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楔子   总统套房里传来男女让人面红耳赤的喝喘声音,顾子笙站在门外,手里紧紧攥着一部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条短信:“你的男朋友在我这,earthliness3601。”发件人是她男朋友的新任助理,短信下附加一张火辣的裸照。   交往三年的男友,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回家,现在就在这道门后与另外一个相识不过三天的女人滚床单。就像是一泼冷水从头顶浇下,浑身的血――都凉透了。   被家族强制与言疏订婚后她怕宋青多想,不管不顾地离家出走来找他,结果才没过几天,就给他这样的惊喜。顾子笙小时候因为妈妈去世而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从此身娇体弱,性格也变得柔弱,竟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推门而入将他们捉奸在床。   她没有勇气直面鲜血淋漓的现实――以为会相守一生的人背叛了她,顾子笙曾经以为这是她余生唯一的依靠。   顾子笙仰起头抹去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拨通宋青的电话:“三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可是现在我不想再为你改变。所以我们分手吧,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说完这句话顾子笙不等宋青任何回复就将手机关机放到包里,然后进电梯后下楼,到她为自己开的房间。   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谨小慎微,就是连这份爱都是小心翼翼,怕这生命中仅剩的温度也消失得干净。宋青喜欢什么她就去做什么,芭蕾也好骑马也好大提琴也好击剑也好――只要宋青喜欢,不管多难她都愿意去学去做,而且做得让他满意。就是这样呵护,也比不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挑逗,讽刺极了。   不是她决绝果断,而是怕自己听到宋青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原谅。她骨子里是个懦弱的人,懦弱到连脾气也没有了。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她。从背影顾子笙就能一眼认出,正是她的继母纪玲。顾子笙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一步,警惕地问道:“阿姨,您怎么在这里?”   纪玲还没有进顾家的时候对顾子笙照顾得可谓是无微不至,可是当她带着个女儿嫁给顾安澄的第二天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私下里对顾子笙百般刁难虐待,偷偷换药差点要了顾子笙的命。还是顾子笙的姨妈听到风声将她接走,养到成年才将她送回来。   而对于过继来的女儿程莫,完全是两种态度。程莫就像是生病前的顾子笙,热闹而又开朗。可是程莫又完全不像顾子笙。她飞扬跋扈、仗势欺人,顾子笙的房间被程莫烧毁的原因居然是顾子笙保存妈妈的遗物,然后将作为顾氏大小姐的顾子笙赶去佣人都不住的阁楼里。   就是这样,程莫背地里还败坏顾子笙的名声,说她男女关系混乱,说她不务正业,说她轻浮目中无人……顾子笙不想让姨妈为她担心,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不停地转学,最后被心灰意冷的父亲扔到国外眼不见为净。直到后来言家提出要和顾家联姻,纪玲和顾安澄对作为联姻对象的顾子笙又莫名其妙的好,纪玲还帮助顾子笙订婚之后逃出顾家。   “子笙,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就不能让我来看看你吗?对了,你和宋青怎么样了?”这话说得温柔,眼底却是满满的厌恶和不屑。   顾子笙一向没有什么心机,别人对她好她也就会别人好,于是就将手机递给了纪玲:“我和他已经分手了,可我也不想嫁给言少。”   纪玲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她没有让顾子笙看见。她将带来的饭盒打开,端出一碗汤药,对顾子笙说道:“看到你我就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也曾义无反顾过……以前我对你的不好都一笔勾销,别为不值得的男人再伤心难过,身体是自己的,快把药喝了,不然你姨妈又该担心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言语之间都是对顾子笙的关心,又提到了顾子笙的姨妈。顾子笙原本的顾忌被打消,端起温热的汤药对纪玲感激道:“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你这傻孩子,和我客气什么,”纪玲脸上维持着慈爱的微笑,看着顾子笙将药喝得一滴不剩,“小莫从小喜欢言少,你要是不嫁给言少,就让小莫嫁过去吧。”   “好啊。”顾子笙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她本来就不喜欢言疏,从来没有想过玩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与其这样不如成全自己的继妹。   纪玲忽然面露难色:“言家指定要你,谁叫你是长女?只要你在一天,言少就不会娶我家小莫。所以……”她忽然笑着看向顾子笙。   “你希望我怎么做?”顾子笙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她将碗放在桌子上,双手局促不安地绞动。   纪玲站了起来,从容优雅地拿起她的包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顾子笙温柔道:“如果你死了,言家的新娘就是我的小莫,所以拜托你去死吧。”说完纪玲出去将门反锁,将锁孔堵死后恢复平日里那高贵典雅的顾家太太形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什么……”在顾子笙反应过来之前,腹部传来的绞痛让她从椅子上跌落。她半跪在地上,竟生生吐出一口血。   吐血了……怎么会吐血了呢?难道是那碗药有毒!顾子笙挣扎着站起身来,强忍痛意扭动门把手,却因为外面被纪玲锁死而怎么也打不开。顾子笙急出了眼泪,转头搬起摆在门口的小雕像砸锁。   她力气太小,搬起重物就要花去一半力气,等她把锁砸开已经到扶着墙走的田地。毒性发作,顾子笙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前行的道路也越来越模糊,耳畔依稀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然后她就被重力撞翻在地,抬起头来,竟然是个长相英挺俊郎的男人,板寸头衬得他利落清爽。   不过他手里提着一把枪,浑身都是血,不知道哪块儿是他的哪块儿是别人的。这个就像是垂垂凶兽一样浑身戾气的男人居然将她从地上捞起,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明明自己也摇摇欲坠还在笑着对顾子笙说:“妹子,要是咱们能竖着离开这鬼地方,你要是不以身相许都对不起我。”   顾子笙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黯然垂下头去,失去了意识。   无论是作为顾家的长女,还是联姻的棋子,这一生……真的是糟糕透了。 第一卷 第二章 齐止   花花世界,灯红酒绿,A市最大的夜店earthliness中一片笙歌。最容易让人沦陷就是这样的夜晚,浮华之下光影恍惚之中交错的美好胴体和烈焰红唇,觥筹交错间旖旎满怀。   狂躁的音乐之下让人热血沸腾,而在酒吧最暗处的地方,黑衣男人两条修长的双腿交叠,一条横斜几道伤疤的胳膊搭在沙发上,慵懒随意。明明穿得只是简洁明了的黑T,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有气场。   他的名字叫齐止,黑道上都叫一声齐哥,B市最大黑道组织“游隼”的现任领头。年纪不过二十五岁,却已经是B市黑道上的SS级人物。不服他的人很多,想杀他的人更多,相同点就是最终都会成为他手下又一笔战绩。   