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不后悔 “害怕?” 陌生的气息萦绕在耳畔,令人瑟瑟发抖,却不敢出声。 林辛言似乎感觉到他顿了一下,而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她紧张的攥紧双手,摇摇头,“我不后悔——” 痛! 为保留那最后一丝尊严林辛言咬着唇,不吭不响,除了恐惧外,还有来自这个人的气息。 凌晨,林辛言才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套上衣服走出房间。 酒店的楼下,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看见林辛言走出来,递给她一个黑色的袋子,“这是你应得的。” 林辛言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接了过来,拿着钱,她快速的奔出去,甚至忽略了疼痛,只想快点到医院。 还没亮起的天儿,使得走廊很安静,手术室前的地上放着两个担架,因为没有交钱,所以没有被送进手术室。 林辛言看的心痛不已,哽咽道,“我有钱,我有钱,快救救我妈妈和弟弟……” 她哽咽着将手里的钱递给医生,医生看了一眼,让护士清点,然后才叫医护人员把伤者送进手术室。 不见他们把自己的弟弟推进去,林辛言扑上来,抓住医生祈求道,“还有我弟弟,您救救他……” 医生叹了口气,“不好意思,你弟弟已经没救了……” 没救了?! 好似惊天霹雳,当头一棒狠狠的劈在林辛言的头上,让她眼前一阵泛黑…… 痛,像是被人利刃扎在心上,痛得她摊坐在地上,八年前,爸爸抛弃了她妈妈,把怀着弟弟的妈妈和她遣送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国外。 后来弟弟出生,三岁时发现患有自闭症,本来生活就拮据,弟弟这一病更是雪上加霜,她和妈妈到处给别人打零工,还算能过活。 可是一场车祸,在没有亲人,没有钱,没有人情味的国外,让她体会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被迫无奈,她做出了最后的妥协,也没能救回弟弟。 有一种痛,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让人感觉到,不好受,呼吸是困难的,天是灰色的,但你必须接受,还得笑着接受,因为她还有妈妈。 妈妈需要她。 经过治疗,妈妈身体好转,但是知道弟弟的死,整个人都崩溃了。 是林辛言,抱着她,哭着说,“妈,你还有我,为了我好好活着。” 在医院里的这一个月,庄子衿时常坐在床边发呆,林辛言知道,她是想弟弟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恐怕妈妈就随弟弟去了,因为要照顾妈妈,她被学校开除,不过妈妈的伤势已经好转。 她提着吃的走进医院,走到病房门口,她抬手刚想开门时,听到里面的声音—— 这声音她熟,即使已经时隔八年,她依旧记得清楚他逼着妈妈和他离婚的样子。 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以后,从未来看过她们一眼,今天却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子衿,当初你和宗家夫人情同姐妹,定了娃娃亲,按道理来说你定的娃娃亲应该由你的女儿来出嫁……” “林国安你什么意思?!”庄子衿身形消瘦不顾身上还有伤,挣扎着起来要打他,他还是人吗? 把她和女儿安置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从未管过她们的死活,今天一来就是要她女儿嫁人? “宗家大少爷,也是你好朋友的儿子,长的好,宗家的门第你是知道的,嫁过去只会享福……”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小了下去。 宗家大少爷是尊贵,长得一表人才,但是一个月前,他出国办事被蛇咬了,麻痹了神经,不能行动,整个人废了。 嫁过去就是受苦一辈子。 “我嫁。” 林辛言忽然推开门,站在门口,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饭盒,“嫁人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第2章,怀孕了 林国安看向门口,看见这个八年未见的女儿,一时间恍惚了几秒,把她送来时,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 她皮肤白皙,却偏瘦的严重,一张小脸还不及有巴掌那么大,干巴巴的一点不水灵,像是没发育好一样。 那有家里的小女儿惹人喜欢。 心中的不忍减了几分,毕竟她长的不是那么好看,就算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丈夫也不会太委屈。 这么一想林国安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好了,“什么条件,你说。” “我要和妈妈回国,把属于妈妈的东西全部还给我们,我就答应你嫁过去,”林辛言反反复复攥紧手,慢慢才平静下来。 虽然常年不在国内,但是小时候她就听说过B市的宗家,家族庞大,坐拥千亿财富,宗家的少爷自然是尊贵。 这么好的事情林辛言不觉得能落到自己头上,那个宗家大少爷说不定长得奇丑,又或者是个身体有缺陷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对她来说却是一个能回国的好机会,利用好,还能夺回妈妈陪嫁过去的财产。 “言言……”庄子衿想要劝说她,婚姻大事不可玩笑。 她跟着自己已经吃了很多苦,不能让她连婚姻也赔进去。 林国安一听,心里担忧林辛言被庄子衿说服不愿意嫁了,连忙说道,“行,只要你愿意嫁过去,让你回国。” “妈妈的陪嫁呢?”林辛言看着这个她名义上的父亲,声音冰冷无比。 当初庄子衿嫁给他时候,确实有不少嫁妆,那是一笔不少的数目,现在让林国安拿出来十分肉疼。 “爸,我那个妹妹听说长的很漂亮,她应该拥有更好的,若是嫁给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一辈子就完了,更何况,你和我妈已经离婚了,你应该归还她带到林家的钱财。” 林国安目光闪躲心虚的不敢看她。 她常年在国外怎么会知道那个宗家大少爷是个身体不行的主? 林国安哪里知道,林辛言不过是猜测。 想到她要嫁的是个不正常的男人,林国安咬了咬牙,“等你嫁过去,就给你。” 