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封谷幽石 闪电,撕碎了阴沉沉的天空,如一道道醒目的血口。 封谷石,镇封晦月朦星数千载,虽说依旧透着诡秘的气息,但是却也不曾像今日一般在流血。 一行二十来人,在泥泞的田间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着,个个神色紧张,紧握着拳头,连关节都出现点点白色。 额头上已然分不清汗水还是雨水? 踏过泥泞的小道,穿过密封的森林,在半个时辰的不停行走之下,一行人在河边发现了那块巨大的封谷石。这条河流很是奇特,一段河床,窄小的宛如丝带,而在河水急速下冲之地,迅速扩张,河面于惊心动魄之时从一米转换为十米。 而那块封谷石便在那窄与宽的交接之处!厚重,透着顶天的气势;凝练,散发着摄人的气魄。那种发自灵魂的战栗,便是这块巨石造成的。 暗淡无光的四周,突然之间变得刺目,又于霎那间消失。而在这一暗一明之间,虽然光亮的何其短暂,但一行之人却真的看到了封谷石上,鲜血淋漓。 十丈,那是人们的禁忌。二十几人,站在离封谷石十丈的地方,死死地凝视着! 黑暗中,封谷石的周围好像下的不是雨,而是血。又一次霎时的白昼,闪电再次撕裂空中,而人们也终于看清楚了! 时至今日,那个"死"字终于显示出了它的诡秘!此时此刻的"死"字,血流不止,鲜红刺目,让人不寒而栗! "大、大大长老,那是不是有三具白骨啊?"刚刚那个年轻人指着离封谷石三丈之处的那摊若隐若现的白光说道。 "你们站在这里,我去看看!"大长老沉重得说道,然后迈出了艰难地步子。 死亡面前,人人畏惧。纵使灵族的长老,也不例外。 传说,如果有谁想要离开晦月朦星,便会受到莫名的伤害,甚至于死亡。如果是那团闪现的白光,真的是白骨,那是不是说有人想要离开晦月朦星?可封谷石为什么流血呢? 每迈出一步,灵华的心便沉重一份。直到离封谷石五丈之外,那心里就好像是悬着一块铅铁,灵华不得不撑起一层朦朦白光。 "大哥,小心点。"身后,灵月也紧张地攥起了拳头,似乎前进的就是自己。二十几人没有半点声音,空气都凝固让人无法忍受。 "轰隆--” 山摇地动,河水卷起十尺大浪。混着雨水,散落一片。有人甚至于在这惊雷之中,踉跄地栽倒了地上。而那白光显出了本体,居然是三副白骨。 两个大人,一个孩子,周围还有被雨水打湿的包袱。灵华不得不再次前进,虽说撑起白光之后,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减轻了不少,但随着他这一步的迈出,他的心就似被人揪住了,难受揪心。 五脏六腑,都在颤抖着。阴寒的冷气让血液都凝固了,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凄惨的哭声,唤起了灵华心中的绝望,割裂着那股生存的欲念。 死,何曾不是一种解脱呢?活,也许是一种受罪。 "我伟大的灵祖啊!现在灵族有难,请为您迷茫的后生指引一条道吧!"灵华跪了下来,双手呈抱天之势,大声说道。 "灵祖神威。大旱一月,阴雨无期,风调雨顺的晦月朦星已经不复存在,请指点我们吧!"于是乎,灵月也跪了下来,面对着那块封谷石,乞求道。 "请指点我们吧--请指点我们吧--请指点我们吧--"其他的人也依次跪了下来,齐声地祈求道。声震四周,甚至于溅点水花。 "喀嚓--”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似神兵劈开了天地,溅起漫天刀光,恐怖无比!封谷石,却异常的宁静,那股血腥与阴森,也更加的浓郁!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踏出山谷者,死--” 洪亮的声音,仿佛震天的神钟,每一个字都好像重锤,沉沉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心潮澎湃,血液腾涌,其中有激动、有紧张,有恐惧,还有担忧。 毫无结果,虽然知道封谷石在流血,可是却不敢再前进分毫。灵华慢慢地退了出来,直到十丈之后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就连嘴唇都成了紫色的。 "告诉村民,任何人不准离开晦月朦星,否则生死自负。"大长老凝视着那块看似平常的封谷石,沉重得说道。 一夜无眠,一夜冷雨,一夜惊雷,一夜生与死的交战,一夜恐惧的折磨。谷物已经死亡了一片,只有那些喜欢水的谷物还有一点生机,但也是奄奄一息了。灵华在家中坐立不安,走来走去。 "无法出去,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难道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灵族就要这样灭亡了吗?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啊?"灵华凝视着沉沉地阴天,悲愤的说道。 问天,不语;问地,无声。问风,不答;问己,心迷。 寒风席卷着雨水,打在灵华的身上,泛出丝丝寒意!尖锐的眼神,仅仅这么一段时间,便出现了浑浊,灵华苍老了许多! "天啦!想我们灵族,奉天崇地,敬神礼佛,恭恭敬敬,本不应该受此磨难啊!我求求你,求求你,解救我们灵族的子民吧!” 呼唤着,灵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叩头,甚至于额头上都撞出了鲜血。浑浊的眼睛中流出一行清泪,苍凉无奈。 "罪过,我罪孽深重啊!传承数千载的灵族,就要在我手中灭族了。我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百日无光悲声苦,凉雨有泪情凄楚。 又是一个次日! 今日,那让人生厌的雨终于停止了,虽然没有太阳,而天也依旧阴沉沉的,但是人们却在欢呼着,甚至于唱了起歌来! 只是长老们却紧张无比,一大清早,灵月、灵云和灵星便被叫进了灵华的屋内。灵华走进了里屋,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异常的凝重! "大哥如此之急,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灵云说道。 "你问我,我问谁啊?等大哥来了,不就知道了吗?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的就是你!"灵星和灵云只要一见面,总免不了一顿斗嘴。 "好了,好了,你们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斗嘴,我听的心烦。"灵月烦心地说道。本来有点高兴的心,此刻变得烦躁不安。 灵华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紫檀木的木质,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参杂着时间的陈腐之气,很明显是一件古的不能再古的古董。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今天阴雨已经停止了,也许就要晴天了,可你为什么脸色依旧如此难看呢?是不是生病了?"灵月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今天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一件事。通天镜,黑了。"灵华颤抖着双手,就连嘴唇也紫如猪腰。 "啊--” 真可谓晴天霹雳。通天镜,是灵族的至宝,是灵族历代长老们和天沟通的唯一途径。而今,通天镜黑了,这又代表了什么? "通天镜,黑了?难道说我们失去了天的庇佑?"灵月悲愤地说道。那股苍凉化为了一行清泪,打湿了脸颊。 "我们没有了天,那我们该怎么办?通天镜,快给我看看!"灵星粗暴地从灵华的手中拿出那个古色古香的盒子,毫不怜惜地打开,霎时,动作凝固了! 灵星颤抖着双手,从木盒之中拿出了那面镜子。非金非银的材质,却透着一股金属的气质,上面雕刻着九条首尾相连的龙,张牙舞爪,威武轩昂。 九龙相围的中间,原本的镜面,清澈的像一块碧玉,哪怕是手轻轻碰一下,都仿佛能够荡起涟漪!而此刻,漆黑的仿若墨汁浸染过了,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感觉不到半点那时显时隐的玄妙灵力! "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灵云收起了平时不严肃的表情,恐惧紧张,让满脸皱褶的脸都紧绷了起来,嘴唇也颤抖了! "昨天夜里!就在雨水停止以后,我本想再次和天沟通的,可没想到发现了这个!"灵华无奈地说道。这代表的涵义,他不敢揣测,也无法揣测。 "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呵--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灵星凝望着那面死气沉沉地通天镜,担忧地说道,可很明显,他依旧不相信! "不会的!他那是妖言惑众,那是蛊惑人心,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灵族离心离责,他是灵族的叛徒!"片刻之后,灵星自答道! 凝视着那面漆黑的通天镜,四人无言以答,气氛在一呼一吸间变得诡异。实际上,那恐惧的种子已经萌发,只是四人不曾相信! 而在此时,满目坟冢的野外却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约莫百十来岁,身形虽佝偻,却气势剽悍,精神矍铄,苍老的脸膛上两只眸子闪闪发亮,少的略显单薄,面如满月,眉清目秀,长着细细茸毛的嘴边嵌着一丝害怕! "灵伯,我们回去吧!这里可是灵族的禁地,而且还有这么多坟冢,很可怕的!我在想,要是突然有东西从那些土包中爬出来,我会是怎样的?"少年说道。 "人死如灯灭,这里只不过留下的是一副皮囊罢了!你怕个什么,懦弱--"灵伯恶狠狠的说道。 正文 第002章 菜农而已,低调低调 阴森森的天空下,死气沉沉的坟墓间,忽然间飘起了惨绿色的光团。 悲惨恐怖,凝望着那团绿光,凌峰感觉自己所有的生念都被抽取了,剩下的就是死亡与绝望。片刻之后,凌峰不由自主地战栗着,两排牙齿不适时宜地对战起来,发出"嗒嗒"的声音。 "说你懦弱,还真懦弱到家了!仅仅几团鬼火就让你如此胆颤,以后又怎么能够干出有出息的事呢?"老者怨愤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拜托,那是鬼火耶!都一把年纪了还和我这个十五岁的小孩比胆识。灵伯,你可真有才哦!"毫不示弱,凌峰躲在灵伯的身后,讽刺道。 "油嘴滑舌。回去给我挑十担粪水浇地,再扎三个时辰的马步,最后给积水的沟渠梳理一下。