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一章 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第一卷成长篇第一章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北方的冬天是很冷的。 残破的小屋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摇欲坠。雪,无声无息地轻落,今天下得很大,地面很快被银色覆盖。 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奥迪车从小巷边驶过。蓦地,车停了下来,没有丝毫轮胎滑动的痕迹留在地面,车的性能很好。 车门打开后,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接着,是整个身子。 那军官很是年轻,但那架配车和肩上的黄星彰视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把车门锁好后,接连确认三次后,他才满意的走开。他是向小巷深处走去的。现在的他本该回家,但他的好奇心很强,犹胜孩童。 吸引他注意的是地上的一连串足迹。 “从大小看,是个小男孩的,但是为什么会带血嗯”倏地,他的眼睛一亮闪过一丝赞赏:“脚或是某个部位受了伤,但脚步依然沉稳且不见丝毫散乱,是个好家伙!” 雪早已经停了,脚印却清晰地印在那雪白上,那点点殷红在那足迹上分外耀眼。 年轻的军官沿着那串脚印,向深巷中走去。可能是这条巷子鲜少有人踏足吧,他很是顺利地找到了一间小屋。半掩的朽木门板缝隙处,溢出抹抹青烟。 他径自走了进去,因为他知道,里面只有一个小孩,从那呼吸中可以分辨出,他确实受伤了,而且不轻。 就在他推开房门,脚步跨出的刹那,一条黑影向他的头部袭来。他轻笑一声,很是自然地把手臂护在了额头前,瞬间,一根粗棍子击中了他的手臂,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咔”的一声断了,不是他的手臂,而是那根卖相很好的棍子。 他不在意地拍了拍衣服,而后点点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更像是在拍戏。因为他的一系列动作仿若演练了千百次,如行云流水般。 屋内,一个小男孩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高大男人,随即神色一变,沉静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眼中…… 那个少年便是我了,我的名字叫箭,没有姓。因为自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印象中更是一片空白,仿佛我本身就是一个孤影。有人发现我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个早已烧尽的小屋前,一个婴孩静静地躺在屋前,胸前插着一支短箭。对是箭,本不该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古代冷兵。 那不是弓箭,而是甩手箭,箭身短小,且打磨得十分锋利。 箭穿胸而入,直插心窝。也不只是我命大还是什么,那箭在离我胸口一寸处停了下来。 长大后,我问我的父母呢,阿公阿婆说:“当时那屋早已烧毁了,什么也没留下!” 没人报案,因为没人去在乎一个乞丐儿的生死。 很小的时候我先开始习箭,现在我的箭法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有把握在八米外射杀一个成年人。 眼前的男人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让我一向平静的心颤动了起来,甚至于,我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紧紧握住手,我的目光变得坚定自信起来。有一种‘一箭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 他自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接着愣了一下: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该有的表情么?(其实我当时才六岁)就在那一瞬间,我动了,如风驰电掣。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青年军官感觉喉部有些痒,心中微惊,眼底升起笑意:呵呵,不错。 我的身子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扣住,手腕同时被制,手中的箭距他的咽喉只有一寸,他扣住我的手开始发力,许是想把我手中的凶器弄掉。我挣扎,但徒劳无功。 手指微微一松,短箭脱出手心。 就是现在。我“啊”的一声大叫,同时屈指用力向箭柄弹去。 血滴在地上,一滴两滴那个军官不甚在意,他笑呵呵地亲了亲我的脸:“你是第一个使我受伤的人,很不错呵。”他看了看我的穿着:“你是一个孤儿吧,从现在起你便是我的儿子了!” 我的眼睛往下移,瞅见了他正在滴血的咽喉:伤口不是很深,那短箭正夹在他的中指和食指之间。“血!”我惊叫一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是一个很优秀的人,至少我是如此认为,但人无完人:我,晕血! 常云苦笑不得地看着怀中的小男孩:“他竟然晕血!”从口袋中取出药棉(蘸过酒精的)、创可贴(云南白药牌),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下,抱着男孩向外面走去。 他准备把男孩带回家好好抚养,自己膝下无子正好以他承欢。 (老婆都没有,哪来的孩子……) 坐上驾驶位后,把男孩放在怀中,一手抱着一首驾车,在机器的轰鸣声中,车子绝“尘”而去,只拿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当我醒了的时候,已是躺在了一张温暖的大床上,这对我来说是个奢望,但现在却真真实实地摆在我的眼前。我轻咬了下舌头,很疼,这是真的。可那床头柜上昏黄的灯光,却使这一切都显得朦胧起来。 “啪!”头上被轻拍了下:“臭小子,醒了就起来吃饭!”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军人。 知道自己处境的箭“哦”了一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蓦地浑身一凉,我这才发觉自己浑身赤条条地,除了脚上缠得紧紧的绷带,胯间连一块遮羞布都没有。 羞愤地捂住下体:“我的衣服呢?”见那人支支吾吾,不由怒道:“你把它扔了!” 常云见他衣服要拼命的样子,连忙摆了摆手:“我把它洗了下,正在晾呢,你先把这个穿上吧!”说着从身旁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军大衣,不由分说便把我包了个严实,只露出头部。这一刻,我的心轻颤了下。想起了那阿公阿婆慈祥的面容。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去了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喷泉般涌了出来。 “好了,哭个屁!男子汉大丈夫哭个甚?” 他成功地挑起我的怒火:“你家人都死了你会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多年来的委屈彻底爆发,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流而下,当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哭得正欢的我没有注意,在我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一震。 “好了别哭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吗?”见我止住了哭声便道:“想知道就好好吃饭。” 我就那么呆愣当场,任他抱着我没加反抗。 往事如幻灯片般在我的脑中闪过,浑然忘了身外的一切,他喂一口,我吃一口,双目却是没有任何焦点。他喂我,我只是本能地张着嘴,不知酸甜苦辣。 他恼了,翻过我的身子,照我的小屁股蛋上来了两下狠的,火辣辣地疼痛使我回过神来,扭头怒视着他:“干嘛打我?” “让你不好好吃饭!”常云失去了耐性:感情这娃儿拿他当保姆呢,赌气般怒了努嘴:“自己吃!” 一旁的警卫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号称“黑桃十三”的冰块男居然会生气,会笑,而且是因为一个屁大大的孩子,还刚捡来的。 “滚出去,哪凉快给我哪呆着,快去!”被我气得火冒三丈的常云把火洒在了警卫员的身上!因为他让我吃我就吃,不过不是用筷子而是用手抓,我活这么大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更是不知菜是何味。所以,我不会用筷子,只好用手抓,可把个常云气的,直接拿筷子敲在我的手上,疼得我眼泪,汪汪委屈地看着他。 “小张,去拿刀叉来,顺便准备一些牛排。” 正朝外走的小张回过身点点头,走了出去。很快便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拿了过来。 我看着那诱人的牛排,再也管不上了,抄起刀叉便准备填五脏庙。 常云咳了一声,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收了回来,低声叫了声:“叔叔!”我很饿,可以哦吃了么? “你叫我叔叔?”常云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手中有筷子的原因,差点插到自己的鼻孔中。我点了点头:“是啊,难道叫你爷爷,可你明明很年轻啊?”我很是疑惑。 “我?”常云的额头爬满黑线:“爷爷?” 我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往日的英雄气概被一阵风吹散,看着他光火地把插在鼻孔中的筷子拔了出来,那恐怖的一幕,在我弱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旁尚未退出去的小张嘴角一抽一抽的…… “笑个屁,把药棉给我拿来!”有气无处发的常云再次把小张当作了出气筒,而小张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诡异,欣赏?还是…… 鼻子里塞这药棉的常云坐到了躺椅上,把我放在他的胸膛上,身下传来他胸膛的温暖,让我很有安全感。 “你叫什么名字?” “箭!” “贱?”他的嘴巴有些大,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是弓箭的箭吧?” “好了臭小子,记住,你的名字叫常箭,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常云的儿子,我没有亲人,所以你也只有我一个亲人了,记住没有?”他捏的我小脸生疼,仿佛我不答应他便XX似地,形势比人强,俺连忙点点头。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类似的事情我见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亲身经历的。 “哈哈,好,我常云也有后了!”常云的笑声把按下的小心肝乱蹦。 他很是激动地搓的我小脸通红。我眼冒金星,都快给他晃晕了都。他则以为那是我对他的崇拜,兴奋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扶着我走到屋外,单手指天:“想当年,老子的队伍才开张,七八个人来十来条枪……” 小张双眼望着苍天,只觉得眼前一群乌鸦飞过……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马达的轰鸣声,这车声,常云再熟悉不过了,连忙抱着刚认的儿子出去迎客。 “朱军长,是哪阵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常云热情地迎了上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身高大,底盘很高很彪悍的那种。 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一脸沧桑却是红光满面;眉头有纹却是满头青丝,且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看起来大约四十左右,可那下颚的胡子却是雪白雪白,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协调。 我很想叫声“朱爷爷”,但看人家军长不见丝毫老态,只“朱”了半天叫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投向爸爸求助的目光,他却和张叔叔目不斜视地望着苍天,身子直抽抽。 反倒是哪位朱军长笑意盈盈地拍了拍我的头:“我今年六十五岁,你就叫我‘朱爷爷’吧?” 到现在仍不知拼音为何物的我很是发音不准地叫了声“猪爷爷!”这下连朱爷爷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爸爸和张叔叔在一旁小心地陪着笑。 而我则是不明所以,直觉告诉我们,他们在笑我,但不知为什么笑,便很是天真地问道:“猪爷爷,你们笑什么?” 一句话再次赢得满场喝彩。 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二章 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一卷成长篇第二章怎一个惨字了得 爸爸很是慈祥地抚摸着我的头:“是‘朱’,不是‘猪’”我点点头,很是认真地道:是'朱'不是‘猪’。”直气的爸爸火冒三丈,伸手想给我两下,见有外人在场,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呵呵,小孩子别对他太严了!随他怎么叫吧。”倒是朱茂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即又问道“小常啊,你是从哪找这么可爱的孩子,改天我也去找一个?”爸爸的脸在抽搐,嘴上陪笑着打趣道:“您老想要孩子直接生一个不就得了,况且我觉得你那俩孙子也不错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种?”朱茂的脸上满是骄傲,跟个大公鸡似地。见我爸爸不想提我那凄惨的过去,也就岔开了话题:“对了,赶明儿带着你家孩子到我家玩去,见见我那俩孙子,多个玩伴也好。” 爸爸赶忙点头,那是一定地。”随即又问道:“军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是不是有什么是要我去办?” 谈到正事,朱茂的脸变得严肃起来。爸爸见状,连忙把我递给张叔叔:“小张!带公子去玩吧!”而后我们两人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当我见到爸爸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面如重枣,眉若卧蚕地在沙发上使劲的捻着烟屁股,嘴里嘟哝着什么“这帮混蛋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而朱爷爷则是一副‘他们本就如此’的表情。 “爸爸,你怎么了,别生气好么?”我看见爸爸他的脸色缓和下来,拍拍自己的腿,示意我坐上去,我则乖乖照办。他伸手拍拍我,示意我不用担心。 “考虑好了没有?”朱军长问道。 爸爸无言地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起程?” 爸爸看了看我:“过两天吧,等我把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就过去!” 我是小,但并代表我真的不懂事,我知道上面有任务要交给爸爸了,他即将要走了,并从他刚才的神色看出,那事情怕是很急。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我很坚定地从爸爸的腿上站了起来,搂着爸爸的脖子在他的脸上来了一个长吻,足足有一分钟吧,我松开了他的脖子,双眼定定地望着他“亲爱的,我等你回来!”爸爸张叔叔朱爷爷石化当场。 许久,朱爷爷和张叔叔放声大笑了起来,方才的凝重气氛一扫而光,哦不,是彻底消散。 爸爸很是哭笑不得地捏捏我的鼻子:“乖儿子,告诉爸爸你这些都是从那学的?”我没看见张叔叔使给我的眼色,话脱口而出:“是张叔叔刚刚那个陪我看电视时,在电视上学的。”爸爸扭头狠狠抽了张叔叔一个眼镖,回头对我笑道:“我儿别担心,那事过两天再去办不迟,这两天爸爸在家好好陪陪你。”