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噩梦回忆 一盆冷水兜头淋下,洛倾打了个哆嗦,整个身子趴在地上,拼尽全力,也只能动动几根手指,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粉碎了一般,钻心蚀骨的疼。  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纯白的流仙裙纤尘不染,半张小脸掩在一张粉色面纱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微地眯着,看戏一样地藐视着地上的人。   那人轻轻摇晃着步子,风情摇曳地走向洛倾,微微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怎么样,娘娘,这像蝼蚁一样求生的滋味如何?”   好冷,那语气,就连空气中,随着那人走动间飘过来的香气都是冷厉的。   良久,洛倾才能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胸口刚刚被踹得太狠,轻轻呼吸间的扯动,都是致命的疼,闻言,她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低不可闻的声音悠悠传开来,“呵,不过如此,一群废物。”   那人眼睛眯了起来,眸光里的杀意尽显,她显然很乐意看着狼狈不堪的洛倾垂死挣扎,“是吗?看来娘娘还没记住疼。”   空气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那就他回荡开来,站在她身后的年轻侍女冷着脸,闻言挥舞着手中鞭子。   噼啪噼啪的声响,在这空旷的地下室传开来,听得洛倾头皮发麻,她闭上了眼睛,冷冷地扯了一个笑容。   那女子却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弄死洛倾。   她娉娉袅袅地弯下腰来,很近地凑到洛倾面前,秋水一般无害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近洛倾的眼里,“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破布一样的身子,这小脸比街头的乞丐有过之而不及,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留在他身边?”   洛倾眸子蹭得瞪大,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万花园里,那个回眸倾心的男子,也曾给过她奢求的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不配了吗?   牙关不受控制地咬紧,洛倾脸色比之前还要白上几分,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已经用力握成了拳头,冰冷的血液顺着地板传到她的掌心,她都恍若未觉。   面前的女子嘲讽地笑出声来,果然有趣,看着洛倾这样垂死挣扎,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可这些还不够,她抬手轻轻抬起洛倾脏秽的小脸,“听说洛家放弃了娘娘,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太子妃,真是可怜呀。”   有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滑落,洛倾那双倾国倾城的眸子,此刻溢满了泪水,被家族抛弃了是吗?   是啊,连最亲的人都放弃了她,她为什么还要痛苦地活着?   她的神情变化,丝毫没有逃过面前人的眼睛,她满意地笑了笑,甩开洛倾的脸,高贵矜持地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那声音轻的像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幽灵。   一个月后,琉璃居内。   白露狠狠地咬唇,跺了跺脚,未语眼睛先红了,眼泪穿线得掉了起来,她小声地抽泣着,目光盯着刚刚走出院门的侍卫,“小姐,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你为了救太子伤成那样,他居然那么快就翻脸无情。”   洛倾眼睫毛上下抖动了一下,显然没有白露那么激动,很轻微的表情变化,良久有语气寡淡地说道,“从来不曾有过颜面,何来的翻脸不认?”   洛倾来了这些天,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大多都是从白露对太子得抱怨中,总结出来的,她处境的确尴尬。   白露突然停了哭声,她从来没想到原来洛倾早就把一切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小姐,他们这样欺负了你,难道我们就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热闹吗?”   洛倾勾唇笑了起来,刚刚还无波无澜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狐狸一样的狡黠笑意,她一把拉过白露的手,扯着她就往外走,“不让我出去,我偏要去,躲在暗处,那可不是我的风格。”   前厅,两位新人相识一笑,眉目间那种别人无法插足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新娘低眉娇羞的敛目,提着火红的裙摆,远远看去,当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璧人。   远处传来女子清脆如黄莺一般的声音,“臣妾看来是来晚了,不过还是恭贺太子喜得良缘。”   众人被这声线吸引,回头看去,就见回廊深处站着两名女子,领头的那人一身淡蓝色的流纱裙,还在摇晃的金步摇下是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   未施粉黛却美过浓妆的新娘,纤细的身影站在那里,裙摆随风飞扬着,美得像画。   她像是没注意到众人的异常,径直走到苏眉面前,伸手想去扶正在行礼的苏眉,还没碰到,却被一双手蛮横地推开,耳边擦过展怀安怒气分明的话语,“太子妃不是不舒服了,怎么出来了?”   洛倾心里冷冷一笑,这冰冷的语气里威胁的语气太浓,她真是想装作听不懂都难。   可她却做到了面色柔和,甚至还虚虚地咳了几下,“妾身还没严重到不能参加婚宴的地步,还是说殿下不欢迎妾身?”   洛倾神情清冷,眸光在苏眉和展怀安之间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打量得恰到好处,举止之间虽有刻意的柔软却不见丝毫的惧意,笑容也是柔和的不见任何的威胁。   气氛有些僵持,大家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这个柔弱的太子妃,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苏眉不着痕迹地打量洛倾一眼,伤的那么重,居然还能活着。   她下意识地收了收被展怀安握住的手,在身边男人侧目的时候,有些委屈地低垂了头,美人侧颜,也是娇艳欲滴,展怀安知道她的心思,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洛倾低垂的眸子却恰好捕捉到了那个小动作,还没得展怀安开口,她先弱弱地说道,“吉时已到了,妹妹今日进了府,就是府上的一份子,殿下宠爱妹妹心疼你受累,但这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不然坏了规矩,妹妹以后可不太好做,殿下觉得,妾身说得可还在礼?”   先发制人,洛倾向来学得不错,她笑得温和无害,面前两人脸色慢慢铁青,众人神色各异,却不难看出都很满意洛倾的表现。   展怀安平日里温和的那双眼睛,此刻已经满是愤怒和不耐烦,手甚至不自觉地握紧,抓疼了苏眉也恍若未觉,只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个人听得见的语气愤怒地问道,“洛倾,你到底想怎么样?”   旁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是清楚得看得见展怀安脸色并不好,可下一秒太子妃却笑了起来,空灵的嗓音柔柔地传开来,“既然殿下觉得妾身说得有理,那就奉茶。”   苏眉抬头去看洛倾,眸子瞪得很大,嘴唇哆嗦着却是强忍着没开口,反而往展怀安怀里靠了靠,弱不经风的扶柳美人。   展怀安也是一脸诧异,刚刚他明明只是在责问洛倾,却不想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了一军,他眉头完全蹙在了一起,奉茶?她还真是敢说。   洛倾自然没有错过他们的神色,也清楚地看见展怀安以保护的姿势拥着苏眉,心里有个角落慢慢塌陷,洛倾却不觉得难过,毕竟这个男人,这份感情,她不过旁观者。   可是莫名的,想起那段不被人重视的,无疾而终的爱情,心里莫名遗憾,深感不值得。   微风吹过,吹拂起洛倾身上宽松的衣裙,天蓝色的裙子蓬松了一瞬又落下,她孤孤单单地身影,此刻更显单薄,不自觉地让人觉得她占了理。   让心爱的女儿屈身给太子妃奉茶,展怀安自然不会乐意,他看着面前的人,冷硬的心丝毫不见柔软,“洛倾,你今天是打定了注主意闹事是不是?”   洛倾闻言,恰到好处地一愣,珍珠一般透亮的眸子泛着清纯的无辜,“殿下何出此言,礼仪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妾身这怎么就成挑事了?”   展怀安倨傲地站着,丝毫没有奉茶的意思,正僵持着,他怀里的苏眉却是弱弱地探出脑袋,低低低小声说道,“妾身在这里,多谢太子妃娘娘考虑周全,新菊,备茶。”   新菊还没上前,就听到展怀安同苏眉说话的声音,“落落,你这是做什么?何必在这个人面前委屈自己?”   洛倾再也没忍住,嘲讽地笑了起来,微微向上勾着嘴角,落落?苏家有女,名眉,字落落,展怀安想来真是从不曾把洛倾放在眼里的,此情此景叫得却是苏眉的闺名。   洛倾伸手端过苏眉递上来的茶,笑得温和,还没得苏眉抬起头来,她再次开口,“妹妹年纪小,却如此懂事,不枉殿下如此喜欢,这临阳成第一淑女果然不是名不虚传,刚刚听殿下唤妹妹闺名,想来是倾慕已久?”   洛倾的话柔柔和和的,话却不那么好听,字里行间暗指苏眉和展怀安暗通曲款,男女私相授意,在那个时代可都不会好听的。   果然苏眉直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再抬眸时,脸色已经完全白了,“让太子妃娘娘看笑话了,妾身和殿下的确从小就认识。” 正文 第2章:罚跪责罚 从小就认识了?意思是他们青梅竹马有情在先,是洛倾半路阻拦,坏人姻缘了,众人不自觉地想起太子松口娶太子妃的过往,一场政治联姻,的确是没有感情的,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心绪起起伏伏,不知道偏向那一边。  洛倾笑了笑,没接话,素手托起纯白色的陶瓷杯,凑到鼻尖闻了闻,片刻凉凉地淡然道,“茶是好茶,只可惜,凉了呢?”   话毕,她素手轻轻翻折,一杯苏眉卑躬屈膝敬的茶,倒在了两人的脚边。   这下子前院里谁的脸色都好看了,宾客席上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知是谁拍了桌子,接着便是对洛倾凌厉得指责,“太子妃娘娘未免太欺负人了些。”   洛倾回头去看他,并不是认识的人。哪怕参加宴会也是一身戎装,看样子是来的匆忙,这样一个武将,也会为苏眉说话?   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好歹她也是太子妃好嘛?皇上都没开口,什么时候一个武将也能随意指责了,“将军真是热心肠,只是本宫不知道哪里就成欺负人了,一杯凉差而已,本宫泼了也就泼了,你还能奈我何?”   洛倾姿势拿捏得霸道,一语惊人,那名开口帮忙的武将是个急性子,见洛倾众目睽睽之下,一点不给他面子,脸色也难堪了起来。   加上喜宴上喝了酒,他踉跄着站起身来,竟然不顾皇上在场,伸手指着洛倾的鼻子骂骂咧咧地道,“你个蛇蝎心肠的妇道人家,泼辣至此,哪里配为太子妃辅佐太子殿下。”   洛倾眸子一眯,眼里隐隐浮现着杀意,她好久没有被人如此辱骂过了,才来了没多久,是一个两个都以为她很好欺负了,都爬到她头上来了。   洛倾心里窝火,”本宫和太子乃是父皇御赐金婚,本宫不配,那将军认为谁配?”   刘将军眼神扫了苏眉一眼,虽有几分醉意,眼下也是心惊了一下。   皇上的脸却是彻底拉下来了,这刘奇太过分了些,竟是完全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他冷冷扫了那人一眼,威严地说道,“够了,寡人看刘将军怕是喝多了,胡言乱语的,来人,将刘将军带下去休息。”   很快有小厮麻利地上前去架哪位将军,他甩开侍从,跌跌撞撞地看着大声嚷嚷道,“本将军没醉,谁敢拉我,都给我走开,我今天还真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那名将军伸手指着洛倾,语气轻浮。   