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老婆,你生了个死婴 “老婆,恭喜你,生了一个漂亮的……死婴。”我一愣,看着沈寒。 他嘴角噙笑,一身洁净的白大褂优雅帅气。 见我恍惚,沈寒的手指一寸寸从孩子的脖子上松开,当着我的面将孩子扔到地上。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连滚带爬地翻下床抱起孩子,孩子黏腻的脐带一直在晃,晃得我心痛欲裂。 是个女孩,手脚都长长的,像沈寒。 “为什么?你竟然亲手杀了你的孩子!” 沈寒盯着我,唇畔逐渐扬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秦歌,我什么时候同意你给我生孩子了?我不想要的东西,就必须消失。” 结婚一年,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眼神却冷得可怕。 我双脚一软,像疯了似的冲他吼:“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寒的语气毫无起伏:“我想你死。” 我呆住了,虽然知道沈寒对我只有厌恶,可从未想到他会绝情到这种地步。 沈寒长腿一迈,捏着我的下巴说:“不敢置信是么?那我告诉你,现在小柔病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小柔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我感到一股噬骨的凉意穿心而过。 “杀掉孩子和我,然后和秦柔结婚?沈寒你是不是疯了?她是我妹妹,是你的小姨子!” 沈寒冷嗤一声,眼神不屑。 “秦歌,你真以为认祖归宗了,你就是小柔的姐姐了?别做白日梦了,秦家接受你,只是因为你的血可以救小柔,仅此而已。” 我无法接受他的残忍,攥紧他的裤脚问:“那你呢,娶我也是因为我的血吗?” 沈寒的姿态依然矜贵疏冷,他甩开我的手,连带着孩子一起甩了出去。 “对,若不是这样,你怎么会乖乖的做活体血库,随时输血给小柔?” “秦歌,娶你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像你这种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人,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他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我心头一抽,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杀,沈寒,你会有报应的!” 沈寒笑了一下,那笑意风轻云淡。 “秦歌啊,报应,我等着。你看看你这副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爬上我的床那晚,我真想掐死你。”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寒撇开目光,不再看我,“你知道的,我爱小柔。” 我瞪着他,四肢百骸瞬间冷透,浑身都在颤抖。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哦,秦歌,原来沈寒也是会爱的啊,只不过他爱的那个人,由始至终就不是你。 我忍不住一阵苦笑,笑得心都碎了:“那你打算怎样解决我?” 沈寒看着我血迹斑斑的双腿,表情没有丝毫恻隐:“死于产后大出血,合情合理。” 我伸出抖得不成样子的手,触摸孩子皱巴巴的小脸。 凉凉的,没气了,不会哭也不会动了,在我身体里存在了十个月的小生命,已经死了。 “沈寒,既然你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当初为什么不命令我打掉?” 沈寒又是一笑,“在小柔的病没好之前,我不想冒险。堕胎可能会引发大出血,Rh阴性血,不好找。不然你肚里的孩子,哪能存在十个月。” 我僵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地看着沈寒,哭哭又笑笑:“沈寒,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沈寒的眉头微微一皱,大概是觉得我精神失常了,“在我看来,你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我对你,没必要有良心。” 我没说话,万念俱灰地抱着孩子爬出产房。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血肉,就算死,我们母女两也不能死得这么冤枉! 沈寒也不阻止,在我快要爬到走廊的时候,鞋头突然一勾,硬生生将孩子从我手上踢了出去! “爬啊,秦歌你就继续爬吧,整间医院都是我的人,你以为你能活着爬出去?” 是啊。 医院是他开的,里里外外全是他的人,能爬去哪里呢。 可我不甘心! 凭什么沈寒和秦柔恩爱甜蜜,我和我的孩子,却要死于非命? 凭什么! 我像一条无路可走的丧家犬一样,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地上爬。 地砖贴着我的下半身,拔凉拔凉的,冷得要命。 “你这样对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向电梯口,想要抓住唯一的生机。 “你爸?” 沈寒唇角一勾,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把扯住我的头发,迫使我和他对视。 “秦歌,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难道你爸还会继续让你这只小贱种,分享小柔的东西?你看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爸巴不得你死呢。” 我心头一阵钝痛,恨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你胡说!我爸怎么可能希望我死……” 沈寒嘲弄地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要死了,我就让你当一个明白鬼吧。” “你爸就在楼下,知道他为什么他连上来看你一眼都吝啬吗,因为他比我更希望你死,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永远登不上台面见不得光!” “你骗我……骗我!” 我呼吸一窒,多想爬起来和沈寒拼命。 可是我没有力气了,除了指甲磨刮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我什么也做不了。 曾经以为可以托付终生的爱人,原来从没把我当人看待过,我的存在,竟然就是为了成全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幸福美满! 呵呵,绝啊,真是绝。 我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沈寒,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沈寒缓缓蹲下他高贵的身躯,看着我,讽刺地笑了:“你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白晃晃的走廊灯光之下,他眼神冷清,仿佛打量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倒人胃口的垃圾。 我仰起头,咧了咧血色全无的嘴,把有生以来最怨毒的笑容,都给了他。 “枉你医术高明,竟然不知道秦柔动过子宫切除术,没办法让你儿女双全的吗?” 正文 第2章 他就爱这一口? 沈寒的脸色阴了阴,应该是不知道秦柔做过这种手术,看我的眼神更冰冷厌恶了。“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嫌弃小柔了?秦歌,我对小柔是真心的,有没有孩子,我根本不在乎。” 我趴在地上,听着我拼了命去爱的老公对另一个女人的真心,不知不觉间,又泪流满面:“真心?你家三代单传,到了你这,真心要断子绝孙了!” “秦歌,你真恶毒!” 沈寒眸光一冷,一把捏住我的脖子,大概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父母绝不会接受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儿媳妇。 我昧着良心哈哈大笑,满嘴血沫滴在沈寒的手背上,我知道,我在他眼里,已经和疯子没什么差别了。 “我不恶毒,又怎么衬托出秦柔的单纯善良?说起来,秦柔还欠我一句谢谢!” 沈寒足足盯着我看了几秒,大手一按,迫使我用最卑贱羞耻的姿势,跪趴在他身下。 “死,简直是太便宜你了。秦歌,我要你亲眼见证我和小柔白头到老,而你,孤零零的在精神病院死去。” 我挺直虚软的身子对他笑,就是不想再输得凄惨一点:“沈寒,你最好祈祷我死在精神病院里,否则,我会让你连跪下来哭的机会,都没有!” 隔天,我被沈寒逼着签字离婚,亲自扔进精神病院。 我发着高烧,在漫天风雨里哭泣挣扎,可是没人救我。 整整一个月,我几乎没见过太阳,在翻墙逃出去,却摔得浑身是血的一刹那,我甚至觉得,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是疯子,放我出去……” 我仰着头躺在冰冷的地上,重复着短短一个月来,我说了无数次的话。 “不是疯子?” 缱绻慵懒的声线突然穿透寒风而来,沿着我的耳廓一丝丝漾开,撼得我倍感凄凉。 我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抓住那人的裤脚,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不是疯子,真的不是!” 他审视着我,清冷的五官明明寡淡如水,却偏生魅惑非凡,足以抵过一切世间绝色,自成风景。 “这里的患者,没一个会承认自己是疯子。” 我在精神病院里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怕他不信我,急切的忍着痛爬起来:“我叫秦歌,二十五岁,曾经在傅氏集团任职策划部经理……” 他绯色的薄唇一抿,语气清冽:“傅氏集团部门经理,你?” 我不是傻子,听得懂他的质疑,立即说出公司各个部门的办公电话以及传真号。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瞳仁里多了一丝玩味,特别的撩拨人心。 “所以?你是不是疯子,关我什么事。” 是啊。 关他什么事。 我感到心头的冷意又重了一分:“我……” 这时,护士找了过来,大概是没想到我身边多了个男人,她脸色一僵,问道:“傅少,您怎么来了?这位患者没伤到您吧?” 我条件反射般缩到男人身后,用力搂着他的腰,“救救我。” 我感到他腰身一僵,明显很排斥我的触碰。 可我不敢松开手,因为我怕。怕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怕又一次被护士抓回不见天日的房间里! 护士见我这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手执针筒上前几步,想给我打镇定剂。 我搂在他腰上的手缠得更紧,声音如同逆风的薄纸一样抖来抖去:“救我……求你了!” 他扫了护士一眼,掏出手机翻了翻,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轻飘飘地问了我一句:“救你,然后你跟我回家,如何?” 我懵了一下,说实话,我的身体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哪怕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我也不觉得哪个男人会对我有性趣。 可这个人要我跟他回家做什么?难不成他的审美观不走寻常路,就爱这一口? 心里这么想,我发出来的声音,也就透出几分认命的羞耻味道:“好,救我出去之后,你想怎样都行。”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直接将我推进车里。 我看到护士张了张嘴,但最终没敢吱声。 对,是不敢。 车子开出精神病院好一会,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忍不住穿过凌乱的头发打量他,“你是精神病院的负责人?” 他侧过脸,看了几眼我身上的伤,不答反问:“没摔伤筋骨吧?” “……没、应该没有。” 他修长的手指一握,打转方向盘,朝沈寒医院的方向开去。 “去医院看看。” 正文 第3章 坐上来,自己动 我心口一痛,心里脑里全是沈寒的残忍与无情,逃避地嘶吼道:“我不去医院!死都不去!”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直勾勾地看着我,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 我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悻悻躲开他探究的眼神,有心转移话题:“谢谢你救我出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哦对,不是说去你家吗?” 他眉梢一挑,倒是没再说‘医院’两个字,“你知道去我家,意味着要和我上床么?” 我感到脸上顿时烧得厉害,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 他敛回目光,之后没再说话,又开了一段路,将车停在一边。 我以为他要下车办事或者打电话,他却点了支烟,猛地吸了几口:“我缺个新娘。”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盯着缥缈的白烟,瞳仁幽暗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礼拜后我要举行婚礼,缺个新娘,你顶上这个空缺就行。” 我怔住的同时他像是没了再抽烟的兴致,长指一下又一下地弹着烟灰,补充了一句:“精神病院和跟我结婚,二选一。” 我定住,像是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很长一段时间里,车上只有我不安的呼吸声。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结婚很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可跟我这个认识不到一小时、形象还糟糕透顶的女人提结婚,我觉得这人肯定是精神有问题。 见我不吱声,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求我救你时,你怎么说的?做人,要言出必行。” 我一阵心虚,可是又无法接受他的草率,硬着头皮说:“我是说过出去之后,你想怎样都行,但结婚是终身大事,你了解我吗?你清楚我是什么人,之前做过什么事吗?” 他身子一倾,清冷绝伦的脸一寸寸压向我,“我清楚你待过精神病院就够了。” 我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就不怕我是个疯子?我连怎么称呼你都不知道,而且……” “傅言殇。” 他简单利落地打断了我的‘而且’。 我盯着他的眼睛,脑子有点懵掉,恐慌、窘迫不安……反正什么情绪都有。 听他这意思,不但不介意娶个待过精神病院的老婆,还毫不在意老婆是什么形象、是美是丑。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干的事,可这一刻满身伤痛的我,甚至忘了仔细去想,‘傅言殇’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到底是祸还是福。 也许,现在我只能见一步走一步,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我稳了稳情绪,故作平静地问他:“随便找个待过精神病院的女人结婚,你父母那边会同意?” 傅言殇眼眸一眯,扔了烟,重新启动车子。 我看得出来他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转头望出车窗外的霎那,却听见他淡淡地说:“等会就知道了。” 之后的一路,车里安静得可怕。 傅言殇把车子开得极快,就像要积压已久的情绪彻底宣泄出来一样。 我看着他阴沉的侧脸,揣测他是不是想玩命的时候,车字突然停住,我整个人一下子惯性的往前甩,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血顿时涌了出来,溅得驾驶座一片狼藉。 傅言殇眉心一蹙,像是才想起我没系安全带,短暂的沉默过后,淡漠道:“精神病患者都比你干净整洁。” 我感到周身的血液瞬间冷却,忍不住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秦歌,听到这样的一句讽刺,你会难过吗? 我捂着额头的伤口,问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尊严这种东西,其实从沈寒将我扔进精神病院的那刻起,我就没有了,没人会在乎我的喜怒哀乐、是不是伤心难过。 