他小女儿如花似玉,怎么能嫁个不能人道的男人? 再尊贵,不能行夫妻之事,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林国安也不那么难受了。 但是心里对林辛言又讨厌了几分,一心就只想着从他手里扒钱。 林国安冷冷的瞧她一眼,“你妈没把你教养好,一点礼貌不懂!” 林辛言很想说,你这个父亲就没责任吗?把她丢在这里就没管过。 但是她这个时候不能说,她的筹码太弱,激怒了林国安对她没好处。 “准备一下,明天回去。”林国安一甩衣袖离开病房。 “言言,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妈妈不允许你这么做。”庄子衿多少知道林辛言这么做的用意。 林辛言将饭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边端出来边说,“我嫁的也不是外人,不是你朋友的儿子嘛。” “她很早就去世了,对她儿子我一点也不了解,就算食言,我也要你嫁给你喜欢的人,而不是用婚姻去做筹码,那样,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 喜欢的人? 就算以后遇到,她也没了资格。 她低着头,嫁给什么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夺回被人抢走的一切。 庄子衿没能说服林辛言改变心意,她们第二天便回了国。 林国安嫌弃她们母女,没让她们进林家的门,而是让她们在外面租房子住,等到结婚那天,林辛言回去就行。 刚好林辛言也不想回去,回去,妈妈就要面对那个破坏她婚姻的小三儿,与其不自在不如呆在这里。 清静。 庄子衿还是担忧,“言言,如果这是一门好婚姻,不会落在你头上的,即使我和宗太太曾经有——交情。” 林辛言不想和妈妈谈论这些,于是岔开话题,“妈,赶紧吃点东西。” 庄子衿叹气,很明显林辛言不愿意谈这件事,她跟着自己受苦,如今连婚姻都要牺牲。 林辛言手里拿着筷子,却没有一点胃口,直犯恶心。 “你不舒服吗?”庄子衿关心的问。 林辛言并不想让她担心,谎称说坐飞机坐的没胃口。 放下筷子便进了屋。 房门关上,她靠在了门板上,虽然她没怀过孕,但是她见过庄子衿怀孕时的样子,她就是恶心,吃不下饭。 而她此时就是这种症状。 距离那晚,一个多月了,她的例假迟了十来天——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那一夜已经很屈辱,不是为了妈妈和弟弟,她不会出卖自己。 她瑟瑟发抖—— “你怀孕了,六周。” 第3章,不要娶别的女人 出了医院,林辛言脑海里还是医生的那句话你怀孕了。 六周,刚好和那晚吻合,她内心矛盾又复杂—— 她心里装着事,没注意路,一辆黑色的越野正在马路上开的飞快。刹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林辛言手中的B超单,掉落在了地上。 而林辛言倒在车头,开车的人,已经刹的很及时。 所以林辛言并没有大碍,只是手肘嗑破了皮,冒出了血。 “怎么回事?”男人眉头微皱,似乎不悦司机的突然刹车。 司机自己也吓了一跳,有人走在路中间,他没注意到,“撞,撞到人了。” 司机惊魂未定。 男人推开车门下车。 林辛言忍着手肘的痛,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要去捡地上的B超单时,发现被人踩在脚底下。 她缓缓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先是修长笔直的腿,合身的黑色西装,坚毅的下巴,此刻正用一副淡薄,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林辛言愣了一下,说道,“麻烦你抬一下脚。”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才看到脚下踩了东西,移开—— 早孕,宫内,六周。 这赫然是一张B超单。 因为这个所以走神了,走路走到马路中间来了都不知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着也就十七八岁。 “成年了吗?” 林辛言,“……” 他什么意思?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您是眼神不好?”他哪只眼睛看到她未成年了? 宗景灏挑了挑眉,目光重新落在她手中的B超单上。 这是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肚子都搞大了? 不是他自大,而是对这种人没好感。 “要多少赔偿?”宗景灏速战速决。 这语气,料定她是爱钱的人? 林辛言对这种自大的人,也没好感。 拿着B超单转身就走。 回到住处,林辛言把B超单装起来,才推开门。 然而,林国安也在,她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看见林辛言回来,林国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她一眼,“刚回来就乱跑什么?” 害他等那么久。 林辛言并没去收拾自己,而是说道,“要干什么?走吧。” 林国安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声音冷下来,“你就穿这去见宗家人?想故意丢我的脸面?” 痛是什么感觉? 她以为出卖自己,弟弟死,已经让她痛到麻木。 可是听到林国安的话,心还是会痛,并没麻木。 他把自己和妈妈送到西方一个比较穷的国家,就没在管过她。 她从哪里来钱? 如果她有钱,弟弟怎么会因为耽搁治疗而死?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头。 林国安好似也想到这一点,神色略微尴尬,“走吧,宗家人该到了,不好让他们等着。” “言言……”庄子衿担心,还是想劝说住林辛言,她已经失去了儿子,现在就想照顾好女儿,钱财她已经不再乎,只要她好好的。 并不想她再踏入林家,亦或者是宗家。 豪门复杂,而且还不知道那位宗家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担忧。 “妈。”林辛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让她安心。 “赶紧走。”林国安不耐催促着,怕林辛言变卦,还推了她一下。 林国安对她喜欢不起来,林辛言对这个父亲也没半点感情。 八年,所有的血脉亲情都消磨尽了。 