此言一出,展怀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洛倾好歹也是他的太子妃,“看来刘将军果真是醉了,还楞住干什么,还不赶紧扶他下去。”   那两名侍从见状,吓得赶紧拼命拉了那发疯的人下去,众人议论纷纷,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洛倾的身上。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打量探索的目光,让洛倾心里微微不舒服,身旁传来低声的呵斥,洛倾回头就见刚刚奉茶的那名丫鬟委屈地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目光扫到地上未干的茶水,洛倾心里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了,不过泼了一盏茶,妹妹何必为难一个小丫头。”   苏眉咬紧自己的牙关,很久才认错一样谦卑地说道,“这丫鬟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场合也敢一杯凉茶怠慢了姐姐,该教训。”   新菊低声抽泣着,偷偷地抬头打量了洛倾一眼,一双眼睛里全是怨恨,却还是作足姿势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太子妃赎罪,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洛倾有些神色微冷,这哪里像是一个讨饶认错的态度。   先是通报的侍卫态度傲慢,接着莫名其妙被一个武将指责,现在倒好了,连一个丫鬟也敢给她脸色看了,她有那么好欺负吗?   洛倾低声笑了起来,“丫鬟不懂事,打发了就是,哪里还劳烦妹妹亲自教训,不过人家都说仆随主,这丫鬟说不定也没做错什么呢,妹妹觉得呢?”   苏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洛倾看出来了?可是不是听说这个女人胆小如鼠,唯唯诺诺吗?怎么可能轻易看出来?   她有些摸不清她话里有没有试探,身子僵硬得站着,片刻才小声地辩解,“妹妹不知道姐姐什么意思,难道姐姐认为是我教唆这个丫鬟的?刚刚那么多人看着的,姐姐可别冤枉妹妹。”   以退为进,既然你怀疑,那我就先说出去来,洛倾不得不对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刮目相看,果然能勾住当朝太子得女人,怎么可能简单?   新菊还在不停地磕头,闻言抬起脸来直视着洛倾,额头上已经流出了血,她却着急地辩解道,“不关侧妃娘娘的事,是奴婢不小心,求太子妃不要错怪我家娘娘。”   眼前的一切可真是感人啊,洛倾勾唇笑了起来,“好一场主仆情深,看来本宫是万万怪不得妹妹了。”   刚刚她也的确没有证据说是苏眉做的,她不是想试探一二,这个苏眉到底几斤几两。   茶是自己让她奉的,众人清楚地看着,肯定不会相信洛倾的怀疑,洛倾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苏眉,跟她慌乱的示弱比起来,她淡定得仿佛事不关己,“不过,本宫还是不明白真的是冤枉吗?”   苏眉闻言,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委屈地倒呼一口凉气,害怕得依偎进了展怀安怀里,“姐姐怎么能这么揣测妾身。”   太子俊脸黑沉着,低头安抚性地拍了拍苏眉的颤抖的肩膀,看着面前的洛倾,目光凶狠地像是想掐死她,久久才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冷声说道,“洛倾,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冤枉落落,本殿下警告你,别惹火上身,没了洛家庇护的你,命轻如蝼蚁。”   洛倾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杀意,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这威胁她还真是不放在眼里,多少都死过一次了,她怕什么?   而苏眉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怀里,见洛倾不说话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双眸子似秋水,盈盈的像是随时能落在泪来。   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这两个人一凶一柔的,真是互补,她也真的勾唇笑了起来,“殿下错了,洛家我都失去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声音很轻,随风而逝。   洛倾甩下那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太子一眼,婚礼还没开始,他也抽身离去,一场刚开始被人歌颂不已的婚宴,到头来成了笑话一场。   天刚蒙蒙亮,洛倾砸吧砸吧嘴睡得正熟,只听耳边哗啦一声响,脸上被水灌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条件反射地抬头捂住眼睛,腾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能模糊地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展怀安黑着脸站在她的床边,而她全身湿透,黑如瀑布的发丝贴在背上,水珠顺着发梢滑落下来,说不出的狼狈。   洛倾胡乱摸了一把脸,眯这眼睛冷冷打量着床前安然站着的人,“你是脑子有坑吗?”   她说得气愤,可因为太冷说完就狠狠打了个喷嚏,一点气势都没有,展怀安冷阴沉着脸,单手连人带被将她扯到了地上,洛倾毫不防备,被他摔得头重重地磕在床角上,钻心地疼,她伸手去摸,肿成了一个包。   展怀安上前,蹲在了她的面前,单手恶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居然还睡得着,怎么目的达到了,是不是偷着乐了?”   洛倾双手用力,狠狠地甩开他的钳制,一点淑女样都没有的翻了个白眼,“天大的事管我屁事?”   她在自己面前已经完全不用敬称,言谈举止粗鲁不堪入目,展怀安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现在就废了她。   展怀安甩袖站了起来,语气狠得像是结了冰,一字一句都是对洛倾罪行的控诉,“装,事到如今,你还给本殿下装,泼了落落敬的茶,害她气急攻心昏迷,气走父皇,让本殿一场婚礼成了一个笑话,这下你满意了?”   洛倾甩开了身上的被子,抖了抖身上的站了起来,闻言笑了起来,“我说殿下洞房花烛夜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原来是新娘子晕了呀?这也太不经事儿了,以后可怎么执掌后宫啊?”   展怀安眸子一眯,打量里洛倾一眼,人还是那个人,可他却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就说她对于侧妃的反应,就算闹,也闹得太有规矩,一点没有感情用事,他不只一次想过,她会痛哭流涕,控诉自己负心,闹死闹活不让苏眉过府,可她的反应太冷淡了。   这让他觉得自己不在受重视,虽然不爱这个女人,却依然感觉心里落差太大。   展怀安脑海里闪过苏眉躺在床上的脆弱,那一直不曾平息下去的眉头,她们无疾而终的婚礼,想到这里,他一把捏住洛倾的脖子,眼中是凶狠的恨意。   洛倾只觉得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脖子疼得她无法开口,心一寸寸沉道谷底,那种恐惧再次占据她的心脏,想起曾经地下室里黯淡无光的挣扎,让洛倾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展怀安眸子一眯,察觉到洛倾的白眼还有和那眼里浓郁的忧伤,心里不自觉地跳了一下,一抽手将洛倾甩在了地上。   洛倾捂住脖子,咳都咳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大口喘气,素白的手甚至不敢娶碰自己得脖子,哪里红得触目惊心,她刚刚以为自己会被他掐死。   展怀安却不会心疼她这个样子,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听旨。”   洛倾趴在地上艰难地抬眸扫里他一眼,屋子里的人们赶紧跪了下来,耳边只恍恍惚惚地听到,“太子妃犯七处之妒,罚每天去落雪阁门票跪一个时辰,到落妃娘娘原谅为止。” 正文 第3章:正面交锋 白露站在洛倾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名嬷嬷挥手,一桶又脏又臭水,兜头浇在她的身上,“大胆,你在干什么,这可是太子妃娘娘。”  “呵!”那嬷嬷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完全没把白露的话放在眼里。   她将手中的通递给身后的丫鬟,装模作样地给洛倾行了个礼貌,面上不见丝毫惧意地说道,“娘娘见谅,奴婢啊,也是谨遵太子殿下的意思。”   她言谈间,丝毫不掩饰嫌弃地用袖子掩住了鼻子,阴阳怪气的,洛倾挑眉,冷冷地横了嬷嬷一眼,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嬷嬷这么尽职尽责。   她声音很轻,跟刚刚白露的气急败坏比起来,她倒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嬷嬷被她那冷冽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   转念却又释然,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自己的新晋主子才是太子的心头好,惩治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而已,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行礼了,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扫了洛倾一眼,“还有半个时辰,娘娘好好跪着,奴婢这就先退下了。”   洛倾平静跪在哪里,衣服上的水珠滑落到木地板上,视线里,嬷嬷领着丫鬟离去的身影子慢慢选到看不清楚。   膝盖一阵阵钻心地疼,连着骨头,一路疼到心里,不过还不够,这跟记忆里,那不愿意回忆的钻心的疼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第二日,嬷嬷泼的水更多了些,洛倾咬牙受着,冷得全身哆嗦得跪不稳,她羽翼未丰,在这深宅大院里,想活下去,就得低调隐忍。   落雪阁今日来了太医,说是展怀安特意为苏眉请的。   太医离开没多久,房间门却开了,洛倾微微蹙眉,低垂着的眸子里,入目先是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鞋面精致,绣功精巧,洛倾视线往上移,果不其然看到苏眉那张病恹恹的小脸,未施粉黛,病态里自带柔弱我见犹怜。   苏眉给洛倾行礼,提着纯白的衣裙,语气无辜,“太子妃娘娘怎么跪在这里?我刚听丫鬟们议论,还以为听错了。”   洛倾没理听,表情都没变一下,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平平淡淡的,似乎的好她的话毫无感觉,只盯着她看。   她在这里跪了两日,苏眉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出来惺惺作态,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苏眉被她那扫视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那眼神凉凉的,她只觉得皮肤都皱了起来。   秀气的眉头一蹙,美人生气也依然是美人,她可怜兮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自在地说道,“姐姐这是看什么呢?姐姐还是快起来吧,这大清早的,太子不心疼,妹妹可是看姐姐受罪的很,地上多凉啊。”   原来是挑破离间来了,不过她是不是太过多此一举?太子如此都这般对她了,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太子妃,还值得她废功夫讽刺?   洛倾笑了起来,娇嫩的脸蛋上点缀着浅浅的梨涡,“受罪到不至于,人活在世上,几个人不受罪的。”   她刻意忽视了让她起来的话,苏眉自然听出来了,赶紧使唤了身后的丫鬟一句,略有些责备地说道,“没听见我说的吗?赶紧扶娘娘起来。”   身后的丫鬟看了洛倾一眼,她身上的污水十分难闻,只靠近了一点,那丫鬟就后退了两步,捂住了鼻子,一脸不情愿,苏眉只好自己身后去拉。   洛倾见状,堪堪往后躲开了她的手,“别,本宫跪在这里,可是殿下的意思,如今时辰没到,本宫可不敢起来,再说了,一身污水,我本宫怕玷污了妹妹。”   苏眉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放在唇边咳了咳,言笑晏晏地说道,“有妹妹在,姐姐不用害怕殿下怪罪。”   