见惯了这种套路,跪了一小会儿,自己就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笑盈盈的看向了主位上的皇后。 皇后神色一凛。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宁才人就如她所愿的咬上了唐落樱:“大胆!娘娘叫你起来了吗?目无尊长,寿元殿里岂容你来放肆!来人,教教这唐小姐宫里的规矩,省得她将乡野里卑贱的那一套带了进来,污了这寿元殿!” 唐落樱任由她呵骂,脸上挂着淡笑,看向了身边虎视眈眈走上来的嬷嬷们。 她樱唇微启:“落樱不过是受邀赴会,这位娘娘口口声声却说我卑贱污了寿元殿,意思是说皇后娘娘同我等卑贱之人联系,也不入流吗?” 皇后饮茶的手一顿,宁才人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她呵住了:“宁才人,去给唐小姐端茶道歉,来人给唐小姐赐坐。” 唐落樱好整以暇的坐下,等着那位宁才人端茶过来。 “唐小姐,对不,啊!”宁才人一声尖叫,手中精致的白瓷茶盏也应声落地,摔的粉碎。 而宁才人的手背上一片艳红,显然是被水烫伤所致。 “唐小姐,我真心实意同你道歉,你为何要故意打翻杯子……”宁才人说的那叫一个楚楚可怜,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唐落樱。 她是天子的宫妃,给区区一介民女道歉本就不合规矩,这唐落樱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落樱摆出了一个更委屈的表情,配上她狰狞的面容,显得尤为可怖,道:“宁才人何苦这般诬陷与我,方才大家都可以看到,我还未伸手接杯子,你就叫着扔掉了杯子……况且,若真是落樱害你,为何要用这种伤己一千,损敌八百的法子。” 她说着,拉开了身上的裙子,露出了光洁的小腿,只是此时的左腿上,一大片被烫的红痕在上边尤为扎眼。 宁才人手上的那点烫伤,同她的烫伤比起来,就像是小巫见大巫。 唐落樱将裙子重新盖好,收回了腿,垂头敛眉的模样看起来乖顺极了,可刚刚才领教过她的四两拨千斤的宁才人看到她这幅模样只觉得心里发寒。 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上座的皇后,皇后神色淡然,道:“本宫想宁才人也不是故意的,来人,再重新给唐小姐上杯茶,宁才人,坐着吧!” 宫女重新给唐落樱上了茶水,皇后同唐落樱有一搭没一搭的话着家常。不过她问什么,唐落樱便答什么,乖巧极了。 两人就这般说了许久,道:“本宫记得你小时候跟你母亲来,最喜欢到御花园里玩儿了,眼下御花园中正是百花争妍的好时候,不如咱们一起去御花园里走走吧。” 唐落樱当然不会单纯到认为皇后是真的想跟她到御花园里赏花,不过她还是垂头,福了福身应了:“落樱感谢娘娘体贴。” 皇后由秋菊搀扶着起身,身上的华服衣摆曳地,背后绣着一只巨大的的凤凰展翅欲飞。 她一步步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唐落樱就垂着头,毕恭毕敬的等着皇后走到了她的前边,这才快步跟在了她身后。 御花园里确实如同皇后所言,百花争妍,蜜蜂来来往往的采花传粉。在外边难得一见的花草在这里也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唐落樱甚至看到了一丛花底下生长着一棵珍稀的紫草,一时间有些挪不开目光。 “唐小姐若是喜欢这花,改日本宫让人送到唐府去。”皇后看到唐落樱痴迷的目光,厌烦的皱了皱眉头,道。 唐落樱闻言,道:“多些娘娘美意。” 她看中的是底下那棵紫草,要那花作甚。 皇后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就到了玉清池旁。 玉清池说是池,实则是引进的活水,水势来来往往,使得水面上波光粼粼,格外好看。 皇后从宫人手中接了鱼食过来,递了一点儿给唐落樱,道:“唐小姐试试?” 唐落樱刚要拒绝,宁才人就从旁边凑了上来,使劲的往唐落樱身上挤。 “皇后姐姐偏心,妹妹也想喂鱼!”宁才人看似是在跟皇后说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一把推到了唐落樱身上。 “啊!”唐落樱一个不稳,竟然被她推动,撞到了玉清池旁边的栏杆上掉了下去。 宁才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道:“唐小姐,你怎么样?我不该去抢鱼食的,不小心碰到了你……真是对不住,快来,我拉你上来!” 宁才人说着,伸手做出了一副要拉唐落樱起来的样子,又将手中的鱼食顺势扔下,落了唐落樱满头。 正文 第五章 嫁祸 唐落樱掉下的地方离岸边不远,满头鱼食又浑身泡在水里的她也不见怒意,笑道:“落樱明白宁才人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一脚踩在玉清池边上秀的石柱借了个力,拉住了宁才人假意拉她的手,道:“还请宁才人费力拉我上去了。” 她说着,暗自使力,直接将宁才人拽翻了过来,啪的一声落进了水里,渐起了巨大的水花。 “啊……对不起,都怪落樱太重了,宁才人你没事吧?”唐落樱假意要去拉宁才人出水,实则又暗暗的按住了她,让她多灌了几口水。 “你放开我!”此时的宁才人如同个疯婆子一般推开了一脸无辜的唐落樱。 皇后看着她,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这才有人下去救她们出来。 “眼下你们两个都湿透了,还是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否则染了风寒,得不偿失,秋菊你去吩咐膳房,煮两碗姜汤送过来。” 秋菊应声离开。 唐落樱和宁才人一起在偏殿里换衣服,唐落樱怕皇后她们再耍什么花招,三下五除的换好了干净的衣物,又仔仔细细的查勘了一番,竟在内袋里找到了虎头兵符! 虎符他们都拿的出手,是到底有多恨她!要这般陷害! 