林辛言的穿着实在太寒酸,见的又是宗家人,林国安带她去了一家高档的女装店,给她买一件像样的衣服。 进入店门,就有服务人员过来接待,林国安把林辛言往前一推,“她能穿的。” 服务员上下打量她一眼,大概知道她穿什么码子,“跟我来。” 服务员拿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递给她,“你去试衣间试试。” 林辛言接过来,朝着试衣间走去。 “啊灏,你必须娶林家的女人吗?”女人的声音隐隐透着委屈。 林辛言忽然听到声音,目光朝着旁边的房间望去,透过门缝,林辛言看见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撒娇,“你不要娶别的女人好不好?” 宗景灏望着女人,似乎有几分无奈,这是他母亲给他定下的婚事,不可以反悔。 但是想到那晚,他又不忍心让她失望,“那晚,是不是很疼?” 第4章,他竟然是宗家大少爷 一个多月以前,他出国到一个落后的国家,考察一项项目,结果被一种淫蛇咬了,那蛇毒烈的很,如果不在女人身上发泄,会燥热而死。 是白竹微,做了他的解药。 他自己知道,当时他多控制不住自己。 都说女人第一次很痛,他又不曾怜惜,她肯定是痛的。 但是她又那么隐忍,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在他的怀里颤抖着身子。 白竹微喜欢他,他一直知道,却没给过她机会。 第一是不爱她,第二是因为母亲给他定下了一门婚约。 但是她总是安静的陪在他身边,那次以后,他觉得他该给这个女人一个名分。 到现在他还记得那抹红,多么烈艳。 白竹微伏在他的胸口,眼眸微微垂着,娇羞的嗯了一声。 她喜欢宗景灏,这些年一直以秘书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处女,她不能让宗景灏知道,男人有多在意一个女人的纯洁她太明白了。 所以,那晚她通过镇子上的居民花了一笔钱,找到一个没有破过处的女孩送到那个房间。 等到那个女孩出去以后,她才进去制造成那晚是她的假象。 “喜欢这里的衣服,就多买几件。”宗景灏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道。 “那间是vip你不可以进,你到右边那间。”服务员提醒林辛言。 这种高档的服装店,试衣间都是独立的房间,而vip更加的高档,试衣间里有内室可以试衣服,外间可以供朋友等候,或休息。 “哦。”林辛言拿着衣服朝着右边的房间走去。 在试衣间换衣服,林辛言还在想刚刚那一男一女,他们的对话里,好像有林家。 难道那个男人—— 换好衣服,林辛言从试衣间出来,又往左边试衣间看,门已经关死了。 “很符合你的气质。” 服务员很有眼色,基本看人,就可以挑出适合那人的衣服,林辛言穿上浅蓝色的长裙,把皮肤衬托的更加白皙,腰间的系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有些过于瘦,但是脸颊已经出落的很精致。 林国安看着合适,便去付钱,这一看才发现,一件裙子三万多,但是想到她是要见宗家的人,便咬牙付了钱,声音冰冷,“走吧。” 林辛言早就体会到了他的无情,此刻的冰冷依旧让她的心口闷闷的发疼。 她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上车。 很快车子停在林家的别墅大门前。 司机给林国安拉开车门,他弯身下来,林辛言随后。 站在别墅门口,她恍惚了几秒,她和妈妈因为弟弟的病,过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她的爸爸和那个小三儿,正幸福的住在这气派的别墅内享受。 她的双手不由的握紧。 “你杵在哪里干什么?”林国安没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发愣。 林辛言赶紧跟上脚步,听家里的佣人说宗家的人还没到,林国安便让她在客厅里等着。 客厅的靠落地窗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塞德尔,德国产的,很贵,她五岁生日时,妈妈为她买的。 她很小就喜欢,四岁半就开始学习钢琴,后来被送走以后,她就再也没碰过。 不由的将手伸了上去,熟悉又兴奋。 她食指搭在琴键上,轻轻用力,当的一声,悠扬清脆的声音传出,因为很久没弹过了,她的手指僵硬了许多。 “我的东西,谁准你动的?!”一道清亮的声音带着怒意,在她身后响起。 她的东西? 林辛言转过身,看见林雨涵正站在她身后,气势汹汹,记得她比自己小一岁,今年十七了,继承了沈秀情的优点,长得不错。 只是此刻龇牙瞪眼的样子,有几分狰狞。 “你的?” 她们破坏了妈妈的婚姻,用着那些钱,现在就连妈妈送自己的礼物,也变成了她的了? 她慢慢攥紧拳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激动,因为现在她还没能力夺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必忍! 她不是八年前那个被爸爸送走,只会哭的小女孩,现在她长大了! “你——是林辛言?!”林雨涵反应过来,今天是宗家来人的日子,爸爸把那对母子接回了国。 林雨涵还记得,林国安送林辛言她们出国时,林辛言跪在地上抱着林国安的腿,求他,不要把她送走的那副可怜样。 “爸爸把你接回来,是不是特别高兴?”林雨涵双手环胸,鄙夷的看着她,“你也别得意,把你弄回来,不过是要把你嫁进宗家,据说那个男人——” 说着林雨涵掩唇讥笑起来。 想起林辛言要嫁的是个不能人道,且不能行走的人,忍不住幸灾乐祸。 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啊,嫁那样的一个男人,这一辈子不都毁了? 林辛言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佣人走了过来,“宗家的人来了。” 林国安亲自迎接进门。 林辛言转身,便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他五官分明,眉目凌厉,分明是今天上午那起车祸的自大狂。 更是那个和女人在试衣间里调情的男人。 他,竟然是宗家大少爷。 第5章,你那来的脸 但是,他明明是可以站的,怎么这会儿,做轮椅了? 林雨涵从林辛言身后,悄悄地走到林国安身边,偷偷的看宗景灏,虽然坐着轮椅,但是身影坚毅挺拔,而且长的真好看。 这是她见过所有男人中,长的最好看的,如果不是残废多好,那样就可以嫁给他了。 更加不用,把林辛言这对碍眼的母女接回来。 宗景灏冷冽疏离的眸光落在林辛言那身崭新的衣裙上,今天见面时她穿着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难道换了身衣服,就能让人喜欢了?