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春末,距离夏天的到来还有些时日,龙湖城罕见的下了一场大雨。 雷声隆隆,大雨倾盆;刚五点钟,天就已经黑透了。今天陈靖特地下了个早班,回到公寓里等女友袁珊珊回来。 袁珊珊是市三院的一名护士,长相清纯可人,身材窈窕,是市三院出了名的院花。当初陈靖能追上她,还是占了近水楼台的便宜——他俩是大学同学。到现在已经相恋了三年,已经开始准备婚礼了。 茶几上摆着一桌可口的饭菜,都是陈靖和姗姗喜欢吃的。重要的是,一桌子菜没有一份是外卖,全是陈靖耐心一个一个烧的,足足用去了两三个钟头。这个时代的男人嘛,就是要比女人多会一点,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桌上佳肴美酒,酒是威士忌,很有点小资的调调。陈靖脱下了制服,换上了一身笔挺的瘦身西装,头发上还打了啫喱,酷酷的大背头。原本身高一米八几的他显得身材更加修长,绅士。所谓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身西服原本是准备在婚礼上穿的。 陈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瓢泼大雨,闪电霹雳,听着阵阵春雷。这种骇人的天气,他并没有出去接女友。 陈靖看到袁珊珊下了出租车,将小皮包顶在脑袋上,狼狈的冲进楼。不多时就开门回到家里,从下车到进楼短短几米的距离,就淋了个全身湿透,可见外面的雨下的有多大。 她一进门就是一阵娇呼:“外面雨下的好大,吓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把这身衣服都穿上了?” 陈靖身上的皮尔卡丹是她陪着买的,足足花了四五千大圆,袁珊珊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茶几上的佳肴美酒。 袁珊珊脸上神情疑惑不已:“你这是不过日子了?吃顿饭花这么多钱?” 陈靖没有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彬彬有礼的微笑,仪容就像是一个标准的绅士。 “先去把头发擦干,换身衣服吧,等你吃饭。” 袁珊珊纳闷不已,只得先去换衣服了,换完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她看到陈靖正在往杯子里倒酒,甚至她还看到,二人的杯子里都放着晶莹的冰块。 袁珊珊坐下来,纳闷问他:“好正式啊,你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小资了?” 陈靖给两个人都满上了,微微一笑:“来,端起来,敬咱们三年的爱情,我先干了。” 陈靖说罢,仰头一口抽干了杯中酒。袁珊珊想要劝阻他都来不及,她只能也端起来自己杯中的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太辣。 “搞什么啊,你胃不好,喝酒这么凶。”袁珊珊娇嗔,语气里满是关怀。但陈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又给各自满上了。 陈靖又举起了杯,对袁珊珊说:“这一杯,敬咱们双方的父母,为了咱们的婚事,他们操心太多。来,我干了!” 袁珊珊似乎察觉出来什么,脸上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喝不了那么快,会吐得。” 陈靖笑道:“没关系,女士不需要找理由,你能喝多少是多少。” 陈靖又是一口抽干,袁珊珊只得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而与此同时,陈靖又把酒杯都满上了,瓶中威士忌空了。而这一次,袁珊珊只是默默的望着他做这一切,沉默不言。 “这第三杯……还是敬我们三年的感情吧。敬我们三年来的相依相偎、敬三年的点点滴滴。” 陈靖毫不停歇,又是一口抽干,喝完了酒,他优雅的单手举酒杯,微笑着望着袁珊珊。 袁姗姗扬起颀长的脖颈,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酒。 陈靖的酒杯掉在地板上,摔得粉碎,响的清脆。 “靖,你今天怎么了?”袁珊珊眼圈红了,她察觉出来陈靖的不对头,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很心疼。 陈靖长长吁出一口气,似乎解脱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多。 “来!咱们吃饭,这么好的饭菜,千万别浪费了!” 他什么也不说,袁珊珊怎么吃的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靖一阵风卷残云,似乎他今天胃口也格外的好。 袁珊珊大气不敢出,等到陈靖吃完了,她坐到他身边,揽住了他的脖子。 “你怎么了靖?你今天很反常知道吗,你这样我害怕……”她声音有些哽咽了。 “你怎么不吃啊,我做这些菜费了好大力气的。”陈静温柔的问她。 “我吃不下,你这样……我不敢吃了。” “那是你不饿吧,恩,既然不饿,我也吃完饭了,该办正经事了。” 袁珊珊尴尬一笑,点头道:“好吧……在这里吗?” 以往陈靖每次都是笑嘻嘻的抱着她说:“该办正经事了”,然后当然就是二人的甜蜜性爱。但是这一次不同,陈靖轻轻推开了她的臂膀,从桌上拿过来笔记本电脑。 陈靖打开笔记本电脑,对袁珊珊眨眨眼睛,狡黠一笑:“给你看点好玩的。” 陈靖打开了几张图片,一一浏览给袁珊珊看。照片上是一个身材曼妙、皮肤姣好、一丝不挂的美女。她脸蛋娇红,带着诱人的微笑,摆着各种风骚诱人的姿势,私密妙处一览无遗。 袁珊珊神情剧变,脸色变得惨白。 “好玩吧?还有更好玩的,你再看看这个。” 陈靖又打开一个视频文件,镜头是在一个房间里拍摄的,还是这个女人,还是一丝不挂,只不过这次多了两个男主角,他们在床上,在沙发上,在茶几上,在地板上疯狂的做爱。 “靖,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我有苦衷。” 陈靖笑着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我们把它看完吧!” 袁珊珊瘫软在地,紧紧抱着陈靖的腿:“靖,求求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错了……” “没必要这样,真的,没必要的。”陈靖推开了袁珊珊,平静的说道:“就当看完了,曲终人也该散了。你走还是我走?” 袁珊珊泪流满面,哀求道:“不要这样好吗?你听我解释。” 陈靖一拍额头:“你看我,又糊涂了。绅士,要绅士,当然是该我走了。” 陈靖说完,站起身来拎起提包离开。 袁珊珊似乎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失去了勇气,竟然无法站起来拦住他。最后她只能挣扎着站起身来,看到陈靖冲进风雨中。看到他跪在雨幕下痛哭,看到他疯狂的捶打着泊油路,拳头上流出鲜血染红了路面,又很快被雨水冲散…… 正文 第2章 陈靖在宾馆里渡过了漫长而煎熬的一夜,第二天到局里上班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请宾馆的服务员干洗过,除了精神有些憔悴,谁也看不出来他昨夜曾遭受了怎样的打击。 陈靖来到办公室,他的手下,白小翠正在翻阅着手头的文件,闻声一扭头看到陈靖。 “迟到了哦师傅!我的天,亲爱的师傅你今天好帅!像新郎官一样!你迟到这一个多小时,不会是都用来打扮了吧?” 白小翠今年才二十四岁,刚进警队没几个月,还在新鲜的实习期。警察这种职业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有点挑战的;所以白小翠一进警队,就死乞白赖的认了陈靖这个队长当师傅。 白小翠并不知道陈靖的遭遇,无意间说出来的话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陈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白小翠俏皮的吐了吐小舌头,转过身去不说话了,她不知道师傅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 陈靖坐了一会觉得心烦意燥,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随口问白小翠:“今天上午有没有什么事?” 白小翠老实回答:“没啥大事,就十几分钟以前有人报警,说公交车上有人性骚扰。人已经带回来了,在拘留所正审呢。这种变态,要让我遇到了……” “去看看!” 没等白小翠说完,陈靖起身就走,白小翠慌忙跟上。 