唐落樱莲步款款,走向一旁的宁才人身旁:“才人,落樱无意冒犯,害的您落水,真是抱歉。我、我服侍您换衣吧!” “走开!”宁才人不耐的将唐落樱推开:“真是晦气死了!” 唐落樱咬了咬唇,走出偏殿。 皇后见她出来,示意秋菊端姜汤给她,道:“本宫今日不过是想要叫唐小姐进宫来说说话,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唐落樱抿了一口姜汤,露出了一抹惨笑,道:“许是落樱的命数,无缘宫中吧。” “自己知道就好,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总想攀高枝,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宁才人才从偏殿出来,听到唐落樱的话就迫不及待的讽刺道。 唐落樱泫然欲啼,抬袖掩面,道:“落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宁才人,还请宁才人告知,落樱一定道歉,还请宁才人不要再针对我了。” 她话音刚落,寿元殿外边就传来了一阵响动,南宫墨神色沉郁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俊美无涛的男子。 男子周身气度不怒自威,开口声音磁性,道:“据说太子的虎符在寿元殿丢了,请了本王来帮他寻找虎符。” “什么?”皇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道:“我儿糊涂!虎符这般重要的事情怎么会丢!” 南宫宸没有理会他们母子演戏的意思,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除了刚刚他说是太子请他来帮忙找虎符那一句话后,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南宫墨冷声道:“秋菊,寿元殿里的人全部搜身!本太子要确定你们都没有嫌疑!” 秋菊闻言,率先让人搜了她自己自证清白后,开始从殿内的宫女一个个搜起。 时间一点点划过,南宫宸扫过了这群人的动作,眼中闪过了一丝嘲弄。 他不明白这对母子怎么会突然弄出这么一出,眼神从秋菊正在检查的那个宫女身上扫了过来,知道看到了端坐在下方首位的唐落樱。 他瞳孔猛缩,修长的大掌握住了梨花大椅的扶手,用力的让扶手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么一场戏。 只是没想到那夜的女人居然是唐家出了名貌丑无能的大小姐! 秋菊将殿中的宫女都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缓步走向了唐落樱,道:“唐小姐,奴婢得罪了。” 唐落樱一副瑟缩害怕的模样,指着身旁的宁才人道:“不,不如姑姑先检查宁才人吧,落樱有些紧张……” 秋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看向了皇后,等待指示。 看到这会儿南宫宸已经明白今天这一出事为了什么了,不屑的笑了一下,充满好奇的目光落在了唐落樱的身上,期待着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皇后十分确信虎符在唐落樱身上,早些搜她,晚些搜她都是一样的,于是点了点头,道:“那就先搜宁才人吧。” 宁才人坦荡荡的让秋菊搜身,搜到内袋时,神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如常,将手拿了出来,道:“宁才人身上什么都没有。” 唐落樱眼中闪过了一丝嘲弄,道:“宁才人内袋好像有些鼓?” 宁才人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尖声道:“你胡说!” “我胡不胡说,宁才人将内袋翻出来不就可以证明?藏着掖着反而是心中有鬼吧。”唐落樱道。 宁才人被她逼急了,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襟,伸手开始往她身上掏。 “肯定就是在你身上!你怕自己暴露,才诬陷我的,拿出来!快拿出来!” 唐落樱一个不查,被宁才人探到了内袋,神色一变,她点了宁才人的麻穴,却低估了这女人疯起来的强度,内袋里的玉佩被她拿了出来,亮在了众人面前。 皇后本来憋了一肚子气,宁才人这个蠢货!什么事都办不好! 可当她看清楚宁才人手中的玉佩时,眼前一亮! “这玉佩不是和硕亲王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唐小姐身上?” 正文 第六章 一出闹剧 此话一出,南宫宸的眉心微微一蹙,他倒是没有想到唐落樱居然把他的玉佩贴身佩戴,眸中划过一丝饶有趣味。 “你怎么不说话了?之前不是还冤枉我吗?”看到唐落樱被皇后说的哑口无言,宁才人顿时来了胆子。 一边说着,还特意将玉佩递给了一旁的皇后,恶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唐落樱。 “该死的。”早在宁才人将手伸进内袋时,唐落樱就知道要遭,忍不住皱眉暗骂一句。 这玉佩本是那晚侵犯唐落樱的那个男人身上所留下的物件,唐落樱清醒之后对那个侮辱了她清白的男子深恶痛绝,特意将这个玉佩贴身携带,为的就是报那晚之仇。 然而没有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让宁才人掏了出来,还被皇后说成是和硕亲王的贴身之物,真当是失算了。 “说,你身上怎会有和硕亲王的贴身之物?”还没等唐落樱开口解释,南宫墨就率先对唐落樱发难,目光阴沉的盯着唐落樱丑陋的脸庞,脸上满是厌恶。 “唐小姐,你可否解释一番?”把玩着手中光滑细腻,触感温润的玉佩,皇后故作和善的看着唐落樱,心中却是大感舒畅。 这玉摸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现在唐家已经没落,估计已经没有多少闲散的银子买这种上好的玉,更不要提为了唐落樱这么一个丑陋的嫡女。 