能遮住骨子里的肮脏? 宗景灏的眼眸一沉,难道她就是—— “辛言赶紧过来,这位就是宗家大少爷。”林国安耸着双肩一副恭谨的样子,谄笑,“宗少,这位就是言言。” 林国安心里惋惜,堂堂宗家大少爷,仪表堂堂却成了残废。 宗景灏心中冷笑,猜的果然没错,这个就是林家要嫁给他的女人。 这是母亲为他定下的婚事,加上母亲又去世了,作为儿子,他不能违背约定,所以才会在出国意外被毒蛇咬了以后,放出消息,说那毒没解除,残废了,还不能人道,就是想让林家反悔。 谁知,林家给他弄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偏偏还被她看见,他是能站起来的。 宗景灏沉默不语,脸色愈的阴沉,林国安以为他不满意,连忙解释道,“她现在还小,才刚满十八,养养长开了,必定是个美人。” 才刚满十八? 才刚满十八,肚子里就已经揣了个娃,现在还舔着脸,说什么养养就是个美人,她丑的是脸吗? 他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唇角挑着一抹玩味,“我出国办事,不小心伤了,这腿时好时坏,而且可能无法履行丈夫的职责——” “我不介意。”林辛言立刻回答。 林国安答应她了,只要嫁进宗家就会归还妈妈的嫁妆,就算头天进门,第二天离婚,现在她也会要答应。 这会儿的时间消化,林辛言想明白了这里面所有的事情,明明他是可以站起来的,而来了林家却坐上了轮椅,应该是因为那个女人,并不想履行约定,想让林家先反悔这门婚事。 只是他没想到,林国安愿意牺牲她这个不受宠的女儿,来完约定。 宗景灏眯眼凝视她,真有脸说不介意。 林辛言被他看的脊背发寒,内心苦涩,她何尝愿意嫁进宗家呢? 不答应,她怎么能回国,怎么能夺回失去的东西? 她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笑,其中的苦与涩,只有她自己知晓,“我们是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你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我什么样,你也不会介意,对吗?” 宗景灏的目光又沉了两分,这个女人不但生活不检点,嘴还很伶牙俐齿。 林国安也没听出其中玄妙,试探性的问,“这婚期——” 宗景灏唇角那丝玩味的笑卷土重来。 深邃如无间地狱,一眼望不到底,“当然按照约定,这是两家老早就定好的,怎么能毁约。” 林辛言垂下眼眸,敛下思绪,不敢去看宗景灏。 “这样也好。”林国安心中欢喜,用一个并不出众的女儿,和宗家结为亲家,自然是好事。 虽说林家也有钱,但是和宗家一比,那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不,确切的说和宗家比,是鲨鱼和虾米。 根本不能在一起相提并论! 林国安弯着腰,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晚饭,留在这里吃过饭再走。” 宗景灏皱眉,他这种趋炎附势,前倨后恭的丑态令人反感。 “不用了,我还有事。”宗景灏拒绝,关劲推着他往外走,路过林辛言身边时,宗景灏抬了一下手,示意关劲停下,他抬起眼眸,“林小姐可有空?” 虽是问句,却是给人不可拒绝的语气。 林辛言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是有话和她说。 刚好她也想和他谈一谈。 林国安警告的看了一眼林辛言,“有分寸些。” 别还没嫁进去,就先把人得罪了,看宗景灏冷淡的样子,应该是对林辛言不满意,但是攀上宗家做亲戚,对林家来说总是好的,对公司里的业务,也有帮助。 可不想林辛言把婚事搞黄了。 林辛言装没看见,跟在关劲身后往外走。 她太明白林国安打的什么注意,他那来的自信,她嫁入宗家以后会帮他? 就因为他是她的父亲? 可是他把自己当女儿了吗?知道她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林辛言思绪飘忽间,头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她思绪回笼,猛地抬起头,就发现那张无可挑剔的脸,近在咫尺,正以俯视的模样看着她。 果,果然,他是能站起来的。 也就说,她的猜测是对的。 宗景灏想到她毫无羞愧的说出我不介意的话,就恼怒的不行! 她到底那来的脸? 宗景灏挑起一半唇,阴森冷笑,“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吗?” 说着他的目光移向她的小腹。 第6章,三个人相依为命 林辛言神经一紧,双手捂住腹部,生怕他伤害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强装镇定的仰视着他,“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其实也未尝不可。” 宗景灏眼角压低,半眯着眼睛。 “我们做个交易吧。”林辛言开口,她也没真想嫁进宗家,她会答应,不过是想从国外回来,夺回属于妈妈和她的东西而已。 “呵。”宗景灏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可笑,荒唐,和他谈交易? 林辛言吞了一口口水,脊背因为紧张出了一层冷汗,宗景灏很高,她看他要仰着头,“我知道,你装瘸是想让林家反悔这门亲事,我会答应,我有我的苦衷。” 这倒让宗景灏有了兴趣。 “你想要什么?”既然是交易,肯定有条件。 “一个月,结婚一个月,我就和你离婚。”一个月的时间够了,一拿到妈妈的嫁妆,她就和他离婚。 宗景灏皱眉,“这就是你要跟我谈的交易?” “是的,这婚我们必须结,这是两位母亲的约定,我们都不可以毁约,这是对她们的尊重。” “但是结婚后,我们性格不合,顺理成章离婚,这样也不存在毁约,刚好,你也可以不用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于你并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说到这里,林辛言的语气缓慢了些,“我想,宗先生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千方百计的让林家毁约吧?” 宗景灏的脸色倏的一沉,沉的快而狠,温怒,“没看出来,还挺聪明。” 是的,他想给白竹微一个名分,她当时的青涩与隐忍,他有触动。 林辛言护着小腹,不动声色的往后撤着身子,脸上依旧撑着笑容,“只要合宗先生心意就行。” 