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不是说不可以‘隐私非公’么?”我很是可爱地眨了眨眼睛道。 张叔叔连忙解释:“那叫‘因私废公’,就是因为私事耽误公事的意思。”我连忙点点头。 爸爸捏捏我的肥嘟嘟的小脸:“儿子真乖,放心,你老爸我知道轻重。”说着边回头给了张叔叔一个赞赏的眼神,又回头对我说道:“老爸相信你会是我的骄傲,我们常家的骄傲;我不在的时候努力和你张叔叔学习学习!” 我很倔强地望着三人,语出惊人道:“我们是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重,没有国何有家,所以就应该暂时抛开儿女私情,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安宁和谐而战斗。”我稚嫩的脸上闪现出了不符合年龄段的表情继续发表讲演,且语不惊人死不休:“作为军人,除了忠君爱国之外所必须遵守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拧成一股绳,才能构筑成一条钢铁长城,守护我们的亲人,保卫我们的祖国。同志们、兄弟们,为了打到法西斯,推翻帝国主义,杀啊!”我激动地用力挥下手臂,学电视上发号施令状,拳头很不巧地砸在了近在咫尺的朱爷爷的鼻子上,而我仿佛什么也没察觉到,向张叔叔邀功道:“我没记错吧,嘿嘿!” 张叔叔这才省起,为什么我的话听起来那么耳熟了,却是刚才在电视上看的。张叔叔见我得意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不冷不热的打击道:“我记得,最后一句好像是‘冲啊’,而不是‘杀啊’。” 我仔细回想一下,的确,是我记错了。为了发扬中华民族‘知错就改’的优良传统,我再次把拳头砸在了朱爷爷的鼻子上:“冲啊!”于是乎朱爷爷的另一个鼻子无可避免地液流出了殷红的液体……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许久后…… “你脖子上的伤口” “也是我这宝贝儿子弄得,诺,就是用这个。”常云拿起放在桌上的断箭递给了朱茂。 “爸爸”我没等我的话说完,爸爸便打断了它:“别在意宝贝!”随即转过头和朱爷爷细细说了当时的情景,朱爷爷听后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把身子往老爸的身后缩了缩。 他不得不相信常云的话,记忆中他从没有说过谎,也没必要说谎。也就是说:这小子是个天才!想到这里,朱军长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说贤侄啊” “朱军长有话请直说!”常云的神色一紧,感到有些不妙。 “叫我朱伯伯就行了,叫军长多生分!” “朱伯伯”那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咱俩打个商量如何,让箭儿到我那去历练历练!”嘴上说着商量,但态度上却是,嗯强硬的。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常云在心里对朱茂竖起了中指:老流氓!脸上却强扯起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朱伯伯不是,家里不是还有小张么?” “打住,打住!我先问问你,你不在家里箭儿怎么办?你让小张和他一起玩耍,一起训练,一起上课?” “这……”常云有些犹豫:是不是把自己儿子一起带上。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把他带去,到时候出了甚子意外,你哭都来不及!”朱茂一语道破他的心事。 “到时候再说吧!”常云很是烦恼。 “后天你就要走了,先提醒下!”哼!还怕你不答应。 “这好吧!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常云直直地盯着朱茂。 “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朱茂很是有大丈夫气概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放心,不会刁难您老的,就把你那珍藏的百年茅台送我一瓶就行。” “行,没问题!什什么?茅台?还百年的?”见常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感情我一来你就算计上我了,混小子这次算你赢,不过你必须打个漂亮仗回来,否则,想都别想!” 常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就那些‘越南鬼’,老子还不放在眼里!” “话别说得太满,胜负还是个未知数呢;听说那些家伙从俄罗斯的地下市场购置了一批新式军火,好了,万事小心就是,早点回来!”丢给常云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了。 没上车前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腮边的胡子扎的我小脸生疼:丫的!太不人道了,怎能如此摧残祖国的花朵捏。我捏起小拳头朝着朱爷爷龇牙咧嘴,以示我心里的不满,换来的却是老爸的一个爆栗:“臭小子!别没大没小的!”一副我是严父的摸样,但眼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看吧!俺儿子是好样的!敢于和强权主义作斗争,可与三国周郎相争风,在福尔摩斯面前玩失踪,玩点灯羞死爱迪生,做数学题赛过华罗庚、鄙视苏步青…… “你不来送送”正在YY中的常云忽然被一阵阴测测的笑声打断,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忙点头哈腰:“军长请!”闪身让开一条道路,很是狗腿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地上前扫清诸如桌子、椅子等障碍物,使得朱茂从这事物密集的房间里走出的过程中都没带拐弯的。 被老爸抱在怀中的我,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情望着老爸的动作,听着老爸的言语,看着朱爷爷志得意满的神情…… 张叔叔兴是怕我被不良风气所影响,连忙从老爸手中接过我,带我回客厅里看战争片去了。为我灌输一个军人该有的、该学习的东西,这为我以后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式带来了重大影响。 爸爸送朱爷爷回来时,我正兴致勃勃地拿着张叔叔给我的玩具枪,学着电视屏幕上的剧情主角,来了一个旋身点射(360度的),结果枪口正好点在了刚走到沙发后面准备给我来一个熊抱的老爸的鼻子上,还用喉咙模拟触砰地一声枪响。 “臭小子,是不是以为老爸的鼻子很是坚硬啊?”常云面不改色、不着痕迹地环住儿子的小蛮腰,轻而紧地把眼前的小人拦在怀中,而后大声咆哮:“臭小子,胆子不小啊,把我的鼻子弄上也就罢了,你朱爷爷那么爱面子的人在我面前丢了脸哼哼,指不定以后怎么收拾你呢……” 爸爸的话犹如连珠炮般轰击着我那娇小而又脆弱的心灵,我双眼望着苍天,瞳孔中闪烁着迷茫:我真的错了吗?在对与错的拉锯战中,我久久无语…… 常云说了一大堆的话,见自家的娃儿恍如未闻,只双眼望着九霄云作五岳朝天状,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出来自地底炼狱的恶魔之手,而后重重地落在眼前的小人的屁股上。那整个过程充满了艺术性,演绎出了由轻到重由慢到快的,嗯,那什么,对变化…… 正当我出神时忽觉脑后生风,情知不妙的我摆臂扭臀想要躲开那突袭。 但我的努力,在那如钢铁般的臂膀压制下,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 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哦,不,是长嘶、是长哭。当真是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瞅瞅,听听…… 我那稚嫩的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痕,本如黑曜石般的双眼,早已哭成了兔子红,幽怨凄哀的眼神落在爸爸的身上,仿佛在诉说着…… 知我者谓我踌躇问苍天,不知我者谓我心游九霄间,茫茫苍天,彼何人哉…… 常云被我的眼神看得一阵发毛:“做父亲的怎么能放任儿子一错再错呢!”他为自己的罪行找借口:“所以为了振父纲,儿子,委屈你了!” 他闭上了眼睛,不忍看见儿子的表情,罪恶的双手再次高高举起…… “啊,臭小子,你敢咬我!”左手臂被狠狠咬了一口的常云吃痛之下手一松,我则趁机拉开与对手的距离,同时寻找障碍物掩匿行迹。 桌椅、沙发、花盆,只要可以遮挡我身形的都可以为我所用,因为俺的体积实在是太小了。可是,无论我躲在哪儿都会被他很快发现。 敌方实在是太狡猾了,等我把室内所有的地方都藏了一遍后,爸爸终于失去了耐心,抄起放在门后的拖把棍,气势汹汹地向我杀来。 我见机不对忙撒丫子狂奔,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挡诛佛”,一路高歌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大英雄气概。 终于,我还是被抓到了。虽然我在同龄人中百米短跑稳操冠军,但比起老爸那变态的速度,显得是那么可笑。 “知错了吗?”我巍然不动,神色肃然很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壮志豪情。所以,鉴于我的不屈不挠,老爸常云毫不留情地帮我“磨练意志”,疯魔杖法加身,怎一个惨字了得? 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三章 小丫么小二郎 第一卷成长篇第三章小丫么小二郎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昨夜,雪一直未停,大地似是为了预防感冒,径自披上了厚厚的“银装”,我在爸爸的怀中醒来,望着眼前的景象。 不再是那么破旧的小屋,不再是那随时会散架的木板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昨日青山依旧在,明日,明日迎接我的又是什么命运多舛,谁又能真正读懂。 我脸泛迷茫,怔怔地盯着窗外,剑眉微蹙。 这时一只粗糙但温暖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额头,抹平那本不该出现的皱起。 我也曾期待过,但那是奢望;我也曾幻想过,但满室凄凉;我也曾愤懑过,但没人会知道,自是没人来安慰我。我躲在黑暗的角落,泪水泱泱,如孤狼般独自舔着伤口…… 我看着自己的手,本该胖乎乎的粉嫩嫩的手却显得那么干枯。他被多少人践踏过我记不清了。我望向镜子了的我的面孔,本该满是好奇的,但那是坚毅,我从战争片上看到的军人所特有的坚毅,他历经了多少沧桑,有多少张面孔嘲笑讽刺,我没有印象了。 常云看着怀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会让小小年纪的他如此、这般。手轻抬,拍着那瘦弱的身躯,眼前闪过他飞箭刺伤自己的那一幕。他仿佛有一种错觉,那小孩的眼中没有畏惧、怯懦,那是如雷伙般地狂热,那是对生命的执着。 他在他的脸上轻吻了下:“从现在起,你不再孤单,你是我常云的儿子,我会给你关怀,给你温暖,爸爸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终有一天会,长风破浪、直挂云帆,嗯?” “嗯!”一个字,却是我对爸爸的承诺,轻轻一言,此时却如泰山般的沉重,我期待着那么一天。 走向理想的信念在心中悄悄扎根。 “先起床运动一下,然后洗个澡提提神?”常云相信自己的眼光。果然,眼前的小人点点头,且在自己的脸上亲了一口,刚带回来的陌生的隔阂杳然不见,仿若根本就未曾出现过。 我看着眼前的运动器材,杠铃,哑铃,跑步机,单双杠……数不胜数。眼花缭乱的我情不自禁的跑上前去,摸东摸西,看南看北。 小孩的心总是充满好奇的,之所以没有看见,或是他把它埋在心底,亦或是没有碰见散发无穷吸引力的东西。常云这样想着。 爸爸只是让我在跑步机上练跑步。刚开始起步我就摔倒了,适应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他在一旁没有扶起我的意思,只纠正着我的错误。我一次次的跌倒,又一次次的爬起来,身上许多地方出现了淤青。我没有怪过他狠心,但当我回过头,两人的目光相撞时,我看到的是心疼、是期待、是鼓励,虽然他面无表情,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除非是刻意掩饰。 我所处的环境没有让我麻木,相反我很敏感,对周围的一切事物都是。也许,那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吧,我如是想道。 我给自己加油的同时,或过头去给了他一个笑容,虽然那比哭还难看,但至少代表了我那不曾动摇的心。 当我终于适应了他给我调的速度时,他笑了,笑得很开怀。从张叔叔那惊讶的表情,我猜得出,以往他是个严肃到冰冷的人。从没人见他如此开怀的笑过。后来我问过张叔叔为何会如此的时候,他哭了,虎目含泪地对我道:“他唯一的兄弟为了救他而牺牲了,我当时也在场,但腿上中了子弹,所以我……”话到此处停了下来,我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愧,那是发自内心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是谁说的男女间的爱情让人死去活来,男人间的感情用来出卖,我很想一箭射死那丫的。但,很久以后,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的身上很脏,因为我很少洗澡。我不知道爱干净的他如何在昨晚抱着我说过去的。至于我怎么知道,是张叔叔告诉我的,我醒来时他早已起床。 爸爸为我搓背时很用力,使我的身子绯红一片,但我却没感到痛,享受到的,只有温暖。比热水还热,比电暖还暖。空虚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好想就这样一直待在他怀里。但我晓得那是不可能的,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爸爸,我想你明天就走吧?”吃过早餐后,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嫌弃你老爸我吗?”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老爸,仍然误会道,任性得像个孩子。也许,我的到来让他孤寂的心再次有了波动。 “老爸你那么忙,我不想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你是一个军人,一个以国家安全为重的军人!”我只说了那么一句,他就那么哑火了。 “是啊,我是军人,怎么能”常云想道,但同时,他又想起自个刚认的儿子,心中第一次犯了犹疑。 “让张叔叔照顾我吧,我会乖乖听话的,在家,在学校,或是,在军营里等你回来!”我双眼定定的盯着爸爸的眼睛。 谁会相信,那会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如果是在录音机里听到的话。至少我是不会相信,那话居然会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而那个小孩子还是我,我是多么渴求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爸爸很是惊讶,看了看张叔叔再次犹豫了下。那一闪而逝的神色被一直盯着爸爸的我捕捉到了:“他们两个之间有隔阂!是因为死去的林惊风叔叔!”我睿智的分析,同时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我相信你老爸,相信你不会弃我而不顾,也相信张叔叔他不会让我受到任何伤害。” 常云看着儿子那坚定的眼神,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心,便只有点头说“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名言警句他不是不知,只是不舍…… “小张,带他出去换衣服,就昨天让你买的那套,待会我们要去朱军长家联络下感情!”爸爸向张叔叔吩咐道。 路上的积雪,早已被辛勤而又伟大的劳动人民铲除干净。路上很干净,只是因为天还挺早的原因路上行人很稀。此情此景,我不由得说了句:“劳动最光荣!”没等我继续发表感慨,爸爸就把我拉到了车上。车,仍是昨天的那辆,不同的是开车的是张叔叔,而我和爸爸则坐在后面。 车子一路向老城区驶去。张叔叔的车技非常娴熟,因为他的表情很轻松,我们也没感到颠簸。 古朴大方。这是我对朱爷爷别墅的第一印象。似乎,从住人之后就没有翻修过,墙上爬了很多诸如丝瓜、青藤等植物。我能看得见这些,是因为上面的积雪早已被清除。 一旁也住着人,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在帮忙清理那厚厚的白。