下了车,跟着傅言殇走进门,我才发现他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 傅言殇冷不丁的对那人说:“这是我要娶的女人,秦歌。” 那人一身刻板的西服,衬衫纽扣扣得严严实实。他皱着眉,目光从我血迹斑斑的额头扫到脚尖,又从脚尖一寸寸移我的病号服上。 “不孝的东西,你他妈精神失常了吧。”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指着我说:“娶什么货色不好,偏偏弄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疯婆子回来气我?你看看,她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 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哪有一点女人的优雅…… 这句话让我第一时间想到沈寒,深深的自卑感和怨恨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咬紧唇瓣。 和沈寒结婚之前,我有稳定体面的工作,也曾经优雅动人、有男人爱慕追求过。 可原来,婚后每天在家洗衣做饭伺候公婆的付出,就是不如秦柔的一颦一笑,来得让沈寒心动吗? 我眼眶一热,猛然意识到我失去的不只是婚姻,还有作为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自信和自我。 傅言殇看了看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我眼底的泪光,手臂一紧,忽然用力地拥我入怀。 “爸,别说她是个精神病,只要能让你不痛快,就算她是个丑八怪,我也照娶不误。” 我一阵恍惚,还没看清楚傅言殇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阴冷,就被他一个猛力推进房间。 那人抓起酒杯就往傅言殇身上扔,嘴里还骂道:“老子不信你真的会娶一个疯女人,有种你就上她给我看看……” 房门恰好在这时关上了,外面的声音隔绝得一干二净。 “去洗洗,把衣服全脱了,到床上躺着。” 傅言殇随手将外套一甩,开始解皮带。 我看看他优雅从容的动作,又看看自己的凄楚狼狈,禁不住狠狠一个激灵,觉得人与人之间,冥冥之中就存在高低贵贱之分。 在沈寒眼里,我连阿猫阿狗都不如,在傅言殇看来,蓬头垢面的我又算什么?恐怕还比不上出来卖的吧? 所以,还看不清现实么秦歌。 卑微到尘埃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讲羞耻之心呢? 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冲洗了一下身体,裹着浴巾走出来。 浴巾很短,勉强遮挡住我的胸口和屁股,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走到床边躺下也不是,僵站着也不是。 傅言殇见我浑身紧绷,低沉又薄凉地说:“你这么紧张,没经验?坐上来自己动,会不会?” 正文 第4章 主动躺上床 我一愣,浑身就像触电似的,心脏剧烈收缩的同时眼泪也流了下来。坐上来,自己动……我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想哭,还是想苦笑。 和沈寒发生关系那晚,他就是让我这么做的。那时我拼命安慰自己,只要他心里有一丁点我,我撕碎自尊心的妥协和忍让,就还有意义。 可结果呢,他说他爱秦柔,他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他连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 我狠狠揩了下眼角,突然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身子一软,主动躺在床上。 “除了坐上来自己动,别的,随便你。” 傅言殇皱了皱眉,大概是觉得我作践自己的样子特别难看,大手一扯,用被子把我蒙得严严实实。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随之久久的,他都没有动我。我松了口气之余,一波又一波的自卑感又袭上心头,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反正很不好受。 “我太丑了?” 我问得小心翼翼又不知廉耻,就怕他一个不满意,将我扔回精神病院。 傅言殇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手指突然钳住我的脚踝。 我冷汗直冒,翻墙摔下去的时候崴了脚,现在被他硬生生的一碰,疼痛一下子沿着经络穿透肺腑,痛得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傅言殇……好痛!” 他没理我,大概不屑于顾虑我的感受,指腹冷冷的在脚踝上流转,那股子生硬的力道压紧脚骨,我觉得我的腿要废了。 可我不敢挣扎,疼到极致,我只能急促地呼吸,断断续续的吟哦声从喉咙溢出,听起来特别浪荡暧昧。 算不清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外面那人摔门离开的时候,我已经痛得没力气了。 傅言殇倏松手,像是在说,秦歌,我只用你来刺激我爸而已,就像你这副样子,哪有男人会想上你。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相比于我呆滞难堪,他简直冷漠平静得太可怕。 “脚跛不了。” 他淡淡地说。 我张了张嘴,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其实很想问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我最终没说这个,不想问,也组织不好语言去问。 傅言殇似乎也懒得管我,开了房门让我出去。 夜很暗很冷。 我像见不得光的生物一样缩在客厅角落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离开精神病院了,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也不会有护士强行给我打镇定剂了。 “沈寒,我出来了,出来了……” 我的眼睛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明明这个人带给我的全是绝望和痛苦,可一旦想起他,我还是想知道他现在的生活状态。 人性果然就是这样,一边痛,一边还要死死抓住不放,不肯忘。 我瘸着腿一步步走到沙发边,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给林薇。 我俩是发小,当初我和沈寒是隐婚,除了双方家长就没几个人知道了,她气得指着我的鼻子骂,秦歌,醒醒吧,这男人不爱你,什么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都是放狗屁,以后有得你哭的。 当时我没听进去,总觉得哪怕沈寒是块冰,我也能捂热,现在想想真是傻啊。 林薇很快接了电话,但她似乎没想起是我,听见我的声音之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秦歌,是你吗?你、你还活着?沈寒说你在老家生孩子死了……也当时怪我不走心,居然就信了他的话!” 我死了? 我手脚冰凉,恨得牙关都在打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巴不得我死的人,再次看到我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我把沈寒对我做的事,大概跟林薇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我的情绪其实还算平静,林薇倒是激动地骂开了:“艹沈寒他妈的畜生,这头害得你这么惨,转过身还有脸和秦柔举行豪华婚礼!” 我一听,心里狠狠一揪。 即便经历经过那么一段惨痛的婚姻,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公婆不会由着沈寒乱来,他们对我这个儿媳妇,还是认可和有感情的。 可现实往往让我猝不及防,这才短短一个月,我尽心尽力伺候的公婆,就接受了另外一个儿媳妇吗? 那我算什么? 我惨死的孩子又算什么? 林薇见我迟迟不说话,急得问了我地址,说要过来找我。 “好,我等你……” 我顿了好几次才把地址说完,现在我这个鬼样子,连我自己都嫌弃,但我知道林薇不会嫌弃我。 二十分钟后。 我在傅言殇家楼下和林薇见了面。 她拖着行李箱,里面全是给我准备的衣物,明明眼泪汪汪的,嘴上还在骂我蠢骂我犯贱。 