虽然她的动作很小,很轻,宗景灏还是发现了,目光从她护住的腹部上一扫而过。 目光定格在她,故作镇静的脸上,“你呢,结婚这一个月对你有什么好处?” 宗景灏可不认为,她只为自己着想。 林辛言的心一紧,总不能说是为了妈妈的嫁妆吧? 但是如果不说个理由,他似乎又不会信。 林辛言迎上他的目光,不偏不倚,“你知道的,我——” 她护着腹部的双手,慢慢握紧,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太过意外,却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已经失去弟弟,所以她想生下这个孩子。 以后可以和妈妈像以前一样,三个人相依为命。 想到那晚,她忍不住颤抖,掌心的冷汗直冒,“你,你知道我有孕,我也不想我的孩子随便认爹,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至于对我的好处……” “我妈很重视这次的婚约,她的身体不大好,所以我并不想让她失望。”说话时她的目光微微躲闪,因为她说了谎,妈妈根本不希望她嫁进宗家。 宗景灏的腔调莫名一股阴森诡异的威慑,似是看穿她心思,“是吗?” 林辛言犹如芒刺在背,他的眸光太过犀利,好似能够穿透人心,就在她不知所措,该如何是好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宗景灏睨了她一眼,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神色柔和了些,转身接电话,似乎又想到什么,回过头,“既然一个月,我们也没必要办婚礼。” 林辛言点头,说,“好。” 这也是她想的,看着那抹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林辛言这才稍稍放松了些,看他表情变化的那么快,应该是他喜欢的那个女人打过来的吧。 她平复心情,走到路边打车回家,一进门庄子衿就追问,“宗家的那个人是不是——” “妈。”林辛言的语气咬的很重,这事她不想多说,“他人很好,别为我操心。” 庄子衿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也不爱听她多说了,心情不由的失落,“我只是关心你。” 林辛言抱住她,她不是有意的,只是和宗景灏对峙,说服他,她耗尽心力,感觉到了疲惫。 “妈,我只是有点累,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赶紧吃饭吧,我做了你爱吃的鱼。”庄子衿心里对女儿感到愧疚,虽然生了她,却没能给她个美好的童年,她并不想给女儿压力。 林辛言瞅着桌子上妈妈做的糖醋鱼,淡淡的酸甜味,一前她最爱吃,可是此刻闻到这种味道,胃里翻滚的厉害。 她没忍住,唔—— “言言。” 林辛言没空解释捂着唇,一股脑的钻进洗手间,趴在洗手池边干呕。 庄子衿担心跟了过来,她是过来人,看着女儿的反应,脸色微微泛白,但是她又不大相信,女儿很保守,很老实,在学校也没交过男朋友,她很自爱。 庄子衿的声音有些颤抖,“言言,你这是怎么了?” 林辛言的身体猛地一僵,双手扣着洗脸池的边沿不断收紧,她决定要这个孩子,那么庄子衿迟早要知道。 她转过身望着妈妈,鼓起勇气。 “妈,我怀孕了。” 庄子衿一时间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敢置信,她才刚十八啊。 “怎么回事?!”庄子衿质问,似乎在一瞬间又想明白了什么,“难道那些钱不是肇事者赔偿的?” 她出车祸受伤,儿子的安葬费,花了不少钱,回国前她还给了自己一点钱,说是肇事者赔偿花剩下的钱。 林辛言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太难以启齿。 她的沉默分明就是默认,她一个女孩儿,怎么能筹到那些钱,庄子衿痛心,又不敢置信,“你,难道你出卖了自己——” 她一把抓住林辛言的手腕,“这个孩子你不能生,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第7章,无关紧要的人 “为什么?”林辛言试图挣开她的手。 “你生了,这辈子就毁了!”不管嫁不嫁进宗家,这个孩子她都不能生,她还那么年轻,就做单亲妈妈,别人得怎么看她? 这个社会对未婚先孕的女性,没那么多包容,只会觉得她不检点。 “妈,求你,让我生下来。”林辛言哭着哀求, 林辛言怎么哀求庄子衿都不松口,态度坚决。 当天晚上就把林辛言拉进了医院。 林辛言不去,她就用死威胁。 林辛言不得不去,人流是要做各项检查的,庄子衿去拿化验单时,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肚子。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心酸又无奈。 “啊灏,我没事的,别那么紧张,就是一点点烫伤。” 白竹微浅笑着,身上穿着黑色的紧身裙,把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肩膀上披着一件西服外套,宗景灏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的挽着,露出结实的手臂。 神色担忧,“烫伤,处理不好会留下疤。” 白竹微的身子往宗景灏的怀里依,“要是留下疤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尽胡说!” 白竹微咯咯的笑了,知道宗景灏不是肤浅的人。 这声音—— 林辛言慢慢的抬起头,便看见走廊里,白竹微依靠着宗景灏缓缓的而来。 那般配的样子像是一对璧人。 衬的她就像个小丑,年纪轻轻就失了清白,肚子里还弄了个父亲不明的孩子。 她看的出神时,眸光里撞进一道惊讶之色。 “下一位患者。”手术的门打开,护士站在门口,身后是一位年轻的女人,捂着腹部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念叨着,“无痛人流,为什么还他妈的这么痛?” 宗景灏的眉心褶皱丛生,目光定格在林辛言的脸上,在他面前时,还表现的多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这转个脸,就来做人流? 他心里冷笑! 白竹微顺着宗景灏的目光看过来—— 看到林辛言的那一瞬间,有那么一丝的熟悉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看向宗景灏,“你认识她?” “不认识。”宗景灏冷冷的掀起唇角。 