他两指复捻透明酒杯,硬朗五官明暗之中更加立体,薄唇上艳丽的红来自于一个萍水相逢的性感女人,眼眸被染上绚烂的色彩。齐止静静注视舞池中的另一个男人,嘴角勾起一丝玩味,如同等待一击必杀的猎豹。   “fater,一切准备就绪。”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年轻人接听耳麦后对这个男人恭恭敬敬说道。   齐止饮尽杯中最后一口白兰地,然后将酒杯轻放在玻璃桌上,微微眯起眼睛,尚在舞池中纸迷金醉的人在他眼中已经和一具尸体无异:“动手吧。”   话音末落灯光骤灭,人群惊叫中忽然响起枪响,枪口迸溅的火花在刹那间照亮,黑衣男人的如同来自于地狱的修罗带着诡异的微笑一步步逼近。   先是小腿,让他像蠕虫一样在地上拼命扭动挣扎,再是胳膊。掉落的手机被齐止踢飞,主屏幕上呼叫的保镖已经被齐止的人结果在天台。齐止一脚踏在这个人的胸口,抬起手枪对准胸腔中央偏左下方,扬起下巴不屑道:“啧啧,居然有人愿意花一千万买你这渣滓的贱命,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玩儿么?”   “放过我,放过我!我给你双……”倍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就已经被子弹精确无误地穿过心脏,抽搐几下后再也没了生息,瞪着天花板嘴角汩汩流着血――死不瞑目。   尖叫着四处逃离的人不会注意到在舞池中发生的一切,黑暗和混乱是他最好的掩护。齐止收枪转身离开,他身上沾染着喷射出的鲜血,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鬼使。他一边踩着玻璃碴往门口走去,一边打开耳麦,里面的声音穿入耳中:“fater,一千万已经到账,不过……”   “不过什么?”   “刚刚查清买家是青牙手下的人,还有,earthliness的幕后老板是言少。”   齐止的脚步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停下,深色的眼眸中逐渐被震惊和愤怒填满,吩咐道:“所有人立刻撤离A市,我们被青牙耍了。”   他眉头一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翻离他最近的桌子前滚翻到其后,在他原本站着的地方被一梭子弹射穿,高脚杯的碎片飞溅。   耳麦中的声音在一阵电流嘈杂后变成另一个沙哑的人,正诡谲得笑着:“齐止,一千万买你的命才划算嘛。”   齐止将手枪换上弹夹,他的人已经和言疏的人在交火,与属下的联络也因为青牙的入侵而打断,现在能出去的唯一倚仗就是他自己。   青牙故意引他上钩,在言少的地盘杀人就是挑衅,言疏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一定不会放他大摇大摆地离开A市。这种情况在他步入黑道的十年里每天都可能上演,如果是其他人的话齐止都会不屑一顾。而对于言疏――他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十五岁那年养父被反叛的属下毒杀,他一个人支撑起摇摇欲坠的游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么多年齐止一直规避和言疏的利益冲突,不是他不爱钱,齐止平生最爱就是金钱和美女,那也得有命享受才是。   眼看着火力越来越猛烈密集,大有将他包饺子的架势。齐止骨子里流淌着的北方男儿血性趋势他直接从枪林弹雨中赌上性命冲了出去,眼前唯一的生机是earthliness通往附属酒店的电梯。   手臂中了一枪,小腹也中了一枪――这比齐止预料的情况好上很多,他并不怀疑自己在冲出去的一刹那就会被言疏的手下射成筛子。   电梯门打开,齐止靠在墙壁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他死死咬住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手中紧握的枪对准电梯外的一片漆黑。   当电梯层数停止跳动,齐止捂住流血不止的小腹踉踉跄跄地用最快的速度往通道里去,静谧的酒店通道里空空荡荡,安静得诡异。以为这暖橘色的光晃花了他的眼睛,所以在转角的时候齐止撞上了一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   齐止是B市出了名的浪荡子,万花丛中过片叶皆粘身。偏偏他这阅女无数的人,此时此刻却被眼前这个女人完全吸引住了目光,捂住小腹的手因为失神微微松开,那血就无比顺畅地滴滴答答往下淌。   读过的书不多,形容眼前这个女人的话脑子里就蹦出一句“脸小胸大屁股翘,肤白貌美气质佳”。长睫下是一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眼尾一点泪痣,唇瓣轻启气息如兰。长得完完全全对上齐止的口味,可惜太柔弱,不是他的菜。   “救命……”美人虚弱地堪堪抓住齐止的手腕,齐止这才注意到她的嘴唇发黑,明显是中毒。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齐止也不忍心看着一个小姑娘就那么毒死在这里,便扶了她一把靠在身上,苦笑道:“妹子,要是咱们能竖着离开这鬼地方,你要是不以身相许都对不起我。”   两人刚一接触,齐止就像是被吸空力气一样倒在地上,神智一点点抽离身体。阖眼之前,齐止同情地看了一眼同样倒在身旁的姑娘,接着就昏死过去。   不知这样的黑暗过了多久,脑子里钻心的剧痛让他在一瞬间睁开眼睛,耳畔嗡鸣声渐渐消失,接着剧烈的头痛伴随中年妇女的期期艾艾地哭诉:“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女儿看待,她如果不愿意我也一定不会强迫她,这个傻孩子,怎么就寻了短见……让我今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不得好死换回我女儿的生命!”   就在这个时候,齐止扶着脑袋从铺满鲜花的水晶棺里坐起,扫视了一眼穿得黑漆漆的陌生人群,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蕾丝裙,茫然地用本能道:“这特么……什么情况?” 第一卷 第三章 魂穿   此话一出,丧礼现场当即鸦雀无声,全都惊恐地看着突然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顾子笙,一片寂然,就是那位刚才在主席台上说话的中年贵妇都吓得忘了继续表演。   齐止眼眸微微眯起,他心头忽然升起不详的预感。他低下头,在水晶棺的倒映下他终于看清自己的脸――这不正是昨晚邂逅的美人吗!老天爷你对以身相许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还不是纠结的时候,齐止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出棺材,揉搓酸痛的关节走到一个随侍的面前,问:“这什么地方?”   随侍颤颤巍巍地回话道:“顾小姐,是……是您的葬礼……”   对话中没由来的诡异让齐止有些尴尬,他干咳一声又问:“咳,A市?”   “是……”   齐止很无语,生无可恋道:“你有枪吗?对着爷的脑袋来一发,动作麻利点,爷要回家。”齐止坚信自己还在昏迷之中,这不过是一场奇怪的梦,游隼的老大魂穿成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你在说什么疯话,”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拄着pasotti手杖气得满脸通红地走到齐止面前,压低声音愤然道,“和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在酒店房间门口被发现,你妈妈以为你死了悲痛欲绝,你要是还要脸面就该闭嘴!”   如果放在以前,敢这么对齐止说话的已经被他一枪爆头。可是现在他不但没有枪,而且他现在还同时是眼前这个小老头口中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和不要脸的女儿――齐止很无奈,无奈到不想生气,所以他选择闭嘴。   看顾子笙恢复平时低眉顺目的样子,顾安澄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下来,继续说:“既然你大难不死,那么和言家的婚事还要继续。如果你再敢跑,就算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送到言家去。”   “威胁个小姑娘,你也好意思。”齐止虽然做刀头舔血的营生,自己却有自己的底线,妇孺从不下手。