公安局、法院和拘留所都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过一两百米,陈靖大步流星,几分钟就来到拘留所。 陈靖来到审讯室,有同事正在审查这公交色狼。看到陈靖来了,同事赶忙打招呼:“陈队。” “嗯,怎么个情况,立案了没?” “立案了,不过这家伙不怎么配合,死牙烂口的不承认。咱还是到外面吧,给你汇报一下情况。” 陈靖随着同事来到外面,听了他的报告。 情况是这样的:这色狼八成是惯犯,专门赶早晚高峰的时候挤公车,趁着人多拥挤占女性便宜。只不过今天他不太走运,站在一个女孩儿身后猥琐,摸人家的屁股和胸部,把人家吓哭了。有热心市民报了警,就把这家伙逮进来了。 只不过这色狼看起来是老油条了,人证都有了,还借口人多拥挤,死不承认自己有性骚扰;更是不肯吐露家属信息。 “妈的这种人渣就是烦,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这种情况最多能拘留他十天半月的,罚几千块钱,不疼不痒的出去再犯。” 陈靖的同事看来也很不齿这种猥琐的行为。 陈靖阴沉着脸,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来问他。” 打发走了同事,陈靖来到审讯室,坐在桌前,观察着那色狼。白小翠也跟着进来,站在陈靖旁边。 这人越有三十岁,带着一副大号的黑框眼睛,脸上胡茬唏嘘,穿的倒是挺干净,看起来还像是一个知识分子。 这色狼倒是挺有眼力劲,能看出来陈靖可能是这里的小头目什么的,立即套近乎:“警官同志,您一看就是那种精明能干类型的。你说我这倒霉的,挤个公交车还挤出来事儿了,窦娥也没有我冤啊!” 白小翠冷哼一声:“人渣!那么多目击者你还敢狡辩!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别看这丫头平时嘻嘻哈哈的,这拿起架子来倒是有几分威风。 “这位警察大哥,您是明白人,肯定能看出来咱就是普通上班的,干啥能做出来那事啊!都怪车上人多挤的,后面的人老是往前推。”嫌犯赶忙叫屈。 陈靖没接他话茬,反问:“你身份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嫌犯狡辩:“哎呀咱就在市里上个班,都没出过远门,那东西咋还能随时带在身上啊。”说话的时候还面带笑容,没有一点紧张的意思。很明显这家伙不是第一次应付警察盘问了。 陈靖站起身来,走到嫌犯身前,高大的身材带来的压迫感,使得这家伙有些不安。 “怎么了大哥,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身份证确实没有带出来啊!要么我给您留个地址和电话,我回家去取,说什么我也不可能跑出你们警察的手掌心啊?” 陈靖将左手伸到他眼前,说:“不要身份证,你看看我这手表,好像是坏了,时间不太准,你会给这东西调调时间吗?” 嫌犯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哥这回你可就找对人了,就没有我没见过的手表,调个时间什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一边说着话,就伸手想去摸陈靖的手表。 他的手刚刚碰到陈靖的手臂,陈靖飞起一脚狠狠的跺在这厮的胸膛上,用力之大使得连人带椅子撞在墙上,嫌犯后背撞墙,发出一声闷哼。 “警察打人啦!刑讯逼供啦!” 那嫌犯被打了以后楞了半天,根本就没想到这年代了,还有警察敢随便打犯人的。 陈靖一声不吭,走上前揪起他的衣领,一把提了起来,兜脸一拳,将他打的转过身去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吐出四五颗牙还有一嘴的血。 没等他再说话,陈靖又上前把他提了起来,一阵拳打脚踢。这倒霉的家伙仅仅几秒钟之内就不知挨了多少拳,胸前咔嚓闷响,也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 白小翠早就吓傻了,她万万想不到陈靖会发疯一样殴打嫌犯,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那人就得给他打死了。 白小翠慌忙转过来,死死的抱住了陈靖。“师傅,别打了,再打他就死了,你会惹祸的!” 陈靖扭头看到白小翠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心头莫名一暖。再看看那嫌犯已经被揍的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哼哼着。 陈靖心情好了不少,拍拍白小翠的后背柔声对她说道:“我没事了,松手吧。” 白小翠虽然放开了手,但脸上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红晕未退,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害羞自己刚才抱了师傅。 陈靖吩咐白小翠:“告诉所里的人,接下来的事情让他们处理。还有重新立案,把这混蛋刑拘了。” 白小翠脑子没反应过来:“刑拘?为什么啊,他这事犯不上刑法,总得有个理由啊?” 陈靖冷哼一声:“拒不交代,袭警,这两条够不够!” “啊!我知道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照办就行,准备起诉他吧。” 正文 第3章 白小翠知道陈靖可能是对的,这种人渣专门钻法律的空子;要不能让他们一回就记住疼,他们就永远不会懂得悔改,社会风气就是被这些人慢慢的败坏了…… 但毕竟是第一次做违纪的事情,而且自己还是执法人员,白小翠还是感觉很紧张。奈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还是按照陈靖的吩咐去做了。 白小翠做完事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陈靖正在清理伤口。并不是打人落下的,而是昨晚发泄愤怒时候留下的伤口。两只手背上都是血肉翻卷,看起来很瘆人。 白小翠一把拉过陈靖的手臂抱在怀里:“你受伤了!这么严重!快去医务室吧。” “没必要,这点小伤死不了。” 陈靖漠不关心自己的伤口,袁珊珊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愤怒过后就是发自内心的疼痛,远比身上的伤口疼的多。 他不在乎但是有人在乎,白小翠着急说道:“是死不了人,但是不管的话一定会感染,你的手会烂掉的。你等着,我去拿药,给你清洗包扎一下。” 白小翠这回没有听陈靖的话,跑去医务室取来了消毒水药棉等物,不由分说的把陈靖按在椅子上,自己则是蹲下身去,将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给他清理伤口。 “疼不疼?”白小翠看着陈靖的伤口瘆得慌,感觉要起鸡皮疙瘩,奈何这家伙没事人一样,一声不吭也不看伤口。 “你今天一直怪怪的,感觉你打上班来就带着情绪的,你昨晚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陈靖闷声道:“没有。” “那你的伤口怎么来的?” “忘了。” 陈靖不说,白小翠也拿他没办法,只得专心的帮他清理伤口,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弄疼了。 “师傅,有时候我总觉得你不像是我师傅,反而像是个孩子一样,特别冲动。就比如说今天打人这件事,可大可小的。” 陈靖冷声道:“打的轻了。” “……,我就说你太冲动。说真的师傅,你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可以跟我说,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说出来至少心里能好受一点。” 陈靖没有回答,他只是在盯着白小翠灵动纤细的手指出神。他回忆起在大学的时候,偶尔在操场疯半天,总免不了小刮小蹭,那时候袁珊珊也是这样,用关心和埋怨的语气数落着他,给他清理伤口…… 只不过一切都是过去了,她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温柔体贴的袁珊珊了。总是她有意悔过,但陈靖不可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在他的信念里,感情是纯洁、脆弱的,经不起玷污。 白小翠不经意间一抬头,发现陈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小脸登时红了。带着撒娇的语气对陈靖说:“师傅!跟你说话呢!干嘛不搭理人家,还盯着人家看。你这眼神……色到一定境界了。” 陈靖那深邃迷离而又满怀伤感的眼神,莫名就触动了白小翠的心弦。 看了陈靖的眼神,她忽然觉得他很脆弱,很可怜,像是个惹人疼爱的小孩子。 陈靖有点尴尬:“没有啊,我没看你,我在专心听你说话呢!