说他们是穿着军装的人,是因为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营长、团长,我对那些并不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我的脑海突兀的蹦出来一句话:“各家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和现在我眼中的一幕形成鲜明的对比。 有警卫员认出了我们的车,打开了大门放我们进去。早已得到消息的朱爷爷“拖家带口”地迎了出来。 “事情都处理好了?”朱爷爷笑眯眯的问道,布满笑意的面孔很容易让人想起那传说中的弥勒佛。 张叔叔见怀中的我一直盯着朱爷爷的笑脸,便在我耳边道:“朱军长在军中有个称呼,叫‘笑面弥勒’,是个笑面虎,不过也说不定,我看军长对你似乎颇为喜爱。” 我点点头,让张叔叔放我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向朱爷爷跑去。他自是看见我了,见我向他跑去,便探下腰、伸开臂膀,一下子把跑到他跟前的我抱了起来,在我粉嫩的脸上狠狠亲了几口:“箭儿这么快便想你爷爷我了,哈哈,看这孩子真懂事,可爱的紧,硬是要得(地方方言),哈哈哈哈……” 几句话下来,老爸的脸就黑了:“老不休,又不是你儿子,高兴个什么劲?” 正当常云郁闷时,感觉自己的双腿被分别抱住了,耳朵里传来了两声稚嫩的童音:“常叔叔好!”低头一看,却是朱茂的两个孙子,老大朱兴和老二朱华。 “嗯,你们好!”常云弯下腰,在两人的脸上各自亲了一口道:“猜猜叔叔我这次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是军刺模型,我记得上次叔叔来时就说过再来时会给我们带的!”老二驻华道。朱兴没有反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带来了吗?”“两兄弟的感情好像不错”,从朱爷爷的眼睛里我读出,这似乎是他的功劳呢! 爸爸从腰间取下两把军刺递给了两小,不算制作材料的话,仿真度为百分之百。 朱家的两位哥哥很是高兴的“翩翩起舞”,我心中羡慕,却不嫉妒,得不到的从不强求。 朱爷爷的目光仿佛洞穿了我的心,他拍了拍我抱着我向前走去。不是去客厅,而是走到墙边,顿了一下,我看到那墙壁缓缓打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大小刚好容纳一个人通过,其他人都留在了外边。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在往下走。通道很干燥,壁灯台上烛光莹莹。这里时刻保持着空气流通,但是我却找不到通风口在哪。轻轻的用手碰了碰甬道的壁。入手微凉,感觉只有一种,那就是厚重。对,就是厚重直观上看,比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战时的防空洞要坚固的多。 “这是用大量的混合钢筋、先进的混凝土和一些进口材料砌成的,子弹打不穿,炮火轰不毁,小子,咋样?”朱爷爷道。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我重重点了点头:“如果能有些机关就好了!”朱爷爷满头黑线,只是太黑了,我没看见。 “喏,到了!”他把我放下来:“这是我的收藏库,喜欢什么就拿吧!”他挥挥手作大方状,让我明白了自古以来将军的用人态度——用人勿疑,疑人不用!对于我这个刚刚见了几面的小屁孩如此,怎能让我不感动、不激动。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士兵会拼了命的保护将军首领了,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军队的主心骨,更是为了报答那份知遇之恩啊! 他们有着保家卫国的理想,也有着青山埋骨的忠贞。 以前,我以为那很可笑,但现在觉得,可笑的是我自己。 沉思中的我,并没有注意到朱茂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脸上闪过的赞赏,眼底闪过的骄傲。 “此子乃可造之材啊!”朱茂这样感叹着。抬起头,那抹意味不明的赞赏被我捕捉到。摇了摇头抛开了它,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并不是什么都懂。 我沿着那一排排的木架走动。一件件、一样样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刀、枪、剑、戟手枪,沙漠之鹰、加特林……一件件东西都注有名字简介,其中大部分以武器为主,冷热都有,也有其他的古董字画之类,当真是五花八门。而我就像是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好奇、惊讶的目光四处游移。 蓦地,我的身形停了下来,星目死死盯着那堆在墙角的箭簇,再也挪不开。 旧而不锈的箭簇就那么静静躺在地上。忽然,我的心神剧烈动荡起来。他们仿佛在向我诉说着什么,我仿佛在那一瞬间读懂了他们。 一时之间孤独、寂寞、不甘和杀戮,各种负面情绪萦绕我的心间。我觉得很难受,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但是,我的双腿依然支撑着那瘦弱的身躯,这是我从没有过的感觉——我那身子真的有那么重,若千斤巨石压在我的腿上心间。 倏地,心神一松,我长呼口气,拍了拍胸口。一切都仿佛在煞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释重负的摸样惊动了正跟在我身后的朱爷爷,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怎么了?”我无言的摇摇头。 他看着我,顺着我的目光注意到了那堆在墙角的物事:“你想要就拿走吧,给我留几个样品就成,你等一下,我给你拿个袋子。” 那是个单挎书包,呈墨绿色,正面有个毛主席头像,反面有几颗五角星。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怀念:“那是他曾经用过的吧!”我如是想。 果然:“这是我小时候娘给我做的,现在送给你i,明天你那俩哥哥就要去上学了,就用它做书包吧!”我郑重的接过,轻轻的打开。蹲下腰,小心翼翼地捧起对在地上的箭簇,慎重地把他们摆在了书包里,尖尖相对免得戳坏了书包,地上还留了五个。 当我们从那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只是没人说什么。 朱家两位哥哥带着我去堆雪人,得到爸爸的首肯后我欣然应诺,去度过我那即将滑过的童年。 第二天爸爸走了,没和我道别,我早想到会如此,因此晚上一直没睡。他起床时,我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他,望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想起即将上学了,心中不由回想起一首儿歌:“小丫麽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泪水不受控制的湿了眼眶。 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四章 :这才是真的兄弟 第一卷成长篇第四章:这才是真的兄弟 “张叔叔,我们是不是等会要去朱爷爷家和朱家哥哥一起上学?”用过早餐后我问道,脸上仍挂着汗水。早上我去爸爸的“练功房”,在跑步机上跑了一个小时,而后洗了个澡,所以即使现在天很冷,我的额头仍在滴着汗。 他没有要求我坚持锻炼,但我知道他不说是想让我自发自觉得去,以助于养成良好的习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是啊,反正两家离得很近,以后你们三个就一起上学吧,书包是我那还是你自己背?”张叔叔带着我出了家门,临走时和守门的叔叔交代了几句便牵着我的手向朱爷爷家走去。 今天是中华历公元一九九八年正月七日。 我们没有坐车。爸爸走前交代过张叔叔,不让他开车送我上学,说小孩子多跑跑好。我知道,他怕我骄奢。 我们两家的距离大约一公里左右,所以没用多久便到了朱爷爷家。张叔叔的脚步很快,但我也不慢。因为是上学我的心里非常高兴,于是在路上跑了起来,都不带歇一会的。看得张叔叔直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到了朱爷爷家没多说话,打过招呼后就和住家的俩哥哥一起上学去了。同行的除了张叔叔外,多了一个朱叔叔。据说是朱家本家的人,为人沉稳干练,很有发展前途,便被朱爷爷带在身边。有的时候会让他出去磨练一番,毕竟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军人算不上真正的军人。 学校名为九州,是一所希望小学。红墙绿瓦,很有古典风格。整体上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但当你看到吐绿的冬青、争芳的腊梅时,又会感到勃勃的生机。 办好入学的手续后,我们三个被送进了同一间教室。 我努力保持冷静,掩饰着那颗剧烈动荡的心。小时候婆婆对我讲:“有条件的话一定要去念书,只有好好念书将来才会有出息!”我无言的点点头,走出了婆婆家,而后飞快的跑了起来,跑到我那残破不堪的小屋,扑上那摇摇欲坠的板床,蒙上那烂而没有一个补丁的被子,大声的嚎啕起来,尽情的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有的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老说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我呢,我的爹,和娘又在哪里?我所期待的关怀又在哪里?我的读书梦游何时才能实现? 他们都嘲笑我没爹没娘,他们都辱骂我野生野养,他们都殴打我,顺理成章……我想抬头问问苍天:“吾何过之有?招来天怒人怨;吾何孽之有,应当如此下贱?”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堪贤愚枉做天!” 回想起前年头听戏班子唱戏时的那句,我不由得更加疑惑:“天地也,做得个欺硬怕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这句话是对是错。现在,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再次回味:对错与否,现在又与我何干?道不尽红尘奢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任它雨打风吹,我自巍然不动,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常小三,你发什么呆啊,老师让你做自我介绍呢!”正出神的我忽然听见朱兴在叫我,连忙站了起来:“老师好,同学们好,大家都好,我叫常箭,平常的常,弓箭的箭!”说完后径自坐了下来。或许是我表现比较特殊的原因吧,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带头的正式朱兴朱华。我朝他们报以感激一笑,而后又坐了下来。 这时,忽听得有人嘀咕:“长剑,我还短刀呢?”也许她并不是恶意的,但是,我听着仍然觉着刺耳,随即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的脸色一黯。结果,朱兴朱华两人走到那个同学面前,一人打了他一巴掌,并让他给我道歉。第一次,我有了被保护的感觉,那是在家中我都没有感觉到的。我怕那只是一个梦,醒了就什么就没有了。 人之初,性本善。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股冲动:我们三个要做不是兄弟的真正兄弟。这个念头一出现便如火苗遇上了汽油般迅速膨胀,如决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同学并不是一个人。和他坐在一起的四五个人好像都是和他经常在一起的玩伴。于是,群殴发生了。我自是不会放任他们不去管,毕竟形式于己不利。理智的我没有立刻冲上去动手,而是伸手抄起他们那一方的一个小孩,使劲拽了出来,从地上捡起我刚刚从外面拿进来准备磨铅用的半块红砖,举在了那小孩的头顶三寸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我瘦,但并不代表我缺少力量。以前给人打零工的时候,常跑来跑去,扛东西的次数也很多,自是练就了一副好筋骨。瘦,应该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吧。 全班的同学连带着老师都看着我,看着我左手中的小孩,看着我右手中的砖头。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捕捉到。打斗的双反也停下来,没有人说话。 “都给我住手,否则我就砸死他!”我继续道。几个人散开了。朱兴朱华跑了过来,站在我的身旁,紧紧的护住我。那神情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是俺哥俩的小弟,谁若想欺负他,就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别说,哥俩的身板在全班却是最壮的。往那一站,的确很有威慑力。同学们都散开了各自回到座位上。我松开了手中紧箍着的男孩。他噤若寒蝉,我松开了他也没有动,直到朱华推断了他一下,他才飞快地跑了过去。滞留的脚下,留下一摊水迹。我们三人对望一眼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教师中横竖各六排,三三横并。我们三人坐在一起,我中间,他俩分坐两边。 讲台上的老师愣了愣,知道碰上我探究的目光才回过神来,拍了拍讲台:“同学们,现在开始上课!” 我们是从字母开始学的。我很认真,因为机会难得,所以学的很快。两边的朱家哥哥似乎遗传了祖辈的优秀基因,学的也很快。 时间如匆匆流水。 很快三小时的课程就完了。中间也有休息的时间,我们三人一起到校园里闲逛。被那梅香所吸引,我们来到花园中,罔顾了那‘不许践踏花草’的标语。 “我们三人结拜成兄弟吧!”忽然间,我们三人同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相视一愣大笑起来。 “电视上那个不是说还要拜天地和血酒吗?”朱华道。 “别担心,我这有酒!”朱兴偷偷从怀中取出了个亮银色的扁酒瓶晃了晃,对我们说道。 “我这有这个!”我拿出那支甩手箭:“轻扎一下就行了,很锋锐,小心些!” 从朱兴开始,我们三人各扎了一下,把一小滴血滴在酒瓶中,盖好盖子放在地上。拜好天地后各自喝了些,三人便是兄弟了。我们三个叙了年轮,我最小,连六岁都没过,所以是老三。酒瓶很小,因此除了身上有些酒味外,连脸都不带红的。 我的心有些颤抖,望着远处的天空喃喃自语:“我是该怨你,还是该恨你,拜你又是对是错?” 准备出教室时,我递给两位兄长一人一颗糖果:“吃了它,可以盖住酒气!”“还是老三聪明,嘿嘿!” 我们没有让张朱两位叔叔接送,理由是我们自己要磨砺一下,没人反对。只不过有没有人暗中保护我就不得而知了。 孩子总是爱玩的,我们沿着人行道和机动车道间的花池走,是不是的捡起小石子,浑然不觉危险正悄然而来…… 路过一条偏僻的小巷时,突然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抱住了朱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想要绑票。 他太贪心了,并不满足于只抓一个人。 “还有两个人呢,再抓一个,留一个回去报信,也好多要些钱,X的,穷死老子了!”那人想道。 他抱着我刚结拜的二哥向我走来。普通的人在碰上这种事的时候,早就吓傻了,要么哭,要么就瘫着不动。我和大哥朱兴属于后一种人。 我们呆着没动,朱兴站在我的身后,我的手插在裤兜里。不着痕迹的掏出装在屁股后面兜里的甩手箭,朝后面晃了晃。我想朱兴够聪明的话,会明白我的意思。那人走到了我面前三步。“还有些远”我默念着三、二…… “砰!!”猛地朱兴扑倒在地上,扬起一把尘土。以我站立的那条直线为边,成七十五度角,正洒在那人面部。没人注意到朱兴的那个动作是那么的娴熟,仿佛演练了千百次。而后,他以手撑地再次跃起。 同一时间,被那人抱在怀里的二哥露出了雪白的虎牙,使出了吃奶般的力气在那人用手揉眼时,要在了那人的左肩下部,好巧不巧的咬在麻筋上。那人自然而然的放开手,此时大哥正好赶到,伸手接住自己的二弟,顺势在地上滚出老远,脱离那人的控制范围。 我猜那人此时定时又惊又怒。是啊,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怎能让他不惊;终日打雁却让雁啄瞎了眼,又怎能不怒?待他回过神,怕是我们一个也跑不了,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现在…… 我握紧手中的甩手箭,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人的咽喉大喝一声,箭被我甩了出去,而后,如虚脱般,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这寒冷的冬天,如轻雾般升腾消散。一、二、三……“砰!” 