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棺遗婴 茅山术,中国传说中神秘道术,据说用纸符施咒之后能够驱鬼、降魔,令人心生敬畏。 在当今科学的发展下,已经没人再相信茅山术,不过世人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茅山术传承未断,只是不被外人知晓。 四川的僵尸,重庆的红衣男孩,故宫的神秘诡事,都可以用科学解释,然而在科学的背后,却有茅山传人方钢暗中出手。 方钢,这名字是我师傅起的,说是可增加阳气,克制命格阴气重的影响。 我刚一出生就被降头师给偷走了他将我装在事先准备好的小棺材中,盖上棺盖,埋入早就挖好的坟坑中。 这是口特制的棺材,棺盖上镶嵌一面画满古怪符文的镜子,其实,这种东西就是降头师养鬼所用的‘鬼棺’。 我运气比较好,或许是命不该绝,被一个道士救了,而他就是我以后的师傅。 师傅和降头师如何斗法的,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动静很多,最后自然是师傅赢了。 师傅稻花真人的名头挺响亮,其实混的只算一般,在大城市中有个小门市房,很偏僻,开了家名为‘稻花极乐殡葬’的小铺子,也就是俗称的棺材铺。 卖棺材、看风水阴宅、驱鬼捉妖、灭魔破邪……什么的,也能勉强度日。 师傅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再穿上绣着八卦图的道袍,别说,挺能忽悠人的。 生意嘛,不好不坏的,养活我俩吃喝不成问题。 我是靠着师傅请来的奶妈喂养大的。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现在自己的眼皮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左眼单眼皮,右眼双眼皮,正是俗称的‘阴阳眼’。 我真的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时,我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它们都喜欢夜间来找我玩儿游戏。 这事儿后来被师傅察觉了,他很是紧张,我只记着自己被师傅在身上画了数个符咒,且都自动隐形不见了,可好玩了。 当然,懂事后我就明白了,我的阴阳眼被师傅使用符咒术封了。 有必要说的是,我还有一个小师妹方柔,我们两个正好能阴阳和合互补消灾,师傅希望我们能培养出感情来,做一辈子的夫妻,因为,我们俩在一起最合适不过了。 那时候的方柔咬着小手指,睁着大眼睛不懂的问:“老爷爷,什么是夫妻呢?” 我那时候也不懂夫妻是什么,不过,我要保护方柔,这是我心中的想法。 直到我上大四,方柔上高中的时候,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 某日,我师父稻花真人忽然将我们师兄妹叫到小屋中,交给我们一个小匣子,说:“为师一生泄露天机过多,五弊三缺中犯‘鳏’这个字,早年娶过一位,却短命离去,从此后我懂了,就不再娶妻了。 这里面装着此处的房产地契,还有本门不传外人的奇门秘籍。 我这些年只教授你们画符和一些基本的东西,不让你们正式入门接触阴阳鬼怪之事,就是不想让你们命犯五弊三缺。 ……这些东西留给你们,记住了,不到下定决心入门的那一日,不得翻看本门秘籍,不然,师傅定不饶你们。” “不要伤心,是人都有这一遭。……我去后,将我按照生前选好的位置埋葬,我……的亡妻就在那,你们要好自为之………。” 声音渐不可闻,我和师妹抬头看去,只见师傅坐在那闭上了眼,含笑而逝了。 “师傅……!” 我俩泣不成声嚎啕大哭。 按照师傅安排的,我主持了下葬仪式,做了一场法事,好让师傅和师母在九泉之下相聚。 我和师妹磕头拜祭,纸钱牛马元宝蜡烛等物烧了无数,但就是换不来师傅的复活,只能抱头而泣。 我和师妹继承了‘稻花极乐殡葬’。 这时我刚刚大四,却要独当一面了,要保护并照顾好师妹,还要供她上大学,这是我的责任。 这年的暑假,我和师妹都去勤工俭学了。 师妹找了个快餐店打工,留住女生公寓。 我一琢磨,干脆去送快递。 快递公司的美貌老板娘承诺我工资一周一结算,绝不拖延或压工资。 盛夏烈日下,我开着三轮小车,飞驰在马路上,穿梭在城市中,挨家挨户送快递……。 老板娘家有个上大一的姑娘,一来二去的就和我熟稔了。 她名为白晓鑫,长的不算漂亮,至少,赶不上我家师妹好看,但心肠好,经常买冰棍和西瓜送我吃。 这一天,白晓鑫她们一群女生聚在一处,给个好闺蜜过生日,白晓鑫喝了点果酒,醉的昏昏沉沉的,她同学打电话到这里,老板娘一听就急了。 公司老板有事回老家去了,正好我放工了,老板娘就喊上我一块去接白晓鑫。 事情倒是顺利,我帮着老板娘将醉了的姑娘送上的士。 这时候,忽然感觉一股冰凉阴森的气息进了车子,然后,附着在白晓鑫的身上不动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我的阴阳眼封着,但这种感觉错不了,一定有不干净的脏东西缠上白晓鑫了! 这姑娘平时对我的好,我心中是明白的,这时候,我该怎么办? 我的掌心中都是汗。 老板娘从车窗中探头出来,看我傻愣着站在那,风韵犹存的脸上挤出笑意:“小钢,还不上车?我可没有力气将小鑫背上六楼去。” 我干咳两声,急急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透过后视镜,我看到老板娘宠溺的将小鑫的脑袋放在膝盖上。 母女情深啊,这一幕让我很有些受不住,因为我没有母亲,不知母爱是什么滋味。 报了地址,的士司机向着回路开去。 我感觉车中的温度变的越来越低,心头发凉了。 是否出手救小鑫还得两说,但我需要搞清楚是什么玩意跟上了车。 这时候,我就需要开阴眼了,并不是解开封印,只是使用简单的方式打开阴眼数天。 这种方式对普通人也有效,不干净的东西只要不是特厉害的那种都能看见,当然,有道行的猛鬼不在此列。 我伸手在裤兜中掏出个扁扁的木盒,掀开盒盖,取出一些风干的柳叶。 柳叶最阴,用清水浸泡数日,然后,在其上绘制玄阴符箓,晾干后,用它擦眼睛,就能在过后的三天之内,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三日后功能消失。 若没在上面绘制符箓,则无任何功效。 这种小法门我会的很多。 我低头用捏碎的柳叶擦眼,闭眼数秒后,我先抬头,然后,猛然睁开双眼,向着倒视镜看去。 彭!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大锤子砸中了一般,一股窒息感涌上心头。 正文 第2章 见鬼 倒视镜中,一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正趴在白晓鑫的身上,她张着嘴巴,隔着数寸距离,对着白晓鑫的小口猛烈的吸着什么,我知道,她在吸精气。 这只女鬼的两只手枯瘦,宛似鸡爪子,长长黝黑的指甲有三寸长,看起来无比的狰狞可怖。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白衣女鬼猛然抬头,向着倒视镜中看去。 一双不停流血的红色鬼眼,就那样近距离的和我在倒视镜中对上。 我浑身的皮肤爆出了鸡皮疙瘩,冷汗不自觉的就从后背出来了,心脏‘砰砰砰’的高速跳动起来,感觉小腹有一股憋闷的感觉。 要不是我事前做好了见鬼的心理准备,这一下就被吓尿了。 别笑我胆小,小时候见鬼时那是不明白厉害,自然是不怕的。 但这些年,天天听着师傅讲解鬼怪妖物、飞尸恶灵之类的东西,怎能不怕? 虽然封了阴阳眼,但我命格太弱,是很容易招鬼的。 要不是师傅耗费大精力在我身上布下了保命符箓,不知道会被鬼上身多少次了,能健康的活到现今,那都是天大的造化啊。 我只学理论但从未实战过、连入门菜鸟都算不上,见到这样一只凶悍狰狞、七窍流血的白衣女鬼,不害怕才是扯淡呢。 貌似,这只女鬼很厉害啊,我感觉浑身愈发的冰凉,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但我明白,女鬼不知晓我能看到她,所以,我表现的越正常,她越不会搭理我。 毕竟,我身上有鬼最厌恶的保命符箓阳火气息,女鬼巴不得离我远一些。 这种时候,我在心中直喊师傅高明! 要不是早在身上布下了保命符,就我这等招惹鬼怪的体质,女鬼一定放弃白晓鑫转过来扑到我身上,甚至会上身。 女鬼狐疑的打量我一眼,当然想不到我能看见她,摇摇头后,低下头,继续吸食白晓鑫的精气。 我知道坏菜了。 一般而言,女孩子精气不如男孩子多,很少会成为鬼怪的目标,但有一种女孩例外。 即是保持处子身的女孩子,身体中还有一点极阳之气,汇合到精气中,却是鬼物最喜欢的东西,所以,白晓鑫这个纯洁的姑娘,被女鬼缠上就不出奇了。 不管男女,被吸食一两日精气都不会有大碍,事后小病一场也就过去了。 但若是被连吸半月以上,那就有性命之忧了。 我无法肯定这只女鬼会缠着小鑫多久,要是时间长了,那可就相当滴不妙了。 只能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低下头去,用手揉脸。 后座的老板娘看到我这动作,误会我累了,就说:“小钢,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今夜你就别回去了,在我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点出工就是。” 