每次见到这个女人,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想清楚了吗?”护士再三确定。 林辛言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即使心里是不愿意的,是心痛的,无奈的,还是点了点头,“我想清楚了。” “那跟我进来吧。” 林辛言低着头,不去看任何人,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手术室里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白竹微隐隐有些不安,她感觉到了宗景灏在生气,伸出手挽住他的手臂,柔声道,“啊灏。” 宗景灏失了兴致,“走吧。” 他觉得林辛言这个女人,不但私生活不检点,还是个硬心肠。 如果不想要孩子,为什么要怀上? 白竹微挽着他的手紧了一些,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门的手术室,再看宗景灏的反应,不像不认识,可是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他身边又从来没有出现过女人。 这一点她很清楚,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他为何如此生气?! “啊灏,刚刚那个女孩……” 宗景灏搂住她,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无关紧要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白竹微只能闭口,即使心里好奇也没在说话。 手术室里,看到那些冰冷的仪器林辛言退缩了,不,她不能舍弃这个孩子,不能! “躺上来。”医生示意。 “我不做了。”林辛言摇头,转身就跑。 她跑的快,太过慌张没注意前面的路,和迎面而来被人拥簇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她捂着额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辛言?”何瑞泽看着像她,也不敢确定,试着问了句。 第8章,一纸结婚证 林辛言缓缓的抬起头,看清男人的脸,惊讶道,“何医生。” 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林辛言更加诧异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弟弟患有自闭症,都是何瑞泽给看的,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何瑞泽温和的笑笑,还没张口,这家医院的院长就开口了,“何医生是来我院做讲坛的。” 何瑞泽是有名的心里医生,特别是对自闭症这方面的造诣更是深。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是不舒服?”何瑞泽问。 想到妈妈坚决的态度,林辛言浑身一抖。 “言言!”庄子衿手里拿着检查单子,匆匆从走廊的另一侧跑过来,回来,听护士说她跑,庄子衿吓了一跳,看见她激动地喊了一声。 林辛言抿着唇,鼻腔酸涩的厉害,“妈——” 何瑞泽对站在身旁的院长说道,“你们先回去,我有点事。” “何医生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了,就是我是诚心邀请何医生来我院工作,有什么要求何医生尽管提,我一定尽力满足。” 何瑞泽温和道,“我会考虑。” “伯母,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外面去说,这里不合适。”医院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不适合说话。 庄子衿也是认识何瑞泽的,给儿子看病时,有时候实在凑不出钱,都是何医生垫上的。 对他,庄子衿十分尊重。 于是紧紧的攥着林辛言的手腕,生怕她又跑了。 刚出了医院的大门,林辛言就跪在了庄子衿跟前,“妈,求你了,辛祁已经没了,让我留下他好吗?” 林辛言很少在庄子衿跟前哭,就算是弟弟死的时候,她哭也是偷偷的,不曾在庄子衿面前掉过泪。 庄子衿不是逼她,只是,她生下这个孩子,还有未来吗? 都说为母则强,看她的样子,想要让她放弃很难,庄子衿长长的叹了口气,“随你吧。” 说完转着就走了,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面对女儿。 何瑞泽拉起林辛言,她们的话听的他一头雾水,“庄辛祁怎么了?这段时间你们怎么没带他去我那里?” 想到弟弟的死,林辛言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掉,压抑在内心的伤痛,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泣,毫无顾忌发泄内心的悲痛。 何瑞泽蹲下来,给她顺着背,这个女孩认识她时,她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已经很懂事,照顾弟弟,照顾妈妈。 有一次,他亲眼看见她的钱只够买两份饭,她把饭给妈妈和弟弟吃,自己明明没吃,却告诉庄子衿自己已经吃过了。 懂事的惹人心疼。 “你弟弟——” “我的弟弟没了。”她的声音充满悲戚,闷闷的。 何瑞泽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慰安慰她,可是手还没落下来,林辛言忽然抬起头,看着他,“谢谢你以前的帮助,以后我有钱,一定会还给你。” 何瑞泽的手停顿在她的头发上方,手掌慢慢握住,收回,笑着说,“傻瓜,那些是我自愿帮助的,不需要还。” 林辛言摇摇头,“你是善良,但是我记得。” 有能力以后一定会奉还。 何瑞泽扶起她,“你住哪里,我送你。” 这个时候林辛言担心庄子衿,便点了点头说了住址。 到地方林辛言推开车门下车,何瑞泽问她,“以后还回去吗?” 林辛言转身看着他,摇摇头,“不回了。” 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八月十二,关劲来接林辛言。 没有仪式,没有婚礼,只有一纸结婚证。 林辛言没有太大的心情波动,因为她很清楚,这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如果不是定下娃娃亲,恐怕,他们不会有交集。 很快车子停在一座宅院前。 阳光下,占地极广阔的宗宅气势恢宏。 “进去吧。”