我红着眼睛没说话,林薇这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她怎么说我都可以,但若是别人让我皱一下眉头,她就会跟那人拼命。 她咬牙切齿地骂了我一会,突然不放心地问我:“你说一个男的救你出来,现在你们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的没问题?” 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口是我爱过沈寒的证据,说不上来为什么,我觉得特别的丑陋和恶心。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怕他是个心理变态,也不见得会对我不轨。” 林薇不由得抹了一把眼泪,“想当初你也不是没人追,沈寒瞎了狗眼了,你有哪儿不如秦柔……” 我禁不住一颤,要不是脚踝的痛疼缓解了很多,我可能这会连站直身子都是问题。 “是我瞎了狗眼。” 林薇知道我难受,顿时收了声。 我很感激她恰到好处的沉默,“好了,不说过去的事了,前段时间你说人事调动,现在调去哪个科室了?” 林薇拉着我的胳膊,恨恨道:“我上个礼拜调去沈寒的医院了,妇科。小歌,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让沈寒那个王八养的贱男悔不当初!” 我一看林薇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要去找沈寒开撕的,实在不忍心让她也卷进去。 “你别跟他正面起冲突,不值得。你真想帮我的话,就暂时装作不知情,其他的,让我自己来做。” 林薇可能感觉到了我蠢蠢欲动的报复心理,轻声问我:“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正文 第5章 有没有处女情结 我垂下手,简直百感交集:“还没想好,等想清楚了再说。”林薇见我这样,眼泪一下子又绷不住了,我知道她是恨铁不成钢,可又不忍心再骂我。 “行吧,先把身体养好再做打算,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不怕。手机我放在行李箱里面了,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逼回眼泪对她笑,“知道了。” 拖着行李箱回到门口的时候,傅言殇正好提着笔记本从房间走出来。 他盯着行李箱,大概是觉得很煞风景,沉着脸问我:“哪来的?” “朋友送过来给我的。”我怕他以为我想赖在他这里长住,立即解释道:“你放心,我随时可以走的,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走也没问题。” “哦……”傅言殇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秦歌,原来你是那种过完河就拆桥的女人。” 我看着他轻轻拧起的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竟急匆匆地说:“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也不会忘记如果不是你,此时此刻我还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可能是我的反应还算让傅言殇满意,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坐在落地窗边浏览网页,“客房的衣柜是空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放。” 我顺从地点点头,“知道了,放好衣服之后,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傅言殇看了我一眼,“明天去沈氏综合医院婚检,早上我没空,你自己过去。” 我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没说话,双手隐隐捏成了拳头。 沈寒的医院…… 我笑得有点苦,就想看看他会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我。 翌日。 我在客房里整理了下自己,林薇的衣服大多是艳丽的长裙,对于我这种习惯家居服和职业装的人来说,实在是太不习惯。 走出去的时候,傅言殇已经坐在餐桌边吃早餐了。 他真是那种很有生活格调的男人,早餐看似简单,但其实很丰富。 鲜榨果汁、五谷杂粮馒头、肉丝蔬菜粥……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的吃食,没有咖啡、烟酒之类的东西。 甚至,他面前没有报纸和手机,一心一意地吃着早餐。 我有些晃神,从来不知道男人安静的一面竟是这样的魅惑众生,好一会才说:“早上好。” 他并未抬眸看我一眼,“早餐买多了,吃完再去。” “你买了我的早餐?”我狠狠揩了下眼角,忽然想起在沈家的时候,沈寒只在意早餐好不不吃,从来就没关心过我饿不饿。 傅言殇的表情简单又复杂,仿佛有着一颗世上最不动声色的心,淡淡地重复:“买多了。” 喔,原来是这样。 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 这种沉默让我不停猜测傅言殇是个怎样的人,最终,我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会去做婚检吗?” 傅言殇拿过我的手机拨了个号码,“看时间。有事打这个号码。” 我其实想问他这个是你手机号吗,想想又觉得矫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的。” 到了沈寒的医院,林薇刚好走过来。 见了我,林薇怔了很久,毕竟我以前很少穿长裙,这种鲜艳的连衣裙更是没怎么穿过。 “小歌?”林薇挺惊讶地拉着我:“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来医院了?” 我摇摇头,“来做婚检。” 林薇急了:“做婚检?和救你那男人结婚?我的天,小歌,咱可不能为了刺激沈寒,拿终身大事开玩笑!” 我低下头,笑得惨兮兮的:“嗯,我是要结婚了。不过就算我和天王老子结婚,沈寒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何况我和傅言殇只是形婚。” 林薇一怔,几秒后激动地问我:“是医学界权威傅言殇吗?据我所知,他一直是业界的神话级人物,人好家境好医术更是一流的,就连沈寒这种眼高于顶的家伙,也得敬他三分!” 我不由得想起昨晚傅言殇按我脚踝的画面,虽然有几分医生的感觉,但扯到权威,未免太过了,哪有这么年轻的权威。 “可能是同名同姓。” 林薇狠戳我的脑门,“傻吧你,现在猛地一想,不是权威能轻轻松松将你从精神病院拎出来吗?重点是,你们结了婚的话,沈寒指不定有多吃惊、多不敢置信呢!” 我的心轻轻一荡,精神病院那护士确实挺忌惮傅言殇。 林薇拍拍我的肩,似乎对傅言殇这号人物一百二十个满意。 “这个婚咱必须结,但是你跟沈寒那段,最好先瞒着,我听说傅言殇的父母特别古板保守……”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我又不是真的结婚过日子。” 林薇皱皱眉,晃着我的身子:“结婚证一领,章一盖,还能有假的?讲真,哪个男人心里面没有一点处女情结?就算傅言殇不介意,他父母呢?” 我回了句:“你想多了,结了婚还能离。” 林薇瞪了我一眼:“心里咋想的啊你,捡到宝了还不自知,反正婚检这事,我知道怎么做了。” 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我没反应过来,没多久就有个护士过来找林薇。 “沈院长结束蜜月假期回来了,正在婚检室发喜糖呢,林医生,您还是过去一趟吧,科室的人都在。” 我身子一僵。 明明设想过无数次和沈寒见面的场景,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了,尤其是想到他在发喜糖,我心里竟难受得厉害。 林薇知道我心慌意乱,走的时候用力地抱了我一下:“别慌,我在呢。没人能伤害你!” 我不知道说什么,往婚检室走的时候,每走一步,我的心都在滴血。 有人说,一旦毫无保留的爱过一个人,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有恨,回忆里也全是他的影子。 我眼眶一热,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勇敢,因为我终究爱过沈寒,捧着一颗最纯粹的心爱过。 踏进婚检室,我一眼就看见沈寒坐在靠窗的位置谈笑风生。 他面前堆满了各色各样的糖果,喜庆的糖果盒上还印着他和秦柔的婚纱照。 