我数着地面上的血,一滴、两滴、三滴,“砰!”那人伟岸的身躯倒在了地上,永远不会再起来,双手死死的捂住咽喉,想阻住那汩汩流出的鲜血,但那是不可能的。 我歇息片刻,走上前去蹲下身,拨开那人的双手,拔出了那沾染着血液的甩手箭,从兜中掏出纸巾把手和箭都擦得干干净净,好心的合上那人不甘的双眼,带着呆愣的朱家哥俩离开了案发现场。而后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投进去一个硬币,拨打了110,而后带着两人迅速离开。 我们不知道的是,自我们身后远远跟着我们的两个人在那傻愣了很久…… 路上朱兴问我:“老三,你以前杀过人么?”我摇摇头:“只杀过鸡鸭一类的动物,有时候没东西吃了,便以它们喂食!”“那我怎么看你杀人都不带眨眼的!”朱华接着问道。“当有人要杀你或者伤害你的时候,你无须对他宽容和仁慈,当你废了他乃至杀了他,你也不需要内疚,那是他应得的!”我回过头来对二哥朱华道,随即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得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好像感觉你们是在演戏,说说怎么回事?” 朱兴朱华两兄弟挠挠头:“在家时,我爷爷他们经常训练我们哥俩,毕竟他们不可能随时随地的保护我们,所以就模拟出一些常见或特殊的场合让我们练习,关键时刻用于自保,同时也让我们的头脑更加灵活!”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 到了朱爷爷家门口时,张叔叔和朱叔叔正在门口张望,见我们回来连忙迎上前来。 “公子,今天你朱爷爷留我们在这吃饭先不回家了!”张叔叔拍了拍我身上的“尘土”说道,看着我的眼睛多了些什么,只是我不懂便不去想了。离吃饭还早呢,正不知干什么的我被朱爷爷唤到了客厅,里面有三个人,大哥二哥都在。 “箭儿,过来坐我这儿!”朱茂拍了拍身旁的沙发。我乖巧的坐了过去,三兄弟并列坐在老爷子前。 “说说怎么回事?”朱茂冷着脸。他可真的是心肝都快吓破了:竟然有人想绑架自己的孙子,他真不敢去先想,如果他们两个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想儿子交代,况且这俩娃儿也是自己的心头肉,还有小常的儿子,如果受到什么伤害…… 他庆幸自己叫人跟着,他庆幸他们的机智,他庆幸老天有眼。 三兄弟紧紧抱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朱老爷子的眉毛乱跳,满脸黑线,龇牙咧嘴地仿佛要泽人而噬。 朱茂良久才气冷静下来,回想一下浑身惊起冷汗,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失态过了,他不由得心泛嘀咕:“难道,我老了吗?” “爷爷,不管他们的事,人是我杀的!!”朱兴站了起来。 “我杀的!” “我杀的!” 我们三个在那争得不可开交,终于吵醒了朱老爷子。 “好了,都给我闭嘴!”朱茂双眼圆瞪,扫了几个小屁孩一眼:“这事我已经清楚了,你们三个结拜了?”三人齐点头。“哈哈哈哈,什么是兄弟,这才是真的兄弟!” 客厅中阵阵朗笑,他人都是心头一松:没发火就好! 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五章 乱,非常乱 第一卷成长篇第五章乱,非常乱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无论是古是今,战场永远是一个死人的地方。一将功成万骨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躺在床上,我会想起今天朱爷爷对我们说的话。 “当年参军时,我们村的狗蛋、二柱、羊娃都去了。我们一起训练,一起打仗。大雪山上打游击,三更半夜搞偷袭。跑火车,打飞机,钻地洞、踩淤泥。什么事没干过。他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我。到解放前的那一仗,,从小玩到大关系最铁的小蛋子也牺牲了。我们是邻居,从小在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几乎都没有离开过,但他死了。他是被乱枪打死的。那些本该打中我的子弹被他用身体挡住了。那炸弹丢过来时,他扑在了我的身上。当时脑袋一热便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全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的腿当时也受了伤,费力的支起身子,从他的衣领里找出了遗书: 当兵是个苦差事啊,我多么想在家逗逗老婆抱抱孩子,可那该死的小日本打过来了。抢我们的粮食、财宝、女人。我是一个男人,怎么能退缩呢,于是,我参军了,不顾老婆的劝阻,和同村的伙伴一起,去打鬼子,保国家。我看着儿时的玩伴,一个个离我而去,在我的眼前倒下。也许哪一天,我死了,请照顾我的孩子,他叫常云,他娘死得早,现在就一个人在山里和爹娘一起过……” 听到这儿,泪流满面的我抬起头。 “没错,小蛋子就是你爷爷,他叫常中,等清明的时候,让我或者你爸爸带你去看看!”朱爷爷顿了顿又道:“我呢,有两个儿子,老大朱昆,也就是兴儿和华儿的父亲,现在在新疆那边守防;老二朱恒却是在跟我打仗的时候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火光冲天而起,等一切过后,什么也没了,包括他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我连给他收尸都无法做到,我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是亲身经历过,谁又能体会得到。朱恒叔叔是在他四十多岁时生的,可为老年得子,自是宠爱有加可结果却……我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影响着我的心境,为我以后的修神路途造成了很大影响,当然有好有坏。 “怎么,公子还没睡?”张亮半夜醒来见我眼睛睁得滚圆,便拍了拍我:“乖,赶快睡吧哈!” “我要强大起来,我要让祖国强大起来,强大到无人敢惹,强大到让全世界畏惧!”黑夜中我的眼睛却是晶亮。 “那也要有本钱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想有个好身体,必须恩,先睡好觉!”张叔叔伸出胳膊把我的头摁进被窝里,不许我出来。 下午的时候没有课,朱爷爷便带着我们三兄弟和朱张两位叔叔到军营里观光。 我看到了光着膀子的叔叔在举重、跑步、拉单杠。那是在冬天啊,刚下过雪,天儿正冷。 从他们的身上我看到了华夏民族的军魂,不由的联想到几十年前的长征,联想到了《丰碑》。有空的时候我总是缠着张叔叔给我讲故事。讲讲古代的沙场英雄、近代的革命先驱。胜利时开怀大笑,失败时心丧若死。我的情绪随着故事情节的变化而跌宕起伏。 细细回味一下,我才恍然——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为了理想而战斗,战斗也是我的理想。 就这样,转眼间几天过去了。每天上午我们三兄弟在校上课,下午就到军营里看看,顺便锻炼一下体格,几天下来倒是没什么事,除了偶尔在学校打几回架,回家挨一顿抽就没什么了。 今天是正月十三日,我们学校放假七天回家过十五、闹元宵。 本来冷冷清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商业街上行人众多,好不热闹。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礼炮摆了很多,一派喜气洋洋。 我无暇关心这些,加快脚步向朱爷爷家走去。出了上次的事,张叔叔一直跟在我身边。如我出了事,他是哭都没地方哭去。所以无视我臭臭的脸色,死皮赖脸的跟着我。还有朱家的那位叔叔,好像叫朱成的也是走哪儿跟哪儿,并不是我们讨厌他们。但无论你干什么都让个大人跟着你,总觉得不是味儿。我们甩了几次都没甩脱,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有一次他们两个差点让警察叔叔抓了,还是到最后我们三兄弟出面,他们两个才没被抓到警车上。理由是对小孩子图谋不轨。他们两个在外穿的都是便衣,军服太扎眼,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爸爸至今还未回来,我想到朱爷爷家问一下,便直接出门,张叔叔见了连忙跟了出来。 到了朱爷爷家,问了问守门的叔叔,他们说军长不在家,过两天才回来。我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让张叔叔看得心疼。 “那我大哥二哥在家吗?”我又问。 “两位小公子倒是在家!”那大叔很是和蔼的冲我笑笑,只不过那笑容实在是不敢恭维。或许他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吧,估计是我的魅力太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碰见我的人总是不自觉的捏我的小脸,大哥二哥经常拿此取笑我。让我好不尴尬。 正和我说着话的大叔不经意间抬起头看了看远处:“诺,那不是两位小公子吗,过来了。”两人好想看见了我,飞快地向门口奔来。 “老三来了,正要去找你呢,走,和我们一起去钓鱼吧,听爷爷说冬天的鱼吃起来很是带劲呢!”三兄弟一见面就抱成一团,后面跟来一个人,不用说就是朱成了。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袋子,应该是渔具吧。 我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张亮。“去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过我也要去!” “行行行,去就去吧!”我欣然应道,毕竟有些突发状况不是我们能应付的,让他们去也好有个保障。 把东西放到汽车后备箱里,我们五人便驾着车向郊区驶去。那里有条河。由于天气并不是很冷,所以河面并没有结冰。相反,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雾,给人以朦胧之感。 在快到河边的时候我的心忽然猛地一抽,随即恢复正常。没人发现我的异常。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事要发生,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只有发生后才知道。 取出便椅,扎好架子,挂号钩饵,等一切东西准备好后,用力朝远处一甩便成了。我们三人下好饵后,便静坐等鱼儿上钩了。我借口肚子疼,朝一边的树林走去,总是感觉里面会有什么…… 我走进林子里,大约在一百米处停了下来,那种古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我微微一笑:“出来吧,既然想见我何必躲躲藏藏的!”没人回应,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正当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了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些惊讶。 我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到达我面前的。地上并没有足迹,树上也没有积雪落下。仿佛是凭空出现,又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只是我自己没有看到罢了。 “很细心的小家伙!”来人说道。他是外国人。金黄的头发呈波浪卷,高高的鼻梁,深蓝色的双瞳。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但当我看到他说话时面部没有任何表情,我猜他戴着面具,也可能那头发也是假的,世界上能让眼睛变成蓝色的方法有很多。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杀手先生?”我看到他的脚并没有踩在地上。不由的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会飞?”左手却在瞬间把早已扣在手中的甩手箭射了出去。 预想中的血并没有出现。我的冷箭被他用手轻轻握住,很随意的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便夹住了我用尽全身之力的射出的一箭。第一次,我产生了无力感,以往的信心在瞬间轰然崩塌。我颓然低下头,突然又抬起头:“你不是人!” 很明显这句话起了作用,他的神色一怔,随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人类,至少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而你,也不是,我们是同类,所以,不要对我抱有敌意!” 我很疑惑:“什么意思?” 他直接消失不见:“你的同伴来了,有时间我会去找你。” “你在这干什么?”是张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心。 “张叔叔我没事,刚才看见了一种奇怪的生物,一转眼却又不见了!”我信口胡扯。 “什么样的动物?”“有老鼠的头,猫的身子,很大的一条尾巴,很可爱的样子。”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哦,那是松鼠,等哪天有空,我给你买一只,市区的动物市场好像就有!” “恩,那我们走吧!”我拉着张亮的手向树林外走去. 我的心一直就没平静下来。因为那句话——“我们是同类,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人!” 不是人会是什么?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也就没心情去钓鱼了,便让张叔叔帮我看着,自个跑到车子里听音乐。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很可能会解开我的身世之谜。所以我决定仔仔细细的回想一下我的过去,看看能不能发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 我的自愈能力很好,每次受伤总能很快结痂,而且到目前为止从没生过病。“这……好像没什么关系,也许我天生体质就比普通人好呢?”不由的否定了这一观点。 我比别人更敏感,总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感应到什么……这个先算上,等爸爸回来问问他。 我冷酷无情……呃,好像是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吧。可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快感呢,也许我有虐待狂倾向也说不定。 乱,前所未有的乱。 我使劲的挠着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这是车门忽地打开,一阵冷风吹来,瞬间冰凉我的心。头脑总算是冷静下来。 “哈欠”,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看着探进来的人头。 “张叔叔……”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吓得他连忙探探我的鼻息:还在,只是很灼热,摸摸我的头,很烫。糖的他的手生疼。顾不得向大哥他们打招呼,立即发动车子,一个帅气的漂移调头向市区驶去。把一只注意这边情况的朱成吓了一跳。随即想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连忙招呼两位公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三人脑袋一晃随即倒地不起…… 医院的急救室外,张良焦灼地在过道上走来走去,忽地省起一件事:这事还没向先生汇报呢,连忙掏出电话。 “喂,常旅长,我是小张,您现在在哪?”张良尽量使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但精明如常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说,出了什么事,我马上到家!” “旅长,公子现在病了,在市区XX医院呢,您赶快来这儿,我在向您汇报详细情况!” 一番话下来,常云的心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于是开始猛踩油门,连闯红灯,把个交警气得不行,待仔细一看车牌号,吓得他是心脏猛地一跳,装作没看见,并且通知各个路口一律放行。 谁敢拦啊,看那车牌号,至少是大校以上级别。如此心急火燎地赶路,定是有什么急事。如果耽误了人家的事,自己的饭碗丢了不说,指不定还到监狱蹲几天。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喂!