明天,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做完这些,你就会知道自己错了!"灵伯翻着白眼,瞳仁都好像冒出火来了。 "一点都不懂得爱幼!我害怕也有错啊!你要是不怕,怎么不去把这些鬼火打散啊?自己都害怕的哆嗦了,还嘴上不承认!不诚实!哼——"撅着嘴,凌峰斜着眼睛看着灵伯。 "你给我搞清楚状况,是你在哆嗦。别厚着脸皮,说一些让人鄙视你的话!"灵伯冷眼相视,凌峰也低头相望,果然是自己在哆嗦,然后尴尬地笑笑。 灵伯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一丝轻视,可嘴角处却挂着不易发现的笑意。刺骨的寒风在坟冢间吟唱出渗人的尖叫,呼呼地,仿佛风中夹杂着鬼哭。可灵伯却带着凌峰走了进去。 "灵灵灵灵伯,你你你你想做什么啊?前前前前方有鬼火啊!您您您您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徒弟了啊?"凌峰哆嗦着,祈求着,可灵伯却无动于衷! 虽然凌峰希望用话刺激灵伯,让灵伯摧毁那些鬼火,但是真正灵伯去做了,凌峰却害怕起来了!偷偷观望着那些忽上忽下的鬼火,凌峰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可以想象的恐怖画面。 "去吧!"灵伯轻声说道。接着缓缓地抬起了双臂,紫色的光芒在指尖流淌,仿佛飘逸的精灵在跳动,然后一道道光芒激射而去,绕动着,划出一条条完美的路径,而所有光芒的终点都是那些鬼火所在之地。 阴冷无光的坟冢一时间光芒灿灿,似万盏灯火在闪耀。待光芒结束之后,那些鬼火也消失了。坟冢恢复往日的阴冷与死气沉沉。 "好了,现在没有了!不用再怕了!看看你的样子,出去别说是我灵伯的徒弟,丢人。"灵伯望着瑟瑟发抖的凌峰,鄙夷地说道。 可凌峰却瞪大了双眼,然后颤抖着右手指着前方,嘴唇癫动着,发出颤音道:"那那那那鬼火,没没没没有消失!它它它它们又出现了。"说完,凌峰把脸埋进了灵伯的衣服里,全身颤抖。 闻此言,灵伯也是惊讶不已,迅速抬头,果然那些惨绿色的鬼火还在那里忽前忽后,似无重量的灵魂在飘荡。 "这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怎么可能这样?难道这不是鬼火?"凝望着那些似是而非的鬼火,灵伯疑问重重。 抬起左手,竖起食指,一团紫光缭绕在指尖。凝聚着,恍惚间,紫光中有闪电在跳动。于是乎,灵伯单手一指,那团紫光仿若离弦之箭,直直地射向了那团绿光。 "轰——” 其中一团绿光破的粉碎,如跌地的玻璃,粉身碎骨。而在这时,灵伯却听到了凄惨的尖叫之声,纵使灵伯,头皮也似过电般麻痹了,至于凌峰全身僵直,无动于衷。 右手一挥,一团紫光掩入凌峰的体内。恐惧的几乎窒息的肺,终于传来了清凉的感觉,凌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但是脸却不曾离开灵伯的衣服! "那是阴灵,祖先的阴灵。不肖子孙,让先祖不能安息,实属罪该万死。请先祖降罪。"说完,重重地跪下,而凌峰却因此扒在地上,而且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正面与浑浊的大地来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灵伯,你太没有责任心了!不知道你后面有人啊,说跪就跪,一声招呼也不大。呸,满嘴的泥,而且还是稀的。"凌峰愤怒地站起来,然后怒吼道。 "给我跪下。"灵伯冰冷得说道,然后粗鲁地拉着凌峰的右手,强行把他跪在地上。而待凌峰擦尽脸上的泥土时,那短暂消失的恐惧再次战胜腾起的怒火,憋着气,凌峰慢慢移到了灵伯的后面跪着。 阴灵在空中流动着,时而相聚成山,时而挥洒成河,时而形似花轿,时而样如古字,于恐怖之中,透着一股奇妙。灵伯,双眼不眨地盯着那些忽而变化的字,在变了十次之后,灵伯的脸色巨变。 "尘劫,无人能逃。"灵伯无意识地念出了那些神秘的字符。 那些古字,给了灵伯一个无比震惊的提示,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但不管怎样,这样的提示都预示着一场浩劫。 "我的预测是真的。哈哈……我的预测是真的!奉天崇地?敬神礼佛?哈哈……到头来又会怎样?天地不仁,何须奉天崇地?神佛不明,好坏不分,为何供其香火?"灵伯突然站起来,大笑道。 灵伯的突然之举,让跪在地上的凌峰着实地吓的不轻!迅速抬起头来,然后痛苦道:"灵伯,你怎么了啊?为什么这样啊?你不要疯啊!你疯了,我可怎么办啊?” 凌峰爬起来,抱着灵伯,然后大声哭泣着。死一般沉寂的坟冢之地,充满了大笑之声和痛哭之音,诡异而且不和谐。 "好了!灵伯好的很,还不会疯的!哈哈……凌峰,我们回去,一定会有人来找我们的。"灵伯拉着疑惑不解的凌峰走出了坟冢之地。 对于"灵"和"凌",凌峰也曾经问过,而灵伯总是说:"我们已经不是灵族中人,为什么要姓灵呢?"至于其他的原因,灵伯总是欲言又止,甚至于自己的身世都只字不提,只说自己是一个无人要的孤儿。 这是一个小山坳,四周都是树,茂密的树林一到晚上,就黑漆漆的,仿佛匍匐的怪兽,特别是在有山风的时候,凌峰便认为那是怪兽在打呼噜。 凌峰和灵伯的住处很是简陋,虽然同样是茅草房子,而他们的却五面透风,这接近一个月的阴雨,将这间茅屋摧毁的体无完肤,可是灵伯却亲切地唤它为五风楼。 五风搂前,是一大块菜地,种着一些奇妙的菜。凌峰甚至认为灵伯对菜比对他还要好,而这些菜虽然长得很好,可是灵伯却从来不去吃它,任凭那些菜死去。 小的时候,凌峰望着那些鲜艳的菜叶,馋得口水都滴了,于是乎,便责问道:"灵伯,你种的是菜吗?为什么从来不吃呢?” "我种的不是菜,而是寂寞!寂寞不能吃,吃了你就会更加寂寞的!"灵伯摸着凌峰的小脑袋,深情地说道。而眼神中满是溺爱,是对那些菜的溺爱。 终于,凌峰抵不住鲜嫩菜叶的诱惑,在灵伯外出的时候,偷吃了一颗菜,可悲哀的是,在吃了一半的时候,灵伯却回来了。 "凌峰,你在吃什么?你好大的胆子,我警告过你,不能吃这些菜的,你知道吗?你不是在吃菜,而是在吃寂寞。"灵伯几乎是怒吼而出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吃寂寞!我现在已经很寂寞了,不怕再多点寂寞,我希望寂寞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凌峰将最后的菜也吃了。 那天灵伯真的发火了,从来没有看到灵伯发如此大的火,把小巧的凌峰打的体无完肤,整整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勉强下床!从此以后,凌峰再也不吃那些菜了。 果然,在午时的时候,真的有人来找灵伯了!四个老头,装束和凌峰一样,但是凌峰却不认识,兴奇地在四个老人的身边绕,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这是小灵峰吧?都这么大了!长的和他爹一样,清秀脱俗,面如满月,真是帅气极了!"灵月笑着说道。 "你认识我的爹娘?你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的爹娘的呢?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好奇怪哦!"十五岁的凌峰还是那般不成熟,调皮淘气,充满了自然的天性。 "你不配叫他!他和你们已然不同姓!无耻的人,你们没有资格认识他的爹娘,这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们造成的。"灵伯怒吼道。 "灵伯。不要生气!我知道当年是我们的错,可那也是族规所定,我也是依照族规办事的。我也没有半点办法啊!再者,都过去十几年了,你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呢?"灵华说道。 "是啊!过去的事再也无法挽回,纵使现在执着于仇恨,那些消失的人也无法回来的!何不放下呢?为什么要拿仇恨折磨自己的心呢?"灵云附和道。 "仇恨便是仇恨,如何能够忘记呢?好了,没时间和你们废话。说,今日来做什么?我曾经已经说过,你们不要来找我,难道你们都忘记了?"灵伯冷冷地说道。 "灵伯!虽然你不再是灵族中人,但终究流着灵族的血液,为什么如此绝情呢?难道灵族灭亡了,你才开心吗?"灵华说道。 "灵族?绝情?当年你们把我从灵族的族谱上抹去的时候,为什么不谈绝情?却还义正言辞地说是替天行道。现在跑到我这里来和我谈绝情,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灵伯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呼吸都急促了。 正文 第003章 葬骨之园 山坳之中,寂静的氛围被灵伯的悲愤撕裂。凌峰惊讶得看着灵伯,十五年了,他从来没有看到灵伯如此悲愤,恍惚间,凌峰感觉到一丝恐惧。 "少在这里悲天悯人。当年把你从灵族的族谱上抹去,那是天意!你为什么不想想自身的原因?身为灵族中人,却不守灵族的族规,难道我们不应该把你抹去吗?"灵星粗暴的说道。 "天意?哈哈……他们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真的知道天吗?你们明白天吗?如果灵族是天的子民,那么为什么晦月朦星会遭此大难?为什么大旱一月之后又阴雨无期?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灵伯嬉笑道。 "我们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来这里问您的!说实话,我们已经失去了和天的联系。通天镜已经黑了,我们失去了天!"灵华悲哀地说道。 "问我?呵呵……你们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乃是一介菜农,只会种种这田里的菜,施肥浇水,刨沟挖渠,锄草清虫,其他的我什么也不会!你们找错人了!"灵伯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早就说过不要来找他,你们偏偏不信。他是灵族的叛徒,是天的叛逆者,又怎么会知道天的事情!现在碰的一鼻子灰,你们很开心吗?"灵星对着其他三人生气道。 "好了!你给我闭嘴!不来找他,你说我们还可以做什么?想想他以前说的话,难道你还没有看出一些端倪吗?"灵华对着灵星怒声说道。 "我没有看出来!他说苍天将离弃我们,神佛也不在眷顾灵族,可我不相信,打死我也不相信。那是谣言,那是叛逆的话语!"灵星疯狂地说道。 "悲哀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又算什么?好了,你回去继续祈祷你的天吧!希望你的祈祷会有用!凌峰,送客--"灵伯冷冷的说道。 "没有你,我们也同样会找出原因!