关劲摆了个请的姿势。 对她既不热情,也不讨好,中规中矩,应该是知道她和宗景灏之间的婚姻,只是完成约定。 并不是真正的宗家少奶奶。 宅子虽大,但是人并不多,只有一个佣人,关劲也没多介绍,把她带到屋内人就走了。 林辛言有那么一点的不适应。 “这是少爷的住处,我是照顾他生活的于妈,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于妈引着她去房间,“有什么需要你就和我说。” 一个月时间不是很长,林辛言自己带了自己的生活用品,虽然可能不会麻烦她,还是说道,“好。” 于妈打开房门,转身看着她,本想和她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今晚少爷可能不回来,今天是白小姐生日。” 虽然没办婚礼,好歹这名义上是他的妻子。 今天怎么说都是他们新婚第一天,他却在外面陪伴别的女人,于妈觉着林辛言可怜,这才刚进门,就被宗景灏这般冷待,以后岂不是更惨? 第9章,那一夜的女人 林辛言似乎猜到于妈为何,也没解释,对她笑笑。 她和宗景灏不过是交易,他的私生活她无权过问。 他不在,林辛言还觉得自在一点。 只是第一晚在陌生的地方睡觉,难入眠,便靠在床头,在手机里浏览58同城,准备找个工作,有了工作才能安稳,照顾好妈妈,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未来。 咦— 林辛言竟然看到有招聘翻译的,招聘翻译不奇怪,稀奇的是要会A国语言。 A国也就是她被林国安送去的那个国家,很是落后,地处热带,并没有多少人去学那个国家的语言,世界上流通的言语,都是比较发达有实力的国家的语言。 工资待遇都不错。 于是她留下个人信息。 口有些渴,她起身下床去到外面倒水。 喝了半杯水,林辛言准备去回房间睡觉的时候,房门响起扭动把手的声音,紧接的房门被推开。 随即,一抹高大的身影迈进来,紧接着是一道亮丽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 林辛言愣了一下。 怎么也没想到,宗景灏这么晚了还把他喜欢的女人带回来。 白竹微见到是她同样一愣,这不是那天在医院的女人嘛? 她抬起头看着宗景灏,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冷硬。 那天他生气什么? 和这个女人有关? 女人的心思总是敏感是,宗景灏的反常,让白竹微对林辛言,心生戒备。 “那个,我先回房间了。”林辛言并不想做电灯泡,惹人烦。 “等等。”宗景灏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她穿着很保守的睡衣,白色的裙摆延伸到脚踝,露着两条白细的胳膊,看着倒是有几分清纯的味道。 只是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心里多了几分厌恶,“竹微,是这里除了我以外的主人,懂我的意思?” 林辛言觉得他多此一举,她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何必强调? “我知道,那我去睡觉。”林辛言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林小姐。”白竹微望着她,“对不起。” 林辛言一头雾水,惊讶的看着她。 她脸上是深深的歉意,“虽然你和啊灏有着婚约,可是,我和啊灏相识的比你久,如果不是你,今天嫁进来的就是我,我们是相爱的,所以——” “所以什么?”林辛言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 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妨碍他们。 她说这些是为何? “只是觉得你嫁给了啊灏,但啊灏不爱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我对你感到愧疚。” “不用了。”按照正常的人的思维,这种尴尬关系,不应该互不干扰嘛? 搞这一出,为了在宗景灏面前,刷她的善良? 莫名,林辛言对她没什么好感。 宗景灏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脸,“你是什么态度?” 林辛言抿了抿唇,她什么态度,她只想安稳过完这个月,拿到属于她的东西,就离开。 是这个女人,很奇怪,上来说这些的。 她应该怎么回答?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白竹微这话,她根本没法往下接。 难道要说,对不起,我不该和宗景灏有婚约,拆散了你们? 那样多虚伪。 而且婚事是两位母亲定下的,叫她怎么办? 宗景灏眯眼凝视着她,脚下迈起步子,不徐不缓,无形中一股压抑的气氛弥漫,林辛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招惹你吧?” 白竹微上来挽住他的手臂,“啊灏,别生气,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今天怎么说都是她进门头一天,我不该来的,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这里该走的不你。”宗景灏反手拉着她的手腕上楼。 白竹微内心一阵欢喜,虽然宗景灏已经表明会和她在一起,但是从未对她有哪方面的想法。 今天宗景灏的举动,让她喜出望外。 毕竟那一夜不是她,只有真的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才能牢牢的抓住这个男人的心。 林辛言没往上看,只是默默的转身进房间。 白竹微回头,正好看见林辛言进房间的背影,瘦弱纤细,她猛地发现,和那晚女孩的背影很像。 当晚,她克服心里的嫉妒恨,弄个处女给宗景灏,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她不愿意去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和宗景灏缠绵。 只是在女孩离开时,匆匆看到那抹瘦弱的身影。 怪不得她一直奇怪,见到林辛言有熟悉感。 原来这种熟悉,不是凭空而来。 一想到那晚的女人可能是林辛言,白竹微内心就慌乱的厉害。 她绝不能让林辛言留在宗景灏身边。 近距离的接触,以免让宗景灏发现端倪。 毕竟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 进入房间白竹微不顾矜持,把抱住宗景灏劲瘦的腰身,头埋在她的怀里,娇柔道,“啊灏,让我再做一次你的女人。” 