司机闻听这话,扭头用很是暧昧的眼神打量我一眼,随后,露出无比龌蹉的笑意。 我很是羞恼的瞪了司机一眼,心想,你这人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老子不出卖自尊和身体的,不是被富婆包了的大学生。 司机却暗中对我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小伙子真有本事,我看好你’。然后,他回头专心的开车。 要不是他正在开车,我一定扑上去打死他! 士可杀不可辱,这司机真是太可恶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啊。 很快就到了地方,我背着睡的死猪一样的小鑫,小鑫背上还压着那只女鬼,一口气爬上了六楼。 即便我身体强壮,此时也累的要死了,坐在水泥地面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老板娘急忙开门,我和她一道将小鑫送进卧室。 老板娘帮小鑫脱掉鞋袜和外衣,掩好被子,一脸慈爱的样子。 当然不会脱太多了,我还在旁边呢。 看着那只女鬼跟着上了小鑫的床,我暗中咬紧了钢牙。 “小钢,快歇一会吧,这一路累坏你了。” 老板娘带我出卧房到客厅,示意我随便坐,打开冰箱掏出饮料递给我。 我接过饮料狂饮一通。 “我给你放好水了,去洗个热水澡吧,客房我收拾好了,你今晚就睡这吧。” 老板娘热情的过分,莫不是想让我当她女婿? “这不太好吧……?” 我有些犹豫,快递公司里的人都是住集体公寓的,哪有我这样的,老板不在家,就睡到老板娘家里去了?这好听不好说啊。 “你这孩子,哪那么多讲究?就算我当家的在这儿,那也得留客人住一宿啊。”老板娘坚持。 我推辞不过,谢过了人家,进入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 洗过澡后,穿上女人给准备好的干净睡衣,从换下衣物中掏出手机一看,小师妹报平安的短信早就到了,我就放心了。 小师妹住在女生公寓,是快餐店供应的食宿待遇,但我还是不放心,和小师妹约好了,她必须每晚发一条短信报平安,不然我不能安心睡觉。 小师妹已经成了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看我出来了,老板娘递给我一大盘子糕点,说是让我当成夜宵将就用用。 我真饿了,狼吞虎咽起来。 等我吃饱了,我看眼板儿娘,心想,还是得提点她一下,避免小鑫真的出事。 “板儿娘,小鑫被女鬼缠上了。” 我凑过去,靠近因为我这动作而身躯有些僵硬的老板娘,贴近她的耳朵就来了这么一句。 她可能是误会我要对她怎样吧,这神情?我怎么感觉她在犹豫着要不要避开我的接近呢?难道,她对我……?我赶忙驱逐这种想法。 听清楚我说的话,老板娘眼睛睁大到极致,一脸惊恐的看向我。 “小钢,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女儿是老板娘的命根子,她的眼中充满了老母鸡保护小鸡仔的坚定神色。 伟大的母爱,我为何没有?我在心中叹息。 “你害怕见鬼不?”我低声询问。 “你能让我看见?”老板娘惊讶的捂住小嘴。 我点点头,只是帮别人开数天的阴眼,这不算入行。 老板娘没犹豫,虽然害怕还是拼命的点头。 “那好,你将这些擦在眼睛上,往后的三天,你都能看见那些东西。”我掏出捏碎的柳叶粉末。 女人咬咬嘴唇,接过去,不再犹豫,快速擦眼。 “见到什么都要表现的若无其事,要不然,那只东西或许会暴走。”我嘱咐她。 “小钢……你和我一道进去吧。” 老板娘牙齿打架‘咯咯咯’的响,害怕的握住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她身躯的颤抖,看来,她比较信这些,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接受我的解释。 我俩手牵着手相互壮胆的向着卧室走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一对呢。 咳咳咳……,不要想歪了,我只是要给她壮胆。虽然她的手很小很柔软,但对灯发誓,那一刻我什么不好的想法都没有,我是一个纯洁的孩纸! 何况,我也需要人来壮胆的,我也害怕啊,毕竟,我从未真的捉过鬼,嘴巴上喊的厉山响毛用木有。 ‘咔!’ 扭开卧室门,床头昏暗的台灯下,一只脸上染血的白衣女鬼趴在小鑫身上,正在拼命的吸取姑娘的精气。 她干枯的鬼爪扣紧两边的床褥,留下阴森鬼印, 似有一股阴风吹来,我和板儿娘都连着打起了冷颤。 我感觉老板娘身体一软就要摔倒,急急扶住她,笑着道:“板儿娘,你不是要我帮你把小鑫的大箱子拎出去吗,东西在哪啊?” 一边说,一边暗中使劲儿握一握对方的手,示意她要镇静。 正文 第3章 附骨之疽 要不怎么说母亲们就是伟大呢?胆小的板儿娘愣是壮着胆子,装出没有事的样子,指一指木柜旁的大箱子。 我对她打个‘别怕’的眼神,故作轻松的哼着小曲走过去,将箱子拎了过来,还喊着‘这箱子好重’的话。 这过程中,白衣女鬼抬头看了我们几眼,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就不理会我们了。 我拉着颤抖的女人,貌似正常的离开了卧室,并缓缓的关上了房门。 板儿娘的腿像是面条般打颤,脸比得上死人的惨白了,强行走到沙发前,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摔倒在上面,她还不忘了死死捂住嘴巴,避免尖叫出声。 我当然明白,一个生平第一次见鬼的女人心中是多么的惊恐,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害怕没用,得想出解决办法。 我走到对面的沙发中坐下,无言的看着女人。 我不敢坐过去,女人一定会钻进我怀中哭泣的,我受不了那样的狗血情形。 半响后,回过神来的板儿娘抱着熊猫靠垫坐起身来,然后,突然滑落到沙发下,对着我跪下,就要磕头。 我慌了,忙上前一把扶起女人,轻声说:“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可受不起。” “求求你,救救小鑫,她不能出事,……不然,我就活不了了……。钱?对了,钱,我有钱,私房一百多万呢,都给你,只求你救救小鑫……。” 女人慌了。 我闭上眼睛,半响后睁眼,说:“我只有办法看见,没有办法驱逐。不过,据我所知,这种情况有时候不用理会它,也许,明天那东西就走了,自然就恢复正常了,顶天小鑫会病一场,没大事的。” “要是她不肯走呢?”女人抬头看向我。 “那……,半个月后,小鑫的命堪忧。”我只能实话实说。 女人身体一软,无力的坐在那里起不来了,我看的这个心疼啊。 “板儿娘别急,你有钱啊,数日后她要是不走,你去请高人来驱逐不就行了。”我给她出主意。 “对啊,小钢,你说的有理。”板儿娘眼中生出希望之光。 我看她那样可怜,心中就很是不忍,毕竟,板儿娘很有气质,看起来让人心疼的。 上前扶她起身,我挨着她坐下,轻声说:“板儿娘……。” “小钢,你别这样喊我了,要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姐吧。”女人流着泪,都忘了擦,这是在寻求安慰呢。 我心软了,不过,小鑫喊我哥,我却要这样喊她妈妈?这称呼真是不伦不类! 但架不住女人坚持,我琢磨着那就各论各的吧,如是就改口喊她姐了。 因她姓蓝,我就喊她‘蓝姐’。 这家人的姓氏很有意思,想要开大染坊吗?又是白又是蓝的。 “蓝姐,你别害怕,仔细听我说,这关系到小鑫的命。”我强调。 果然,听闻关系到女儿的命,蓝姐身上就生出了勇气。 我算是看明白了,蓝姐对快递小老板没多少感情了,但对女儿却是珍宝样的疼爱,命不要去救女儿她都不会犹豫的。 “小钢,姐听你的。”蓝姐面上还带着惊惧,但身子直溜了。 蓝姐借着客厅灯光仔细打量我,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有些不适应,脸庞发红,正要说什么,蓝姐突然问:“小钢,你不是一般人吧?不然,你怎么能让我看见那东西……。”她转头小心翼翼的看眼女儿所在的卧室方向。 不得不说,女人,特别是岁数比较大些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好准啊! 我掩饰说:“蓝姐,你别乱想。我小时候遇到过游方的高人,在他那儿学到了一点皮毛,鬼怪之类的玩意能察觉到,但让我灭鬼或驱赶那是不成的。” 我只能胡说八道了。 “那你认识这方面的高人吗?”蓝姐咬着嘴唇,心思飞快运转。 我无言以对了。 因为,我只认识一个真正的高人,那就是师傅,但他已经仙去了。 我俩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宿,两大排沙发呢,足够我们分开使用的了。 我真的累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深夜无话。 第二天,一睁眼没见到蓝姐,我急急起身,一扭头就看见蓝姐正站在卧室房门前凝神琢磨事儿呢。 她闻听动静,回头见我醒了,急急走来,轻声说:“我刚才去看小鑫了,那东西不见了,你说,她是不是走了?” “我进去看看吧。”我沉吟一下回道。 带着蓝姐再次走进了小鑫的卧房,就看到小鑫还在睡。 这姑娘睡的真是沉,大清早的都不醒? 