你这个妖人,总有一天,苍天会给你应有的惩罚的。恶人,总有恶报。"灵星冷眼相视,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告辞了!"其他三位长老抱手向前,然后无奈地说道。转身,沿着那条泥泞的小道,慢慢地消失在前方。 不欢而散,虽然早就知道是这般结果,但真的遇到了,还是让四位长老心里特别不舒服。寂寞无语,三人行色匆匆向村庄走去! "欲知原因,你们不妨去陵墓园看看。” 空旷的原野之上,灵伯的声音在悠然的飘荡。阴沉沉的四周,似乎要将灵伯的声音刻意留住,回响了很长时间,才渐渐消失。 "多谢--"灵华仰头说道。然后和其他三位长老,加快了脚步,向着陵墓园走去! 熟悉的坟冢之地,那是灵伯和凌峰刚刚所待之地!一个土墙围砌了一片广阔的地方,里面全是坟墓,而有的坟墓在雨水的浸湿之下,已经破烂不堪! 这是灵族的禁地。里面埋着无数曾经辉煌的人,拥有着通天彻地之大能,是继灵祖之后的一个个灵族的伟者。怎奈,灵祖遗言,纵使他们看破生死,最终也葬身于寂寞之中。 已经快接近傍晚了,因为黑沉沉的天色变得似乎更加黑了。晚风来袭,寒风中带着古怪的气味,还有那么一点异样的感觉。 "你们看,那是什么?"灵云在老远之处便惊讶得说道。 驻足远眺,陵墓园的上空似乎飘动着一些东西。阴森森的绿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光芒。忽而拥在一起,忽而猛然散开,奇妙至极! "那会不会是鬼火?"灵云疑惑道。 "走近看看。"话毕,灵华加紧了步伐,向着陵墓园急速靠近! 一个个惨绿色的光团,似燃烧的火球。他们在空中时散时聚,好像有个人在戏耍着他们,做出诡秘的图案! "他让我们来陵墓园看看。难道是让我们观察这些鬼火?该死,我们被耍了!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心。叛逆永远是叛逆。"灵星恶狠狠地说道。 "少说两句!在没有找到证据的时候,不要这样妄下结论。这么大年纪了,连这点小道理都想不明白!真知道你的年纪是怎么活的?"灵云翻着白眼,愤愤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不是被他耍了,那他叫我们来看什么?仅仅是这些因为磷光而形成的鬼火吗?你要是明白,你倒是和我们说说呀!"灵星反驳道。 "好了!都给我闭嘴!真受不了你们。我建议,你们两个人有必要分开!省的在这关键时刻,还听到你们不断的争吵。"灵月烦恼地说道。 "你们都别吵了!注意那些鬼火,他们好像在形成什么东西?"灵华凝视着那些鬼火,神色紧张地说道。 "那那那那好像是一顶轿子。"灵云颤抖着竖起右手,指着那些鬼火,形似轿子,吃惊地发出颤音! 四个人无不惊讶至极。这还是鬼火吗?四个人心中产生了疑问。一番凝视之后,他们这才发现,那时散时聚,并不是胡乱的,而是在组合成一样东西。 "那好像是一个字!"灵月说道。惊讶之余,灵月也多出了一份感慨!大自然的奇妙,真是鬼斧神工,仅仅光团,便可以出现这般神奇的景象。 变化还在继续,而这次形成的字便是一个"劫"字。但可怕的事情,突然出现!寂静无声的空中,突然之间闪出刺目的光芒! "喀嚓--” 紫色的闪电,劈开了天空。黑暗暗的天幕被无情地撕裂了一道可怕的口子,刺目的光芒让陵墓园陷入了恐怖之中。 紫色闪电击碎了那些光团!粉身碎骨,彻底成为了天地间的尘埃!那些死气沉沉地土包,居然颤动起来,泥土窸窸窣窣地滚落下来! 而那片奇妙的菜田里,一片绿油油的菜,突然之间冒出荧荧绿光,接着流失着,似萤火虫,漫天飘舞!这片山坳变得如梦似幻,凌峰惊讶得看着那突如其来的变化! "不能这样。"灵伯惊讶得说道。然后舞起双手,紫色的天幕自灵伯的怀抱之中扑洒而来,最后漫天皆是。那些四散的绿光,被光芒慢慢地包围,最终没有消失。 灵伯的身上,紫光弥漫,真的像水流一般,灵动地好像在流淌!一番凝聚之后,灵伯的右手在空中旋转着,把那团绿光握在了手中! 绿光慢慢消失,灵伯的手恢复了正常!而那片菜地此时此刻仿佛掩埋着棺材的泥土,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诡秘。 "灵伯,刚刚刚怎么了?"凌峰从远处跑到灵伯的身边,惊讶得盯着灵伯的手。这突来的异样,又激起了正在挑粪水的凌峰的心中的恐惧。 松开紧握的右手,出现在手中的是一把菜种。和以前种的菜种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灵伯眼中却出现了更多的溺爱。 四位长老回家了,村中又有一个人疯了,这已经是第五个了。整个灵族小村,已经被这莫名的死亡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恍恍惚惚地过着生活! "尘劫--"灵华不断思考着这两个字,以至于忘记了吃饭,忘记了休息,全身心地集中在这两个字上。 这是那些鬼火给他们带来的疑问!组合成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呢?不仅仅是灵华在思考,其他的三位长老也都在思考着。 午夜了,人们在紧张与恐惧里陷入了沉睡中。整片灵族小村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今夜安静的似乎过分了! "轰隆--” 震耳欲聋。大地在这一刻颤抖起来,那些飘摇的茅草小屋彻底垮了,成为了废墟,而来不及冲出来了的人们,变成了废墟下的鬼魂! "喀嚓--” 天地一片彻亮。无数的闪电,在阴云之中,纵横交错,劈开了无数道可怕的裂缝。犀利的闪电,甚至于将这片世外桃源,摧毁的体无完肤。 "啪啪--","吼--” 走兽惊走,鸟雀惊飞。远处的那片森林,变得嘈杂不堪。走兽怒吼着,撕心裂肺,悲凉凄惨;鸟雀悲鸣着,声嘶力竭,凄凉悲楚。 这片净土疯狂了! 所有的人都站在空旷之地,恐惧得四处望着!闪电之下,四周几乎都看的清清楚楚,直到有人大声地吼道:"洪水--” 百尺巨浪,铺天盖地,破开了巨山,撕裂了大地,宛如狂暴的野兽,无情地向着人们涌来了!声震高天,混合着轰鸣的雷声,让整片净土变得恐怖无比。 "快,快带所有的人去高处。"灵华紧张的部署着,此时此刻,唯有长老们的努力才能避开这场天大的灾劫。 百十来人,现在却只剩下了八十几人,还有不少人,成为了土墙下的冤魂!而人们没有悲伤的机会,洪水即将吞没这里! "凌峰,快,这里闹洪水了。给我站在高处去!"灵伯把正在熟睡的凌峰叫了起来。 "天还没有亮。我困死了,再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什么啊?"梦游般说了几句话之后,凌峰惊坐起来,恐惧得盯着灵伯,颤抖着说道,"发发发发洪水了?啊--” 尖叫着,凌峰迅速地跑出去了!望着那急速冲向高坡的凌峰,灵伯甚是无语!十五年了,从来没有看到过凌峰跑的如此之快,甚至比兔子都快! 正文 第004章 以己之力妄图破“天” 整个晦月朦星都陷入了死亡的恐惧之中…… 狂暴的洪水之声,凄惨的死亡迷音,悲痛欲绝。人们在奔跑着,也在消失着,那百尺巨浪如远古巨兽的血盆大口,在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爹--"稚嫩的孩提之音,悲惨的离别之声,呼喊着,期盼着,却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消失在滚滚洪水之中,连最后一声话语都没有留下。 孩子被其他的人抱住,然后向着那遥遥无期的高山狂奔着! 洪水淹没了所有,摧毁了所有,大地似乎都被撕裂了。生命的呼唤在洪水中被摧残的体无完肤,娇弱的身躯在洪水中被无情的碾压。 "道法无上--” 灿灿星光,宛如唯美夜空,繁星点点,流撒出让人痴迷的光芒!灵华释放出了积蓄多时的力量,双臂仰天,怀抱上苍,蒙蒙星光自黑沉沉的天幕中铺撒而下,似银川落九天。 那薄如蚕翼的光幕,却似金汤,牢不可破,纵使洪水如猛兽,竟然也没有越雷池半步。双手之上,如水银泻地,流光溢彩,此时此刻,真的如雾中彩霞,于朦胧之中弥散出光辉彩彩。 人们在远方停下了脚步,有的人开始呼唤起来,庆幸自己有这般强势的长老,也在高兴洪水终于不再那般可怕了。 "大哥,加油!整个灵族就指望你了!"三个长老都在暗暗地为灵华加油,也在心里高兴,而灵月则在忙着为受伤的族人医治。 死亡,似乎真的离开了他们,因为洪水好像退了不少。人群中想起来了歌声,那是灵族的族歌。能歌善舞的他们,以此来表示他们心中的快乐! 凌峰此时此刻站在高处,深望着那白茫茫的洪水,心中充满了悲痛,他也曾听到悲惨的呼叫,最后瞬间消失,泪水挂满了眼角。 又下雨了,阴沉了不久的天,再次飘起零星小雨。 "为什么要有洪水?为什么?"凌峰痴痴地说道,哽咽着,泪水混合着冰凉的雨水,纠缠着,交错着,然后滴在潮湿的大地上。 也许是他们这里地势比较高,汹涌的洪水还不曾经过这里,所以至少现在这里还是安全的。而五风楼前,灵伯愁眉不展,眉间似乎被深深地锁上了! "先祖们,你们看看,你们看看,那便是你们曾经崇拜的天,礼敬的佛?现在他们正在收割着你们后世的生命。天已经变了,神佛也再不慈悲了!"灵伯凝视着那满园鲜嫩的菜,然后指着苍天怒吼道。 地动山摇,雷电交错,静谧的可怕的天,再次暴躁起来。而灵华这边,慢慢消退的洪水陡然之间猛涨,那灿灿星辰之光,变得摇摇欲坠。 零星小雨变成了豆大雨点,践踏着这片曾经的净土!灵华的脸色瞬间苍白,那欢快的歌声戛然而止,死亡的恐惧再次凝聚于人们的心中。 "快走,快--"灵云看出了端倪,焦急地催促着人们。 背上受伤之人,族人又开始亡命逃窜。前方,那直插苍天的高山,天柱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灵星和灵月领着族人向着天柱山疾步而去,而灵云则向着灵华这边疾奔而来。 "道法无上--” 依旧那般姿势,似乎苍天尽在怀抱之中。灵云的双手之上,星光弥漫,灿灿星光将这里渲染的宛如仙宫。又是一道光幕从天而降,接着与灵华的光幕慢慢重叠,灵华的压力迅速减小。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灵华的嘴唇都变成了紫色,颤音道:"你你你为什么不走?难难道,你不知道这这这样很危险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大哥,自从父母走了之后,是你一直在照顾我!灵族缺少我们,依旧会发展,而我少了你,我就成了孤儿了!"灵云悲伤地说道。 父母是怎么死的,他们不知道。自从记事起,他们就知道自己是孤儿,从此相依为命,一直到遇到前面一任的长老和灵星、灵月,从那以后,这四个孩子变为了兄弟。 回想当初,为了一只死去的山鸡被野狗咬得浑身是血,为了一株血滕花差点跌入无底涧,为了从小体弱多病的弟弟,灵华承受了世人都难以想象的伤害。 泪眼婆娑,坚强的灵华也留下了凄凉的泪水。 "孤儿?孤儿?"灵华喃喃低语。 没了父母的孩子,真的如灯草,烈阳灼烧之后,冰雨摧残。孤儿一词,对于灵华和灵云来说,是心底最刺心的伤痛。 "好,让我们孑然而来,也孑然而去吧!"灵华突然之间斗志昂扬,胸中也升起了无尽战火。