那自然娴熟的语气里,完全就是在炫耀展怀安对她的宠爱,苏眉本想让洛倾难堪,却不想地上人,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   苏眉一时间拿不准,洛倾到底是真的不在意了,还是在自己面前逞强演戏,她眸子一眯,瞬间有了思量,“姐姐不让妹妹扶,是心里还在怪妹妹吧?对不起,是妾身不该跟姐姐抢殿下,都是妾身的错,该受罚的事妾身才对……”   苏眉说得十分委屈,眼泪该应景第掉了下来,洛倾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心里不自觉地开启了防备模式。   下一秒,苏眉却是跪在了她的面前,泪流满面地低声祈求,“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姐姐要怪就怪妹妹吧。”   洛倾往后躲了躲,责怪?她什么时候说怪她了?   只是还没得她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接着洛倾只觉得肩膀一疼,她被人从身后狠狠地往边上推开,膝盖本就跪得酸软无力,这么一推,她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眼前晃过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接着表示关切地语气,“落落,你怎么跪在这里,你身体还没好呢。”   那小心仔细的心疼模样,洛倾没看到表情,都能大概描绘出来,心脏不受控制地一疼,不过几秒的微楞,她已经明白了刚刚的反常。   果然下一秒,苏眉依靠在展怀安得怀里站起来,小声地抽泣,“殿下,你不要怪姐姐了,不是姐姐让妾身跪的,是妾身自己觉得错了,殿下,你就饶过姐姐这一次吧。”   她说得可怜,听在展怀安耳里,更是心疼不已,他抱紧她宽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冷冷地横了地上的洛倾一眼。   那嫌弃的眼神太明显,洛倾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看着我干什么?本来就不是我让她跪的,我可没那本事。”   展怀安冷冷地哼里一声,搂紧了怀里的人,“落落,你听听她这样子,哪里值得你为她求情?再说了,你是本殿下的女人,我不说你错了,谁该随意让你认错?以后不用搭理这个女人,我们进去吧,外面冷,你身子那么凉。”   展怀安说着话,感觉到怀里苏眉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凉,拥着她就想往里走。   苏眉低垂着头,闻言满意地勾唇笑了起来,洛倾好死不死地看见了那抹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   偏偏苏眉停了下来,单手拽着展怀安的袖子,“殿下,你就饶过姐姐这次吧,姐姐这样跪在这里,我于心不忍。”   展怀安闻言,满意地笑了起来,安抚性地拍了拍苏眉握着他衣角的手背,“落落,有时候太宽容,别人会以为你很好欺负的。”   苏眉娇羞地低着头,小声地凑道展怀安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他高兴极了,爽朗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本殿下都听你的,饶过她。”   说完他回头嫌恶地看了地上的洛倾一眼,“听见了吗?起来吧,回你的琉璃居去,以后没有命令,不准踏足这里半步。”   洛倾耸耸肩,正准备站起来,面前一道白影晃过,苏眉双手抓住她的手臂,“姐姐,我扶你起来。”   她的双手不断用力,洛倾只觉得手臂上的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面前的人柔柔和和地笑着,手上的力气却是一点都不见得轻。   洛倾想挣扎,却是换来更紧地捏住,正想开口,耳边却传来苏眉委屈的抱怨,“姐姐怎么不起来?”   她们两个的角度在外人看来,可不就是苏眉不计前嫌地扶她,而她不领情吗?洛倾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苏眉不过一个大家闺秀,力气怎么比她还大?她竟然完全挣脱不开,更别说从她手下站起来。   展怀安站在苏眉身后,俊郎的脸上此刻乌云密布,“洛倾,适可而止。”   那语调冷得,好像洛倾多不识抬举一般,洛倾一阵心烦意乱,一抬头正对上苏眉对她勾唇一笑,她还没回过神来,面前的苏眉已经松手,整个人像是一片落叶一般摔在了洛倾面前。   洛倾惊讶得瞪大眼睛,展怀安眼疾手快地上前抱起她,几乎同一时间,就听到苏眉可怜的控诉,“姐姐,你怎么推妾身?”   洛倾只觉得眉头一挑,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   展怀安抱着苏眉,她的手刚刚蹭在了地上,流血了,他像是对待瓷娃娃一般,小心地用衣服擦拭着伤口。   听到苏眉的话,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落在了洛倾身上,“洛倾,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识好歹是不是,本殿下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将地上的苏眉抱了起来,转身冷冷地说道,“太子妃蓄意谋害落妃,带下去杖责三十,禁足思过一月。”   洛倾无奈地勾了勾嘴角,揉了揉膝盖站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缩在展怀安怀里的苏眉,正对她得意地笑了,那眼神眉眼,洛倾只觉得莫名的眼熟。   白露想求情,还没开口,展怀安已经抱着美人进了屋,狠狠地甩上了门。   那杖责的三十大板,有一半都是白露给洛倾挡了的,洛倾心里一阵温暖感动,却也知道现在她连自己都保护不好,白露跟着她,也是吃苦受累。   她又想起苏眉最后的那个笑容,眉头狠狠地拧在了一起,给她上药的白露以为她疼了,下手更轻柔了一些。   洛倾被罚了,受到了冷落,苏眉却可谓深得宠爱,将近一个月,展怀安都是在落雪阁就寝的。 正文 第4章:苏眉有孕 跟众人猜测的洛倾哭泣流泪的样子,根本不存在。  琉璃居内一片欢乐祥和,展怀安远远听到那些放肆张扬的笑声,整个人紧紧地蹦在了一起。   果然如落落所说,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存心思过,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他不知道听她笑的那么开心,会不高兴,以前一直希望这个粘人的女人离自己远点。   如今她真的对自己慢慢疏离了,他却又觉得心里不舒服,展怀安跨进院子,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洛倾,“本殿下竟然不知,原来太子妃就是这样禁足思过的。”   那声音太过耳熟,因为被吼得有了心理阴影,洛倾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身后的是谁,果然身边的丫鬟们吓得跪了这个行礼。   洛倾嘴角僵了僵,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了起来,纤细的手指拢着纸牌,极不情愿地回头看了展怀安一眼,也不起身,就这样淡淡地问了一句,“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虽然洛倾禁足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她整日待在琉璃居,倒是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   展怀安对苏眉的如何宠爱,为了苏眉甚至赶走了一个侍妾,人们都说她气病了,可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不在乎也就不会关心。   展怀安蹙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了,都不会行礼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克制着怒气淡淡地问道,“本殿下在问你话。”   丫鬟们还跪在地上,谁不敢抬头,洛倾放下纸牌,揉了揉小鼻子,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这思过,不是我什么都不能做的意思吧?”   白露有些紧张,洛倾这话说得,虽然的确不是她不能做什么的意思,但也没让她那么猖狂啊,怎么就不会认错呢?   她以前的小姐,不是最会认错了吗?   以前,她不是看到太子,不管什么场合,高兴得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吗?   展怀安也有些茫然,洛倾好像真的很不一样了,那个以前光是看着他,就能害羞脸红,不敢大声说话的人,跟刚刚进门他听到的欢声笑语,完全不一样。   洛倾有些讨好的邀请展怀安一起玩,白露有些诧异地抬头去看展怀安的脸色,还没看到和究竟,就听到洛倾喊她,“小白,起来,一起玩儿啊。”   展怀安清冷地站在那里,根本没有过去的意思,在他眼里,那不过是洛倾和下人的消遣玩意,哪里配他去玩,“本殿下对这些没有兴趣。”   洛倾不以为意地耸耸肩,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拒绝,“那看来殿下是来教训我的?我最近好像没做错什么事吧?”   她眉目如画,慵懒地坐在那里,见到他来,没行礼,甚至情绪都不见得多波动,展怀安不由得有些不爽,“洛倾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了,洛家怎么教你的,跟着下人肆意玩闹,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洛倾本来随意的神情,再听到他口中的洛家时候而变得阴沉起来,良久却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笑容来,“原来殿下还记得洛家,只是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洛倾不过洛家一个弃子,他们怎么教我,殿下不知道吗?”   展怀安没想到洛倾听得洛家的反应会是如此,这一刻他真的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不是洛倾。   不是那个对洛家抱有感激,感谢洛家让她做了太子妃的洛倾,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什么都害怕的女人。   她变了,她开始会思考自己存在的含义,也终于意识到,她不过是洛家为了稳定地位的一颗棋子,毕竟只是一个庶女不是吗?   大院离气氛僵持,展怀安观察打量得目光,让洛倾有些不舒服,院子的的门被推开,苏眉娉娉袅袅地站在那里,“原来殿下在姐姐这里,让妾身好找。”   她声音温柔,清润如风,洛倾却不自觉地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地放下纸牌摸了摸那次被她紧紧抓过的手臂,心里一阵后怕。   展怀安已经放下了纸牌,几步走到苏眉身边,明明院内阳光明媚,他却十分心疼地直接搂住苏眉,关切地问候道,“你怎么过来了,外面风大,太医不是说让你静养一段时间吗?”   那关切的语气,跟刚刚责怪洛倾的,根本就是两回事,白露低垂着头,替自己小姐觉得不值。   洛倾却没受到来人多大的影响,素白的手指中,白色的纸牌随心所欲地翻折着,理牌的动作熟练自然。   苏眉还在不远处小声地跟展怀安说着话,看起来像在安抚他,没多久,两人就携手走了过来,“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   洛倾挑了挑眉,这个挽着太子得臂弯行的礼,怎么看怎么不像出自真心的。   戏都开始了,怎么能装作不在意呢?洛倾目光盯着两人挽在一起的手,眼中的悲伤恰到好处,面上却作什么都看不懂的样子,挥了挥让苏眉免礼了,“难得妹妹有兴致来我这里,不如我们一起玩?”   苏眉低头看了石桌上的纸牌一眼,有些嫌恶地闪开了目光,她一直以为展怀安是来找洛倾麻烦的。   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看到好戏,结果什么都没有,苏眉心里有些不平衡。   苏眉缩在展怀安怀里,娇小可人,“妹妹不如姐姐聪明,玩不来这些呢。”   “哦,是吗?”洛倾若有所思地看了苏眉一眼,那句反问的话,不知道是怀疑她不如自己聪明,还是她玩不来。   苏眉有些尴尬,她赤裸裸地霸占着展怀安想让洛倾难堪,可是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上面。   洛倾整理着手中的纸牌,慢条斯理地说道,“妹妹可是这临阳城第一才女,怎么会不如本宫聪明,怕是本宫没有这个面子请的动妹妹玩纸牌吧?”   玩不过,她肯定玩不过,她一个现代赌王,要是玩牌输给一个只知道争宠的女人,得多打脸?   洛倾主动出言挑衅,谁都没有料到,这个以往唯唯诺诺,说话做事小心谨慎的人,会如此张扬,展怀安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是没开口。   