喂!喂……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张亮拨打朱成的电话,却是怎么也打不通。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怕是出事了!于是连忙拨打了朱茂家的电话迅速汇报了此事,以及自己的一些不好的猜测。 于是大街上出现了大量的军车,交通局局长敏锐的感觉到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喃喃自语道:“这天,怕是要变了……”随即立案和广播站发布消息:所有机动非机动车辆立刻靠边行驶,违者扣押车辆,并交纳巨额罚金。 常云感到强烈的不安,他把车子的速度加到自己所能控制的极限。路边的行人只感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如风驰电掣。 张亮在急救室的门口转来转去,好几次都想冲去,但又怕打扰医生的治疗。 发高烧的时候大多不会致命,但有很大的几率影响到患者的意识,造成失忆等病症,并且很可能是身体机能下降落下病根。 张亮正是了解这些,所以更加不敢乱来,只有求天上的那位保佑了。 常云很是生气的踹开医院的大门,而后直奔急救室,撞到人也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的儿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安慰出事了,而且很严重。他快要疯了,如一头暴怒的狮子,如发怒的雷神,如…… 正文 第一卷 成长篇 第六章 逆乱的时空 第一卷成长篇第六章逆乱的时空 他很急,急如惊风。他嫌电梯慢,自个上楼梯,一步跨九个楼梯。似乎吃了兴奋剂,爆发出了目前为止的最大潜力。 他现在才知道出发前那不安昭示着什么。 到了,终于到了。他紧握的拳头猛然探出,灌在了张亮的胸口。没有反应过来的张亮被一拳灌倒在地。未等他有所动作,常云提着他的衣服把他揪了起来。他很是委屈,但现在不是委屈的时候。惹怒眼前这头狮子,他说不定会活活把自己虐死。于是连忙大叫:“他发烧了!” 发烧,发烧。常云默念着两个字,渐渐地冷静下来,把拳头放了下来,但左手仍揪着张亮的衣领:“怎么回事?”张亮连忙把事情想详细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从那林子出来后就一直怪怪的,而后突然发烧?”常云觉着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从没生过病的人怎么会突然发高烧? “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事物?”常云继续问道,准备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没有,他只是说见了一只松鼠。”张亮连忙答道。 “哦,松鼠,大冷的天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不是都生活在深山老林里么?”常云面泛疑惑,蓦地眼睛一亮:“箭儿骗了你,他一定见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 此时,“滴”的一声,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两人迫不及待的撞了进来,白色的病床上空无一人,不由得怒道:“人呢?” “安静一下,您是病人的家属吧,我姓刘……” “人呢?怎么样了?”常云实在是受不了啦,这大夫怎地这般啰嗦。 “已经恢复正常,在一旁的卫生间小解呢!”主治的刘大夫见他脸色不善,连忙回道。 “哦,没事了,吓死我了,谢谢你医生!”常云混乱的大脑渐趋平静,感激给了刘大夫一个熊抱,勒的他差点断气,而后献上一吻,随即醒悟过来,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丢给张亮一个眼镖:这事情你处理不好就提头来见。径自闯入卫生间,把正在嘘嘘的我吓了一跳,正在放水的小兄弟立刻住口,回过身一看是自己的父亲,心一松继续放水。 常云一脸黑线的看着自己湿了半截的裤腿,眼中刚平息的火焰再次升腾。大手一伸把我的裤子往下一拉,翻过身来照屁股上狠狠来了几下,疼得我直哼哼。 外面的人一脸古怪的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皮肉撞击声和痛苦的呻吟。原来是有特殊癖好,可也太不人道了,怎么能下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呢,而且还是自己的孩子。一时间一些不雅的想法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中。 张亮委屈的只想哭,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主,还要自己给他擦屁股,有怨言无处倾诉,直郁闷的他想自杀。 仔细分析一下利害关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动用自己拿三寸不烂之舌,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处理不好的话也许……他不敢再往下想。 这时,老爸抱着我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一堆人都在盯着我俩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不由的往老爸怀里缩了缩,惹得众人心声怜意的同时遐想连天。 好心的刘大夫凑上前来小声说道:“令郎的伤需要处理一下么?” 常云想问什么伤口,但顺着刘大夫的目光看去登时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片刻之后恢复正常小声道:“小心我爆掉你的菊花,滚!”从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可以看出是被气的不轻。 众人都听不见两人说了什么,但一见到刘大夫小脸煞白的捂住屁股向外跑登时了然一笑。 老爸瞪了张叔叔一眼:“我们走,让他们到家里结账。” 张亮眼泛泪花:“我容易吗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见我么两个已经走远了,连忙跟了上来。 路上,张叔叔把今天的事重复了一遍,爸爸的脸色在夜幕上显得更加黑了。爸爸撇下我和我张叔叔在家,则个则驾车去了朱爷爷家。我望着飞驰而去的车子,默默的念叨着:“愿你们都平安!”回头看了看张叔叔,正与守门员交代些什么。 我回过头,蓦然觉得眼前一花,闻到了一股异香,随即昏了过去。在意识即将陷入停滞前,感觉有人保住了我…… 常云心急火燎的赶到朱家时,朱老爷子正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忙山前问道:“情况怎么样?” “三人全没了,地面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让他们在四周进行地毯式搜索!”朱茂咬牙切齿地道。 “结果呢?”“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朱茂颓然的摇摇头。 “有没有人调查过那里的环境?,一花一草一木,甚至是空气?”常云双眼紧紧盯着朱茂。 我已经让人搜集样本去调查!”朱茂,朱茂摇摇头:“应该会有消息了吧?” 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人相会对望一眼点了点头。朱茂拿起听筒:“说!” “军长,实验结果出来了,那里的空气含有一些无机物,可以瞬间之人昏迷,并且有处有,有处没有。密集程度也不一样,初步判断是人为的,报告完毕!” 朱茂收了线:“是谁呢,他又想干什么?”常云回过头:“军长你有没有什么仇家?”朱茂摇摇头:“我为人一向低调,除了常和几个副主席吵架别的倒没什么了,那些老狐狸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傻事的,你呢,有没有?” “我……这我也不知道,军长您知道我一向不苟言笑,怎么会得罪什么人,顶多和军队里的师长什么的掐上一架,想必不会结下什么梁子,值得他们如此,我自问没有这个资格!”常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没有,不代表你身边没有啊!”朱茂提点道:“比如说你那个儿子常箭,难道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不许说他!”常云明显不愿把话题扯到自己宝贝儿子身上。 朱茂那个气啊:又不是说你儿子是奸细,激动个什么劲。两只手一伸落在了常云的肩头:“我让人去调查过他的资料,没这个人,仿佛他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或者他不是通过正常生育产生的婴孩。 常云试图发现朱茂的什么破绽,来给自己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儿子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我问过张亮和朱成,箭儿在杀那个绑架他们的人时,眼睛都不带眨的,什么表情也没有,哪怕是反感都没有一丝,你不觉得奇怪吗?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个杀人机器!”朱茂见常云仍是一副绝非如此的表情,使劲的踹了他一脚继续说道:“你想想一个六岁的孩子,就算把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放在他面前让他看,他能记住多少,参透多少。可是你看看你那儿子,他除了个子、体貌哪儿像个孩子了,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的体内住着两个灵魂,一个是成年人的,一个是孩童的!” 一番话使常云陷入了沉思。仔细回想一下,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伤的了自己?但是他仍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个非正常人:“我现在就让他过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我想他不会骗我的!” 朱茂懊恼的跺下脚:感情自己的口水白费了。不经意间抬起头来似是发现了什么般眼睛瞪得滚圆。常云见朱茂半天坑不出个屁,不由向他望去,只见他死死的盯着厅外眼睛瞪得滚圆。常云见朱茂半天坑不出个屁,不由得向他望去,只见他死死的盯着窗外,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箭儿!”常云忽然大叫一声奔了出去,目标直指停车场。 朱兴朱华和朱成正向家走,忽然看见里面冲出了一辆车,都吓得连忙跳到一边去。 朱茂的脸色很不好看:感情对手拿自己当猴耍呢!先利用小计谋把自己和常云的注意力分散,趁机掳走自己的孙子,让自己派大量人马搜寻,趁城中大乱、防守空虚的时候再掳走……常箭那小子现在一定出事了,从一开始对方的目标就是他,而不是自己的孙子。 仔细把这几天的事情联系起来,他不得不赞叹对方对人性的了解实在是自己所望尘莫及的。 好一个引蛇出洞,好一招调虎离山! 常云不是笨蛋,相反他很聪明。他一发现朱家失踪的几个人回来登时恍然大悟,对方的目标是自己的儿子。 黑色的奥迪车在黑夜中穿梭,如疾风闪电般,霎时间传到天的尽头。 “小张,箭儿在吗?”他拨通了张亮的电话。 “旅长,公子公子他不见了,您快回来!刚刚还在的,也就几句话的功夫连人影都找不到了!” “你……你干什么吃的,如果箭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送到第S号监狱!” 在大门外不停转来转去的张亮听见这话,腿都吓得哆嗦了起来,他宁愿死也不到那里面去。 很快,常云赶到了自己家,泊好车让张亮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消失不见得,谁能有那么快的速度。还是,对方…… 想到这里,常云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就算是那些人又怎么样,惹毛了我,哼哼。 远方忽地又驶来一辆车。是限量版的劳斯莱斯幻影。“难道是上面派人过来了!”常云这样想着迎了上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手被缚,被绑到一个椅子上,嘴上也贴了封条,身处一个小屋里。木办公桌上一灯如豆,在我的面前还有一个老头。 他正趴在桌上打瞌睡。仿佛有感应般,我看他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他醒了!” 他的话不是对我说的,也就是说有人在时刻关注着这个屋子。 门忽然打开。是在上面,而我现在是在地下。突然闯进来的光线让我很不适应。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三个黑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虚幻! 等等,现在不是冬天么,怎么会有……阳光,如此强烈的阳光。现在我才注意到对面的那个老头。他穿的只是单衣,而我身上的衣服也只剩下薄薄一层,竟然感觉不到冷而且虽然是在地下,但我敏锐的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很纯净,纯净的仿佛没有受到一丝污染。 等我完全适应强光时,已经能看清那三人的面貌。不,我不敢肯定他们三个是不是人。他们的眼睛都是绿色的,给我的感觉很像狼。“难道他们都是成了精的妖怪?”我如是想道。 三人是兄弟,因为他们长得很像。 我们把我嘴上的封条揭开的同时也把我身上的绳子弄断,由其中的一个抱着我走了出去,另外两个跟在后面。经过老头身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闪了一下,扫了我的全身。我觉得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而后他的手指微曲,指了指耳朵又看看我,而后巍然不动,仿佛是一尊塑像般。此时我才感觉到我的耳朵有些异样。我没有动,任人抱着我走。 出了地下室,我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起来。在那里面,我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就好像那里根本不是我呆的地方。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一个本该生活在地上的生物,你把它放在水里;就好像一只喜欢在夜里行动的蝙蝠,你却把它拿到太阳底下晒。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对黑暗多了一种恐惧感,这让我很害怕。 回过神来我才突然发现,这已经不是地球,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个世界。这里的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晰。但我对这里并不反感,仿佛我本就应该生活在这里,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乡。可是,那种孤独的情愫依然没有消失,仿佛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 三人把我送到了一座古楼里。 是的,是古楼里,没有任何现代气息的古楼。 “劳伦斯,劳德斯,劳尔斯,我要的东西带回来了吗?”古楼里走出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黑发黑瞳,脸上带着阳光而儒雅的笑容。但在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有一种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在我身边的三兄弟也在颤抖,不过没我的严重,他们的眼中并没有恐惧,只身子在颤抖。可能是这样太久了,养成了习惯,心中忽然冒出一句话。 他是谁,我又在哪里? 正文 第二卷 遗失的世界 第一章 亲王府管家 第二卷遗失的世界第一章亲王府管家 劳三兄弟把我放下就离开了。我站在地上没有动,他也没有动。忽然我想跑。 强压住心中的惊恐,转身就跑。速度打破了以往的记录。他伸手抱住了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到我前面的。他半蹲在那伸开双手,而我刚好冲进他的怀里。 我在他怀中剧烈的扭动,想要逃离,仿佛那是恶魔的拥抱。 “啪”他使劲在我屁股上狠狠来了一下:“你还真是越来越不乖了,竟背着我偷偷跑了出去,害我被大人责罚!” 无意间看到了那白皙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那是逆鳞鞭留下的。