藏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攥起,唐落樱低垂的眸中划过一丝狠厉,这群人当真是恨她恨得紧,什么屎盆子都往她头上扣。 若是她真当应下了这个罪名,她今天不死也扒层皮,要知道偷盗亲王物件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后不愿放过唐落樱,完全可以置唐落樱于死地。 “皇后娘娘,这……这是落樱那晚在后山之地所捡到的,因为曾看到太子殿下腰间佩戴过一样的,还以为是太子落下的,还为和硕亲王恕罪。” 一脸诚恳的望着皇后,唐落樱有意无意的提及起南宫墨,神情异常无辜。 “大胆!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心中有鬼,南宫墨一听唐落樱提及后山之事心中就忍不住一慌,当即拍桌而起。 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唐落樱瞬间红了眼眶,委屈的慌忙求饶:“还望太子殿下恕罪,落樱只是想讨得您欢心,没想到办成了错事,还望能够放过落樱。” 说着,唐落樱已经挤出了几滴眼泪,哀戚的望着南宫墨,本应该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却因为脸上那丑陋的痕迹显得尤为可怖。 被唐落樱弄得浑身恶寒,南宫墨心中有火没处发,看向唐落樱的目光越发阴狠。 “呵。”嘴角泛起一抹细微的弧度,唐落樱要的就是狠狠膈应一番南宫墨,料定他当着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做些什么,唐落樱嚣张的为所欲为。 “有趣。” 眼眸微眯,南宫宸轻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几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般,依旧淡然自若。 他早已将唐落樱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倒是对这个传说中懦弱无能且异常丑陋的唐家小姐来了几丝兴趣。 看到南宫墨脸色僵硬,皇后心中暗道不好,没有想到这唐家小姐居然如此牙尖嘴利,把事情全都引到了南宫墨身上。 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皇后把目光放到了置身事外的南宫宸身上,倘若要是有南宫宸亲口承认这个玉佩是他的,皇后有千万种方法让唐落樱今天走不出皇宫。 这样想着,皇后施施然的开口问道:“和硕亲王,这玉佩可是你之前贴身携带的?” 听到皇后的问话,唐落樱顿时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心中有些没底。 她真当不知这个玉佩是否为和硕亲王的贴身之物,倘若南宫宸亲口承认,她之前的话瞬间就不攻自破。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凝重,所有人都在等着南宫宸的回答,皇后厌恶的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的唐落樱,脸上满是势在必得。 眸色微沉,南宫宸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皇后自笑非笑的表情,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本宫就知道是……”听到回答,皇后脸上的表情瞬间难看,说到一半的话也停在了嘴边。 唐落樱也有些惊讶的瞪大了双眸,她没有想到南宫宸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还以为这个和硕亲王和南宫墨是一丘之貉,然而这个亲王居然还会当场驳了皇后的面子。 心中一头雾水,唐落樱虽然有些摸不清楚南宫宸的态度,不过倒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既然连物件之主都不承认这个玉佩的归属,那皇后哪怕是想定罪也没有理由,她今天也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紧握的掌心缓缓松开,唐落樱借着衣物的遮挡擦了擦掌心粘腻的汗水,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皇后娘娘,竟然连和硕亲王都不承认这个玉佩是他的,难不成这个玉佩真当是太子殿下的吗?” 眼中划过一丝恶意,唐落樱故作惊讶的惊呼出声,看向一旁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南宫墨。 “和硕亲王,应该是你记错了吧,这玉佩本宫明明见你前几日还带在身上,你这……”心中知晓太子前几日去后山都干了些什么,皇后强硬的把话头转到了南宫宸身上,阻止了唐落樱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皇后娘娘想必是记错了,我的玉佩在这。”单手支着下巴,南宫宸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眸,随手拽下腰间的玉佩扔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震惊的瞪大双眸,皇后没有想到南宫宸会突然来这一手,一时之间有些下不来台。 望着手中两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玉佩,就连皇后也分辨不出谁真谁假,到嘴边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那既然和硕亲王这么说,那这块玉佩想必就是太子的了,不如太子将您的玉佩拿出来瞧瞧?”