我左右打量了一番,确认白衣女鬼不见了,但是,我感知到了很浓郁的怨气,心头不由一沉。 急急上前,翻开小鑫的眼皮,发现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了,这可是最深层睡眠的标志。 “不好。”我失声说了一句。 “怎么了?”蓝姐大惊。 “女鬼没走,此时我们看不见,是因为白天阳气重,她不显现,你也可以理解成女鬼睡着了,晚上太阳下山,她就会重新出现了。这里的鬼气非常重,……我天生能感知到这些。 蓝姐,赶快喊老板回来,请高人来驱鬼。 我的判断有误,这只鬼的怨气很重,不用多了,小鑫沉睡个七天不醒的话,就将被抽光本源而亡。” 我的语气非常凝重,同时心头疑惑,这情形不像是随意惹来的鬼,附骨之疽一般难缠,莫非是冤鬼索命?蓝姐他们一家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这话不好问,我没入行,提醒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小鑫,你醒醒啊!” 蓝姐听到这话,吓的身体晃了好几下,一下子扑在小鑫身上,但怎样摇晃,甚至用冷水泼面,小鑫仍旧睡的不省人事。 蓝姐昨晚就给丈夫打电话了,此时疯了一样的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闻丈夫在回家的路上,她破口大骂:“你个该杀千刀的混账,女儿都快要不行了,你还不见踪影?快点回来,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塔玛的和你没完!” 快递公司停工了,蓝姐哪还管那许多?女儿出事了,她没心情做别的。 我安抚她一通,知道老板快回家了,我在这里实是不太好,怕那个小气男人误会不是?犹豫一下,就提出了告辞。 蓝姐扬声叫住了我,塞给我好几千块钱,说是开的工资。 这数额大大超越了工资,但我提点了她小鑫的事儿,也算是不白拿。 想明白这点,我就不再客气,收下钱后,嘱咐她赶快寻访高人来做法驱鬼,就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回到‘极乐殡葬棺材铺’的我并没有安心下来,反而,心中始终有种凉飕飕的不安感觉。 小师妹和往日一样不见踪影,一周多不见她,真是想念呢,不知她瘦了没有? 一想到因为经济原因,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要去兼职打工,我就觉着辜负了师傅的教导,也有损男子汉的自尊心。 我想让小师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不想让她这么早接触社会,小师妹长的那么水灵,不保准有坏人盯上,但我下定了保护她的决心,若真有那样的人,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左右铺子也没有生意,我就没开门,先去后院卫生间认真的洗漱一番,换了一套洁净的衣衫,然后,按照师傅所教授的盘膝打坐稳定心神。 随后摆上香案,其上放置三只碟子,上面摆满我亲手洗过的苹果、鸭梨、葡萄等物。 点燃三根香插在香炉中,跪在蒲团上磕头三次,诚心祷告一番,这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黄裱纸,并端来一碗高浓度的好酒,朱砂也被我取出来备用。 没错,我准备画符。 正文 第4章 变本加厉邪魂 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这样做了,似乎这样做事就能安心。 我准备画的的符是‘六丁六甲镇鬼符’,此符属于攻击性符箓,我从未使用过,但这次白晓鑫遇鬼,我莫名的就想到这种符。 对于画符,师傅言传身教了我许多,都被牢牢记在脑海之中,这么多年下来,别的本事并不出奇,但画符这一项,我和小师妹都掌控的熟稔,何时画符都可顺利完成。 只不过,我和小师妹的成功率不一样,比如,十张符箓中,我最高的成功率是六张,而小师妹能达到恐怖的八张。 这种天赋让我望洋兴叹,果然,有些东西是不能比较的。否则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画符的时候必须摒除杂念,我心无旁骛,口中吟咏画符咒语:“天地阴阳,令出臣服,下笔运神,镇压鬼妖,急急如律令。” 吟咏咒语同时,脑中观想出一尊神邸来。 这尊神邸是小时候师傅让我对着一张股古画观想而来的,其头戴冠冕,身穿金色宝衣,端坐一麒麟仙兽之上仙气缭绕,我并不知道这尊仙神的道号为谁,但只有观想出这尊大佬,画出的符箓才有效,不然就是鬼画符,一点都没用。 我观想着这位,运笔如飞,毫不停顿,将脑中记的符箓持笔画在黄纸之上。 最后一个笔划完成,我感觉自己变的虚弱了许多。 这张六丁六甲镇鬼符绘制成功了,表面发出黄光,随即隐藏不见了。 要是没有黄光冒出来,自然就失败了。 我按照师傅传授的方式调整呼吸节奏,很快就恢复了精力。 看看毫无异常正在燃烧的香,知道可继续下去,就开始画第二张……。 用了六个小时,我画出六丁六甲镇鬼符九张,这是成功的,还有七八张被我画废了的,就不用管它了。 收好九张符,还是感觉不太靠谱,我决定吃过饭之后继续画符,画‘阴煞护体符’。 这是一种凝聚阴煞之气保护自身或他人的符,也很有效,正是我需要的。 出去吃了一大碗热乎乎的过桥米线,和米线店的小妹纸说笑一会儿,感觉神清气爽,就回到棺材铺,继续画符。 画阴煞护体符的咒语自然是另一种。 我嘀咕着:“万煞听令,五鬼搬运,血月升空,护体如钢,急急如律令。” 脑中观想那尊大神,下笔画符。 这次也不知是不是鬼神保佑,我竟然创造了画符的最高纪录,花了十张,竟然有八张成功了,终于赶上小师妹的纪录了,我快要喜极而泣了。 炼制十七张黄符,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从冰箱中掏出猪头肉和啤酒一顿狂吃猛喝,这才觉着体能恢复了一些,但太困了,我就爬上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待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震醒,我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夜一天,此时正是晚上八点多,什么人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呢? 我抹着眼睛爬起来抓过手机一看,心头不由一震,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板儿娘’。 白晓鑫! 我马上想起了那个姑娘,好几天了。想来,蓝姐足够有钱,应该找到高手驱逐鬼怪了,她这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 我不敢怠慢,急急接通电话。 “小钢你在哪啊?快来吧,小鑫疯了……,我们高价请来的大师差点被小鑫掐死,要不是我们拼命掰开小鑫的手,都要出人命了。 ……大师说他法力不够无法驱逐鬼怪,呜呜,……小钢啊,你快来吧,姐求你了,呜呜……。”说着话,蓝姐痛哭失声。 “怎么会?” 我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候,那边的电话被人抢过去了,平头小老板的声音传来。 “小钢,打扰你了,不过,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里外请来三位大师,前两位都开坛做法了,但没有效果,第三位持着桃木剑一顿比划,结果我闺女此时疯魔了。你要是有办法救我姑娘,价格你开,十万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听这意思,老板也挺急的。 “老板,你别急,什么钱不钱的,小鑫和我妹妹一样,你们稍等啊,我这就打车过去。” “那就拜托你了。”老板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这只鬼不应该这么猛啊?” 我抓着头发,感觉脑袋一片混乱,事情好像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老板一家去请大师,这我是预料到的,但我想不到的是,三位大师都束手无策,最后这位竟然差点被小鑫掐死? 这太邪门了,即便他们道行不高,区区一个女鬼,也应该能驱逐走吧?不然,只靠嘴巴骗人,很少能真的忽悠成大师,难道这三位都是一点真本事没有的大骗子? 想不明白了,也没时间多想,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物,背上装着黄符的包,就出了门。 打的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一进蓝姐家的门,我就感觉心头巨震。 这里的鬼气比我离开的时候浓郁了数倍还多,这是邪物怨气大爆发的征兆,但这种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一进屋,几乎崩溃的蓝姐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只一天多不见,我发现蓝姐眼眶深陷不说,身上的火气也低的惊人,看样子,鬼气对她的影响也非常的大。 “小钢,你来了,急死我了,那位大师刚走,说什么都不敢继续做法了,他可是本市最有名的大师了,竟然失败了,说是法力不够学艺不精,让我们另请高明,我们可怎么办啊?呜呜。” 蓝姐情绪失控,大颗眼泪哗哗的淌下。 “你别这样。……小钢,别站在门口,快进来。”一脸阴沉的老板上前来拉开媳妇,让我进屋。 “蓝姐,你别急,小鑫呢,在哪?让我看看。”我安抚蓝姐一声,然后看向老板。 快递公司老板名为白岩朗,这是个很扯淡的名字,我总是能联想到白眼狼身上去。 这人的面相也确实是一副薄情寡恩的样子,颧骨突出,有点鹰钩鼻,眼睛细长,嘴唇很薄,说话时总是很理智,缺少点人情味,有时候说话还很阴损不留情。 所以,我对这白岩朗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小鑫对我足够好,蓝姐对我也很不错,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她躲在衣柜中不出来,直喊还我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钢,我领你进去看看。”白岩朗眼神凝重,两条眉毛扭成八字。 看他这样子,我就感觉不舒服,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向来就不好,此时这种感觉更重了,我无由的讨厌他。 “白老板,你不要进去了,不要刺激小鑫,我自己进去看看就行,我不会驱逐那些东西,但是会看。”我淡淡说道。 白岩朗没有多说什么,抱住哭泣的妻子,避让到一边去。 我其实挺疑惑的。 蓝姐相信鬼物之事,是因为我给她开了阴眼,但白岩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按照我的想法,蓝姐告诉他小鑫被鬼缠上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坚持送孩子去医院,各种检查都没办法的时候,他才会死马当做活马医,去请那些所谓的大师来看。 为何他毫不犹豫就去请大师了,这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习惯啊?难道,他见过鬼?还是接触过吃阴间饭的人……? 想着这些,我扭开门走进去。 一进入卧房,我就被这里超低的气温冻的打哆嗦,只有床头台灯亮这着,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一股股鬼气在屋子内盘桓不去,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还我孩子……呜呜!” 低沉阴森的女声从衣柜中传出来。 正文 第5章 与鬼夜谈和捞偏门 听到这声音,我就吓的浑身发麻。 这不是小鑫的声音,这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的冷汗不自觉的就从身上滑落了,从背包中掏出一张阴煞护体符握住。 因为保护自身的缘由使用符箓,不算是正式入行,只有心存救人驱鬼的念头,去使用法术和符箓,才算是入行。 所以,我使用护体府不算过界,我想看清楚小鑫发生了什么。 我左手捏住护体符,缓缓靠近衣柜,伸出不停颤抖的右手,握住衣柜的把手。 昏暗的灯光中,我能看见因为紧张,右手蹦起的青筋。 害怕是一回事,小鑫的生死我不能不管。 师傅说过,万事有因果。小鑫对我的好就是因,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小鑫正就是果,受了因不还果,那不符合规矩,我也过不了良心这道坎。 “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呜呜。” 近在咫尺,鬼哭狼嚎啊!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这种紧张感,不是身临其境,真的很难体会啊。 我真的不想体会,但身不由主啊。 “小鑫就在那,我必须帮她!”我心中一个劲儿的给自己打气,握紧把手,猛然向外一拽。 ‘嘎吱!’ 柜门被我打开。 一双凝聚无边怨气的眼睛,就在昏暗的灯光中狠狠瞪向我。 我几乎尖叫出声了。 只见柜子中蜷缩的女子衣衫上都是血,脸上一道道青筋像是蚯蚓在蠕动,双手的指甲老长了,看起来像是锋锐的刀。 最恐怖的就是那双眼睛,阴气森森,带着无边的恨意和敌意,似乎,马上要扑上来掐住我的喉咙! 我下意识的向后‘蹬蹬蹬’的退出好几步,一抬左手,一张黄符显露出来。 我右手并指,随时可以喊出催动符纸的‘急急如律令’。 可能是感受到了符纸的力量,小鑫停住扑出来的动作。 她站起身来,两手分开着,呈手抓姿态,随时可以发动袭击。 她也不哭了,只是阴森的盯着我。 鬼上身! 我已经可以肯定了,小鑫被那只女鬼上身了。 但为何会这样?我一头雾水。 因为,一天前这女鬼还没有这个意思。 要知道,鬼上身对鬼物而言也是不容鬼的事,损耗的鬼气很多,并非说是随意就可以上身的。 小鑫被上身真的出乎我的预料。 被上过身的人,身体健康和精神方面会受到严重摧残,通俗的讲,被上过身的人阳寿必然缩短,至于缩短多少,这就看被上身的时间了,越长越凶猛。 “你到底是谁,为何上身小鑫?说。” 我壮着胆子,捏着黄符,鼓足勇气不让自己被吓趴下,大声询问。 咻! 小鑫像是悬浮一般,飘到了我的身前和我面对面!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一双鬼眼近距离接触,差点被吓得的一跤坐倒。 但我感觉她不会随意攻击,所以,我拼命睁大眼睛,保持旺盛的火气不灭。 小鑫面容扭曲,歪着脑袋在我的脸上打量半响,幽幽的说:“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 我努力不让双腿打颤的太厉害,用有点颤抖的声音问:“你的孩子是谁,你为何找到这家身上?” “我的孩子,孩子!……白岩朗,……还我的孩子,你不还我的孩子,……我就带走你的孩子,哈哈哈!” 被附身的小鑫又哭又笑,含混不清的说出这番话来。 我心头咯噔一下,果然,这事儿不简单,不是随便缠上小鑫的。 “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白岩朗?”我小声追问。 “他脖子上有菩萨护体,我不能近他身。” 小鑫幽幽回应。 咻! 她再度钻进柜子中。 啪嗒! 柜门被紧紧关上,再度传出‘呜呜’的哭声。 我的冷汗已经将不久前新换的衣物打透了,我很清楚先时多危险,人家说与狼共舞就是英雄了,那我这与鬼夜谈算是什么? 我大口喘息着,听着幽幽哭声,毛骨悚然。 一步步后退,扭开房门,我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儿,一步脱离了卧室,随着房门关闭,我一跤向下坐倒。 不等我坐下,一左一右被人扶住,正是蓝姐夫妇。 他们都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我在里面事一点声响没有,这是因为鬼气隔绝了声音,他们不知道我怎么样了,自然惊恐。 呼呼……! 我大口喘着气,悄悄将护身符收好,被他俩搀扶着坐在沙发上。 蓝姐急急递给我一杯茶,我大口饮下,然后,靠在沙发背上,浑身脱力了。 看我这虚脱的样子,他俩也不敢催我,只能焦急的等待着。 半响后,我运转呼吸,调整到正常状态,看向急的不行的扶夫妻俩,轻声说:“小鑫确实被鬼上身了。” “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蓝姐还是惊叫一声。 “有什么办法送走她?”白岩朗一跳,沉重的问道。 我盯着这个男人,缓缓说道:“有。” “什么办法?”蓝姐一听精神头就振奋起来。 我看看蓝姐,再看看白岩朗,缓缓说:“她要你的命。” 我是对着白岩朗说的。 蓝姐震惊的看向丈夫,眼中都是不解。 而白岩朗闻言,一声长叹,缓缓闭上眼睛,眼角似乎挤出了一滴眼泪,这样一个薄情的人会流泪,算是稀罕事。 “是你,是你造孽引来的冤鬼,是不是?”蓝姐发疯一般扑到丈夫身上,又抓又咬。 我没阻止,只是静静的看向白岩朗。 心中已经构建出白岩朗负心薄情,弄大了某位姑娘的肚子后,却不想负责的逃走了,最终导致姑娘流产,甚至,一尸两命的狗血桥段。 鬼电影中向来都是这么演的,我也觉着白岩朗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了我。 白岩朗并没有阻拦妻子的发疯,很快就被抓挠的一脸伤。 彭! 蓝姐无力的趴到地上痛哭流涕,声音无比的凄惨。 白岩朗不管脸上伤口,沉痛叹息:“报应,都是报应啊。” 然后,他开口说出了一段惊到我和蓝姐的秘闻。 白岩朗是典型的凤凰男,出生于乡下,却在城内娶妻生女安居乐业,生意虽然不大,估计也就几百万的资产,但考虑到他的出身,也勉强算得上是成功人士了。 他那时候靠着勤奋读书考中了大学,然后,拿着农民父母的血汗钱,上完了一年大学,问题是,这点钱已经是家中的全部,还有好几年的学费和食宿费没有着落呢。 众所周知,一个农村娃想要念完大学,会遭遇怎样的的困难,白岩朗也遇上了。 不交钱,也成,直接滚出大学。 这就是事实,没有人同情,没有人帮忙,更没有人资助。 白岩朗那时候正赶上社会改革初期,还不能像如今一般的学生勤工俭学挣够学费,怎么办? 