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某军区家属院。  一辆迷彩色的mini缓缓使入。   站岗的哨兵一眼就认出那是朝家女儿朝小久的坐骑,连询问都不用就直接放了行。   在朝家门口的空地停下,车上的女人倒车,挂档,动作那叫一个连贯利索。   屋里的人早在屋外有动静的时候就出来了,一见是三小姐来了,半点也不敢怠慢,开了门就出来迎接。   “小姐。”佣人毕恭毕敬地唤她。   朝小久只是稍稍一点头:“我爸呢?”她偏头一问。   “老爷在书房……”佣人话都还没说完,朝小久就像一阵风直往二楼奔去,急得后头的佣人直嚷嚷:“诶……小姐,老爷他们在谈公事,您……”   朝小久却连人影都见不着了。   九厘米的细高跟,踩在有些年代感的木质地板上砰砰响,显得格外突兀。书房里讨论公事的几个,都是朝家多年的老部下了,听到这声音,不用说都知道是谁来的,不由面面相觑,继而问向主位不怒自威的那位:“小姐来了,不如……”点到即止,到底没再说下去。   却听得主位上那中年男人道:“也好,都先散了,其他事改日再议。”   所以朝小久还未走至书房,就瞧见几个跟随父亲多年的老部下迎面朝她走来了。   心里有火,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朝小久朝他们点个头示意,径直便往书房走去。   门一推,朝小久随手将包包往矮柜上一甩,人径直来到书桌前,对着主位上那位就是一阵吼:“你烦不烦,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安排相亲?”第几次,第几次了!这个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从前对她不咋滴,偏偏喜欢在她的终身大事上操闲心,有意思吗?   埋首在案前的朝天正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并未怪罪,只是头也不抬,用平缓的口气提醒她:“你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朝小久冷笑,结婚?她真没想过。当初她之所以答应相亲,也不过是图个好玩,反正那些男人打不过她,她又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借此还能顺便丢一丢朝天正那张老脸,也没什么不好。   却没想到她家那位倔老头,非但没有因此罢手,眼看着相亲对象一个有一个被她打趴下,还这么锲而不舍地替她安排。   “行啊,相就相吧,反正吃亏的不是我。”朝小久不以为然道,反正那些男人,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最近一次跟她相亲那位,此时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听说还是什么高官政要的儿子。为了此事人家这父母还亲自找上门来了。   “不过嘛,我劝您老还是悠着点,考虑考虑清楚,我嫁不出事小,连累您老跟人结怨,那就事大了不是,毕竟您是那样地爱惜自己的名利地位。”   朝天正听出女儿口吻中的讽刺之意了,一张老脸有些不好看,却也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口气清冷道:“这次不一样。”   朝小久冷笑,有了先前几次成功的案例在,她对父亲口中的“不一样”很是不以为意。不一样?能有什么不一样?对方是撒亚人还是变形剑刚?是三头六臂还是刀枪不入?再不一样,也只是是她朝小久的手下败将!   “行,我拭目以待。”   “好。”朝天正点头,“希望你能说话算话,输了,就要无条件嫁人!”   “时间地点你定,我还有事,先走了”烙下话语,朝小久拎起矮柜上的包要走。   “小久,”在她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朝天正忽然叫住她:“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肯释怀吗?”   似乎是没料到父亲会旧事重提,朝小久身子一震。   想装成若无其事,却又听得后方又有传来:“他已经死了,小久,你就非得因为一个死人,这么跟我较劲吗?”朝天正痛心疾首说,那明显压抑着情绪的话语背后,是他这么多年来,作为一个父亲的愧疚和无能为力。   朝小久在他这话后,总算肯转身了,却是一脸凉凉地笑。   “是。”肯定句。   言简意赅撂下这话,她潇洒地一个转身,走了。   把一脸惊愕震怒的父亲抛在身后。   但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伤人终究伤己,朝小久心里,也并非不难受,所以她在走出院落大门的时候,难得地红了眼眶。   她以为父亲再不敢提那个男人的。   吸了吸鼻子,她使劲将心里的酸涩往肚子里咽,却还是没能止住嗖嗖往外冒的眼泪。   正怅然呢,却瞧见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男人朝她迎面走来。那浑身散发出的冷硬和威严气息,让朝小久这种见惯世面的,也被轻易吸引了去,以至于她连哭都忘了。   男人肩上神圣不可亵渎的三星二杆,朝小久留意到了,眼睛噌一下铮亮,这么年轻,居然就是个军官了,真是了不得哦。只是来她家做什么?   心里暗忖,却到底没多想,老爹身边的人,她素来不喜。   既然是个素不相识的,朝小久索性连招呼都不用打,连礼貌地点个头都不用,就埋头径直从那男人身边经过。   那男人也至始至终没朝她这边看看来,只是在擦肩的片刻,却突然扣住她的手臂。   朝小久还在状态外,不知这男人这么唐突用意为了,愣仲了许久后才问道:“我们,我们认识?”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地看她,看得朝小久莫名其妙的时候,他才指了指她脸上。   朝小久会意到他的意思,伸手往脸上一抹,却抹到一手的黑,原来是她出门前画的眼线因为刚刚那场哭泣这会竟有些花掉。   脸瞬间囧的通红。   一想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就这样示于人前,还被无情地戳穿,朝小久心里一下就不乐意了。   “要你管,多事!”恼羞成怒地朝那男人喊了这句,她竟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落荒而逃。   那男人并没把朝小久的无礼放在心上,只是在看着她匆匆而走的背影时,那素来凛冽的眉峰,竟有过一丝柔和。   朝小久自然是不会知道的,此时此刻,她就巴不得能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文 第二章 信誓旦旦地答应,可知道相亲对象的职业后,朝小久又是另一番反应了!  军人!居然是军人!自那男人走后,朝小久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跟军人这两个字沾上边。   “你什么意思?”再次找上门,又在那个落针可闻的书房里,朝小久的言语却没了往日的犀利,反而有种气急败坏之感!   冷眼看着朝天正,她咬牙切齿地威胁:“你还想我再恨你一次吗?”那是朝小久对自家父亲亮的最后底牌了,赌的就是他心里残存的那点愧疚之心,她都知道的,那件事,是父亲的软肋。   一字一顿,敲击在朝天正心里。   自那男人死后,许是怕自家女儿忌讳吧,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包括职业,就犹如一个禁区一般,朝家上下,就无一人敢提起,他也一样。   这么多年,为了能让女儿淡忘过去,他也不是没尝试努力过,特别是在女儿的婚事上,因为顾忌她的感受,他甚至不敢找那个职业,即便那个职业里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不少,他也不敢轻言尝试。   可眼看女儿为那男人耗了一年又一年,圈外挑的,又一个接一个被她吓跑打残,他着急呀,终究还是不得不出此下策。   沉默良久,朝天正还是压下所有情绪,凉凉地道:“希望你能履行诺言。”他已经做过一回坏人了,也不在乎有第二次,女儿要怨他,就怨吧,但是,但是他绝对不能容忍一个入土为安多年的人,耽误掉自己女儿的一生。   这是一个心头有愧的人该说的话?朝小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算计的涌上心头,她忽然感觉可笑!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她呵呵地笑,募地眼眶通红:“既然可以嫁给军人,当初为何不成全了我们……”最后那句,像是质问,又像自言自语。   “小久……”朝天正嘴角动了动,想安慰她,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到最后,这满腔的酸楚,也只得往肚子里咽了。   