苏眉顿觉怀疑,洛倾跟上次真的很不一样,如果不是亲自体会过,她曾经有多没用,苏眉根本不相信,一个人单单脾气就能变化这么大。   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到底是不一样了。   上次婚宴,她就该看出来,眼前她将要面对的人,不是那个善良软弱可欺的洛倾了。   苏眉见展怀安丝毫没有指责洛倾的意思,心跳个不停,拿不住他的意思,只虚弱第掩唇咳了几下,“姐姐莫要折煞了妹妹,只是近来不知道怎么了,身子一直不太舒服,扰了姐姐玩牌的兴致,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展怀安有些担心地关切问候怀里的人,仿佛她咳嗽一下,都是天大的事情,洛倾冷眼看着,突然有些戏谑得道,“的确是有些扫兴呢,既然妹妹不玩,那就回吧,别打扰了大家的雅兴。”   苏眉受了惊吓一般缩在展怀安怀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泪几乎一秒就掉了下来,十分委屈,“姐姐这是在赶妹妹吗?既然姐姐不喜,那妹妹走就是。”   她作势想从展怀安怀里挣脱出来,眼泪掉得更凶了,我见犹怜。   展怀安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他长臂抱紧她,苏眉一落泪,他看洛倾的眼神彻底就冷了,“洛倾,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一天到晚玩物丧志,现在我们是都打扰你了?要不要我给你腾个更清净的地方供你玩闹。”   洛倾有些无语,玩物丧志?她勾了勾嘴角,魅惑众生地笑了起来,“殿下的这个志,莫不是指我对你的感情?”   展怀安一愣,没想到被这个成亲一年,话都不敢跟自己说的女人噎可一句,脸色更沉了,“你……”   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放弃他了?她像抽身就抽身,门都没有!   展怀安气的胸膛不停地起伏,这个女人,是伶牙俐齿的虚张声势吧?他嫌恶第看了洛倾一眼,“洛倾,你行啊,吩咐下去,以后太子府再让我看到有人玩此物,必不轻饶,太子妃不尊重本殿下,罚闭门思过一月。”   浑浑噩噩过了蹭半个多月,太子府再次热闹了起来,苏眉怀孕了!   这注定是太子府头等的大事,太子专宠了她不过两个多月,就有了身子,展怀安高兴了,全府都有赏赐,连带着洛倾的禁足也省了。   白露她们也得了府上的赏钱,却是不见得高兴,只是在听到洛倾不用禁足的时候勉强笑了笑,“怎么了,小白,有银子领还不高兴啊?”   白露心里不舒服,也没给洛倾好脸色看,她将领来的银子摔在桌子上,“谁稀罕他的破银子,小姐,奴婢是为你着急,侧妃先怀上了身子,这第一胎要是个公子,小姐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洛倾闻言感动,白露一直对她掏心掏肺,单单只是一个怀孕的消息,就担心起了她的未来,洛倾心里一暖。 正文 第5章:各怀心思 苏眉怀孕,对洛倾目前来说,却还算是好事一件,至少苏眉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处处盯着自己,行事方便了许多。  这日,天刚蒙蒙亮,琉璃居外面就吵闹了起来,洛倾慵懒地拉了拉被子,隐约听分白露的声音,那丫头性子直,可别受欺负了。   思及此,洛倾坐直了身子,隔着门随口问了一句,“外面何事喧嚣?”   秋云站在门外,听到问话小心地说道,“娘娘,是韵夫人,说是来拜访您,白露姐姐说您还在休息,她不听非要进来。”   洛倾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她差点忘记了,韵夫人,秦韵,督军大史秦家二小姐,展怀安众多妾里,身份地位最好的一个,当然是在苏眉没来之前。   昨日苏眉刚刚传出有孕,今日她就登门拜访,相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客人都送上门来了,哪有不见的道理?“再过十分钟,让她进来吧。”   洛倾很快翻身下床,随手抽了一件素色衣服穿上,人很快就进来了,秋云和白露跟在两边替她推开门,还没走进,洛倾就闻到浓郁的脂粉香气,刹那间满屋子都是那味道。   秦韵无疑是美的,美的妖娆,像是红颜祸水的倾城妖姬,丰满的身材配上那张韵味十足的脸,走动见,纤细的腰肢扭动。   她娉娉袅袅地走到洛倾面前,装模作样的给她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太子妃娘娘,打扰了娘娘休息,实在对不住。”   洛倾素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抬头清冷地扫了她一眼,她知道秦韵从来没有尊重过她,如今这样子,做给谁看呢?   她讲手中的茶杯推到秦韵身边的位置,唤她坐下,“韵夫人不用多礼,是本宫懒散了,只有薄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秦韵端过杯子,未语先笑,明眸皓齿地笑的温婉无害,“娘娘这话可就折煞妾身了,就算是茶,娘娘这里,那也还是王府最尊贵的茶。”   洛倾眉头微微一皱,本以为是闹事来的,可如今却是刻意讨好,阿谀奉承,这样的口中裹蜜的女人,更危险!   洛倾思虑转动,似是随口地说了一句,“说起茶来,听说秦公子经营了一家茶庄,上品茶叶,可遇而不可求,有这样的哥哥,在韵夫人面前,本宫这个还真不敢算什么好茶。”   秦韵满意地笑得更甜了,她的家世,一直都是她猖狂的资本,她能在苏眉没过门之前,在太子府过得风生水起,全都是依仗这个。   她喝了一口洛倾的茶,无所谓地泯了泯唇,“我们还是不要纠结这茶水了,好与坏,反正都是解渴的满意儿,娘娘说是吗?”   洛倾勾唇看着她,“还是很不一样的,就好比身份高低尊重,韵夫人难道觉得和落妃娘娘比起来,你们是一样的吗?一样都是妾?”   这话太难听了,秦韵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想到洛倾会说话这么难听,她本来在苏眉过门后,就打算跟她和好,一起对付那个女人的。   可那会儿,她被禁足了,她怕受到牵连,所以没来,如今,她都放低姿态了,她居然不领情?   她恼羞成怒,洛倾却依旧笑着,“韵夫人来找本宫,不就是因为苏眉的事情吗?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何必遮遮掩掩的?”   秦韵一直都是娇纵的,用洛倾的话来说,那就是胸大无脑,空有美貌,所以才会明明家世不错,却得不到展怀安的疼爱。   这种女人最好对付,也最不好防备,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给人利用了。   秦韵小脸涨得通红,却该努力位洛倾着想的样子来,“娘娘这样说,可就错了,妾身会过来,也不过是担心娘娘,这侧妃进门不过两月,以后生下公子了,太子府还有娘娘的容身之所吗?”   洛倾听得连连点头,“韵夫人分析得很有道理呢。”她一副沉思的样子,好像真的再想秦韵的话,十分担忧起了自己的未来。   秦韵眸中是难以掩饰地惊喜,她就知道洛倾根本就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棋子。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够,洛倾却直直地看着她,“不过,本宫的容身之所,关韵夫人何事?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韵夫人曾经亲口说过,容不得本宫在王府的,现在怎么那么好心了?”   秦韵脸色难看,那些的确是她曾经说过的话,她不喜欢洛倾一直都不。可是眼前,她们也许能成为盟友,不是吗?   白露有些奇怪,秦韵今日似乎特别能容忍,以前她可是一点就着的火辣性子,怎么今日被小姐如此刁难,还依旧笑吟吟的。   不过很快,白露就知道原因了,秦韵哭了起来,绝美的小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别哭具风情,“以前是妾身错了,还望娘娘不要见怪,妾身和娘娘差不多一起进府,认识的时间也最长,苏眉才应该是我们共同抵御的外人不是吗?”   洛倾沉默,终于说到点上了,她看着面前的女人,不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心机,还是隐藏得太深。   这种事情也敢随口就说,她是太信任自己?还是说真的走投无路,可是苏眉怀孕?怪她什么事?   另一边,苏眉的落雪阁内,新菊悄悄伏在她耳边低语,“娘娘,韵夫人果然按捺不住了,今早就去了琉璃居,听说还闹了一下。”   苏眉勾唇满意地笑着,托起面前精致的紫红葡萄,随手赏给了新菊,“去吧,继续盯着。”   新菊笑吟吟地接过,弯腰退了下去,她一直都知道,帮苏眉做事,满意了,赏赐简直信手拈来,而苏眉心思深沉,她做了安排的事情必定环环相扣,没有哪次是被盯住的人,能顺利脱身的。   这次的洛倾也不例外。   房间里太安静了,从她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秦韵一时间更拿不清洛倾的意思了。   秦韵还想说话,却被洛倾抬手制止了,众人这才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哒哒地敲在青石板上,不止一个人。   紧接着是陌生丫鬟扣门的声音,“白露姐姐,我家夫人听说太子妃娘娘解了禁足,特意过来拜访,不知现下方不方便?”   白露听了几句就知道是谁了,小声在洛倾耳边说道,“小姐,是沁夫人的丫鬟娇娇。”   秦韵显然听到了白露的话,脸色阴沉了下来,这个郁沁这时候来干什么?   洛倾慢悠悠地品了口茶,今日还真不知是什么好日子,什么风都往她这儿吹,“沁夫人来了,进来吧。”   郁沁,一个在太子府低调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女人,商贾之女,一个比苏眉还柔弱,比原主洛倾更胆小的女人。   洛倾却是很清楚,性格,从来都可以伪装。   从她进门的第一印象,洛倾就知道,这个女人,明明身份卑微,却能在太子府安然无恙过了半年,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郁沁看到秦韵在里面,显得十分害怕,她畏畏缩缩地小心看了秦韵一眼,“原来韵夫人也在这里,打扰了。”   洛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秦韵盛气凌人,郁沁唯唯诺诺,这反差未免太大了点。   秦韵嘲讽地笑了笑,像是在自己寝室一般趾高气扬,“你来干什么?”   郁沁这才偷偷抬头看了洛倾一眼,见她看向自己,又赶紧低下头去,“妾身是来拜访太子妃的,前些日子娘娘身体不适,妾身家有白事,不敢过来叨扰,只能现在过来尽份薄力。”   郁沁将丫鬟手中的礼盒递给白露,她倒是真的像来看人的,礼品都带了,跟原先在门口大吵大闹的秦韵比起来,白露显然更喜欢这位夫人。   还没等洛倾吩咐,就给她搬了椅子,郁沁小心地看了洛倾一眼,没见反对,她才坐了下来。   秦韵有些嫌弃地瘪瘪嘴,显然完全没把郁沁放在眼里,洛倾这才想起来,前不久,郁沁母亲离世,太子还准了她出府去尽孝,“沁夫人太客气了,烦恼记挂,本宫身体早就好了。”   多了一个人,刚刚的话题肯定是不能继续了,三人各怀心思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郁沁坐在边上,全程没说过几句话,仿佛真的只是来看洛倾的。   送走了两人,已经日上三竿,白露从门口进来,关上了门,“小姐,你说她们到底什么意思啊?”   洛倾低头想着心事,闻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她们想什么,她不是很关心,郁沁今日前来,明明满腹心事,却什么都没说,应该是顾及秦韵。   而秦韵,她不就是想洛倾和她一起对付苏眉,可到底谁对付谁,眼下还需要好好理清楚。   太子府两位侍妾都来找她了,苏眉一定知道,秦韵家族庞大,在太子府她动不了她,郁沁目前看上去没有威胁,但洛倾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她就触到了她的底线。   如今看来,她的能力实在太低了,身边只有白露和秋云两个丫头,出了事,出了哭,什么都帮不了自己。   洛家已经完全放弃了她,太子事到如今没有休妻,不过是因为皇后压着,可是皇后能保她多久?皇后再喜欢她有什么用,太子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看来,要想在太子府生存下去,必须得壮大自己的实力了,而一切实力都是钱堆砌起来的,钱就是她实力的筹码,一个曾经的赌王,洛倾比谁都清楚,筹码比什么都重要。 正文 第6章:青楼见闻 洛倾并没有表面答应秦韵的请求,苏眉有些沉不住气了,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洛倾完全就是逍遥自在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完全没把她怀孕的事情放在心上,这却使得苏眉万分不放心,每日小心翼翼的。   而洛倾却和白露讨论起来发财之道,“小白,临阳城什么地方最赚钱?”   