一个长了见识开了眼界,知晓大城市灯红酒绿且怀揣梦想的男人,会放弃生命中唯一的机会吗?不会。 他需要钱! 这时候,他认识的三教九流狐朋狗友之内,有一个干‘偏门生意’的人找到了他。 他俩合伙做起了偏门买卖,什么买卖呢?就是挖坟偷女尸,给需要的人家配阴婚! 越是年轻越是新鲜的女尸就越值钱。 这是很缺德、但非常赚钱的偏门买卖。 一具新入殓的女尸,运气好的话,就能卖出上千块钱。 那样的一个年代,上千块钱就能供他读完大学了,只要做上个几票,就能在凑够学费后还有部分结余,可供他毕业后做创业资金了。 达到这个目的后,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 正文 第6章 剖尸因 挖坟掘墓惊扰入土为安的尸体,自古以来就是断子绝孙的大缺德事,白岩朗要不是被逼到无路可走的地步,断然不会做此事的。 头前的两笔买卖很顺利,他俩乘着夜色挖开新坟盗走女尸,卖出了大价钱,而第三次做事的时候,出现了大问题。 盗出女尸后一检查,他俩傻眼了。 这是个一尸两命的孕妇尸体,她高高鼓起的肚子证明了这一点,这种女尸配阴婚不值钱。 这和俗世一样,带着别人小孩的女子,自然不如未成婚的女子值钱,这是同一个道理。 这怎么办? 白岩朗只差这一票就赚够学费了,自然不愿半途而废,如是,他出了个损主意。 动手剖开女尸肚子,将其中的死婴掏出来,然后,缝合上,穿上新娘衣物,自然可以当成最值钱的女尸卖出去! 那个同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人都好财如命自然一拍即合,借着惨白的月光,就在一荒野小河边做了这事儿。 掏出来的死婴被白岩朗扔到了河中,然后,将女尸的肚皮缝合好,穿好衣物。 尼玛,真是天衣无缝啊! 再然后,女尸卖出了大价钱,他俩都发了一笔,此后,白岩朗就洗手不干了。 这是数十年前的往事了,白岩朗也不明白,为何女鬼直到如今才找上门来? 我和蓝姐静静听着,都傻眼了。 做梦都想不到,这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竟然干过这么多听起来就让人浑身发麻的诡异事儿! 蓝姐想到这人挖坟掘墓不说,还接触过女尸,却每天晚上和自己在一起……。 哇,哇哇……! 她再也忍不住了,胃部猛烈翻腾起来,一溜烟的冲进了卫生间,吐的是昏天黑地。 “你那个同伙呢?”我问出了关键问题。 “一年前就死了,死的很蹊跷、很恐怖。他当着公司同事们的面,用水果刀将自身活生生刺死了,场面无比血腥诡异。当时我就感觉到不对头了,后来,高价请高僧开光了这物事儿,才安心下来。” 他掏出脖颈间的相连,链坠儿正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想来,就是因为此物,他才能活到现在。 我盯着他,缓缓道:“你做了缺大德的事儿,女尸鬼胎你都敢动,我不知该如何说你了? 你知道为何直到去年女鬼才动手吗?那是因为她的力量不够,这数十年间,或许,她一直在关注你俩,日日琢磨着报仇,执念太深了,不去轮回转世,直到去年力量足够了,才出手弄死了那一位,现在,轮到你了!” 白岩朗听着这话,脸色惨白如鬼。 他闭上眼,痛苦说:“既如此,我就用自己这条烂命换回我女儿吧。” 作为一个父亲,他是称职的。 “此事积怨太深了,且你触犯了阴界的大忌讳,怪不得大师们都处理不了,这不是单纯的驱鬼捉妖了,这干系到因果报应和天道循环。 吃这碗饭的大师们本就命犯五弊三缺,谁还敢沾染上这种致命的因果?一个弄不好,会祸延三代的,所以,他们都找借口跑了。老板,听说过那句话没,不作死就不会死,而你,这就是在作大死啊。” 我站起来,下了结论。 从卫生间出来的蓝姐闻听这话,身体一晃,就要晕过去。 我赶忙上前扶住蓝姐,将其放在沙发上,狠狠摁着人中穴,蓝姐清醒了,不会晕了。 “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那么缺德的事情都敢做?……这不,报应来了,我的女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蓝姐哭的不成声了。 “我这就进去,任她处置,只要她能放过我的女儿,我的命让她拿走就是。”白岩朗站起来,就要揪断项链。 只要没有了这玩意儿保护,他必死无疑。 我心中涌起悲凉之意,这一刻,我不想有人死,。 他做错了事,但那是被现实逼迫的,只要有一点办法,他也不会这样的。但他不死,女鬼的怨气不散,这事就绝对没完,怎么办? 也不知那时候,我为何就冲动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老板的衣袖,沉声道:“此事,单纯的驱鬼除魔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我想,或许有一种办法,能化解这段恩怨。” 蓝姐和白岩朗都直勾勾的看向我。 只是出主意,不出手驱鬼,就不算入行。 我很清楚这中间的界限,如是,我咬咬牙说:“事情的解决就在源头上,你亲手丢弃了她的孩子,那么,你去将她的孩子找回来,送还给她,就能解决此事。” “找那个死婴?我将他丢进河水中了……。”白岩朗闻言苦笑起来。 “不是这样,那个孩子不见天就死了,是怨魂,不会轻易消散。 你需要找一个高人,去那个河边招魂,然后,将孩子的魂魄寄存在某种物件中,如大师们亲手折叠的纸人之中。 这就等同找回她的孩子了。 这位大师只需要做到这一步就成了,剩下的就不是大师敢做的了。 你还要再做一次盗贼,那个女尸落葬何处,你应该知晓。 你一个人去,将其挖出来,然后,将纸人塞进女尸的肚子中,因为怨气的关系,女尸不会腐烂。 接着,回复墓葬,求告合葬的那具男尸多多包涵此事,要将事情分说明白了,承认恶行。 我想,那个男鬼要是心胸开阔,会接受这个孩子的。这就是一家三口了,你要叩拜九九八十一次,将额头磕破流血赎罪。 这之后,你将这根项链摘下。 只要女鬼没有在十分钟内当场杀了你,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还有,你的阳寿会因此缩减十八年,这是你需要知晓的。 按正常来讲,你身体强壮,活个六七十岁都不成问题,但缩短十八年阳寿,很可能五十多岁就暴毙身亡,你想好再做。 ……要快,你最多只有三天时间做完这些事,听明白没?要是三天中完不成,小鑫死,或者,你死!” 我将自己能想到的解决方式说了一遍,这是我在不入行的情况下,能帮到他们的极致了。 “还要去挖坟……?”蓝姐听到这么恐怖的事情,吓的双腿打摆子。 “小钢,我谢谢你!”白岩朗深深望着我,似要下跪拜谢。 我避到一旁,摇摇头。白岩朗会意,没有跪下。 “小钢,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可以从我这里拿走十万,我媳妇管的严,我手头只有这些钱,这是我的谢意,你一定要收下。” 蓝姐慌忙点头同意,就要开口,想来,她是觉着不太够,想要提那百万小金库。 我对蓝姐摇头,转首看向白岩朗道:“三天后你若还活着的话,咱们再说这事儿吧……。” 白岩朗沉重的点头,看向妻子道:“你看好小鑫,等我回来。”说着,快步走出去。 蓝姐呆愣愣看着,半响无言。 看着白岩朗消失的背影,我心中忽然空荡荡的。 那感觉就像是行走在虚幻梦境中不靠谱,我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才醒过神来,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寒意翻涌。 “这感觉,不太对啊……。” 我嘀咕一声,忐忑感觉压制不住的翻涌起来。 “小钢,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吃饭没?姐给你做饭去。” 蓝姐似乎恢复了不少,毕竟事关女儿的性命,她强打精神站稳,看向我,发现我的脸色无比难看,就关心的询问一下。 “蓝姐,我还真就饿了,麻烦你给我下一碗面条吧。” 我没有客气,这时候,我需要吃饱了好稳定住深受震动的心神。 正文 第7章 惊魂卦象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大问题。 由于我出了主意,那么,这件事就产生的了因果,要是因为我的主意不靠谱,导致白岩朗死在这个过程中,那么,我即便没有入行命犯五弊三缺,也会因为愧疚感而难以心安。 可是,话说回来,干看着不出力,任凭白岩朗为此送命,我还是做不到。 人之所以称之为万物之灵,是因为做事有自身的底线和原则,我要是见死不救的话,和那些不懂道理的禽兽有何区别? 但我的主意真的能挽救这一家子吗? 扭头看向鬼气森森的卧室方向,心中委实没有把握。 按理说,凭借我从师傅那里得到的知识,这种事用如此方式是能够解决的,但为何心中会这么不安呢?这种忐忑的情绪缘自何方? “小钢,你先坐,姐这就去给你做饭。”蓝姐打起精神,将散乱的头发挽起,去往厨房。 先不说老板,只说板儿娘和小鑫,对我真就没说的。我一个穷学生,能遇到这样一对心地善良的母女,这是上天在厚待我。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师傅也教导我不能忘恩负义,小鑫和蓝姐对我的照顾,我生受了,那么,我就不能看着她们陷身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 心中的不安升至顶点,我不敢再犹豫下去,立刻在心中起了一卦。 