他不想自己死去之后,留下弟弟一人承受悲痛,更加不愿自己苟延残喘。 两兄弟,相互凝视着,眼神中透着视死如归,嘴角边挂着笑容,然后沉沉地点了点头。 "苍穹净火,焚天焚地焚万物--” "苍穹净火,焚天焚地焚万物--” 激昂的声音,高涨的战意,一副顶天之势。双手抱胸,微笑着,静立于此,而失去阻挡的洪水居然没有猛然冲击而来,似乎这方天地被禁锢了! "不--"远方,灵星和灵月失声怒吼道。悲凉的呼唤已经唤不回前方的亲情,灵华和灵云似乎再也不属于这里的时空,任何的异动对他们来说都是须弥幻境! "这难道就是侍奉天地的结果么?到头来,不依旧是空空如也?!"虽然说灵伯痛恨那些长老,但当听到两人吼声之后,心中却出现了一丝悲凉! 至于,凌峰已然是恸哭心伤。心疼,好疼,用手死死地揪住胸口,凌峰脸色苍白,到底为什么?凌峰不知道,但脑海却时不时蹦现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 灵华和灵云,全身腾起白灿灿的火焰,似羽化的神仙,慢慢地,慢慢地,他们腾空而起,静立空中,像仙神,凝视着大地。 火焰越来越大,人影在慢慢模糊,直到最后消弭,化为两朵熊熊烈焰。黑沉沉的天,陡然变得透亮,冰凉宛如冰窖的四周,浑然间,腾起滚滚热浪。 黑色的天空慢慢变的通红,滚滚红云,翻江倒海,在空中浩荡出无尽热浪。远望那片高空,恍惚间,天空都开始扭曲了。 两团熊熊烈焰,宛如灭世天火,于忽上忽下间,毁灭了无尽虚空,那是人的潜能,那是生命的最后呼唤,吞噬这片无情的洪水! 无边的热浪,蒸腾出无尽水汽,仅仅片刻,那片天空便雾气腾腾,而汹涌可怕的洪水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减小。 "苍穹净火?灭天灭地灭万物,最终也是灭自己。可人身可灭,人情难泯啊!"凝望那两团可怕的净火,灵伯感慨万分! 人们没有高兴,有的只是无边的哀伤!鲜活的生命,仅仅片刻间,就消失了!不仅仅是两位长老,还有许多曾经的兄弟姐妹,都成为了水中之鬼。 半边天空都似烧红的铁,透着让人难受的热浪!急速的雨点再也没有落到地上,刚刚离开云朵,便匆匆消失,泥泞潮湿的大地,居然在快速地变干,到最后急速地裂开,曾经郁郁葱葱的森林,现在就只剩下干枯的树干。 自然流失了生命,生机荡然无存。不过,那些洪水却也在急速的消退,化为无尽水汽,又瞬间消逝。这到底是错是对呢?为了生命,却又在伤害生命。 灵伯无奈地摇了摇头。望着自己菜园里的那些菜,心中五味杂陈。是悲哀还是愤怒?也许其中之一,也许两者都有! 绿油油的菜,仔细看之,似乎还时不时地闪现莹莹宝光。雨滴顺着鲜嫩的菜叶向下滑落,难怪小时候的凌峰会经受不住诱惑,因为这样的鲜嫩的菜叶,对于渴望吃喝的他来说,确实是致命的诱惑! 洪水没有了吗?似乎是这样的。那弥漫的水雾之中,人们还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他们相信,两位长老会解救他们。 "咔嚓--” 惊雷震天,浓厚的高天被撕出一道可怕的裂口!空气瞬间透着浓重的气息,那是让人心悸的力量,通红的云层,突然之间变得紫光益彩,红云撕裂,紫电纵横交错,整个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又是那道闪电?"灵星惊恐无比,瞳孔在瞬间放大之后,又急速缩小!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之间浮上心头。 那闪电,曾经见过,陵墓园中,浩荡着无尽威压,直接将那些看如鬼火的绿光团,轰的粉身碎骨,那酷似天罚的伤害,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呢? 难道说……灵星的心都揪住了,不敢在想下去。 紫色的闪电,纷至沓来,在空中交织成可怕的电网。茫茫雷电中,那两团宛如天火的热焰,就像是飘摇的轻舟,不堪重负。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让天地都颤抖。雷声轰鸣,紫电暴怒,那密布的闪电,显得更加的无常,飘摇的热焰,在雷海之中,被击打的体无完肤。 火光四射,热浪腾腾,热焰在雷海之中做出毫无作用的生死挣扎。雷鸣声声,电光闪闪,一派灭世的景象。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思想都被牵动了,满眼的紫电,满耳的雷声,热焰在所有的关注之下,被击散了!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灵华和灵云了! 是人的悲哀?天的无情? 一股热血腾起胸膛。 正文 第005章 穿越时空的呼唤 天,再也不是天,成为了闪电的乐园。 那酷似天罚的紫电,在空中纵横交错,浩荡出无边威压,轰然间,这片净土再无半点生机,人们的心也随之跌入了深渊。 灵华和灵云成为了世界的尘埃,魂消魄散。 灼烧般的热浪,在迅速消退,天地间再度愁云惨淡,死沉沉地凝固在空中。阵阵寒气,驱赶着失去力量的热度,人们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温暖,就像一具冰冻的僵尸。 “不……为什么?为什么?”灵月仰天长啸。乱发随风狂舞,疯狂,再无半点理智。 “轰——” 可回应他的却是那无情的雷声以及血腥的闪电,还有四周空荡荡的回音。 片刻之后,紫电慢慢的退出了天空的舞台!黑云笼罩的天,好像死了一般,提不起半点生气。诡异的雨滴,带着削骨般的冷,浸湿了人们的衣襟,刺在心头。 凌峰揪着疼痛的心,泪水打湿了脸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为了洪水下的冤魂。亲耳听见,一声声生离死别的呼唤,凌峰莫名地走下了高地。 “二哥,你不要这样。没有你,我们灵族可就真的要踏上灭族之路了!”灵星无力地劝慰着。 “有了我,就可以避免灭族吗?注定的,一切都是注定的。”灵月悲凉的呼唤着,双目无神。 “轰——” 也许天也感觉到了他心中的绝望与悲凉,响起了一声诡异的雷声。沉闷,好像水中的笑,带着让人心痛的伤,传进灵月的耳朵,刺痛憔悴的心。 “有了你,至少我们可以一起躲避劫难;没有你,谁来给大家力量呢?人定胜天,我们可以的。”话虽这么说,但灵星的心中没有半点胜算。 “天是至高无上的,我们战胜不了的。带着他们去天柱山吧!”灵月无神地看着灵星,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带着对两位长老的无比怀念,大家向着前方的希望走去。脚步沉重,好像灌上了铅水,每走一步,都好像要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死亡,让这宁静千年的灵族,蒙上了未知的迷雾。 凌峰走到菜田前,看着水灵灵的菜叶,哇哇大哭。心中的痛,化为流不尽的泪,混着冰凉的雨水,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不是让你躲在高处的吗?为什么下来了?”灵伯冲过来,对着凌峰劈头盖脸地吼道。 “我心痛!我难过!死了好多的人,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死人?为什么?”凌峰搡着灵伯的膀子,疯狂地说着。 “没有为什么!你要记住,以后长大了,不要信天,不要敬神,不要拜佛。他们都是面慈心恶的伪神假佛。”灵伯盯着漆黑的上苍,怒气冲冲地说道。 “轰——” 也许上苍反对灵伯的话语,轰下了清脆的雷声,震得地动山摇。 “世间有佛吗?如果有,难道看不到这里的疾苦?上天有神吗?如果有,为什么不理这里的灾难?”凌峰瘫坐在湿软的地面,悲凉地看着上天。 “苟延残喘的神,早已没了正大;生死挣扎的佛,早已没了慈悲。他们,看不惯了人类,他们要掀起尘劫。”灵伯咬牙切齿地说道。 “尘劫,尘劫。”凌峰无力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滚烫的泪水滴在一株菜叶之上,凌峰摸着那株鲜嫩的菜,心中居然感到了亲切。 “永远记住,在神佛的面前,不要流泪。因为可悲的他们,最喜欢欺负弱小。”灵伯依旧盯着天,好像可以看透上苍,杀死那些逍遥自在的神佛。 雨水变得急促,泪水流的汹涌,那株风雨中的菜叶颤抖着,流淌着水珠,似乎也在悲凉的哭泣。 凌峰,用手指轻轻地为菜叶,划去上面的水珠,缓缓地摸着,嘴里嘀咕着:“洪水将至,你们还可以躲过劫难吗?” 远处,黑沉沉的四周,又掀起白茫茫的高浪。洪水,再度咆哮,冲毁了山林,让鸟兽无家可归;摧残了田野,让众人无路可逃。洪水,无情地断缺了人们生的希望。 洪水,似脱缰的野马,桀骜不驯,又张野疯狂,遇山破山,见屋毁屋,一切阻挡,都显得脆弱无力。 此刻,洪水向着灵族禁地,陵墓园,伸出了无情的双手。 “先祖们,醒醒你们沉睡的灵魂吧!那些无道的神佛,要毁掉你们安息的净土。”灵伯怒视着那汹涌的洪水,怒吼道。 宁静的天,时不时地响着沉闷的雷声,似无情的批判。此刻,灵伯的怒吼之声,成为了天地间的主旋律。只是,死一般沉寂的天地,没有半点异样。 洪水冲刷着那体无完肤的土墙,直到土崩瓦解。羸弱的土包,显得无力苍茫,洪水咆哮着,淹灭了陵墓园,白茫茫的一片。 “快跑,洪水又来了。”灵月打起了斗志,对着那些无精打采的人们,一阵催促。 洪水,代表着死亡。人们奋起,心中绝望,却也不得不再次奔跑。前方,就在前方,那是生的希望。 天柱山,名若其形,直冲霄汉,宛如天柱。仰头,看不到山尖,云雾缭绕,似乎天都在脚下。古木葱葱,巨石林立,像是一方原始之地。 “先祖们,难道你们忘记了心中的悲凉?还是恪尽职守地遵守着祖训?”灵伯深望着洪水之下的陵墓园,凄伤地说着。 “封谷幽石,尘劫生死苍茫。”凝视着手指下的菜叶,凌峰的心中响起一声悲壮。 菜叶,在凌峰的手指下颤抖,雨水咕噜噜地滚了下去,跌碎在地上,融入土里。生死凄伤地泪,滚烫,富含着悲天悯人之情,凌峰幼小的心带着最后的希望。 “这场洪水是神佛的错误。大爱在沦丧,善念被流放,无情无意占据天地中央。”凌峰冷冷地说道,泪水滴在了菜叶之上。 颤抖,似恐惧中的人们,菜叶,产生了莫名的异变!先前以为是风,现在知道了,菜田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先祖们,睁开你们雪亮的双目,看着礼敬的神佛,是如何摧残这方净土的?”灵伯激动地盯着那块菜地,神色飞舞。 晶莹剔透的光,闪烁着生生不息的力量。萤火虫般星星点点,从菜叶中慢慢抽离出来,胡乱地飞舞在这片低沉的山坳中,如梦似幻。 凝聚着,闪烁着,扭转着,这片空间变得亦真亦幻,奇妙无比。青色的光芒,荡起层层涟漪,一圈一圈,然后慢慢消散。 一个巨大的身影,顶天立地,看不清容貌,好像阳光下的影子。雄浑的力量,滔天之势,恨不得一脚踏出,天崩地裂。一柄战刀,威劈四面,横扫八方,怒指苍穹。 “那是八宝雁翎刀吗?刀出,天地裂。”灵伯越来越激动,恨不得舞动宝刀,直冲九霄。 “啊——” 一声怒吼,天崩地裂,乌云撕裂出一道天缝,神光撒下短暂的光辉。 