恩……你不是说要帮我吗,或许有一件事还真要请你帮忙。” 白小翠好奇问道:“真的?什么事啊?” “你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看咱们警局附近有没有公寓出租,实在不行,民居也行,我急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 白小翠惊讶不已:“你不是有地方住吗?怎么忽然想起来搬家了?你女朋友同意了吗?” 提起袁珊珊陈靖的怒火瞬间窜上心头:“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还需要她同意?你就说能不能帮上忙吧!” “我当然能帮上你的忙,而且房子是现成的,两室一厅。你先告诉我是不是和师娘吵架了?干嘛那么冲动要分居,至于嘛!我觉得你千万别冲动,不然等事后消了气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我宁可去吃屎也不会后悔!” 白小翠被戳中笑点,忍不住哈哈大笑:“那你这个忙我还帮定了,等到时候你后悔了,我监督你履行诺言。” 陈靖绝对不担心自己会有履行诺言的一天,眼下他更关心自己的落脚问题。问白小翠:“你说的房子在哪里,上班远不远?” 白小翠狡黠的一眨眼,含糊道:“应该不算远吧,大概和我家差不多远。” 陈靖问她:“和你一个小区的?” 白小翠故作神秘:“先不要问,等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就带你去看一看。” 中午12点,别人都去吃饭了,白小翠骑电瓶车带着陈靖,没几分钟的功夫,就带着陈靖来到了她说的地方。 一个很普通的小区,白小翠领着陈靖来到其中一栋楼前,上了三楼。从兜里掏出来钥匙,打开了门。 陈靖疑惑道:“房东呢?你怎么会有钥匙?这不会是你家吧?” 白小翠脸儿一红:“为老不尊,我干嘛要把你一个男人领回家啊!” 陈靖尴尬自嘲道:“我没那意思……再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吧。” 白小翠道:“这是我大妈的房子,托给我保管的。大妈和伯伯还有我爸妈在北京做生意,在那边买房子了。我因为工作所以在才住在龙湖的。” 白小翠领着陈靖看了这一套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九十多平米,精装修家电卫浴俱全。 陈靖看了房子,非常的喜欢,对陈靖说道:“你伯母和你爸妈都是生意人吧,装修的很好,真有钱。” 白小翠被他夸奖的有点不自然:“干嘛说这个,让人家怪不好意思。再说有钱也不会给你啊。” “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那个……咱们说点正事吧,这套房子我租下来一个月得多少钱?” 同事之间谈钱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陈靖一直都是白小翠的上司领导。但他一个月也就三千多块的工资,必须得要考虑考虑经济问题。 白小翠故意调侃他:“你看着给个价嘛!” 陈靖尴尬不已:“你是房东,价钱你定啊,我尽量满足你就是了。” 白小翠:“呦呦这语气酸的,小气鬼!我说就说,嗯一个月收你三百吧!” “啊!三百?”陈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这年头租个出租屋也不止这价钱啊。 白小翠撇嘴道:“小气鬼,三百你还嫌贵啊!看在咱们都是革命同志的份上,再给你便宜五十,收你二百五一个月怎么样?” “别别,说正经的,三百有点太少了,我肯定不能占你的便宜,我先给你五百,算这个月的房租,我今天就搬过来行吧?” 人家这房子月租五百陈靖都占大便宜,感觉心虚脸热。 “房租过两天再说吧,既然师傅你满意这房子,就住下吧。咱们说点眼前的事,中午了,我饿了!” 白小翠眼巴巴的望着陈靖,陈靖立即反应过来:“对对,先吃饭,我请客,你说去哪里都行。” “你当然应该好好请请我,不过中午时间太短了,改晚上吧。我冰箱里还有好多吃的,再不吃就该坏了;不如中午咱就凑合一顿吧!” “去你家?多不好意思啊,我又没带什么礼物……”陈靖尴尬的搓手。 “俗不俗啊,去我家哪还用带礼物,再说你这不都到门口了!” 白小翠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来到楼道对过,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正文 第4章 陈靖迷迷糊糊,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你家这么近啊!” “本来就是一起买的两套房,你以为我爸他哥俩还要分开多远啊!” 大米饭一个蛋花汤,两份热腾腾的菜。陈靖和白小翠相对而坐,感觉好像今天刚认识她一样。 “你菜做的不错!”陈靖努力找话,使自己不至于显得太冷漠,他心里很感激白小翠。 “你才知道啊!” “嗯是的,我的意思是说,有我一半水准。” 陈靖不知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话,逗得白小翠哈哈大笑。 “我们陈队怎么忽然开窍变得风趣了。你要一直都这样,大家平时就不用怕你了,或许会更尊敬你呢。” 和白小翠说开了话,陈靖心中的烦闷也驱散了几分,和她聊起了天。 “这么好的房子,五百块钱管吃管住,我今天运气真好,下班该去买几注彩票。” “想的真美,也就今天中午管你一顿饭,你再不说五百块钱一个月,管吃管住还租来一个暖床的丫鬟呢!” “也行,吃住都落实了,暖床的呢?” 白小翠被陈靖抓住语病,闹了个大红脸,同时心里觉得怪怪的…… 一下午没出警,队里所有人都在办公室待了一晌。倒是陈靖又有点烦心事。 他接了一个电话,是袁珊珊的同事兼闺蜜,也是一个护士打过来的。以往都很熟悉,她当初还说过等陈靖和袁珊珊结婚的时候要当伴娘的。 “老陈,姗姗今天怎么没来上班,也不请假,幸亏我跟领导打过招呼了。给她打电话什么也不说,语气也不对,跟哭一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有必要和她吵架?她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你这家伙怎么这样啊,变得一点风度都没有,我家姗姗那么漂亮一人,能嫁给你还不知福,小两口拌嘴还不正常,一眨眼就没事了。你大男人不能多担待点,说两句好话姗姗不就没事了啊!” “她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们也没有吵架,她为什么哭你去问她不就行!” 陈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摔在桌子上,白小翠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知为何这一次看到陈靖发脾气,自己心里还觉得有点美美的…… 下了班,陈靖对白小翠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打车过去。” “要帮忙吗?” “不用麻烦你了,我没多少个人物品。” “嗯那我就不去了,万一师娘在家,到时候你俩动起手来我也不好意思帮你,再说溅我一身血还得洗衣服。” 陈靖白了白小翠一眼:“废话多,我凭什么要和她打架,以后谁也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人。” 陈靖回到“家”门前,一进门,袁珊珊就迎了上来。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还是半透明的,堪堪只能遮掩住半个臀部。 以往陈靖每次见她这身打扮,都会忍不住心痒凑上前来甜言蜜语然后就是尽情的二人时间。但这一次,陈靖的眼神里只有厌恶。 袁珊珊赤着足,两条修长白嫩的大腿都裸露在外,她的眼圈红通通的,肯定是哭过。但脸上依然强作笑颜。 “靖,你可算回来了,饭我已经做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陈靖鄙夷的望着她说道:“你不用骗自己,更不用委屈自己,以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我是来取私人物品的。” “你要搬走吗?” 陈靖反问:“你说呢?” 袁珊珊娇躯一颤,忽然跃起抱住了陈靖。 “靖,不要离开我,我好害怕,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死的。” 一句话撩动了陈靖的心弦,那一刹那他的意志有了瞬间的动摇。 陈靖很清楚这是因为袁珊珊的哀求、她可怜的样子影响了自己的意志。毕竟是三年甜蜜的爱情,陈靖还没有做到在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把所有的过往完全抹去。 “放手吧,我赶时间。” 袁珊珊死死的抱着陈靖的腰身,脑袋埋在他的胸口,痛哭失声。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你要我怎样都行只要你能消气。亲爱的不要离开我,我好怕,好害怕……” 各种情绪涌上陈靖的心头,他终于压抑不住纷杂的情感,爆发了! “你会怕?当初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怕?你有没有怕过我知道以后会难受?你可知道我现在的感受?” 袁珊珊心疼不已的抚摸着陈靖的脸颊:“亲爱的,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好心疼……可是我好冤,我没想到那人会那么坏,会做出这种事情。” 她的辩解反而激起了陈靖更大的怒火,这一刻陈靖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燃烧爆炸了。 “你冤枉?如果你真的是被强奸了,我肯定能够原谅你安慰你,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但是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坏人是从医院把你绑架出去的?” 陈靖恨恨的继续说道:“你自己想想错在哪里了吧!我可以接受你任何的过错,唯独不能接受这一份感情遭受到一丝一点的玷污!放手,我要收拾东西了!” 袁珊珊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挽回陈靖的心了,而且她已经心灰意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她只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哭一直哭,眼睁睁的看着陈靖离开这个家,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正文 第5章 餐馆里,陈靖和白小翠相对而坐,桌上四五个菜有晕有素。 白小翠她伯母的家里本来就不脏,所以收拾起来很快,再加上白小翠在一旁搭手,没多久陈靖就安顿下了。陈靖说话算数,请白小翠吃晚饭。 和白小翠在一起的时候,陈靖会觉得很放松,所以这会儿他心情还算不错,要了两瓶啤酒,两人各自举着瓶子直接对着吹,省了互相敬酒的矫情。 “师傅,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老实上班了,我对将来没什么计划。” 白小翠有点郁闷:“没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这就算分手了?你怎么打算的,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你家里人不催你?你不知道我爸妈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那个催啊,恨不得把我处理出去呢。哪里有这样的长辈,我可是比你还小呢!” 陈靖有点不懂风情:“没想过,你能不能换个话题,我现在心烦听这个。” 白小翠酒量不大,半瓶啤酒下肚脑袋就有点晕了,她很有点恼怒陈靖的木讷,自己又不敢直接开口表白。 “别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男的在一起聊天,不是足球就是汽车,我两样都不懂。” 陈靖想想也是,总不能和女人聊男人的话题。他觉得有点烦,问白小翠:“吃饱了没?” 白小翠点点头:“早吃不下了,咱们把酒吹了撤吧。” 陈靖很干脆的和白小翠碰了下瓶子,两个人都干了以后就打道回府。他很喜欢白小翠这一点,性子干脆利落,爽快的很。 不行回家,一路上白小翠竟然出奇的没有说一句话,好像改了性子似的。 眼看快到家了,陈靖看出来她似乎有点郁闷,或者说是在使小性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我太小气不请你吃更好的,有意见可以说出来啊,大不了咱掉头回去,找个好点的地方搓一顿。” 路灯下陈靖看到白小翠又是嘟嘴又是咬牙的,觉得有点渗得慌,难得主动说了点好听的。 白小翠咬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 “陈大队长,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天对你特别好?在你感情失落的时候安静的陪在你身边?” 陈靖说道:“没有啊,再说你也就这一会儿安静了。” 白小翠气的直跺脚:“你有没有良心啊!” 陈靖觉得她这模样特别好笑,说道:“我当然有良心了,只不过你平时对我就挺好的,所以没有感觉出来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以后上班的时候我不会跟你拿架子了,毕竟现在你是我房东,房租又那么贱。” “你才贱!” 陈靖苦笑:“好吧,是我贱总行了吧。咱们赶紧回去歇了吧,天越来越晚。” 白小翠耍起了小性子:“不行!” 陈靖郁闷道:“为什么啊?” “因为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你随时都可以说啊,干嘛要憋这一路,我还以为你吃坏肚子了。” “我要吃坏了肚子,你就是把心眼儿吃肚子里去了。师傅,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爱你!” 陈靖怔怔盯着白小翠瞧了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了,你没有吃坏肚子,是喝坏脑子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我的,喝啤酒的时候还是刚才踢石头的时候?” 说实话,虽然听到白小翠说喜欢他的时候,陈靖心里还是起了很大波澜的。但是他并没有喜悦,因为他还没有从袁珊珊造成的心理阴影里走出来,没做好准备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尤其是白小翠这丫头,谁知道她是不是喝了酒耍疯呢!陈靖主要是怕她明天早上一起床,就把昨晚爱自己的事情给忘了,这种事会很尴尬。 白小翠豁出去了,懊恼的狠狠推了陈靖一把,说道:“自从我一进警队,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只不过你名草有主,再加上总是冷巴巴的,就没敢对你说过喜欢你。后来,后来我就爱上了你。” 陈靖有点傻眼了,尴尬道:“我又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凶,毕竟咱们这职业总要严肃一点,我又是你们队长,总不能嘻嘻哈哈的,那还像是警察吗?” 白小翠忽然变得安静下来,柔声道:“我知道你冰冷的外表下其实有一副热心肠。可我就是喜欢每天看到你酷酷的样子。尤其是今天,你收拾那个人渣的时候,简直酷毙了。” 陈靖觉得白小翠有点单纯幼稚,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她年龄小了一点。 “我知道了,原来装酷讨人喜欢,打人惹人爱。回头我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弄死谁,那我岂不是变成万人迷,妇女之友了?” 白小翠:“嘿嘿嘿……你才是妇女呢!陈靖同志,我现在以亲密同志的身份审问你,请你务必要说实话!” 和白小翠说说闹闹感觉挺好的,陈靖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很多。耐着性子,惯着她胡闹了。 “那白小翠同志你问吧,我一定坦白从宽,争取从轻处理!” “陈靖,我问你,你老实回答。现在你二十七我二十四,你单身我也未嫁。你长得漂亮,我家有钱,再说我也不算很丑吧?你看咱俩能不能凑一对儿,当男女朋友?” 白小翠脾气真坏,这种话这么干脆的就讲出来了。 陈靖被搞得尴尬不堪,说话都有点磕巴了。虽然白小翠条件确实不错,长得不比袁珊珊差多少,还更年轻。只不过他从来没有计划过和自己这位女下属来一段感情啊! “你,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漂亮你有钱的,感情你是想把我当小蜜包养来着。我好歹也是你师父,你上司啊,起码的尊重总要有的吧。” “我家就是有钱,我爸妈他们就我这一个女儿,赚的钱还不都是给我?只要你肯做我男朋友,我就不收你房租了,还给你很多钱,怎么样?” 陈靖算是看出来了,白小翠这是真喝醉了。有钱就是任性,这是要拿钱收买自己呢! “好好好,今天你说什么都答应你行了吧!咱们先回去,喝了酒在外面晾着会感冒的。” 