因为我师父不是很擅长卜算之道,传给我的卜算之法就属于比较浅显的,但对事件的吉凶预测还是相当准的。 不过,这属于窥视天机的范畴,卜算结果自身知晓也就算了,要是敢说与他人知晓,那就是入行了,会命犯五弊三缺。 脑海中摆出‘奇门卜算阵’,暗中默念:“弟子方钢拜请天地,今有白岩朗其人,犯阴魂,触地煞,请过往仙神显圣告知吉凶,弟子拜谢八方尊神,急急如律令。” 彭! 随着我的默念,脑中勾画出的奇门卜算阵开始生出变化,须臾,一个诡异的阵图出现在脑海之中。 黑云遮月冤鬼追魂! 我一下子站起身来,因为,阵图显示出了黑云遮月冤鬼追魂的卦象,那结果就只有两个字,大凶! 这种阵图卦象所代表的确切含义是,不光白岩朗本身会死,他的儿女和配偶也会死。即是说,按我出的主意行事,白岩朗一家三口在数日后将会全部死亡! “怎么可能?” 我大惊失色,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虽然女尸鬼胎非常凶险,但也不应该阴毒到这等地步,这是为何? 但我的卜算手段只能算是初级水平,心算后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具体缘由根本就看不清,也算不出来。 “小钢,面好了。”蓝姐捧着一大碗面出来,腰上还围着花围裙呢。 我接过面条,看眼美丽善良的蓝姐,有些摇摆不定的心坚定了信念。 姑且不说那害人害己的老板白岩朗,只说眼前的蓝姐,我就不能看着她香消玉殒! 想法坚定下来,我感觉心头一片明朗,无论前途多么凶险莫测,我也得坚定的走下去。 蓝姐又端出来些熟牛肉和烧鸡之类的,还拿出几瓶罐装啤酒。 我放开肚皮一顿大吃。 吃饱喝足,我点上一根烟抽着,我平时没有吸烟的习惯,只有紧张的时候用这东西减压,所以,兜中始终带着一盒烟。 “蓝姐,你自己在家害怕不?”我一边吸烟一边看向女人。 闻言,女人身体一震,有些惊慌的看来,显然,她不想让我离开。 我喷出一股烟雾说:“事情有变,老板有危险,我好像出错了主意,……蓝姐,你不用问我为何如何知道的,我也是刚刚才感觉到不妙。 所以,我得去救老板。 这样,你在家等待就是,那只鬼附在小鑫身上,不会出卧室的衣柜,你不要去招惹她就好。 这几天,不要进卧室,你就能安全。 这张阴煞护体符你放在身上,即便她出来了,感知到符箓的力量也不敢伤害你,切记,不要主动去招惹她,等我们回来。” 说完此话,我将一张黄符塞到一脸惊愣的女人手中。 “小钢,你……?” 蓝姐非常不解我的行为,但她足够聪明,没有多问什么,害怕或不害怕的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听了我的话,明白丈夫有大危险,而我是要去帮忙的。 虽然她对白岩朗没有多少感情了,但也不想眼看着他死亡,所以,她沉默了。 “蓝姐,你要坚强,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走之前安慰的握握蓝姐的手,让她坚持下去,想来,为了女儿,她会撑住的。 “小钢,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蓝姐有些哽咽的送我出门。 白岩朗的电话我知晓,自然能联系上,这方面不用蓝姐操心。 我走下楼,直接走入了黑暗,掏出手机,拨打了老板的电话号码。 只是响了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小钢,家里怎么了?”老板以为家里又出事了,语声嘶哑的急问。 “老板,你不要着急,家里还好,我想问你,你现在在哪,做什么呢?” “我正在机场大厅,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起飞去往目的地了,你说的高人当地就有,到了那里我再联系就是。” “老板,你听我说,事情有变,你先不要飞走,等我一个晚上,明天早晨我和你汇合,我们一道出发。” 我急急说道,心中直喊运气不错,正好来得及。 “小钢,你说什么,有变,什么变?”老板一听就紧张了。 “电话里不方便说,总之你先别飞走,等我一晚上,先回家去陪着蓝姐吧,总之,不要飞走,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我本以为他已经坐飞机离开了,此时就太好了,可以让他回家陪伴蓝姐一晚上。 “那好,小刚,我等你电话。” 我按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我从出租车下来,打开稻花极乐殡葬的门,反手关好,疾步向后院走去。 后院停着几口还没有完成上漆工序的棺材,我直接掠过它们,风一样冲进最后面的那个小房间。 电灯泡将此地映照的明亮,正对门口的是一个牌位,上面写着稻花真人的名讳。 这里是我和小师妹供奉师傅牌位的地方。 我先打来一盆水,简单的洗手、净面之后,恭敬的点燃三根香插在桌案香炉中,然后,跪在蒲团上,恭敬的对着师傅的牌位三叩首。 直起身来,看向牌位说:“师傅,徒儿今日下定了入门的决心,至今还不知师傅身属何门何派呢,也好,徒儿可以知道您的来历了。 五弊三缺也没有办法了,我有非入行不可的理由,那可是三条人命啊,师傅,想来您的在天之灵也会认可徒儿的选择吧?” 说完此话,我看向突然加快燃烧速度的三根香。 三根香烧出的烟雾,在半空缓缓的连接成了一个圆形。 这是师傅在冥冥中给我的鼓励。 我不由大喜,这说明师傅在天有灵,他支持我的选择。 “谢师傅!” 我急忙叩首,再抬头,烟雾已经消散无踪。 起身,缓缓走到排位后的墙壁处,摸索一阵,按动机关。 吱呀! 三块砖头缩进去,露出师傅仙逝之前留给我和师妹的小匣子。 将此物捧出来,用专门的钥匙一扭,咔的一声,小匣子打开了。 《茅山阴阳鬼尸秘术》。 八个繁体大字端正的出现在一本破旧发黄的书籍之上,旁边还有两封信,分别是给我和师妹的。 正文 第8章 茅山鬼门 “原来,师傅是茅山派的传人,这么说,我正式入门之后就是茅山弟子了。” 我心中豁然开朗。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想当然尔。 看着写有‘吾徒方钢亲启’字样儿的信,我调整激动的心情,双手取信,查看火漆封口无损,知道没有任何人看过,这才将信封撕开。 打开信纸,师傅熟悉的毛笔字映入眼帘。 ‘吾徒方钢,你要是看到此信,一定是选择正式入门了,这样一来,必命犯五弊三缺,具体是哪一种因人而异,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师傅曾很详细的为你讲解过五弊三缺道家劫数的恐怖,相信你要不是为事所迫,一定不会看到这封信的。 既然看到了,师傅只能支持你的选择。 想必你看到秘籍会感到开心吧?茅山派是正统大派,其内高手如云,多是济世度人积累功德的道士,给世人留下很多传说,给人的印象也是极好的,所以,成为茅山派弟子很开心吧? 你想错了。 茅山派传承至今,被正统道教所承认的只剩下了三门,分别是茅山符门、茅山阵门、和茅山法门,确实有厉害的道行,可以驱鬼捉妖降魔济世,但世人不知道的是,茅山还有一门流传于世,那就是‘茅山鬼门’。 你师傅我就是茅山鬼门的传人,而你,翻开此书就算是正式入门了,也将继承茅山鬼门的衣钵。 茅山鬼门集合符箓、阵法、道法和养鬼、御尸等秘术为一体,乃是茅山四门中攻击力最强的一门,但三百年前,茅山鬼门被驱逐出了山门,从此不再被茅山正统,也就是另外三门所承认。 为何会有这样的下场?那是因为当时的茅山鬼门中出了个大魔头。 此人倒行逆施,专门研究害人的养鬼御尸之术,掀起了无边杀劫,当时的道门正宗弟子死伤无数,茅山鬼门因此获罪,被驱逐出师门正统。 之后,鬼门一分为二,那个魔头叛逃出去,自己成为开派祖师,成立了令人色变的‘阴阳养鬼宗’。 另一个自然还是茅山鬼门,就是我们了。 惊讶了吧?事实如此,如之奈何? 小钢啊,你要记住,术法不分善恶,使用的人不同,才有了善恶的区分。 茅山鬼门虽然养鬼御尸,但不敢做违背道德和人性的事儿,养鬼,养的都是孤魂野鬼,它们漂泊人世,不能去地府报到,本性意念丢失,漫无目的无限流浪,太过可怜。 本门的养鬼就是养它们,让它们回复心智,就能找到去地府的路,这是功德美事,本门严禁养鬼害人,你要记住这些,若敢违背,天道不容。 《茅山阴阳鬼尸秘术》中,主要记载的就是养鬼和御尸等方面。 至于符箓、手诀、阵法、步法和阵法等诸多法门,平时师傅已经为你打好了基础,你只要参照秘籍中记载的特殊手法运用,就能发挥出无限威能。 但需你本身的火候足够,你的能力还太低,遇到事要三思而后行。 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什么时候都要保住自身,这才是王道。 师傅给你和小柔留了很多东西,埋在了……。’ 四五页的信纸将这些事详细的述说一遍,我不由的苦笑起来。 原来,我虽然是茅山弟子了,但却是不被茅山正统承认的茅山鬼门传人。 唉,我终于理解师傅为何时常叹息了,有宗门却不能归,这是多大的遗憾?认祖归宗对学道之人真的很重要。 看来,我们师徒都是一样的命,明明有家,却不得回,想起来就觉着悲凉。 认真收好书信,我翻开了秘籍,前面数页都是各种符箓、阵法和步法的配合方式,足有数千种之多。 而不同的符箓叠加一处重新绘制,就会形成新的符箓,但这需要道行深的时候才成,否则无法绘制成功。 至于那些玄妙的阵法和步法?不是此时的我能掌握的。 我粗略的看一看,就翻到了后面。 这本书的后面全部都是养鬼炼尸、度化驱动的法门,鬼气森森邪意凛然,和师傅说的一样,这东西用之正就是正道,反之就是害人的邪道。 