打蛇随棍上,唐落樱可没有想要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南宫墨。 之前匆匆撇了南宫墨一眼,唐落樱正好眼尖的瞧见南宫墨今天腰间没有佩戴任何东西,也算是方便了她今天的目的。 正文 第七章 报复 听到唐落樱的话,南宫墨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一把腰间,脸色顿时一沉。 瞧见南宫墨的脸色,皇后哪能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脸上的神色越发僵硬,唐落樱的目光就像是淬了毒一般。 “想必唐小姐是记错了,本宫从未见我儿身上有这种挂饰。” 冷声打断了唐落樱的话,皇后警告的看了一眼装傻充愣的唐落樱,眼眸中的寒意让人后背发凉。 “既然娘娘亲口为太子殿下作证,那想必便是落樱记错了”怯怯的看了一眼皇后冷若冰霜的脸色,唐落樱唯唯诺诺的小声打着圆场。 她现在势力正弱,并不打算当场就跟皇后撕破脸,这事也全权当是给南宫墨敲个警钟,若是这母子二人还想再找她的麻烦,别小心她反扑。 “呵,还是唐小姐识大体。”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唐落樱隐隐发抖的身体,眼眸中的神色晦暗莫测。 “谢谢娘娘夸奖。”故意呛了一句,唐落樱低垂的眸中满是恶意,她今天就是要给这母子两人一个下马威。 “…好,好得很!”咬牙切齿的看着恭敬跪在堂下的唐落樱,皇后对唐落樱这番作态气的身形微微颤抖,望向唐落樱的目光中也多出了几丝考量。 她倒是没有想到才仅仅几日未见,这唐落樱就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居然敢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心中有些惊讶。 正当皇后在想说些什么试探一番时,却被坐在一旁的南宫宸出声打断。 “太子,可否继续寻找虎符?”南宫宸不想理会皇后和南宫墨联合起来给唐府大小姐下绊子,只想尽快解决虎符之事离开此地。 听南宫宸这么一提,一直站在一旁静默不出声的宁才人顿时白了脸,仓促的颤声打断道:“我已经搜过身,现下只有唐落樱还未搜过,秋菊还不快去搜?” 说着,宁才人便立马给秋菊使了一个眼色,上前一步,便准备强行拽住唐落樱的胳膊。 身形微微一闪,唐落樱早就一直在留意宁才人的举动,之前已经被她得逞一回,唐落樱怎会又吃一次亏? 借助两人身形的遮挡,唐落樱迅速出手狠狠的点向宁才人的麻穴,有着上一次的教训,唐落樱这次用了十成的力道,就不信宁才人这次还能挣脱。 “啊!”惨叫一声,宁才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直接浑身酥麻的跪倒在地。 “才人你怎么了?落樱这就来扶你。”惊呼一声,唐落樱连忙飞身上前拽住宁才人的衣袖,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不小心”将外裳拽掉了一半。 “你干什么!”瘫软在地上,宁才人心中惊惶不定,忍不住失声尖叫。 手中品茶的动作一顿,南宫宸的眼中泛起几丝寒意,皱眉注视着形象尽失的宁才人身上。 在场的人也被这幅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一愣,倒是秋菊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准备搀扶起宁才人。 但是唐落樱又怎么可能会让秋菊如愿,她今天势必要让这个皇后的走狗狠狠尝到一番教训,否则真当她是一个懦弱无能的人不成? 状似不小心的挡住秋菊的动作,唐落樱怯生生的笑了笑,体贴的说道:“不劳烦姑姑了,落樱现在就扶宁才人起身。” 话音未落,唐落樱不等秋菊在说些什么,直接一把狠狠拽住宁才人的衣服。 “撕拉——” 本就轻薄的衣裳经不起唐落樱这番折腾,竟直接当场崩断,露出了宁才人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雪白里衣。 “你这个贱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衣衫不整,宁才人顿时羞愤欲死,不顾遮掩自己内袋中的异常鼓起,直接扬手狠狠的挥向唐落樱。 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唐落樱紧紧的盯着快速接近自己的手掌,就在即将挨上脸的那一瞬间,唐落樱迅速仰身向后倒去,硬生生的跌坐在了冷硬的地上。 心中暗暗倒吸一口凉气,不用丝毫伪装,唐落樱瞬间红了眼眶。 还不等宁才人反应过来,唐落樱便捂着脸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委屈的说道:“还望宁才人恕罪,落樱无意毁了您的衣裳,还请不要再打落樱了。” “宁才人噤声!”呵斥一声,皇后连忙出声挽救现在混乱的场面,企图将事情压下去。 然而唐落樱又怎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直接伸手泪眼朦胧的抓住宁才人的仅剩的里衣,一边晃,一边哽咽的哭诉道:“落樱对宁才人满是善意,为何才人要处处刁难落樱?若是落樱有不妥之处,还望才人明说。”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打到你!”气急败坏的推搡着唐落樱死死抓着她的手,宁才人被唐落樱这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气得七窍生烟。 “秋菊,快去把宁才人和唐落樱拦下!”惊慌出声,皇后当即便想要压制住这出乎意料的场面。 本来都已经计划好的,陷害唐落樱的计策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这宁才人当真是愚笨不堪,居然次次打乱她的计划,皇后心中恨铁不成钢。 