这老头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让齐止很是不屑。   对于再次顾子笙口出狂言顾安澄简直惊呆了,这还是他那个唯唯诺诺弱不禁风的大女儿吗?被顾子笙的话打脸,顾安澄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手杖狠狠敲地:“你之前逃婚,现在又胆敢和我顶嘴,你还真是越来越放肆了!顾子笙,为了顾家的将来,你别想再跑。你以为宋家那小子有胆子和言家抢人?就算宋青有胆子,宋家也绝不会允许,你死了这条心吧。”   齐止先是一愣,心存一线侥幸试探地问道:“言疏?”   “顾子笙,我看你还没有彻底昏了头,未婚夫的名字还记得嘛。”站在那老头身后穿着dior高定的年轻女孩冷嘲热讽道,这个人就是程莫,顾子笙的继妹。   “呵呵。”齐止把脚上的高跟鞋蹬在路边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只留给众人一抹潇洒的背影。   在怔愣片刻之后,顾安澄恼羞成怒地挥舞手杖对下属歇斯底里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把她追回来!”   齐止巅峰时期五十里一口气跑下来不在话下,那也是得倚仗他强健的体魄,眼下这金枝玉叶的大小姐经不住折腾,刚跑出殡仪馆的大门就已经气喘吁吁。   回头看了一眼那穿得黑漆漆的人果然在他的误导下跑错方向,齐止笑骂道:“凭你们也想抓住爷?下辈子投胎做个鸟人吧。”骂归骂,正事还要做,齐止还等着赶紧从梦里醒来回B市扒了青牙这小兔崽子的皮。   说干就干,遥想自己年少时看的那些悬疑小说,大部分主人公只有在梦境死亡状态才能回归现实。想到这里齐止的手中仿佛抓住了希望,倒退五步然后卯足了力气用脑袋往墙上撞去。   可是齐止还没有来得及撞得脑袋开瓢就被一个力道从后面拉入怀中,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弥漫在鼻尖,在美人壳子里面的硬汉齐止闻起来十分娘炮。   杀手的本能使齐止下意识地顺势用手肘后击向身后那人小腹最柔软的地方,那人吃痛松开了怀抱,唯独不肯松开紧紧握住纤细雪腕的手。   齐止扫了一眼在握在手腕上他看来细皮嫩肉的手,然后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挑眉,冷漠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戾气。   来者穿着件黑色风衣,生得温文尔雅,眉眼是女人喜欢的类型。不过在齐止看来没什么大块肌肉不够硬朗,比他的本体委实弱上许多。   这个人齐止认得,宋氏集团的二少爷宋青,典型的富二代。以前这位二公子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和齐止有过交集,不过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当时宋青带着他当时的女朋友去看搏击赛,他女朋友莫名其妙就看上了参赛的齐止,非要和他红尘作伴浪迹天涯。虽然齐止很有原则地拒绝了,但是现在再看到宋青还是觉得这位二公子头上隐隐冒着绿光。   “子笙,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在齐止眼中冒着绿光的宋青哀伤地看着顾子笙,“我听说你今天……还好你没有事。”宋青以为顾子笙眼中的疏离是因为他的酒后乱性让她伤心欲绝以至于轻生的原因,心下更加痛如刀绞,张开双臂又要将顾子笙拥入怀中。   齐止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内心戏这么多,直接一记眼刀杀来,恶狠狠道:“你要是再敢碰爷一下,爷把你的手指头给剁了。”   宋青惊诧不已,想不到他伤顾子笙如此至深,竟然让原本弱不禁风温柔贤惠知书达礼的顾小姐性情大变,于是攥紧双拳对顾子笙歉意道:“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你怪我,我无话可说。”   “那就闭嘴吧,爷还有事,别挡道。”齐止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对美人和绿帽侠的前尘往事他并不关心,他现在比较关心怎么剥青牙的皮。   被顾子笙推开,宋青站在路边恼羞成怒地为自己辩解道:“子笙,你别忘了你和言疏订了婚,就算我背叛你在先,你也没有理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过就是喝多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和她什么感情也没有,男人一生总会犯点小错误,你如果现在服个软现在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 第一卷 第四章 罂粟花   听到这话,齐止停住脚步,回头疑惑地看向宋青,心想:难道顾家老爷子没说顾子笙是和他一起被发现的?   宋青以为是顾子笙被他说中心事,赶紧趁热打铁道:“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子笙,我是真心喜欢你。”   “啧,喜欢到和别人滚床单,说这话自己都不害臊么,”齐止一脸嫌弃,小美人长得好看可惜品味却不怎么样,“凭什么继续?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和你玩玩别当真,咱们好聚好散。”齐止说得已经很委婉,其实他本来是要直接说他看不起自己绿油油还要让别人绿油油的男人。   “玩玩?”宋青气得笑了出来,“是你自己巴巴跑出来找我,如果你和我是玩玩而已,为什么还要逃婚?”   齐止沉吟片刻,抬起手亮出戴在无名指上鸽子蛋,问:“看到这颗钻了吗,爷和言疏已经订过婚了,订过婚爷找小狼狗度假不行吗?”   想不到以前那个不会生气只会哭的女人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宋青被震惊地久久不能自语,他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玩玩……你和我只是玩玩……怎么可能!”   “还不明白?真是笨。爷是个专横的很,东西只能专享,你被别人碰过,爷当然就不稀罕了。爷也玩够了,该收拾收拾嫁给那什么言疏,你呀,长点心吧,”齐止变着法子给美人出气,看着那二公子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语的模样,齐止冷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爷不乐意搭理你还有一个原因,想知道吗?”   宋青呆呆地看着顾子笙――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女人现在变得飞扬跋扈,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齐止抓住宋青的一条胳膊瞬间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放倒在地。柳眉挑起勾唇戏谑道:“太弱了。”   在宋青反应过来之前,齐止用刚从他身上顺来的车钥匙驾驶泊在路边的保时捷扬长而去。   开车的时候,齐止在思考他现在的处境,或者是原主顾子笙的处境。这位顾大小姐年幼丧母又被继母和继妹鸠占鹊巢,长大了也跳不出她那倒霉爹的五指山,成为和言家联姻的棋子。好不容易想跳出禁锢,男朋友还出轨,最惨的是当天晚上就被人毒死,可谓是现代版悲剧型辛格瑞拉。   齐止坚信这就是一个梦,既然是梦的话他不建议再长一点,反正只要青牙还在B市他就能去剥了他的皮。齐止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何况顾子笙也算是和他有共患难的交情,帮她怼怼人出口气,何况当女人这种新鲜事情也能吹很长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假。   这样想一想齐止的心情就轻松愉快许多,于是开启车载音响决定踩着节奏高歌猛进。想不到宋青这人无趣的人,都是什么交响乐,十分不符合齐止的气场,当即就把音乐关了。   在通往市中心最开阔的公路上,可以看见一辆银灰色CarreraGT轻松自如地穿梭,如鱼得水,没有一辆车可以赶超。而驾驶坐上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年轻少女,嘴角勾起不羁的笑意,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文静淑女的蕾丝长裙和她现在的狂野作风很不符合。   