没来由得心中冒出这句话。也许眼前穿着古代长跑的少年可以告诉我真相,但我不敢确定他真的会告诉我,他让我琢磨不透。不,是我的意识在本能的抗拒去探寻他。那很不理智,我的心告诉我。 他抱着我进了鼓楼。 我的心再次颤抖起来。 里面有很多像我这样大小的孩子。有的被绑在十字柱上,有的身上布满了鳞状的伤痕,有的满身淤青,有的胸膛上烙着各种各样的印记,有的叫上连着大球,我不知道那是用什么做的,但我知道,那一定很重。因为那小孩的脚踝骨露了出来。他推着一个小车,里面装的是人的血痂。那是……人身体受伤流血后所结的痂,上面还沾着血,兴是刚从伤口上揭下来的。 “呕!”我再也受不了了,肚子里一阵反胃。 他拍了拍我的背,手上一股暖流传过我的身体,到达四肢百骸,那股子恶心感顿时消失。 忘不掉 忘不了 那厄尔多山上的草,那塌着耳朵的猫 我们站在最华丽的殿堂中 聆听信徒们的祈祷 为他们洒下生水给他们可口的面包 伏在地上的他们轻舔着长袍下的脚 ………………………………………… 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人在唱歌。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卷发的小男孩,身后傍着十字架,手心等多个地方都定有长钉。 “他叫耶稣!”少年见我把目光转向那人忙说道。我很奇怪他的反应。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斯帝兰朵,你逾矩了!”我看到一条常常的鞭子探了过来,绕在了他的脚踝上。那人轻轻一带,他就腾空飞了起来,落在那人脚下。他没有说话,不,是没有说话的权利。 他轻动了几下,匍匐下身子,头伸向前去,吻那人的靴子,却被那人一脚踹开,嘴角渗出了血丝。我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嘿。小家伙,过来!”那人朝我招了招手。我很疑惑他找我干什么,迟疑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我奇怪的发现我的是哪个字是那么沙哑,好像几天没进过水,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儿几天了。 他轻皱下眉头,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上前来弯腰递给了我。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我还不到他的腰部。他见我喝完了水,便把我抱起来亲了一口,搞得我很是郁闷。 “嘿,斯帝兰朵,站起来,回答我,这蓝眼睛的小家伙叫什么名字?”他踹了踹跪在地上的少年。 “主人,他是路德大人府上的管家亚特兰底斯,上次在我这挑选下人时不见了,我的人在下面发现了他,把他带了回来,但我不知道他为身边的那么小!”斯帝兰朵尽可能详细的道。 “路德大人,你确定没认错人?” 斯帝兰朵肯定地点点头:“他耳朵上的二环上有印记,不会认错的!” 我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左耳上的确有只耳环。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眼睛又怎么会变成蓝色。 他仿佛读懂了我的心。嗯,从腰间拔出佩刀,让明亮的刀身映出了我的样貌。 虽然脸很小,但却没有丝毫稚气。剑眉下的星目为宝蓝色,耳朵上的耳环和它一样,头发突兀的短。来到这里见到的人最短的都及腰了,我的却只是齐耳。很俊的小伙,这是我的自我评价。 “斯帝兰朵,去送个信,告诉路德大人让他来领人!”他命令道。 “嘿小家伙,你叫亚特兰底斯是吧,我叫迪奥!”他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你好迪奥先生,问一下,这里是哪里?”我想先打听一下情况。 “这并不好笑小家伙!”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先声明一下,在我的记忆中并有这个地方!”我继续道。 他或是觉得我没有撒谎的必要,伸手印在我的胸膛上,朦胧的光从他的掌心透出。 “你受过致命伤?” 我点点头。 “哦,可怜的家伙,可能你的意识受到了影响!”迪奥说道:“这里的情况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你,唔,可以自己慢慢去发掘,或许你会记起什么,即使没有,那也会是个有趣的过程,你会很快乐!” 我再次点点头。 “你让我觉得我的话很多余,小家伙!”迪奥很是懊恼沮丧,随即从手上摘下一个芥指:“诺,这个送给你,名字叫做‘战神的庇护’,可以装东西的!”他不待我说话便拉起我的手,用那明晃晃的刀尖轻触一下,殷红的液体滴在上面,朦胧的蓝光升腾,本是古色古香的芥指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他可以随你的意识改变形态,试试看!” 我起了那一直伴随我的甩手箭,就它了。 很快有人闯了进来:“哦,亚特,你在哪儿,亚特!哦,迪奥,我的亚特呢,就是我那个管家?” 眼前的就是路德了吧。很是英挺的面容,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嘴角扯起贵族式的微笑,随即似是想起什么:“你真的是亚特,可你为什么这么短?” 我很是尴尬:“我并不知道这些,但是,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呢?”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我的语气是那么的魅惑,眼中的蓝也开始迷离起来。 他摸了摸我的脸,轻捏两下:“是你没错,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蓝眼睛在你的眼眶中镶嵌,我不该怀疑的!” 斯帝兰朵此时走了进来:“路德大人,或者你可以让亚特管家到朝圣塔里看看,或许那里的苦修者会帮他恢复本来面貌。” “不,不需要,这样没什么不好,再见迪奥,有空来府上坐坐!”他牵着我和众人告别。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亚特,你依旧是我的管家,这个职位从你小时候一直空着!”路得道:“能告诉我为什么离开吗?” 我摇摇头:“很抱歉,路德先生,我不知道我的过去,要么我走,要么一切重新开始!” “走!”路德眼中冷芒一闪:“你认为你是神么,‘战神的庇护’岂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拥有的!”他瞧了瞧我戴在大拇指上的芥指:“只有成为战神的仆人才可以拥有获得到它,而我们,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全名叫路德·拜帝·科比,是战神的嫡系!” 我没有想搬东西取下来,像他这种人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既然敢和我挑明,自是有十全的把握我无法反抗。至少,现在的我没这个能力。 “好了,走吧,好好干,战神是不会抛弃他的仆人的!”路德的眼中不无得意:“哦,还有,帝国的军队指挥章在我手上,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我会考虑把它给你,当然,前提是,你不讨厌战争。” 战争,我讨厌么?扪心自问,我是一个战斗狂,但并不是一个杀人狂。 也许,我会站在军事地图旁指点江山。 “爸爸,想我了吗,我过得很好,希望你别担心!”我在心里默念着,随路德来到了他的府邸。是个亲王府,看来他的确没有骗我。 “父亲你回来了,咦,这是亚特管家的儿子,还是本人……”一个金发少年正准备外出。 “海尔,要去哪儿,给我回来,他是亚特管家,我不在家的时候未经过他的允许,你那儿也别想去,还有零花钱!”路德板着脸道。 “是,父亲我知道了,亚特管家你好!”海尔倒好,直接抱起我亲了一口,我脸上发热,尴尬的朝路德笑笑,心中不免嘀咕:“难道本少爷真的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 “别胡闹,放他下来早些回来,去吧!”路德挥挥手示意儿子可以离开了,待他走后,回头对我说道:“你的武功也不会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该怎么回答。 “算了,这是以后再说,我先带你去你的院子看看。” 进了府门后,他一直往后院走去,直到一个花园前才停了下来。园中不知名的花儿争奇斗艳,可见主人是个雅人。 “没想到你连这儿也不记得了,这里面的话可都是你亲自种的,还有那几个屋子,也是你自己设计的!”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的朝他说的方向望去。那是哥特式建筑风格,奇怪的是窗子很多,占了墙壁的三分之二。要那么多窗户干什么? “你很喜欢阳光,不知道这个习性有没有延续下来?”他盯着我:“府中有一个地下室,是关押犯错误下人的地方。” “我的确很讨厌黑暗,从到这里开始!”我躲开他警告的目光。 “今天天气很好!”他忽然说。 “的确不错!我瞅见了花园中的躺椅,又看看天色:“我们去晒会太阳!” “如你所愿!”他点头。 看得出,他并不太热衷。没办法的事,血液中流传的不安定分子使他从不懒惰,我想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和我打上一架,而不是和我躺在那儿聊天打屁。 阳光照得我心里暖暖的,心情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我无法理解这些现象。或许那句话真的是对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夜路走多了,还撞鬼呢。想想以后,想想本该在身边的人,我不由得苦笑了下,随即笑了笑:管那么多干什么,把握现在才能实现未来的梦想。 “路德先生,我需要做些什么?”我边舒服的享受阳光便问道。 “管理帐房、下人、府中的一切事物,包括我和海尔的饮食起居,先就这些吧,哦,还有生意上的事交给下人去做,你只处理一些大事。”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他,轻“嗯”了声,继续闭目养神,随即想起一件奇怪的事,不由问道:“这里为什么没有女人?” “女人,那是什么东西,还是一类种族?”首次见他迷茫。 我不由得满头黑线,想起一句直白的话:“就是用来培育后代的。” 路德了然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在这儿,孩子都是自己孕育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脑中不由出现了一些YD的画面。恶心死我了,呕一个先。 看见我的样子,他笑了笑:“有过孩子的人便不能再上战场厮杀了,一个孩子积聚了一个人大部分精元,生过孩子后自己的精元就会亏损很多,哪里还有力气去上战场。等恢复过来的时候已是迟暮之年了,那还有那个心思!” 许久他见我仍是一脸好奇便道:“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吧。” “那孕育一个孩子要多久?” “大约两天左右!” 哈,我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路德,心中在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这两天,府上的一个下人准备要个孩子,你可以去看看!” 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我没有拒绝。 孕育的时候大约就是把自己全身的精元齐聚在小腹。生的时候……呃,不说了,当时看见,我是吐得天昏地暗,连隔夜饭都没有幸免,好像就差胆汁了。这成了我的噩梦,一直到多年以后,在地球上成家后,才渐渐的脱出这个梦魇。 正文 第二卷 遗失的世界 第二章 铁血初现世 第二卷遗失的世界第二章铁血初现世 生活仿佛就那么定格下来。我不甘,不甘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便在这时,一个机会送上门来,我要抓住他,紧紧地。 路德亲王府前。一个金发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嘿,守门的哥哥过来一下!”那个小男孩道。 爱尔斯走了过去:”嘿,可爱的小家伙,有什么是吗,告诉我。” “有人让我把这个递给你,请你转交给当家的人!”那小男孩虽然语气稚嫩,但话说的却是相当顺口,要么就是练习了很多遍,要么其本身就很机灵。以爱尔斯的看法,怕是后者居多,因此语气难得的不甚恶劣。 “当家的,亲王殿下不在家,就交给亚特管家吧!”爱尔斯这样想着,接过小男孩递过来的信笺,并对他点点头:“谢谢你,可爱的小家伙,你还有什么事吗?”减小家伙摇摇头便道:“那就赶快走吧!”小男孩当即扭头跑了开。 爱尔斯是在花园中找到我的,当时我正在晨练。 “管家大人,有信给你!”爱尔斯在花园外喊道。平常没有我的允许,下人是不允许进花园的,当然只限于下人,路德王爷和我那可爱的海尔少爷不在此列。 “进来吧!”我头也不回道,依旧不紧不慢的打着太极。 “是!是!是!”我看得出他很高兴,毕竟我这院子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而他现在却有了这份殊荣,怎能不高兴。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神态恭谨。 一套太极拳,我打了三遍才停下来。长出口气,顿觉神清气爽。清晨的凉气袭来,四万八千个毛孔无不舒服。 我清了清嗓子,坐到躺椅上,示意他把东西拿过来。 爱尔斯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双手呈信于头顶,且双眼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我伸手拈起信打开来看,他依然跪伏于地。 不是我摆架子,这个世界只有权力和拳头才是至上的,没人会对你仁慈,那要靠自己去争取。在这个男人的世界,仁慈只会让你死亡,并且会死的很惨。 所有人之间都是如此。 这些话是路德告诉我的,他没有骗我的理由,现在的他几乎掌控着我的生死,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芥指,那该死的‘战神庇护’。我心中恨恨的咒骂着,随即开始责怪自己起来:“你说你没事要那屁东西干什么,陌生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要……” 暂且收拾心情,我准备先看看信中写的什么。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来信,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那信笺是使用火漆的,但我看了看内容并不重要。 亲王府的亚特蓝底斯管家你好啊,吾乃波兰·史蒂芬,邀您夺宝山顶一叙,有事相商,万莫推辞。 我轻笑了下:“你一个堂堂地国大将军,找我这微不足道的下人,又是所谓何事,很好奇呢。” 山顶上的风抚动我的头发,脆弱的睫毛挡不住狂风,我的眼睛微眯:“亚特蓝底斯见过波兰将军!” “小亚特不用多礼!”波兰·史蒂芬热情的扶起我。我起身后,他却没有松开我的手。我使劲想挣脱,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我的手仍被他牢牢握住。他有些惊讶我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手握得更牢。 “好机会!”我心里暗赞一声,却是双眸含泪:“将军请自重!”我见犹怜的表情立刻让他眼睛一亮。 “有戏!”我再次心喜:“请将军放开亚特的手!” 他仍不放手,眼中闪过狂热的欲望。 是的,是欲望。我让人打听了一下,波兰·史蒂芬的将军府上养了很多男童。这次叫我怕是另有图谋。出来的时候,爱尔斯让我小心。“小心,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小心,正无聊呢,正好让他陪我玩玩!”抱着这样的态度,我来到了多宝山顶。去赴这“鸿门宴”。 只是不知道这主人究竟是谁。 我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呜……放开……哼!”他的另一只手不安分的袭上我的胸,衣襟被他扯破雪白如玉的肌肤顿露一角,仿佛在引诱着那罪恶的大手继续开拓。仿佛那不是我的胸,而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他不理会我的祈求。“正好!”这时,他把头低了下来,血盆大口向我的茱萸啮去。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硬挺的面孔顿时变成了猪头。他愣了下,随即继续进攻。我嚎啕大哭着手脚齐舞,想要脱开他的钳制。但一切好像是蝼蚁憾树,我的反抗在他的大手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感到胸部一痛。 《圣经》上说要以牙还牙,以嘴对嘴。 