朝小久得不到想要的解释,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收回成命,终究是失望落魄地走了。   从朝家走后,朝小久一个人开车来到渡江边,那是多年前,她和那男人最长来的地方,那时她还年少,也从军,拥有着最美好的青春,和这世间最干净剔透的感情。   如今江景依旧,但那满岸的江枫渔火,却红了朝小久的眼。   她终于明白了,父亲说的不一样是指什么。   不止指那男人的身份职业不一样,更指的是,父亲的心态也不一样了,从前,她还可以当父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胡闹,但这次,父亲是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就是要令她无从选择,没的商量。   心里清楚得很,这次的男人,她打不过!   倒不是看轻自己,朝小久对自己的身手一向是很自信的,再加上从前心里清楚,父亲替她挑的相亲对象,都是些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当然啦,她先前答应得如此干脆,这也是原因之一,那些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呢?   但明天那位,可就不一样了。   那可是军人啊,长期受过军事化训练的,什么擒拿格斗,那些都是最基本的,而且,她朝小久的拳脚功夫,还是军人教的呢,更何况明天那个,还是个军官。   想来那人是有过人之处的,否则怎么年纪轻轻就有那等地位,还被眼高于顶的父亲相中?她朝小久若真跟他相较,那无疑像一个刚入门的小徒弟调训一个习武多年的老师傅一般,能有胜算的份吗?   该怎么办?   朝小久很惆怅,她不想输,更不想嫁。   **   翌日   朝小久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原来是那日在大院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想起那日的嘲讽,朝小久心里的恨意有增无减。   出手更是阴狠毒辣了,手中辅助的短刀招招直击那男人要害。   可到头来,莫说伤那男人分毫了,就连他的身,朝小久都近不了。待到她耗尽体力,有所松懈之时,那一直视以守为攻的男人却突然奋起反击,赤手空拳就把她手里的短刀打飞。   她输了,输得彻底。   在一旁观战的朝天正,这时嘴角一勾,那是他高兴时常有的动作:“既然赢了,阎宸,挑个日子把小久带回家吧。”那刻意提高的声音,显然不止说给胜利者听。   朝小久却置若未闻,只是弯下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小心翼翼地拉起衣裳的一角,轻轻擦拭,像在对待什么珍奇异宝似的。   一整个动作下来,她的脸上都透露过任何情绪,只是头垂得低低的,盘着的发丝掉下来几缕,散落在她的脸颊处。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站在她不远处的默默注视她的阎宸,却很清楚的感觉到,她在难过。   是在难过什么呢?输了比试?还是?难过要嫁给他?   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但转念一想,也是,是他出现得太突兀了,那丫头甚至在毫无准备的境遇下,就要被迫接受他,换谁都会难受吧?   无奈一声轻叹,也罢,来日方长,他有信心,总有一天,那丫头,应该会接受他的吧。   **   结婚的过程,总不会是顺畅的。   阎宸料到的,以朝小久那样不服软的性子,绝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当两日后,朝小久亲自找上门之时,他也只觉是情理之中。   “阎先生,我有话跟你说!”朝小久是在朝家大门把他拦下的,彼时的他正好跟朝伯父定好婚期,一看前来拦路那小丫头手臂伸得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神生疏防备,就怕一个不留神他会逃走似的,心里顿生好笑。   “在这?”阎宸报肩,问。   朝小久左瞧右瞧,也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可这一时半会的,又不知道该去哪,竟不说话了。   还是阎宸勉为其难,把她带到附近的一家休闲餐馆。   “我……”刚一坐下,朝小久就迫不及待想开口。   阎宸却当听不到似的,只顾着和一旁的服务生点餐:“”这个,还有这个……”他指着餐牌对一旁的服务生道。   朝小久见他不理会自己,也不是自讨没趣的人,硬生生地把到嘴的话咽下了。   心里不禁嘀咕,这男人也真没礼貌,连问她吃什么都不问一下,就这样一个人没风度的人,还妄想她嫁,没门!   眼角随意一撇,瞄见桌子上的白色烟灰缸,她眼睛一眯,心里顿生一计。   倒也不着急说退婚的事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来。   那是她自那男人死后就迷上的玩样了,长夜漫漫,思念难熬,她也只能用这方式排解相思之情了。   所以在那之后的日子,她一直带在身上,偶尔烦闷的时候会想着抽上几口,只是在公共场合抽烟,她还未曾试过,总觉得不太礼貌,但今天,为了退婚,也只得豁出去好了,想来,也没有几个男人会喜欢抽烟的女人。这样最好,不喜欢,自然就不会娶进门了。   为了表示礼貌,她抽出一支递给对面的男人:“要么?”她笑笑说道。   见那男人摇头拒绝,朝小久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把烟咬在嘴里,点燃。边吞云吐雾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却不料,那男人从头至尾都没有过不适的样子。这多少让朝小久有些气馁。   不一会,服务生就开始上菜了。 正文 第三章 芝士虾球,鸡蛋布丁,奶茶,芋圆丸子……  朝小久下意识瞄了一眼,竟都是自己爱吃的玩样。   但这些,除了以前那个人,似乎没其他人知道呀。一个恍惚,朝小久想到某个也是从军队里走出的少年,心情一下烦躁起来。   “阎先生,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吃饭的!”烟雾缭绕中,朝小久看着阎宸,冷冷地说!   “哦?”阎宸闻言,“那朝小姐想怎样?”   朝小久气结,她就不信那男人不知道她找他为何,抑制住情绪,她尽量平和地说:“我希望你开口提出退婚。”   “理由?”   理由?要理由是吧,她朝小久有的是!   “一来,我有诺在先,所以由我先提出退婚,有毁约之嫌,实在不合适。而我又实在不想结这个婚,所以,你必须配合我!只有你先开口,我才不至于落个言而无信的罪名。   其二,你我之前素不相识,我不喜欢你,相信你也不会喜欢我。婚姻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既然是两个互不喜欢的人,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强行捆在在一起。   其三,以阎先生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有的是好姑娘前仆后继,你完完全全可以去找一个喜欢你你又喜欢的,实在没必要走封建社会那套父母之言媒妁之名的老路,对吧?   阎宸听出来了,竭力遏制笑意,这丫头有点意思,明明有求于他,却说得理直气壮,一副谈判的口气。   “如果我不答应呢?”   “阎先生,不至于吧!”朝小久见他拒绝,眼睛都瞪大了,“你图什么?朝家的家世地位?别开玩笑了,咱们两家势均力敌!再说了,以您老的身份地位,那些家族门第什么鬼的,那不都是虚的!您要什么女人没有?你又何必非拉上我不可?我于你而言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朝小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眼下,就希望那男人能开尊口放过自己了!   却不料,就在她眼巴巴等那男人松口的时候,那男人却只是轻飘飘一句:“不图什么,我答应你父亲的!”   差点没把朝小久气死!   “我父亲我父亲,你是他的狗吗,那么听他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朝那男人吼道。   在朝小久用了过激的措辞后,那男人非但没有丝毫愤怒,反而气定神闲地答道:“不做什么,朝小姐也是从过军的人,难道没有听说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   朝小久这下就差没吐出一口老血了,这可恶的男人,竟然说,娶她,是为了服从命令?   脸一沉,她目露凶光,放话威胁:“如果你希望家宅不宁,四季不安,就尽管娶去。”   这才是真正的朝小久,不妥协,不屈服,应战到底。   “拭目以待!”