宝刀怒指苍穹,身影健如蛟龙。 那是无天无地的神力,身影冲到了洪水面前,一脚踏出,大地裂开一道鸿沟,洪水跌入其中。宝刀一挥,刀锋劈开了洪水,如远古巨兽的洪水,瞬间温顺了许多。 “远古呼唤,悲凉惨淡,却终究无法替换。死亦何惧、生亦何欢,神佛不明两清算。” 灵伯紧握着双手,激动地浑身颤抖。悲凉的泪,充满了豪情,辛苦百年,终究看到了希望。 “咳——” 一声平静地咳嗽,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跌入鸿沟的洪水,居然倒卷入高天,如愤怒的苍龙,爆发出无边的力量。 洪水,不再是洪水,而是毁灭一切的武器。 众人神色惊恐,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 天柱山,就在眼前。 正文 第006章 菜叶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时间更新,所以今天就再更新一章,希望各位看官们,看的舒心。推荐票,收藏,貌似不能少吧? 莫名的咳嗽,咳的天昏地暗,咳的山摇地动,咳得鸟飞兽走。晦月蒙星因为这声及其平常的咳嗽,而陷入无端的慌乱。 是谁?灵伯惊恐地盯着四周,可白茫茫的周围,显得空荡荡的。 身影似乎也惊愕了,呆站在半空之中,仰头,看着那在空中猛烈旋转地“水龙”,无动于衷。那柄宝刀,在惨淡的黑色里,闪烁着刺目的寒光,那是血的凝固,那是生命的光芒。 “咳,你不该回来!” 平静地声音,掩盖了所有的嘈杂之声,天地之间,似乎以他为尊。 灵伯一跺地,借助反冲之力,加上自己百年修为,腾空而起,虽不能临空而飞,却可以一跃千丈,瞬息千米,简直似踏风而行,眨眼之间,凌峰便看不到灵伯的身影了。 黑洞洞的四周,似乎充满了危险。凌峰紧张地看着,泪眼婆娑,却又不得不滴溜溜地转着,监视着静的可怕的四周。 一道刺目的光芒,刺得凌峰眼前一片黑暗。待适应之后,黑沉沉的天上,那白色的人影,显得高大神圣。 那是谁?凌峰稚嫩的脑袋,没有丝毫关于他的记忆。只是觉得漆黑的四周,闪闪发光的他,显得特别的诡异。沐浴在白光之中,凌峰似乎少了悲伤,快乐占据了迷失的心,嘴角居然弯起了笑。 青色的身影,提着宝刀,依旧愣愣地站在那里,仰头,好像一具顶天立地的神像,一动不动。 “神,那是神。” 众人惊呼之后,兴奋至极,最后大家都尊敬地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着。 “神啊!伟大的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们的!你会解救你千年来的子民,帮助我们脱离无边苦海。”灵月双手抱天,激动地说道。 “大哥,四弟,你们看到了吗?神来了,神来救我们了。你们开心吗?高兴吗?神没有抛弃我们,天依旧眷顾他的子民。”灵星激动地泪眼婆娑。 神光,荡尽了四周的黑暗,为净土带来了生机。白闪闪的光芒,洒下一片神辉,让所有的人都扬起了笑容,唯独灵伯愤怒至极。 “你的到来,是错误的!现在,我就送你回去。” 所谓的神,讲着让所有人都执迷的话语。看不清容貌,只见白闪闪的身影,挥动了一下手臂。 残存的灵气聚拢于神光之中,那些最后的植物,也因为流失了精华,而急速枯萎!那是天威,博大恢弘,似乎抬手间,便可毁天灭地,那绝对不是人所能抵挡的。凌峰担忧地看着青色的身影。 “一道身影,能挡天地神力吗?八宝雁翎刀,能撼天威吗?”十五岁的凌峰,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忧愁了许多。 青色身影,一挥宝刀,向着神光猛然冲去。八宝雁翎刀,刀芒锋利,劈天斩地,无法无天。空间都随着刀锋颤抖,倒卷的洪水轰然落地,砸的地动山摇。 八宝雁翎刀,劈开了神光,劈裂了苍天,可却没有劈碎那个神影。如梦似幻,似虚似实,神影恢弘地站在空中,俯视苍生。 青色身影,不断挥刀,破开重重阻挡,像离弦之箭,向着神影猛冲而去。刀芒,道道相逼,让神影不得不挥动手臂,击退刀芒,发出金属的铿锵之声。 青色身影好似猛虎,有了八宝雁翎刀之后,如虎添翼。逼得神影节节后退,白光弥漫,却显得颤抖无常。 “恶魔,你这个恶魔,为什么要阻挡我们的神?灵族的众生是不会原谅你的。”站在天柱山脚下,那些灵族的人,对着高天猛然之间喊着,悲愤至极。 急速冲击的身影,居然停了下来。八宝雁翎刀,失去了刚刚的神威。扭头,盯着茫茫苍生,身影似乎很是迷茫。呆呆地矗立在空中,无所事事。 “神,请代表我们所有的灵族子民,灭了那大不敬的恶魔吧!”灵星愤怒地盯着青色身影,然后虔诚地说道。 青色身影再也不动了,扭头,看了看灵族子民,又看了看那白茫茫的神影,然后迷茫地怒吼道:“我为何而来?” 神影此刻动了,白色的光辉如急速坠落的陨石,重重地击打在青色身影之上。倒飞出去,砸在湿漉漉的大地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坑中。待再度站起来的时候,青色身影神辉弥漫。 凌峰哭泣着,觉得心中悲痛,当身影砸在地上的时候,凌峰的心好像都碎了!可当身影再度站起的时候,凌峰感觉到了无边的愤怒。恨不得撕裂天地,恨不得斩尽神佛。 八宝雁翎刀,也许感觉到滔天之怒,再度神威灿灿,刀芒闪烁不定,似血的呼唤。一跺地,地动山摇,青色身影再度冲向了神影,宝刀挥舞,天地皆变色。 “恶魔!你这是在亵渎神明。灵族的所有子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灵族的众人看到那身影再度爆发魔威,便又愤怒的吼道,甚至于有的人一番暴跳如雷之后,跪在地上,请求心中的神,打散恶魔的魂魄,让他永不超生。 急冲的身影,再度停止,八宝雁翎刀,散去神威,凌峰感觉到那青色身影的迷茫,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失魂落魄,唯有雄浑的力量。 “先祖,提起你的战刀,昂起你的胸膛,让怒火燃烧吧!毁掉眼前的须弥幻境,让天地澄清。”灵伯悲凉的看着迷茫地身影,急切地说着。 无动于衷的身影,再次被神光打入地下,砸出百尺巨坑。灵族众人欢呼着,手舞足蹈,唯独灵伯感到满心凄凉,那些无知地人,是否死有余辜呢? “一叶迷障,不见泰山。陵墓园下,天地一般。神佛无常,谁人可参?”凌峰的心中再度响起悲凉的呼唤。 身影再也没有站起来,灵伯殷切地驻足远望,可深邃的坑,却依旧黑沉沉的!神影似乎很满意,咳嗽几声,又嬉笑几声,然后化为一点白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神,神,神……”灵月虔诚的呼唤道,得到的却是冰冷地回音。 神走了,众人也迷惑了! 神为什么不理不睬地离开自己呢?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不久之后,众人明白了,因为雨停了,洪水也消失了。天地之间,似乎又变得一片宁静,只是家园里一片狼藉。 人们放弃了继续前往天柱山,而是原路返回,途中寻找自己亲人的尸体,让他们入土为安。可退却的洪水,带走了所有的尸体,人们能够找到的只是他们临死前的鞋袜。 “尸体呢?为什么只剩下了鞋袜?”提着那些湿漉漉的鞋袜,灵星的心沉重许多。 “真是蹊跷。周围为什么依旧静沉沉的?那些鸟兽呢?”灵月疑惑地盯着四周。 世界好像死了,无星无月,一片宁静!没有蛙声,没有鸟鸣,更加没有兽吼,仿佛间,晦月蒙星陷入了真空之中。 凌峰摸着手中的菜叶,柔滑的菜叶突然之间变得粗糙刮手,低头一看,鲜嫩的菜叶,变得枯燥发黄,失去了所有的生机。焉了,挂着头,像一具具瘫软待割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返回之后,灵伯一声惊呼。凄凉地盯着满田的枯叶,悲痛欲绝。 “完了,一切生死早已注定!我终究难以扭转乾坤。”灵伯瘫坐在地上,用手轻轻地摸着菜叶,失神地说道。 凌峰莫名地看着失魂落魄地灵伯,心头泛起疑惑!灵伯为什么对这片菜田如此情有独钟呢?难道就是因为寂寞才种菜的?似乎不是,因为菜叶的变化,召唤雄伟的身影。 “这满田都是些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寂寞?”凌峰战战兢兢地问道,因为他知道此刻的灵伯,似猛虎,很危险。 “对了,你吃了一株菜。那一片菜叶,依旧在你心中。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灵伯发了疯似的,握着凌峰娇小的手臂,满心惊呼着,似乎很开心,接着有放声狂笑。 正文 第007章 飘渺钟声,闻之心颤 柔嫩的手臂,被这个百岁老人紧紧握住,不多时,便传来酥麻的感觉,继而是刀割般疼痛。 “如果你捏断了我的双臂,就算再有十片菜叶也没用。”凌峰龇牙咧嘴地说道,翻着白眼,悲苦地盯着灵伯。 灵伯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在凌峰的头上摸了摸,嘴里嘀咕着:“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吗?精华散尽,却唯独缺失几株。可奇妙的是,你体内的才是最主要的。” 凌峰不想明白灵伯口中的莫名其妙的话语,他最喜欢靠在灵伯的怀里,享受着亲人的天伦之乐。 悲伤的泪,离别的恨,生死的怨,凌峰的心中,五味杂陈,到底谁才是主导?却又无从查起,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独自流泪。 “灵伯,你到底说的些什么啊?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凌峰泪流满面地看着灵伯。 “嘘——” 而灵伯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神色怪异的示意凌峰听着周围的声响。可空荡荡的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微微风声都不曾听见,世界好像沉在了水中。 “灵伯,你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凌峰紧张地看着四周,然后紧紧地将脸贴在灵伯的身上。害怕,担心,紧张。 可灵伯没有回答凌峰,只是神色异常的听着,时而面带凄惨的笑,时而面带快乐的悲,时而视死如归,时而淡漠无情。 看到这样异常的灵伯,凌峰吓得浑身颤抖。难道他疯了?凌峰心中想道。 “那是丧钟之声。不知道谁敲响了灵族的丧钟。尘劫依旧,丧钟长鸣。”灵伯面色怪异地说道,像笑,因为嘴角抽动,可脸色悲伤。 没有任何的声音,凌峰不相信年轻的耳朵会不抵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耳朵,所以,凌峰再度确认灵伯疯了。 “明明寂静的世界,非要说有丧钟之声。看来灵伯不仅仅是疯了,还出现了幻听!我该怎么办?”凌峰抓耳挠腮地向着,活像饥饿难耐却又无法觅食的狼。 “头上有虱子?还是皮肤有问题?”