没有想到这平日里小聪明不断的宁才人居然在关键时候出了问题,居然让唐落樱全都四两拨千金的将事情掩盖了过去,心中气闷不已。 “……宁才人,别打落樱了,落樱知道错了,别打了……”真切的哭得撕心裂肺,唐落樱身形灵活的不断躲避着宁才人凌乱的攻击,丝毫没有受到半点伤。 “啧,当真是一只小狐狸。”轻啧一声,南宫宸似笑非笑的眯眼瞧着与宁才人纠缠不休的唐落樱,一眼便看破了唐落樱的小心思。 不过他向来对宫中这些女人的暗中争斗没有什么兴趣,自然也就没有出声制止,看好戏一般的坐在一边品着茶,他倒是要看看唐落樱今天要做什么。 “够了!还不给我肃静下来!”被宁才人的尖叫声扰得不胜其烦,南宫墨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迅速镇住了场面。 被怒火冲烧了头脑的宁才人也连忙清醒了过来,被南宫墨爆发出的威压吓得瑟瑟发抖,原本就已经被唐落樱撕扯得破旧不堪的里衣中,突然掉落出了一枚东西。 “叮咣——” 正文 第八章 引火烧身 听到这清脆的响声,唐落樱的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弧度,眼眸微眯的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虎符,当即劈手迅速捡了过来,惊讶的说道:“这……这难不成就是太子殿下要找到虎符?” “什么?”一听这话,皇后仓皇起身,震惊的望着唐落樱手中拿着的虎符,嘴中喃喃道:“怎么可能……这虎符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明明……” “明明什么?”疑惑的歪了歪头,唐落樱双眸澄澈的望着皇后,故作无意的追问道:“难不成皇后您之前见过虎符?” “胡说!”被唐落樱的话惊醒,皇后当即怒斥道:“本宫怎会见得虎符?” 只是这愤怒的模样,怎么看都有几分虚张声势。 心中冷笑一声,唐落樱还不待几人想办法圆谎,便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虎符递给了南宫宸,“和硕亲王,你可瞧瞧这是否为虎符?” “唐落樱你!”双手紧握成拳,南宫墨怒目圆睁的看着唐落樱的举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虎符居然会跑到宁才人身上,心中大感不妙。 抬眸与皇后对视一眼,南宫墨上前一步就准备夺下唐落樱手中的虎符,不论如何,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由南宫宸出手。 然而想法总是美妙的,就在南宫墨出手的后一秒,南宫宸随手拿起了唐落樱手中的虎符仔细定睛瞧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黑沉如墨。 “和硕亲王……这,可否为虎符?”忍不住双眉紧皱的催促了一句,唐落樱有些把握不准这个看起来十分危险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个男人虽然很少说话,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他的存在,唐落樱都隐隐对这个男人有些忌惮,总觉得这个男人十分深不可测。 所以也摸不准南宫宸到底是帮助皇后,还是正大光明的说出真相。 “是。”轻轻颔首,南宫宸突然轻笑出声,眼含戏虐的瞥了一眼唐落樱:“唐小姐倒是好眼力,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虎符。” 被噎的一梗,唐落樱到嘴边的话全都被堵回了回去,脸色忍不住有些黑沉。 嘴角微微一抽,唐落樱连忙慌乱的解释道:“这符一看便知十分重要,落樱虽然没遇见过虎符,但也有几分眼力。” “嗯。”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南宫宸状似随意的说道:“我记得擅自偷窃虎符者,论罪当斩,皇后娘娘你说呢?” “娘娘,娘娘您救救我,这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定是有奸人陷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麻烦,宁才人忙不停的哭着爬到了皇后的脚边,撕心裂肺的不停求饶。 “闭嘴!”一脚踹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皇后的铁青着一张脸冷声质问道:“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私自偷窃了虎符!” “哼。”轻哼一声,唐落樱冷冷的看着皇后作戏的模样,突然插嘴道:“皇后娘娘,才人既然说是被人陷害,那不如彻查宫中,这样也好给宁才人一个清白。” “不行!”想都不想的直接拒绝,皇后心中有鬼,自然是不可能放任唐落樱这样调查。 这虎符明明之前已经吩咐她的心腹放在了唐落樱的内袋之中,皇后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为何会突然跑到唐落樱身上。 难不成……是这个唐家小姐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狐疑的望向神情无辜的唐落樱,皇后眼中闪烁不断,心中不停的盘算着些什么。 眼下已经将火烧到了宁才人身上,若是一步走错,就很有可能会波及到她的身上,皇后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 眼中飞速划过一抹戾气,皇后看向宁才人的目光瞬间变得异常冰冷,当即先发制人的扬声说道:“本宫这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全部听令于吾,又怎会突然有人用虎符来陷害区区一个才人,定是你这贼人信口雌黄!” 听到皇后之毫不留情的话,宁才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不敢置信的嘶吼道:“你!