男人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半点也没有因为朝小久的挑衅恼怒,在瞧见朝小久手中的烟快烧没后,还好心示意她,连带挪了桌上的烟灰缸过去。   气头上朝小久没领情,徒手把烟头掐灭了,那恶狠狠的模样,就如同那烟头是那男人的脑袋一样。   阎宸虽然还是没啥反应,但却因她这不爱惜自己的举动皱起眉头!   这次谈判,终是不欢而散。   **   朝小久一想到她一次又一次败给那男人,就恨得压根发痒,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索性躲在她平日栖身的公寓足不出户!   但倾诉对象总是要有的,想了想,她给自家小姐妹苏筱冉打了通电话。   “冉冉!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啊啊!!”苏筱冉刚接通电话,就听到朝小久在电话里鬼哭狼嚎。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调调,苏筱冉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了,见怪不怪,她调侃道:“怎么,你家老爸又逼你相亲了?”   “这次不一样,冉冉,我,我可能要结婚了!”   “啊?”苏筱冉一听一下来劲了,“还有人打得过你?”   “真的,是个军人,还是个军官!”朝小久生无可恋似的哀嚎。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小久,我,我一下没忍住……”   “苏筱冉,你故意的是不,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朝小久怒,她都急死了,还笑她。   “好啦好啦,姑奶奶,您老别动怒,别动怒,我错了还不成!说吧,你想我怎么开导你!”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冉冉,我真的不想,你知道的,我忘不了他!”朝小久的声音低了下来,隔着电话,苏筱冉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小久…”苏筱冉的声音也严肃起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逝者已矣,你总这样沉浸在悲伤里,不是存心让死去的人魂魄不安吗?借着这个机会去接受新的生活,不也挺好?”   “可是……”朝小久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来啦!”这大中午的,谁啊,朝小久眉头一拧,朝门外喊了一句,又对着电话道:“冉冉我改天再打给你,不知道谁找我来了,先挂了。”   这边掐了电话,那边对着一阵阵络绎不绝的门铃声,朝小久衣服也来不及换,“来了来了……”她边喊边朝门边跑,嘴里碎碎念:“谁啊,催魂似…”   “的”字还挂在嘴边,见到门口不请自来的人,朝小久眼睛都瞪圆了。   阎宸!怎么会是他?他来干嘛?   阎宸却没把朝小久的惊讶当一回事,乘着她还在发愣的功夫,他当自个家似的大刺刺地登门入室。   “喂喂喂”缓过神来的朝小久冲他直嚷嚷:“你……我允许你进来了吗?”她气急败坏的!这是她家耶!这男人有没有礼貌,他就不想着她一个女孩子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朝小久这才想起自己那头乱糟糟像狮子一样的头发,还有……因为一个人在家,她就穿着一件宽松的长T到处晃,长度刚遮住大腿根,衣服一侧略往下垂,露出一侧的香肩!锁骨处粉红花瓣纹身若隐若现!   还有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她,她没有穿内衣!   气氛略微尴尬,朝小久假装不经意的咳嗽一声,不动声色把领口拉好!又把头发分两边盖在胸前,就当是遮挡了。   却忽略了阎宸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朝小久是个时髦靓丽的女子,阎宸一直是知道的,从每次见她,她那一身搭配适宜的衣着就能看出来,这样的女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却没想到她居家的模样,那未施粉黛的样子,竟别有一番韵味,慵懒却不邋遢,随性却不随意,很是俏皮可爱。 正文 第四章 “你,你到底来干嘛?”朝小久从他进来到现在,始终一脸防备,连说话的口气也很是一般。  阎宸知道她那是排斥自己,心里头说不上的失望,表面上却依旧一副严肃冷硬的模样:“给你十分钟,收拾一下,到我家一趟。”他说,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了,婚礼都在如火如荼地准备了,这未来新娘连夫家房门朝哪都不知道,怎么也说不过去。   “为什么?”朝小久疑惑地看着他。   阎宸无语,她到底有没有一丝快为人妇的自觉?问这样的问题,不觉有致可笑?   “都要结婚的人了,见见我父母不应该吗?”冷冷一笑,他双手环胸,反问。   朝小久哪里想的来那么多,与她而言,阎宸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一个莫名闯入她世界的陌生人。   有病!朝小久心里咒骂,她才不要理他:“我没空,要去你自己去!”   “你还有一份五十四秒!”男人的声音凌冽了下来,这是动怒的前奏,但状况外的朝小久似乎没有意思到这点,径直往枪口上撞:“我说了,没空,要去你自己去!”学着他的口气,她说!   “你去不去!”男人发出最后的警告!   “不!”朝小久是横了心要跟他作对了,绕过他往自个闺房方向走!只是才刚迈出一步呢,那男人居然扣住她的手臂,一把把她按到在墙边上!   手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一落而下!   阎宸想这么做很久了!在她开门时,他瞧见她那如桃花色的唇瓣的时候,他就想!   朝小久简直惊悚了,这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她家,明目张胆耍流氓?   好半天晃过神,她恼羞成怒,对着男人的重要部位,她抬腿直攻。   那阎宸是什么人?练家子过来的,防御性那可是强的很,哪会让一个小女人占便宜去?朝小久刚一有动作他就察觉了,反应迅猛就夹住她的腿。   朝小久占不到便宜,更是气恼,手握成拳就挥了过去,却被那男人手臂一挡,反将扣住,剪在身后。   这下,朝小久动弹不得,毫无悬念的落败了!   “阎宸你个混蛋,敢这样对我,我跟你没完!”唇齿相依间,她气急败坏道!牙齿狠狠咬住他的唇。   嘶~阎宸闷哼一声,这才退出她的潭口!   “我再问最后一遍,去不去?”   “不去不去!你这个混蛋,变态,我要告你,告死你,你这个强.暴犯!”朝小久一张小嘴不饶人,不过也是,手脚讨不着便宜,她也只能逞逞嘴皮子功夫了。   “你尽管去!看谁会相信!别忘了你我是要结婚的人!今天就算我再这里办了你,都不会有人说什么!”阎宸恶狠狠威胁她。   “你敢!”朝小久逞能地与他对视,可眼神中却闪过一抹慌色,她是有些怕的,眼前这个男人,危险得很,又估摸不透,说不定真敢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阎宸没有错过她的微表情,嘴角泛起冷笑。   小丫头,还嘴硬,他就用行为告诉她他敢不敢!   抓住她一条腿往他身上盘,阎宸一只手往上,拽住她的裙角,往她身上撩!   裙子一下被翻至腰间,眼看小内内都露出来了,朝小久这么总算知道怕了,口气软了下来:“停!打住!我去,我去,你别,别这样!”略带讨饶的话语,红彤彤的小脸,不断将裙摆往下拉的小手,惊慌失措的反应,阎宸不用想都知道,她那是害羞了。   小样,现在知道改口了?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不是还挺横的吗?   阎宸才不理她。   轻飘飘说了句“晚了”,他一把把朝小久扛上肩头,往房间里带。   所谓打铁要趁热,这样不知好歹的丫头,阎宸今日是铁了心非要给她一点教训不可,否则,她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怕。   朝小久就这样被阎宸带进房里,恶狠狠地扔到床上去,虽然是软的触感,可被那么不带一丝怜香惜玉的一摔,她还是疼得闷哼了声。   还没回过神来,那男人就欺压上来了。   阎宸把朝小久困在他与床之间,手摸索到裙子的领口,使力往下一扯……   随着一声布料撕扯的声响,眼看大半截浑圆就要呼之欲出了,朝小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我去,我去,我都听你的。求你,住手!”她大喊。   “确定要去?”阎宸的动作缓了下来。   “确定,我确定!”朝小久点头如捣蒜,这种时候,她哪还敢忤逆他。   “不胡闹?乖乖听话?”   “我保证!绝对不胡闹,乖乖听话!”   阎宸这才松开了她起身。   “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自己整理好。”他命令,头也不回出了卧房,还细致地把房门带上。   朝小久见那个男人这是放过自己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也不再敢怠慢,动作迅速地整理自己。   朝小久不愧也是从过军的人,时间观念不是一般的高。   十分钟,刚好十分钟,她就整装完毕从房间出来。   头发梳顺溜了,不再跟一头杂草似的,睡裙也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文艺的装扮,似乎还上了点淡妆,显得比刚刚的气色还好。   阎宸看着,眼中涌过满意的神色!   只是表面还是一副淡漠的调调:“走吧。”他对着刚走出房门的朝小久说,然后自行出了屋。   朝小久跟在他身后,心头百般不愿,走得不禁慢了些。   可即便走得再慢,路总归有走完的时候。   终于他们还是到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那里,在普通的车群里显得格外突兀,朝小久不用想都知道那是谁的。   还挨着她的迷彩色小mini。乍一看,还有那么点情侣装的韵味,可是相较之下,她的mini真是小的可怜,俨然没有一丝气势。   就好像,她在他面前一样,总是处于下风。朝小久心灰意冷地想。   真不知道这男人是哪里派来的煞星,简直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越想越是憋屈,所以在那男人叫她上车的时候,她说了句:“不用了,我开自己的车可以了。” 正文 第五章 阎宸彼时已经把车门打开了,听她这么一说,知道那丫头又是寻了心思要跟他作对了,也不含糊,直接把门关了:“行吧,那就坐你车吧。”  “凭什么呀,”朝小久炸毛:“你自己不也有车吗?”   “我们是要去见父母的,各开各的,你觉得合适?”阎宸反问。   这话在理,朝小久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就只得依他了。   无奈按动车门,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开她的车,那不就意味着,这男人的车就停在这里?那待会,她岂不还要搭他回来取?   一想到待会还要再跟那男人共坐一寄,她就打退堂鼓了:“呵呵,要不,还是开你的车吧?”   “为什么?”阎宸双手抱胸,问。似乎是不满她出尔发尔的举止。   “呃…因为,因为我这车空间小,你这人高马大的,我,我怕你不习惯。”朝小久厚着脸皮打哈哈,却只换得阎宸一声冷哼。   就朝小久那一丁点小心思,阎宸心里还是明白滴,不过,他也懒得去拆穿了,所以还是二话不说地开车去。   坐在副驾系安全带的时候,朝小久还不肯死心:“改天再去,行不行?”她弱弱地问,一副商量的口气。   “不行!”阎宸干脆利落地回绝。   朝小久知道躲不过了,人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阎宸看她脸都要揪成一团了,忽然有些心软,补充了一句:“我明天回部队了。”也算是解释。   朝小久闻言,瞬间感觉又活过来了:“真的吗!太好了!”   一想到这个瘟神终于能远离自己一段时间,她就兴奋过来头,以至于脱口而出说了句大实话自己却还没意识到。   阎宸看她这反应,蹙眉,没想到这丫头真的排斥他倒这种地步!心里很不是个滋味,他眉头一挑,言语凌冽,又带着几分警告:“怎么,你很希望我走?”   朝小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讨好地笑:“呵呵,口误,口误,我想说的其实是,那真是太遗憾了。”   怕阎宸不信,她还尽可能扯出一个看似很真诚的笑。   “是嘛…”阎宸看了一眼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朝小久,若有所思,良久后,才气定神闲说了句:“不要太难过,我只是回去打个结婚报告而已,之后,我有的是时间陪你。”   朝小久在这话之后,像被什么东西噎到一样,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精彩。   阎宸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视线看向前方开车,在朝小久没有注意到的角度,他的嘴角好看地向上勾起。   阎家人住的地方,也是军区家属院,与朝家的距离,朝小久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就隔着一条长街。   心里苦笑不已,真是难为了自家的父亲这样煞费苦心了。   替她找了这样一个堪比邻居的婆家,那她日后怕是连不回家的借口都没有不是。   正暗自腹诽呢,却听得阎宸唤她下车,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解开安全带。   进屋的时候,阎家二老都在,朝小久下意识瞄了一眼没剩多少茶水的玻璃茶壶,就知道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回来了?”坐在客厅主位的阎首长一见他们,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声,就坐在那不开口了,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朝小久心里嘀咕,还真像极了她家里那位。   倒是阎夫人是个慈祥的,一见他们便招呼他们坐下。又命佣人多拿了两个茶杯。   出于礼貌,朝小久向阎家二老问好,并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朝小久。”   然后在阎宸身边坐下。   恰逢佣人递过来两个茶杯,想替他们两个小年轻倒茶时,茶壶却一把被朝小久接过。   “我来吧。”她对那佣人说,先倒的却不是自己的杯子,而是绕到阎家二老身旁去,往他们仅剩不多茶水的杯中倒满水后,才绕回来,替阎宸和自己的杯子满上。   阎家二老似乎没料到自家的未来儿媳妇竟如此乖巧懂事,都不约而同一愣,继而有满意的神色从眼中流露出来。   面也见了,寒暄也寒暄过了,再加上两家人又是知根知底的,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所以聊不到几句后,阎首长就出门了。   也是,毕竟是在军队身居要职的人物,成天不是这个找就是那个找的,要不是有了见儿媳妇这个借口,公务繁忙的阎首长,哪里又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   首长大人走后,阎宸也上楼换衣服去,一时间,这庞大的客厅里,就只两个女人在那坐着。   没了旁人,这阎夫人打量朝小久的目光也越发无所顾忌。   越瞧越觉得稀罕。   至于这稀罕的原因吧,不仅仅只是自家儿子能讨到这样乖巧懂事老婆,更多的,还要源于十几年前她跟朝小久的一段缘分。   一想到当年只极她小腿高的女娃娃,如今长成亭亭玉立的模样,又机缘巧合地成为她的儿媳,她这心里头就觉得圆满得不得了。   倒是朝小久,被她瞧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地低下头。   阎夫人大约也察觉到朝小久的窘迫了,意识到是自己失态,她忙宽慰朝小久:“小久丫头,你别介意啊,阿姨只是太高兴了。”她笑眯眯道,见朝小久还是拘谨,又补充说:“好多年没见你,没想到如今再见,你都长成一个标志的大姑娘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这话倒是把朝小久惹得一愣:“阿姨,您见过我?”   “是啊,那是你还好小,又是第一次回朝家,对着一屋子严肃的男人,吓得哇哇直哭,还是我抱着你哄了好久,你不记得吗?”回忆起往事,阎夫人像打开话匣子似的说个不停。   她自顾自地说,却忽略了朝小久垂下的脸。   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年她还小,也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向对她冷漠至极的母亲忽然提出要带她去见父亲,之后便千里迢迢把她带到北方来。   恰逢是入冬的节气,母亲甚至连过冬的棉衣都没给她准备,就把她像烫手山芋般扔回朝家,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甚至,也没和那个站在大院门口她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说一句话。   以至于这么多年了,朝小久还会常常在想,母亲对父亲到底是有多深的怨恨,才会走得那样绝然,那样义无反顾,甚至连至亲骨肉都可以不要。 正文 第六章 重逢的场面并没有料想中那么温馨。  