白露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却还是一板一眼地说道,“那当然是怜楼,那可是临阳城的销金窟,听说日进斗金呢。”   怜楼?那不是临阳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会馆吗?洛倾摸着下巴,她怎么之前没想起来呢,临阳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更是不少,青楼的确是个不错的经营。   白露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前的小姐摸着自己的下巴,贼兮兮地笑着,没安好心的样子,看得人头皮发麻。   用了晚膳,白露从外面回来,却见自家小姐对着铜镜,将一头秀发挽成了男子冠发模样,穿了一身男装。   见她进来,随身扔给她一件,“走,小白,本公子带你逛青楼去。”   白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手中的衣服差点就掉在了地上,“小姐,你说什么?”   太子府的前门的小径上,白露很不习惯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在同样一身男装的洛倾后面。   守门的侍卫阻拦她们,跟白露的心虚比起来,洛倾很淡定地甩了一张令牌黑侍卫,倨傲地抬着下巴,显然对侍卫很不屑一顾。   侍卫看是太子妃的令牌,没问什么也就放行了,旁边的树林里晃过粉色的身影,朝着落雪阁而去。   洛倾有模有样地走着,转了个弯,白露扶着墙角,紧张地大喘气,“小姐,你怎么那么淡定啊?我都快被吓死了,这要是被看出来了,多丢人啊?”   洛倾不以为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怎么可能看出来,我化妆技术很好的。”   夜里,太子府外面的一条街道安安静静的,行人稀少,白露带着洛倾一路穿过街道,走到了怜楼的对面。   刚刚站上那外面的桥,洛倾就闻到了腻味的香气,桥上来来往往都是人,跟之前的冷清完全不一样,怜楼上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人往,这里不止一家青楼,但放眼望去,没有那家生意有怜楼好。   怜楼外面站着两名年轻的风尘女子,见着洛倾他们,先是从头到尾扫了他们的打扮一眼,这才热情地想上前,白露吓得条件反射地躲到了洛倾后面。   紫色衣衫的女子掩面笑了起来,“二位公子看着面生,外地人吧,快里面请,今日二位可是有眼福了,怜楼今日有花魁赛呢。”   洛倾有一瞬间地楞神,刚刚路上就听人说了很多,说是哪里哪里选花魁,洛倾那时没听明白,这会儿却是懂了。   再过些日子就要到花灯节了,每年花灯节,临阳城都特别热闹,很多外地人因为这里的花灯慕名而来,怜楼选出来的花魁,自然享誉盛名。   洛倾还从那姑娘口中了解到,今年不仅要选择花魁,还会选出怜倌,所谓怜倌就是青楼里最受人青睐,才气也是一等一的青楼公子。   洛倾对这个十分感兴趣,真不知道这怜楼背后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倒是很有经营头脑呢,就是不知道她如果从他手中收购怜楼,胜算是多少?   进去时,洛倾随手给了门口的女子一靛银子,白露瘪了嘴,心里暗戳戳地想,她家小姐,怎么一副很懂行情的样子?   怜楼内部的装饰,特别震撼了洛倾,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青楼可以布置得如此古典雅致。   她和白露坐在最顶层,放眼看去,真是大堂里两株桃花,开的繁茂,上面点缀写粉红色的丝带,丝带上坠着小巧玲珑的铃铛,随风摇晃着。   不过因为大厅繁杂,基本听不到铃铛的声音,中央的舞台上,垂着白色纱巾,里面的人若影若现,神秘十足,雅致的琴声悠悠传来,洛倾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真是个好地方啊。   怜楼今日可谓十分热闹,每层楼都坐满了人,而那些人个个都是大有来头,不然恐怕连门都进不来。   舞台上方的那一面亮着灯笼,一排整齐地排开,听刚刚门口的人说,哪里是参赛的女子们,按照灯笼的大小来分析她们的身份。   白露有些乏味,女人来看女人,有什么意思?她偷偷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入口甘醇,意外地酒香,味道不错。   她忍不住又泯了一口,洛倾看了她一眼,磕起了桌子上的瓜子,“别贪杯,喝醉了,我可不托你回去,就把你卖在这里。”   白露吓得一哆嗦,手中酒杯哐当掉在了地上,打了个酒嗝,圆圆的眼睛瞪着洛倾。   洛倾却是吐了一口瓜子壳,空着的手指着下面的舞台,舞台上的白纱已经升了起来,刚刚弹琴的艺女下去了,舞台升了起来。   洛倾这个位置极佳,刚好能看到整个舞台,怜楼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知道,花魁选拔赛的最后一场就要开始了。   之前的两位姑娘,就是今夜决一胜负了。   先是一场很热闹的群舞,火辣得让激情澎湃,都快赶上现代的脱衣舞了,洛倾都看得差点流鼻血。   接着要来的,就是今晚想夺魁的其中一位姑娘,怜一。   楼内响起来柔和的音律,让人从刚刚浮躁的表演中回过神来。   果然,没多久,就见红色的舞台台阶上,悠然走上来一个女子,着了一身蓝色舞裙,眉目温婉如画,她的出现,大厅更安静了,洛倾能清楚得听到周围人得吸气声。   没给人们多久的反应,她先是行了个礼,翩翩起舞,蓝色的水袖在她手中自由纷飞滑落,一起一落都抓着人们的眼球。   而最让人佩服的,却不是她的舞技,而是她的舞鞋,很平常的一双鞋,却在她的移动间,舞台上生出朵朵绚烂的莲花来。   步步生莲,大厅里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仿佛刚刚的热闹不过是为了此刻的喧嚣,洛倾饶有兴致地看着,不鼓掌也没吐糟。   她越来越对着背后的主子感兴趣了,步步生莲放在现代是很正常的化学反应,可这种时候出现,难怪楼下很多男人拍手叫着仙女下凡。   舞台上的舞蹈还在继续着,乐师弹奏着平缓的音律,而舞台上美人的舞姿却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个动作,在空中腾空而低。   气氛再次燃嗨起来,很多人站起来鼓掌,口中大声喊着怜一的名字,老鸨很快上来暖场,坐在下面的人,直接将手中的银票地铁上了舞台,求着怜一再来一次。   老鸨礼貌地笑着,显然很满意,“怜一姑娘的表演到此结束了,多谢公子们的捧场。”   洛倾也有些意犹未尽,刚刚那个的确长的相当不错,虽然没有苏眉那种倾城的美貌,却也是美得动人心魄,这放现代,绝对当红小花旦啊。   怜一在老鸨的维护中下台,洛倾却清楚地看到,她离开前,目光扫过三楼,眸子里的痴念明显。   能上三楼的,必定是达官显贵,这个怜一姑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呢。   接下来,就是另一位了呢,传说中冷若冰霜的竹影,舞台上的音律已经停了,乐师也扯了下去,人们一时间有些看不懂。   刚刚被升上去的白纱再次放了下来,多了一层朦胧感,人们只能看到里面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给白纱格格不如。   黑色的刺客一样的装束,露出了她白嫩地胳膊和大腿,黑白的搭配,隔着维纱人们也看得血脉喷张。   白露有些懵,“她做什么呢?小姐,我可是看到她背上的剑了,这人是来远花魁的,还是闹事的啊?”   洛倾自然也看到了她背上的剑,“小白,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之前看了的那些表演,这个是不是最特别的?这啊,就是手段,或许有些男人就喜欢这种口味的呢。”   白露有些不能接受,在她的想法里,女子就该温柔贤淑,像刚刚的怜一那种,而不是这个一出场给人一种肃杀气氛的竹影。   跟白露抱不赞同的人很多,人们看了竹影的装扮一眼,显然兴致缺缺。   而台上,竹影的表演开始了,跟开始洛倾猜测的差不多,她表演的事剑舞。   因为隔着一层维纱,人们不太看得清竹影的容貌,只能看见她身子跟着剑飞舞着,别具一番风味。   洛倾看得连连点头,这个竹影显然比刚刚那个按部就班的怜一好多了,一舞终止,台下的人已经被她一套帅气的剑法惊呆了。   洛倾扔掉手中的瓜子,带头鼓掌,听到声音,众人才跟着一起,但显然没有对待怜一时候那么热情。   洛倾有些无奈,果然男人还是那种温柔小女人类型的,对冷酷女子感兴趣的,显然少之又少呢。   表演结束了,老鸨高兴地再次上台说话,笑得比刚才更欢乐了,洛倾却只看到,这次下来,这怜楼不知道又要赚多少了。   老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大厅里一个身穿藏青色华服的男子等不及地碎嘴,“废话什么啊,赶紧开始吧。”   他的身边坐着四五位女子,那样子,一看就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人,他摸着身边人的身子,色眯眯地眯着眼睛,“那怜一姑娘,本公子可是想了好久了。” 正文 第7章:怜楼背景 不像楼上的包间,大厅下面闹哄哄的,洛倾和白露坐在雅座里,下面的那个男人还在催促着老鸨。  那老鸨却一直都很淡定,“我们怜楼有怜楼的规矩,还望季公子多担待。”   出来玩的,大家都是图个享乐,那季公子却不依不饶的,“什么意思?你知道本少爷多忙吗?居然让我等着你们的规矩来,本少爷不高兴了,你这怜楼怕是得改姓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全是嬉笑嘲讽的声音,怜楼怎么可能是谁想收就能收的,那季公子怕是喝多了。   坐在他左边的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人,笑的最是张狂,“我们季公子真会讲笑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吗?再闹下去,怕是人财两空了。”   被人打脸,季公子当然不高兴了,当下冷着脸回了一句,“本公子是比不过安县宁,可大人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混的,不怕夫人知道吗?”   这位安县宁,能当上官,完全都是靠着夫人那边的,一直是个局内的人,眼下被人踩到痛处,自是不高兴了,“季蓝,你他妈什么意思?”   哪位安县宁啪地拍在桌子上,酒水洒在地上,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哪季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调戏着身边的美人,对于安县宁的怒气,头都没抬一下,“大人这就沉不住气了,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儿吗?何必生气,有本事你真把怜一姑娘请到家里去,我到想看看夫人什么反应。”   安县宁自然不敢真的这么做,周围都是调笑的声音,安县宁两只手都蹿成了拳头,直接冲过去给了季蓝一拳。   一下子就混乱开了,周围全是起哄吆喝的声音,两人从桌子边,翻滚在地上,纠缠在一起,嘴里骂骂咧咧的,谁也不示弱。   季蓝身边的随从赶紧去将两人分开,将自己公子挡在身后,大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诡异得让人有些不习惯,季蓝看向台上的位置,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众人回头看去,老鸨的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以为妙龄女子,很年轻却气场十足,她像是看惯了这种事情,很淡地看了两人一眼,“两位公子打够了?”   那声音明明又轻又温柔,刚刚气焰嚣张的季蓝和哪位安县宁却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洛倾看着那说话的女子,心里一阵疑惑,“小白,那人是谁啊?看着不像楼里的姑娘。”   白露也跟着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认识。”   白露有些懵,她家小姐智商似乎有问题,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丫鬟,怎么可能知道这种地方的人是谁啊?   楼下的闹剧因为那人的出现很快潦草收场,众人兴致阑珊,老鸨十分讨好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低声跟她说着话,距离有点远,洛倾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   不过看老鸨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不回事怜楼的幕后老板,但也绝对是个举足轻重的人。   那女子很快就走了,洛倾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沉思,楼下的老鸨呼吁着大厅里蠢蠢欲动的男人,“花魁评比马上开始,选择权在各位爷手中啊,喜欢那位姑娘,就把手边的玫瑰放在灯笼下面,一朵玫瑰一百两银子,规矩大家都懂,老身就不多言了。”   