所以,我的犬牙撕掉了他的大半只耳朵。他惨叫一声把我丢在地上。我吐出口中的赃物,站起身来,飞快地向山下跑去。他没有追来,但我知道,他绝不会罢休。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没有去整理衣冠,没有擦掉眼中的晶莹,没有漱掉那口中的殷红……算算时间,路德也该回府了。 事实证明,上天很眷顾我。 我是在王府前碰见他的。正要踏进府门的他听见身后急促紊乱的脚步声,诧异的转过身,正瞧见了迎面撞来的我,看见了我眼中的泪,唇上的血,残破的襟,斑驳的撕咬痕迹。 我看见了他指间的白、颤抖的肺、作响的牙齿、冒火的虎目上轻皱的剑眉。 他怒了…… 他伸开双臂,迎我进他怀里。 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血液染红了他的裳。 他拍拍我的肩膀:“别哭,别怕,有我在呢,不会再让人欺负你……”碰触我的手在颤抖,浸入我耳膜的音在颤。 身子被洗了个干净,衣服也换上了崭新的,是他亲自动的手! 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府上除了我,谁也没这殊荣,包括海尔少爷。 “是波兰那混蛋干的?”他拿着那封信问我。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说不出的委屈。 “你就没想过他会对你不利?”他的声音渐渐提高。 “可是,我不敢拒绝,我以为他有事让我转告你!”我怯怯诺诺的道。 “抬起头来看着我!”路德命令道。 我敢于直视他的双眼,却终是没有抬起头来。我要他愤怒,愤怒到无以复加。结果,他的手顶着我的下颚,搬起了我的头,对上的是渗着晶莹的紧闭的双目,仓皇而失去血色的小脸…… 他狠狠的把身下的座椅扶手拍烂,木屑溅了我一身。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表情,那一定会是一片惨白,惨白的如人或兽的骸骨。 “府中的所有任你调动,杀不了他你就去死吧!”他一字一句的道。我心中窃喜:“就等你这句话!” 我喜欢墨,更喜欢它的香。 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我就自己动手磨墨,要么就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谁都会无聊的,更何况是我。所以,有了之前的一切,也有了之后的一切。 波兰·史蒂芬将军安好!对于上次的事在这里向您致歉。 亚特蓝底斯 …… 波兰·史蒂芬额上青筋直跳,手心微缩,信已化为飞灰。 “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波兰暗恨:“一个小小的下人竟敢拒绝与我,让他人知道了我的脸还往哪儿放?” 没地方,家族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第二天早上街上就有传说,他波兰·史蒂芬,堂堂的帝国将军像一个小孩求欢时,竟然被拒绝了。更甚至被破了相。 流言蜚语害死人啊。 有些事情即使不是真的,但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啊! 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 结果史蒂芬老将军大怒,当场把波兰这个儿子叫到了大厅,让他跪在地上,而后狠狠打了他一顿,并把他扫出了府门。 听爱尔斯说,老将军在门前还踹了他一脚,显然是被他气得不轻。同时还在咒骂:“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上不了那小子,你就别回来!”临关门前又加了一句:“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别把人弄死就好!” 波兰懊恼地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街上走去。早得到消息的我正在大街上转悠,淮海总抱着一只蓝色的塌耳猫,和我蓝色的眼睛相映成趣。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而我却对它一无所知,除了在书上看到的,听身边人说的。有些事物只有真正亲身去感受过,才会发现其中的奥妙。 所幸的是,路德并没有限制我的行动。事实上他如不主动把我手上的枷锁去掉的话,我逃到哪儿都没有用。只需要他轻轻念上几句,我就会再出现在他的身旁,所以我要尽量地去争取自由。 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我的心有些激动了。因为我可以买一些了。以前我小德时候去街上: 缠着破破烂烂衣服的我,总实立在小摊前,看着那些玩具。没问价格,因为我知道,即使再便宜的东西,我也买不起。 一双白静的手映入我的眼帘,抓起我心爱的玩具:“爸爸,我就要这个!” “好!”一个男人宠溺地道。说话的同时付了钱,都不带砍价的。 “买不起就别在那儿当道,占着茅坑不拉屎!”临走前,那个小男孩嘲笑我。我恨恨的盯着他们的背影。 “砰!”我被重重推倒在地。 “去去去去……别站在这儿耽误我的生意!” 我晃了晃脑袋把思绪拉了回来,继续盯着古董街上的小摊,搜索着中意的东西。 蓦滴,我看见了一只短箭,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的躺着。 摊主是一个老头,花白的胡子显得有些散乱,头发亦是如此。他眯着眼睛坐在那儿,像是睡着了。因为我叫他几次都没反应,搞得我很是郁闷。无奈,我轻扯了扯他的胡子,希望他会醒,结果他的反应却是吓了我一跳。 只见他双目暴睁,面显痛苦之色地从地上蹦了起来的同时哇哇大叫,吓得我差点落荒而逃。 “老伯伯,你没事吧?”我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我可以看看那个吗?”我指着他身后架子上放着的短箭。 “拿去看吧,真是哦伟大的战神在上,你怎么可以有辱战神风范呢?”老头低声道:“三个金贝送你当玩具吧,这么多天,你是第一个光顾我这儿的客人,算是缘分吧!” 我摸了摸口袋,只有两个金贝。(注:一个金贝等于一百铜贝,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元钱。由于这里银矿非常稀少的缘故,没人会奢侈的拿它用于流通货物) 这时,一只大手从我的身后伸了出来,把手中的四个金贝递给了老头,而后拎起我就往回走。 我回过头,是波兰·史蒂芬,那个被赶出将军府的可怜人。 我使劲甩开他的手,脸上写满了恐惧的跑开。一方面是别有用心,另一方面是实在受不了那种感觉,呕一个先。 抛开了波兰,我一直跑回了亲王府,而后才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 正文 第二卷 遗失的世界 第三章 福祸相依 “为什么不多带些金贝,难道王府里的钱不够你花么?”刚刚坐定,路德就无声无心的出现在我面前,对此,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啊,老爷您好!”我故作惊讶的大叫一声:“到小的这儿来有什么事吗?” “回答我的问题!”路德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脸上布满了愤怒的线条,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我敢肯定:如果我的回答不能让他满意的话,他是不会吝啬自己的力气好好修理我一顿。 “府里的钱是老爷的,在未经过您的同意下,亚特不敢随便乱动!”我的神色变得严谨起来,摆出了工作态度:“而且,身为亲王府的管家,亚特自是该向下人们树立一个‘勤俭持家’的典范!” 我看到他眼中的怒火正在渐渐消退,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印在了我的胸膛上。我感觉我的五脏都移了位,可能是因为血量超标的原因,大口大口的殷红从我的嘴里喷出,洒在地上,沾到身上。临走时,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我没想到,他的感官比我还灵敏。 路的回过头,朝我一阵诡笑,而后又念叨了些什么,我就听不见了。 忽然间,我止住了喷血,一阵心慌。 渐渐地,我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朝脑上冲去,我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冲进小屋子里,我踢坏了费劲千辛万苦寻来的黄花梨圈椅,砸碎了请名将制作的紫砂茶具,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扯破了自己的衣服…… 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红色的蚯蚓在持续蠕动,身体仿佛被万蚁齛咬,疼痛难忍,我使劲的挠,但不见丝毫效果。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疤痕。我扑倒在床上死命的咬住锦被,没有发现袖中画出来的短箭。 方才时间紧急,也就没有收到空间戒指里。此时,上面染满了我的血液,使原本在普通不过的它,显得格外诡异。 没人注意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断箭上的血液正在慢慢消失,不是流到地上,而是彻彻底地点的消失。 我感觉疼痛稍止,心中一喜:“看来我对你还是有用的,现在不用担心小命了!”随即感觉有些奇怪,这次犯得事儿大,却为何惩罚的时间反而缩短。 久违的暴躁、嗜血使我的头脑开始发热、混乱。上次出现这种感觉好像是在朱爷爷的收藏库里吧。可是这次,我的意识很快陷入停滞。那感觉,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识海尚未壮大的我,只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昏了过去。但后来有人告诉我:“那是奇迹,无法超越的奇迹,天赋高的人我见过很多,但他们在那种情况下只能坚持三十秒。”当时着实让我震撼了一把,随即搔了搔头发:“咱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万人迷,有些地方远超他人也是在预料之中。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多提。 我来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死寂的黑让我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我的手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吃惊的张大嘴巴。就在这时,四周的黑暗被驱散了些,眼前便成了红色,那是血的红。 “不要害怕孩子,现在的你是灵魂状态!”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的头上戴着密封式头盔,身上也满是盔甲,全身上下就露出一只手。那是他的左手,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荧光,煞是好看,再配上那满身的铠甲,更是威风凛凛,手中的长枪,更为他添了三分彪悍。 那枪是连在他手上的,对,是连着,仿佛两者是一体的。 “你是谁?”我看到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血缘关系。 “你是个左撇子吧!”他答非所问。低沉的声音从哪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下传出,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得“怦怦”直跳,仿佛要脱体而出。“他怎么会知道的?我从没有在外面显示过的,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说出那句话的同时油然从我的心间升起。 那人(是人是鬼我不知道,就暂且称他为人吧)轻点下头。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不再说话,左手微动,挺起的长枪在瞬间贯入我的胸膛,穿破我的心脏,我却没有感觉倒疼,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从没有,感觉到死亡是离我如此的近。 “铁血已经和你初步融合了,我也该走了,好好看看我给你留下的东西!”说罢转身就走,转身的那瞬间他说了句什么,但我没听见,也没有看清楚他的口型。 他就那么的走了,挥挥手什么也没带走。等我回过神来,周围已再次恢复黑暗。低下头向胸口看去。那个自小就伴随我的伤疤已经变了摸样,变成了一个枪形的图案,很像是迷你版的‘铁血’。看了看,我笑了笑,此时我的脑中一疼,一切都消失不见,陷入了灵魂状态的深度昏迷。 路德回到了自己屋中,心里有些懊恼:“我是不是对他过于残忍了?”他问自己。随即悄悄来到了御花园,也就是我住的那个地方,隐入了小屋内。 满室的凌乱,能坏的东西全坏了,地板上的梅花一直伸到床前。床也是破乱的。小东西瑟缩在床角,毫无血色的小脸紧紧皱起,嘴里喃喃的念着什么,却是一个字也听不清。 “这也能睡着?”路德目瞪口呆,眼睛瞪得跟一铜铃似地,修长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口中。 他拍了拍加了叫,可那床角的小东西依旧保持原状。想胖揍他一顿解解恨,但看到那瘦弱的身躯和嘴角犹挂着的血迹,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你的心老了,人也老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路德的心底传出,吓得路德面无血色,但他仍自辩解:“我奉了命令不得伤他过重,怎能像他下重手!”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无法置信……没人注意到床上的小人身上升起一个红色的光罩,随即在缩小到紧贴上身体的时候淡然不见。 路德的心很乱:“到底该不该下重手把他唤醒,他要是死了我又怎么向上边的那位交代?” 蓦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管那么多干什么,完成自己的任务就是,这小子是死是活干我什么事!”心中这样想着,路德开始念叨起来:“伟大的战神在上,请允许你的孩子们借用你无穷的力量,‘契约之矛’!” 渐渐地,路德的眉心开始闪烁微光,片刻后已是颇为耀目,而后光芒开始凝聚,直到其形成一个一寸长的光矛。说是光矛,看起来确实与真的无异,只是个头有些小。 “醒来吧,低贱而卑微的仆人!” 随着路德的咒语,迷你版的光矛极速射进了趴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小人头上。 ——————————————————————————————-分割线—————————————————————————— 也不知是千年还是一瞬,我突然感觉脑中传来一阵剧痛,使意识停滞的我瞬间清醒过来,抱着头惨叫起来。 路德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人抱着脑袋在那儿惨叫着滚来滚去。 “怎么会这样?”路德喃喃自语:“以前向别人施咒时也没见反应这么大的?” 一切,却是因为那杆铁血神枪的缘故。 在‘契约之矛’透入我的大脑向我的灵魂扑去时,一杆枪闪了出来与其缠斗在一起。这也是铁血的一个功能——自动护主,且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但是由于我与铁血只是初步契合,所以出了纰露。枪与矛对战的时候,迸出的能量有一丝正好射向我的灵魂。等铁血发现时已是晚了一步。但好在,神兵是通灵的。 只见铁血的枪尖处迅速亮起红光,而后形成一个光罩,严严实实地把我的灵魂保护起来。同时少量的红光射向我的灵魂,开始修补我的创伤。很快我感觉头不再痛,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甚至感觉到我的手脚更加灵活,五感也是大大增进。 这时,路德忽然惨叫一声,“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我回过神来连忙上前:“王爷,您怎么了?”他摇摇头,瞪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快步走了出去。 却原来那杆‘契约之矛’不自量力的装上那个了‘魂度’,也就是那血红色的光圈,结果立刻化为轻烟消失不见。那‘契约之矛’是路德用自己的一丝灵魂之力和战族秘技施展的,被反噬后灵魂受创 ,虽然不是很重,但那个地方受伤也够他喝一壶了,于是便有了他呕血的那一幕。 我看着路德面色青白晕红的走了出去,心中没来由的“噔”一下,心想:“这下怕是大事不妙了,还是赶快跑路要紧!”想到就做是我的优良品格,于是便快速卷起自己的积蓄,又带了几件衣服从房间里的密道跑了出去。到大街上胡乱买了个斗篷披在身上,顺便买了匹马便骑着向城门外冲去。