白小翠这才满意了,她从随身的包里抽出来一张卡,拍到陈靖的手里:“卡里有几万块钱,你先拿着花去,不够了还找我要。现在咱们该回家睡觉去了,到家我给你铺床。” 陈靖苦笑道:“好,我先帮你收着,咱们先回去了。” 陈靖搀扶着白小翠回到家里,直接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白小翠什么都不知道了。 帮她盖好了被子,安顿她睡下了,陈靖才松了一口气,给她锁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好的暖床呢?”陈靖自言自语,洗漱之后就脱衣睡下了。他决定以后再和白小翠在一起吃饭,决不让她沾一滴酒,这人酒品也太差了! 正文 第6章 两室一厅的房子,陈靖睡的是靠里间的卧室。他心头有点乱,所以躺下了很久也没能睡着。 陈靖发现自己失眠了……安静独处的时候,脑子不可遏制的就想起了袁珊珊,想起了那些裸照,还有那一段视频。 他满脑子里,都是袁珊珊的身体被那两个蒙面男人玩弄的情景。陈靖心疼的仿佛在滴血,暗暗的攥紧了拳头,指关节咔吧作响。 他知道自己心里还满是袁珊珊的影子,他还很在乎她。正是因为在乎她,才会因为她而心痛,才会更加恨她入骨。 隐隐约约,陈靖似乎听到这套房子里有悉悉索索的响声,他以为是老鼠,寻思着明天买两个老鼠夹子下了。 陈靖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似乎是苹果味的,又像是黄瓜味儿的,洗浴用品的味道。 接着陈静打开床头灯,看到脚那头占着一个女人。她身穿粉红色的单薄睡衣,赤脚裸臂,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那一瞬间陈静只觉头皮发炸!只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白小翠你搞什么鬼!你这样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白小翠哼哼道:“来给你铺床啊,你现在是我包养的人,怎么那么狠心把人家锁在外面,要不是有钥匙,就进不来了。” 陈靖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白小翠半夜三更穿成这样站在他面前,肯定有点受不了。问题是,就算是白小翠真敢,他此时也没心思占她的便宜。 “白小翠你好狠毒啊,早知道给你当租客这么倒霉,我就不租你家房子了!” 陈靖郁闷叹息道。 “陈靖你个没良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管,反正你收了我的钱,就得以身抵债,以后都得陪我睡觉了!” 白小翠一边说着,一边爬上了床,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不动了。是睡死过去了。 陈靖呼吸有点急促,他才发现原来白小翠换下制服以后,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她又穿的那么少。陈靖感觉快难以自制了。 若是此时白小翠是清醒的,主动使出一点妩媚的手短勾引一下陈靖,陈靖肯定就上钩了。 可惜她睡的死猪一样,陈靖即便是想偷偷摸摸占她一点便宜,也会觉得像是在侮辱尸体…… 所以陈靖只能苦笑起身,帮她盖好被子,自己跑到另一个房间去睡了。 等陈靖走了以后,原本睡“死”了的白小翠忽然睁开一只眼睛。她羞红着脸,撇嘴嘟囔道:“禽兽不如……” 陈靖心事重重,换了房间许久以后才睡下,朦朦胧胧中听到手机在响。 一个激灵睁开眼睛,从枕边取过手机一看才凌晨6点多,电话是警局打过来的。 远远还没到上班时间,这么早来电话肯定有紧急情况。陈靖立即接听了,电话那头话务员告诉陈靖:“陈队,请即刻赶到局里来,有人报警说龙湖情人岛发现女尸。” 陈靖心头一紧,这是命案,片刻都耽误不得,他以最快的速度穿衣,顾不上洗漱,就跑到白小翠休息的房间,叫她起床。 来到白小翠的房间,陈靖顿时尴尬不已。这丫头的睡姿太随意了,她抱着被子,一条光洁的大腿压在被子上面,还露出半个臀部来。正睡的香甜。 “小白,快点起床!” 陈靖顾不得别的,语气急促的叫白小翠起床。 “不嘛!我困死了,这才几点啊!” “给你三分钟时间起来,这是命令,有命案!” 命案两个字,职业习惯使得白小翠一咕噜就爬起来了,问陈靖:“哪里?” “额,你先传衣服,我去楼下叫出租车,我们先赶到案发地点。” 陈靖尴尬的退出房间去,因为白小翠原本正在睡梦中,忽然一爬起来,顿时泄露了不少春光。 有时候陈靖总感觉这丫头性子也太随意了,或者说是有点缺心眼。对自己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设防。 片刻之后白小翠也下了楼来,头发都没顾得上梳起来。她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方才的失态,紧张的问陈靖:“哪里发生的命案?” 陈靖示意她先上车,上了车以后,对司机说道:“师傅,我们到郊外龙湖旅游区,请快一点。” 二十多分钟以后,陈靖和白小翠赶到了城外的龙湖边上。 湖边有几辆警车停在那里,警灯警铃大作,还有几名同事站在一起议论,120的车也来了,看起来气氛很是紧张。 看到陈靖来了,立即有警员上前和他说明情况。 “陈队你直接过来了,情况是这样的:死者是一名年轻女性,年龄在25到30岁之间。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两点左右,具体死因不确定,但初步判断是溺水。” 陈靖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湖边有小船,是专门等着为他这个队长服务的。陈靖和白小翠上了船,立即赶往湖心的情人岛。 几分钟之后,陈靖和白小翠来到了湖心情人岛,这处龙湖市著名的情人约会地点。 这里的警察更多了,陈靖远远的就看到了警戒线里,他的同事们围成一团,那里应该就是打捞上来的尸体的位置。 看到陈靖来了,立即有人过来接应,迅速的给他说明情况。 “陈队早,尸体是一个小时前,景区的工作人员发现报警的,打捞出来的时候已经确认死亡了,我们的人正在拍照取证,就等你来了以后看过现场,就可以送殡仪馆请法医检验。” 陈靖一边听取汇报,疾步赶到现场,现场的同事围绕着尸体站成一团,议论纷纷。 “嗨,八成又是为情所困的,我就想不明白了,这么漂亮的女的,干嘛这么想不开。你说她男人又是什么人物,这么正的对象都抛弃了?” 那个回答:“甭瞎猜了,具体原因还没查呢你这就给定案了。” 陈靖穿过人群,看到地面担架上的那一具尸体,尸体上盖着白布,表示已经确认死亡,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从白布上依旧能看到尸体的玲珑曲线,很清楚得就能判断出死者是年轻女性。 陈靖来到现场,对身边的同事吩咐:“拍过照了吗?立即送回警局,看能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然后通知家属。” 说完这些话,他蹲下身去,准备掀起白布看看死者的面容。然而他忽然就看到了死者露出来的一只手。 这是一只纤细而莹润的小手,陈靖看到这只手的时候,忽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原本准备掀开白布的手顿在了空气中…… 正文 第7章 白小翠注意到陈靖的异常,看到他的手臂在剧烈颤抖。 “师傅,你怎么了?”白小翠不明白陈靖忽然会和自己这个新人一样,忽然怯场对尸体产生畏惧了。 陈靖没有回答,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白小翠的话,他深呼吸一口气,猛然掀开了那块白布! 陈靖的脸庞扭曲了,他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那具湿淋淋的尸体,眼睛睁的很大,以至于白小翠能看到他白眼球上的血丝。 “怎么会……怎么会……这是假的!我一定是在做梦!” 白小翠不明白陈靖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惊恐的表情,他之所以会如此失态,肯定还是因为尸体。所以当白小翠看到尸体的面容之后,她也震惊了! 虽然她从来不知道陈靖女朋友叫什么,但总是从他手机屏幕上看到过这张脸。正因为知道袁珊珊有多么的漂亮,所以她才会一直把对陈靖的好感埋在心里。 所以白小翠就能理解陈靖为什么会如此失态了。 这时候有警员走过来,向陈靖汇报:“陈队,死者照片已经送回局里,户籍科的兄弟正在确认死者身份。” 白小翠颤声道:“不用了,师傅他认识死者,是他女朋友。” 白小翠这么一说,所有人都震惊了!现场气氛顿时转至冰点,鸦雀无声。 半晌才有人问陈靖:“陈队……接下来怎么办。” 好像忽然之间,这些见惯了各种刑事案件的干警们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然而然的要征求陈靖这个队长的意见。 “我不知道……不知道。” 陈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片混沌。看到袁珊珊的遗体之后,他忽然心痛,只感觉心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狠狠得。 那一刹那,陈靖的脑子里只剩下袁珊珊的音容笑貌,他才明白即便是自己在撞破了她出轨之后的这几天里,无论有多么的恨她,但现在她死了。 十几个小时前还活生生的人,曾经苦苦挽留自己的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就在自己眼前。 众人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谁也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说怎么做,都在紧张注意着陈靖的表现。 这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叫周炳良,四十岁刚出头的年纪,也是局里的警员,陈靖的下属。 “咳咳……陈队,看来死者你是认识的,咱们就不用麻烦户籍科的同志们,直接通知家属吧。因为你和死者的关系不一般,所以按照规定咱们得问你一些关于死者的情况。那个小张,你先扶陈队起来,带他到局里休息一下,平复一下心情。” 在场的警员没有一个动的,包括周炳良口中的那个小张。 白小翠愤怒的指着周炳良:“老周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把陈队当做嫌疑人了?你跟着陈队这几年,难道不知道他的为人?” 周炳良先是尴尬不已,随后正色道:“陈队的口碑嘛,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的意思并不是怀疑陈队,只是因为他和死者的特殊关系,所以他不便插手这件案子。” 白小翠不依不饶:“周炳良你个混蛋,我算是看错你了。” 陈靖忽然开口:“小白你闭嘴!老周说的没错,这起案子我必须回避。我现在跟小张回局里,接受调查。” 白小翠情绪激动得争辩道:“可是师傅你根本就不该被怀疑,你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啊!” 周炳良对白小翠说:“小白同志,你我都身为警察,办案的时候必须要依据法律做事,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凭感觉做事那还不乱了?你是要为陈队作证吗?” 白小翠斩钉截铁道:“对!我就是要给师傅当证人!他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两点左右,而从昨晚下了班,直到今天早上这段时间里,师傅一直和我在一起。” 众人讶异不已,很惊讶会从白小翠口中听到这些。 现场的气氛很微妙,案件似乎有了进展。 初步判断死者是溺水而亡的,而且案发地点是在情人岛这个著名的幽会景点,很可能死者是自杀的,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情这个字想不开了。 而死者的男朋友竟然是陈靖,他昨天一整晚都和白小翠在一起,那么死者想不开的原因似乎也浮出水面了。 陈靖喝道:“白小翠你给我闭嘴!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小张,我跟你回局里录口供!” 正文 第8章 拘留所审讯室中。 陈靖坐在椅子上,对面有一张桌子,桌子那边坐着的是他的两个下属,周炳良和小张。 小张似乎很紧张,说话都有点磕巴。 “陈……陈队,依照相关法律规定,我们要对你进行24小时的人身控制,并作一些询问。那个……只是例行规定,我们肯定不会怀疑陈队你会犯错误。” 陈靖深呼吸一口气:“我明白,现在叫我陈靖就好。” “那……好吧,陈靖,请问你昨晚是不是像白小翠说的那样,一直都和她在一起。” “是的,我们一开始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大概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才分开的……” 陈靖不只一次的在桌子那边坐过,审问过嫌疑人,甚至打过人。但他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坐到桌子这边来。 陈靖很配合,从自己发现袁珊珊的裸照和性爱视频开始,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陈靖当然有男人的自尊,但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再有所隐瞒了,毕竟他还是一名警察。 所以审讯进行的很顺利。 结束后,周炳良和小张起身,小张开口道:“谢谢你的理解陈队,现在基本可以解除你的嫌疑了,人身控制时间结束。但是为了避嫌,这起案件你依然不能参与。” 陈靖道:“我理解……家属通知了吗?” 小张表情尴尬:“死者家属已经到局里了,不过我不建议你和他们碰面,他们情绪很激动……白小翠已经躲回家了。” 陈靖沉默良久,断然道:“我要见他们。” 陈靖回到警局,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袁珊珊母亲的声音:“陈靖呢!让他出来见我!还有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们家姗姗什么不好,陈靖你个人渣!” 陈靖的出现,更是令袁珊珊的母亲怒不可截,冲上来就要抓住陈靖,只是被身边的警员拉开了。 她更加愤怒:“陈靖你个混蛋,我们当初看错你了!是你害死姗姗的,就是你!” 陈靖的情绪瞬间奔溃,他的心里一直都在自责。他相信如果自己昨晚对袁珊珊不那么绝情的话,至少她不会死。看来她是真的后悔了,因为自己不原谅她,所以才走上了跳湖这条绝路。 陈靖现在才明白袁珊珊对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如果自己对她的态度好一点,哪怕是温柔一点点,或许她就不会走这条路了…… 陈靖情绪崩溃,他实在是无颜面对袁珊珊的父母。 重重跪倒在地,失声道:“伯父伯母,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她那么绝情的。不过请你们相信,这件事情和白小翠没有关系,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背叛过姗姗。” 袁珊珊的母亲哪里肯信,怒骂道:“你个人渣,骗子!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瞎了眼……” 袁珊珊的父母在警局闹了整整一天,才被人劝走了。陈靖也并没有告诉他们袁珊珊裸照和性爱视频的事情。毕竟,那个曾经深爱了三年的她已经走了,陈靖没有必要在她死后,再把这种能毁了她名誉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看在她对自己的这份感情上,陈靖也不会那么做。 案子已经很清楚了,袁珊珊的死因就定在了殉情跳湖。几天过后,除了受到影响的陈靖和白小翠以外,警局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模样。 陈靖这些天也没有再去新租下的房子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小翠,毕竟让她无缘无故的牵扯到漩涡里来。现在陈靖心里对白小翠也满是愧疚,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考虑到陈靖的情绪会影响到工作,也是出于体贴,给陈靖和白小翠各自放了半个月的长假。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这几天里,陈靖一直都住在旅馆里,他不去租来的公寓,更不敢回到和袁珊珊一起租来的“家”里。 因为那里有太多他们在一起的回忆和见证,陈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然而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那里还有袁珊珊的东西,还有很多他们共有的东西,比如已经拍好的结婚照。陈靖总要回去收拾一下,把东西该处理的就处理,该还给袁珊珊父母的就还给人家,然后那个“家”或许保留一段时间,或许退租。 陈靖终于还是坚定了决心,回到了这见证了他和袁珊珊感情的“家”里。 打开门,屋内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原本总是干净整洁的家里,此时却显得有些凌乱不堪,客厅里茶几上还有袁珊珊烧好的那些饭菜,自从那晚之后再没有动过,已经馊了散发着异味。 