洛倾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她将袖中的银票扔给白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情,喜欢谁就投谁。”   洛倾的意思很明显,你玩你的,不要跟着我,白露有些委屈地拢了拢桌子上的银票,看着洛倾自三楼楼梯口出去,消失在了拐角。   大厅里热闹非凡,不间断地传来下面人的争先恐后的声音,洛倾转了个弯,怜楼的人都跑到前厅看热闹去了,她很容易就进了一楼的走廊。   跟外面的喧嚣比起来,这里十分安静,长廊尽头点着一盏粉红灯笼,光线大,两旁的房间都没点灯,洛倾刚刚只是那人从这里进来了,却不知道具体进了哪里。   她借着不甚明亮的光,摸索着穿过走廊,身后传来脚步声,洛倾被惊了一下,回头去发现身后除了空旷的走廊什么都没有。   她一颗心刚放回去,却感觉身后有光源凑近,还没回头,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姑娘,这是在找我。”   洛倾吓得完全忘记了反应,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光源靠近,她模糊看到地上的倒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   过了很久,她才扶着自己的胸口,僵笑着回过头去,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位神秘女子,她提着灯笼,打量的目光落在洛倾的身上。   等不到洛倾回答,她也没生气,还是平淡地提点道,“姑娘还是回大厅去吧,客人是不能来这里的。”   说完,她就准备走,好像洛倾来这里,不管是走错,还是来找她,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洛倾叫住了她,“你说的没错,我是在找你,只是你刚刚吓到我了。”   她说话时候还有点心有余猝,后怕得喘着粗气,大晚上的,光线不甚明朗的走廊里,她还以为闹鬼了。   白鲸停了停步子,却是没回头,“姑娘有事,可以找老鸨商量,怜楼的大小事宜都是她在经营。”   第三遍了,洛倾直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明明出府的时候,门口的侍卫都没能认出来,进怜楼的时候,门口的姑娘同她们有过交谈也没认出来。   白鲸清冷的眸子看了被她住着的手一眼,她都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温热,她手指葱白纤细,不见任何伤痕皱纹,不仅是女子还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吧。   白鲸伸手拨开她的手,她对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一直没什么好感,眼下也并不打算跟她纠缠。   她这样子,让洛倾觉得她好像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人家根本对比不屑一顾,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人,见她真的要走,干脆说道,“我想收购怜楼,这件事情也可以跟老鸨商量吗?”   白鲸终于停了下来,眸子落在洛倾脸上,来来回回地扫视了一圈,目光比刚才更冷了,良久才问了一句,“太子妃娘娘好兴致,只是我们怜楼庙小,怕是容不下您。”   洛倾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这种一开局就被人家摸清所有底牌的赌局,她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底,她对面前的人一无所知,这种感觉无端让她烦躁了起来。   她却还是勉强装着镇定,“你知道本宫的身份?你们怜楼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输人不输阵,洛倾几步走到白鲸身边,“不过这都不重要,怜楼,我从踏进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得是我的囊中之物。”   她的目光里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白鲸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嘲讽极了,“不知道娘娘说这句话的底牌在哪里?太子府?好像您不过是个挂名太子妃,洛家?难道是我记错了,娘娘不是被洛家赶出来了吗?”   这人,不仅了解自己,还知道的如此透彻,看来怜楼的背后的关系网一定十分庞大,对朝廷内政了解地如此清楚,背后的人,只可能会皇亲国戚。   洛倾慢慢理出了门路,却还是不知道,会是谁?临阳城虽最不缺地就是皇亲国戚,但有这样的财力把怜楼经营得如此好,身份地位一定更高一些。   外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为了含韬养晦?还是低调?洛倾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了起来,她清冷地笑了笑,“本宫凭什么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怜楼我要定了,这句话带给你主子,我对他很感兴趣呢。”   白鲸敛眉,下一秒洛倾已经退了一步,转身穿过长廊,等人走远了些,白鲸身后的竹林里才传来放肆地笑声。   叶黎笑的十分猖狂,看着身边一脸阴沉看不透的男子,“对你很感兴趣哟?哎哟喂,桃花运来了,难怪司君说你红鸾星动。”   语气里难掩戏谑和调笑,对面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夜色里那双清淡的眸光里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白鲸双手放在腰处,行礼,“公子,刚刚的话……”   叶黎还在笑,他身边的拿名男子看了白鲸一眼,抬头打断她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用报备。”   那个女人,想收购怜楼是吗?他眸子眯了起来,须尔又恢复平静的样子,那眼睛像极了波澜不惊的古井。   白鲸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她是太子府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太子可能知道了您的身份?公子,这件事情马虎不得。”   听到白鲸的话,叶黎也沉默了下来,展怀安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   比起他们两个人,那个男子还是沉默着,丝毫不见慌乱,运筹帷幄不过如此,“他要是知道,就不是这个女人来试探了,全身破绽,蠢得要死。”   叶黎和白鲸都楞住了,蠢?她们居然能听到这位不可一世淡然如风一样的人骂人,骂得还是个姑娘。   虽然她的确如他所说,全身破绽,但也没到蠢得要死的地步吧?   洛倾刚刚出了一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大厅里人声鼎沸,暖气十足,她揉了揉小鼻子,上楼带了白露离开。 正文 第8章:欲加之罪 洛倾和白露是深夜翻墙偷偷回的太子府,两人一路摸着回了琉璃居,却和守在哪里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白露没想到有人,她们两人有着了男装,眼下实在不是见面的时候,那丫鬟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们,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慌慌张张地往后躲着。   行迹十分可疑,洛倾看了她一眼,很眼熟的丫鬟,似乎是……苏眉的人!“大半夜的,你在我琉璃居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那丫鬟闻言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洛倾和白露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迷茫,还没想明白,周围却一下子亮如白昼。   秋云被两个小厮按着跪在地上,展怀安站在举着火把的人前面,因为刚刚太暗,她们进来时,完全没注意到屋内有人。   展怀安双手背在背后,面无表情地盯着洛倾,“太子妃好兴致,与其责问这个丫鬟,不如跟本殿下说说,都去干了什么?”   洛倾头皮一阵发麻,这运气有够好的啊,这人好端端的,不在落雪阁陪苏眉,跑她这里来做什么?   展怀安想起之前丫鬟说的话,怒火中烧,洛倾的沉默,让他觉得像是心虚,“本殿下问你,去了哪里?”   没完没了了,洛倾把心一横,实话实说,“出宫去了,怎么这需要向殿下报备吗?”   展怀安背着手,闻言脸色完全阴沉了下去,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冷言道,“跪下。”   那压迫人的气势太足,洛倾只觉得被他压制得动弹不得,却是僵持着没动,横着脖子反问道,“本宫不知道哪里错了?”   展怀安突然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猝不及防,洛倾失去重心直至地跪在了青石板上,头顶响起展怀安阴柔的话语,“不知错,那让本殿下来告诉你,身为太子妃,深夜出门和人幽会,私通之罪,你认是不认。”   膝盖一阵酸麻,展怀安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洛倾疼得连着筋骨都酥麻着,听到他嘴里的质问,却是一下子顾不上那些疼痛,“你别血口喷人,说我私通?证据呢?”   展怀安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辩解一般,目光扫了刚刚的拿名丫鬟一眼,她丫鬟吓得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不小心路过。”   洛倾心里冷笑,不小心路过?回来刚好大半夜都还报备了太子,实在巧合,“你看了什么?要这也冤枉编排本宫。”   那丫鬟看了展怀安一眼,这才小声地说,“奴婢不小心看到娘娘深夜出了王府,便好奇跟上去,最后看到娘娘……娘娘进了一家酒楼,那酒楼是有名的怜倌……”   众人哗然,没想到当今太子妃,半夜跑到酒楼里,私会怜倌,实在有违妇道。   哪怕这些话,刚刚已经听了一遍,再听人说起来,展怀安依旧气得地捏紧了放于身后的手,他是不喜欢这个女人,也没碰过她,但不意味着她可以给他戴绿帽,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洛倾有口辩,她的确进了怜楼,但是此时此刻说听是去看花魁的人,这些人会相信她吗?这个丫鬟分明是信口雌黄,可是她没有翻盘的措辞。   她冷眼看了丫鬟一眼,身后的白露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久狠狠甩了那人一巴掌,“胡说八道,我一直和娘娘在一起,怎么不知道娘娘去找怜倌了?”   那丫鬟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白露也敢打她,毫无防备,她整张脸,迅速地肿了起来,“你是太子妃的人,当然替她说话,奴婢刚刚所言,全是亲眼所见,太子殿下,你要相信我。”   那丫鬟反应倒是快,匍匐着爬到了展怀安面前。   展怀安显然对白露的做法很不高兴,“当着本殿下的面,太子妃的丫鬟脾气还真是大啊,本殿下都震不住了。”   白露赶紧又跪了下去,“殿下赎罪,奴婢只是看不惯这人胡说八道,冤枉我家主子的清白。”   展怀安脸色更沉了,“是不是冤枉,本殿下自会证明,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滚下去。”   白露吓了一个哆嗦,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洛倾扯住了袖子,她咬咬牙,沉默地跪着往后挪了挪。   秋云被两个侍卫按着,只能着急地看着她们。   僵持中,院门被轻轻推开,洛倾心头一跳,回头果然看到苏眉柔柔弱弱地站在那里,伸手掩着唇,很惊讶的样子。   大半夜的,她却穿着一身华服,明艳逼人,贵人十足,更她以前的打扮十分不符,这身装束,让她跟平常比起来,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凌厉。   展怀安刚刚还怒不可揭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几步走到她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拉住苏眉的双手,放在手心暖了起来,“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外面天那么冷,冻坏了怎么办?”   苏眉娇羞地笑了笑,看了周围的下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手,却被握得更紧了,她也就柔柔地笑了起来,“妾身听说姐姐发生了一些事情,风言风语的,很不好听,也就过来看看。”   