灵伯冰冷地声音,让凌峰惊愕地停止了,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灵伯。 “别用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十五岁了,可以说要是一般情况,都要准备娶老婆了!”灵伯用鄙视地眼神盯着满脸疑惑的凌峰。 “不是你说的吗?我毛还没长齐呢!我怎么娶老婆啊?为什么要娶老婆呢?娶老婆很好玩吗?”凌峰把疑色地脸凑到灵伯的面前,充满了好奇。 “额——这个,那个,传言是很好玩!哎呀,我也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灵伯我,孑然一身么?臭小子,你敢消遣我。”灵伯抬起右手,准备在凌峰的屁股上留下火辣辣的印迹。 “以后我一定要娶个老婆玩玩。感觉感觉。”凌峰躲开了灵伯的右手掌之后,一番深思之后,痴迷地说道。 “以后,灵族的人,还有以后吗?丧钟鸣,天地清,一切从头乾坤明。”灵伯若有所思地说着,可却又勾起了凌峰的兴趣。 “灵伯,你告诉我是你的耳朵有问题还是我的耳朵有问题?为什么我就没有听到所谓的丧钟之声?”凌峰满脸疑色地问道。 “丧钟之声,死亡箫音。不是用耳朵去听,而是用心去听!敞开你的胸怀,感觉着天地间微弱的变化,听到丧钟之声了吗?”灵伯教导着凌峰。 闭上眼睛,让心跳归于平静,让呼吸附和风,完全的敞开自己,让世间的空气在身边流转。感觉到了每寸空间的冰凉,感受到了天地之间的凄冷,还有那一声声缓慢而又沉闷的钟声。 “铛,铛——” 低沉,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缓慢,羸弱的没有半点力气。一声声死亡的催促,沉重困乏。 “真的有钟声!太奇妙了!每一声都是绝望,每一声都是悲伤,每一声都唱着死亡。”凌峰激动之余,心中也感到了害怕。 可当凌峰激动之后,耳边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了!依旧死一般沉寂,连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听不见。 晦月蒙星静的出奇,静的诡异,静的让人浑身不自在。 不仅仅是灵伯他们,连灵月也听到了丧钟。 “丧钟为谁而鸣?”灵月满腹疑惑地说道。 丧钟依旧鸣响,低沉无力,好像野兽临死前的哭泣。只是那些激动未平的众人,并没有听到,依旧对那威武的神侃侃而谈。 “二哥,你说什么丧钟?哪里的丧钟之声?”灵星也没有听见那催命般的丧钟,而显得非常疑惑。 “丧钟,催命鬼音,死亡将近。难道灾难未果,众生未因?”灵月想不明白,心头泛起苦水,泪流满面。 “轰——” 巨大的声响,刺破凝结的空间,吓得每人全身如过电一般。前面一处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最终支离破碎地瘫在地上。 “是我两顿没吃饿晕了还是大地真的在摇晃?我怎么觉得我站不稳的呢?”一位灵族之人,摸着额头,感觉天旋地转,好像站在一个大转盘中。 “我觉得是大地再晃,因为我也站不住。”另一位灵族之人赞同的附和着。 “大地为什么摇晃呢?真奇怪。”那位灵族之人,显得莫名其妙,还表现的满腹疑问。 “啦!” 整整反应了五个呼吸的时间,那些人才从中惊醒,便异口同声地叫道。恐慌再度充斥着人们的心,洪水后残留的恐惧,又被提上了心头,男女老少一阵惊呼。 幸好此时站在空旷的田野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纵使站在这里,他们也感觉到浑身轻飘飘的,好像怒海中的轻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落脚点。 大地在抖动,一些结构不严的山石,从高高的山坡,猛然向着滚落,撞断百年巨木,依旧来势汹汹。 “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快点离开这里!”灵伯带着凌峰,几个起落,便离开了这处山坳。 山石,在地面上留下赫然醒目的沟壑,冲毁了灵伯恋恋不忘的五风楼,也摧毁了辛勤耕种的菜田,纵使地里没有菜了,灵伯也显得心疼不已。 “二哥,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洪水之后,又是呢?”灵星慌乱不知所错,身子却像喝醉酒似的,难以站直。 “轰——” 大地裂开了,像是有一双可怕的手,生生掰断了地面。一道鸿沟,九曲回肠般,向着他们快速的蔓延而来。 “快走!向着左边跑。”灵月指挥着大家,为众人指点方向。 可地动山摇,地面像是转盘,人们根本无法摆正姿势,只能勉强地奔跑着,最终十几个人跌入了黑洞洞鸿沟。 “啊——” 那是他们最后的呼唤,充满了绝望,也撕碎了灵月的心!那乳臭未干的小孩,才开清这花花世界,便永久的闭上了眼睛,连尸体恐怕都不会留下,也无从寻找。 大地的力量,沧海桑田,原本的沟壑湖泊,居然迅速抬高,成为了山脊,截断了那条河流。河床隆起抬高,河流成为了山脉,而封谷石也变成了山脉下的石碑,那个“死”字依旧流淌着鲜血。 地面直接断裂,一部分直接下沉,而另一部分居然迅速抬高,片刻之后,一处悬崖耸立其间。天柱山,沦为无底坑。 奔跑中的人们,心都凉了!死亡原来如此简单,也离自己如此的近。 在天地面前,自己真的如蝼蚁,没有半点胜算,也没有半点力量。 “道法无上。” 灵月双手十指相扣,一副虔诚之色,掌中光芒灿灿。水银般的色彩,却浩荡着自然地伟力,那是天的力量,虽然只是冰山一角,却依旧强大无比。 松开手指,双手紧握,然后向着那快速蔓延的鸿沟,猛然轰去。 正文 第008章 大破葬骨之园 无雨的天,又开始风雨飘摇。 灵月那掌强大的力量生生止住了撕裂的脚步,沟壑在离他们十丈的地方停止了,化为了一个可怕的黑黝黝的坑。 大地还在摇晃,好似匍匐在地下的巨龙在翻身。高低起伏,就像站在风尖浪口,摇摇晃晃。 众人无路可逃,一时间天大地大变成了方寸之地。最终人们跑到了灵族禁地,陵墓园里,战战兢兢地呆着。 洪水之下的陵墓园,居然毫无残动,羸弱的土包,似乎真的有股强大的力量,就连半点泥土都未曾消失!一个个没有墓志铭的坟墓,显得沉重压抑。 “先祖们,不孝儿孙打扰你们安息之地。”灵月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凄凉的泪,凉透了心。 细雨绵绵,打湿了众人的衣襟,也打焉了众人的心。风中,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丧钟之声,那是死亡的召唤。 “爷爷,哪里来的钟声?我好想哭。”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拽着灵星的衣角,楚楚可怜。 他的家人,在洪水中丧身,从此阴阳两相隔。年幼的他还不曾感到伤心,只是失声痛哭之后,就又融入了童年的纯真。此刻,枯黄的脸蛋上,沾满了泥土,泪水不自主地流淌着。 “孩子,你不会有事的!你们没有罪,上天会保佑你的!”灵星抱起那个孩子,安慰道,可泪水却不争气地流淌着,坚强的心在此刻终于崩溃了。 六岁,懵懵懂懂的童年,刚刚明白自己的亲人,却又匆匆和亲人生死相隔,灵星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揪着般难受。而其他的族民,都泪眼婆娑,为己为人,亲如弟兄,却又人鬼两相分。 “爷爷,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我想吃妈妈做的韭菜饼。妈妈呢?”孩子扭着头,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妈妈的身影,可一个都不像,虽然有的人有笑容,可不是妈妈习惯的笑。 没了妈妈,幼小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孩子哇哇大哭。风中,孩子的哭声显得凄惨悲凉。 “孩子别哭!你妈妈去为你割韭菜了,马上就来给你韭菜饼了!来,先吃点这个。”灵星勉强地笑着哄着,手中拿出一块干瘪的葱油饼,那是昨天白天,老太婆亲手弄的,可现在就只剩下了葱油饼,老太婆匆匆地离开了自己,和自己幼时就死去的儿子见面去了。 有了吃的,孩子,停止了悲天悯人的哭,抓着葱油饼猛吃下去。可无力地乳牙,怎么使劲都咬不动那坚如铁皮的面饼。但脾气倔强的他,使劲咬着撕着,动作天真可爱,惹得人们破泣而笑。 片刻之后,大地似乎不再摇晃了!那种风雨飘摇的感觉,居然消失了!只是天空依旧细雨飘飘,四周压抑的好像沉在水里。 “小疯子,拿着这两片菜叶,记住纵使死了,也不能抛下它们。它们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唯一东西。”灵伯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两片玉质的菜叶。 晶莹剔透,好像阳光都可以从中透过!握在掌中,传来一股暖暖的感觉,暖着脆弱的心,有一种亲切的舒适! “我父母也是菜农么?为什么他们也弄菜叶啊?”凌峰疑惑地看着灵伯。 “拿着就行!哪来那么多的问题!不要给我!”灵伯翻着白眼,生气地盯着凌峰,试图从凌峰的手中抢过那两片菜叶。 凌峰把身子一转,双手紧紧地把菜叶握着,然后说道:“我父母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啊!不给!还有,别再叫我小疯子了,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还叫。” 小疯子,是灵伯给凌峰的所谓的昵称。虽然凌峰很不喜欢,但灵伯却乐此不疲地叫着。只是因为一次,无理无由地吵闹,便被永远安上了这么一个让凌峰特讨厌的昵称。 哭声,在风中若隐若现,让灵伯和凌峰感到心情很是沉重。地震停止了,晦月蒙星也成了一块废墟之地。 “走,我们去看看!”灵伯居然带着凌峰向着陵墓园走去。 没有死尸,可却显得压抑沉重,那一块块生机勃勃的土地,此刻好像死了一般,呈现着酱紫色,透着湿漉漉的死亡味道。 陵墓园中,十五个人,瘫坐在那里,享受着短暂的平静,也许是在生前最后一次宁静!人们的泪水早已苦干,呜咽之声也显得沙哑,憔悴的身体,才一天的时间,便显得苍老。 “你来做什么?是想羞辱我们吗?好吧,你已经做到了!现在可以走了!”灵星怒气腾腾地冲着灵伯吼道。 凌峰不明白灵伯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们了!为什么见面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口舌之争呢?到底什么原因,让他们水火两不容呢? “爷爷,你为什么每次见到灵伯,就很生气呢?灵伯哪里得罪你了吗?”凌峰撅着嘴,理辩道。 “你这个逆子。当年如果不是他,你也应该随你的父母而去,哪能轮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的?”