第10章,她看不见他的脸 说着她的吻凑了上来,宗景灏的神色微凝,对于白竹微的主动,他却没有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 除了那晚,他对她没有一丝欲望! 就在白竹微的唇要沾到他的时,他侧过头,白竹微的吻落了空。 “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宗景灏扯了扯并不紧的领口,心情有些烦躁。 至于烦躁什么他也不清楚,烦躁自己对她没有男人该有的冲动,亦或者是,因为楼下住着个陌生的女人。 让他觉得不自在。 白竹微的双手紧握,面上有些委屈,“啊灏,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别胡思乱想。”宗景灏压着声儿,搂着她的肩膀,“今晚在这里休息。” 白竹微是女人,她太明白,一个男人对她提不起兴致,意味着什么。 她乖巧的躺到床上,只是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底打转,却不曾落下来。 那明明委屈的样子,又那么的隐忍。 宗景灏的心微微一动,那晚她也是这般隐忍,不管他如何折腾,她都不曾出声。 心思柔软了些,给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别乱想,等到有了名分,我……一定会要你。” 白竹微点头,她在宗景灏身边久,对他的脾性有些了解,就算不爱,但是迫于责任,他也一定会对她负责。 宗景灏脱了外套,迈步走出房间,他下了楼,把手中的外套丢在沙发上,随即,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修长的双腿翘在茶几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 脖颈抻出修长的弧度,连带着性感的喉结也凸起,说不出的清冷与倨傲。 窗外的月色朦朦胧胧,透过窗户洒落屋内,细细碎碎的白光将在他笼罩其中。 他扭头看向那扇禁闭的房门,刚刚白竹微的举动,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个女人的反问,他也无话可说。 这样的身份关系,应该是保持距离,白竹微的话,确实有几分刻意。 可能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没想那么多。 屋内,林辛言卷缩着身子,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极度不安的模样。 像是做了噩梦。 她从梦中惊醒! 喘着粗气,曾多次想要把那夜的恐惧,忘掉。 可是却又,总是闯入她的梦中! 就如鬼魅,如影随形。 她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在脸上,精致的脖颈上,显得狼狈,又透着一丝女人味。 她的双手慢慢的覆上还很平摊的小腹,微微的颤抖,声音嘶哑的厉害,“宝宝,妈妈又做噩梦了。” 梦到了那个可能是你爸爸的男人。 她看不见他的脸,留给她的只有恐惧。 林辛言躺下身子,缓缓地闭上眼睛,沉下思绪,让自己什么也不要想。 她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清晨。 林辛言洗漱好穿戴好走出来时,宗景灏坐在餐桌前看今日财经,白竹微似乎很了解他,给他煮了一壶黑浓的热咖啡。 于妈已经准备好早餐,林辛言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曾出声,坐在桌尾处,拉远和他们的距离,低着脑袋喝粥。 于妈端上煎蛋,看着林辛言那没出息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她才是那个有名分的,为何在小三面前,这般卑微? 于妈故意放声,“太太,你应该坐在少爷下首位置。” 额? 林辛言抬头。 宗景灏亦是放下了手中的财经报。 四目相对都是一愣,林辛言想到昨晚这个男人,那么阴冷的看着自己,她就心里打冷颤。 宗景灏很小时,母亲就去世了,都是于妈照顾他。 对于这位照顾他的老人,他很尊重。 所以于妈说话,有些随意。 和他的婚姻,他们各取所需,林辛言觉得不应该打扰他的私生活,喝完最后一口粥,笑着,“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通过昨晚,林辛言感觉到宗景灏很在乎白竹微,所以她还是识趣点好。 一个月后,桥归桥路归路。 宗景灏望着林辛言匆忙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眸。 白竹微敛下思绪,低声道,“可能是我在,她不大适应,以后——” 宗景灏将一杯牛奶,放到她跟前,“一个月后,她会离开。” 白竹微低下眼眸,这一个月对她来说都太长。 林辛言回到房间,打开手机,在58同城留的言,得到了回复。 让她去面试,等到宗景灏和白竹微离开,林辛言也走出别墅打车去面试。 万越集团,高耸入云的大厦,气势磅礴! 林辛言站在大厦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才迈步走进去。 她大学没毕业,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所以很想应聘成功这次工作的机会。 面试区,站满了人,他们个个正装,手中拿着履历,似乎对这次的面试做足了准备,而林辛言穿着白色体恤,牛仔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并不像来面试的。 她无视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过了近一个小时,才叫到林辛言。 洗碗,送报这样的工作也不能拿出来当工作经验,她没有学历,所以没有做简历。 面试官对于她白纸一样的工作经验,微微皱眉,“你怎么会A国语言?” 毕竟这并不是大众的言语。 这个招聘挂了好久,都没有应聘者。 林辛言想到过往的种种,紧紧攥住手,“我在哪里生活过,为了更好的和当地人交流,我特意学的,语言,文字……” 这声音—— 白竹微手里拿着文件,路过面试区,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寻声望进去,就看见林辛言,她的心猛地一滞。 她竟然会A国言语。 如果之前她还不确定她就是当晚的那个女孩,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