齐止把车停在路边将钥匙扔进垃圾桶,推开A市最大的珠宝店星辰的玻璃旋转门。可以称为“她”的齐止从容地将订婚戒指从无名指上拔下来随意丢在工作台上,坐在皮质沙发上双腿交叠慵懒地对工作人员说:“小姐动作快点,我现在穷得连鞋都穿不起。”玉足如嫩葱般白净光洁,小巧得惹人怜爱。   顾子笙一双浅琉璃色的玲珑美目就像是个魅惑众生的妖精,微卷的黑色长发就算现在随意地披散下来也有一种高级感。原主像个林妹妹多愁善感不符合这样魅惑到骨子里的皮囊,但是齐止不一样,冷漠中带着隐隐戾气将这份如同罂粟花的美发挥到极致。   “这是……”工作人员明明是个女孩,却被顾子笙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她移开目光诺诺地对闻讯而来的主管交流了些什么。主管看着靠在沙发上修理指甲的美貌女人,组织语言之后就走过去站在顾子笙的面前。   “小姐,这是言少在总部定制戒指,可以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主管面上保持微笑,目光一直在上下打量着顾子笙,似乎要将这皮囊看破。   齐止挑眉,抱臂道:“我叫顾子笙,明白了?”这样说别人的名字真的很变扭,变扭得齐止浑身难受。   什么?她就是顾子笙!不仅是主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办法将A市出了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药罐子和眼前这个少女联系在一起。如果前段时间新闻发布会上的顾子笙是带雨梨花,那么现在出现在面前的顾子笙就是致命罂粟。可是如果仔细看五官,又的的确确是顾子笙无疑,为什么一个人的气质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对啊,今天顾家发了讣告,顾子笙不是死了吗?”那个声音不大不小,又刚好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一瞬间质疑又带着一丝丝恐惧的目光都黏在顾子笙的身上。   齐止不以为然道:“听说过活出丧吗,有钱人都这么玩,明白?”说完她瞥了一眼躺在工作台上那枚鸽子蛋,话锋一转:“既然言少把戒指送给我,我就享有处置它的权力,小姐,我说得对吗?”   一个小时之后齐止从商场中走来――YSL抹胸红裙配耸肩西服,十五公分的细跟被她完全驾驭,将手中PRADA墨镜戴上,霸气外露――这都是靠卖掉订婚戒指的钱。   这种装扮来自于齐止曾经的一个女人,不过没有顾子笙这么美得惊心动魄,齐止对自己的品位很是满意。   因为在齐止看来没有枪的自己和被拔毛的公鸡没有区别,所以在商场的时候齐止用顾子笙的手机联系了一个熟识的军火商,保险起见齐止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冰美人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站在树下,引来许多行人纷纷侧目,还以为这是哪个女明星在体验生活。 第一卷 第五章 高傲的公鸡   初夏的晚风微凉,齐止……或者可以说是顾子笙,正百无聊赖地把玩手中寒光凛冽的蝴蝶刀。差不多到了时候,她收刀看了一眼腕表,秒针正指十二的位置。顾子笙抬起头看向前方,果然,前方缓缓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后背正对晃眼的车灯。   背映的车灯让她无法看清来着的容貌,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副一米六八壳子里所以顾子笙看着这位老朋友感觉他格外高大,看起来竟然有一米九的样子。不过让她奇怪的是,今天它这位老朋友的气质和平时里有些出入。   “我要的短狗呢?”狗是业内的黑话,短狗即是短枪。曾哥手里的货虽然比不上齐止本人配置的那把私人定制的M1911A1,但是也比黑市大部分货色好上很多。   那人在顾子笙面前停下脚步,樱色薄唇轻启,冷冷道:“居然连诈死这种手段都使得出来,是我低估你了。”从头到尾他都是平视前方扬着下巴,在齐止看来活像一只高傲的公鸡。   走近了才看清来者的样貌,这么一瞧居然对这个人素未谋面的人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来者不善――不友善的善。   既然齐止自己不认识,那么就是顾子笙认识的人了。顾子笙微微拉下墨镜,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年轻男子,故作无辜道:“爷不小心被磕伤了脑袋不是很清醒,竟然想不起来你是谁?”   听到眼前这个女人说出这话,蕴怒地抿起薄唇,嘴角便出现两个酒窝。沉默地凝视着顾子笙,眼眸倒映出她妖孽般的容颜,蹙眉道:“我看你确实不清醒。”   自嘲叫客气,若是对方应和下来就是不识抬举――很明显,这个人很不识抬举。现在的顾子笙很想用自己手里的蝴蝶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他到底是谁不清醒。顾子笙身体里面的齐止向来任性,这么想就这么不假思索地出手了。   顾子笙的刀快,那人的手更快,眨眼间紧紧握住顾子笙的手腕将刀锋截在离咽喉五厘米开外。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这般说道:“想不出逃婚的新花样干脆用这种三脚猫功夫杀了我永绝后患?买枪也是为了这件事?顾小姐,我看你把脑子也磕出来了。”   “在我的店卖了我给你的订婚戒指,顾小姐,你很缺钱?”语气中对顾子笙的轻蔑和鄙夷丝毫不加掩饰,接着从西装外套内袋里拿出不久前被顾子笙卖给星辰的戒指,强制给她戴在无名指上。握住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像是要把她纤细的手腕捏断。   此时此刻的顾子笙陷入头脑风暴之中久久不能自语――他给的订婚戒指?那么这个人是……言疏!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昨晚的惨痛记忆齐止可记得清清楚楚,分毫都不曾忘记。本能让顾子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是被扼制住的手腕让她如同困在蛛网上的残羽蝴蝶挣扎不得。   “言少要是想和顾家合作大可以找我那妹妹,这样的言行会让人误会言少真的看上我了。”顾子笙干脆放弃挣扎在心里默默对言疏翻了一个白眼。   言疏对顾子笙这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言论不屑一顾,他冷漠地松开顾子笙的手腕,从西服口袋抽出一方丝帕细细擦拭每一根接触过顾子笙的手指:“顾家需要我的钱,我需要顾家的底蕴,我们各取所需。如果你不是顾安澄唯一的亲生女儿,别人如果在这个身份,对于我来说也一样。你是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摆着也轮不到别人觊觎,为了顾家的未来我多事劝顾小姐一句。如果我再发现你不顾言家的脸面跑去见宋青,我不介意把你锁在言家看着我怎么摧垮你的心上人。”   看言疏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将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擦干净后将丝帕折叠好放回上衣口袋里。顾子笙对于有钱人的洁癖表示难以理解,并且一脸纠结地吐槽道:“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人话很少。”   言疏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抿起薄唇微微眯眼盯着顾子笙看,看得她毛骨悚然。   天地良心,齐止一直混迹在B市,虽然对言疏素未谋面,但是传闻怎么听言疏都是一个沉默寡言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人。想不到这第一次见面言疏的话就这么多,可见传闻并不可全信。   “咳,我是说,宋家那个二公子我已经玩够了,言少想折磨他找找乐子的话我当然不介意,你尽兴我随意。”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子笙深谙此道,此时此刻处于弱势自然是顺着这公鸡的毛顺。她自己都斗不过言疏这个怪物,更何况他现在是身子骨弱到风一吹就能刮跑的顾子笙?   