也是,朝小久那时还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哪懂什么父亲不父亲的概念,她只知道那个她日后应该唤作爸爸的男人看起来可怕极了,所以,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在瞅了几眼朝天正后,忽然就涌出泪花了。   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朝天正凝视着五年不见的女儿,愧疚和自责在心里如浓雾般散开,可碍于那一屋子的同僚在,硬是强忍着未发一语。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因为压抑着情绪,显得更为深沉。看得朝小久更是害怕了。   直到有个好看的阿姨把她抱起,她惶恐不安的心才慢慢有了缓解。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看这小身子冻得。乖,不哭,阿姨疼你!”那个好看的阿姨一边抱她,一边哄着,眉目间尽是怜爱之意。   那是朝小久从出生到现在,有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次温暖了,每每回忆起,都觉得不可多得,所以,她又怎么会忘,又怎么敢忘?   只是,只是她没想到,那个当年给她温暖的女人,再出现,竟会是以婆婆的身份。到底是造化弄人,朝小久苦笑着想。   再抬眼的时候,她难得地红了眼眶。   惹得阎夫人惊愕,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好端端惹人家小姑娘伤心,忙上前去宽慰:“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阿姨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朝小久摇头,趁着阎夫人凑上来的功夫,她张开双臂环住了她:“我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谢谢你,阿姨。”   阎夫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惹得心都快化了,一下觉得心疼得不得了,忙抚着她的背道:“傻孩子,见面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也不要太拘谨,就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当自己家?朝小久还真没想过,一想到自己要嫁给那个腹黑又不解风情的男人,她心里就想打退堂鼓。   “阿姨…我…”朝小久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一脸期待又慈眉善目的女人,“不想嫁”三个字,她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小久?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阎夫人一脸关切地问,似乎是想到什么,她忽然又道:“不会是我儿子欺负你吧?”   哎,朝小久无奈,这阎夫人想到哪里去了,刚想澄清,又听得阎夫人握着她的手说:“小久,别怕,家里还有我跟跟你公公呢,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一声,我都给你做主了!”   “阿姨…真没有,就是…”朝小久话还没说完,阎宸不知道就从哪冒出来了:“妈,你胡说什么?好端端我欺负她做什么?”话是对着自己母亲说,眼神却瞄向朝小久,带着警告的意味。   如果他刚没看错的话,这朝小久是想直截了当地在他母亲面前提出退婚。   心里再气不过,这丫头胆是有多肥,知道搞不定他,打主意打到自家母亲身上来了,她就没想过说出退婚的后果吗?   朝阎两家接亲的喜帖都发了,她也被他带回家里正式见父母了,这会居然还不死心想打退堂鼓?   他决不允许!   阎夫人哪里会看得出在场两个年轻人的眼神交汇,她眼下担心的,就只有他那不解风情的儿子会不会把她这快到嘴的儿媳妇给吓跑了。   没好气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她道:“从小就那臭脾气,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人家委屈受!”   朝小久那边,早就收到阎宸眼里的警告之意,心里一憋屈,倔脾气一上来,她一咬牙心一横,鼓足勇气道:“阿姨,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跟阎宸这…”   话都还没说完呢,人就被阎宸拽了过去。   “你不是说想参观参观我的房间吗?我带你去。”在手堵上她的嘴时,阎宸说道,但这话,显然不是说给朝小久听。   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阎宸手臂一伸,操起被他死死捆住的朝小久,三两步直往楼上冲。   跑到一半才停下来对着在客厅里目瞪口呆的阎夫人道:“妈,下午我们都不出门,晚饭好了叫我们。”   之后又急匆匆地上楼了。   “诶…儿子,你悠着点,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半响后,回过神来的阎夫人冲着楼梯口急急地喊,可这回楼梯口早就空无一人了。   朝小久又一次被甩到床上,只不过这次的床换成了阎宸平日里睡惯了的那张。   一直被欺负威胁,现在话都不让好好说,朝小久所有的怨都在那一刻爆发了:“阎宸你个混蛋,又摔我,当你妈的面还敢动手动脚,我跟你没完。”她怒吼,使足了劲从床上起来,对着阎宸一阵拳打脚踢。   阎宸拧眉看着眼前撒泼的小丫头,明明是那样坏,那样野蛮,可为什么,他就是讨厌不起来,还有种…有种想抱住她的冲动呢?   想了就做了,手臂一伸扣住她的腰,阎宸把朝小久顺势往自己怀中一带。   “你…”朝小久不知道这男人莫名其妙的抱她做什么,又羞又恼地奋力挣扎:“你放开我,放开我。”无奈那个男人的体力实在是出奇的好,任她用尽力气,小身子还是跟那男人紧紧贴着。   正值无计可施之际,朝小久心中忽然灵光一闪。眼一眯,她看向阎宸的肩膀。   不知往他那咬一口会怎样。   人是不够他高的,不过这不影响她计划,不是还在那男人怀里嘛,总是可以借力的不是?   这么想着,她两手环住阎宸的脖颈,小身子忽然往她身上一蹦,两腿犹如老树盘根似的,死死缠上他的腰。   这下换阎宸傻眼了,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这丫头鬼点子多,不会有什么好事就对了。   果不其然,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阵被撕咬的闷痛感,这该死的丫头,竟然,竟然咬他。   哪怕勇猛如阎宸,但到底不是铜墙铁壁,被一小姑娘这样生猛地咬着,说不痛那也是骗人,不过好在是他能承受的范围。   本来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毕竟那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丫头憋屈了这么多日,也是需要找一个发泄口发泄一下了,就要紧牙关让她咬着。   只是手拖住她的臀,防止她随时手一松,从他身上掉下。   她咬得越用力,阎宸就越把她往自己身上带,手这时候还扣在她那两瓣软肉上呢,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那柔滑的触感…… 正文 第七章 良久之后,直到朝小久感觉有什么不对劲,这才松开嘴来。  才发现眼下跟着男人的姿势,实在暧昧个不行,又还穿着裙子,就这样双腿岔开紧紧夹着他的腰身,手臂还圈着他的胳膊不放。   至于那男人的手嘛,就这么贴合着她的小屁股……   脸刷一下就红了,她从他身上跳下,气急败坏的指责:“你,你混蛋,占我便宜!”   “小姐,明明是你自己扑上来的。”阎宸没好气。   “那也是你先抱住我的!”朝小久反驳,想想又觉得好像说这话不太合适,一下就禁声了。心里真怨死那张想什么说什么的嘴,本来就暧昧,现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也不知道那男人会怎么想。   她心里还小鹿乱撞着,瞅一眼,却瞧见那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想到中午在她公寓发生的事,以为这男人又想对她做什么不好的事了,眼神一下警惕起来:“喂,你你你…你脱衣服干嘛!”   阎宸见她这警惕的小样,俨然把他当才狼虎豹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的,难道在她心里他就这样的无耻?   冷哼一声不再理她,他扭过脖子,检查肩膀上的伤势,这丫头下手,哦不,是下嘴,真不是一般狠啊,这是有多恨,才能咬出这么深的两道血口。   