真是羡煞旁人的幸福模样! 我站在门边,双脚沉重到再也迈不动一步,就这样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沈寒……” 我红着眼睛默念他的名字,曾经同床共枕的老公就在面前,可现在再看,却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撇开满心的爱与恨,我竟说不清楚当初是被他哪点吸引的。 沈寒似乎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中,完全没觉察我的存在,一边说笑一边随手翻婚检单,一直翻到最末端的那张。 “……秦歌?” 他长指一抖,足足怔了几秒,满脸震惊地抽出我的婚检单。 正文 第6章 你温柔一点 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此刻沈寒的表情。他张着嘴,大概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最终手一抖,婚检单滑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的?” 我没说话,用尽全身的力气扇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很吓人。 这是我第一次打他,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他! 沈寒一怔,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秦歌,你疯了?” 我瞪着他,死死地瞪着他:“我是不是疯了,你不清楚么,还想把我再扔进精神病院一次?” 沈寒脸色一沉,估计做梦都想不到我敢这样跟他说话,扯着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秦歌,你在精神病院还是没学乖,还是这个粗俗不堪的样子!” 我感到脑袋嗡嗡作响,头一沉,死命抓起台上的茶水泼了过去。 沈寒狼狈极了,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干净的白大褂上还粘着茶叶。 可即便是这样,他竟然没有松开我,手上的动作愈发凶狠起来,像是要活生生打死我一样。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做婚检嫁人?你就等着被抛弃吧你!” 林薇受不了我被这样作践,拿着剪刀冲过来狠狠扎在他的手臂上。 “沈寒你个贱男,真以为除了你世上就没男人了?我告诉你,小歌不但要嫁人了,还是嫁给傅言殇,敢伤害小歌,你他妈的这辈子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沈寒脸色铁青,手臂上的血不停涌出来:“林薇,你这是蓄意伤人,我要告你!” “有种你就告啊!”林薇一把攥住沈寒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我反正就是一小医生,没什么脸好丢的,你可是院长,事情闹大了,你看看医院会不会被查!” 沈寒的表情霎时变得很僵硬,很难看。 好像有什么把柄被林薇抓住了似的。 最后,他喉结一滚没说话,气急败坏的走出婚检室。 做完婚检,林薇收到了医院的停职处分。 林薇摘下口罩,将婚检单塞给我:“艹,老娘早就不想干了!” 她说得满不在乎,可双手却有些无措,不知道往哪放才好。 我心头一抽,无声地搂住她。 林薇家境不好,一家人就指望着她的工资过日子。停职处分意味着只剩下基本工资,恐怕连生活都成问题。 这是我和林薇人生中无比黑暗的一天,她被停职,我眼睁睁看着发小因我遭罪而毫无办法。 我们就像学生时代那样勾肩搭背去酒吧发泄,一杯两杯三杯…… 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摇摇晃晃回到傅言殇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过道的灯在晃,林薇的脸也在晃。 林薇拍着门,“傅言殇,你要好好对小歌,我可告诉你啊,我家小歌处女来的……” 我摇晃着站直身子,捂住她的嘴。 林薇这人一向大大咧咧,酒精一上头就更加不靠谱,我连孩子都生过了,能是处女吗? 偏偏,傅言殇开了门:“哦?处女来的?” 我窘迫地摆手:“我……” 林薇晃了晃脑袋,反过来捂着我的嘴:“对,小歌就是处女……傅言殇啊,你和小歌上床的时候,记得要温柔一点啊。” 她的醉话让我一下子羞到了极点,就算有嘴也百口莫辩了。 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第一时间去看傅言殇的反应。 可眼睛又酸又胀,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身子不受控制地一倒,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感到傅言殇的身躯轻轻一颤,像是想要推开我。 也许酒精会让人变得大胆和疯狂,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冲动,突然想证明自己不是那么差、不是真的一无是处。 “男人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不是只有千娇百媚,才不至于被抛弃……千娇百媚我也会,真的会。” 我昏昏沉沉的,理智早已溃不成军,指尖滑进傅言殇的衬衫里,生涩又急迫地摩挲着。 而林薇在一边哈哈大笑:“小歌,你这就是开窍了。大多数男人就一个德性,这头喜欢放浪的处女,那边又喜欢矜持的小姐……” 再后来,林薇说了什么荤段子我听不真切,隐隐记得傅言殇将我扯进房里,推到床上。 ***** 酒醒的时候,傅言殇倚在窗边打电话。 凌晨四点,整座城市的灯火忽明忽暗,光影照得他的身影特别孤寂。 我回想起自己放浪的一幕幕,不由得皱起眉头,一步步走过去。 他正好摁掉电话丢到一边,衬衫领口没扣扣子,不但没有那种世俗的痞态,反而多了几分血性。 很迷人。 “我和我朋友……”我尴尬地开口。 他没看我,声音里透出清冷的戏谑:“我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 “我喝醉了,我朋友也是。所以我们说的话,你别当真……” 傅言殇薄唇一抿,“可你朋友在不省人事之前,拍着心口保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 我咯噔一下,脸上瞬间火烧火燎。 林薇拍着心口保证什么,我是处女? 这个谎未免撒得太大! 我悄悄吞下一口唾沫,尽量平静地问他:“她那些都是醉话,你不会相信吧?” “我信。”傅言殇敲了敲台上的婚检单,“婚检结果我看了。又没让你检私密项目,怎么检了?” 我垂在两侧的手开始发抖,掌心全是冷汗,这才明白林薇为了让我不被挑剔,不惜捏造婚检结果。 白纸黑字,林薇的亲笔签字清清楚楚,赖都赖不掉! “我朋友呢?” 傅言殇点了支烟,可能觉得私密项目这个话题太敏感,倒也没细问下去,“在客房。” “我去看看她。”我顿了下,一股暖流悄然漫过心头。“谢谢你没有将两个醉醺醺的女人扔出去。” 傅言殇一下一下地弹着烟灰,仿佛毫不在意我的感谢,“与其看她,不如先看看你的手机。有个号码打进来很多次,我懒得帮你接。” 我有点不敢置信。 卡是新的,除了林薇和傅言殇,没人知道这个号码,谁找我? 正文 第7章 毕竟是第一次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沈寒的号码。 愣了好几秒,我才想起做婚检的时候留了个人信息存档。 傅言殇见我晃神,眼眸一眯,淡淡地问我:“前男友?” “不是……” 我苦苦地扯开唇角,想说实话,又觉得他只是个不怎么熟悉的人,没必要坦白一切,索性噤了声。 傅言殇吸了口烟,似乎也没兴趣深究我的过去,“在我看来,婚姻和合作没什么分别。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我恍惚了好一会,有一刹那真以为他是个看破世俗情事的男人。 大概是我哑口无言的样子很蠢,傅言殇笑了下,甩给我一串钥匙:“下次自己开门,我没精力应付两个女流氓。” 我窘迫得无地自容,毕竟第一次在异性面前这样浪荡,还摸了他。 “不会有下次了……” 傅言殇不疾不徐地应了句:“下次我就没这么客气了。重复犯错和欺骗,在我看来,都不可原谅。”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冰太冷,我心头一颤,竟不知道说什么。 重复犯错和欺骗,不可原谅…… 那婚检结果呢? 我感到背脊沁出了一层冷汗,不敢去想傅言殇知道了事实,会有什么反应。 翌日。 傅言殇早早出了门,这样一来,酒醒后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林薇,倒是不至于尴尬和难堪了。 