灵星对着凌峰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地训斥,眼睛里好像冒出了怒火。 “三弟,够了!现在翻出这些陈年往事,还有意义吗?倒不如省省力气,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灵月站起身来,向着他们走来。 “我父母怎么了?随他们去哪儿?”凌峰听到“父母”二字,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他们是……” “够了。闭上你的嘴,没人会说你是哑巴。” 灵星刚想说,便被灵伯粗暴地打断了!好久没见过灵伯如此生气了,浑身都无故的颤抖着,拳头紧紧的握着,因为握的太紧,关节处都已经发白了! “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别人说!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是灵族的罪人!”灵星也怒火高涨地说着。 “看看现在的晦月蒙星,你还相信你们心中的神佛吗?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我辛苦凝聚的先祖战魂,居然因为你们,而被那狗屁神仙生生打散。你们这些不肖子孙,根本就不配做灵族的子孙。”灵伯越说越激动,对着在场的十五人劈头盖脸地说道。 “你说那个恶魔?”灵月走上前去,激动地问道。 “你亵渎神灵。你这个叛族的罪人。你该死。”灵星最容不下对神灵不敬重的人,所以此刻异常生气。 “呵……真是可笑的一群人!居然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的先祖是恶魔!如果先祖是恶魔,那么你们又是什么呢?真是悲凉。”灵伯一声冷笑,觉得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 “不会的!那不会是我们的先祖!祖先遗训,尊天奉地,敬神礼佛,又怎么可能先祖自己对神灵抡起战刀?”灵月也不相信,口口声声地辩解着。 “丧钟已鸣,生死两清。你们现在只不过是生死挣扎,苟延残喘罢了。”灵伯突然笑嘻嘻地说着,样子很怪异。 “沙沙——” 突然之间,人们的耳朵里传来了泥土沙沙之声,窸窸窣窣,好像泥土在无辜的滚动。 人们毛骨悚然地盯着四周,土包居然在裂开,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在扒开那些坟墓。一个个漆黑的木棺慢慢地浮在人们的眼前,透着一股凝重地气息,让所有的人感觉头皮过电一般。 “灵伯,怎么了?见鬼了吗?”凌峰紧紧地躲在灵伯的身后,隔着一个小缝,偷偷地看着恐怖的异变。 “祖先,你们也在反对那叛族之人的话语是吧?我们是神佛最忠实的子民,神佛也绝对不会抛弃我们的。”灵星跪在那些木棺面前,磕头说道。 大地又在摇晃了,凌峰一个踉跄栽在了地上,额头的鲜血浸湿了衣襟。 地震了! 这次地震更加强大。满眼的裂缝,在晦月蒙星里,肆无忌惮的蔓延着,村庄已经彻底消失,山林被裂成了几瓣,河流早已消失。 裂缝向他们这里来了,很多,像满眼的蛇。 正文 第009章 神欲屠众,幡然悔悟 那一条条恐怖的裂缝,像无数的毒蛇,弯曲着身体,肆无忌惮地向着陵墓园吞噬而来。 大地变成了风尖浪口上的木筏,剧烈摇晃,人们根本就无法站起来,瘫在地上,绝望地看着那些无情的裂缝,等待着不久后的死亡。 “完了!灵伯,我们完蛋了。”凌峰看着张牙舞爪的“毒蛇”,悲苦地说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若杀生,众生难逃。”灵伯凝视着那些深邃的裂缝,还试图站起来。 心中的怒气,支撑着灵伯的心。他不服输,他一定要站起来。可剧烈的摇晃中,灵伯一次次跌在地上,根本无法找到一处着力点。 “神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难道我们哪里做错了吗?”灵月仰天长啸,啸出心中的悲愤,啸出满腹的伤怀,啸的天地失色,啸的风雨交加。 “二哥,别听那个叛族之人的花言巧语。神没有抛弃我们!刚刚,对,就是刚刚,神不是还降临晦月蒙星的吗?他为我们驱逐了洪水,我相信,只要我们虔诚的祈求,神一定会感受到我们的悲苦的!”灵星激动地说着。 “轰……” 清脆的雷声,震碎了人心。 阴森的裂缝,终于逼近了众人,死亡也无限接近。有些人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最后的挣扎,等待着死亡,场面凝重,死亡之气弥漫,让那个孩子哇哇大哭,哭裂了心,哭的风吼雨急。 “什么是神?什么是佛?难道那些神佛只是专食人间烟火,却不理人间疾苦吗?”凌峰凄惨地说道,脸颊上,鲜血混着雨水,四处流着,样子毛骨悚然。 “你这个逆子,你没资格亵渎我们的神灵!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诅咒你们的!”灵星誓死维护着神佛的地位,样子虔诚忠贞。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木鱼脑袋。死亡就在眼前,却依旧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死有余辜!可是你看看,因为你们这些神佛的走狗,让整个灵族灭族了!灭族了!”灵伯神情激动地怒吼着。 “轰——” 土崩瓦解,土墙支离破碎后,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裂缝近在咫尺,死亡迫在眉睫,人们无力挽回,包括灵伯也放弃了抵抗。 “是谁创造了死亡?是谁封住了忧伤?是谁带来了绝望?难道今日就魂归于此,一切无常?”灵伯流着凄凉的泪,怒视着黑沉沉的上苍。 “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尝到老婆的滋味呢?”凌峰拽桑着灵伯的衣袖,哭泣道,“灵伯带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哼——痴心妄想!先祖遗训,任何人都不准踏出晦月蒙星。封谷幽石上,清楚地写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踏出山谷者,死!你以为你的灵伯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么?哈哈……和我们一起等待死亡吧!”灵星疯狂地说道,眼睛闪烁着血色冷光。 一段死前的宁静,所有的人都在回忆着往日的幸福。亲情意浓浓,友情意葱葱。大家都怀着幸福等待死亡,等待着那些无情的“毒蛇”将自己整个吞没,可片刻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死亡依旧未到。 每个漆黑的棺木居然闪现出嘤嘤绿光,似霓虹灯下羊脂玉的柔光,陡然间,陵墓园如梦似幻。阴冷的棺木透着浓浓的温意,感染着每个人的心,一股微弱的生念油然而生。 绿光缭绕,穿梭在棺木之中,纵横交错,条条框框,枝枝杈杈,牢不可破,固若金汤! 大地无情的摇晃,裂缝猛烈地轰击,就是无法破开那美轮美奂的屏障,陵墓园安全了,人们也安全了。 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依旧瘫在地上,却不在等待死亡,而是期盼着无情的早点消失。笑容爬上了疾苦的脸,凌峰也感到了无比的宽慰。 “既然死了,就应该安静地等待轮回,别肆无忌惮地阻止上天的旨意。” 是刚刚那个神影的声音,干瘪,带着刺骨的冰冷,虚无缥缈地在四周传荡,说的人们的心空荡荡,好像被抽取了什么。 “神,哈哈……那是神,我们的神。”灵星最是激动,跪拜着,激动地热泪盈眶。 别的族民也受到灵星的感染,热泪盈眶的兴奋着,随着灵星一起叩拜,虔诚的祈祷着,虚心的呼唤着,直到那白茫茫的身影再度重现天空,他们才一齐欢呼着。可灵月却没有那般兴奋,一股诡秘的感觉让他心生疑惑。 “血淋淋的神,你又准备来收割我们先祖的阴灵,是吗?”灵伯怒视着那高不可攀的神影,没有丝毫的尊敬。 “他们早该轮回,却死死守着这块神弃之地!原本不愿打散他们的最后的灵火,可他们却很是不老实,居然阻挡上苍的旨意。”庞大的神音,震得所有人心头发颤。 “神,你不能摧残我们先祖的阴灵!求您了,您卑微的仆人再次恳求您!”灵星也听出了神的话意,于是虔诚的请求道。 “忤逆上苍旨意者,其罪当诛。”神影无情地说道,冰冷地话语透着毋容置疑的冷漠。 “上苍旨意?上苍旨意?到底什么是上苍旨意?”灵月腾地站起身来,纵使大地猛然摇晃,可他如脚底生根一般,牢牢地站在那里。 “神屠众生灭。”神影淡漠地说道。 “神,难道您准备杀了我们?”灵星不相信,依旧苦苦追寻。 “木鱼脑袋,你看看你所尊敬的神!他要杀你们,不对,他要屠灭天下众生!”灵伯恶狠狠地对灵星说道。 灵星轰然倒地,尖锐的石块刺破了手面,却浑然不知!此刻,灵星的世界天崩地裂,绝望无情的撕扯着脆弱的心,一直崇拜的神,却最终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奉天崇地,敬神礼佛,虔诚地做着上天的子民。难道这样也有错?”灵月绝望地怒吼着,可心中依旧不相信。 “既然你们是天的子民,那么天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没有为什么,只有绝对的服从!不服从者,天诛地灭。”神影霸道地说着。 “轰——” 震天动地的声音,那些棺木疯狂的颤抖着。荧荧绿光爆发出璀璨神光,照亮了残破的晦月蒙星。最后,每个棺木都燃烧起绿光的火焰,腾起高涨,恐怖无比! 那是先祖的怒火。 那是绝地的反抗。 信天却得死,何须信天?拜佛佛不管,怎去拜佛?遵神神不理,为何遵神? 怒火纠缠,天地颤动,陵墓园陷入了无尽疯狂中。绿光化为一道光芒,激射而去,悄然离开,无影无踪。 “你们的先祖已经离开,该是送你们上路了!”神影对着在场的十七人冷漠无情地说道。 天地恢弘出无边威压,神影虽变得虚无缥缈,却透着无上之力!那是上苍的雄力,可毁天,可灭地,可沧海桑田,那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力量,根本不曾抵抗,灵月直挺挺地怒视着曾经无比崇敬的神。 “今世来生,不敬天不信神,只信自我敬苍生。”灵月对天怒吼。 一腔热血,一段情怀,永生呼唤,生死之时,方才幡然醒悟,怎奈一切皆晚? 神光不再神圣,却透着地狱般的森然,似乎恶魔在嘲笑,好若死鬼在等待。天地九万里,却似眨眼间,神光已经如巨大陨石,轰然而下,带起撕天狂风。 “轰——” 巨大的声响,无边的热浪,四散的力量,湮灭了所有的人! 正文 第010章 苍生情众生爱 天地都好像沉在了水中,压抑沉闷,呼吸都觉得困难,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无情地压着,两片肺叶似乎被一只无形的血手揪着,难道至极。 