你怎敢这样说我,这一切明明就是……唔!” “娘娘,我看这贼人已经失了神智,只会疯言疯语,不如交给奴婢去处置吧。”纵身上前一把捂住宁才人的嘴,秋菊在宁才人即将鱼死网破时迅速的拦了下来。 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松,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看着正在不停挣扎的宁才人心中满是后怕,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女人处之后快。 “那便依你的,拖下去乱棍打死,免得在这里吵吵嚷嚷扰了我的清静!”扬脚狠狠踹向被秋菊死死禁锢住的宁才人,皇后的眼中满是寒意。 现如今她骑虎难下,若是不当场处决了宁才人,且不说唐落樱,就连南宫宸估计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此事。 况且宁才人已经知道的太多了,皇后本就在思考该怎样堵住她的嘴,倒也可以正好趁此时机解决了这个祸害。 “娘娘当真是大义灭亲,不愧为六宫中之主。”浅笑着恭维了一句,唐落樱话里话外皆都透着讽意。 “唐小姐……谬赞了。” 面无表情的承接了唐落樱的恭维,皇后即使心中气得暴跳如雷,也只能咬牙忍下这次闷亏,看唐落樱也是越发的碍眼。 “既然虎符已经找到,那本王便不再多留。”虚虚的行了一礼,南宫宸也对这场闹剧失了兴趣。 深吸一口气,皇后也对南宫宸这个嚣张的态度无可奈何,只能故作和蔼的应声道:“今日之事还有劳和硕亲王了,恕不远送。” 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站在角落垂着头的唐落樱,南宫宸便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宫殿。 “皇后娘娘,落樱这腿实在是受不住了,今日便先行告退,还望娘娘恕罪。”恭敬的行礼,唐落樱的礼仪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落在皇后眼中却是异常刺目。 “如此,那唐小姐便先回去吧。”温和的点了点头,皇后给站在一旁的秋菊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说道:“本宫知晓烫伤疼痛难忍,正巧皇上前几日送来了几支烫伤膏,今日便赐给你,想必会让你好受许多。” 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一颤,唐落樱眸色暗了暗,佯作喜悦的连声说道:“那落樱先谢过皇后娘娘的好意了。” 正文 第九章 哥哥关怀 秋菊很快就将两支烫伤膏拿了过来,唐落樱接了过去,之后再次对皇后表示感谢,就告退了。 出了寿元殿,唐落樱才缓缓舒了口气,随后就打算回唐府。 一路安全的回到唐府,唐清泽已经收到了消息,亲自迎了过来。等她从马车上走下来,朝着大门口走来时,唐清泽却发现了有一丝不对劲。 仔细看了几眼,他才发现原来是唐落樱走路姿势有些不对,一瘸一拐的,仿佛受了伤。 他连忙走上前,关切的问道:“妹妹,你这腿是怎么了?难道是皇后为难你了?” 唐落樱摇了摇头,并没有解释,而是转头看了看四周说道:“哥哥,我们先进去吧,待会儿再和你细说。” 也知道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唐清泽微微点头,就扶着她朝着唐府里面走去,一路来到了唐落樱的正熙院门口。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唐清泽扶着唐落樱在床边坐好,才立刻询问道:“妹妹,你在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的腿怎么了?” 唐落樱将裙子掀开,露出了自己被烫伤的左腿,腿上的一片痕迹尤为醒目,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唐清泽脸上顿时露出心疼,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只是进宫一趟,竟然受了这般重的伤,顿时有些自责。 他不该让妹妹独自一人进宫的,否则她也绝不会受到这样的委屈。 唐落樱将裙子放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哥哥,你不用担心,没事儿的,不过是烫伤罢了,这点伤势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听到这话,唐清泽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在外面的红草喊了进来,取过纸笔写下一张药方,让她立刻去库房里拿了药材去熬药。 然后他又喊来连清,吩咐道:“你去将我书房暗格里治疗烫伤的药膏取来。” 连清应了一声,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取药。等到两人都出去了,唐落樱才将在皇宫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那宁才人竟然故意害你,难不成是看我唐家好欺负?”唐清泽听完她所说的一切,顿时怒了,他的妹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唐落樱连忙安抚他:“哥哥不必担心,虽然她想害我,可最后也没成功不是吗?反正她也已经死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可听了这话的他却完全没被安慰到,他曾说过要护着妹妹一辈子,一点儿也舍不得妹妹受了委屈。 “可若是没有皇后的授意,她怎么可能处处与你不对付?妹妹,你可不要太过心软,可不能因为太子是你的未婚夫,你就这么偏向皇后啊。” 