陈靖精神恍惚,来到卧室,躺在了床上。他看到床头柜上还摆着袁珊珊的护手霜,抽屉夹缝里露出她内衣的一角。 看到袁珊珊的遗物,陈靖的心又是很疼很疼,他选择了回避,望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吊灯也是袁珊珊买的,墙上挂着的也是她的照片,还有和陈靖合影的。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陈靖熟悉无比的味道。 陈靖迷茫了,他忽然放声哭了起来,在这个仅属于他和袁珊珊的家里,痛快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陈靖眼前忽然出现了袁珊珊的影子,他忽然又看到袁珊珊站在自己面前。 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太高兴。陈靖忽然觉得一切都过去了,噩梦也结束了。 “姗姗,我错了,我才知道你对我感情有多深,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我原谅你了,我能忘记你一切的过错,我们结婚吧,现在就结婚吧!” 陈靖眼泪朦胧的抓住她的手,等着她表态。 “师傅……我是白小翠。” 正文 第9章 尽管很残酷,可现实就是现实,陈靖的神智被拉了回来,清醒了。 眼前的白小翠,这些天来似乎也过的不太好。她神情很憔悴,脸色有些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泛着几片干起的白皮。 陈靖费力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些天……连累你了。” 白小翠如同他一般,挤出来笑容。“我还好,前天就已经上班了,今天特地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真的在家。” “谢谢。”除了这个之外,陈静真的不知道该再对她说什么,他虽然很意外白小翠的到来,但依旧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在自己陷入低谷的时候,至少还有人真心的关心着自己。 “我把客厅桌子收拾一下,给你带了点吃的。”白小翠有点不忍心面对一脸枯槁的陈靖,不忍心和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望,说完就往外走。 “不要动她留下的东西!” 陈靖忽然用力拉住了白小翠的手臂,用力之大让她感受到了疼痛。 “对不起……不用麻烦你了,回头我自己收拾就行。咱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吧。” 白小翠忽然很想哭,她强行忍住眼泪,转过身来对陈靖说道:“也好,咱们一起吧,我也没吃午饭,带了两个人的。” 很可口的饭菜,陈靖吃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白小翠细心的看出来他的心情很糟糕。惋惜的安慰道:“师傅,事情总会过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你应该多吃点东西,把身体和精神养好了。师娘她那么爱你,如果她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伤心的。” 陈靖身形一顿,沉默半天才开口:“你说的对!她会拧我耳朵的!” 于是白小翠看着陈靖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会心的笑了笑。 等他吃饱了,白小翠把剩下的饭菜收拾起来,问他:“师傅,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住在这里。要是你也不愿意去我那边,我可以陪你再找房子。” 陈靖想了想道:“我准备把这里收拾一下,把房子退了。然后换个环境换个心情,继续工作。” 白小翠很开心他能走出自我桎梏,开心的笑了起来:“这才像是我师傅嘛!正好我今天下午也不想要上班,可以给你帮帮忙。” 于是二人开始动手收拾房间,陈靖在屋外,白小翠在卧室,收拾着陈靖和袁珊珊的相片。 在擦洗袁珊珊照片的时候,她失神的望着照片中那美丽的影子。白小翠从来没有想到过这年头,在自己的身边就会有人殉情,她该有多么的爱陈靖,该有多么的痴情。 由于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僵硬缓慢,以至于直到4点多钟,进度也还没有一半。陈靖就对白小翠说道:“谢谢你来帮我忙,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天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白小翠此时一刻也不愿意离开陈靖的身边,因为她很担心他;但是却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白小翠咬着嘴唇,对陈靖说道:“师傅……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对你说一声,其实我今天来就是奔着这个目的来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胸腔肺部大量积水,确认是溺水死亡。案子已经定性为自杀,师娘的父母曾经想要起诉你,但是没有理由……” 陈靖沉默良久点头道:“谢谢,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义务告诉你,但是在我告诉你之前,我要你保证,不要冲动,更不要做傻事。” 陈靖忽然觉得很害怕,很害怕接下来白小翠会告诉自己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凝重说道:“我保证,你说吧。” “血样检验显示,死者生前已经有了身孕,大概有两个多月了。” “你说什么!”陈靖忽然奋力的抓住了白小翠的双肩,白小翠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你保证过会冷静的,我真的不忍心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你是孩子的爸爸,我没有隐瞒你的理由。局里的同事们本来准备通知你的,可是你手机一直关机……” 陈靖状若疯狂,不停的喃喃自语:“孩子……她怀了我的孩子。” 哪怕在知道了袁珊珊的背叛之后,陈靖依然很确认袁珊珊怀的就是自己的骨肉。因为当他从网站上发现那些不雅视频的时间,仅仅是一个多星期前,上传日期也就在那时间。 在这之前,袁珊珊在自己眼前并没有任何异常迹象,可以说明事情就是在那几天发生的。 陈靖忽然疯狂起来,拳头疯狂的锤在墙上,嘶吼着:“为什么!袁珊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啊!” 白小翠很恐惧,因为此时陈靖面目狰狞的简直就像换了一张脸,他的手上鲜血流淌,嘴角也流下一抹血丝。 白小翠奋力的抱住陈靖哭道:“师傅,你不要这样,我好心疼。” 陈靖仿佛一点也没有听到白小翠的话,此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死。 白小翠只觉怀里的陈靖忽然变成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力气大的惊人。他狂怒的想要挣脱自己,白小翠流着泪,却坚定的死死不放手。 两人正纠缠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陈先生在家吗,我是XX快递的,有你的快件!” 陈靖终于暂时安静下来,白小翠也得以片刻喘息,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此时陈靖的形象不方便见人,白小翠对他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接。” 白小翠接了快件,送走送快递的,拿着那份快件递给陈靖,沉默不语。 寄件人的署名是袁珊珊…… 正文 第10章 陈靖打开快件,从里面掏出来两本存折,一本略旧,一本崭新。 旧的这本他认识,里面存款有小三十万,那是他和袁珊珊这几年来的所有积蓄,原本准备用来买房付首付的。 再打开那本新的存折,办理日期是袁珊珊死亡前一天,户主就是袁珊珊,存折上有壹佰万元整。 陈靖手里拿着两本存折,沉默不语。 快件中还有一张信纸,陈靖取出来,看到了袁珊珊那熟悉的字迹。 亲爱的靖哥哥: 请允许我再这么称呼你一次。 我曾害怕死,但是现在不了。因为我更害怕,你会恨我一辈子,害怕你永远都不再相信我了。 