兀自去翻箱倒柜找药箱,拿出里头的药用棉签擦拭伤口,那因药水刺激而引发的刺痛感让阎宸微微皱眉。   那男人好像很痛哦,一旁的朝小久把眼前这幕都看在眼里,想到自己刚刚是过分了先,她起身,到他身边去。   “我…我来吧。”她轻轻说了一声,也没敢看他,只是他手里拿过棉签。   见她又变回那副惹人疼的小媳妇模样了,阎宸心里涌过烦闷,站直起身不让她上药,他有些冷漠地开口:“朝小久,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咬伤我的是你,现在要替我上药的也是你。要闹去别的地方闹,阎家不是你可以撒泼的地方。”   朝小久也急了:“其实我刚刚没想正伤你来着,只是,只是在气头上,所以没个轻重。”她声若蚊呐地说道,也不知道那男人能不能听得进她的解释。   只是用低头,来表达她的内疚。   “朝小久,你看着我,”也不急着上药了,阎宸伸手却挑她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我就那么讨厌?你就那么不想嫁给我?”   “啊?”朝小久一愣,不明白他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事到如今,她还有得选择?   “回答我!”男人命令。   “是!”朝小久在阎宸的逼问下,很坚定地说出心里的答案。   阎宸因为她的承认心里有过一阵挫败,但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刚刚在楼下,就想跟我妈退婚说这事?”   “恩。”朝小久点点头,也算是敢做敢认,见到阎宸的脸色似乎变得不好看了,她又有些委屈的嘀咕:“这不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嘛。”不知道这样说,还有没有补救的机会。   “可是你已经有这个想法和动机了!如果我刚刚没阻止你,你现在已经说了!”阎宸否定她的借口。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想嫁给你嘛,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朝小久还是那副委委屈屈的调调。   阎宸眼神一冷,很好,他总算能从那张小嘴里听到点实话了:“我说朝小久,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特委屈,特难受?”   朝小久想了想,点点头!   “好,那我再问你,当初那个规矩,是不是你定的。”   朝小久又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没人强迫你,对吧?”   “对!”朝小久又点了点头。   阎宸看着她那愣头愣脑的傻样,强忍着憋住笑,这丫头似乎比想象中好骗,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该信守承诺?还是说,你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他循循善诱道。   “我……”朝小久犹豫,她是不想嫁给他,可是,她更不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朝小久终于动摇了,阎宸很满意,不动声色地扔了一个炸弹出去,他义正言辞道:“朝小久!枉你曾经还是从过军!你根本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若说刚刚朝小久还只是犹豫,那么这句,无疑就是正中朝小久下怀了。   对于一个从过军的人来说,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是一种荣耀!即便后来退伍了,这种荣誉也不能忘却,如今被别人这样否定,朝小久心里的难受可想而知。   “你怎么这么说话的!我哪里不合格了!我又没说我不嫁!”她急急地说。   阎宸心头的笑意更深了,到底是年少方艾的小丫头啊,真是好骗,表面上,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调调:“你还是考虑清楚再说吧,别回头又一脸不情愿的,反倒弄得我们阎家强抢民女似的。我们阎家可招不来这罪。”   惹得朝小久差点没哭出来。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好心替阎宸上了药。   上完药,阎宸便出去了,留下朝小久一个在他的卧房里。   朝小久是习惯了午睡的人,这会虽然过了午睡的点数,但无聊起来,她的眼皮就止不住往下掉,又见那男人迟迟没有回来,心里的防备一点点卸下,之后,竟缩成一团在阎宸床上睡着了,当然,她只是借躺一下,所以阎宸的枕头被褥,还是整整齐齐叠在那里,她碰也没碰。   阎宸出去,是去想去拿些小姑娘家爱吃的零食进来,但是家里没有,没办法他就亲自出去跑一趟了,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没想到一回来,看到的就是朝小久躺在他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匀长的样子,小小的身子卷曲着,像一团小棉花,海棠春睡图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朝小久多惹人疼啊,阎宸看着,心不可思议地柔软。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床上出现的唯一一个女人。只是,她好小,小的可怜,占据着床很少的位置,好像可以忽略不计似的。又睡在边边上,一翻身完全有可能滚落下床。   心生不忍,他把她挪到睡床中间一些,又好心地替她解开厚重的外套和出门时围上的围巾,这才拉了被子替她盖上。   做完这些,还觉看她不够,便脱了鞋躺到床的另一边去,静静看着她睡着时的样子。   这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正文 第八章 饭点到的时候。朝小久还没醒,阎宸也没舍得叫醒她。  倒是在客厅干等着的阎夫人,瞧着楼上一直没有动静时,亲自上去叫的门。   阎宸向来敏锐,门外有动静的时候他便翻身下了床,开门一看,就瞧见自家母亲就在门口。   “小久呢?”阎夫人瞄了一眼门内,问。   “还在睡呢,您小点声,别把她吵醒,难得安静下来!”阎宸边说着边走出到房外,顺势把门半掩起来。   好小子,还没结婚呢就知道心疼老婆了。明明是高兴得不行,但阎夫人还是装腔作势要揍自家儿子:“臭小子,下午都干了些什么了,你可别把我家儿媳妇累坏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都没干!况且,还没进门呢,我能累着她什么事!”阎宸皱眉,这新媳妇还没进门呢,他家母亲这胳膊肘就急着往外拐了,这样下去,他往后在阎家还有什么地位?况且,那个磨人的小丫头,不折腾就不错了,他哪还敢累她。   阎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一副无奈的样子,噗嗤一下就笑了,也不打算再逗他了,话锋一转道:“好了不逗你了,快点去叫醒小久吧,你爸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一家人好好吃顿饭。”然后便笑眯眯地下楼去。   阎夫人走后,阎宸这才进房叫醒朝小久。   伴随着几声呓语,朝小久在朦胧中转醒,一副今夕不知何兮的样子,直到看见站在她眼前的男人,眼神才有了对焦。   下意识瞄了下挂钟,都已经六点多了,瞬间翻身而起,心下惊讶!她竟在一张陌生的床上睡得如此沉,如此久。   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和不翼而飞的外套,知道一定是那男人做的后,她耳根子又热了起来。   “醒了就下楼吃饭!给你两分钟时间!”阎宸下命令。   “哦!”刚醒的朝小久脑子还没转过来,这种口吻又太过熟悉,她竟破天荒地乖乖答应了。   穿上外套下了楼,刚到客厅的时候,碰巧撞见阎首长在玄关处换鞋子,朝小久礼貌地叫了他一句,很自然地就去接过他的公文包放好。   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让客厅两男人都楞了。   朝小久还在状况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惹得阎家两个男人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这会又忐忑不安起来。   吃饭,倒真有点一家人的样子!   虽说朝小久刚开始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拘谨,但席间,阎首长偶尔会蹦出几句话,比如问她饭菜合不合胃口,多吃点菜,多喝点汤之类的,都让她心里轻松不少。   