林薇告诉我,傅言殇本来是从医的,后来却转了商。零不良传闻,交过几个女友,但最终都没走进教堂,属于好聚好散的那种。 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一个未婚钻石男娶我这个离异过的女人,就算是形婚,差距也太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忙着投简历找工作,傅言殇早出晚归,我们基本没说几句话。 林薇被停职处分的第五天,我投出的简历收到了回复,一家新开的购物中心通知我去面试。 傅言殇正好要出门,就顺道送我过去。 一路上我们没说话,在我琢磨怎样打破沉默的时候,他却侧过脸,看了看我。 “结束后打个电话给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没想起问他去哪,下意识地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衣服:“要回去换身衣服吗?”为了贴合购物中心的活力风格,我特意穿了鲜艳的吊带裙,总感觉有点浮夸和花俏。 傅言殇唇角一挑:“不用。这样挺好看的。” 我看着他清冷的眉眼,忘了说话。 记忆中,沈寒从没赞过我好看,他只会说我爱慕虚荣、粗俗又没内涵。因为他,我一步步把自己折磨成了自卑可怜的怨妇。 可原来,也会有人觉得我好看吗? “傅言殇。”我敛回目光,哽咽着说:“如果哪个女孩子被你喜欢,她一定很幸福。” 他笑得随意:“秦歌啊,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就会在意她的过往,甚至忍不住干涉她的一切。” 我默默地听着,心里竟掠过醉酒那晚他的那句‘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下了车。 踏进电梯的时候,我才发现沈寒也在电梯里面。 他没想到会遇见我,眉头一皱,拎着粉色购物袋的手瞬间僵硬。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是沈寒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问得理所当然。 我答得敷衍:“我和畜生无话可说。” 他脸色一变,可能顾忌电梯里还有其他人,这次竟然没动手打我。 “秦歌。”沈寒的声音很低沉:“你真的要和傅言殇结婚了?” 我没理他。 见我不说话,他像是有些愠怒,目光死死胶在我的脸上,“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 哈哈哈。 我从来都不知道沈寒是个这么博爱的人,上次在婚检室恨不得打死我,现在却关心一件被他一脚踢出去的垃圾! “那你说,怎样的人才适合我?” 他一步步走到我旁边,“傅言殇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高攀不起我也已经攀了。” 沈寒用力地捏着购物袋,梦幻的粉色包装是秦柔的最爱,看得出来,他是专程来给秦柔买东西的。 我撇目光,在电梯门打开的霎那穿身而出,实在不想再被他的幸福美满刺伤。 沈寒快步跟了过来,拦住我:“秦歌,我们谈谈。” 我一听,忍不住笑了下:“沈先生,和我这种粗俗不堪的女人谈,你不会觉得恶心么?” 沈寒一怔,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如果我让林薇复职,过去的事,你能一笔勾销么?傅言殇收购医院股份,是你教唆的?” 喔,是谈这些。 原来他对过去掐死亲生骨肉的恶行毫无悔意,今天之所以一反常态,只是因为傅言殇有可能成为医院股东。 呵,沈寒就是沈寒,衣冠楚楚也掩盖不了他丑陋的内心! “你先让林薇复职再说。” 他焦躁地抿着唇,看上去很不高兴我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我没时间跟沈寒耗,避开他的身躯跃过去,擦肩而过的刹那,他手臂一挥,硬生生抓住我的手,以至于购物袋砰的一声掉到地上。 “你变了。” 我厌恶至极地甩开他,“得到了那么多惨痛的教训,难道我还会像以前一样爱你?抱歉,我没那么贱。” 沈寒看看地上的购物袋,又看看我,最终还是蹲下身捡了购物袋。 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我突然庆幸自己对爱情和婚姻已经不存在期望,不然即使我有一颗强大的心,也经不起沈寒这样一刀一刀的割。 ***** 面试很顺利,结束的时候我给傅言殇打了个电话。 他那边很安静,像是在开会。 “十分钟后购物中心门口等我。” 我说:“好。” 他没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心底隐隐好奇傅言殇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可想了好一会,又想不出头绪,我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也就局限于林薇告诉我的那些。 走出购物中心,傅言殇刚好熄火下车,顺手给我开了车门。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明明没有过多的动作,偏生就那么优雅好看,蛊惑人心。 “我们去哪?” 正文 第8章 脸红心跳,很紧张 傅言殇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看房子。”我的心突突直跳。 看什么房子,需要专程捎上我一起去? “你要搬家吗?”我问道。 他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换个方便上班的地段,你看下环境如何。” 我一愣,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很久没人在意我的看法和意见了。 “你决定就好,我不是很懂住宅环境这些……”说白了,我一没钱,二对地段房屋这些没什么概念,根本给不出有价值的意见。 傅言殇专注的开着车:“没事。随便看看。”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新建成的小区门口。 我跟着他走进去,环顾了一周小区内简单古朴的布局设计,几秒而已,我便爱上了这个清静但绝不失精致奢华的地方。 踏进样板房的时候阳光正浓,简单实用的复式单元房设计很精妙。 “实际使用面积很大,落地窗外还附带一个独立的小花园,挺好的。”我一寸寸地看着,发自内心地说了句:“晚饭后坐在窗边看万家灯火依次亮起,应该别有一番滋味吧。” “那就这吧。” 我先是一愣,随后盯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忍不住冒出句:“这就定了?不看看别的?” “你不是喜欢么?我也觉得不错。”傅言殇看着我,慢条斯理地说:“就这么定了,看多了反而选择困难。” “可是……如果其他的更好呢?” 他的唇角缓慢上扬,“再好也与我无关,看对眼的,已经先入为主了。” 我有点恍惚。 这就是傅言殇的人生观吗,一旦选定了,就会自动摒除其他选择、一心一意? 离开小区后,他带我去吃午饭。 餐厅不大,但明亮整洁,看上去开了有些年头。 傅言殇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将餐单递给我。 我看着餐单,心里百感交集,什么滋味都有。 以前我偶尔也会和异性朋友单独吃饭,但他们一落座就会说什么什么好吃,我不点的话,总感觉拂了他们的面子。 而傅言殇似乎更尊重我的自主选择,默默地等我点完他再点。 等待的过程中,四周很静。 我见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瞬间想起他是个习惯专心用餐的人,趁着饭菜未到,喜滋滋地告诉他:“我找到工作了,国庆长假后入职。” 傅言殇点点头,“我知道。” 我有些诧异:“你知道我应聘成功?” “你很认真很努力,工作经验和学历也不差。”他交叠十指,口吻特别沉稳:“而且你还熬夜查资料,熟悉应聘岗位,不被录用怎么说得过去?不过,下次用完书房的电脑,记得关机。” 我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原以为傅言殇这几天早出晚归,肯定不会留意到我,没想到这些小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 “傅言殇,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酝酿了很久才开口。 “说。” “你是怎样的人?”我实在有点好奇。 