先有顾子笙被顾安澄强制和他订婚之后就跑去找宋青的前车之鉴,言疏对顾子笙这番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于是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却被顾子笙抓住了衣袖。   “你还有什么事?”言疏生气的时候会抿唇,嘴角便会出现两个酒窝。现在那两个酒窝正深深挂在两侧,表现这个时候言疏的心情有多不爽。   顾子笙干咳一声,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僵硬地对言疏笑道:“我的……嗯……东西呢?”指的自然是她那把从曾哥手里买的枪。曾哥从来不会迟到,看起来多半是言疏半道截胡了去。   果然不出所料,言疏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就走,尴尬得周遭的空气都冷凝了几分。   目送言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顾子笙终于把早就堵在嗓门的脏话骂出来,心里还是堵得很,只有好好折磨言疏这只骄傲的公鸡还才能出气――一想到自己还不是言疏的对手,心火又蹭蹭蹭往上窜。   坐在雷文顿后座上的言疏手中握着一把手枪,不出顾子笙所料,这把就是她从曾哥手里买的那把。言疏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脑海里出现的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顾子笙。   从前连正视他眼睛都不敢的人,刚才貌似想拿蝴蝶刀刺破他的动脉――这是新的逃婚手段吗? 第一卷 第六章 你的房间归爷了   因为考虑到卖钻戒的六千万顾子笙绝对扛不动,所以星辰的主管很贴心地为她办了一张卡,所以小心眼言疏也很贴心地将那张卡冻结――综上所述,顾子笙那颗向往在纸醉金迷的心在卡刷不出来的一刹那破碎了。   为了不在深夜露宿街头,顾子笙果断往路边一站大腿露出摘下墨镜展颜一笑――这一笑从作为男人的齐止看来完美无瑕,嘴角勾起弧度也拿捏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既不显得谄媚又不会太冷漠,顾子笙很满意。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辆车稳稳停在顾子笙的面前。驾驶座上坐着个白净的年轻男人,齐耳的黑发看起来很柔顺的样子,淡淡笑着对顾子笙说:“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顾子笙毫不客气地开口:“给你个机会,送爷回家。”   全程沉默着将她送到顾家大宅的铁栏杆外,男人很有绅士风度地下车为顾子笙拉开车门。顾子笙原本以为他为了搭讪才愿意送她到这里,想不到这怪胎一点也不符合套路,一双深紫色的眼眸里干净得很。   难道是个GAY?那不是GAY干嘛送她回家?   是个les都和她没关系。顾子笙对他道了声谢,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铁门的锁上。上下扫视一眼高度,顾子笙从容不迫地将高跟鞋脱下从铁栅栏的缝隙中扔进去,然后抓住栏杆轻车熟路地爬上去再跳下来。她身手矫健,让那个尚未离去的男人叹为观止。   顾宅的门也锁了,顾子笙冷笑一声抄起高跟鞋砸碎离她最近的一扇窗户翻进去,再把高跟鞋穿上,头发一撩霸气十足。   玻璃窗破碎的动静吓得顾宅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急匆匆跑过来看是什么情况,当看见来者是顾子笙的时候,他们震惊的目光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怪物。   “顾子笙?你是怎么进来的!”程莫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在看到正淡定接受所有人目光的顾子笙的时候,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人。她明明记得自己把门都锁好了,顾子笙这个小贱人怎么不和往常一样在门口求饶?   顾子笙懒懒地看向程莫,从言语中就明白门锁都是怎么回事。这个妹子上午在葬礼见过,第一印象不怎样现在的印象更不怎样。   对于不怎样的人她一向不愿多费口舌,直接无视掉程莫,转头问顾家的佣人:“我房间呢?”   今天的大小姐不一样,以前的顾子笙绝不会砸窗进来,也不会用这样冷清的语调说话,更没有这样漠然犀利的眼神。   其中一个人迟疑着回答:“小姐的卧室被火烧了,老爷把小姐的东西都放在阁楼里……”   “说说,谁烧了我的房间?”想不到原主活得这么窝囊,要是谁敢烧他齐止的东西?要还不要命了。   这回没有人回答,不过其中几个惶恐不安看向程莫的目光让顾子笙已经有了答案。顾子笙挑眉,看向唯一亮灯的卧房。只见顾子笙直接上楼抓着程莫的胳膊进入那间房,宣布:“算你走运,这装潢凑合入爷的眼,你的房间归我了,开不开心?”   “你以为你是谁,顾子笙!别以为你和言少订婚就能踩我一头,告诉你,不可能!顾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这还是往日像个面团一样任她拳打脚踢的顾子笙么!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简直反了天,不教训她一顿自己是谁都认不清了。这样想着,程莫毫不犹豫地扬起了巴掌,目标是那张让她嫉妒不已的脸。   如果是从前的顾子笙,这一巴掌能让她的脸肿上两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现在顾子笙的壳子里头是游隼的老大齐止,还能让个小丫头欺负了?齐止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深谙打人不打脸的道理,程莫这样的举动让他很不高兴。   截下那手腕,顾子笙声音的温度骤降到冰点:“看在爷觉得你蛮横得有点可爱的份上,别自己找不自在。”只要她再用两分力,完全可以将程莫的手腕折断。   顾子笙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不对女人动手就决不对女人动手,所以她选择松手任由程莫捂着手腕疼得跪在地上,转身自己动手将程莫那香水味太重的被子扔给她。   “这么晚回来,还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出去鬼混!如果你再敢勾引言少,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顾子笙,你别得意,我可认识黑道上的人,到时候求饶也没有用!”程莫捂着疼痛的手腕跪在顾子笙面前还恶狠狠地说着,好像顾子笙是一只小蚂蚁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碾死。   可惜啊可惜,今晚顾子笙见到的野男人正是程莫心心念念的宝贝言少。想到这里,顾子笙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程莫继续跪在地板上捂着手腕恶狠狠地威胁。   顾子笙忽然有了恶作剧的兴趣,手背对着程莫五指张开,无名指上戴着鸽子蛋大小红钻戒。“看这颗钻,大不大?闪不闪?”看着程莫脸色变得越来越黑,顾子笙心满意足地收回五指,“这是爷的,你没有。”   程莫恼羞成怒,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顾子笙不紧不慢地继续挑衅,不过她换了柔软的语气:“想要吗?虽然你的屁股不翘脸比胸大,但看在你还有点可爱的份上算你便宜点九千万卖给你啦,你知道,我宠你嘛~”   顾子笙不遗余力地火上浇油,在程莫被她彻底点爆之前,顾子笙眼疾手快地把她推出门外反锁房门,任凭程莫趴在门上又锤又喊。顾家这房子隔音效果特别好,顿觉世界都清静了。   环顾这位顾家二小姐的房间,装修挺可爱,第一次进少女的闺房顾子笙表示内心还有一点小悸动。她坐在书桌前百无聊赖地打开抽屉随手翻翻,翻到厚厚一沓言疏的照片,杂志上的报纸上的偷拍的应有尽有。   诚然,顾子笙完全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言疏这种高傲的公鸡?想想程莫这妹子非但人品不行眼光也不怎么样,稍微有那么一点同情。 第一卷 第七章 姨妈驾到   贯穿半生刀口舔血的生涯让齐止的睡眠一向很浅,凌晨五点的时候准时起床,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见一点天色明亮的的迹象。   推开卫生间的门,摸索着打开灯,正对门的那面镜子里出现的人吓得齐止当时就清醒了――睡了一觉,他都快忘了自己现在是顾子笙。