对于养鬼,我当然不陌生,我本身就是这种邪法的牺牲品,但师傅说的对,豢养那些可怜的孤魂野鬼,度化它们入地府轮回转世,这是莫大的功德。 这些还不是目前的我有能力掌控的。 我将此书翻看一遍,将其送回原处,启动了机关藏好,这东西需要日积月累学习才成,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拎着一柄铁锨,行到小院东北角的杨树之下,在师傅书信所写的位置开始了挖掘。 挖了一个小时,终于接触到了东西,是一口大木箱子。 我累的死狗一样,乘着夜色将箱子搬上来,并抱回屋内。 其上有一只大锁,我想了一下,回忆起师傅让我保管的那些东西。 匆匆回房取出一支造型古怪的钥匙,插入锁扣,我不由一喜,严丝合缝啊! 咔吧! 锁头打开,我掀开木箱盖子向内看去,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楚其中的东西,不由眼眶发红,喊了一声‘师傅’。 一摞子符箓摆在边角处,颜色不同,分别是黄、红、紫、金、黑。 这我很懂,那四种颜色的符箓,比黄符的威力大了不知道多少,师傅竟然能绘制出黑符了?这令我震惊!这样算来,师傅的道行……? 我没敢想下去,因为,按照师傅往年灌输给我的常识计算,符箓分为八品,用颜色区分,黑符已经是五品符箓,据说,目前的茅山掌教也就是这个水平吧? 这样算来,师傅比茅山掌教分毫不差啊,可惜,不能认祖归宗,真是郁闷。 符箓旁是五件道袍,颜色也不同,但我知道这些道袍都绘制了符箓在上面,是守护本身灵魂最好的东西。 最让我惊喜的是,两柄桃木剑静静放在边角,一个略长,一米五左右,其上有很多符文,另一个略短,只有一米长,造型相同,大小不同罢了。 我马上明白,这是师傅留给我和小师妹的,无疑,略长的那柄是我的。 我双手取出此剑,感觉无比沉重,剑鞘也是桃木质的。 缓缓握住剑柄,向着外头一拉,一点声响也没有,桃木剑就被拔出了剑鞘。 “好沉啊。” 感受到这柄剑数十斤的重量,我不由惊呼一声。 小时候,师傅跟我提过这东西,说是他有一对宝贝桃木剑,是三千年桃木芯儿所打造,价值连城,天雷水火不能损毁,金属兵器不能留迹,是驱鬼除妖的给力宝物! 我心念一动,走出门,一松手。 只听‘咻’的一声,强度堪比金刚的桃木剑,竟然齐柄没入土地中。 “斯……!” 我倒抽一大口凉气,将剑拔出,爱不释手。 这东西只是木剑,但比寻常的金属剑锋利恐怖了无数倍,一剑在手,我感觉无比的自信。 桃木剑算是工艺品,背着到处逛,也不会有警察叔叔跑来查户口,真是太适合我了。 拎着剑回到屋内,在箱子中又翻出两只黑褐色的罗盘,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了,无疑,这是茅山鬼术师必备的物件,也是师傅留给我的好东西。 我取出两件道袍塞进皮包,符纸我只能使用黄符,别的符箓催动不了,干脆不带其他颜色的。 师傅留下的黄符有数千张之多,我取走了一百多张,包括很多种类的黄符,没准都能用上。 罗盘我随意的取走一只,反正这两只一模一样,剩下的那只当然是给小师妹的。 正文 第9章 漆朵水镇 只是,我不希望小师妹入行,我自己一个人命犯五弊三缺还不够吗?我只想让师妹幸福开心的活着。 我分不清这是什么感情,更像是兄妹感情。 师傅希望我俩成为夫妻,不过,我感觉小师妹对我也像是妹妹对哥哥,看样子,夫妻这种事遥遥无期啊,只能看运气了,不能强求,不管她是我的妹妹,还是未来的妻子,我守护她的心永远不变! 这些东西足够我使用了,剩下的我都没动,将箱子锁好,搬回大坑中,覆盖泥土,恢复原样。 炼制符箓我会,师傅留下的每一张都是念想儿,能不用就不用吧。 这些都做完了,已是后半夜一点多了,我知道自己必须休息了,明日将踏上凶险莫测的征途,体力一定要保持在巅峰。 随便吃喝些东西,盘膝静心十分钟,倒在床上合衣睡去。 我不想将此事告知小师妹,免得她担心,她住在女生公寓中,一时半会儿不回来,安全方面没问题。 我还是自己面对眼前的一切吧。 翌日,天阴,诸事不宜。 按黄历计算,这一天真就应该窝在家中比较合适,但是,白晓鑫的时间不多了,我和白岩朗没有时间等待,在蓝姐家汇合后,我和白岩朗直接赶赴机场。 蓝姐无比担心,但为了女儿,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祈祷我们能平安归来。 严格来讲,孽是白岩朗造的,却让蓝姐母女遭殃,确实有失公允,不过,这世道何时真的公正过?难得糊涂,大家得过且过吧。 言归正传,我和白岩朗赶上一班飞机,一个小时后就到了江南水乡。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水乡果真是名不虚传,最主要是江南的妹纸真水灵啊,我和白岩朗一出机场,就被街上穿着单薄的妹纸们晃花了眼。 我和白岩朗所在的城市属于华北地区,那里的姑娘大多性情豪爽,身高也不让须眉,但江南水乡的姑娘们不一样,一个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偏偏比例匀称皮肤白皙又光滑,温柔的感觉扑面而来啊,这是彪悍的北方妹纸比不上的地方。 我只看了一眼,就感觉心花怒放的,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不少姑娘都扭头打量我,毕竟,江南的男子中,娘娘腔、缺少男子气的比较多,一米七就算是高个头了,哪像我,阳光型男不说,还一米八的大个头,太爷们了,在江南城市的街道上一走,回头率那是超高啊,我有些飘飘然的。 “那个,小钢兄弟,我们休息一阵再赶路,还是直接打车去目的地啊?” 白岩朗看见我一副见稀奇的模样,有些着急的问我,但不敢催促,毕竟,我在飞机上适当的向他透露了参与进来的缘由,反正已经入行了,我就将卜算结果告诉了白岩朗,差点将他吓死! 我和白岩朗混的比较熟了,他喊我小钢,我直接喊老白。 呃……?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艰难的将目光从过往的水灵妹纸们身上收回来。 我此时的形象真的挺特别,背着个大皮包,手中拎着黄布包裹的物件,给人的感觉那里面就是凶器,其实,只是一柄桃木剑。 笑话,要是凶器,飞机能让我上吗?拎着这么长的凶器到处走,估计,警察筒子们早就请我去小号中喝茶了。 “老白,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往目的地。” 我急急说道。 在飞机上老白跟我说了,飞机落地后,还要打车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地方,那是个名为‘漆朵水’的小镇子,大概数万人口的样子,交通不是很便利,只有公路到那里,火车都不路过,至于飞机,就更别想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闻‘漆朵水镇’这么奇葩的名称,我总是听成‘七朵水镇’,还问过老白,是不是那里特干旱,只有七朵水花? 当时,老白笑着回说不是了,只是随意命名的小镇子,但眼底划过了一丝鄙夷,这是笑话我在胡思乱想呢。 好吧,本就看老白不顺眼,这厮有求于我的时候,还敢在心底鄙视我?我决定解决此事的过程中让这厮多吃点苦头,他早年挖坟掘墓倒卖女尸,受点惩罚是应当的! 嘿嘿,我的报复心很重的说,但我从不告诉别人。 在街上拦下辆车,我和老白上车。老白说:“去漆朵水镇,麻烦师傅你快一些呗。” 本因为拉到客人脸色很好的司机师傅,闻听我们要去漆朵水镇,骤然脸色大变,扭头看向老白,脸色发白问:“你说,要去哪?” “漆朵水镇啊。”老白不明所以。 司机猛然哆嗦一下,急急说:“抱歉,车子好像有点小故障,要是短途还没问题,这么长的时间,我怕车子抛锚在路上,那就耽搁你们的正事儿了,两位,对不住了,你们等下一辆车吧。”说着话,打开车门示意我们下去。 我和老白对视一眼。 我俩又不是傻子,看脸色还不会吗?司机明显是在说谎,他的手都在抖动。 我对着老白打了个眼色。 白岩朗这种生意场中打过滚儿的人,往年还干过偏门生意,自然是很聪明、很有眼力价儿的,他马上就看明白了我的意思,忙不迭的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在司机手中,轻声说:“这位大哥,我们有急事要到漆朵水镇去,你不想拉我们可以,但你不要骗我们好不?这样,你说一说为何要拒载,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司机看看手中的钱,犹豫一下。 只要不过去,说一说当什么紧的? 如是,他点点头,启动车子到路边一安静区域停下,然后,看向我俩说:“一看你们就是远地方来的,不知道漆朵水镇的恐怖。 实不相瞒,这个镇,已经在地图上除名了,而且,进入小镇的公路都被封了,竖立起了禁行牌子,那里早就成了方圆百里的禁区,谁敢上那儿去啊?” 我和老白面面相觑,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小镇为何被废弃了? 老白又塞给司机一张大额软妹币,示意他不要吊胃口,直接说事儿就好。 收好钱,司机师傅点上了一根烟,宛如月球表面的大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咽了口水后才说:“这事儿得从十八年前说起,那时,漆朵水镇上突然有消息传出来,说是有人见鬼了,这本是小事,哪个地方没有闹鬼的传说呢? 