傅言殇皱着眉,瞳仁里隐隐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一字一顿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回答就比较尴尬了,我要是再问,怎么都会显得突兀。 短暂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之间,幸好侍应很快将饭菜端了过来,上菜的时候还问了傅言殇一句:“傅少,这次怎么没点罗宋汤?” 傅言殇看了一眼我面前的玉米排骨汤,“换换口味。” 我看看自己面前的汤,又看看他那边的,是一样的! 这顿饭吃得很轻松。 我看得出来,傅言殇是这间餐厅的常客。很难想像,他一个家境优渥的人,吃着最平民、普通的饭菜,居然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下午傅言殇休假,我们便一起回了他的住处。 来到门口时,我才看见他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人竟是沈寒! “秦歌,没想到你真的和傅言殇在一起了。” 沈寒的话是对我说的,目光却定格在傅言殇身上,很暴躁很不和善、甚至还透出点我从未见过的不甘情绪。 傅言殇并未看他一眼,掏出钥匙开门的同时不咸不淡地问我:“沈寒是你朋友?”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想想他们同在医学界,认识也不奇怪,顿了好几下才说:“我妹夫。” 如今,他确实也是这个身份。 “秦歌,你!”沈寒一时语塞,直勾勾地盯着我。 他到底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将自己始乱终弃、娶小姨子这种事摆上台面?要是真打算拿出来说事,那他当初也不会和我隐婚了。 我一想就觉得很讽刺,“妹夫,新婚燕尔你不好好陪秦柔,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想和你闹了,我们谈谈好吗?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沈寒皱着眉,像是琢磨我会不会去,又补充了一句:“秦歌,我等你,多久都等。” 多么人模人样的一句话。 他对我还真是毫无愧疚之心,要我死我就得死,要我谈我就必须谈,想想我曾为这么个男人脱离职场,每天在家里做牛做马,我就觉得自己蠢! “回吧,我没空。” 我挪了挪步子,不想再恶心自己。 沈寒估计觉得被我拒绝很没面子,死沉死沉的对傅言殇说:“傅言殇,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看上秦歌?” 傅言殇笑了下,嗓音略淡,却好听得要命:“我欣赏秦歌这种简单认真的女人,很可爱。” 周遭顿时鸦雀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一下紧接着一下的,好像快要撞破胸腔冲出来似的! 他说欣赏我?是忽悠沈寒,还是……发自内心的? 我蓦地憋红了脸,忐忑又紧张地看着傅言殇。 他穿着最常见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可就是那么的温润不凡,在他面前,西装革履的沈寒,简直刻板老成到了极致。 沈寒的眉头皱得更深,像是在傅言殇面前多少有点自惭形秽。 反正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垂在西裤两侧的手特别僵硬,似乎恼羞成怒,恨不得扯住我的头发一顿暴打。 “傅言殇,看来你是把秦歌当成宝了,你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么?” 沈寒歪着头,视线在我和傅言殇之间扫来扫去。 正文 第9章 对我做了冲动的事 傅言殇挑起一抹清冷的笑,“我了解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就够了。”“是吗?”沈寒不阴不阳地说:“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傅言殇有洁癖,家里介绍的几个对象都是处女,难不成你竟会娶别人抛弃的破鞋?”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望向傅言殇。 他微微低着头,就连寡淡的表情都显得凌厉。 明明是这样平静的傅言殇,却莫名让我心惊肉跳起来! 沈寒似乎很满意羞辱我带来的快感,很快又继续说:“连秦歌的过去都不知道就娶她,傅言殇,你的婚姻观挺特别啊。” “我从没说过我的婚姻观大众化。”傅言殇眯着眼,噙着淡淡的笑:“何况,我相信秦歌。” “你不介意她的过去?”沈寒的眉头拧成死结,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傅言殇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握住我的手腕,用最直接的行动表态。 我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傅言殇是出于什么心理牵着我的手,反正心下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因为我在沈寒面前丢脸。 我学着当初沈寒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妹夫,我对傅言殇是真心的。” 沈寒震惊地盯着我,像是有很多话要反驳,可最后喉结一滚一滚的,似乎话都堵在嘴里出不来,表情特别的尴尬、恼怒。 我木讷地看了一眼这个口口声声说我是破鞋的男人,不知道他这么死缠烂打是为了什么,反正我也无心去琢磨了,拉着傅言殇走进室内,关上了门。 傅言殇随意坐在沙发上,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我不安地咬了咬唇,他的眼神太幽暗,仿佛在审视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可要分辨他眼底的情绪,似乎又淡漠如常,毫无波澜。 “傅言殇。”我上前一步,打破了沉默:“其实我和沈寒,曾经在一起过。” “哦,一起过。”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你们发生过关系?” 该怎么告诉傅言殇我不但和沈寒上过床,而且连孩子都生了? 想起林薇亲笔签字的婚检单,想起傅言殇说过的欺骗不可原谅,一时之间,我竟说不出口。 傅言殇似乎没心情等我给出回答,蓦地起身,一把捏着我的下巴。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闪躲,他突然恶狠狠地说:“别动。” 然后我就真的不敢动了,彻底被他冷硬的气势震慑住! “我和沈寒……唔!” 我感到唇上一阵阵腻湿的凉,所有还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都被傅言殇硬生生堵住,连带着呼吸一起吞没在喉咙里。 他吻得强势又霸道,薄凉的气息寒中带暖,如同他紧紧侵入我唇齿间的舌尖一样。 我完全愣住了,甚至忘了应该推开他。 这种绵密的唇舌刺激暧昧又疯狂,我一下子想起了沈寒从来不屑于吻我,压抑已久的眼泪溢出眼眶,止都止不住。 算不清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傅言殇松开我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紧绷成了什么样子。 唯一还流动着的,是眼泪。 可能是我眼泪汪汪的样子特别委屈,傅言殇的肩膀微微垮下来,“连接吻也不会,沈寒好意思说你是……” 他一顿,最终没说那两个伤我自尊的字眼。 我没说话,仿佛被人狠狠戳中了痛处那样难受。 傅言殇应该也感觉到我对这个吻的排斥,点了支烟闷闷地抽着:“沈寒对你有意思。” “……你想多了。”我忽的僵了下,心中隐隐作痛。 他要是对我存有一点情义的话,怎么可能张口就用‘破鞋’来形容我? 傅言殇看我一眼,没继续这个话题,“秦歌,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你平时最好注意分寸,男人找上门这种事,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忍不住去猜,傅言殇是不是真的有处女情结,刚才吻我是一时冲动,还是想警告我别再丢他的脸? 之后我们谁都没说话,大概是这个吻让我感到难堪的同时,傅言殇的内心也挺尴尬,只是他嘴上没说出来而已。 晚饭后,我捂住肚子缩在房间里。 双腿间温湿的血液委实让我吓了一跳。 以前我很少痛经,但这次浑身都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像当初在精神病院倒在漫天风雨里一样,凉飕飕的,冷得我连牙关都在打抖。 