短暂的惊讶后,顾子笙走近镜子,那点诧异在顾子笙的美色面前荡然无存。   在昏暗的房间里这小妞皮肤照样白得发光,说是肤如凝脂也不为过。樱桃小嘴的颜色就像是浸过水的桃花,水嫩又艳丽。巴掌大的小脸因为一觉此时变得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顾子笙壳子里的齐止,也觉得很可爱。于是就抬起手捏了捏这漂亮的脸蛋,手感好得很,于是捏得不亦乐乎,痛并快乐着。   忽然脑子里划过一个大胆想法,这个想法让顾子笙有点心悸又有点向往。她吞了一口口水,就像是第一次尝试酒的未成年人,颤颤巍巍地拉开自己的衣领低头看向衣服里的两团,默默流下两行鼻血。   当时她就下定决心,如果他回到B市第一件事是扒了青牙的皮――那么第二件事一定是和言疏抢老婆,扛起就跑,刺激。   大好时光不能光沉迷美色之中,应该做些有趣的事情。顾子笙打开玄关进了程莫专用的衣帽间,为女人的购买力震惊了一把,再次下定决心如果她的钱不够除了卖订婚戒指还可以卖程莫数量多到可以开店的衣服。   程莫衣服鞋包虽然多,但是品味就比较一言难尽了,恨不得把品牌logo挂在脖子上,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穿的是什么。介于这位顾家二小姐沉迷言疏无法自拔,这样的品味顾子笙也是可以理解。   穿上从角落里翻出来的杏色短裙,总算是没有那么艳俗。顾子笙全然将自己身为铁血男儿的事情抛之脑后,按照自己对女性的审美,快快乐乐地打扮起来。   每个男孩在小时候都有一个拥有芭比娃娃的梦想,作为硬汉中的施瓦辛格,顾子笙也不能例外。心满意足地看着镜子里经她一双巧手打扮出的美人,顾子笙很得意,恨不得立刻就这身打扮回到游隼在那群光棍的芳心中肆意纵火。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楼下客厅已经有三个人等待已久,表情各异,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字兴师问罪。感受到挽着纪玲胳膊的程莫幸灾乐祸的目光,顾子笙直接从三个人之中的空地略过,一个眼神都不给。   “你给我站住!”发话的人是顾安澄,听他这语气是窝了团火,“没大没小还像个人样吗,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嘿,还真不是你闺女。顾安澄买凶杀人的单子游隼也接过几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谁也别瞧不起谁。顾子笙没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脚步都不带停直接从顾安澄面前走过。   “她就该待在英国这辈子都不回来,反正都没有什么用,还惹得爸妈生气。”程莫毫不顾忌地说,对于羞辱顾子笙这件事情顾家早已经见怪不怪。   这个时候大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最中间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那气质是纪玲车尾灯都摸不着的好。那女人开口就霸气外露:“我们吴家的女儿,还轮不到一个继女来评头论足。”说完她斜睨躲在纪玲身后的程莫一眼,直接走向顾子笙。   这是什么情况?   在顾子笙反应过来之前,这位中年女人已经亲昵地握住她的手,慈爱得目光都要化成一汪水:“小野,你瘦了。都怪顾家太寒碜,你这回别想推拒了,和姨妈回家,乖。”   在B市的时候对于吴家略有耳闻,行为低调,底蕴厚实得很。可惜吴家现在只留下个无依无靠吴家二女儿守着诺大的家业,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调养身体,不知已经有多少年没回来过。这些年觊觎吴家资产的人如过江之鲫,这位如果没有点手段,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顾子笙用余光瞥了一眼这女人身后一票面无表情的保镖,再瞥一眼被逼退到边边角的顾家佣人,打心底里觉得这火辣性格实在合她口味。   “这回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因为啊……”顾子笙硬挤出点眼泪看向原本得意洋洋现在面如土色的程莫,“这个小姑娘这么大年纪还玩火,居然烧了我的房间,我想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毕竟谁会那么恶毒嘛……”   这虽然是旧帐,但是顾子笙喜欢翻,还要翻得噼啪响。以前的顾子笙为了不让她忧心一定藏在心里不让姨妈担心,现在的顾子笙说得我见犹怜,吴家这位怎么会允许她这个唯一的亲人受这委屈?   在顾子笙坐上吴韶的跑车时,回头看见从程莫的房间冒出火光和滚滚黑烟,顾宅里传来的惊叫声不绝于耳。顾子笙故意装作忧心忡忡地问:“这么烧,把顾家烧没了怎么办?”   吴韶不屑一顾:“烧呗,咱们吴家什么都没有,就剩下钱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顾子笙感叹着系好安全带,吴韶豪放不羁地一踩油门,速度一百八十迈往吴家而去。   顾子笙看向在公路上演速度与激情的女人,心想虽然这吴家二姑娘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保养得极好。然而自己对姐弟恋并不感兴趣,委实可惜,当时就唉唉叹了一口气。   吴韶并不知道顾子笙到底为什么叹气,以为是自己宝贝外甥女有什么心事,关切地问:“小野,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说出来,姨妈认识游隼的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游隼这两个字,顾子笙心里咯噔一声,带着点好奇的心态反问:“游隼?”   “出国前他们的老大还是个老头子,现在已经换成个叫齐止的小伙子。齐止多大本事我不知道,身材是真的不错。如果放在国外的牛郎店,怎么说也得八十万一晚。”   “……”顾子笙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一卷 第八章 换装   听顾子笙半天没有声音,吴韶转头看了眼宝贝外甥女,却见顾子笙一脸纠结。吴韶贴心地说道:“要我说,宋家那小子有什么好?不过就是承蒙祖荫,那么多钱砸下去想不好也难,你就是对他太上心了。游隼里的小伙子身材都结实,八块腹肌比比皆是,特别是齐止,穿着西装那样子……哎哟,制服诱惑,比你守着宋青那个毛头小子快活多了!”最后吴韶露出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沉浸在想象中无法自拔。   如果放在平时,别人夸身材好齐止一定会附和并且做出补充。可是……听这种话让她很尴尬好不好!顾子笙自以为她手底下的游隼给外界的形象只有冷酷无情刀刀见血,想不到居然还有制服诱惑?不过说他身材最好还挺高兴……高兴个屁啦!   “齐止他爸和我是老相识,你要是感兴趣介绍你们认识认识?齐止风流是风流了一点,不过人不风流枉少年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吴韶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是不是满含期待地瞥两眼顾子笙的反应。   “还是……不了吧。”顾子笙继续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南京市长江大桥。   车在一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店门口停下,顾子笙被吴韶挽着胳膊并肩进去,一位打扮很时髦的女人立刻就迎了上来。   “韶韶,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漂亮,我还以为老外太帅你不肯回来了!”女人很亲昵地上来就给吴韶一个熊抱,然后看向待在吴韶身边的顾子笙,“这位是……”   吴韶揽着顾子笙的肩往女人身前一推,兴高采烈地说:“小野啊,你不记得了,她小时候你还抱过呢!”   “哎呀,是小野啊,一转眼都长成大姑娘了。从前婧婧抱着她来店里的时候只有那么大一点,长得和她妈妈真像,”女人拉顾子笙的手在原地转了个圈,话说到看着顾子笙和吴婧相似的面容竟然有些触景生情,“小野马上就要嫁人了,婧婧在天有灵也能安息了。”   听到叶冉冉的话吴韶大惊失色,她刚回国不久,一下飞机去顾家接小野去了,哪里有时间听这些八卦:“嫁人?什么时候要嫁人了?和谁?”   在吴韶一连串的追问之下,叶冉冉疑惑两个字几乎直接写在脸上:“你居然不知道?