请原谅我没有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你,因为我原本是想在结婚的当天,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或许此时在你的眼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很不堪。可我好想告诉你,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我真的不是故意做出那种事情来伤害你,来毁掉我们的感情的。就算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也不会那么做。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变成了一个肮脏的女人,我不配再玷污你…… 存折你看到了吧,一本是咱们这几年来的积蓄,那本来就是你的,密码没有变。第二本存折上的钱,或许你会嫌它脏,但是钱本身不是脏的对吗?如果你不想要,请妥善处理吧,两本存折密码都一样。 好爱好爱你!》 没有落款和日期,陈靖看了以后心如死灰,久久不语。 白小翠打破沉默:“看来,她早就做好准备了,才会留给你这些东西。” 陈靖开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白小翠一愕,随即道:“当然,你说。” “这件案子我不能参与,所以这件事只能请你帮忙去办了。你能不能去银行查一下,看这一百万是谁打给她的?” 白小翠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之所以会犹豫是因为,在她看来袁珊珊已经自杀了。这一百万或许与她的遭遇有关,而陈靖查这一百万的来历,是为了给袁珊珊找回一点尊严。 毕竟人已经死了,而且对方既然能拿的出一百万,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白小翠不愿意陈靖再追查下去惹麻烦。但她更不愿意让陈靖失望……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现在我也只能请你帮忙了。天不早了,你也该回家了,我送你?” 然而白小翠却是不愿意走,因为她很担心陈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反正回家也没事情做,正好陪陪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不方便有我在身边?” 陈靖想了想说道:“我想去见一个人,你要去的话,也可以吧。” 白小翠问:“谁?” 陈靖回答:“姗姗的同事,她的一位好朋友。” 晚饭时分,陈靖和白小翠身着警服,来到市三院,陈靖给袁珊珊的闺蜜周洁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陈靖,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见一面。” 周洁在电话里说道:“可是我没时间……我在照顾病人啊。”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干警,陈靖当然能听得出来她语气的不对。 “周洁,你应该知道姗姗的事了吧?你们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们也是朋友,是不是她死了,在你看来我们就不是朋友了?” 周洁慌忙道:“当然不是,咱们大家都是好朋友啊,只是我确实不方便见你……” 陈靖沉默,他能感觉出来周洁是害怕面对自己。 “既然你不方便出来,那我去里面找你,我现在就在医院门口。你别忘了我的身份,现在咱们谈的是公事!” 周洁犹豫半天,无奈答应下来:“算了,还是我出去找你吧,咱们约个地方,北岸咖啡怎么样?” “好!我在这里等你,帮你点一杯咖啡。” 片刻之后,北岸咖啡馆,身着便装的周洁出现在陈靖面前,她很意外陈靖竟然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是我同事,白小翠” 陈靖为两个女孩子做了介绍,等她们握手之后,三人坐了下来。 陈靖很心急,准备直奔主题询问周洁问题,谁知反而是周洁先开口了。 “老陈,我是姗姗最好的朋友,失去了她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陈靖干脆直接道:“那就好,把你知道的,关于姗姗出事前几天有什么异常表现,都告诉我。” 周洁咬着嘴唇,脸上表情看起来很纠结,也很痛苦。犹豫半天才开口:“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靖眉毛拧了起来:“周洁,你什么意思?就算你现在不拿我喝姗姗当朋友看了,也不应该忘了我的职业吧?我现在以警察的名义向你问话,希望你务必配合我。” 周洁都快哭出来了:“老陈,我发誓无论你和姗姗,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好的朋友。也求求你不要逼我,作为朋友,我只能告诉你忘了这件事吧,不要再追查下去了,不然大家都会出事的!” 周洁说出来的话令白小翠震惊了!她现在也隐隐觉得袁珊珊的案子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怪不得陈靖如此坚持要追根问底下去。 陈靖又沉默了,周洁又说道:“老陈,我只能劝你放手吧,姗姗她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希望你会过的好好的。而且,我们院长和我谈过话,告诉我无论谁来查这件案子,什么都不能说。……我这么讲你明白了吗?” 陈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叫来服务员结了帐,临走时语气冰冷的对周洁说道:“我和姗姗都看错你了,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离开了咖啡馆,陈靖和白小翠在一家小餐厅吃饭。 陈靖还是一直沉默不语,白小翠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那院长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明白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吗?他们这是违法行为啊!” 陈靖沉声道:“不违法,因为我们也没有正规手续,而且我没有参与这件案子的权利。” 白小翠叹息道:“师傅,我觉得他们院长既然敢告诉你朋友这些话,他一定是有什么底气。” 陈靖看了白小翠一眼,说道:“那你觉得他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呢?” 白小翠想了想,坦白道:“我真的想不出来,或者说是想的出来,不敢说出来。说真的师傅,既然已经定案了,这种旁支末节的事情我建议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而且很显然我们根本没法去查。我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陈靖语气很平静的反问白小翠:“小白,如果是你的亲人,你最近亲的人遭遇了这种事情,你会不会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白小翠很为难道:“我想我会和你一样执着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觉得你这样下去会很危险,我很害怕。就像你朋友说的,师娘她如果在天有灵,肯定也不希望你会出事的。” 陈靖忽然站起身来:“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姗姗她不是自杀的!没有谁比我更了解她了!哪怕她真的想不开,她也会先把孩子生下来,因为我告诉过她想要一个孩子。 我不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只知道在她最害怕的时候,作为她的男人,我没有给她依靠!我已经错过一次了,所以我不能再错第二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她一个交代!我要会亲手抓住凶手,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姗姗在天之灵!” 陈靖离开了,把白小翠一个人留在餐厅里,白小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