但这小事儿忽然就发酵起来,越来越多漆水镇的人说自己见鬼了,见到的鬼还五花八门的不一样,吓疯了好几个呢。 事情闹大了,这还了得?警察都出动了,去调查是不是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搞事儿。 那是城里派过去处理此事的警察小队,一共十六位警察。 最终只有一个女警察回来,她的精神已经崩溃,连连喊着漆朵水镇到处都是怨鬼,不让任何人进去的话。其他的警察都莫名的失踪了。 此事一出,人心惶惶,后来,漆朵水镇的居民都大包小包的逃出了镇子,只有一些在小镇拥有大量房产的人不信邪,没第一时间逃离。 数日之后,有武警开进去,发现,剩下的那些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在小镇中的‘红图纸箱厂’中上吊自杀了。 上吊不可怕,每年都有这样自杀的人,但你们谁见过上吊像是赶集一样,集中在数棵歪脖子老树上的? 纸箱厂后院有五棵老槐树,根深叶茂,但那一天,数十人就集体吊死在那些老槐树上,像是集体约定共赴黄泉一般,太尼玛的诡异了! 那场景老恐怖了!据说武警们持着枪的手都哆嗦了。” 说到这儿,司机也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 正文 第10章 偏向虎山行 “处理了尸首后,武警们一刻不敢停留,在黑夜降临之前开车冲出来。 但邪门的事儿发生了,无论他们怎么开车,始终在公路上行驶,其中一个有点见识的大喊不好,说是遇上了最厉害的鬼打墙了。 他临危不惧,让数十名武警举起冲锋枪对着高天一顿开,这才走出困境冲了出来。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在那条没有尽头的公路上行驶大半天了。 这些事传出来,谁还敢去漆朵水镇呢? 上头自然要将此事压下来,对外说漆朵水镇爆发疫情,特别厉害,就封闭了去往漆朵水镇的公路,一直到如今。 据说,有很多不信邪的,都悄悄去过漆朵水镇探险,运气好的,疯了,运气不好的就永远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漆朵水镇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镇,两位,我奉劝你们要不是有非去不可的事儿,最好离那里远一些,邪门着呢。 闹鬼之事后统计,至少数千人死在那镇子中。 邪门的事儿还没完,从漆朵水榛逃走的人好像都很不顺,接二连三的出意外,我估计,这么多年过去,那逃出来的人也只有小部分还活着,大家都说,漆朵水镇遭到了上天的诅咒。” 说到这里,司机的手抖动的更厉害,他猛地抽了好几口烟,这才平复心情。 我和老白都惊了。 当时,我俩的脸色一定比鬼好看不了多少。 我直觉感到,漆朵水镇超恐怖闹鬼事件,一定和白岩朗往年做的那件缺德事有关联,不然,为何只是一区区女鬼的小事,会推算出黑云遮月冤鬼追魂卦象来呢? “江南水乡,民间高人无数,难道,没有请高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追问了一句。 “怎么没有,据说此事惊动了省里,有专门的拨款下达,当地政府暗中请来不少高人进镇子看过,但邪门的是,那些高人进去看一圈之后,出来时一个个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句话不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留下句‘这事我管不了’之后,就一溜烟的逃走了。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高人秘密去往漆朵水镇,想要解决这事儿,但都是落荒而逃的结局,还有几位失踪了,至今也没有找到呢……。” 司机讲述完,心有余悸的直吸气,可想而知,漆朵水镇周边的城市和乡镇将那个小镇子传成了什么样。 司机讲述的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中间经过了无数人民群众的‘再加工’,已经严重失实,但可以确认,漆朵水镇绝对成了大凶之地。 我和白岩朗心情沉重的下车。 我看向白岩朗问:“你们当时配阴婚的时候,查明白男方的背景没?” 白岩朗明白我在问什么,他表情僵硬的摇头, “当时只为了赚钱,我只知道女尸被葬在漆朵水镇东南方向山中的某一处,冥婚的男方背景,我和‘羊仔儿’没有多问,只要给钱就成了。 现在想来,当年,出钱购买女尸的好像只是中间人,具体涉及到谁,我和羊仔儿根本不清楚。 小钢,你说,漆朵水镇闹鬼死了这么多人,和我卖出的那具女尸有没有干系?要是有,是不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 白岩朗眼中都是恐惧。 他这人确实比一般人冷血,但也没到什么都不在乎的境地,要知道,那可是数千名横死的冤魂,白岩朗只是想一想这事或许和自己有关,就感觉浑身透骨凉。 羊仔儿这诨号,自然指的是那位已经死亡的偏门人士了。 “老白,你先别自己吓唬自己,这件事,我直觉感到和你有点关系,但肯定关系不大,至于究竟牵扯到了什么,我是算不出来的。 我们别在这瞎琢磨了,赶快想办法赶往漆朵水镇吧,我提醒你哈,这镇子一定充满了凶险,你此时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小钢,你这是将我看扁了,没错,我白岩朗做过不少缺德事,但这事儿都连累到了我女儿身上,你说,我还有退回去的余地吗?倒是你,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却卷进来,真让我感到抱歉。” 我在飞机上大略跟他说过我学过道法,但不敢入行的事,没告诉他茅山鬼门的情况,他只知道我因为此事不得不出手,此时自然感激在心。 “老白,我之所以卷入此事,是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蓝姐和小鑫有事,至于你,其实,我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做的事儿,委实不地道。”我很不客气的说道。 “小钢……我。”白岩朗一下子被我顶住了,说不出话来。 “行了,我们没时间多等了,看样子,漆朵水镇很凶险,我们必须白天进去,最好能在夜色降临之前做好一切事,不然……。 算了,先不说这些,没有的士肯拉我们,这怎么办?总不能靠两条腿走过去吧?到地方天都黑了。” 我耸耸肩膀,看向白岩朗。 有我在,自然不用去请什么高人了,我就可以召回死婴的怨魂。 “这好办。” 白岩朗忽然自信的笑了,然后,他拨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辆越野车停在他身旁,其上下来个肥胖的中年人,一看其满面油光的大脸,就知道是个商人。 老白上前和那人勾肩搭背笑呵呵的说话,不一会儿,那人就将钥匙扔给了老白,他自己打车离去了。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 “有朋友走遍天下。”他对着我摇着钥匙哈哈一笑,情绪变的高昂不少。 我也笑了,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老白插上钥匙,一脚油门,越野车开了出去,我们自驾去往漆朵水镇。 白岩朗的驾驶技术很好,车子在街道上左右穿插,很快就脱离了城市,拐上了一条去往漆朵水镇的公路。 这条路上一辆车都没有,我们是一骑绝尘啊! 诡异的是,随着公路延伸,雾气不知不觉的笼盖了整条公路。 放慢车速,行驶一个小时后,我们看到了隔离黄条,还有醒目的牌子立在路边。 ‘前方危险,请绕行。’下面署名‘漆朵水镇政府’。 吱呀! 车子停在了隔离黄条之前。 我和老白看着隔离条之后涌动的雾气,齐齐沉默下来。 青天白日的,隔离条之后的公路却被厚重的、呈现出一丝丝黑气的雾气遮蔽住了,普通人的目力,只能看穿数米距离,往深里去,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样的地段只能靠着双腿行走,不能驾车了。 我心中宛似打鼓一般,虽然我会点小法门,但我此时只是个刚入门的小菜鸟,遇上的事儿却如此凶险难测,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白岩朗脸色宛似死灰,不怕死是一回事,身临其境感受这种诡异氛围是另一回事。 我们此时没得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有时可以解释为勇敢,有时也可以解释为愚蠢。 我不知道我俩下车走进浓雾中,到底是勇敢还是愚蠢?我想到那‘黑云遮月冤鬼追魂’的大凶卦象,更是胆战心惊。 理论结合实践才能出高手,我只会理论,第一次实践就跑到这恐怖绝伦吓跑无数大师的鬼镇来,按我师傅的话讲,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通俗点讲,就是找死的节奏啊! 白岩朗深呼吸许久,扭头和我对视一眼。 我俩一道点点头。 白岩朗忽然探手到后座,取来个比我背着的还要大一倍的皮包,无疑,是他找来的那个朋友给他准备好的。 我不用问就知道,那里面必然都是些盗墓贼专用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