还能呼吸,虽然每次呼吸之后,胸口就传来刀割般疼痛,但那湿漉漉的空气依旧传进了干裂的肺中。 神光消弭,威力平静,十七人瘫在地上,手脚微微地颤抖,待呼吸慢慢正常之后,他们才睁开紧闭的眼。 “孩子,孩子……” 撕心裂肺的呼唤,悲天悯人。孩子死了,幼小的肺叶经受不住那般煎熬,最终放弃了坚持,永远地停止了呼吸,只是眼睛却瞪的老大,直勾勾地看着无情的上苍。 这是无声的批判,这是不语的喝叱。幼小的灵魂,待放的生命,匆匆结束,所有的人都留下了泪水。 “儿子,我的儿子,你怎么就这么离开我了?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一位年轻的女子,瘫在地上,盯着黑沉沉的四周,悲凉的哭泣着,嘶鸣着。那场洪水卷走了她的丈夫和年仅八岁的儿子,此刻所有的绝望淹没了她,再无生念。 高天之上,神影无动于衷,对于生死他早已看透。抛弃了七情,割舍了六欲,截断一切尘缘,再不恋栈红尘。 “你不是神,你是恶魔,血淋淋的恶魔。”灵星指着神影,瞪大的双眼,恶狠狠地怒吼着,身体因为怒气而显得颤抖。 抱着还存余温的孩子,灵星的心再滴血。眼睛变成了可怕的血色,怒气冲冲,指甲刺破手掌却浑然不知,鲜血爬满了手臂,手面上一个手指宽的血窟窿显得狰狞刺目。 “神不是应该悲悯世人,救苍生于苦海,扫众生之疾苦的吗?为什么你要伸出你血淋淋的手,去无情无理由地剥夺人们的生命呢?”凌峰哭泣着,悲凉地说道。 “神无良,佛无德,苍天无情,怎救众生?”灵伯冰冷地说道。 十六个人,看着发自肺腑的怒焰,听着生死无情的怒斥,他们也知道了所谓的神,所谓的天,所谓的佛,一切都为假象。现在的一切,似乎都是神的安排。 “你们不听劝阻,誓死要守护着这块神弃之地,现在又来阻止我执行天旨,你们是自讨灭亡。”空洞的神音,透着上苍的威压,让所有的人心头一颤。 神光灿灿,黑沉沉的晦月蒙星变得无比彻亮,恐怖的力量,动天彻地,白云在神影周围旋转,繁星在神影四周缭乱,风呼啸着,雷声大作,闪电舔舐着一块块薄弱的天。 龙卷风,链接着天地,席卷着世界;粗大的闪电,在晦月蒙星里,留下了一处处焦黑的大坑;,摇晃着晦月蒙星,残破不堪。 白昼之下,是无情灭杀。神光之中,生死无常。 “唰——” 一道青焰腾腾的身影,一柄寒光霍霍的宝刀,那是先祖的力量,他们重新凝聚,透发着无尽怒意。站在空中,不再迷茫,仰头看着神,没有尊敬,只有滔天的恨。 八宝雁翎刀,劈天裂地。道道寒光,是残留的血迹;森然锋芒,是遗失的恶魂。那刀劈上苍、碎裂大地之势让那方空间都微微颤抖。 “先祖的战魂,居然还存在。”灵伯激动不已,神色飞舞地看着那道伟岸的身躯。 “天不佑人,人自佑啊!”灵月仰天长啸,对着那道倍感亲切的身影,无声地悲泣。 “先祖,曾经你也信神,为什么如今才抡起战刀?为什么不给儿孙们下来只言片语?为什么让我们活在谎言中,却还乐此不疲?为什么信神礼佛之后,却魂断神手?”灵星老泪纵横,沙哑的声音道出内心悲凉的控诉。 “一具无主残魂,也敢抡起挡天之刀?是自不量力还是狂妄至极?”神影冷漠地说着。 “所谓的神,你给我听着,宝刀精魂,天地无声,血祭上苍,无佛无神。”声音融入了灵伯雄厚的力量,显得宏大澎湃,宛若九天神钟,响彻九霄。 “精魂虽在,刀身却碎,何以为惧?三寸魂载千般勇,一旦身碎万事窘。无妨无妨。”神影毫无畏惧地说道。 星云涡旋,神影拢括其中;紫电闪耀,神影指点生死;惊雷阵阵,神影主宰天下。 龙卷风越卷越大,恨不得将整个晦月蒙星都廊括其中。紫色闪电,肆无忌惮,将本已残破不堪的晦月蒙星摧毁的面目全非。,阴雨,无情地践踏着千年的净地。 “是你,培养了幽灵之菜,凝聚了灵魂精华,招来了战魂?”神影怒意爆发,那股神的气势牢牢地锁住了灵伯。 “不错!千年时间,我们一家世代为农,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先祖精魂,为此,我不惜被赶出灵族,甚至从族谱在抹去我的名字,只是因为你们这些神。凝聚战魂上九霄,一破苍天无良药。”说道激动悲伤之处,灵伯全身颤抖。 “人法地,地法天。你们逃不了地常,又怎能脱离天纲?身为天的子民,你意图破天,实为大不敬!应,天诛地灭。”神影冷漠地说道。 那是死亡的催促,神影对灵伯宣判了死刑。 紫电星云,盘旋而至。星云之中,五颜六色的光芒,扭曲着时间与空间,充满了生杀之气。点滴力量,便可移山倒海,亦可屠灭众生。 与此同时,青色的身影也动了。抡起宝刀,颠倒乾坤,寒光闪闪,刀芒森然。 刀刃,天地可灭,神佛可杀,是一片死亡世界;刀身,万物可触,众生可扶,是一处生灵宝地。 青色身影挥舞着宝刀,冲入了星云之中,在紫电中冲杀,在生死中赴战。 伟岸的身躯在*中劈波斩浪;威武的宝刀在生死世界里勇破壁障。 而这边,神影却向凡人抡起了血淋淋的屠刀。神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击穿了灵伯的胸膛,拳头大的血窟窿,看透了两旁。鲜血染遍了全身,也染湿了凌峰的衣襟。 “不——” 悲凉的呼唤,拉的好长,回荡在暴动的晦月蒙星中,显得无比忧伤。 “灵伯,灵伯。谁能来救救我的灵伯?谁能来救救我的灵伯啊?”凌峰急切地凝望着四处,看到的却是一双双苍老的眼睛,无助彷徨。 “灵伯,灵伯,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凌峰无助地摇晃着灵伯的右手,绝望地哭泣着。 鲜血踽踽流出,好像有着流不完的血,刺目惊魂。凌峰颤抖着,试图用双手捂住伤口,可鲜血还是从指缝间渗透出来,而更多的却已经融入了泥土,成为了陪葬。 “你说过要看着我娶到老婆,还要为我布置新房?你说过要看看不成器的我,何时成为新郎?你说过等我生了儿子,教他修行,让他登上大雅之堂?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看看三千世界,美丽远方?”凌峰摸着熟悉又陌生的脸,哭泣着,诉说着。 “我们应该听你的,如今也不会酿成这般苦果。”婆娑着泪眼,灵月悲痛地说道。 “别走得太急,等等我们,很快,我们就来相见了!是我的错,等到了那边,我给你做牛做马。”灵星红肿着眼睛,说道,“黄泉路上,帮我找到小灵杰,帮他找到他的家人。” 所有的人都在哭泣,只是红肿的眼睛早已没有了泪水,悲泣的哭音早已成了沙哑之声。 “灵伯,你醒来!我求求你,你醒来。只要你醒来,我一定加倍努力地修行,一定加倍努力地干活。我不在贪睡,不在懒惰,不在胆小。求你了,醒来吧!哪怕只是和我说上只言片语!” 流不尽的泪水,融入了悲伤;沙哑的声音,诉说着衷肠。 也许是听到了召唤了,也许阎王发了善心,灵伯的小手指居然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片刻之后,眼珠在眼皮之下,晃动了一下,虽然动作细小,却被凌峰捕捉到了。 “灵伯,灵伯——”凌峰激动地叫着,眼睛不眨地盯着灵伯的脸,生怕错过微弱的变化。 灵月,灵星以及其他的人也都激动地盯着灵伯,似乎在见证着奇迹的出现。 “忘川血泪,清泪千行,谈不尽生死,销不完迷茫。” 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个字都拉的好长,似乎每一个字都耗尽了灵伯全部的力量。被抓在凌峰手中的右手,仿若千斤重,提了又提,也只是微微抬高。 待说完这句话之后,灵伯的眼角流出了血泪,而他最终也没有睁开双眼,便流失了生命精华。右手也未能摸到凌峰的脸,便匆匆倒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凌峰哭天抢地。怒喊之声,悲痛欲绝。身子靠在灵伯的尸体,感受着余温慢慢退却,却还试图为他维持温度。 “灵伯,你不要怕!我不会让你的身子冷下去的,我靠着你,帮你取暖。你没有死,我知道的,你是睡着了!” 凌峰将身子紧紧地贴在灵伯的尸体上,坚信灵伯无死无伤,只是睡着了而已,脸色诡异地平静,可当手无意地触摸到了冷冰冰的血窟窿的时候,他又泪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提醒我,你已经死去?为什么这该死的血窟窿要无情地出现?为什么你不给我留下最后的希望?” “轰——” 巨大的声响,将人们从悲伤绝望中惊醒。仰头望去,星云之中,先祖的身影已经消失,而不远处的地面,一个黑黝黝的坑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好了!插曲而已,死亡依旧。”神影无悲无伤地说道,那所谓的生死在他看来,只是冰冷地缠人情肠。 “贼老天,是你,就是你,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狗屁神仙,恶魔屠夫,你该死。”血色的眼睛凝视神影,怒气冲冲,恨不得在咬牙切齿间,把这个屠夫撕碎。 “狗屁神仙?恶魔屠夫?你敢骂我是狗屁?骂我是屠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神影怒焰暴涨,白色的光芒宛若天火,熊熊燃烧。 “你这个千刀万剐丧心病狂的疯子。你这个猪狗不如满口喷粪的畜生。你这个有娘养无娘教的忤逆儿。什么上天旨意?是你吃饱了没事干撑出来的屁。”凌峰扯着嗓子,把心中的苦,心中的痛都骂了出来。 “记住,因为你,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神影发了疯似的大吼着。 “今日你不杀了我,他日我必脚踏九霄,屠灭众神。”凌峰昂头说道,坚毅,无所畏惧。 紫电星云,威力无边,生死世界,两重神力,一灭千里,势如破竹。 “灵伯,等等我,马上我就来陪你!”扭头望着冰冷地尸体,凌峰无惧生死。 九重之天,天地九万里,可生死之时,却偏偏如此迅速。满月大小的星云,此刻居然方圆数十米,庞大无比,震慑着无数人的心。 “老友,黄泉路上,我们终于可以相伴了!”灵月望着灵伯,微笑着,没有恐惧。 “只可惜大哥和四弟,因为这无情的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否则,九泉之下,我们依旧是兄弟。”灵星微感悲伤地说道,“大伙儿们,我们彼此拉着手,拉紧点,黄泉路上别走散了!寂寞。” 紫电之下,生死之间,十五个人手拉着手,闭着眼睛,微笑着,等待着死亡。 心中不孤独,因为有大家。不惧生死,因为生死一线间。 紧握的手掌中传来了温暖,传来了爱。 那是苍生情众生爱。 凌峰的胸口前蠢蠢欲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着大爱的力量。体内,灵伯所说的那片菜叶,居然真的存在,此刻闪闪发光。 一股热血在沸腾,一股霸气在狂暴,佑护苍生,灭神灭佛。 星云无情的笼罩了。 紫电穿梭在众人之间,穿透了人们的身体,搅碎了身躯,就连飘出的魂,也不放过。迷茫的魂,在毫不知情地时候,便匆匆消失。 人们没有倒下,便匆匆消失,唯独凌峰,倒在了灵伯的尸体旁。 远处深坑里,一道光芒,激射而出,悄无声息地掩入了凌峰的身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