出了城,我在马蹄上裹上了厚厚的布掩去行迹。 路德临走前脸色实在是可怕极了,没人能想到他会怎么折磨我,还是跑路为上策。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想到这儿,我打一寒战儿,再次扬鞭策马狂奔。很快日薄西山,很快夜幕如烟,很快我看见了朦胧的山。我累了,便下得马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走得匆忙,许多事都没考虑到,连帐篷都忘了准备。我轻抚着马儿的嘴(没办法,实在够不到头,个子由于年龄限制有些偏低,读者朋友不能歧视未成年人啊)不由得有些头疼:晚上住哪儿呢?蓦地手指一痛,却是马儿在啃我的手指头:“想必你也饿饿了吧!”说着我的肚子开始抗议起来:“你去吃会儿草吧!”我拍了拍马儿放开了缰绳。它有草吃,我吃什么呀,总不能改变习性变成是草动物吧? 一阵凉风吹来,觉得有些冷,便把手拢在了袖子里,却碰到了硬邦邦的东西,咯的我手生疼。掏出来一看却是自己的甩手箭。就剩这么一根了,另外的都放在家里呢。忽然有些心酸,才得到了温暖便要“天人永隔”,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肚子“咕咕”作响,我笑了笑:“目前还是先填饱肚子为上!”看了看手中的箭,决定四处转转打些野兔之类的充充饥。以前没东西吃的时候便到野外打些野味烤来吃,倒是练了些好手艺。 正想着呢,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灰影,不对,是眼下。凭着我多年的狩猎经验,那正是只美味的兔子。我吞了吞口水,朝着花丛中仍在摆动的几朵花看了看,蹑手蹑脚的猫了过去,脚步若惊鸿,鼻息犹若蚊,明眼人一看定会赞道:“好一个精明的猎手!” 可能是我的运气不太好,也可能是我的好运到头了。在我快要靠近目标时,那可恶的“兔子”总是会先一步察觉,并迅速的做出反应。或是拔足飞奔,比兔子(一般的兔子)跑得还快;或是闪展腾挪,比武侠剧中的武林人士更为迅捷。总是在我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让我功亏一篑。 他记起了我隐藏在骨子里的凶性。 “不抓着你,我就不吃饭!”我弹手指天发誓后,迅速追了过去,没有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都被发现了还躲个屁。暗的不行来明的,我卯足了劲追了上去心中想道:明的不行就来阴的,看我不阴死你这小兔崽子。 我在后面追,它在前面不停的跑。因为我不熟悉地形的原因吃了不少苦头,衣服变得破破烂烂,但我发扬了那烙在心中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使出吃奶的力气追上去,连什么时候从山下到了山上都没发现。 树渐渐地密集起来,一弯冷月洒下残芒斜照在山林间,是幽静的树林变得阴森起来。依旧是它在前面跑,我在后面不停的追。 虽然我的体积很小,但是比起前面那该死的兔子仍是大了几号,在林间奔跑占了绝对劣势。 我的衣衫已尽破,我的眼眶已尽湿。我很想跪在那儿朝他磕几个响头叫几声“兔儿爷,你就停下来吧!” 事实容不得我这么做啊。突然我的眼睛瞪得滚圆,我很想跑到剧情外问问读者朋友:“你们见过会上树的兔子么?我这儿就有一只!” 我上树的本领很好,三下两下就追上了它。它跳了起来跃向前方,我也跳了起来:“哇哈哈哈,终于抓到你了,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低头一看,我的妈呀,是断崖…… 正文 第二卷 遗失的世界 第四章 双冠青 第二卷遗失的世界第四章双冠青 值得么?我扪心自问。为了一只野兔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花未全开月未圆。看来咱的境界还是低啊,一路上那么多的果树,摘几个果果腹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追着一只小兔子不放呢? 后悔已经没用了,我看了看手中的兔子,冷“哼”一声:“你这该死的兔子,如果大爷死了,你也别想独活,死也要拉你垫背!”说着双手死死的抓着兔子,并把它放在身体下面,就算是死也要它先死,说不定有它垫背我还有机会活下去呢。我不无恶意的想道。 冷风吹在我的脸颊上,心中顿时清醒不少。不免在心里骂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简直太不人道了。再次向手中的兔子望去。只见它双眼紧闭,全身的毛全部炸起。那是愤怒还是恐惧。我再次看向它的眼睛。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张开。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竟然看到了它眼中的悲伤与绝望、不甘与愤怒,看到它眼角渗出的泪水。 我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几时我变得如此残忍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我不敢再往下想。本来就是我的错。一上来就想把人家捉来烤了吃,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又要怨人家,几时我变得这么自私了…… 在我的身体开始下坠的时候,我双手用力朝后一掷,把那只兔子留到了崖上,而我,则以更快的速度向崖下坠去。 我想到了我那不堪回首的童年,我想到了我才拥有的亲人和亲情,我的眼角湿润了。 我本是个孤儿,本不该存于世界上的,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我不再伤心,安详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此时,地球上XX市郊区。常云的心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眼角不受控制的留下了泪水,心是如此的痛。“父亲死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谁又要……箭儿!”常云敏锐的感觉到有重的人将离自己而去了,同时像到了刚领养现在却失踪的儿子,不由的向天长吼:“箭儿,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无奈、是悲痛式祈祷。天际一道闪电划过。 上天仿佛听到了他的祈祷,大发慈悲的挽留了他心中所挂之人一命。 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我感到全身一痛:“这么快就要死了,为什么这么快,山那么高的,怎么一瞬间就落到了地上?”我不由得疑惑地张开了双眼。 额滴神啊,这是什么怪兽?我发现我趴在一个怪兽的身上,两边两只大翅膀呼呼扇动,巨风刮的我小脸生疼,眯着眼睛朝前看去:“咦,兔子?”仔仔细细一瞅。身下的正是被我丢到崖上那只兔子。只不过体积变大了些,又多了两只翅膀。我忘了自己的处境,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兔子耳朵和翅膀:“这真的是一只兔子吗?”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吱吱别揪我的耳朵!” “谁……谁在说话?”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摔下去。 “我,别别揪,我是兔子!” 此时的我心情平静下来,对于它会说话也就不感到惊奇了:“我不是把你丢上去了吗,怎么又下来?” “我……乐意!” “既然你会飞就驮我上去吧!”我说得很是理所当然。 “我也想啊,可我现在还小,没那么大的力气,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此时,我才发现,我们一直在一个高度上,没有上升也没有下降。兔子的翅膀在不停的拍动,但仍是离崖边四五米。 “那我么下去吧!” “好啊!” 我话刚出口,兔子就立马附和。同时一双兔眼往下瞅去,想找到一个好的落脚点,谁知下面什么也看不到,实在是离地面太高了。让它感觉头昏眼花的,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据目前诊断结果:它有恐高症。于是一人一兔以10M/S的速度往下坠。完了,一切都完了,我闭上眼,死死地抓住手中的东西,再次等待死亡的到来。第二次面对死亡。我要从容得多了,我睁开眼睛想看一看这儿的风景。死了也不要留遗憾。 眼前的景物并没有迅速向上移动,不符合物理定律啊。此时我才发觉不对劲。抽了抽鼻子,感觉有湿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但嗅觉还是没有消失,我闻到了腥味儿。好半天我才明白我是在地上,而且是以全体投地。嘴上有泥,鼻子也被碰流血了。抬头一看,面前的仍是悬崖,我敢肯定我没有出现幻觉,现在的我在半崖上伸出的一块平地上。 我想起身来,但半天就是动不了,神经麻木。闹钟猛然蹦出这四个字,心里一惊:难道我全身瘫痪了,但感觉身体仍在啊。“是间歇性神经瘫痪!”我欲哭无泪啊我。 这时,兔子从我的身下钻了出来而后晃了晃脑袋,估计是被摔得头晕了吧。为什么它就没事儿,而我则变成这样。瞧他在那儿活蹦乱跳我就来气。但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却是无奈它何了,任它在我身边跑来跳去。 突然间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抽了抽鼻子,顺着气味向身后望去。 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好像是天然形成的,至少现在我没发现任何人工雕刻的痕迹。很想进去看看,但想想现在的状态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心头不免失落。 这时,兔子蹦到我的面前。它已经恢复本貌了,肥嘟嘟的样子极为可爱。它看了看我又回头看了看:“你想进去?” 我眨眨眼点点脑袋。它站了起来,伸出两只爪子朝我晃了晃,而后我看到它的指甲开始变长,看得我是心惊肉跳偶啊,若是给我来上那么一下……它跳的我的脚边,抓起我的腿放在肩上,扛着拖着向山洞拽去,我尽量抬起头来,避免啃到泥巴。 我还是小看了它,它的力气超乎我的想象,拖着我几乎毫不费力。到洞口时,它犹豫了一下,伸头向里面看了看,除了黑什么都没有。垂着脑袋想了想,又往前跨了一步,同时使劲把我往前一带,害我一下子趴到地上,又…… “噗通!”没有任何防备的我们掉进了水里。丫的,真缺德,还好水不深。我愤愤地吐出口里的泥水,睁开眼睛来看。 这真的是那个看起来黑黝黝的山洞么?我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被摔坏了,怎么老出现幻觉? 兔子怕水就站在我的肩头。我扭头咬了它一口,疼的它吱吱乱叫,破口大骂:“你丫的属狗的,怎么乱咬兔子?” “我确定一下,这是不是梦!”说完后我才惊觉,我什么时候又可以说话了。 现在是在山洞里没错,但是并不黑……相反这里面亮堂堂的,我现在是在一个“奶”池里。,水全是乳白色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先前问道的味儿就是从这里散发的。 躺在里面我感觉全身上下无不舒服,身体也在慢慢恢复知觉,等手脚能活动了便把身上一条条的衣服全甩掉,丢在一旁奇奇怪怪的石头上,顺手把兔子也摁在水里让它也数爽一下。开始它还整扎着网外面跑。但被我劳劳抓住摁在水里一会后也就不再动弹了,许是感受到了其中的好处吧. 全身渐渐地放松下来,我进入了梦乡。我梦到了那个除了左手全身都包在盔甲里面的人。他凝视我良久,直到我全身汗毛直竖准备扑上去咬他时,他终于开口了:“你的第一部分试炼已经通过,接下来要小心了!”他的语气很冷很严厉,但我敏锐的察觉到了浓浓的关心和不舍。 “他是谁,又为何会对我如此?”我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只好把疑问埋在心里。 ———— 当我醒来的时候,兔子正在舔我的脸。不知道为何我发现我的肌肤变得晶莹起来,全身上下也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仿佛进化了一般。再看看兔子,本市一身灰毛的它现在变成了雪白,眼睛也更加的灵动。 一阵风吹来,全身凉飕飕的。往四周一看,那水不见了,我看了看自己丢在一旁的衣服没打算再穿上就光着身子站了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在远处发现了一个洞口,隐隐飘来一阵接一阵的腥臭味儿。 人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头大象.我抄起蹲在地上的兔子向那个洞口走去。无形中,一是把它当做了我的伙伴。 地上不是很硬,散堆着的石头像是被打磨了一番很是光滑,至少足踩在上面不觉得哏脚。 离得越近,那味道也就越重,把鼻子捂住了还是一样。嗅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心喜的同时有些怨愤。 准备进洞时,兔子从我的身上跳了下来,头朝里面伸了伸,什么也没看到,便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丢了过去,只听到石子滚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确定没什么危险了,才施施然走了进去,我走在后面,任它得意洋洋的在前面领路。 和上次一样从洞外看里面一片漆黑,进去则感受不同。只是这次没有很大的中空,一直走的都是洞穴,迈出一步,前面就会自动变得明亮起来,避免我们四处乱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个手电筒照亮你前行的路。我四处瞅却是没有发现光源在哪儿,索性就不管了,紧握着手中的很甩手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有不对,立即逃跑…… 兔子回过头鄙视地白了我一眼:“胆小鬼!”有时候我觉得它更像一个人,有着人的灵魂兔的皮囊。 怒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去,抬起脚使劲在它屁股上踢了一脚。他扭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活脱脱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见它如此不由的笑出了声:“好了,走吧,小心些,这里可能有别的生物!” 它见我不似说谎便点了点头,悄悄把手指加伸了出来,作随时防备状。 我们是一直向下走的。温度渐渐地了下来,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早知道就把衣服挂上了,有总比没有强,苦了小兄弟冷地缩了又缩。 当我受不了准备回去的时候,总算找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种奇怪的白膜,呈柱状堆在递上,有我的手掌那么厚,想了半天也想不起那是什么东西,索性不再去管。顺着气味向更深处走去。刚迈出几步,忽然感觉地面颤动起来,接着是洞壁。而后我感觉整座山都在颤抖……难道是地震。额滴神啊,你不能真么玩我啊,我还有大好的青春,我还没娶媳妇生娃儿呢。向外面跑已是来不及了,但怎么也要试试啊,说不定有希望呢! 来不及多想,我抄起兔子便往回跑。可是前面洞已经塌了,碎石堵住了回去的路…… 难道是天要亡我常箭,不,我不甘,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就在这时地震停了下来,仿佛刚才的都是假象,如果没有那堆起来的碎石的话。 浑然觉得脖子凉凉的,我机械般转过头…… “妈妈咪啊!”我大叫却如失声般什么也喊不出来。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 在我试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后,我断然放弃了这种本能反应,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它的眼睛比我的脑袋还大……再后退几步…… 那是一条乌青色的大蛇,头部两侧有双冠,又称双冠青,是双冠蛇中极为厉害的较色。并不是因为它的毒液厉害,而是因为它的力气和速度。它可以依仗自己的速度快速的追上目标,用那有力的身子缠住后吞下肚去。 在路德的王府中看书时见到过这类动物,但也没说个头有这么大的。 瞅瞅人家那身段,再瞧瞧自己的小身板,我打消了和人家肉搏的念头,那纯粹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厕所里点灯找死。 “兔子,认命吧!”好歹黄泉路上有个伴儿。我心丧若死地看着手中的兔子。只见它精神抖擞,双目圆睁,一副要决战到底的样子,我不由得心中一震,抬起头看到大蛇那鄙夷的眼神,我,怒了,杀掉它的念头一起,便如星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