小野已经订婚了,看见她手上那枚红钻了吗,言疏给买的,价值连城。”   “就他也想娶我家小野?呸,有点钱了不起啊,顾渣为了钱女儿也能卖!言疏从小就目中无人,能对小野好吗?我不同意!”所有人都认为是顾子笙高攀了言家,只有吴韶觉得是言疏配不上她的小宝贝顾子笙。越想心中对言疏越发鄙夷不屑,好似言疏是捡了天大的漏子。   顾子笙心中默默对于吴韶这番话振臂高呼――没错,言疏那只公鸡不配得到她的身体更不配得到他的灵魂!   叶冉冉幽幽道:“言家许诺完婚以后VCA每季的顶级珠宝先往吴家送。”   “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了吗?”吴韶正义凛然,然后紧紧握住顾子笙的手,“别以后了,50周年限定项链我很中意,别忘了和言家说啊,乖。”   “……”顾子笙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武汉市长江大桥。   对于很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最好的游戏就是打扮同样许多年不见的顾子笙。堂堂游隼的领袖在两个女人的股掌之间被肆意玩弄,顾子笙在心里流下屈辱的泪水并且觉得很好看。   最终叶冉冉和吴韶敲定一条香槟色的抹胸长裙,裙摆高叉,清凉又清凉。顾子笙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材都是齐止的理想型,一米六八的身高,还有胸前这对让她一大清早流鼻血的水蜜桃,笔直修长的白腿更不必说,这条长裙简直为她量身打造。   如果是以前的顾子笙,气场还镇不住这条裙子的成熟。而现在的顾子笙,别说是一条裙子,就是给她砍刀都不会突兀。   幽深的乳沟让顾子笙在镜子前再一次吞了吞口水……顾子笙这壳子,可真是一尤物。   “看看咱们小野多漂亮,和言少郎才女貌,般配般配。”全然将鄙夷言疏的理念抛却的吴韶对顾子笙这身打扮赞不绝口,和叶冉冉在旁边一起露出姨母的微笑。   被叶冉冉强行补上妆容发型之后,铁血男儿顾子笙穿着这套不该露的地方不露该露的地方全都露的清爽裙子硬着头皮迎着路人惊艳的目光坐上吴韶的车。吴韶一本正经道:“如果我是男人早就狼血沸腾了。不过小野你放心,有我在别人都伤害不了你,我会保护你的。”   作为游隼的老大,顾子笙深深地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吴韶,转回头颇为无奈道:“行吧,你说啥就是啥。”   “小野不想知道咱们现在去哪儿吗?”吴韶故作神秘妄想钓顾子笙的胃口。   然而顾子笙并不感兴趣。   顾子笙兴趣缺缺,吴韶直接无视继续道:“是私人宴会,我刚下飞机就把邀请函发来。小野也到了交际的年龄,就当是姨妈带着你通通人脉。”   人脉?她还是游隼头头的时候,和她套近乎的人或者是她去套近乎的人,要么是想别人成为一具尸体,要么是即将成为一具尸体――所以,被她认识可不是什么好事。   到宴会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地点在宴会主人名下的一处酒店,为了这次宴会特地腾出大厅了上三层房间。顾子笙对酒店的印象很糟糕,如果不是被青牙下圈套,自己也不会被言疏的手下重伤,更不会做这样的梦。   算了算了,当回女人也算是个可以回去和小弟吹嘘一辈子的经历,随遇而安吧。   这样想着,顾子笙下车,她的一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太阳一般将所有的星光璀璨掩盖,只留下耀眼夺目的光芒,无须做任何动作甚至只要往那里一站就可以艳压群芳。 第一卷 第九章 偶遇小三   当身着香槟色长裙的年轻女孩出现在酒店大厅的时候,注意到她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悄悄打探这是谁的女伴。   正在别人口中聊得火热的顾子笙坐在大厅最角落的地方调试品尝各种搭配的名酒,对这种有钱人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吴韶还在和从前认识的人打招呼,对这种对话毫无兴趣的顾子笙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在十几分钟前找个由头溜走寻乐子了。   这场宴会才刚刚开始,顾子笙心驰神往的美女寥寥无几,而且身旁都杵着个肥头大耳腰缠万贯的电灯泡。顾子笙找不到佳人作伴,只好滚到凉快地自己创造乐子,反正自认为酒量千杯不醉,没有什么好担心流氓骚扰――担心个屁啊,她可是铁血男儿,流氓骚扰?呸,看看谁胆敢和她一决雌雄!   这个时候顾子笙头一回希望自己还是醉点好,说不定她这一醉,就回到了B市继续当她的齐止,潇洒快活去了。   以前的生活越潇洒,顾子笙此时的内心就越惆怅――抬手仰头将一瓶白兰地对着瓶口敦敦敦灌进嘴巴里,喝完后就像是对待啤酒一样往旁边一扔,又开始找下一个要对瓶吹的名酒。   白兰地的酒瓶咕噜咕噜滚到一双高跟鞋前微微一撞就停了下来。来者是个长得人漂亮的女人,顾子笙眯着眼睛抬起头来,将摸来的红酒用耳环开封。她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女人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慵懒地评价道:“长得已经很不错,不过还是没有顾子笙好看,再接再厉。”说完顾子笙又喝了一口,白皙娇嫩的小脸上浮起两朵浅浅的红云,看起来甚是娇憨可爱。   “顾小姐,别来无恙。”李晓的那条短信故意让顾子笙撞破她和宋青的一夜风流,看来这丫头和她想象的一样没用。不过现在借酒消愁也没用了,宋青已经归她了。这么一想,俯视着顾子笙的李晓不禁腰背挺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红酒发苦,顾子笙很不喜欢。将红酒瓶子放回那竖着横着一大堆花花绿绿酒瓶的茶几上,再勤勤恳恳地把所有倒着的酒瓶摆正。摩挲着下巴端详片刻又觉得自己一会儿找酒会很麻烦,继而把刚才摆正的空酒瓶一一放倒。   看顾子笙忙得毫无意义,一点没有前女友遇到被出轨的前女友该有的反应,不生气也不难过甚至直接把她无视――这样让宋晓很恼火。   “顾小姐。”这三个字宋晓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顾子笙就在她嘴里被她咬碎才好。   顾子笙面无表情,指着自己正色道:“叫谁小姐呢?这是你大哥。”醉到混淆顾子笙和齐止身份的某人以为这是新的搭讪手段,这种手段很不合她心意。自己堂堂一铁血男儿岂能被人称作小姐?不合,非常不合!   顾大哥三个字宋晓对着这个醉醺醺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于是宋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今天是来找茬的。冷静下来以后,宋晓换上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宋青和我是真爱,所以你不要太难过,更不要想着借酒消愁,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男朋友的。”   这番话是宋晓在看到顾子笙的那一刻就在心中编排好,一路走过来修饰修饰再修饰,争取让顾子笙伤心欲绝,忍不住对她动手才好。宋青那个优柔寡断的家伙一直对顾子笙心存愧疚,正好宋青也在场,如果看见顾子笙打她……嘿嘿,一定会对顾子笙很失望,一定会怜惜被欺负的她,带她回宋家做少奶奶指日可待啦~   宋晓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只可惜顾子笙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个人。莫说是吃醋,就是想起宋青是谁也要废一番功夫。   看在人家妹子说得认认真真,顾子笙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她也认认真真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宋青就是她记忆里的小绿帽。   “啊~你是说他啊……”顾子笙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下来,由衷发现现在的女人眼光都不行――有人喜欢言疏那只公鸡也就忍了,居然还有人喜欢宋青那个小绿帽?想到这里,看向宋晓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同情。   