再加上和蔼可亲的阎夫人一直笑咪咪的替她夹菜,所以她几乎不用动筷子,碗里都有吃不完的东西。   阎家二老的心意,朝小久自然是不好意思拒绝的,但眼看着肚子就快承受不住碗里食物的容量了,阎夫人还一直再为她添置时,朝小久就有点慌了,这要是吃不下可怎么是好?   不得已,也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阎宸了。   阎宸收到暗示,没料到一向爱跟自己作对的丫头竟也有求助他的时候,眼神一诧。本想直接无视,可无奈这丫头眼神太过可怜兮兮,他一下心生不忍,便配合她了。   假装有意瞄了朝小久得碗两眼,他朝自家母亲道:“妈,小久不吃肉的,你别夹那么多肉给她。”   阎夫人此时正把一个鸡腿放朝小久碗里,闻言一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未来儿媳妇:“你,不爱吃肉?”   朝小久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这臭男人,帮她还是害她呢?什么叫不爱吃肉,她又不是尼姑,谁说她不爱吃肉!爱吃的很!只是吃不了那么多罢了!   可阎宸话已至此,她不配合也是不行了,尴尬地笑了两声,她道:“呵呵,是的,平时肉是吃的比较少。”   “这样啊!”阎夫人一脸抱歉:“小久丫头,实在不好意思,阿姨不知道你的喜好,做的一桌子菜都是肉食居多,以后你过来,阿姨一定备多些素菜,好不好。”   阎夫人这样客气,倒把朝小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阿姨,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没事的,您夹的我都爱吃!不管什么菜!只是我胃口小,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白白浪费您的一番心意,实在抱歉。”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闫夫人笑了笑,便继续吃饭了,之后,便也不再给朝小久夹菜。   但即便如此,朝小久还是觉得为难,那只油花花的鸡腿此刻就在她碗里冲她耀武扬威呢,可她却饱得,连张嘴咬一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还是阎宸瞧出她的心思,手一伸把碗递到她跟前,他道:“给我吧。”   也不过是句冷冰冰的话,但朝小久不知怎么的,竟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心里一阵轻松,她把所有吃不下的,都往阎宸碗里塞去。   阎家二老看在眼里,笑意更深了。还没进门就这样恩爱,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甜蜜。   吃罢晚饭,朝小久陪阎家二老唠嗑了会,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她便起身告辞。   阎夫人一脸不舍,开口就要留她:“小久丫头啊,你看这会天色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回去也不方便,又不,在这住下吧。”   朝小久为难了,她这才第一次见家长耶,这阎夫人,也太热情过了头吧:“阿姨,不好意思,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换洗的衣物,还是下次吧。”   她有心推脱,阎首长听出来了,眼见着自己夫人还一昧想留人家小姑娘,便拍了拍自家夫人的肩膀道:“罢了素兰,就让先让小久回去吧,她才第一次来咱们家,贸贸然在这住下也不方便,你总这样依依不舍的,倒让人家小姑娘为难,再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不是?往后她嫁到家里来,有的是在这住的机会。”   “也是也是,小久丫头啊,阿姨就是舍不得你,没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阎夫人一脸抱歉地看着朝小久,又扭头看看坐在那看报纸的儿子:“阎宸,还不快送小久丫头回家去?” 正文 第九章 “知道啦。”阎宸放下报纸,漫不经心地答,那听似不耐的口气,让朝小久心里闪过一阵恶寒,明知道自己没车,她还是赌气:“不用了阿姨,我能自己回去。”却压根没想到,阎宸跟自家母亲的意思一样,压根不想她走。  “那怎么行!”阎首长这时发话了:“天都这么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回去不安全。还是让阎宸送送你吧。”转头对着自家儿子,又是另一番样子:“还不快点送人家回去,磨磨蹭蹭像什么样!”   “碍…”阎宸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自从带朝小久回家后,人家闺女就成了自家女儿,自家的儿子反而不是儿子了?却也没好多说什么,拿了挂架上的外套,对着一边暗笑的朝小久,没好气道:“走吧。”   朝小久礼貌地辞别了阎家老两口,这才随阎宸出了门。   一时无话,直到,直到走出阎家大门,阎宸这才冷眼瞅她:“朝小久,你倒是有些能耐啊,才多久,我父母就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一想到他刚刚因她挨了训,她还在旁边暗爽的模样,阎宸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了长辈在,朝小久也开始原形毕露了:“要你管!本姑娘就喜欢装,怎么了,有本事你咬我啊!”她伶牙俐齿回击。   却只换回阎宸一记冷笑:“有本事可装一辈子了,阎家可容不得撒泼耍赖的人!”   “你…”朝小久恨得咬牙切齿,偏偏这男人,好像总能阻挡她所有锐利似的。   心里赌气,她扭头就走。   手臂却被那男人扣住。   “你要去哪里,车在这边。”耳边传来那男人低沉的声音,朝小久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说:“你不用送我了,朝家离着不远,我自己回去。”   那男人却半点没松开她手臂的意思,只是默默掏出手机。   朝小久沉不住气了,扭过头看他,见他在拨号,心里头一急问道:“你这是干嘛?”   “给你爸打电话!”男人冷声答到。   朝小久差点没被气死:“你打他电话做什么!”   回应她的,却只有沉默。   一时气急败坏,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一挥,她竟就这样把阎宸手里的手机打落在地,啪的一声,足见摔得不轻。   可阎宸却连眉头都没邹一下,也不急着捡起。只是用蓄满寒意的眼神看她。   朝小久虽然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但到底也是个不怕死的,便朝阎宸吼到:“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有意思吗?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却没换来那男人的一丁点动怒。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乖乖上车,我送你回公寓,二,我送你到朝家楼下,让你爸来接你。”阎宸直接下命令。   朝小久为难了,军区家属院离她那公寓,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呢,她可不想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辆车里那么久,可是,可是她也不想回朝家,怎么办呢?   正摇摆不定之际,阎宸却拖着她的手往朝家的方向走。   朝小久见状,是使了劲地挣扎了,边喊着:“阎宸,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想回朝家,不想。”见阎宸还是没肯松手,她的声音才软了下去:“我听话,跟你上车,你,你送我回去吧。”   朝小久没来由的讨饶让阎宸心中顿生不忍,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她,他最终还是把手松开。   回去的一路,阎宸专注着开车,偶尔眼角瞄一眼旁边那个刚刚像只撒泼小老虎的小姑娘,她这会正闭着眼睛靠在靠椅呢,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没睡,心里也不是不感慨,这小丫头真是磨人得很,总是要逼急了才肯服软,才肯说实话,可他从前听说过的她,可不是这样。   知道朝小久的名号,早在五年前。   那会,与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萧乾还没死,而朝小久,也还是新兵部队里的一员。   