唐清泽还以为她是因为太子的关系,才会对皇后如此宽容,不由得就有些担心起来。 虽然他知道,目前想要对付皇后是不可能的事儿,可是他也不希望唐落樱一直将皇后当作好人。 她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想法,笑着说道:“哥哥你想什么呢?皇后想着刁难我,还故意用虎符想要陷害我,只不过最后没能如愿罢了。可她这么处心积虑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怎么可能还会亲近她?” 听了这话,唐清泽看着她清透的双眼,才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终于放下心来。 “既然你心里有数就好,那么我也不必担心了,只不过你做事可要小心一些,千万别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唐清泽认真嘱咐着,掩饰不住满满的关心。 唐落樱心里暖暖的,笑着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正要再说些什么,连清正好拿了药膏回来了,将药膏递给唐清泽。他接过药膏,唐落樱便主动将裙摆掀开,露出受伤的小腿。 腿上的烫伤十分严重,起了一大片水泡,然而她脸上却一片镇定,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他正要蹲下身给她上药,唐落樱已经伸出手将药拿了过来,笑着说道:“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哥哥了。” “好吧。”唐清泽将药递给她,一边看着她上药,两人一边聊了起来。 唐家本就是医药世家,治疗烫伤的药膏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被唐清泽仔细收藏起来的药膏自然是最好的。 药膏刚被涂在伤口处,唐落樱就感到一阵阵清凉的感觉从伤口传来,舒服极了,仿佛刚才这段时间,腿上因为烫伤而产生的刺痛是错觉一般。 等到她涂好了药,唐清泽才说道:“一天涂一次药就可以了,再配合我刚刚开的药方,你喝上几天这伤就会好了,也绝对不会留下疤痕。” 其实疤痕什么的,唐落樱并不是太在意,不过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 “对了。”说起药膏,她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儿,取出了两支药膏,正是之前在皇宫里,皇后送给她的那两支,“哥哥,给你。” “这是什么?”唐清泽看着她拿出来的药膏,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疑惑,伸手将药膏拿到了手上。 唐落樱脸上顿时浮现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这是我离开皇宫之前,皇后送给我的,说是皇上亲赐的烫伤药膏,不过我觉得她没安好心,哥哥你瞧一瞧,可是有什么问题?” 唐清泽将药膏打开,放在鼻端只是闻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极为难看。他从小就研究各类药材,如今想要识别一支药膏是否有问题,也只需闻一下就能够辨别出来,这药膏里面的东西,也自然难不倒他。 “妹妹。”唐清泽转过头,面色凝重,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你确定这是皇后送给你的?” 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聪慧如她,已经想到了什么,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她就知道皇后忽然送给她药膏绝对是没安好心,果然不出她所料。 皇后能够拿出虎符来陷害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心赐给她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次的事儿总算是印证了这句话。 “哥哥,这药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唐落樱忍不住有些好奇,这药膏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正文 第十章 识破诡计 唐清泽慢慢的解释道:“这药膏原本确实如皇后所说,是上好的烫伤膏,若是使用了这药膏,虽然药效并没有我刚才给你用的好,但是也只要七天就能够将你的伤治好,并且不会留疤。” 原本?唐落樱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已经猜到了些什么,然而他接下来的话仍让她十分惊讶。 “只不过这药膏虽然很是珍贵,可它却被人给做了手脚,若是将它用在了被烫伤的地方,不仅没有任何效果,还会让伤口处变得越来越严重,化脓溃烂,甚至于一条腿都会废掉。” 唐清泽面色凝重的说完这番话,眸中已经满是怒火。 尽管唐落樱早有预料,也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不由得暗暗庆幸,幸好她没有贸然相信皇后,否则她这条腿就算是保不住了。 说实话,他完全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狠,这是想让自己的妹妹彻底变成残废啊! 好在唐落樱警惕心很高,并没有直接使用皇后给的烫伤膏,否则她的腿怕是已经开始发炎了。 唐落樱显然也同样想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知道皇后看不起他们唐家,可没想到竟然会做到这样狠绝,自己若是真的使用了这个药膏,如她所愿成了残废,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取消婚约了。 