叩叩叩—— 外面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给你买了止疼片。”傅言殇站在门口。 我心湖一荡,实在想不通他怎么知道我来大姨妈了,悻悻地背对着他:“不需要……” 傅言殇没理会我的拒绝,迈步走进来。 “餐椅上都是血,你没看见?” 我压下脸,刚才是真的没注意。 “那我现在去擦干净……” 我爬下床,刚要走出去,他却眯了眯眼,忽的把我推回原位:“我有说要你去擦干净么。把药吃了。” 我摇摇头,总感觉被一个算不上很熟悉男人撞破大姨妈,是件十分尴尬的事。 傅言殇见我拒绝,眸色深深地看着我。 “在我看来,生理期和发烧感冒没什么分别,难受就要吃药,这是常识。” 我皱起眉头,他的表情严肃又认真,甚至整张脸都是刻板的,就好像医生对待病人的那样。 这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回想起精神病院的一切,我的心一疼,坐月子时那么遭罪,现在身体怎么可能会舒服? 傅言殇大概不耐烦我晃神,径直倒了杯水给我,“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怎么进的精神病院?” 我僵着身子,仿佛变成了雕塑一样。 我经历过什么? 我多想抛开婚检单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告诉傅言殇我的过往。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无比清冷,就像在揣测我的过去似的。 这种眼神让我如鲠在喉,心虚地伸手接杯子,谁知手一抖没接稳,杯子砰的一声摔到地上。 傅言殇一怔,条件反射般把我扯到他怀里,将我和玻璃渣子彻底隔绝开。 他护着我,有力的双臂扣紧我的腰。 正文 第10章 亲自验一验身体 我没有动,不知道傅言殇的体贴入微和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强烈的男性气息蔓延着我的呼吸,肌肤紧密贴合带来奇妙触感的同时,我甚至可以拆分他一下紧接着一下的心跳声。 “傅言殇,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体贴入微?”我憋红了脸,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他的眼眸微微缩动了下,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作出这种反应,好一会才说:“不是。”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眸光依然从容疏冷,可微微拧着的眉头,又我感觉到自己是被关心、被在乎着的。 傅言殇重新倒了杯水给我,拿出药片放到我手心的时候,淡淡的音色特别蛊惑人心:“别下床,我扫下碎片。” 我看着他优雅的动作出了神,觉得一个男人之所以知冷知热,是因为经历过爱,内心才会变得柔软细腻。 他呢? “你有很爱很爱过的人吗?”我忍不住问。 傅言殇表情一僵:“有。但死了。” 也许是夜晚容易让人变得感性和煽情,说不出为什么,我突然有点心疼他。 傅言殇见我不说话,缓缓地告诉我,他曾经很喜欢一个女孩子。 那是他从医的第一年,科里来了个实习护士,人古灵精怪的,很可爱。 可爱到什么地步呢?他说这个女孩子会拉着他去电玩城,明明是乌烟瘴气的地方,可他们每次都玩得很开心,跳舞机、爵士鼓、抓娃娃……反正玩什么都无敌手。 我无法想象高高在上如傅言殇也会去电玩城,好奇地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傅言殇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后来她在上班途中发生车祸,到了医院,血库没有Rh阴性血,救不回了。” 我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觉得在生离死别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傅言殇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洞悉了我的内心,淡淡的抿了下唇:“不说了,都过去了。既然你对精神病院这事避而不答,我也不会再问。” 我说不上来这刻的感觉,反正觉得我在傅言殇面前就是个拙劣的骗子,比起他的坦荡,我简直虚伪得可耻。 “傅言殇,我……” 傅言殇看了看时间,似乎有事情要忙。“吃完药你好好休息。我去工作。” 我木讷地点点头,哪怕无数次话已经到了嘴边,终还是说不出口。 翌日。 我醒来的时候,傅言殇已经在书房工作了。手机里面有很多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全是沈寒的号码。 他说他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了我一晚,让我立即下去跟他谈谈,否则后果自负。 我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好谈的,就回了个电话过去:“你在开玩笑?堂堂沈寒,会等我一晚?” 沈寒沉沉地说:“秦歌,我就说傅言殇怎么会看上你呢,原来是林薇捏造虚假检查结果啊。我劝你最好立即下来,不然我就打电话给傅言殇,让他亲自验证你是不是处女。” “哦对了,如果你不以为然,让我一等再等的话,林薇捏造检查结果这事,很快就会传遍业内,你说,到时候哪间医院愿意要她?” 我一阵愤怒和心慌,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一样,风风火火地走出去。 走到书房门口时,傅言殇瞥了我一眼,“出门?” 我冲他心虚地笑:“下楼买点东西。” 傅言殇颔首,没说话。 到了楼下的咖啡厅,我才踏进去一步,就觉得沈寒的面目特别可憎。 他盯着我,漫长的沉默过后对我说了一句:“让傅言殇撤回入股医院的方案,以后我们就当从没认识过,各自安生,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竟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忍着想刮他耳刮子的冲动说:“你未免高估我了,我没能耐左右傅言殇的决定。” 沈寒皱着眉,似乎不信:“你没唆使傅言殇入股医院?” 我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定会唆使他踢你这个人渣出局!” “秦歌,你硬气了啊。”沈寒的眉头皱得更紧,片刻后又舒展了:“也是,傅言殇这个人自负高傲,又怎么可能听你这种女人的唆使。” 我想我在他心里还是个一无是处、粗俗不堪的女人,连他都看不上我,更别说傅言殇了。 可昨晚点点滴滴的温暖,又来得那么真切。 傅言殇……傅言殇…… 我沉下心,每一寸思绪都在猜他有着一副怎样百转千回的心肠。 也许是我的闪神让沈寒不满,他挑起眉,突然起身绕到我身后,一把搂住我。 “我不信你真的爱上傅言殇了,秦歌,你就承认吧,你说对他是真心的,只不过是为了刺激我。而我好像也被刺激到了,离开他,我会试着去爱你。” 我一个激灵,笑沈寒真是个无情又自以为是的人,忽然很想知道婚姻和爱情在他眼中,究竟有几分重。 “爱我?那你挚爱的公主秦柔呢?你要跟她离婚?” “秦歌……”沈寒脸色微变,似乎没想到过去忍声吞气的我,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的对我说:“我不会和小柔离婚的。” 我冷笑着推开他,这个人渣,对秦柔还真是情真意切。 “沈寒,你说要爱我,又不打算离婚,你在逗我?” 沈寒抬手松了松领带,有史以来第一次没好意思看我,“你可以做我的情人,除了名分,这一次我什么都愿意尝试着给你。” 情人吗? 我盯着沈寒,这个曾经占据了我整颗心的男人,正在用最恶心的言语让我再次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我厌恶他。 前所未有的厌恶他! 我笑得有点悲怆,“放着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不做,做你的情人?哈哈哈,沈寒,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你有哪点比得上傅言殇?” 沈寒的脸色无比阴寒,想必他也知道自己和傅言殇没有可比性,但被我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心里十分恼火和不爽。 “你不愿意做我的情人?”他的语气透着几分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