苏眉说着,作势要给洛倾行礼,却被展怀安搂着腰肢抱直了,他脸色沉了下来,十分嫌弃地扫了地上的洛倾一眼,像是看到一个十分讨厌的垃圾,“她有什么好看的,死活跟落落你没什么关系,别管她,也用不着给她行礼,你还怀着身子呢。”   苏眉十分受用地娇羞红了脸,却还装出一副十分懂事的样子劝解道,“这是礼数,妾身不能因为怀了身子,得了殿下您的臣宠爱就把礼数忘了,妾身为侧妃,行事后院那么多人看着呢,大家要是从我这里学了不好的去,那府上不得乱套了。”   洛倾跪在地上,闻言仍不住嘲讽地冷笑了起来,这个苏眉,分明实在暗示展怀安,自己这个太子妃没有尽到后院之主的责任。   果然,展怀安看洛倾的眼神更冷了,夹杂着厌恶,看向身边的女人时候,却是十分欣慰,“岳父大人教导有方,落落果然大方得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本殿下也不必因为后院之事分心了。”   苏眉油看了地上的洛倾一眼,“殿下说得哪里话,这后院有姐姐坐镇,一直都是相安无事的,殿下有什么好分心的。”   苏眉说完,展怀安皱着的眉却并没有松开,反而脸色更阴沉了些,这个女人半夜私会情人,还死不承认,根本不配做他的太子妃。   可是皇后一直压制着,单凭一个丫鬟的说辞,他根本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如今……“落落,要不然,这后院的大小事务以后都由你来管理吧,虽然辛苦了些,但本殿下会多给你添些帮手,有些人,不配拿着这些权利了。”   苏眉高兴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都没能藏住,洛倾有些迷茫,原来这后院的大权,在今晚之前都是在她手里的?   谈话告了段落,刚刚被白露掌掴的丫鬟爬到了苏眉脚步,拽住了她的裙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娘娘,求您为奴婢做主啊,娘娘。”   这一哭,悲切的求,让苏眉脸色软了下来,她伸手扶起地上的丫鬟,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惊讶,“小初,你这是怎么了?”   那小初一五一十地将刚刚的事情又陈述了一遍,苏眉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地上的洛倾好几眼。   丫鬟悲悲切切地哭着,苏眉心都跟着揪了起来,一边安抚丫鬟,一边看着地上的洛倾,未语,却是先哭了起来,“小初只是妹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平日里胆小怕事,从不敢轻易冒犯别人,更不会撒谎,所以妹妹平时里对她的管教就松散了一些,没想到今日却冲撞了姐姐,要是做错说错什么事情,姐姐交给妹妹处置就是,何必劳烦姐姐亲自动手?”   苏眉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好像对那个丫鬟十分关心在意一般,在展怀安面前上演了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洛倾却听得冷冷笑了起来,“妹妹真是懂事呢,难怪殿下爱得紧,只是本宫实在不知,本宫教训一个小丫鬟,什么时候需要进经过你的同意了?”   不识好歹,展怀安上前,狠狠地瞪了洛倾一眼,“洛倾,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身为太子妃,深夜出府,出入烟柳之地,回来还责打丫鬟,这就是你身为太子妃的素养吗?你的修养哪里去了?落落不过体谅下人,到了你那里,连问一句都不可以了是不是?”   洛倾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平静地说道,“亲身可没说,妹妹过问不得了,只是这丫鬟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她胡乱编排本宫在先,本宫的侍女不过打了她一巴掌,这难道做错了吗?殿下日理万机,可能不知道,这后院啊,最不安生的就是那些肆意编排主子的下人,这种人不教训,留着不过是祸根。”   展怀安冷冷地笑出声来,“你这是在指责本殿下识人不清?”   那声音低沉幽深,虽然问的很轻,却包含着强烈的不满。   压抑着的怒气,连他怀里的苏眉都哆嗦了一下,洛倾却是不卑不亢地跪着,眉头都没动了一下,“妾身没有这个意思,殿下贵未当朝太子,看人论事自然比妾身高明,只是谣言之所以叫谣言,就是因为它分明不是真的,却也能让人说成真的,妾身只是担心殿下看不清楚,冤枉了无辜的人。” 正文 第9章:据理力争 展怀安听了洛倾的辩解,脸色依旧不见回暖,反而冷冷地嘲讽般笑了起来,“太子妃这是在跟本殿下诉苦,以为本殿下冤枉你了?你既没有出入烟柳之地,为何这位丫鬟要说你?分明是你有错在先,现在你还委屈上了。”  洛倾眸光暗了下来,垂眸看着地面,轻飘飘地说道,“妾身没有诉苦的意思,只是希望殿下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冤枉妾身。”   洛倾心里很清楚,现在除了自己,她谁都指望不上,必须冷静下来,她看着缩在苏眉脚步的小初,冷声质问道,“仅仅只是看到本宫出入怜倌,你就在殿下面前编排本宫与人私通,你好大的胆子。”   小初被洛倾突然而来的凌厉气势吓得不轻,整个人都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娘娘饶命,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没有编排您。”   洛倾突然笑了起来,冷冷地上扬着嘴角,“你这丫头真有意思,句句娘娘饶命,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命了?还是说你做贼心虚,怕本宫了?”   展怀安冷冷地蹙眉,冷眼扫了那丫鬟一眼,洛倾继续问道,“你分明没有亲眼看见本宫私通之事,却编造假话骗殿下,到底是何居心?”   小初哆嗦了一下,“奴婢看到了的,看到娘娘进了一个包间的……”   洛倾突然高声呵斥道,“你撒谎,本宫分明坐在大厅里。”   她明明看到她上了三楼的包厢,怎么可能在大厅?   小初镇静地抬头打量她,察觉到她眼里的凌厉,只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这个太子妃,之前明明是个很好拿捏的蠢货,今日怎么这么难缠?   那丫鬟无话可说,洛倾笑了一声,“本宫至今完璧之身,有没有与人私通,岂是你能编排的?”   “洛倾!”展怀安突然气急败坏呵斥了一句。   院子里的人,已经听到了洛倾的话,惊得不轻,苏眉更是难以置信的失态到捂住自己的嘴。   洛倾神色如常,丝毫没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多大的辛秘之事,反而无辜地问道,“本宫难道说错了吗?殿下何必这般看着妾身,妾身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没得白白给一个丫鬟肆意冤枉。”   展怀安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冤枉?你说你没有深夜出宫?没有出入那声色之地?”   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不难看出是真的压抑着难以言说的怒气,洛倾拧着眉,这的确是事实,她推不掉。   见她沉默,展怀安的怒火达到了制高点,“无话可说了是不是?现在还敢说别人冤枉你吗?贵为太子妃,深夜出入那种地方,传出去本殿下的脸往哪里放,就算你不是去私会情人,也是错了,来人,将太子妃拉下去,杖责三十。”   洛倾已经失望透顶,一年的夫妻,他就算不爱原主,也该知道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如今,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定了她的罪过。   失望透了,洛倾反而笑了起来,跪在地上,仰着头看展怀安,“殿下,妾身很想知道,若是今晚出宫的是落妃娘娘,殿下还会杖责她吗?”   苏眉楞住,下意识地期待展怀安的回答,身边的人搂住她的腰肢,“闭嘴,你以为谁都与你一般无二,落落知书达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洛倾,今夜之事,本殿下有十足的理由废了你,看在洛阁老的份上,我饶你这一次,再犯,绝不轻饶。”   “轻饶?”洛倾清冷的眸子扫了面前的人一眼,“殿下何时轻饶过妾身?你迎娶侧妃,本宫不过尽自己的本分,你怀疑我居心不良,落妃自己摔了,你说是我推的,杖责我,她自己不跟我玩牌,你说我玩物丧志,在殿下的眼里,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殿下又那一次轻饶过妾身?”   洛倾看着展怀安,一双眸子里,暗淡无光,看不到任何的仰慕和欢喜,“妾身知道殿下因为洛家逼婚,对妾身不满,宠爱落妃是对青梅之情的辜负,妾身自知没立场,从来没想过和落妃争什么,你要把后院的大权给她,我也没意见,妾身已经做到如此地步,殿下还是对妾身不屑一顾,成亲一年完璧之身,最疼不过心伤,这或许就是殿下对妾身的所谓轻饶?”   展怀安一时间微楞,一低头就望进了洛倾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里,那眼睛以前看着他时候,总是含着秋波似的温柔,如今却一片荒芜死寂。   他的脑海里,居然不自觉地想起,喜杆挑起红盖头的那一刹那,她眼里的灼灼光辉,温和清润地告诉他,“殿下,妾身父姓洛,名倾,闺名洛洛。”   他有多久没想起来,她原来也叫洛洛,那晚他就是听到了那个名字,新婚之夜甩袖离去。   他看着地上咄咄逼人的人,实在很难将她和记忆里的人联想到一起,是他让她变成了这样!   展怀安突然愧疚了起来,“杖责改为禁足,以后没本殿下的旨意,太子妃哪儿都不能去。”   他终究是对她心软了,洛家做错的事情,为什么由她来承受后果?她不过是喜欢自己。   苏眉暗道不好,见洛倾还跪在地上,展怀安也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突然上前一步,半跪在苏眉面前,“都怪妾身,是妾身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胡说八道,破坏了姐姐和殿下的感情,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请姐姐原谅妾身,也希望殿下不要再处罚姐姐了,姐姐刚刚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苏眉抬头期盼地看着展怀安,男人瞬间就心软了,赶紧将苏眉扶了起来,“落落,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丫鬟只是说了自己看到的,没做错什么,是太子妃目无王法,不守妇道,你何错之有?”   洛倾按了按眉心,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碍眼,“话已至此,殿下还是不愿意相信妾身,罢了,既然殿下说妾身有罪,那妾身认了便是,禁足妾身也甘愿了,夜深了,殿下要是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洛倾虽然跪着,气势却丝毫不输面前的两个人,冷酷卓绝地仿佛这些人事,她已看得通透。   苏眉挣脱开展怀安的怀抱,扶身弯腰在洛倾面前扯她的袖口,轻声细语地请求,“娘娘就不要再和殿下生气了,都是妾身的错,娘娘要是因此和殿下生了嫌隙,妾身的罪过可就大了,殿下心软,姐姐主动认个错,殿下是不会真的处罚姐姐的。”   洛倾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抓着袖口的手,只冷冷地质问道,“落妃这话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怕是只有妹妹自己清楚,主动认错?那本宫请问妹妹,本宫错在哪儿了?”   苏眉被她问得一愣,她错哪儿了?刚刚殿下不是说了,深夜外出,出入声色之地!难道她不觉得这样错了?   洛倾轻轻推开苏眉的手,“殿下要怎么处罚妾身,妾身都会接受,杖责还是禁足,还是废太子妃,妾身都认。”   洛倾跪得膝盖酸疼,展怀安却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她按了按膝盖,自己站了起来。   她面前的苏眉似乎是想伸手来扶她,洛倾长袖一甩躲开了,却没想到,苏眉像失去重心了一般,直挺挺地坐在的地上。   几乎是一秒的时间,她就捂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得呻吟了起来。   洛倾脸色一瞬间就白了,看着地上的苏眉,再看着她后面脸色阴沉的展怀安,下意识地解释,“我没推她。”   展怀安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只是着急地将地上的苏眉扶了起来,紧张地询问,“落落,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肚子疼,你忍一忍,快去找大夫啊,都傻站着干什么?”   