沉默了一会儿,唐清泽才忧心忡忡的说道:“皇后这次做的也太狠了些,竟然想要废了你的腿,幸好你没有直接用那药膏,否则岂不是以后就要拖着残腿过一生?” 唐落樱淡淡一笑,语气十分淡然:“她想要对付我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我与太子有婚约,她当然不希望我以后和太子在一起,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罢了。” 她说的淡然,可心中却远没有这么平静,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好人,若是有人冒犯了她,无论如何她都会报复回去,就算那人是皇后,那又如何? 皇后也是人,而不是神,即便她高高在上,自己也有办法将她从高位上拉下来。 只不过她现在势单力薄,没有办法和皇后进行较量罢了,却不代表她就会任由别人宰割。 “哥哥你放心吧,这事我自有分寸,绝不会轻易的受了这样的委屈。反正我也不想与太子继续有着婚约,不如就干脆趁着这次机会,将婚约解除也好。”唐落樱心中思考了一番,这般说道。 “什么?”唐清泽被她的话说的愣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脸上仍然是不可置信。 能够与太子有婚约是让人羡慕的事儿,可她妹妹竟然想要摆脱这桩婚姻,让他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太子做了什么? “是不是太子欺负你了?”下意识的,唐清泽就觉得是太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否则自己的妹妹绝不会想要摆脱这桩谁都羡慕的婚约。 唐落樱轻蔑的笑了笑,目光中满是不屑,随意的说道:“想要欺负我,就他还不够资格!我不过是看他不爽罢了,就算没有这段婚姻又能如何,我照样能够过我想要的人生。” 唐清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可看到她满脸自信的样子,他竟不自觉的就想要相信她,仿佛她想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南宫墨在她及笈那天,竟然想要让人玷污了她,这份仇不共戴天,她怎么可能还会让自己的仇人和自己成亲?简直是笑话。 更何况,若不是因为南宫墨,她的清白也不会没有了。 不过这件事儿她还是别告诉唐清泽的好,免得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智,直接去找太子理论。 “好吧,既然妹妹你自己心中有数,那么我也就不再担心了,只不过你无论做什么,都定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别把自己搭了进去啊。”唐清泽放下心来,再次关切的嘱咐着。 唐落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红草将已经熬好的药端了过来,唐清泽接过药,只是闻了一下,就皱了皱眉头。 “这药闻起来也太苦了,红草,你去端一盘蜜饯过来,让你家小姐在用完药后吃。”唐清泽将药放进了唐落樱手里,然后皱着眉头吩咐道。 红草连忙转身出去拿蜜饯。 唐落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哥哥我可没这么娇气,要什么蜜饯。不过是一碗药罢了,我又不是喝不下去。” 说着,她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接过碗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感受不到丝毫苦味儿似的。 唐清泽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怕你觉得苦嘛,女孩子娇气一些也没什么,这样才有人疼,不是吗?” 这么一说,唐落樱忍不住笑了起来。 红草很快就端了一盘蜜饯过来,唐落樱原本并不想吃,可在唐清泽的目光下,她最终还是吃了几颗,然后才朝着他吐了吐舌头笑道:“哥哥,你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你呀。”唐清泽摇了摇头,失笑不已。 虽然唐落樱其实并不需要蜜饯,不过能够享受到亲人的关怀,也让她觉得十分温暖。 过了一会儿,唐清泽才想到了他们刚才谈论的话题。 “对了,只是皇后这次这么对待你,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唐清泽忍不住问道。他生怕妹妹太过冲动,直接去找皇后理论,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唐落樱知道自己哥哥的担忧,她也从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颇有些神秘的笑了笑:“想要报仇自然有的是办法,等到以后哥哥你就知道了,不必急在一时。” 虽然很是好奇,可是她不愿意告诉他,非要隐瞒着,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摸了摸她的头:“好吧,只要你心中有数就好,我也不再担心你了。” 只是和皇后有关的还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和南宫墨之间的婚约。 原本唐清泽并未多想,可是这次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这婚约显然是不能够继续了,否则,谁知道皇后以后还会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