见顾子笙非但没有气急败坏,居然还用爱莫能助的表情看着她,宋晓一头雾水,强行维持趾高气昂的样子磕磕巴巴问:“你拿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告诉你,你把我看穿了宋青都是我的!”   “以我对小绿……咳,宋青的了解,可能会贪图一时新鲜而变变口味,把欲望写在脸上的女人是巧克力,可是我知道他一向喜欢清汤面,”顾子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胡诌,“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吧?都是为了迎合他的喜好。你呀,再不努努力,马上就被换掉了。”   故意学女人说话好累。   不过这点累是值得的,宋晓果然上钩:“你说真的?”   顾子笙学着和游隼的兄弟一起追的家庭伦理剧女主角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指甲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头发:“昨天宋青来找我了,拉着我的手怎么也挣脱不开……你看看,他这么快就腻歪了。”   宋晓顿时就慌了,她费尽心思制造一次次小暧昧最后好不容易才爬上宋青的床,谈了多年的男朋友也为了他踹了,怎么能让宋青挥挥衣袖走了呢?   可是她留了一个心眼,狐疑道:“你会这么好心?”宋晓死死盯住顾子笙的眼睛,试图从顾子笙那双朦胧醉眼中找到一丝破绽。   顾子笙挑眉看着宋晓的一双玉腿,坦然道:“一则,我很欣赏你……”的腿。接着顾子笙将视线不着痕迹地挪回去,抬手秀秀无名指上的钻戒:“二则,我已经和言少订婚,从前的事情当然断得越干净越好――我想你够聪明,应该懂。”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帮她的必要,可是面子还是得要。宋晓继续维持高傲的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顾子笙:“那好,你打算怎么帮我?”   她话音末落,就被一只芊芊玉手拉过撞入香怀。 第一卷 第十章 撩前男友的现女友   猝不及防被顾子笙拉去怀中,宋晓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在失声惊叫之前被顾子笙捂住了嘴。顾子笙附在宋晓耳畔低声道:“如果你想把别人引来的话尽管叫,一会儿就没人教你怎么俘获宋青的心了。”   顾子笙一提到宋青的名字,宋晓当即就缴械投降,点头如捣蒜附和顾子笙的话。顾子笙宽慰地拍了拍宋晓光洁的后背,那皮肤娇嫩,手感让顾子笙微微惊艳。   顾子笙的手从蝴蝶骨延伸到脊梁骨的末端,如同弹奏一架钢琴,宋晓当即就红了一张娇颜。顾子笙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指尖有意无意在宋晓的腰侧打圈轻拈,往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么敏感吗?”不等宋晓回答,顾子笙将宋晓的手扣在后面翻身将她推倒在沙发上困在身下。   宋晓当然要挣扎,可惜顾子笙力气大得很,无论她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顾子笙轻笑:“宋青喜欢掌控在手的感觉,这个时候你应该柔弱一点,再楚楚可怜一点。当然这可不是拒绝的意思,你要害羞地拢住我的脖子,然后抬起头来吻我的耳垂。”   看着眼前的女人红着一张脸颤颤巍巍搂住顾子笙的雪颈,然后紧咬下唇闭着眼睛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口顾子笙的耳垂。顾子笙笑了笑,用一只空出来的手抚摸刚才她就在垂涎的大腿,在偏内侧的地方捏了一把,惹得宋晓忍不住喘息一声。   “我吻给你看,好好学。”顾子笙低头用丁香小舌舔了一下宋晓的耳垂,然后将其含住。她身上的酒香好似把宋晓也熏醉了,微微情动地搂紧顾子笙,无意识地用大腿蹭着。   “你都喊宋青叫什么?”顾子笙笑着问。   宋晓艰难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可惜现在已经超出能自我把控的范围:“青……青哥。”   顾子笙吻了吻她的锁骨,继续引导:“把青去了,喊我一次。”   “哥……哥哥……”   缭绕的香气萦绕在顾子笙的鼻尖,朦胧得就像是深谷幽兰等待她去采撷。顾子笙撤身坐起,揽着宋晓的腰肢玩弄她那垂下的一缕卷发:“你的香水我很中意,什么牌子?”   宋晓还在情动中难以清醒,她靠在顾子笙的胸前柔若无骨道:“是我自己调的,你喜欢?送给你,就当是……酬谢。”   顾子笙侧过脸,唇瓣划过宋晓的眉眼,却欲情故纵迟迟不落。她轻嗅那缕香气,淡淡道:“送给我吧。这样我和其他女人玩乐的时候,还会想起你。”   “你也这样对其他女人?”宋晓从顾子笙的胸前抬起头来,期期艾艾道。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并且开始吃顾子笙莫须有的醋。   顾子笙将她的头按了回去,像安抚一只猫一般抚摸宋晓的长发,并没有回答宋晓的话。   因为被宋氏集团合作伙伴绊住了脚,宋青并没有和宋晓一起进宴会大厅。等他客套话说完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一个人。   “这么漂亮的女孩是谁家的?”   “我劝你别想了,那可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   “千金大小姐怎么了,我又不差钱,梦娶这样的女人回家花多少彩礼都值得。”   “呵呵,她都订婚了,知道人家未婚夫是谁吗?YS总裁言疏!你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什么?顾子笙也在!宋青此时心跳加速,在听到言疏名字的时候又忽而沉下去――是啊,比起言疏,他根本算不了什么。等等……顾子笙也在,宋晓不会刁蛮顾子笙吧?   这么一想,宋青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打听到顾子笙在哪里后,一刻都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往那里赶。当宋青赶到的时候,宋晓正依偎在顾子笙的怀中娇羞得像个小姑娘,反观顾子笙大刺刺地坐着,十分的男人。   还好没有打架,还好还好……还好个屁啊!看着自己的前女友搂着自己的现女友你侬我侬不要太诡异!宋青强忍尴尬,对顾子笙道:“好巧。”   顾子笙黏在宋晓长腿上的目光收回,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如瓜的宋青,然后对宋晓淡声道:“小家伙,你该走了。”   宋晓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起来,把香水塞到顾子笙的手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宋青,看宋青的目光甚是哀怨。宋青一脸茫然,甚至感觉自己的头上隐隐泛绿。   “你怎么喝这么多?”宋青皱了皱眉,他以为顾子笙是为了他而买醉――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看顾子笙这副模样不禁有些心疼,把昨天殡仪馆外顾子笙的话忘到九霄云外。   从前的顾子笙从来不会穿这种性感的衣服,醉眼朦胧的样子在他眼中却成了媚眼如丝,皮肤泛着的粉色诱惑挑逗。才一天不见,顾子笙美了很多,美得让他在和顾子笙眼神相撞的一刹那呼吸一滞。   顾子笙还没想好怎么和小绿帽作答,宋晓率先动身挡在顾子笙和宋青之间,严严实实遮住了顾子笙。   “青哥,我们可以走吗?”宋晓明显比之前柔和了许多,不知是因为顾子笙,还是因为刚才顾子笙的言行举止。   目送二人离去,顾子笙百无聊赖地将所有瓶子里剩下的酒装到个大一点的酒瓶里,非常细心地用木塞封住口。   当顾子笙在忙着给酒瓶堆排队的时候,言家的夫人和她唯一的儿子言疏进入酒店的宴会大厅,将宴会推向高潮。   YS的新任总裁,年纪不过二十七岁却有超脱年龄界限的胆识――别的暂且不提,就说说近日在名下的earthliness重伤挑事的游隼首领齐止,现在那位大哥还在ICU躺着生死不明。   大厅水晶灯的一片暖色,落在言疏身上就倏忽变成冷色调。言太太是法国人,罗曼蒂克的基因显然没有遗传到她儿子身上半分,英挺的五官深邃的双眼微卷的黑发,加上言疏那冷漠无趣的灵魂合在一起就是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这样一座冰山,想和他套近乎的人如同过江之鲫,男女老少皆有之,在周围第N次装作无意路过,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