那截然相反的语气,他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手上一个用力,就把苏眉横抱了起来,苏眉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埋首在他的怀里,还忍着疼痛,小声地解释,“殿下,姐姐不是故意的。”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洛倾心下一沉,果然,已经抬步准备离开的展怀安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   洛倾察觉到了杀意,还没开口,就被展怀安一脚踹在了肚子上,“洛倾,本殿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落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殿下要你不得好死。”   洛倾身子落叶一般扬起在空中,又重重地落在石板上,展怀安自幼习武,力道本来就大,刚刚那脚,更是用了十足的力。   洛倾落地的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白露赶紧过去扶她,心疼得唤道,“小姐……”   洛倾不甚在意地随意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推开白露的手,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冷冷地看着展怀安。   腹部火烧一样的疼,扯得心肺都像要烧起来一般,嘴里有浓郁血腥味翻涌,洛倾拼命忍下,这才冷声说道,“本宫说没有推他她,就是没有。”   展怀安只觉得怒火中烧,却来不及深想,他气得是苏眉受伤,还是洛倾突然的转变,他抱着怀里的人,冷声下命令,“太子妃屡教不改,多次蓄意伤害落妃,嫉妒成性,传本殿下命令下去,琉璃居所有人这月俸禄扣了,太子妃禁足,没有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正文 第10章:避子药方 琉璃居刚刚解禁没多久,再次被禁足,这下秦韵和郁沁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洛倾打招呼了。  那晚的事,在府上早就传开了,苏眉一向仗着太子的宠爱和自己的身孕,后院里的趾高气扬的。   可她们谁都没想到,为了整治太子妃,她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眼下哪怕只是为了自保,秦韵和郁沁也是万不能跟洛倾沾上关系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生生给压了下来,不让走露风声进了宫里,可对太子妃的责罚,似乎也不是很重,一时间,谁也拿不清楚太子对太子妃到底准备怎么办了。   表面上被禁足了,洛倾可没那么乖,有时候还是会偶尔从墙角带着白露和秋云翻出去。   她现在太弱了,保护不了自己不说,还处处受制于人,洛倾很清楚,跟展怀安和苏眉斗,她需要帮手!   且不说,除了这两个人,她还有一个隐藏在暗处,她一直不知道身份的敌人。   她得想办法扩充自己的实力,洛家家大业大,洛阁老深得当今皇上器重,身份尊贵,可是洛倾并不对洛家抱有期待,甚至不愿意去想去那个门阀家族。   冷酷无情的利息算计,表面的和平都不愿维持,她也忘不了,那个噩梦里,女人低声的诅咒一般的声音,“洛家抛弃你了!”   洛倾还是会去怜楼,可是再也没见到过那晚的那个人,她放大话说要收购怜楼的消息,没有人提及。   她们三人今日出来得有些早,怜楼还没开门,虽然有惊无险地偷偷出来了几次,白露还是会觉得害怕,走在街上到处张望着,生怕遇到了熟人。   这一看,却真的给她看到了一个人,白露吓得往洛倾身边站了站,扯着她的袖口,小声地问道,“小姐,你看我们左前方那个,是不是前些日子冤枉你的小初啊?她在这儿做什么啊?”   洛倾随着她的动作看去,可不就是嘛,小初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一直偷偷观察着自己面前的医馆,没有注意到白露她们。   秋云第一反应是苏眉病了,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落妃娘娘身边不是有特意从宫里请来的御医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洛倾仔细看了小初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苏眉怎么可能需要下人特意到府外的医馆来抓药?   三人在哪里等了很久,才看见小初偷偷摸摸地进了医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表情明显比刚刚紧张多了,左右打量了很久才离开。   洛倾掏出银子给白露,“去向医馆伙计打听打听,小初在他那里拿了什么?”   白露心里也是好奇,拿好银子,装模作样地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这才踏步进了医馆,洛倾有些心慌,总感觉最近太安生了,苏眉一定又在憋着什么坏。   那个女人,可没她表面那么温顺可亲,还有刚刚那个小初实在可疑,苏眉这样总是疑神疑鬼的人,最近居然重用一个新来的丫鬟,比对新菊都信任。   而且这个小初平日总是一副弱柳扶姿的样子,生得也是极其好看,苏眉居然放心这么一个人,天天在她面前,在她怀孕期间,在展怀安面前晃悠?实在是诡异。   这种后院争宠的戏码,身边要防的,可从来不知那些侍妾夫人,还包括身边的人,洛倾都明白的道理,苏眉怎么可能不知道?   事出其常必有诡,洛倾一直坚信这点。   苏眉过府不过数月,就能在那么多双眼睛下,安然无恙地怀上孩子,除了展怀安的宠爱,她的手段由此可见。   秋云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怀疑觉得小初有问题?”   王府的丫鬟,秋云之一直大多比较了解,小初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得到了落妃的信任,着手替她办了那么多事情,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洛倾没说话,双手抱在胸前,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事情,被展怀安一脚踹得整整躺了两日之后,她就知道,她太弱了,在这深宅大院里,随意地任人宰割,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洛倾这些日子,已经把太子府上的关系链条,梳理过了好几遍,“这个丫鬟不简单,她要是哪天不小心背叛了苏眉,有得苏眉受的。”   秋云听得心惊,她看了眼面前的人,只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小姐。你想利用小初对付落妃?”   秋云声音压得极低,哪怕是在府外,她也不确定这种话会不会给外人听了去,洛倾保持那个姿势站着,没说是,也没否认。   白露很快就出来了,来的时候神情有些严肃,仔细打量了周围很久,才小声地凑在三人中间说道,“小姐,医馆有位伙计告诉我,那小初谎称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让大夫给她开了一副避子药方。”   洛倾眸子眯了起来,避子药方对付谁?那日苏眉清楚明白地听到洛倾还是完璧之身,那么不是针对她?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条好消息,洛倾满意地拍了拍白露和秋云的肩膀,“这下府上要有好戏看了,走吧,不去怜楼了,今日我们先回府。”   不管是用来对付谁,到时候肯定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洛倾嘴角勾了勾,看热闹不怕事大一般无所谓。   夜深人静的太子府总是静谧得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畏来,洛倾睡不着,索性披了披风,轻轻扣上房间的门,出了院子借着月色四处逛逛。   翻墙多了,她已经了解太子府守夜巡逻侍卫的交替,很轻松就躲开了琉璃居外面看守的人。   月色正浓,偶尔能听到蛐蛐地声音,洛倾漫无目的地有些,却听到东南方向似乎床来女子得哭声。   洛倾以为自己听错了,往那边走了走,却听得更真切了些,真的是女子的哭声,洛倾一直知道,东南方向是太子府的禁忌,可是她从来不知道里面住着谁。   从哭声听来,那主人应该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女子,哭声凄厉,听得忍想潸然泪下,可是巡逻的侍卫听了,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眉头都不动一下。   这才是洛倾最好奇的地方,住在哪里的会是谁?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却不会去探索答案,她如今已经自身难保,可不能再多惹事端,听了会儿,洛倾原路返回了房间,轻手轻脚的,并未惊动外面的白露和秋云。   前些日子避子药方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洛倾却不小心听到了一件事情,那日她靠在院子里晒太阳,身后两个打扫得丫鬟以为她睡着了,肆意地聊天。   除了秋云和白露,琉璃居别的客人洛倾都不是很熟,只听到其中一个小丫鬟有些怀疑不坚定地问道,“会不会是陷进啊?新菊真的有办法将东西脱手?要真能这样,我这里也有着旧物可以换换银子呢。”   另一个十分肯定地说,“绝对真实消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找她们帮忙的好,路子了不干净,别到时惹得一身晦气。   洛倾突然睁开眼睛,特别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说什么呢你们,府上又有啥新鲜事儿了,说来给本宫听听。”   那两丫鬟起先被下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她又松了口气,“娘娘,您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吓死奴婢了。”   洛倾禁足这段时间,大多数都是无聊的,每日有机会就缠着丫鬟给她讲新鲜事儿,没什么架子,时间久了,外套们一点都不怕她了。   洛倾十分好奇,干脆从软塌上坐了起来,盘腿坐在上面,随手捞了一块白露放在旁边石桌上的糕点啃,“说吧,又听到什么有趣地不告诉我了?”   其中一个丫鬟有些犹豫地看着洛倾,片刻后才说到,“娘娘,我们这也是道听途说,不见得是真的啊。”   洛倾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吧,管它真假,我也就停了过过瘾,又不做别的。”   那丫鬟立刻来了劲,贼兮兮地笑了起来,“娘娘,奴婢听落雪阁那边的粗使丫鬟们说,新菊偷偷转卖落妃娘娘的东西,赚了不然银子呢,新菊你知道不,就是那个落妃的陪嫁丫鬟。”   怎么会不知道,还给我敬过茶呢,洛倾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居然还有这种事,的确有趣呢。”   传都传出来了,洛倾知道这事儿十有八九怕是真的了,可是她又有些想不明白,“落妃深得殿下宠爱,她又刚刚得了后院的管事大权,落雪阁的吃穿用度肯定都是往好了的来,只是新菊是她陪嫁丫鬟,平日里应该不会被亏待才是,怎么还会冒险做这种事情?”   听到动静赶过来听的秋云有些恶趣味地说道,“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落雪阁的一切再好,那也是哪位主子的,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丫鬟头上,落雪阁有些丫鬟的俸禄还不如我和白姐姐呢,日子久了,难免生出嫉妒来。”   洛倾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一般,“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那苏眉抠门?”   苏眉可是丞相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来了太子府也是受尽宠爱,说她连打赏丫鬟都舍不得?这简直匪夷所思。   刚刚给洛倾说消息的丫鬟此刻开口说道,“哪位主子可不是抠门,那简直就是一毛不拔。”   洛倾还是觉得很不可能,“说得严重了吧,怎么说这人也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了。”   展怀安对苏眉的那股在乎劲,洛倾可是看得明白,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他不可能苛刻,大家也是隔几天就听说,苏眉哪里又得了太子的什么稀奇赏赐,价值千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