部队的生活很苦,也很枯燥,所以闲下来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和萧乾坐在宿舍顶楼的空地上,说说家常。   聊到无话的时候,萧乾便会掏出一张照片出来看看,阎宸瞄了一眼,里头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容貌秀丽,笑魇如花,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这样清新脱俗的姑娘,也难怪萧乾如此重视了,一直把照片揣在兜里,有事没事便拿出来看看,看得那照片的边缘都褪色有褶皱了,还看。   那便是阎宸第一次知道有朝小久这个人的存在了。   据萧乾嘴里说出来的,这丫头还是什么首长的女儿,家世不一般,他们两交往,还是瞒着家里什么的等等。   那时的阎宸哪会多想,他那会一心一意投军,想的都是怎么在部队里立下战功,平步青云,哪会对情情爱爱这种酸涩的小玩样感兴趣,所以他当时只是拍了拍萧乾的肩膀,说了句:“兄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就当过了。   可直到有一天,当阎宸第一次看到照片里那个丫头,像个精灵一般扑到萧乾怀中的时候,却破天荒心里涌过羡慕的神色,第一次觉得,有那样一个可爱的丫头片子在身边,也挺好。   他那时就站在萧乾身后,见他们这样难分难舍的,便默默地走开了,待到萧乾想作介绍时,他早已离去多时。   所以朝小久不认识他,很正常,但即便当时萧乾介绍了,那丫头心里对他也是模糊的吧,阎宸心里想。也是,当时的朝小久满心满眼满世界,都是萧乾,又怎么会注意到旁人呢?不过只当个毫无相关的过客罢了。   再后来,萧乾提及朝小久,便聊得更开了,阎宸也是从他口中,知道了关于朝小久的一切,比如性格,脾气,喜好等等,据萧乾说,朝小久是个心里善良又好脾气的女孩子,柔情似水又听话,偶尔也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耍耍小性子,但只要好脾气地哄着,她都讲理的。   喜欢吃的东西,跟很多普通的小女孩无异,多半是一些碎嘴的小吃,零食,尤为钟爱奶制品,只要有奶味的东西,她就很喜欢,以至于萧乾有段时间还有种这丫头没断奶的感觉。 正文 第十章 对于萧乾说的这些,阎宸都不敢苟同,朝小久哪里柔情似水,哪里听话了,每次见着他,都是一副战备状态,好像巴不得灭了他似的。而且那天在餐厅,他明明按萧乾说的,点了一桌子朝小久喜欢吃的东西了,可她一口,一口都没吃。  也许,只是因为人不同吧,萧乾是先来的,而他始终是后到的那个。   但阎宸还是很希望,有一天,他也能看到萧乾口中描述的朝小久,不过,照目前这局势看,似乎不太可能,毕竟这丫头见了他,就如临死敌。   其实,答应相亲,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听到朝小久这个名号之后,他想都没想就应允了,现在想来,也许是有当初那段缘分在吧。   这么些年来,很少有女人入得了他的眼,所以便这么一直单着,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朦朦胧胧有那么个身影令他魂牵梦绕,直到在朝家大门瞧见朝小久后,他终于很肯定地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也许当初那张照片,倾倒的,不止萧乾心中那扇城池吧,还有他的……   一路想东想西的,倒也不觉得路程很长。   待到朝小久公寓,阎宸停好车后,才发现那丫头此时已经睡得天昏地暗:“朝小久,醒醒,到家了。”轻轻晃了晃她,那丫头却只是“恩哼”了两声,然后翻过一边再睡。阎宸看她这样子,一时半会怕是醒不了了,索性只身下了车,再绕过副驾去抱她。   上楼的一路并不费劲,阎宸是经常训练的人,体能出奇的好,再加之朝小久又轻得跟只小猫似的,所以他抱着她,即便走再远的路,也不觉吃力。   在电梯里的时候,阎宸看着小脑袋达拉在他胸口的小丫头,怎么看觉得怎么惹人怜爱,不自觉把她更往自己的怀里拱一些,却似乎是惹得那小丫头不快,不老实的小脑袋使劲往阎宸身上蹭,似乎是在找个更为舒适的位置。   惹得阎宸心里更加柔软了,半蹲着用腿撑住她的身,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能掐出水来的小脸颊。   “萧哥哥,别闹…”睡梦间,朝小久却冒出这么一句呓语。   阎宸的手瞬时僵住了。   也是,任由一个普通的男人,听到自己的未婚妻在睡梦中喊别的男人的名,都会不好受的吧,更何况是阎宸,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一想起萧乾也曾这样抱过朝小久,他心里就觉得像堵着一块石头似的一样难受。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跟一个过世多年的人较劲,似乎不太厚道,何况对方还是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再说了,萧乾跟朝小久可是交往多年,别说拥抱了,男女之间该做的,估计都做了不是?   既然打定主意娶她,那么这些,他都该忽略不计的,所以这会,他介意这些做什么?   这样想着,阎宸心里好受了些,但毕竟那个小疙瘩还在,他也就没再对睡梦中的朝小久做过多亲昵的举动了。   进门的钥匙,阎宸在下车前就从她包里掏出来了,所以这会进她房间简直轻而易举。   把朝小久放置到床上,盖好被子,又把钥匙留在她家公寓的玄关上,阎宸这才离开。   **   那日后,阎宸真如所言回部队去了,一连好多天,都没再出现。   没了他的打扰,朝小久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照理上说,少了一个处处压迫她,跟她拌嘴,斗气的人,朝小久应该开心才对,但却不明白心里那空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恍惚想起那个她曾经魂牵梦萦的少年,最近似乎很少出现在她梦里了,心里不知觉有些慌,手忙脚乱拿出尘封多年的相册翻看,直到看到照片中的少年冲着她笑,心里才安稳了些许。   婚礼的准备过程并不仓促,且由阎家那边全部包揽,所以从头到尾,朝小久都无需配合什么,倒也落了个清闲。   唯一让她有些介怀的,便是婚礼定下的日子了,好巧不巧,竟是萧乾忌日的后一天。   这样的安排,不免让人多想,更何况是朝小久这种敏感又疑心重的,她又知道选日子她家那位父亲有份参与,所以一下就联想到的自然就是父亲的别有用心了。   一时气不过,她打了个电话回家去。   朝天正在电话里,面对朝小久的质问,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既然如此凑巧,那就去祭拜下吧,也算对过去有个交代。”然后便挂了电话。   留下那头听了电话的忙音当场愣掉的朝小久,她隐约知道,这次父亲是铁了心要让她嫁出去了。   到底还是去了一趟公墓。   在结婚前一天。   放下她带过来的一束鲜花,朝小久半坐下来,侧脸贴上冰冷了石碑。   石碑下躺着的人,便是她朝小久年少时的整个世界了。   “萧哥哥,你在那边好吗?”   “小九要嫁人了,你替不替我高兴?”   “他……打拳的样子跟你很像哦,身材也跟你差不多,可是,可是他没你好,就知道欺负我!”   “有时候想想,天真是不厚道呢,给了却要拿走,还不如直接不给省事,如果我不曾认识你,我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连嫁人也嫁的安心些?”   “如果当年,我知道送走你会是这种结局,我怎么都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去。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那一趟回不来的机率很大,否则怎么会把那张士兵证交给我保管?我却还傻傻地以为等你回来了,就能嫁给你了。”   朝小久对着石碑上有着俊朗容颜地少年喃喃自语。   时间追溯到四年多以前,那时的朝天正,非常反对朝小久跟萧乾交往,原因很简单,门不当户不对,虽然说那时候的萧乾,在军队无疑是出类拔萃,但对比起朝小久显赫的家世来,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   随着二人交往越是深入,朝天正反对的声音便越强烈,甚至不惜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把萧乾调到边防去。   这可苦了热恋中的这对小情侣,边防那种苦寒之地,呆久了,谁都受不了,可是有情饮水饱,朝小久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在京都和边防间两地来回跑,有时遇到萧乾出任务,她扑了个空,不得已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